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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敲门声,他立刻警觉,却听到元媛的声音:“纪教授,您在里面吗?”
这个女人他已经完全不能信任。
他没有讲话。门外安静了片刻,响起云舒的声音:“教授。”紧接着是三声敲门声。
元媛看到云舒,立刻大声质问:“你怎么来了?”
此时,门却打开了,纪容极力镇定道:“我叫她来的。”他伸手向云舒,“扶着我,我们回去。”
感觉到教授好像身体不适,云舒连忙让纪容靠在她身上,抚着他往外走。
元媛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眼看着就要成功,却便宜了这个类人机。但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她也不能强行带走纪容,只能恨恨地看着两个人离去。到了车上,纪容却有些无力地说:“这里离医院近,直接去医院,我需要洗胃。”
云舒吃惊,一边换成手动驾驶,一边问:“您怎么了?”
“应该是元媛在我的水中下了药,而我的身体对这种药不耐受,导致药物性损伤。”
云舒听闻更加震惊,看到教授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再问。
到了医院,云舒紧急替纪容洗了胃,休息了两个小时,才带他回家。
“您好一点了吗?”云舒扶纪容到床上,不放心地问。连小白也仿佛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呜咽地伏在云舒的脚边。
“好多了。”纪容安慰她,“急性药物损伤,过一两个月就能完全恢复,别担心。”
“元助教为什么要对您下药?她这种做法是违法法律的,我们应该举报她,让她受到惩罚。”一向没有情绪的云舒,此时竟然表现出了少有的厌恶和愤怒。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又是气愤,又是心疼,紧紧盯着纪容。不知为何,纪容忽然觉得身体的不适好了许多,他微微笑着,去抚摸云舒因为生气而红润的脸,声音平静而柔和:“算了,这些手段的背后,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的一片柔情而已,只是错付在我身上。以后不接触她就是了。”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您。”云舒晶莹的眸子里,两行泪珠忽然就滚落了下来,伏在纪容的手心小声抽泣。
纪容第一次看到云舒这样,她从来没有哭过,小小的情绪,还有滚落在手心的泪珠,灼烫着他的心。也许是因为还有药物的残留,他竟然抑制不住想拥她入怀。
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别哭了,我已经没事,抬起头,给我看看。”
云舒听话地把脸从他手心里抬起,残泪还挂在她纯白的脸上,楚楚动人。
纪容伸手替她擦了擦:“你看,眼睛都红了,快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云舒点点头,忍不住还有些抽泣,替纪容关了灯,带上门,抱着小白出了房间。
元媛第二天请了假,没有去医院,她也懊恼了好几日。事后想想,自己的确太冲动了,完全没有考虑后果。估计从此以后纪教授再也不会信任她了吧。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元景,元景那么善良,肯定不会同意她做这样的事。
郁闷了几天,有天在医院碰到云舒和张悦迎面走过来,她虽然不喜欢云舒,但是在其他人面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朝张悦点了点头:“张助理,云助理。”
云舒在这几天里,还是第一次碰到元媛,她没有向往常一样有礼貌地微笑,而是脱口道:“元助教,你以后不要靠近教授,你这个人太坏了。”
不仅元媛愣在当场,连同张悦,以及从旁经过的医护人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云舒。
一向傻白愣的云舒,也有发怒的一天?
云舒气呼呼盯着元媛,并没有意识到很多人在看她。
而一向自视甚高地元媛,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类人机指着鼻子骂。“你别胡说八道。”元媛知道自己理亏,理论下去只会自己没脸,随口辩驳了一句,抬脚就走。
张悦这才反应过来,盯着云舒:“云助理,你刚才是生气了吗?你竟然当着我们的面,把元媛给骂了?”
