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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深多少?”张瑄只稍稍愣了会神,他万幸自己同他是一条船上的伙伴,而不是对手。
    “回舵首,刚测出深五十五尺。”
    听到回话,张瑄点头示意了一下,他测深的目地是大致判断一下船所在的地方,如果按这个深度,现在应该离大陆沿岸不算太远,当然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目前的海域早已经进入了元人的范围,到现在他们也没遇上过巡船什么的,说明元人还没有力量顾及到这么远,按照姜宁所带的那张海图,他们只要一直保持这个方向,最终应该会进入元人最繁忙的一条航线上,从高丽通往益都沿海一带。
    “舵首,号子上有动静。”
    属下的报告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路,张瑄抬眼一看,旗斗上的一个汉子不停地在朝下面打着手势,而那意思他立时就明白了,前方有船影。
    张瑄心神一懔,几步就冲向桅杆,“嗖嗖”地爬了上去,这上面并不大,饶是他俩身材瘦小,也显得有些拥挤。
    “将镜子拿来,你先过去些。”
    从属下的手里接过千里镜,张瑄将它贴到眼睛上,这事物的神奇让他惊叹不已,有了它,已方可以说立于不败之地,想打就打,不想打,只要远远地转了向,以这艘船的速度加上他的操舵,他自信海面上无人可以追得上。
    按他指的方向,张瑄在镜头里慢慢寻找着,直到一个小小的黑影进入视线,如果不是这千里镜,肉眼要看到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屏住了呼吸,耐心地等它现出身形。
    “打信号,敲锣迎敌!”
    看到船身的一瞬间,张瑄有些兴奋;看样式不是元人的兵船;吃水极深;船上必然载有大量货物;船上的人好像也不多;这是一个不错的目标;对于他们的首次海盗生涯来说。
    锣声响起来的时候;姜宁刚刚从狭窄的过道挤到自己的舱室门口;下面睡着他的另一半下属;也不过才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这一切立刻被急促的锣声打破了。
    “大伙赶紧上甲板!”
    按照之前的演练,这是遇敌的信号,姜宁并就不多的困意一扫而空,他边走招呼着,将那些还有些懵懂的人叫醒。
    “老张,情形如何了?”
    他冲上甲板的时候,张瑄已经从旗斗上下来了,回到了舵手的位置上。姜宁在下层船舷一侧张望了半天没有看到任何事物,于是上了船台,同后者站在一起。
    “约摸在那个方向上,与咱们方向相反,看样子是驶向后面的某处。”
    张瑄一只手掌着舵,一只手斜斜地指向前方,姜宁看着没有动静,知道应该还在远处,可看已船的方向,似乎打了个转并没有迎过去。
    “咱们的船是南式,有经验的一看外形就知道,若是径直迎上去,只怕他们会掉头跑回去,虽说也可能追得上,某是怕惊动了鞑子,节外生枝。”
    这艘船是直接由兵船改过来的,体形更为修长些,在速度上有优势,就算看不到武备,可外形还是福船的样子,突然出现在北方海域,确实容易让人生疑,张瑄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他们这些人都可说是新手,一起训练没有多久,贸然与鞑子兵船接战,只怕占不到上风,这里离海岸不算太远,要想截住目标,张瑄的打算是交叉而行,在中间的某个点交汇,避免过早地露出敌意。
    “拉绳索,以半帆行进。”
    紧接着他又传下另一道指令,这样做的目地同样是惑敌,让他们以为这艘江南的商船。
    “迎敌之事便依你,接敌之事交与某,此战只许胜。”
    姜宁认可了他之前的做法,现在自己还是个需要学习的新手,这是开张生意,如果不胜,对士气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而在海上士气是个极为重要的战略因素。
    走下甲板,在他的指挥下,除了一部分操帆的,其余人手都将做为战斗人员,一柄柄兵刃、弓箭、钩枪、飞爪被分发下去,所有的人都伏在了船舷之后,避免被目标察觉到。
    尽管只升了半帆,他们的船速还是超过了目标,张瑄不得不屡屡修改航向,以求尽量地靠近对方,两船渐渐靠近,见已船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前方,张瑄猛地一打方向,船头突然高高地上翘,船身在大海中横了过来,发出了巨大的“吱呀”声。
    “放下绳索,满帆迎敌。”张瑄见策略奏效,目标仍未转向,大喜过望,朝着下面大吼一声。
    这么明显的敌意终于引起了目标的注意,他们慌乱地开始试图转向,却已经来不及了。两船接触之时,他们的船头刚好转过来,两船从迎头而向变成了并排行驶。
    “起身,随某突击!”一直盯着的姜宁长身而起,不自觉地喊出了骑兵的口号。
    他手上的劲弩将目标船上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射倒,伏在舷后的人都站起来,伸出钩枪、射出飞爪,船身在张瑄的掌握下越靠越近,直到“嘭”地一声撞在了一起。
    “上!”
