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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顿时收回手掌,察觉到同僚看过来的眼神,忍不住尴尬一笑,“我就看这狗挺奇怪的,脾气真大。”
“咳咳。”
西德尼咳嗽了两声,示意路德维希注意仪态,然后板起了面孔:“抽签结束,各位根据赛程安排表,自行查看吧。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提出。结束之再有任何疑问,就不能再纠缠不休了。”
他低头,又咳嗽了两声,隐藏起自己嘴角冷笑的神情。
疑问?还能有什么疑问?在三位执教人的监看之下,一切过程都是公平公开的。
哪怕他悄悄调动了自己副校长的权限,通过安魂曲结界直接影响了抽签的结果……
不论如何,连日以来轮空两次的乐史系的幸运神话即将结束了。
他为乐史系准备了最好的敌人——皇家学派。
很快,领队们将手中的牌子根据编号挂上了树形图之上。一片嘈杂中,有人庆幸,也有人哀鸣。
“没有异议么?没有异议么?”
西德尼带着笑连问了三次,无人回应之后便缓缓颔首,“那么讨论结束,大家将牌子挂上赛程表,公布出去吧。”
在他的期待视线中,班纳冷淡地抬起头。
很快,人群寂静了一瞬,缓缓分开。
在一片安静中,班纳班纳上前,将手中的代表皇家学派的牌子挂在001的位置,在牌子的旁边,还留着另一个为敌人准备的地方。
没错,为敌人准备的地方。
他缓缓地回头,冷眼看向人群最后那只晒太阳的恶犬。
恶犬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像是感觉到所有人的等待,还有那些幸灾乐祸的视线。老费不屑地收回视线,刁起了地上的牌子,走上前来。
它穿过人群,又径直越过班纳,在树形图面前,人立而起,凝视着皇家学派旁边的空位,然后,根据牌子上的号码,将它挂在了……榜单最外面的地方。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等等!”西德尼的面色骤变,喊住了转身离开的老费,:“我早说过了!连编号是多少都搞不清楚的畜生就不要派上来。连自己的位置在哪里都不明白么?”
他转身,猛然将乐史系的牌子摘下来,挂向了皇家学派的旁边:“它明明……明明……明明……”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了,嘴里的声音也变得走调了。只是错愕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牌子。
明明什么呢?明明应该在皇家学派的旁边的啊。
可是,怎么就……他妈的轮空了?!
“轮空。”
“轮空?”
“轮空……”
所有人面面相觑,神情变得古怪又难看,直到最后,西德尼动作僵硬地停下来,张口语言,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好?他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下去了……提出意见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他自己说结束之后不论是谁有意见也不准纠缠不休。
难道要他在全校学生面前食言而肥?
他铁青着脸,艰难地将牌子挂回了最旁边的地方,转身,沙哑的宣布:
“乐史系轮空。”
第四轮,又轮空了……
观众席上,全场哗然。
看台上,夏尔欢呼,白汐尖叫,凳子哥呆坐。
叶清玄……依旧在张嘴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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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虚幻的太阳
深夜,皇家音乐学院,总楼里,两个身影不期而遇。当他们发现彼此之后,顿时有些尴尬。
“晚上好,叶戈尔先生。”
率先从台阶上走下来的路德维希开口招呼,刚刚进门的叶戈尔也连忙回礼。
一番寒暄之后,尴尬的气氛似乎消失了,没有营养的对话却依旧在继续。
路德维希察觉到叶戈尔心不在焉,忽地单刀直入,“你也是来检查抽签结果的么?”
“哪里,哪里。”
叶戈尔打着哈哈,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可眼神却变得谨慎起来:
这个老货比自己大十岁,可动作从来都比自己快,对于风向无比敏感,什么都能抢在前头。
哪怕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刚刚进门,他就已经查完准备离开了。虽然不知道结果究竟怎么样,但这种来意,以他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承认?
他正色说道:“抽签过程就在我们的监看之中,又会有什么意外呢?”
“哦?”
