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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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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一格独自离开了,但店铺中却只有布匹,没有被褥,师一格索性去庄户人家打听有没有闲置的被褥。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回到停车之处时,怀中已抱了三床被褥。

当他刚欲招呼车夫时,立时怔立当场,但见马车早已不知去向,在原先停车之处站着一个瘦小汉子,师一格心中一沉,却听得那瘦小汉子尖着嗓门大声道:“是师先生么?你要找的姑娘离去了,她让小的转话给师先生,说多谢师先生鼎力相助,并说若能找到师先生所要的书,她会设法交给师先生的。”

师一格顿时明白过来,他知道小草所说的书就是“惊心诀”,只是为了不泄露墨门秘密,她才如此说的,他当然明白小草为何会不辞而别。

师一格将一小锭碎银给了那瘦小汉子,道了声:“有劳了!”就没有再说什么,眉头却深深皱起,似乎在担忧着什么,他的目光投向沉沉暮色,深深叹了一口气。

师一格亦向南阳而行,却未再遇见小草,想必小草是有意避开他,所选择的路径亦有异常人。

不知为何,师一格从不在客栈投宿,每到日落时分,他就在村前镇后寻找庙宇,在庙宇中度过一夜。

难道,他是为了避人耳目?

这一日,师一格在天黑前到达了一个不大的村庄,师一格暗暗留意,发现惟有村西有座古庙,他心道:“今夜惟有在此度过了。”

庙是独殿式的庙,门外已是杂草丛生,将通向庙中的石径掩没了大半。庙门上方悬着一块匾,早已积了厚厚一层尘埃,师一格仔细辨认,方认出是“龙王庙”三字,以石鼓文书所写,点笔圆滑,林茂自然。

师一格心道:“没想到在这儿还能见到大家之作。”

心里想着,轻叩庙门三记,他知道“龙王庙”向来不会有人居住,所以叩门之后,随随便便推开了虚掩着的庙门。

“吱吖”一声响,庙门应声而开,师一格刚要迈步而入,动作却忽然僵住了,因为庙中赫然另有两个年轻人正倚墙而坐,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靠内侧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肩背长盒,其人甚为纯朴,纯朴得近乎天真无邪,他的肩上背着一只木盒,坐在他身侧的年轻人的脸色有些蜡黄,似乎大病未愈,但师一格一眼看出他的眼中精芒隐现,毫无病状,此人腰间配有一把剑。

师一格在短暂的犹豫后,终是没有退出,他向两个年轻人笑了笑,道:“兄弟错过投宿的店家,就想到在此打发一夜——不知是否会惊忧二位?”

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打量了他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但一闪即逝,师一格却捕捉到了,心中不觉一动。

蜡黄年轻人颔首道:“我们也是路过此地,在此歇息一宿而已,怎敢提‘惊忧’二字?”神情言语倒甚为谦和。

师一格心道:“他们虽然皆是武林中人,但武林中能认识我的人极少,只要留心一些,应无大碍。”

当下他反手掩上庙门,在庙中一侧倚墙而坐,目光扫视着庙中情形,但见供奉于案上的龙王木像竟是一个和蔼面善的老者,与常人想象中的威仪慑人的龙王爷截然不同。

师一格见那两个年轻人皆有警惕之色,为了免生误会,他索性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传来“呼呼”风声。

“龙王庙”四周的杂草被吹得“簌簌”直响,师一格睁开眼来,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三人虽近在咫尺,但师一格仍无法看清那两个年轻人的脸容。

风声一阵紧似一阵,气息越来越沉闷,忽听得一直未开口,身材高大的年轻人道:“只怕要下一场雨了。”

话音未落,“沙沙”之声自远而近传来,先是细微难辨,到了近处,已颇有声势,旋即庙宇屋顶上响起了密集的落雨声,四周的滴水檐开始有水哗哗流下。

师一格心情反而松懈下来,暗忖道:“这等风雨之夜,多半不会再有人路过此地,要投身庙中。”心念未了,忽听得有马嘶声透过重重雨幕,传至庙中。

师一格双目倏然睁开,马嘶声后,一切恢复如旧,但此状只维持了片刻,很快就有密集的马蹄声传至,因为掺杂了风雨声,一时间倒辨不清远近,但却可以感觉到其来势甚快。

当马嘶声再度响起时,已在十余丈开外。

“当”地一声轻响,是金石轻撞之声,声音来自与师一格对面而坐的年轻人那边,也许是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的剑鞘与砖石相磕之声。

与“龙王庙”相去数丈外的大道上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殿主,前面有个村子,是否在村中歇息一阵,等会齐了炎老再上路?”此人语速甚急。

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你们三人去村子里夺几匹马,再折回这边,我等在这庙中等侯。”略略一顿,又道:“夺马时最好杀几个人,他们才会真的相信我等夺马是为了更换脚力。”

“属下明白。”那嘶哑的声音道。

马蹄声再起,向村子方向而去。

师一格心中飞速转念,暗自揣度着这些人的身分,但无论如何,已可知他们绝非善类,否则怎会胡乱杀人?

