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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界无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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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高兴坏了,马上夸奖黑狼:看来你小子宝刀未老呢!

黑狼显然很得意,叼起假牙,摇着大尾巴,铆足了劲,朝着老于冲过来。老于没留神,被它一撞,就地一个侧翻,人和狗搂在一起,滚成了大球。

于笑言这个人,在同事们眼里是个挑剔的主。与人交往挑人,跟人说话挑事儿,要是你跟他不投缘,两个人对面坐三天,他可以一言不发:可要是投缘,他一准胸无城府知无不言,倘若再碰上他对心思的话题,那就酒逢知己干杯少,尤其说起狗的事来,更是干杯万盏也不够。

对老伴儿,他是既离不开,又没个好儿。于婶替他当差,做好了得不到他一声谢,但凡有一点偏差,他却横挑鼻子竖挑眼儿,决不宽容。幸好老伴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辈子举案齐眉,伺候老头子和狗儿子,无怨无悔。

老两口本来在市里有一套房,却是两地分居,老于周末才同家。后来老伴儿退了休,义加上狗儿子黑狼被查出得了骨瘤,老于就于脆把老伴儿接到所里来住,将市区的房子空置了。老伴儿嫌这边冷清,找不到麻友打小麻将,住房义只有一间,锅灶只能放在屋檐底下,多有不便。每每遇上老于挑眼儿,就扬言要回城里去住,再也不管他了。

老于知她说说而已,非但不恼,反而调侃说:两公婆一辈子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年纪一天天大了,不知道哪天说分手就要分手。还是凑合在这儿等我退了休,一块儿回城为好。咱们两个就是比翼鸟连理枝,吵不仇打不散的旷世奇缘,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你还想放单飞呀?

于婶是个老实人,经不住他忽悠,点着他的额头,道:呸呸呸!你个老乌鸦,没正经,青天白日没来没由,开的什么玩笑,多不吉利呀!

骂过了,也就相安无事,老两口在看守所安营扎寨,守着一间小黑屋,窝窝粘粘过日子。每天到了下班吃饭的点儿,老于总在所里磨蹭,给黑狼刷刷洗洗,兼带玩玩闹闹,非得等于婶扭着胖胖的身子,一路小跑到办公区来找他,操着乡音,唱高腔似的叫他:老于头!老于头!又到哪儿玩去了,饭都凉了也不知道回家吃……

听口气,不像老婆叫老公,倒像老妈叫儿子。老纪听了,总要打趣老于:还不快点走,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呢。

谁都听得出,老纪的话里充满了羡慕。

老于跟黑狼这人狗情绝非一般,是生死之情。有关黑狼立功受奖的事迹,老于不摆则已,一摆就得从猴子元年讲起。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为黑狼退休的事,一听修丽劝他别巴心巴肺,就拍案而起骂她没心没肺。可是现在兵临城下,张所带着驯犬员和新来的警犬,就在大门外边守着,喊着把黑狼拉出去换岗,不由得他不慌张。

老于挽住黑狼的头,先从兜里掏出一个肉包子,看着它用长舌头一卷,囫囵吞了,又对着它的耳朵悄悄说:小子,告诉你吧,今天下边有敌情,市局来人要拉你走,我这儿是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你放心,就算他们说破了天,也别想把你从我手里骗出去,他们要是跟我来硬的,我就跟他们玩命。你这会儿给我藏到山后边去,不是我叫你,不管出了什么事,天崩地裂你都给我藏稳喽。咱爷俩还得并肩战斗一把,人在狗在,同进退,共存亡。听见没有?

老于一番话说得气壮山河,黑狼一边听,一边发出嗯嗯的回应,表示一切明白。

老于将手中的一只小皮球可劲儿往山上一扔,黑狼立刻跃身跑向目标。老于又追上两步,压低声音道:小子,不是我叫你,谁叫你都别出来。万一让他们逮着,回去就给你打针,叫你安乐死……

老于说到这儿,非常伤心,不知自己这个狗儿子,能不能逃过眼下这一劫,声音一哽咽,眼泪跟着下来了。黑狼听见,蓦地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老于,不安地来回捌着双腿,踌躇不前。老于挥手让它快跑,它才摇摇尾巴,钻进小树林不见了。

老于看看空空的拴犬链,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去见所长。

12

人跟人见面的感觉,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有的似曾相识,有的一见如故,甚至一见钟情,还有的见而生厌,抑或见而生疑。总之,因人而异各不相同。要是两个美貌相当、身份悬殊的美女相见,那结果会格外不同。

看守所的狱医戴汝妲是个标准的美女,在这个灰色地带更是一抹靓丽风景,备受老少爷们儿呵护。一般而言,美女都有脾气,受呵护的美女就更加任性。

话说戴汝妲举着一桶灌肠液到了女监二号仓,因为步态婀娜,被顶头上司修丽修理了一番,本来阴晴不定的心境,又被乌云笼罩,堪比山雨欲来的黄昏。

在修丽面前,戴汝妲莞尔一笑,摆出并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开了骂腔:装什么大姐大?耍什么威风?就算你喂韭菜喂得再好,也不能把陈山妹的肠子缩短呀,吃进去的东西,没有三两个小时哪里拉得出来?我到底耽误了哪门子抢救,这不是没茬找茬吗?

