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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失手了?”教授打量着他,眼神不无嘲讽。
“人总会有第一次。”有个沙哑的声音回答。
“是么?”教授淡淡地说道,“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怪物来着。”
“不正是因为人类的需要,怪物才会存在么?”
屠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那一叠作为预付金的汇票丢回他的怀里,转身离去——
两天之后学院亚伯拉罕的书房中。
“根据伏尼契手稿目前已经解译的部分,我们可以了解,在黑暗时代之前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可惜书稿中记载的大多数是星象和地理,而且和现在我们所观测到的截然不同。”
在黑板前面。亚伯拉罕伸手在黑板上写着:“根据伏尼契手稿中的记载,我们头顶的星空是另外一种摸样。
在其中并没有提及到‘星环’的存在,而是有一道大量星辰组成的光带,被成为银河。而在其中被专门标注的,距离地球最接近的天体‘月亮’也只有一个,并没有提及‘苍蓝之月’的现象。
而且最重要的是。其中众多的星辰我们已经无法观测到。比如代表着奥秘的水星和代表着战争的火星。
这种断层现象在东方的星相学上也时常出现,比如说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星野分部——三垣二十八宿,目前已经全然观测不到了。
代表着生命的‘南斗’和代表着死亡的‘北斗’业已经消失无踪。可能这一部分奥秘都被保存在‘伏尼契手稿’未被解译的部分之中,但这是始终是个谜团。、
自古至今,记载和现实的落差导致了诸多考古学者的困惑,甚至不少‘星见’和‘占星者’们也因此对人生产生了怀疑,在漫长的苦闷中自杀。对于古代文献研究者来说,这是尤其需要避免的情况。我们需要……叶子?叶子你在听么?”
亚伯拉罕回头,看到了桌子后面魂不守舍的学生。便提高了声音:
“叶子?叶子!”
少年从呆滞中被惊醒了,连忙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脸:“不好意思,老师,我走神了。现在我们讲到哪里了?”
“伏尼契手稿的解读。”
“呃,抱歉。”
叶清玄尴尬地说:“这一部分我好像没听清,能重新讲一下么?就从刚才那一部分开始就好。”
亚伯拉罕叹了口气,放下粉笔。坐回了叶清玄对面:“你最近的状况不是很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呃。其实也没什么。”叶清玄干笑着:“可能是睡眠不足吧。”
“又通宵看书了么?”
亚伯拉罕顿时有些无奈。
这半个月以来,叶清玄在放松了对音符的学习之后,正式地开始跟他学习古代文献的解读和破译。
少年在这一方面的进度令他很是惊奇,简直进步飞快。
在通过对‘解译法’的学习之后,叶清玄已经能够初步对一部分年代较近的文献进行破译和解读。
只要再培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直接作为自己的助手。帮自己进行目前的解译工作了。
仅仅是十几天的时间,叶清玄就完成了常人需要两三年才能够基本掌握的东西。
一方面因为自于叶清玄天赋,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那种相较著名学者也丝毫不差的积累。
毕竟记性好到能够将教团藏书都死记硬背装进脑子里的变态也没有多少个,而且这个家伙现在基本上快要把亚伯拉罕的书房给扫完了。
至于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学习和练习的语言方面,就更加亚伯拉罕不同操心了。
早在叶清玄做抄写员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目前绝大部分的语言体系。
除了常见的通用语和教团内部的拉丁文语言书写之外,甚至还从班恩神父那里学到了称为‘活化石’的阿斯加德语系。
而且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同样古老的东方语言。目前绝大部分研究文献对于叶清玄来说都不存在任何的阅读障碍。
按理来说,有这样一个学生在,足够任何古代文献研究者梦中笑醒了。
但亚伯拉罕现在只是觉得有些担忧。
这些两天以来,叶清玄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非常不对。
前两天被夏尔扛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浑身是血,还发着高烧。好不容易烧退了,可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而且脑子里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失魂落魄的,总是发呆。时常一个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大家都有些担心他,可夏尔偷偷扒窗户去看,却发现他在房间里只是在看一些书。看来看去,看来看去……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一样,看到昼夜不分。
亚伯拉罕摇头:
“今天的解译法研究就到这里吧,你先去休息吧。
他起身收拾着东西,可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少年依旧坐在原处。
“老师,我们学的这些东西,真的有用么?”