只听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以极低的声音道:“已无法救出村中之人,待他们进庙再说!”显然,他的话是对其同伴说的。

师一格忖道:“看来他们是正道中人,对外边的滥杀无辜者很是不满。”正思忖间,庙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一阵风挟着细细雨丝猛地贯入庙中,师一格的身躯悄然坐正了。

一团黑影出现在庙门前,但根本无法辩清来人的面目。

“咦”地一声后,有人道:“殿主,庙中有人!”

那被称作“殿主”的人一时未答话,天地间只剩下风雨声。少顷,那殿主哈哈一笑,道:“只是避一避风雨,人多些又有何妨?”

脚步声纷纷沓沓,借着庙外微弱的光线,师一格看到进入庙中的共有四人。“龙王庙”本就狭小,此时突然容入七个人,已显得甚为拥挤。

“砰”地一声,庙门被重重关上了,风雨声顿时也小了些。

“咔嚓,咔嚓……”庙中忽然响起了敲打火石的声音,火星一明一灭,借着这微弱之光,师一格看到进入庙中的四人皆身着白色衣衫,佩着兵器,其中一人还受了伤,半边衣衫都给染红了。四人皆未披雨具,全身早已湿透,雨水不断地滴落,已在地上积起了小小的一滩水。

“不许点火!”一人沉声喝道,声音中充满了杀机。

“是,是。”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道,他果然不再敲击火石,只听得他道:“诸位要去何处?”

“妈的,你再多吐一个字,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悠悠道:“我只是想问一问诸位欲往何处,也好送你们一程,但现在无需再问了,因为我已知道你们欲赶往何处。”

“什么?”惊声喝问,对方显然很是愤怒。

“你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地——狱!”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忽出惊人之语。

一人怒喝道:“找……”

“找”字甫出,“铮!”长剑出鞘声倏然响起,那人只觉喉节处冰凉彻骨,并有一股微甜泛起,“死”字已被冷冷地封堵于喉底。

他只低低“嗬嗬”两声,就如朽木般重重倒下了。

师一格一惊之下,正待起身,却觉微风拂面,已有一人闪至他的身前,沉声道:“师先生莫惊,他们伤不了你!”

赫然是脸色蜡黄的年轻人的声音。

师一格大惑不解,此人怎会知晓他姓师?难道在此之前他们曾经见过自己?师一格竭力回忆,却无法在记忆中搜寻出此人的身影来,不由暗暗称奇。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死者的同伴大惊,本能地倒掠而出,拧身沉肘间,“铿锵”之声几乎同时响起,兵刃的幽光闪烁不定。

那被称作殿主的人冷声道:“好大的胆子,连风宫白流的人也敢偷袭!”

立于师一格身前的蜡黄年轻人哈哈一笑,道:

“风宫白流已是强弩之末,如今仅存于无天行宫,又有何惧之有?阁下身为风宫白流的一名殿主,今日岂非也已如丧家之犬?”言语中有种说不出的轻视之意。

“你是黑白苑的人?!”那风宫白流殿主沉声问道,他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风宫白流之所以连失江南行宫、彭城行宫,皆与黑白苑有着莫大的关系。

原来,二个多月前,牧野静风亲领神风营弟子前去留义庄营救牧野栖时,黑白苑突然一反平日从不插手风宫与正盟之争的立场,大举攻袭风宫白流总枢所在——无天行宫!黑白苑的出击使牧野静风布署大乱,他不得不放弃铲灭留义庄的计划,主动退出留义庄,回救无天行宫,同时飞速传令,让攻打少林、清风楼的风宫人马一部分撤回彭城、江南行宫,另一部分则驰援无天行宫。

牧野静风之所以如此布署,是因为他无从知道黑白苑与正盟之间是否存有默契,如果黑白苑只是要借机坐收渔翁之利,那么无论风宫白流是否能攻下少林、清风楼,黑白苑都极有可能攻下风宫无天行宫。

无天行宫一旦沦陷,那么纵然风宫白流在与正盟交战中取得优势,也是得不偿失。因为无天行宫乃风宫白流枢纽之地,其重要地位非其它行宫可比,若此行宫沦陷,对风宫白流将会是个致命的打击。

不料,当牧野静风及神风营弟子火速赶回无天行宫时,黑白苑势不可挡的攻击忽然停止,并主动退出已占领的地盘。牧野静风正暗觉侥幸之时,已有更为惊人的消息传至:彭城行宫与江南行宫双双沦陷。