人受了闲气,就想找地方发泄,美女更是如此。狱医戴汝妲想找个适合的男友不容易,想找个出气筒可是唾手可得。只见她眼睛在蓝马甲中间一扫,就确定了目标。

此人就是朱颜。

实话说,论长相朱颜比不上戴汝妲,可是人的气质好,能给容貌加分。

朱颜出身大牌教授家庭,本科还没读完,就去美国留学,拿了法学硕士学位之后,被人拉回国内来当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本想工作两年再接着攻博士学位,谁知道回国没多久,被一笔不大不小的银钱往来所累,让最铁的闺蜜告了官,锒铛入狱。

要说这朱颜的个性也够强。为了捞她,朋友们上下跑动,花了银子,通了路子,给她办了取保候审,她却执意不受,非说那笔钱本来就是自己的,这一点原告心知肚明,只不过钻了她索取方法不当的空子,让案由得以成立。倘若跟原告私了,好像是她朱颜理亏,那个见财起意,不顾二十年的情谊置她于死地的小人,反而两头沾光,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事情。

于是,朱颜坚持在牢里等待开庭审判,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那个无情无义的无耻小人的画皮,澄清真相,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她要把看守所当成职业强化训练基地,不得一个A+的好成绩,绝不罢休。她一定要正大光明地获取无罪释放的判决,让那个小人受到良心谴责,一辈子不得安宁。

但凡狱中之人,多少有点形容猥琐,哪怕在外边曾经呼风唤雨,进得这二尺宽的铁窗,也得容颜失色,威风大减。唯有这朱颜,心知自己的案子谈不上重大,甚至谈不上犯罪,在里边待着,与其是接受惩罚,不如说为惩罚他人创造条件。成竹在胸,精神面貌当然差不到哪儿去,再兼有良好教养垫底,想不在这群女犯中脱颖而出都难。

果然戴汝妲目光一扫,就锁定了92号。

只听这位医官一边准备灌肠器械,一边命令朱颜:92号,听清楚了,等下56号灌过肠,马上会有大便,你负责扶她去厕所,大便下来用盆接住,仔细查找里面的异物。

朱颜听得点名,直眼看着女狱医,半天没有反应,就像那些话完全与她无关。

戴汝妲知道新来的囚犯对用号码点名反应都很迟钝,就用眼睛接住对方的目光,问:喂,说你呢,知道吗?

朱颜淡然回道:知道。

戴汝妲有些恼:知道为什么不回答?

朱颜也把声音从淡调整为冷:我想知道,为什么指定我来完成这件事。

戴汝妲大为意外。在这个地方,从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的声音出来更是冷若冰霜:为什么?什么也不为!真要问,还得问你自己为什么犯法。

朱颜也不示弱:我的案子还没开审,你能判定我犯了法?

戴汝妲知道自己碰上了厉害角色,只能以势压人:没犯法?没犯法到这儿来干吗?

这下子让朱颜揪住了破绽,马上换了律师出庭呈辩的口气:管教女士,提请你注意你的言论。这儿是看守所,不是监狱,我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不是罪犯。所谓嫌疑人,就是有需要审查、等待结论的案情在身的人。既然案情待查未下结论,我是有罪还是无罪,从理论上说各占百分之五十。你凭什么说我一定犯了法?

朱颜不动声色,几句话就把戴汝妲逼得只剩耍赖的份儿:结果我不管,你既然在号子里坐着,就得归我管。

朱颜咬住不放:我怎么就得归你管?你是医生,只能管病人,还只能管要求你看病的病人。我现在不是病人,也没要求你给我看病,我为什么归你管?我住在二号仓,编号92号,门上钉得有值勤的木牌,白底黑字写着本仓值勤管教李玫,而不是你。我为什么要归你管?

戴汝妲被她问得方寸大乱,不得不向值勤的同事求援:李玫,你来替我布置任务,56号拉大便的事,必须由92号一应负责独立完成。

李玫是个相貌平平、身材矮小的女看守,平时在所里根本不占地方,哪里比得美女医官小戴的地位?她正在一边看热闹,听得戴医官发话求助,颇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伸出援手:92号,注意态度,不准顶撞戴管教。我现在命令你,按戴管教的吩咐,配合她对56号实施救治。

事情至此,朱颜已经达到了目的.也不再恋战,为了表示她对两位管教态度截然不同,故意大声答道:报告李管教,92号明白,坚决照办!