他忽然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发泄
在寂静里,叶清玄凝视着黑板上的字符和图案,像是出神了,在思索什么东西。
“老师,我们去解读那么多古代文献,去了解以前的世界,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忽然有些想不明白。”
叶清玄问,“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去学习和研究解译,可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找到一个解释。”
亚伯拉罕回答,“为了解释一些事情。”
“解释?说实话,老师,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解释了。”
叶清玄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抑郁地闭上眼睛:“自从我回到阿瓦隆之后,总是会碰到一些事情。
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就像是忽然间来到到一个属于怪物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变得陌生起来了,所有人都变得无法沟通,无法了解。
甚至我就连怎么去看待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了。”
他回忆着记忆中那些狂笑和沙哑的声音,满心疲惫地低下头。
“明明一切正常的,可是一夜之间,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或者说,我一直活在幻觉里,这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么?
究竟错的是他们,还是我?”
就像是回忆忽然苏醒了,将他重新拖回了那倒霉透顶的一天。
在那里,矮犬沃纳满脸鲜血地看着他。
可就算是惨痛如此,他也依旧咧嘴狂笑着,扭曲地像是一头魔鬼,在他耳边大吼:
“现在整个下城区的帮会都想要了你的狗命!你以为放过我有用?饶我的命我就会放过你?别天真了……现在整个下城区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命!
“你是无辜的?可无辜的人就不能死么?”
“你以为这是哪儿?这里是阿瓦隆!”
忽然之间,沃纳变了,膨胀起来。变成了一个狰狞的黑影,高举起骨锯,劈斩残尸,挥洒血浆。
紧接着,天又黑了,夜雾深重里。一个恶鬼一样的影子紧追不放,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自己耳边。
净化、净化、净化……
明明想要讲道理,可是却没有道理可讲,明明只是上街买个东西,就要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地追杀。明明只是想要帮人,可是却要被分尸净化。
这个见鬼的世界在瞬间变得莫可名状,难以理解……
“我不明白,老师。”
叶清玄问:“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这个世界很复杂,叶子。有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来帮助我们理解它。”
亚伯拉罕看着他:“我年轻的时候常常对一些事情感觉到困惑和恐惧。这个世界变化的那么快,其他人的想法也变得那么快。可我总是迟钝,不能理解。
我研究解译法也是因为如此,我想要找一种方式,让我能够理解那些事情。找出解决的办法。
至少,如果你能了解它们,你就不会再害怕。”
“老师你找到了么?”叶清玄抬头问。
亚伯拉罕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深夜。被改成琴房的地下室。
尖锐的音符像是链锯在切割金属,它们在地下地空间回荡。充斥着说不出地烦躁和压抑,令人不安。
在钢琴前,心不在焉地少年呆板地弹奏着面前的琴键。
夏尔一再重申的节奏和旋律完全就没有发挥出来。
“停停停,叶子,先停下。”
夏尔伸手拦住他,摇头。“叶子你弹的这是琴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再砸东西呢……”
叶清玄木讷地收回手掌,“不好意思,有些走神。”
“我知道你心里很烦躁啊,但是你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夏尔摊手,递给他一个桔子:
“来。吃点水果,冷静冷静。”
叶清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找一个解决的方法。”
“那你找到了么?”
“没有。”
叶清玄烦躁地吐了口气,十指像是铁锤一样砸在琴键上:
“——所以,我打算发泄一下!”
宛如铁片摩擦一样的尖锐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狂躁和愤怒的余音。
这哪里是弹奏,根本毫无章法!