路德维希含笑看了他一眼:“那叶戈尔先生深夜来这里干什么?不要说有文件忘取了这种鬼话,你来开会的时候,可是从来不带文件的。”
叶戈尔的表情又变得尴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
“路德维希你不也是么?”
“说实话……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路德维希笑了笑,双瞳在月光下变成了蛇型的竖瞳,眨巴着,眨巴着,令叶戈尔心中略微恍然。
召唤派系在心中培养兽性,驾驭妖魔作战。但同时理智也必须更加强大。但不论如何,总是会受到一些影响。
正因为如此,召唤派系的乐师总是有一些古怪的癖好,饶是路德维希也不能免俗。
比如,过分的好奇心。
叶戈尔冷哼一声,“我只是为了保证结果的公正而已。”
听到叶戈尔的辩解。路德维希便忍不住笑了:
“叶戈尔,人类一旦开始讲公平,那么就说明,不公平的事情要发生了啊。
你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要绕圈子了,路德维希,直接说吧。”叶戈尔白了他一眼,“我讨厌哲学和大道理。”
路德维希摊手,“我只是想说,抽签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公平过而已。”
“你想说,乐史系的轮空有问题?抽签结果是在我们三个人的监控之下的。”
“别忘了,这里是安魂曲结界,哪怕是抽签,结果也是安魂曲结界的掌控的。
我们只能监看学生,却对结界无能为力。”
“结界不可能出问题。”
“当然不可能,结界永远不会出问题,出问题的是人而已。”
路德维希淡淡地说。“刚才我的调查结果验证了我的白天的感应。
虽然看对禁绝派系不甚了解,但我今天下午依旧能感觉到。结界被调动起来了,一共三次。”
“三次?”
叶戈尔思索片刻,察觉到不对:“只是要修改结果的话,没必要动用三次权限,除非……”
“没错,有三个权限同时想要改变这一次的抽签结果。”
叶戈尔沉默。终于感觉到这一次事件背后的复杂程度。
“在那三个权限之中,一个的权限最低,来自学生会。一个权限来自校委会,很明显是西德尼。”
“这不奇怪。”
叶戈尔说:“西德尼不愿意看乐史系继续轮空,而盖文这些日子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弟弟继承自己的位置么?想要成为学生会主席。乐史系是最好的踏脚石之一。”
路德维希只是呵呵一笑,“可惜,不论他们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了。
因为第三个权限将他们所有的改动都抵消了。”
“抵消?”
叶戈尔看向他,眼神怀疑:“只有一个人,能够抵消校委会的权限。”
“对啊,正是我们的校长先生。”
路德维希有些想要笑,像是嘲笑这些日子以来的自己和自己的同僚。
“我们瞎着急什么呢?校长那里,恐怕早就挖好坑等我们自己跳进来啦。
叶戈尔,你我恐怕都被校长那几个家伙耍弄了一通。”
他拍了拍叶戈尔的肩膀,从这个老朋友脸上看到了苦笑。叶戈尔叹息了一声,放弃继续再追问下去的冲动。
在调查下去的话,只会激化校委会和校长之间本来就已经针锋相对的矛盾。
只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理由,让校长在这种小事上和校委会对着干了起来?
“你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我哪儿知道。”
路德维希低头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烟斗里塞着烟丝,想到白天的遭遇,便忍不住有些自嘲:
“我活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连一条狗在想什么都不清楚,哪里会明白人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呢?”——
叶清玄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了,睡得死沉,不论怎么叫都叫不醒,俨然天塌不惊,雷打不动。
而且看样子还能继续再睡下去……
在被从赛场上扛回来之后,叶清玄就被丢在沙发上,脸上还残留着白汐随手乱画的涂鸦。
还像是蜡像一样,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夏尔,他能行么?”
白汐戳着叶清玄的脸,像是找到了大玩具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沙发对面,夏尔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刚开始的几个小时还流汗,现在除了心跳之外什么反应都没了。瞳孔对光照刺激无反应。但至少还有呼吸。不过好在没有其他状况,看上去只是睡着了而已。”
“难道他得了什么怪病?”