    姜宁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就带头翻过了船舷,他的手上也换成了自己的佩刀,对方的船上一片乱轰轰的模样,甲板上的人要么抱着头蹲在地上,要么没头苍蝇一样地到处跑,根本就没有抵抗。
    “降者不杀!”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轻视,久经战阵的他深知,在没有确定敌人已经无害的情况下,任何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不测。随他过来的人开始扫荡甲板,将放弃抵抗的都集中到一起,然后分出了一队人开始攻入船仓中。
    “禀船主。”
    没有过多久,船仓中就出来一个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姜宁顿时放了心,肯定是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粮食,全是粮食,整整一舱的粮食。”
    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让他如此失态,原来是这样的结果,姜宁能理解他们对于粮食的珍视,在这时候,粮食和银钱没多大区别,甚至尤有过之,可他们是在海上,这么多的粮食,搬过来拖慢船速么?
    “船主找到了么?”
    出声相问的是刚刚过来的张瑄,见船上的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他才放心地将船舵交与他人。
    “在舱中,问了几句就吓得晕了过去,不过听他所言,这船是开往涟水县的。”
    张瑄同姜宁对视一眼,涟水县就是之前的安东州,年初鞑子南侵的时候出降,现在成了两国的前线之地,这么千里迢迢地海运粮食过去,多半就是为了战争而准备,看样子,这一路上应该还会碰上。
    “这些人和粮食要如何处置?”
    一个头疼的问题摆在面前,这里是鞑子的地盘,就是靠岸也没办法,又不能将人全都杀了,粮食太多了,他们拿不完,胜利的喜悦一下子变成了难题,将两个初出茅庐的海盗都问住了。
    “太守之前说过,这海面上岛屿众多,不如寻一处?”
    张瑄的提议让姜宁眼前一亮,原本他们出来的任务就有一样,这样的海上,没有补给之地,船就开不了多久。他说的不错,先建一个存放东西的地方,抢起来才没有后顾之忧。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远隔几千里的琼州海峡,带着下属在海路上巡视的杨飞也碰到了他的第一个猎物,那是一艘来自大食国的三角纵帆船,要不是海峡狭窄,差一点就让它给跑了。
    “我要抗议,我的船在你们的广州市舶司做过登记,有合法的入境手续,你们没有理由阻拦,这是**裸的强盗行为!”
    被四艘宋人的海船堵在了一处港湾内,大食帆船只能无奈地降下船帆,让宋人乘小艇上船检查。船主阿里。阿卜杜拉是个跑惯这条路的“大宋通”,一看到上船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军校,立刻操着一口略显生硬的汉话嚷嚷。
    按照他的认知,宋人对蕃商还是很不错的,不但平时照顾有加,就是犯了事,也往往能减罪处理,他们在这里过得比本国还要自在,否则谁会这么大老远地一年跑上一趟?
    “你是船主?”
    来人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是的,我是这船的船主,我身上还有泉州市。。。。。。”
    “抱歉,这里归琼州市舶司管,海峡已经封禁了,你要随我们走一趟,交待一下为什么警告之后仍不停船?”
    来人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阿里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这人要带自己走,而是从他口里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琼州市舶司”?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是什么鬼。
    “小小事物,不成敬意,请弟兄们喝一杯。”
    送过去的银锭子被小校抛着玩,脸色倒是舒缓了不少,可还是一付请的表情,阿里无奈地耸耸肩,制止了自己同伙的过激举动,现在情况不明,又在人家的地盘,他当然不敢造次。
    “本官是新任的琼州都巡检,负责这道海峡一应事宜,现在奉朝廷之命知会尔等,此处将会封禁,市舶之事转到琼州市舶司。若是不愿去,也不勉强,只是信风期间不得出行,要暂居本地,由我等看管。”
    在杨飞自家的座船上,他望着这个大胡子蕃商,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将最新政策向他宣读了一遍,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至于你方才的行为,本官因尔等为初犯,故不予重惩。不过责罚也不可少,要么将你关入狱中一月,要么罚金,你自己选一个吧。”
    说完就一挥手,这种蕃人他才不愿意多费口舌,此人只要不是蠢材,自然懂得怎么选,要是没有油水,他拿什么去摆平军中的弟兄?