云舒点点头,不明白张悦为何如此惊讶。
张悦啊了一声:“我要去告诉林黛她们。”一个人飞快地走了。
第八十章 风止于秋水()
隔了几天,张悦趁纪容不在,偷偷向云舒报告:“你知道吗?现在医院都在传,你为了争纪教授,和元媛撕破脸了。”
云舒睁大眼看着张悦,认真说:“可是我没有,教授本来就是我的啊。”
张悦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越来越厚脸皮了,纪教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可教授说,他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张悦正说得起劲,还想深深挖掘一下新鲜八卦,不经意看到纪容站在门口,假装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和云舒讨论起工作。
她们说的话,自然落入了纪容耳朵,纪容没说什么,回到办公桌,将笔记本打开,然而心里却在想着那一句:教授本来就是我的啊。
竟久久无法沉淀心神。
周五晚上,达达打来电话,告诉云舒,周末有聚会。云舒将聚会的时间,地点告诉纪容,纪容确认没什么问题,便让她独自去参加了。
参加聚会的除了达达,还有徐珂,左羽的类人机马莉,另外还有几个类人机,云舒还不太熟悉。
“纪先生没有来吗?”徐珂问云舒。
“教授还有工作要忙。”云舒回答。
“教授?”一开始见纪容,徐珂就觉得有些眼熟,此时听到云舒的称呼,他忽然想起来,“纪先生难道是温仲医院的纪教授?”
云舒点点头。
达达连忙问:“是哪个纪教授?”
“就是获了卡雷兹生物医学奖的纪教授。”徐珂回答。
众人纷纷惊叹。一边感慨自己竟都没有认出来,一边想着,纪教授竟如此平易近人。
“天哪,云舒,你太幸运了。”达达直白的表示羡慕。
徐珂看了达达一眼,笑着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还羡慕别人。”
云舒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问达达:“你有男朋友了吗?是谁?”
达达说:“他也是类人机,是我的主人吴女士替我介绍的。”
“吴女士为什么要介绍男朋友给你?如果你结婚了,还能陪着吴女士吗?”云舒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吴女士就像我妈妈一样,我会永远陪伴她。”
徐珂接过话题:“达达的情况和我们不太一样,吴女士对待达达就像女儿一样,而大多数人类购买类人机,其实是需要一个伴侣,就像我,我的男朋友就是我的主人,他也对我很好,我们打算明年去欧洲注册结婚。”
“那你会喜欢别人吗?”云舒问徐珂。
“当然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的伴侣就是他,这个想法与生俱来,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达达道:“我被激活的时候,对吴女士就是母女一样的情感。”看向云舒,“你呢?”
云舒茫然地摇摇头,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们对主人是什么感觉,都会根据要求设定的。可能纪教授当时并没有什么要求吧。”徐珂猜测。
达达表示赞同,又皱起眉头:“其实我很想去国外呢,生活在这里,别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另一个叫小青的类人机说:“其实去哪里都一样,只要是类人机,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大多数的人类还是不太能接受我们。”
大家都表示赞同。
聚会快结束的时候,达达的男朋友过来接她,达达把他介绍给众人认识。那是一个帅气而阳光的类人机,同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才搂着达达离去。很快,徐珂的男朋友也来了,徐珂同大家解释:“我们安排了去看电影,就先走了。”
众人都陆陆续续散了。云舒独自去停车场,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那是她从未体验过一种孤独感。
走到停车场,却意外看到纪容站在她的车旁,遥遥朝她微笑,她孤寂的内心一下子充实起来,飞快地扑到纪容怀里,仰头朝他笑:“教授,我好喜欢你。”
纪容身形一僵,问她:“怎么忽然说这个?”
“难道不可以说出来吗?”她眼神清澈地看着他,强调,“可是您也说过喜欢我的。”
纪容有些无奈。
好吧,在很久之前,他在解释给她听什么是喜欢的时候,的确说过。
纪容无法回答,带着她上车。
她忽然提议:“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吗?”
纪容看了一下时间,答应:“好。”
看的是七点钟的电影,片名叫《风筝一样的爱》,是一部烂俗的爱情片。放到中场,很多人都昏昏欲睡,云舒却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不懂的地方就悄悄问纪容,纪容小声解释给她听。
看完电影,很晚才到家,临睡前,云舒站在卧室门口对纪容说:“今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纪容含笑问她:“都学到了什么?”