夏尔摇头,叹了口气,悄悄离去,为他关上门:这种时候,最好还是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可在寂静的地下室中,杂乱的琴声如铁片和碎石摩擦,依旧在不断地回荡。转折尖锐的旋律中带着说不出的压抑和绝望,令人毛骨悚然。
大量的三全音段落在杂乱的弹奏中不断地涌现,就像是无数人的低声哀鸣。那种琴声驱赶走了所有的暖意和阳光,宛如寒冷的黑夜一般。
在琴声中所描述的漆黑的寒夜中,无数阴郁和狂躁的感情宛如黑云一般笼罩在天空之上,将整个世界化作永恒的漆黑。
狂躁的琴声每一次跳跃,都像是愤怒的雷鸣在天地之间闪现。
不知不觉中,叶清玄开始弹奏印刻在自己记忆中的乐谱。
只不过这一次,是纯粹的发泄。
不再去管什么章法,不再去理会什么音符,也不去想感应和控制以太,将一切顾忌全部都抛开。
叶清玄只是愤怒又专注地倾斜着心中的狂躁。
黑暗里,只有尖锐的琴声响起。
连日以来淤积在他心魂中的无奈、困惑、茫然、愤怒,都淋漓尽致地宣泄在这孤独的琴声中。
像是疯子在跳舞,绝望地打砸着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带来了一系列破碎的声音。砸碎了宁静、砸碎了理智,砸碎了一切拘束。
《黑色星期五》中所蕴含的焦躁和压抑在这不成章法的乱弹中被演绎到了极致。他从来未曾如此地理解过这一首曲子中所包含的愤怒和……无奈。
从无可奈何的困境中诞生出了困惑,困惑产生了不安,不安里狂躁在酝酿,愤怒随之萌芽,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狂暴。
可就当演奏飙升至最**时。尖锐的声音骤然降低了。
那种断续的、愤怒的、令人发狂的声音变得细弱起来,像是徘徊在耳边的低沉呢喃。
就像是虚无的琴声中有什么东西在酝酿,所以抽干了其中所有的力量,连人的心智都想要拉扯进其中。
明明没有专注地去操控,可是叶清玄却身不由己地沉浸在弹奏里。
他甚至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在弹奏这首曲子,还是这首曲子在引诱着他。引诱着他的理智更加地深入这旋律之中。
就像是剥掉了一层一层地外壳,掀开了一层层地伪装,他的心神渐渐地沉入这宛如呢喃的旋律中,全神贯注地体会着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小节中所蕴含的意味。
他开始思索。
这种尖锐又破碎的黑暗旋律,究竟是想要描绘出什么样的东西?
是愤怒么?是狂躁么?是抑郁?是恐惧?是苦求不得的怨念?是孑然一身的孤独?亦或者生无所恋的绝望?
不是,都不是。
有那一瞬间,一道电光从他的心中横过,贯穿了所有的谜团和困惑。撕碎了一切得疑问和茫然。
刹那间的闪耀,便照亮了‘真实。’
叶青玄得动作猛然一窒,错愕地睁开眼睛:“是愧疚?”
没错,是愧疚。
那是时不我待的‘痛苦’,是竭尽全力赌上一切地想要去挽救什么,最后却徒劳无功的‘绝望’。是辜负了挚爱亲情的‘身不由己’
是错过了之后便再也找不到机会去弥补的‘无能为力’,是无能为力的‘愧疚’。
愧疚,愧疚。愧疚,愧疚……
黑暗的乐章中。每一个音符的跳跃,每一个音程地变化中都写满了宛如泣血的愧疚。
那一瞬间,旋律中所酝酿的‘精魂’终于从平淡的音符中显露。骤然之间,旋律疯狂地变化起来。
就像是死水忽然掀起波澜,一具无相无识的躯壳中骤然有意志碰撞地光辉亮起。那是这一首黑暗乐章的生命,旋律之中所酝酿的‘灵性’!…
在门外。离去的夏尔抱着一大堆水果去而复返,忧心忡忡地在门外徘徊。
师弟这次出门不知道究竟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每天关在地下室里翻书,让人担心。
为了安抚他。夏尔特地又从变化学院后院里又扒拉了一大堆水果回来,打算先填饱这个家伙的胃,在和他聊聊有关心理辅导的问题。可是当他下定决心,推开门的时候,动作却忽然停滞住了。
如泣如诉地黑暗旋律从门后地空间中流出来,徘徊在他的耳边,宛如活过来了一样,化作了怨灵在轻声歌唱,歌唱着令人心碎得乐章。
他僵硬在原地,水果咕噜咕噜落在了地上,可夏尔却顾不上心疼,眼珠子反而越瞪越大,几乎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
灵性共鸣?开玩笑了吧?
夏尔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货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发泄一样砸个琴,就进入了多少乐师可遇不可求地状态,和乐章中的‘灵性’产生了共鸣?