戴汝妲吃了暗亏,只能在肚子里生闷气:好你个92号,除非你在里边永远不生病,别犯在我手上。转念一想,自己调走已是分分钟要兑现的事情,只怕等不到92号生病,自己就走人了。蕴在心中的那团无名烦恼,本来只是余烬阴烧,这下义呼地起了明火。

这两人一味较劲,枪来剑往,一边的安莺燕看在眼里乐在心头。作为一个被人轻视、蔑视、鄙视,有如污泥浊水的风尘女子,安莺燕最大的心愿,是所有不用正眼瞧她的人,都活得不顺,过得不好。尤其当她的万种风情、千娇百媚再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她希望身边多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

副所长修丽曾不留情地挖苦她:你就是个搅屎棍,白天巴望牛斗架,晚上唯愿火烧天。

安莺燕回应说:报告政府,您说得对,可是还不全面,我是不怕自己家的猪发瘟,就怕别人家的猪不瘟。

眼下的情形让安莺燕真是太开心了。嫌犯与管教干仗,本身就不寻常,何况这两位都轻视、蔑视、鄙视她的人,这场角力无论谁输谁赢,对她来说都大快人心。

眼见得朱颜占了上风,安莺燕却有点要倾向戴管教的意思。

虽说她几次去医务室看病,都被这位戴医官教训,说她只管赚脏钱,得了脏病还得让纳税人买单,话说得尖酸刻薄至极。可毕竟人家是警察,有资格说这些话。相比之下,那个自命不凡的朱颜更让她难受。明明都是犯了法才走到一起来的囚徒,朱颜凭什么总高人一等,从不跟她安莺燕说一句话,行走坐卧也都远远躲开,好像跟她一照面,就会被传染性病艾滋病。

女监二号仓,没人能人朱颜的法眼,这下连心高气傲的警花都成了她手下败将,以后在这仓里,她还不得更加骄横无度?安莺燕觉得,不能让姓戴的霸王花就这么被一阵小雨给浇蔫了,她得给她的火上浇点油。

安莺燕把彩色的鹦鹉头伸到戴汝妲跟前,说:哎哟,还是让我斗胆插句话,不就是一泡屎的事儿吗,政府妹妹何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呢?您差我去不就完了,何必动用海归美女大律师。人家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做得了这种老妈子的粗使活……

不出所料,戴汝妲一听这话,立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盯住朱颜,恨不能把她的脸看出坑儿来。却原来这桀骜不驯的小妮子,就是被老纪惦记、惋惜慨叹的海归美女呀。今天要是不把她的威风灭了,自己还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

小戴主意已定,要把猫捉老鼠的游戏进行到底。

喝退了煽风点火的安莺燕,戴汝妲再来对付朱颜,口气辛辣无比:哟,我说这位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做派怎么这么洋气呢?原来是远道而来的贵宾!只可惜咱们这个地方,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你坐着空军一号进来,也还是罪犯一个。

朱颜本已偃旗息鼓,被对方叫阵,复又上马来迎:我抗议!我再说一遍,我现在的身份是嫌疑人,不是罪犯。

戴汝妲被逼到死角,耍横说:抗议无效!再说几遍都无效!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知道你的案情,不光犯了法,还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知法犯法”这个词一出口,真的击中了朱颜的软肋,噎得她半天没吭声。

朱颜自知,作为法律人士,落到今天这地步,实在有失专业水准。过分信任自己的前闺蜜,将在美国转让二手车的款子经她的账户转交,却没留任何文字根据,此其一;发现了对方收到款子而谎称未收的证据,不通过法律途径追讨,而是采取暗中索回的方式了结,此其二:为了惩罚对方,用对方的信用卡恶意透支,此其三……

人在对抗中一愣神,不能接招,局势马上转变。戴汝妲利用朱颜的停顿挽回了颓势,颐指气使,吩咐嫌犯们:都给我听着,今天陈山妹这泡大便,必须由92号来处理,谁也不许插手帮忙,谁敢帮忙我就处罚谁!

又专门对安莺燕说:47号,你给我监督这件事,凡有不听招呼的,马上报告我!

安莺燕巴不得掺和进来,接了令箭,大声说:感谢政府栽培,47号决不辜负您的希望,坚决完成任务!