“风止于秋水,我止于你。”
这是晚上看的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此时从云舒嘴里说出来,纪容不禁为之触动。虽然他知道,云舒可能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张了张口,最终却没有说出其他的话,只是说:“快进去吧。”
他看着云舒进屋,才进了自己的房间,走到阳台,拿起桌上的书,握在手里,良久未动。
纪容的睡眠一向浅,睡到半夜,忽然清醒过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应该让云舒少看一些电影电视?毕竟影视剧里的价值观,与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静静想了半天。纪容忽然叹息了一声。
如今他竟然像担心孩子一样,担心起她的教育问题了。
他闭上眼睛,试图进入睡眠,却听到隔壁传出脆响声。纪容连忙起身下床,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看到黑暗中,云舒蹲在地上,小白趴在床尾。他连忙开了灯。听到云舒唤他:“教授。”
“怎么了?”
“我把喝水的杯子打碎了。”
地上是零星的玻璃渣子,云舒伸手去捡,他连忙道:“别动,我来。”走过去接过云舒手上的碎片,又细心地将地上的玻璃渣拾起来。
“我梦到您了。”云舒忽然说了一句。
纪容微微走神,玻璃在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个口子,他自己还没有察觉,云舒却啊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口中拿舌头舔了一下。
作为一名医生,他当然知道唾液有抗菌消炎甚至防癌的作用,可是此时此刻,指尖的柔软触感,像是电流一样流转他的全身,让他觉得异样。
“小伤口,这样就可以了,不用包扎。”云舒握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
第八十一章 爱的陪伴()
纪容问他:“你刚才说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您带我去欧洲,徐珂说她明年要去欧洲结婚,我也很想去看看。”
“我答应你,有机会就带你去。”
云舒点头。
纪容把碎片包在纸里,起身说:“去睡吧,我帮你关灯。”
云舒听话地躺回床上,纪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关了灯,把门轻轻合上。站在门口竟是睡意全无,停了片刻,独自去了地下实验室。
温南的化疗已经进了到了第八轮。因为他的年龄小,王奎每次给他扎针都特别小心,提醒他:“这个药水会有点痛。”
温南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他知道这种药水会痛,看到王奎进来,就已经眼泪汪汪了,却带着哭腔说:“我不怕,我要治好病,永远陪着妈妈。”
王奎把针扎进去,开始注射,温南默默地抹眼泪。
他的头发越掉越多,有时候他会忍不住问林熙:“妈妈,为什么我总是生病?”
每每如此,林熙总是泣不成声。后来温南再也不问了,即便是疼痛,也总是忍着,默默地擦眼泪,不轻易叫出声。
王奎看他这样懂事,心里也不好受,安慰他:“你妈妈不在,如果想哭就哭出来。”
他摇头:“我怕我哭了,下次就忍不住。”
王奎身为一个大男人,听了这样的话都差点落泪。
他的另一个病人,梁岑的太太前两天也动了手术,预后良好。梁岑服了靶向药之后恢复的很快,几乎和正常人无异。但是王奎知道,一旦产生耐药性,他的病情会更加汹涌。只是,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如果不用靶向药,他连这个夏天都撑不过去,每天都会处于病痛之中,虽然这种折磨早晚会来。
但是梁岑却好像不在意,看到他妻子恢复的越来越好,每天都乐呵呵地在一旁伺候,见谁都是一张笑脸。
天色刚刚暗下来,而沈蔷已经在走廊转角站了很久,直到看见林熙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下楼去,她才从拐角走出来,进入病房。
温南已经睡着了,即使在睡梦里,小脸也皱皱的。
沈蔷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
初见时可爱圆润的小男孩已经瘦了许多。
那个曾经留着口水,天真地说要娶她的小男孩,如今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白嫩的小脸也显得蜡黄没有生气。
她默然站了片刻,直到门口传来一个低沉不悦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林熙手里拿着一盒牛奶,看到沈蔷站在病房里,连忙走到温南身边,充满防备地看着她。
“我只是过来看看他,既然你回来了,我先走了。”沈蔷淡然地说。
“以后别出现在温南面前。”林熙在她身后说。
沈蔷略微停顿了一下身形,出门离开。
虽然林熙尽量压低声音,但温南还是醒了,他看着沈蔷的背影问林熙:“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姐姐?是因为爸爸喜欢她吗?”