    阿里愣愣地随着军士又出了舱,他这一回听懂了,大宋将不允许他们去广、泉等地交易,只能在这个所谓的琼州市舶司进行,否则就强行扣押,直到第二年春天才会放行,他还有得选择么?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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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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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青,你当真要用这些人?”
    定海县城外的码头上,从建康乘海船而来的俘虏们正在向船上搬运着各种物品,主要是粮食,余下的路程将会尽量不靠港,因此必须在这里补充足。
    李庭芝的动作也够快的,这才过了不到五天,第一批挑出的俘虏就被运到了这里,之所以在此停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海司现有的船只出航,这也是刘禹过来的主要任务。
    胡三省的问话透着一股忧虑,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可自己有什么办法,琼州那种地方,大宋的百姓都不怎么愿意去,工期又那么紧,他总不能用强吧。
    “用用到是无妨,左右不过舍些粮食,只不过你这三千多人,怕是还要出动三千官军去看着,得不偿失啊!”
    一旁的叶梦鼎倒是很理解他,俘虏做为苦力本就是惯例,建康的大营里,每天都在死人,并不是宋人刻意虐待,而是条件本来就那样,又不给吃饱,当然容易生病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眼看着元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赎回去,与其在那里等死,还不如出来搏一把,这个选择很容易做出。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元人在大举征发,行将南下,琼州是什么地方,有些人也许知道,人到了这个地步,反正是个死,就算真是地狱,也未必不敢走上一遭。
    “唉,确是如此,某这也是无奈之举,不光是他们,就连山中的夷人,某也准备用上,到时候将二者打散编在一起,互相监视吧。不瞒你们,岛上守军总共都不到三千,哪来的这么多人去看着。”
    刘禹说得也是实情,虽说姜才已经开始招兵,可能招到多少并没有把握,他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人和夷人训练一番,到时候再洗洗脑诱之以利啥的,都当成兵员收了。
    至于胡、叶二人的担忧,来自后世的他并没有那么严重,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要么来自信仰,要么来自利益。反过来看,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背叛,再说了他可是穿越者,不是应该自带无限忠诚的光环吗?
    “你的意思老夫懂了,海司出兵一事,最好还是通过朝廷,李祥甫上个折子,老夫再敲敲边鼓,就权当是操练。不过你可得把握好,八月十八钱塘潮之前定要返回,否则校阅之时老夫交不出船,就只有自请去职了。”
    听了自家老岳父的话,刘禹在心里合计了一下,眼下是七月中旬,到八月十八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有些赶啊,他必须要好好筹划才行。
    “丈人大可放心,到时回来之数必不只此,或许会多些也不定。”
    事情太大了,他必须隐晦地同叶梦鼎透个底,后者显然是听懂了,摸着花白的胡须微微一颌首,胡三省有些不太明白,却没有开口去问。
    从内心讲,叶梦鼎并不完全赞同此事,感觉他太急进了,可刘禹已经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差不多斩断了此人在京师所有的奥援,就像他口中经常说的那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不得不帮上一把。
    李庭芝的折子其实也只是知会朝廷一声,事情早就已经开始了,同样,他也只能先将船队派出去,再上表章解释一番,曾几何时,他叶梦鼎也会行此先斩后奏的跋扈之举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同自己斗了大半辈子的那位贾平章。
    “最迟明日,船队就能起航,老夫思虑过了,身之走不开,让陈允平跑一趟吧,他手上的事让二郎去做,这小子就该吃些苦头。”
    刘禹在心里暗暗鄙视老岳父,嘴上说得厉害,可实际上溺爱得不行,要说锻炼,怎么不让叶应有去跑一趟?还不是爱子心切,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自己的儿子自己疼,等他当了爹,没准更厉害。
    “多谢丈人。”
    看着自家女婿施了一礼,叶梦鼎有些无奈,他几乎是一步步被此子给拖进来的,到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不是自认这样对大宋有好处,他早就怀疑刘禹的用心何在。
    其中不是没有忧虑,手上的这些船是大宋仅有的海防力量,没想到鞑子还没打过来,就要拿去作内战之用,要是事情不顺利或是损伤太大,他都无法想像自己到时怎么办?
