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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龙蛇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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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些奇装异服的汉子应诺一声,纵身跃去,小蝶紧紧抓着金雷的手,满面紧张之色,而那老妪也是持杖而立,显然是怒气当头。

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而发之势,正在这紧张之时,突闻远处飘来一声,宛如鬼哭,有若魅笑的怪声。

这种哭不哭,笑不笑的怪声一飘进人的耳中,当真是如中雷殛,神志被之一夺。

无弦琴苏雪红颤声的道:“碎心客来了大家快逃!”

她嘴里在叫着逃命,身子却没有移动分毫,但见她双腿发软,提不起来,长袍抖动,面色若纸,惊骇的抬头凝望着空中。

那八九个怪装凶狠的汉子也一改常态,淫威尽失,各自惶恐地向左右奔去,可是当他们奔跑没有几步之时,却又吓得转将回来,仿佛不敢逃去。

此时那厉笑声愈来愈大,后来竟使空中音浪冲激,缭绕不散,那老妪也是恐怖的望着空中,急忙伸手把小蝶和金雷拉在身后。

第三章海上巨舟

无弦琴苏雪红颤声的道:“好姊姊,我们双方联手或能一敌碎心客!”

她自知遇上杀人如麻的碎心客,无一能够幸免,心存万一之想,意向那老妪求援,以壮自己声势。

那老妪声音微颤的道:“试试看,我主要是保护这两个孩子!”

小蝶一见这种情形,也颤声道:“奶奶,你也怕碎心客?他是谁呀!”

那老妪凝重的道:“碎心客碎人心,此人到处杀人,每杀一人必将其心挖去,如今各派都在追杀他!”

金雷毫不畏惧地大吼道:“碎心客,你光笑干什么,有种给我出来!”

那老妪神情一变,道:“你要死了?”

小蝶也一嘟小嘴道:“反正我们逃不过一死,何不骂他个痛快!”

金雷和小蝶便你一嘴我一句,破空大骂起来,其余的人则俱默不作声,只是颤抖站在地上。

突然,高空中的笑声一敛,但见一缕白影闪晃而来,这道白影一落,立时出现一个面色苍白,全身白色长袍,脚穿白布鞋的怪客,他双目其冷如刃,掠过每个人的脸上,恍如要看穿每个人心中的事情一样。

金雷昂然无惧地道:“你便是碎心客?”

那长袍人反问道:“刚才是你骂我?”

金雷颔首道:“不错。”

小蝶一指自己鼻尖,道:“还有我!”

长袍怪人碎心客目中冷光一闪,道:“你俩的胆子真大!”

他缓缓的一个转身,冷冷地望着无弦琴苏雪红,道:“拿给我!”

无弦琴苏雪红一愣道:“拿什么?”

碎心客冷冰冰地道:“你从不空和尚那里偷的什么东西?”

无弦琴苏雪红大声道:“我没有,不信你来搜!”

碎心客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搜!”

他一挽长袖,神情冷煞的行了过去,大手一伸,立时把无弦琴苏雪红身上的黑袍撕了下来,露出淡绿色的夹衣,此人当真怪绝,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撕毁了女子长袍,也不觉得难为情,更怪的是无弦琴苏雪红丝毫不敢避让,任他羞辱自己。

碎心客撕掉黑袍之后,又扯下无弦琴苏雪红那层淡绿色的夹衣,登时粉红的亵衣露将出来。

她吓得全身直颤,两个高耸的酥胸一颤一晃,雪白的肌肤呈露出来,直把那八九个汉子看得眼睛都要跳将出来。

奇怪的是无弦琴苏雪红丝毫也不反抗,眸子里一片恐怖骇厉之色,那老妪也是不闻不问恍如未见,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金雷只觉义愤填胸,难掩心中怒火,他一扬手中碧血剑,斜斜跨进一步,吼道:“你怎么这样不要脸!”

碎心客一愣道:“你说什么?”