林熙看着消瘦的儿子,心情沉重:“因为她和另一个妈妈不喜欢的人,很像。”
温南似懂非懂:“妈妈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人呢?”
“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你应该还是健健康康的。”林熙看着温南,在她的眼里,她的亲生儿子和眼前的类人机早已经融为一人,她自己无法分清,也不愿去区分。
温南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去握林熙的手,童音稚嫩:“妈妈,我原谅那个人,你也不要讨厌她了,那样你会不开心。”
林熙眼眶发热,她忽然明白过来,恨别人,也是在惩罚自己。如果自己当年能够放下,就不会去制造一个温南,他就不用承受现在的痛苦。相比于这些年的温情和陪伴,她更不忍心看他被病痛折磨。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不会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失去儿子的痛苦,面对人生的绝望,她都可以一个人去承受。
她俯身拥住温南:“妈妈答应你,以后都会开开心心。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妈妈陪在你身边。”
温南往林熙怀里钻了钻,低声说:“妈妈,我真的很想永远陪着你,可是有时候真的好痛,就希望自己睡着了不要醒来,但是又担心真的醒不过来,再也看不到你。”
林熙心酸的难以自制,他还是只是一个五岁的儿童,本应该同她哭闹,也许她还会好受一点。可是,这样懂事的温南,让她深深地感动,愧疚,自责。
她悄悄摸了一下眼睛,低声说:“别怕,想睡的时候就睡。就算醒不过来也没有关系,只是不能用眼睛看见妈妈,但妈妈还是在你身边,你可以感受到。记在心里的人和爱,不会因为黑暗而消失,会永远陪着你。”
“真的吗?”温南抬起头,暗淡无华的脸上泛起了光彩。
“当然是真的,妈妈不会骗你。”
温南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握了握林熙的手,放心地闭上眼睛。
莫凡从欧洲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云舒,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后来直接打到医院,纪容接的电话。
“纪教授,云舒在吗?”
纪容听出是莫凡的声音,看了一眼正在看资料的云舒,问:“找她什么事?”
“男人和女人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约会。”莫凡带了几分不羁和炫耀。
“恐怕她没有时间。”纪容回了一句,挂电话。
莫凡在电话那头叫:“那得云舒说了算,让她接电话——”电话里响起嘟嘟的忙音。
莫凡懊恼:早知道惹不起就收敛一点了。现在好了,纪容估计都不会让她出门。
他挠了挠头,心思转的飞快。
要不然给纪教授介绍个对象?这样他就没时间管着云舒了,说不定还嫌云舒碍事儿。
可是,纪教授这种洁身自好的人能上钩吗?
莫凡把腿架到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忽然一拍大腿,有了答案:好歹他也是个成功商人,这问题还要想,当然会上钩,只要肯下本。
说干就干,立刻叫来周助理,对他一阵嘀咕。
第八十二章 祭拜()
一个月后的一天,纪容正在实验室里忙,张悦从外面进来:“纪教授外面有人找你。”
纪容放下手边的工作,走到外面就看到一张记忆深处的脸。
“云清?”他低声喃喃。
“纪教授您好。”对面女子朝他灿然一笑。
“你不是云清,云清不会这么叫我。”纪容平淡而又落寞地说了一句,折身回实验室。
“哎,纪教授,您别走啊……”方知秋没想到纪容会跟她一个照面,话都没说一句,转身就走。她气馁地跺了跺脚。
莫凡还在家里等着好消息,他兴致极好,歪着沙发上嘴里哼着歌。周助理找了一个月,才找到一个像云清的人,纪教授那么保守长情,就不信他不上钩。
莫凡没等多久,方知秋就回来了,看面色好像不太开心。
“怎么这个表情?没打动纪教授?没关系,这不是才第一吗?只要他记住你就可以了,他应该对你很好奇很感兴趣吧?有没有跟你约下次什么时候见?”莫凡毫无形象地歪坐在沙发上,信心满满地模样。
“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方知秋嘟哝。
“哪句?”莫凡好奇地坐直身子。
“你不是云清,云清不会这么叫我。”方知秋复述了纪容的原话。
“你叫他什么了。”
“纪教授。”
“你笨啊,当然要直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