从一个毫无基础的学徒近乎一步登天地掌握了乐章的精髓。而且还是这么阴暗偏激,充满绝望的黑暗乐章?
他的表情抽搐起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不敢打断叶青玄这种难以言喻地顿悟状态。
他蹑手蹑脚地捡起地上的水果,回到客厅里,呆滞地咀嚼着香蕉,魂不守舍。
在角落里,帮老费刷毛的女孩儿回头,看到他的样子,就迷惑起来:“夏尔你怎么了?好像女朋友被拐卖了一样……”
“没什么……”
夏尔麻木地嘟哝,许久之后打了个自己两个耳光,确定不是又在做梦之后,忍不住拍着大腿感叹:
“真是见了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好久不见
在地下室中,如泣如诉地黑暗旋律依旧在继续。
可叶青玄却陷入了深深地困惑。
他已经触碰了这一首黑暗乐章的灵性,可这一份灵性又是什么摸样?他找到了隐藏在旋律中的精髓,却无法描述出它的样子来!
在动荡的旋律中,叶青玄全神贯注地思考:愧疚,究竟是什么?
就在他的恍惚之中,失控的以太被旋律拉扯着,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像是雾气,又如同是光。
那一层层幻影在黑暗的地下室中动荡着,却始终无法凝聚成确切的形象。
因为叶青玄还无法触碰到精髓的本质,他从不曾想过,所谓的愧疚,究竟是什么摸样。
是凄风冷雨么?
在地下室中,平白有一阵阴风吹过,阴冷的水汽凝结在了墙角,又迅速地消失无踪。
是雷鸣闪电?
在以太的幻象中,骤然有黑云凝聚,铅灰色的层层暗云中,咆哮一般地雷鸣鼓荡着,时而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电光闪过。
可很快,雷鸣闪电也消失了。
是万刃穿心?幻象中闪过刀光剑影,可刀光剑影也逝去不见。
是烈火熔岩?狂躁的琴声中忽然显露出一丝焦热,窒息里有地狱的焚风吹过,
重重幻影不断地从以太地变化中闪现,如同梦幻泡影,稍纵即逝。可是那种变化却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
直到最后,彻底冻结了,有什么激烈地东西在内部酝酿。看不见摸不着的情感正在这一片凝固之中凝结着,构建着它的摸样。
渐渐地,有水滴坠落的声音响起。
凝固地幻象中。水滴在凝结,坠落,彼此汇聚,直到最后化作寂静无声地奔流!
明明是封闭的地下室,却骤然有深海中的孤寂气息缓缓地浮现。
是河流。
没错,是黑色的河流。
在以太的幻象中。黑色的河流在无声奔涌,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是要覆盖整个世界。
那些粘稠而漆黑的流水在缓慢地升高,淹没了脚踝,升到了腰间,覆盖了脖颈,一寸寸地上升,带着悲凉而绝望地气息,将人彻底淹没。无孔不入地渗进了心灵之中。夺走了每一寸地空隙。
这就是愧疚,每一个人心中都永恒流淌着的黑色河流。
在狂躁地旋律中,那一道黑色河流宛如绞索,不紧不慢地收紧,夺走了每一点可供呼吸的空隙,令人陷入永恒的绝望和忏悔之中。
无可挽回!
当心灵终于窒息的那一瞬,静谧地黑色河流便沸腾起来,如同一个绝望的灵魂在疯狂地咆哮。在无助地嘶鸣,在发疯一样地祈求着救赎。
黑色河流动荡着。发狂地冲击着每一寸地墙壁。隐藏在夹缝和地板之下的渺小生物此刻都在痛苦地翻滚着,被这种绝望的旋律所捕获,沉入愧疚之河中无法自拔。
随着最**的到来,噼啪破裂之声不断地响起。那些老鼠和虫子发狂地撞死在墙壁上,希冀着在永恒地死亡中寻求解脱和宁静。
在旋律中,那个淹没在黑色河流中的绝望灵魂就这么地逝去了。
琴声戛然而止。
叶清玄终于从狂乱的演奏中惊醒。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这就是,复数音符演奏的技巧?”
寂静里,他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太过疯狂地弹奏令那一双手几乎脱力了。酸涩地痛苦从每一根指头中泛起,就连动一动都会觉得锥心刺骨。
许久之后,他低下头,按了按面前的琴键,钢琴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