    这并不是权谋,一切都放在阳光下,他也说不出什么,设这么大个圈套只是为了对付一个蕃人,倒底值不值当,谁又说得清楚?
    其实刘禹何尝不是如此,这一次,叶梦鼎将会调给他二百艘战船,而对手却有二十倍于此数的海船。不同于夏贵,眼下的大动作,肯定已经惊动了他,搞得不好,整个泉州乃至福建路都会波及。
    “老师,这是您的包裹,寄到了咱们系办公室,因为前些日子您不在,所以我帮您签收的。”
    郑灏云敲开了导师家的门,为他开门的是高铭成本人,接过他递进来的包裹,高铭成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写得很漂亮,绢秀的字体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他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谁,一抬头郑灏云也在看着那些字,神色有些复杂。
    “小郑,先进来再说,还没吃饭吧,就在这里吃,你师母正好在做。”
    他热情地将人迎进来,毫不理会人家嘴里的那些客气,这个学生虽然是今年才入的学,可天资不错,人也很勤奋,他很喜欢。
    这还是郑灏云头一次到他家,这里位于学校的家属区,是栋有年头的房子,高铭成虽然是教授职称,可并没有担任系领导职位,所以分的房子也不算很好。
    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随意地打量了一会,客厅不算大,正对着厨房,中间没有饭厅的过渡,系着围裙的高铭成爱人正厨房里忙着,只匆匆地口头上同他招呼了一声。
    高铭成就在茶几上拆了那个包裹,里面是个泡沫袋,再打开才是透明塑料袋子装着的一件衣服,郑灏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好奇地睁大了眼。
    “好漂亮的手工!”高铭成拿起边上的一个放大镜,仔细地看着那件衣服,就像是研究一个古董一般,而郑灏云只认出了这是件汉服而已。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从头到脚看完,他连连感叹道,郑灏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称赞,就在这时,高师母端着菜走了进来。
    “家里有客人,你就不能先放下那些,吃饭了。”
    听到她的嗔怪,高铭成却没有不好意思,而是伸手招呼她。
    “小郑不是外人,你过来看看,认得出么?”
    郑灏云知道他的这位师母是本校考古系的讲师,两人在学校时就是同学,毕业后同时留了校,顺理成章地接成连理,在学校里是一大佳话。
    “我的天,你从哪里买来的?”没想到高师母围裙也没解就上来拿起了放大镜,一看之下惊呼出声。
    “是小郑的一个同学寄来的,说起来还多亏了他,怎么样,看出是什么工艺了吗?”
    “很难说,不像是高仿,现代人没有这么复杂的针法,很像是失传已久的那个,就是你上次做专题的那个什么绣?”
    “纂绣!”妻子苦苦思索着,高铭成得意地揭晓了答案。
    “对对对,纂绣,在十一到十三世纪的江南流行一时,后来湮没了,只留下来文字记载,这不可能啊,小郑的同学?他会这个。”
    两人开始热切地讨论起来,似乎忘了这厅里还有一个客人,郑灏云有些羡慕他俩的夫唱妇随,毫不做作,曾几何时他也有这么一个梦想。
    “哎呀,我的汤!”
    过了一会儿,高师母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急匆匆地跑到厨房,高铭成这才结束了考古,招呼起他这个客人。
    吃饭的时候,两人在饭桌还不断地讨论着,郑灏云只能自己招呼自己,这个话题他一点也插不进去,事实上他连两人争论的重点是什么也不知道。
    “老师、师母,谢谢你们的款待,我吃好了,先回学校去了。”
    他匆匆地将饭吃完,又喝了碗汤,这位高师母做饭的水平远不如她的理论水平,只能说勉强一般。
    “我也吃完了,别急着走,叫你来还有一件事,跟我进来。”
    高铭成同妻子相视一笑,他俩有些失礼了,虽然对方只是自己的学生,可怎么说也是个客人,哪能这么熟视无睹。
    “我这回出国,接到了一个议题,这是对方的要求,你拿去看一下,你知道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