金雷大声道:“男女授受不亲,古来有礼可循,你不洁身自爱,随便对一个女人毛手毛脚,纵然是武功天下无敌,天下人也不耻于你!”

碎心客一生横行,从没有人敢当面骂过他,或是指责他的不该,今日金雷三番五次的讥骂他,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十分有趣,嘿嘿一笑道:“骂得好,骂得好!”

他目光一直,突然落在金雷手中那柄碧血剑上,满面诧异的道:“碧血剑竟在你这里?”

但见他虚空一晃手掌,金雷只觉一股大力,一吸而去,那柄碧血剑倏地脱空落进碎心客手中。金雷满面骇然地道:“你!”

碎心客冷冷地道:“我要的正是它!”

无弦琴苏雪红颤声地道:“你碎心客虽然功力高深,但碧血剑一落你手中,天下人便俱要和你为敌,将联合对付你!”

碎心客沉吟道:“这个!”他突然哈哈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将你们通通杀了,天下便没有人知道碧血剑在我手中,那岂不是万全已极?”

无弦琴苏雪红没想到一言激起他的杀机,登时心中一冷,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老妪神情一变道:“碎心客,不可胡来!”

晏仁此刻突然一声大吼道:“碎心客,我们拚了。”

他断去一手,本已痛得几乎晕去,一听碎心客要将他们全部杀死,以灭口掩密,心中登时激起一股杀机,大吼一声挥臂扑去。

碎心客淡淡一笑道:“我正要你如此!”

他仅仅是一抬手掌,便有一股浩大劲气撞去,晏仁连吭都没吭出一声,便七孔流血而死。

当他举掌正要再杀无弦琴苏雪红的时候,无弦琴苏雪红突然一个返身,拔腿往花丛之中扑去,眨眼便飘出数丈之外。

碎心客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往哪里逃!”

身形一闪而去,刹时消逝不见。

那老妪突然一声长叹道:“托天之幸,他总算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她凝重的面上一寒,目光缓缓落在小蝶和金雷的脸上道:“现在你俩只有一个机会逃命!”

金雷一怔道:“前辈和我们一起逃!”

那老妪苦笑道:“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他要杀人,谁也没有办法逃,你俩现在立刻逃跑,由我挡他一阵!”

小蝶突然大哭道:“不,奶奶,我要和你一起走!”

那老妪怒声的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便一头先撞死在你的面前!”

小蝶从小长到这么大,从没见过奶奶生这样大的气,她吓得全身一抖,倒退几步,轻泣道:“小蝶听奶奶的话!”

那老妪松了口气道:“这里路你还很熟,快带着他逃命去吧!”

金雷颤声道:“我的古叔叔怎么办?”

那老妪挥手道:“古军始终没有露面,碎心客不认识他,不会有事!”她发丝根根立起,一挥大手杖道:“快去,快去!”

金雷和小蝶迟迟不愿逃去,那老妪毫不容情的挥杖便要击下,骇得两个人急忙逃命!

但见这两个仅有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携手亡命而逃,那老妪含泪目送两人远去,当真是在洒泪离别!

金雷和小蝶愈走愈是荒凉,地势逐渐崎岖难行,小蝶虽然轻功绝佳,可也没吃过这种苦,一路行去,香汗淋漓,脚上都磨起了水泡。

日当正午,烈阳威猛的高悬空中,小蝶突然一个踉跄坐在地上,抹了抹额上汗渍,喘着道:“金哥哥,我跑不动了,我们在这里歇歇!”

金雷举目远眺,只见满山荒野,一片苍凉,四周寂静,偶尔山风呼啸过去,吹动草木摇摆不已,他面上忧戚重重道:“还是再走一程,当心那个碎心客!”

小蝶面上通红,喘道:“我跑不动了,金哥哥,你去弄点水来好不好!”

金雷黯然一叹,忖道:“她一生中何尝吃过这种苦?她是古叔叔的亲骨肉,我当要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苦!”