小戴把她轰到一边,三下五除二,动作熟练地给陈山妹灌了肠,脱下手套往地上一摔,仰起小脸扬长而去。

13

沈白尘跟在修丽后边,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溜烟回了所长办公室。门虚掩着,里头没有人。修丽似乎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所长在哪儿呢?这个小戴,谎报军情……

话说完,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沈白尘,自知失态,让新来的小伙子看出自己惧所长几分,就手捂着鼻子,转移目标说:小沈,刚才这两下,还真把我的鼻子弄疼了,你给我看看鼻梁骨是不是断了。

沈白尘虽说下车伊始,凭常识也知道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有嫌犯自残自杀,管教们总归要摊上些麻烦,特别是主管领导。刚才修丽在现场的表现,让沈白尘刮目相看,心下明白这是人家在实践中历练的真功夫,年年月月,水滴石穿,不可等闲视之。再想想自己大而无当的架势,手忙脚乱的动作,真是一比招人笑。

沈白尘这个人有点自恋,但还分得清高低黑白,倘若遇到高手真人,该服气还是服气。听修丽这么说,又瞅瞅她那血里糊拉的鼻子,也着实想替她做点什么。赶快请她在沙发上仰头而坐,找了块干净毛巾,打算去伙房的冰箱里找点冰粒来做冷敷,殷勤得很。这一是为先前的轻视表示歉意,二来也想给自己往回找找,加点分儿。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一个看守进来报告修丽,张所带回来的新嫌犯,正在值班室等着收监体检,需要狱医到场。

修丽对沈白尘挥挥手道:小戴正在给陈山妹灌肠,你跟他过去,顶替一下。怎么检,查什么,老纪会告诉你,你只管听他指挥,不要自作主张。

沈白尘听修丽说到老纪,猜想就是刚才他从窗户缝里看魏宣被收监,那位冲他喝问盘查的汉子,心里已无端有点怯场,又昕她嘱咐一切听老纪指挥,更觉得是在有意提醒自己小心伺候。

难不成这个老纪很强悍很难相处?沈白尘满脑子转着念头,起身就走。又听修丽在后边喊他:小沈,你就空着手去呀?你那一大堆行头呢!

沈白尘忽地一下红了脸,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老是踩不到点上。不敢正脸对着修丽,侧身取了行头,跟着来人去值班室,提前上岗。

沈白尘走进值班室,看见纪石凉正跟一个小老头僵持不下。两个人相对而立,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黑一白,好像他俩打娘胎出来,长成这副模样,就专为跟对方抗衡来的。

只听纪石凉用非常克制的声音说:我会再把所有的问题问一遍,最后一遍。你可以继续坚持一问三不应,不过你得明白,你的所有表现都会记录在案。

再看那小老头,身着上等白绸唐装,脚踩青面滚边千层底布鞋,双目微闭,双腿稍屈,被铐住的双手叠在一起,护住丹田小腹,嘴唇轻轻颤动,好像在念什么经文咒语,并且完全沉浸其中。对纪石凉的警告听而不闻。

此情此景,在沈白尘看来是个乾坤颠倒的局面。小老头与其说是将入监仓的新嫌犯,不如说是清晨街头提笼架鸟、率众健身的老教头。而纪石凉与其说是查验正身的看守,不如说是武场上频频叫板,却得不到回应的擂主。

按照看守所的规定,当班管教提问新来的嫌犯姓名、年龄、民族、家庭住址、籍贯等,嫌犯必须一一回答,然后经过体检、编号、拍照等程序,再行人仓。眼下看来,这套程序在提问的环节,已经死机。

纪石凉两腮一边一块疙瘩肉,被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镇定给激得上下跳动,如同上紧了发条的玩具青蛙,蹦跶蹦跶一刻不能停止。

熟悉纪石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招牌表情,每当外部情况十分紧急,或者内心情绪十分愤怒的时候,他脸上的“小青蛙”就会不由自主地蹦跶。沈白尘第一次看见,心里给他下了一个医学诊断:面部神经应激综合征。

看见推门进来的是沈白尘,而不是戴汝妲,纪石凉有些不快。新来的狱医,连制服还没领,就迫不及待跑来上岗,这似乎很不对他的心思。他已经习惯了跟戴汝妲搭档,收拾新到的嫌犯中那些不听招呼的角色,相互默契到不用说话,甚至连眼色都无须动用,就能一明一暗搞得那些家伙服软认输。可是眼下,碰到这个特别棘手,所长又有言在先必须严守善待的嫌犯,正需要小戴跟他配合,再唱一出“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却钻出来这么个蒙头蒙脑的小白脸,咋能叫他不闹心。难道小戴为了早上的几句玩笑话,还真跟自己割席拆伙分道扬镳了?

老纪冷头冷面问道:怎么是你?小戴叫你来的?

沈白尘答日:是修副所长派我来的,戴管教正在女监……处理公务,抽不出身。

本来沈白尘准备说戴管教正在抢救自杀女犯,突然发现小老头的耳廓,像趴在洞口守候耗子的猫耳朵那样,轻轻地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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