攻下风宫彭城行宫的是苦心大师所率的正盟诸派力量。原来苦心大师、痴愚禅师等人所领的正盟主力与前往留义庄的人马分道而行后,并未回援少林,而是直取风宫白流彭城行宫,当攻袭少林的炎越奉命撤出嵩山,返回无天行宫时,少林派竟未因为刚避过一劫而偃旗息鼓,而是迅即派出三百名弟子,与苦心大师一道进击,围攻风宫白流彭城行宫。

牧野静风与炎越不费吹灰之力夺回无天行宫后,立觉不妙,有心去解彭城行宫之围,孰料刚刚撤出无天行宫的黑白苑弟子又卷土重来,他们全力阻击,双方血战一日,黑白苑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鼓城行宫终因孤立无援而覆灭。

江南行宫的覆灭与彭城行宫的覆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攻取风宫江南行宫的竟是清风楼的力量,而且那一役除清风楼弟子外,正盟诸派并未施以援手!换而言之,虽然清风楼是凭藉风宫江南行宫的力量被大大牵制之机取胜,但在世人的预计中,即使有此契机,清风楼亦不可能借机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只是,无论他人如何置疑,清风楼一举攻下风宫江南行宫已是不争的事实,人们一面为此意外大捷而庆幸,而同时亦暗自为清风楼超乎世人意料的实力而惊异。毕竟清风楼虽为正盟十派之一,但它崛起于江湖不过数十年,与少林、武当等门派的根深蒂固、源远流长不可同日而语,加上前任楼主庞予英年早逝,更让世人忽视了它的力量。

清风楼出奇制胜后,很快便退出风宫江南行宫,并将江南行宫尽数毁坏,此举自是为了防止风宫卷土重来,若有江南行宫存在,十大名门中受其威胁最大的自然是清风楼,十大门派中惟有清风楼才真正坐落于江南,至于留义庄,却是在江南附近。

此役对武林局势的影响之大自是不言而喻,一直行踪神秘、高深莫测的黑白苑第一次公然介入武林纷争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导致风宫白流势力由盛而趋衰。与黑白苑一样引起万人瞩目的还有清风楼及其楼主庞纪。

让世人更始料不及的是五日前,正盟盟主痴愚禅师忽然传出话语,要隐退让贤,将正盟盟主之位禅让于他人,请正盟各派推荐贤能者掌此大任,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江湖,众皆哗然,一时众说纷纭。

一时间江湖风云四起,变幻莫测,让人有着茫然无所适从之感,对于引起诸多变故的根源牧野栖,众人反而忽略了。直到江湖略略风平浪静时,众人方留意到华山派掌门人游天地已返回华山派,而牧野栖则进了风宫无天行宫。

此役之后,牧野静风对黑白苑自是恨之入骨,但黑白苑在此役所显示出来的强大实力让他明白,在风宫白流元气大伤尚未完全恢复之际,若是贸然对黑白苑实行报复反击,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于是,在数股势力间,反而出现了暂时的宁静——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可怕宁静。

今日,风宫白流的这位殿主如此相问,自是因为他们对黑白苑已甚为忌惮。

只听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道:“风宫暴戾无道,草菅人命,已是人神共怒,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必一定是黑白苑的人惩治风宫逆贼?”

那风宫殿主冷哼一声,沉默片刻,道:“若非本殿主有要务在身,必取你性命!他日若再相遇,就是你授首之时!”言罢对他的属下道了声:“撤!”

自五年前风宫崛起于江湖之日起,风宫还从未如此忍气吞声,此人言语看似强横,但他却在一名属下被杀后竟就此罢休,实为罕见。

第十章 武林毒夫

师一格心道:“风宫殿主让人去村中夺马匹时再杀几人,自己却隐匿庙中,显然是有强敌追击,他才想出此计,欲将追敌引开。正因为如此,他才无心恋战。只不知这两个年轻人会不会见好就收,就此罢休。”

正自思忖间,那脸色蜡黄的年轻人冷冷一笑,道:“风宫中人的心性让我等好生佩服,连同门弟子被杀,亦置若罔闻。”

那风宫殿主本已走到了庙门处,一步即可跨出庙外,听得此言,他停下了脚步。

他不能不停下脚步,虽然他知道强敌将至,此时与人动手,即使胜了,也于己不利,但对方所言,已将他逼至不得不有所反应之境。他缓缓转身,声音低哑地道:“年轻人,因你这句话,庙中所有的人都必须死!”