他急忙奔将出去,寻找水源,可是他跑遍了大半个山头,也没有发现有水之处,心中一冷,只觉熬热难当,失望的又奔了回来。

哪知他奔来一看,地上哪有小蝶踪影,这一惊非同小可,通身俱出冷汗。他游目一扫,高声叫道:“小蝶,小蝶!”

叫声远去,回荡在整个山谷,金雷焦急的直打转。在此时,隐隐听见淙淙流水之声,他精神一振,脑海中疾快的忖思道:“小蝶必是发现流水声,自己寻去。”

他循声行去,愈走愈荒凉,而那淙淙之声不绝,仿佛便在近前,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少路,剧喘不已,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一个白袍身影,碎心客轻奏怪音,淙淙有若流水,金雷凛然惶惧,忖道:“怪了,碎心客原来是利用水声骗我来此!”

举目一望,小蝶正坐在地上轻泣,不时出口大骂,碎心客置耳不闻,望着金雷喘着奔来,淡淡一笑道:“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金雷此时已将生命置于度外,不禁怒道:“碎心客,你要杀便杀,我姓金的决不怕你!”

碎心客见这少年刚强如铁,威武不屈,暗暗点头赞许。此人虽然将杀人视若儿戏,但对那种有骨气的汉子暗中也是敬佩,往往因此饶人一命,只是他喜怒不形于色,任谁也猜不着他内心想的是什么。

他冷冷地道:“你真不怕死?”

金雷大笑道:“人生不过百年,死又有何惧。”

碎心客冷漠地道:“好,你不怕死,我也不要你死!”

金雷心中一凛,只觉此人变化无常,他既不要自己死,必是有什么毒计摆怖自己,暗中打了个寒噤,大怒道:“你要怎么样?”

碎心客冷笑道:“我为了参悟碧血剑上的秘密要远去东海一怪岛上,那岛上极是荒凉,无人作伴,现在有了你们两人,我不会再寂寞了!”

金雷心中大凛,忖道:“如果我真被碎心客弄到孤岛上去,此生此世便永远也不要想回来了,那么父亲之仇,岂不永远也没有洗刷之日了!”

他怒吼道:“我不去!”

碎心客冷哼地道:“现在由不得你俩……”小蝶道:“金哥哥我们不去,我要去找奶奶!”

碎心客道:“你奶奶已死了!”

小蝶心弦一颤道:“你!”

金雷脑中嗡地一响,几乎要站立不稳,他恐怖的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碎心客淡淡的道:“我已拥有碧血剑,当然不愿各派知道碧血剑在我手中,若不杀他们,各派岂不会寻我要剑!”

金雷目中含泪,大吼道:“你好毒!”

他没想到碎心客当真如此狠毒,一举手投足间,便杀了那许多人,恨得一挥臂,一掌拍将出去。

碎心客大笑道:“你要和我动手,嘿嘿,太可笑了。”

他功力高绝,诡秘异常,身子仅仅一晃,舒指弹出一缕劲风,点在金雷身上,金雷只觉身子一麻,啥事也不知了。

小蝶冲过来叱道:“你不要杀金哥哥!”

碎心客哈哈大笑,伸手一抓小蝶,倒提着金雷移身飘去,眨眼之间,便消逝不见,这里顿时又恢复原有的寂静。

蓝。

湛蓝,一片蓝,蓝蓝的天,蓝蓝的诲,白浪轻吟,碧波叠涛;大海有如蓝宝石,蓝得那样深邃,那样醉人。

在海边,一艘高板尖顶的怪船,稳稳的停泊着,远处,一辆黑篷黑辕的马车缓缓驰来,停立在沙岸上。

这时,那辆马篷车里传来一声道:“下去。”

自黑篷的马车里,缓缓下来一个少年;这少年长得丰朗明眸,唇红齿白,飘逸潇洒,但在那轩飞的剑眉中笼罩着一片淡淡的悒郁,他在海岸边稳稳的一站,长长的叹了口气,脑海中疾快的在忖思着。

他忖道:“此刻若逃跑势比登天还难,唯一之路,上船之后,乘船离岸不久的时候跳进海里,或有一线机会。”

忖念未逝,一个憔悴的少女跟着走了下来,她面色苍白,花靥若瘁,望着那碧波荡漾的湛蓝海水怔怔出神。

良久,她颤声道:“金哥哥,我怕!”