“好像也不对,入学检查时他身体良好,就是偏瘦一点。”夏尔停顿了一下,摇头感叹:“像个女孩儿一样。哎……好男人应该像是师兄一样,有八块腹肌才对!”
“说得好像你有一样。”
白汐撇了他一眼,“要不要送去医院?”
“其实,要我来说,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那就让他睡吧。”夏尔从柜子里摸出一瓶酒来。娴熟地开瓶,嗅着酒香,便畅快地叹了口气:
“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也没其他的办法不是?”
白汐愣了一下,“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说不定他只是想静静呢,唔,也别问我静静是谁。反正,就让他多睡一会呗。
踢了这么长时间足球,起码也要中场休息一下吧?”
夏尔低头。擦着自己的酒杯,眼神就变得感慨起来:“不管有多强,多厉害,人总有想要逃避现实的时候。
圣徒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
“来,干杯。”
夏尔将酒杯塞进少年僵硬的手中,和他碰杯,仰头。一饮而尽,视线落在叶清玄的身上。就变得深远又复杂,像是穿过了他的躯壳,看向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祝你逃得掉,少年。”——
暴雪从天空中洒落下来,落在叶清玄的眼瞳中。
天空中,依旧是一片空洞的苍白。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
他赤足走在冰雪之中。脚掌刺破了,留下的足迹里便带上了一丝醒目的红。
可到了后来,那一抹红色也渐渐的消失了,被冻结在冰霜里。
他喘息着,抬腿前进。努力寻找下肢的知觉,可双腿都已经快要麻木了。
有时候,他会回头,看着自己留下来的那一道长长的足迹,足迹从冰原的深处延伸而来,渐渐地被雪花所覆盖,消失无踪。
这不像是什么寻觅的旅程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逃亡。
在寒风里,有碎裂的雪花,那些冰晶彼此碰撞,便发出了细碎而细微的声音。
无数声音此起彼伏,像是雨水。可那‘雨水’中,却有沙哑的声音在吟唱着莫名的歌。那歌声时远时近,令人听不真切,也追之不及。
可直到最后,那歌声也消失了,寂静里,只有嘲笑声在回荡。
嘲笑。
叶清玄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冻结地开裂的双脚,指甲翘起的脚指上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有一道道暗红色的冻结血痕。
真熟悉啊。
真的很熟悉。
这或许才应该是自己的脚。他第一次认真端详自己的双脚时,它也是这般摸样。
麻木、苍白,又带着一丝丝刺入骨子里的钝痛,提醒着他漫漫旅途还未终结,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那个时候,天上也下着这样的雪,可是还有火焰的光在背后燃烧着。
没错,火焰的光。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不敢再去想,可那些回忆已经苏醒了,像是缠身的鬼魅,拉扯着他,让他去回头看一看自己的过去。
那些被遗忘的过去。
在这一片苍白的冰原之上,叶清玄却看到记忆的碎片在不断的浮现。
那些碎片里有那些人鄙夷的眼神,破败的木屋,还有一个温柔的声音。
“小叶子……”
她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小叶子,你回来啦?”
“住口!”
少年嘶哑地低吼,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一缕黯淡的金发却从自己眼前飘过去了,像是幻觉一样,一闪即逝,带着一丝丝令人缅怀的香。
“不要怕。”
她的声音又传来了,从心底:“小叶子,不要怕。”
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不要怕……
那声音不断的回荡,重叠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响起。整个世界像是在温柔地安慰他。
可那种声音只会令他觉得恐惧。
他愤怒地嘶吼。
于是,那些声音都消失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风中只有呼啸的声音,他看到脚下的积雪被身后的火光映红。
在他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在燃烧。
叶清玄怔住了,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可是有木料被焚烧的味道传来,是木屋吧?