话音未落,他身侧的两名风宫弟子立即拔出兵器,疾扑而出,兵刃划过虚空之声清晰入耳,两人的身手皆甚为快捷,而且配合极为默契,虽是在黑夜中,但仍能分进合击,配合无间。

一声冷笑,“当当”两声金铁交鸣响过之后,两名风宫弟子突然齐声惨呼,倒跌出去,胸口各中一剑,仰身倒地。

血腥之气立时弥漫开来。

师一格心中顿时一宽,先前此人突然出手毙杀一人时,尚有可能是凭借对方出其不意出奇制胜,那么这次却足以显示出他卓绝不凡的剑法。

那风宫殿主沉声道:“好剑法!”双掌倏扬,密如骤雨般的破空之声倏然响起,其声尖锐如利刃,师一格立知是暗器破空之声,而且暗器甚为密集,当下立即提神戒备。

黑暗中倏然迸现出一团夺目光弧,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剑芒闪掣间,所有暗器被悉数挡开。

师一格倏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腥臭气息,闻之欲呕,不由心头大惊,脱口呼道:“小心,暗器上淬了剧毒!”

他心知自己必定已吸入了部分毒气,不敢怠慢,当下凝集内家真力,欲将体内毒素逼出。

那风宫殿主怪笑一声,道:“你错了,并不是暗器上淬了毒,老夫射出的本是毒弹,一碰即碎,毒物散开,早已充斥此屋!哈哈哈……小子,老夫既然被人谓之‘毒夫’,你本该小心防范才是!”笑声肆无忌惮,显然是因为他料定对手在内家真力封挡他所射出的毒弹时,不可避免地会吸入毒气,方才有恃无恐。

师一格闻言心头大震,暗忖道:“原来来者是风宫殿主‘毒夫’厉千城!此人极擅用毒,若能早知,便可及时防范!”

想到“毒夫”厉千城的可怕毒名,师一格不敢怠慢,急忙屏息凝气,以抵御毒气入侵,却听得“轰”

地一声响,一股湿漉漉的劲风忽然自对面吹来。原来竟是那身村高大、肩背长盒的年轻人反手一掌在墙上拍出一个大窟窿,寒风便从那窟窿中贯入,其用意不言自明。

这时,只听得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怒道:“老匹夫竟如此歹毒,我范离憎纵是一死,也要将你杀了!”

剑气大盛,纵横闪掣,这座小小的庙宇已承受不了如此惊人的剑势,屋顶瓦椽纷纷断碎,风雨立时自断碎处穿入庙中。

师一格又是一惊,愕然忖道:“原来这脸有病容之人竟是逃出‘试剑林’的范离憎!他的剑法由白发无指剑客幽求所授,无怪乎其剑法如此惊人!却不知与他同行者是何人。范离憎明知对方用了毒,却仍全力进袭,分明是拼着毒发身亡,也要一举诛杀对手!”

师一格深知“毒夫”厉千城所用之毒无一不是歹毒至极,他的武功亦可跻身武林顶尖高手之列,范离憎要想在毒发身亡之前诛杀对手,绝无可能。当下,师一格已顾不得会使毒气侵入自己体内,振声道:“范兄弟不必急于求成,此人毒功太过霸道,还是先避其锋芒为宜!”

只说出这几句话,师一格倏觉头晕目眩,心中一沉,急忙噤声,全力提聚内家真力,以祛除体内毒气!却听得剑鸣霍霍,范离憎并未就此罢手,仍是攻势如潮,师一格虽然焦虑不安,却已无法开口,他心中拿定主意,一旦范离憎有性命之忧,他即使拼着毒气攻心,也要出手相救。

“毒夫”厉千城亦未曾料到范离憎竟不畏死,在范离憎汹涌如潮的剑势下,阵脚大乱,以他的武功修为,本不至于如此快就露出败迹,但他对自己的毒气有了倚重之心,只求拖延片刻,范离憎就会不击自败。由于心存此念,厉千城自然攻少守多,而范离憎自知时间不多,故出手无不是心存一往无回之念,战意空前强盛。

此长彼消,范离憎很快占尽上风,厉千城节节后退,式不成招,心惊之余,他只有咬牙苦撑,只求范离憎尽快毒发身亡。

但不知为何,数十招之后,范离憎的身手未见有丝毫滞缓。

这时,只听得那高大伟岸的年轻人道:“范大哥,让我与此人拼杀一回!”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浑浊嘶哑之象,厉千城心中大骇,忖道:“若非老夫此次所用的‘铭心粉’全然无效?否则为何这两个小子皆安然无恙?”此念一起,立时惊怒惧怕齐涌心头!心神恍惚闷,倏觉腹部一痛,范离憎的剑已在他腹部划出一道长长的血槽,深达数寸,鲜血汩汩而出,剧痛之下,厉千城忍不住哼了一声,强自提气,挥掌疾向范离憎剑背拍去。

“咔嚓”一声,剑芒横扫,厉千城五指齐断!与此同时,只听得范离憎对他的同伴道:“我尚可支撑,你万万不可出手!”其实此时他已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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