金雷轻轻握着她的玉手,道:“不要怕,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小蝶颤声道:“活,我也跟着你,死,我也跟着你!”她只觉有一股热力从金雷掌心之中遍传过来,温暖了她整个心神,她不觉勇气大增,惧意自心中一扫而荆碎心客依旧是一袭白袍,下了车后,手一挥吆喝一声,那黑篷车转头如飞驰去,眨眼不见。

他冷冰冰的望着岸边泊着的那艘大船,道:“上船。”

但见那艘大船上,两个汉子放下一块长跳板,直搭岸上,金雷和小蝶虽知此次一去,很可能无再回中土之日,但在碎心客的监视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那船上水手有四五十人,俱都粗壮如牛,但有一桩奇怪之处,这些人虽然健壮雄伟,可是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全船竟是鸦雀无声。

金雷随手抓着一个汉子,道:“喂,我们要去哪里?”

那汉子似是十分畏惧地一摇头,急忙移身跑开,再也不敢跨过来一步,金雷暗中纳罕,忖道:“这里的水手难道都是哑吧?”

碎心客始终跟在他俩的身后,此刻将他俩推进一个小舱之中,诡秘阴冷地一笑,冷冰冰地道:“在这里不要乱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一转身,便往船头上跑去。

金雷看看四边无人,悄悄地道:“小蝶。”

小蝶惶悚悚的抬起头来,道:“什么事?”

金雷低声道:“等会儿这船启航的时候,我们便设法逃走!”

小蝶突然一摇头道:“金哥哥,我不要逃!”

金雷一呆,没有想到小蝶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满面诧异的凝注着小蝶那憔悴的面靥,问道:“为什么?”

小蝶凝重的道:“我奶奶被人杀了,这笔仇总得设法报回,只要我跟定碎心客,相信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

金雷激动的道:“小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们虽然打不过他,将来练好了功夫,还怕报不了仇!”

小蝶眼含泪珠,悲伤地道:“我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正说之间,船身突然一阵晃动,小蝶和金雷俱生在北国,从没有坐过这等巨船,船身骤然一晃,都吓了一跳,两个人不自觉的抱在一起。

启航之后,碎心客走进船舱,在小蝶和金雷面前坐定,双手紧紧握着那柄碧血剑,双目低垂,一语不发,像是老僧入定,陷于沉思之中。

小蝶和金雷起初尚怀惧意,后来见碎心客始终没有杀他们俩的意思,渐渐宽下心来。一连数日过去,海上波平浪静,大船鼓浪前进,海风如吟,吹在船帆上猎猎作响,倒也颇富诗意。

直到第四日黄昏时,满空涌起一堆堆黑云,突然之间,大雨倾盆而来,狂风怒吼,大船一沉一浮,有若被抛在空中,一个个浪头打在船板上,海水灌进了船舱里。

小蝶心里害怕,紧紧的抓着金雷,道:“要死,我们便死在一起!”

金雷面上虽然镇定,心里着实骇极,他只觉这艘大船像是沧海中一片枯叶,载沉载浮,几乎要沉没在大海之中。他暗叹一声,忖道:“能和小蝶死在这里也好!”

碎心客一改常态,以他这等绝世高手,脸上竟流露出一片惊诧之意,他身子一飘跃出舱外,双足稳稳地定在甲板之上,举目四扫,但见狂风暴雨,海天之间,俱是一片乌黑,船上的那些水手俱已不见,生死不明。

大船此刻无人驾驭,正在随风而驶,摇晃飘荡,当真是险状万分,碎心客气极,仰天破口大骂道:“贼老天,你竟要和老子作对!”