被点燃的木屋,正在焚烧的木屋,坍塌的木屋,那一间木屋……
他呆滞回头,看着那一栋依稀相识的简陋木屋。还有那个幻影。
那个幻影就在火焰中,静静地凝视着他,眼神悲悯又温和,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难过。
“小叶子,不要怕。”
风中传来了记忆深处的悲伤呢喃,令叶清玄沉默地低下头,咬着牙,想要将它驱散。
可是他无能为力。
夏尔的声音像是又响起了。就在自己的耳边。
他说,“火焰,即为痛苦。”
叶清玄愣住了,忍不住想要笑,嘲笑自己:原来自己逃了这么久,这么努力,却只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
他抬起头。凝视着那个火焰的幻影,流下眼泪。“原来我连这一段记忆都快要忘啦。”
难道你不是一直在寻找太阳吗?
这就是你的太阳啊,叶清玄。
这就是你的痛苦之源。
你母亲死去的地方…
“这么多年了,原来你还在这里等着我……”
漫长的寂静,少年凝视着燃烧的木屋,许久之后,踉跄地走进了那一片木屋里。
“妈妈。我回来啦。”
他凝视着吞没自己的火焰,轻声呢喃。
焚烧的痛苦扩散开来,可这种痛苦地焚烧却令他感觉到了一阵心安。
像是找到了归处。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假如没有了痛苦的话。他甚至连怎么活着都不知道了。
隔着舞动的赤红,少年静静地凝视那个模糊的幻影。
那个幻影也凝视着他,眼神温柔,温柔地像是过去一样。在那样的眼神里,叶清玄便笑起来了,跪坐灰烬和火焰中。
这么多年了,你还好么?
我过的很好,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没有害怕。
没有你之后,我什么都不怕了。
“我回到阿瓦隆了,现在正在皇家音乐学院读书,正在找当年父亲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到外公那里去。”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听你的话,没有做过坏事。我有了一些朋友,维托、夏尔和白汐,还有其他一些人。我很想将他们介绍给你。”
“……”
他低下头,抚摸那一具骸骨,轻声呢喃,“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看你。”
火焰焚烧着,升腾,像是温柔的手掌抚摸着他的面孔,赐予他痛苦和生命。
叶清玄闭上眼睛,感受着过去带来的痛苦,痛苦的火焰抹去了他的眼泪,如此温柔。
他忽然有一种留在这里的冲动。
这里多好啊,这么安静,令人心安,不用再去想外面世界的冷酷和可怕。
再待一会吧,再待一会。
就待在这一片温暖的火焰里,哪怕这里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
许久,许久,少年缓缓起身,轻声道别。
“妈妈,我要走了。”
他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火焰中的幻影:
“我会想你的。”
少年从焚烧的木屋中走出,暴风雪落在他的眼眸中,融化了,水汽在风中凝结,飘转向天空。
像是叹息回荡在天穹之上。
他再一次前行,迎着暴风和寒霜,拥抱着那一片扑向自己的飞白之雪。
踉跄地脚步烙印在雪中,渐渐地向前延伸。
渐渐地,渐渐地,少年的身影变成了一个遥远的黑点,被风雪掩盖,吞没,消失无踪。
就像是送走了自己一样,叶清玄凝视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倾听到了风雪中传来的黯淡旋律。
那是冰霜冻结的声响,却化作了钢琴声,清冷而悲凉,如同呢喃一般在耳边响起。
风中传来了谁的沙哑吟唱。
“我看见天空中有三个太阳,我长久地看着它们不放。它们也看着我,像是不愿离开一样。
可是呀,你们都不是我的太阳。
从前我也有三个太阳,最爱的两个却已经不知所向……”
就像是漫长的梦境终于结束了。
在那沙哑的歌声中,叶清玄感觉到自己消散了,融入了寒风,化作了冰霜。
他在上升,上升,再上升,穿过了风和雪,冰冷的云,渐渐地远离大地。
雪原中,焚烧的木屋也消失了。
叶清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个梦中世界的终结。
假如没有悲伤的世界就就是这般摸样的话,那么果然还是悲伤一些的世界会比较好吧?
至少,这样的世界还有你。
至少,这样我还会记得你。
再见,妈妈——
黎明的时候,叶清玄从梦中醒来。
清晨的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他坐在沙发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