他拔出碧血剑,在空中猛力的挥舞着,大声叱喝,可是天地无情,他纵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理会他。

经过适当的发泄之后,他回头大吼道:“金雷,你俩给我滚出来!”

金雷拉着小蝶畏缩的走了出来,因风势太大,两人都几乎站不稳,还好金雷幼时修习的是玄门正宗内功,下盘功夫很是扎实,小蝶幼承祖训,勤练不缀,也有极深的根底,风势虽大,也奈何不了他俩。

金雷紧紧抓着船缆,大声道:“干什么?”

因为风势太大,急雨如豆,话声传不了多远,碎心客因为四处黑暗,也看不见他们,在风雨中大骂一声旋身朝这里跃来。

他忘了这是在海上,又是大风大浪之时,身子一纵,巨风已将他吹向海中,他心中大惊,正在转变身法,藉力跃回之时,突然一只手臂伸出,将他拉祝金雷冷冷地道:“你站稳了。”

碎心客目中掠过一丝感激之色,若非是金雷恰好在这时伸臂一拉,他虽有绝世功力,也要落进海中,此人喜怒不形于色,站稳身子之后,冷冷地道:“掌舵去。”

金雷一声不吭,缓缓地移身行去,小蝶紧紧偎依着他,总算庆幸的走进舵舱,金雷把持大舵,心头砰砰直跳。

小蝶喘声道:“金哥哥,刚才你为什么救他?”

金雷长叹道:“现在我们三人生死不知,正和大自然相搏,若再以私仇夹在中间,我们可能全都要丧命海中!”

小蝶颤声道:“我倒愿三个人统统死在海里!”

金雷投以会意的一瞥,道:“人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最好不要轻易言死!”

突然,大船一个巨震,跃出水面如一个大球被抛在空中一般,只见那长长的桅杆一断,大船斜倾而沉。

碎心客厉呼道:“快抓住桅杆。”

金雷和小蝶此刻俱失去了主张,两人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闪身跃向海中牢牢的抓着了断裂的桅杆,随着海浪飘去。

而碎心客却巍巍的站立在桅杆之上,有如金鸡独立,他披散着发丝,目光冷寒如冰,再加上苍白面色,的确是十分恐怖,他在桅杆上站没多久,便被风吹了下来,抓着那截桅杆直喘气,而这时风大雨大,三人之命俱已交给老天,他们心底俱冷,在惊涛骇浪中苦苦挣扎。

金雷和小蝶苦苦奋斗,最后精疲力尽,两人虽然已没有力气,却不敢放手,伏在桅杆上沉浮起伏,随波飘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东方海面上突然闪过一道金光,但见海上一个圆圆的旭日,徐徐升上空中,耀眼的光芒照得海水一片金黄,这时风平浪静,大海温柔的像个少女,与昨夜那种凄风苦雨的情景迥然不同。

金雷恍如作了一场恶梦,缓缓的启开双目,朝四外一看,水连天,天连水,无边无际,茫茫一片,他暗暗一叹,心中暗忖道:“这样飘流下去我们纵是不喂鱼,也要活活的饿死,唉,命该如此,天亦救不了我们!”

他看看身旁的小蝶,只见她星眸紧闭,伏在自己身边,苍白的脸上虽然憔悴,在睡梦中却浮现出一丝淡淡地笑意。

再转目一望碎心客,只见他满面杀气的直直凝视着自己,心中一惊,金雷竭力的保持冷静,道:“你在看什么?”

碎心客冷冷地道:“我在看你。”

金雷淡淡的道:“我有什么好看?”

他表面上虽然是十分轻松,心里却紧张到了极点,由碎心客目中那种恐怖的眼神里,他仿佛觉得此人已变成一只凶厉的野兽,那种神色,正像是野兽瞪视着要猎取的食物一样,使人望而生畏,不寒而凛。

碎心客望着金雷低哂地道:“我看你的肉肥不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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