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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重地道:“幸好贫道回山之际,将藏宝图悄悄放在这个石室中,他们经过数次逼供,都无法迫使贫道回答。”他话声一顿,继续道:“就在今晨,他们听到你要上山,所以将我移到这灵洞之中……”顾明远叹了口气,道:“他们使人装扮道长,在下几乎被他们暗算,后来幸得杀出重围,误打误撞的到了这儿,方才明白整个事情真相。”
玄天道长缓声道:
“贫道自知死期将至,为了宝图不致落于恶人之手,所以预备交付与你。”
顾明远惊喜交集,道:“我……”
玄天道长颔首道:“贫道死后,你可揭开第五座石棺,从里取出那张宝图,那石棺很好辨认,乃是本门第九代已故掌门黄叶道人灵骸所栖之处,棺中内有道路……”他似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吁了口气,道:“贫道最为遗憾的是,没能将剑南之绝症医好,不过昆仑钟先生处,尚有贫道赠给他的一颗‘九转还魂续命金丹’,你现在将那颗朱果先让剑南服下,然后再到昆仑找钟先生,取得续命金丹,本年之内只要再找到一颗雪莲服下,便可痊愈……”顾明远心中原来认为已将绝望之事,此刻竟然又有了一线希望,而且还从玄天道长那儿,获赠昔日邪道第一高手天灵上人的遗宝藏珍图,这真使他喜出望外。
他从竹篓中抱出顾剑南,道:
“孩子,对于玄天道长再造之恩,你要好好的叩谢他。”
顾剑南被扶着趴伏在地上,朝玄天道长叩了三个响头,道:“小子顾剑南,叩谢道长伯伯的大恩。”
玄天道长那枯瘦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道:“孩子,你过来让贫道仔细看看你!”
顾明远将孩子送到玄天道长的怀里,道:“道兄,你既然疼爱这孩子,那么就收他做你的徒儿吧?”
玄天道长轻抚着顾剑南的面颊,摇摇头道:“不,贫道此刻已是灯枯油尽之人,岂能在临终之前收徒?而且令郎绝世奇才,他日成就未可限量,岂是贫道所能施教的?”
顾明远喜不自禁地道:“道兄太夸奖了!”
玄天道长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贫道自幼即入道门,一生坚苦修持,原以为能够凭一己之诚心,为武当做出一番大事业,凭藉一己之修行,而能造福于千万黎民,岂知蛇鼠之辈……”顾明远知道他又要提起那段伤心的事情,连忙出言制止,道:“道长不必难过了,那些人奸妄狡猾,自有人会收拾他们……”他的话还未说完,顾剑南抢道:“道长伯伯,等我长大以后,一定到武当来将那些谋害你的人杀个干净!”
玄天道长浑身一震,眼中射出难以形容的奇异神色,痴痴地望着顾剑南,好一会儿,他的眼眶里忽的流下两滴泪水,喃喃道:“唉!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顾明远见到玄天道长神色难测,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自己的孩子一眼。
这一望之下,他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心中一阵凛然,忖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好浓重的杀气!”
他出言叱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说些什么?”
玄天道长抚摩顾剑南一头柔软的头发,道:“孩子,贫道想求你一件事情,你答不答应?”
顾剑南眨眨乌黑的眼睛问道:“道长伯伯,什么事?”
玄天道长神色凝重的道:“贫道求你上体天心,他日看在贫道面上,对我武当予以成全,不要使本门后代沦落至万劫不复之地!”
顾明远笑道:“道兄,孩子的话认得了真吗?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玄天道长正容道:“不!贫道之言绝非儿戏,乃是出自肺腑!此儿他日之成就必超越你我所能想像,武当将要靠他成全了!”
顾剑南不好意思地道:
“道长伯伯,我答应你将来除了杀掉那个玄清之外,绝不杀武当其他的人……”顾明远听了这句话,心中忧喜交加,叱道:“南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玄天道长脸上浮起欣慰之色,道:
“顾兄,你何不去后面看看,那张珍藏图是否还在那儿?”
顾明远道:“这个不急,道长你……”
玄天道长缓声道:“据贫道记忆,那第一排第五座石棺乃是空棺,其中有地道可通后山山脚,道兄也请一并检视,或许贫道记忆有误也未可知!”
顾明远“哦”了一声道:“那么在下就去看看了!”
玄天道长露出一丝枯涩的笑容,侧首望着顾明远走向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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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开顶·朱果·玄门内功
玄天道长转过脸来,对顾明远正色道:“孩子,你将来想不想做一个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像你爹爹一样,受到天下的注目与尊敬?”
顾剑南点头道:“嗯!我是这么想,可是……”他痛苦地望着自己那双瘫软的腿,嗫嚅道:“我的腿……”玄天道长轻抚着顾剑南的头发,以坚定的口吻道:“孩子,永远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要知道天下最能使人沉沦的莫过于对自己失去信心!”
他顿了顿道:“当你对自己有了信心,那么你将很愉快的面对一切外在的打击,你将会永远地屹立不摇,不会轻易地倒下去!”
顾剑南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玄天道长笑道:“我晓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将来一定会永远屹立不倒!”
他说到此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贫道我已无法看到你将来名震天下、威扬四海的成就,但希望你将来不会忘掉我,不会忘掉我的遭遇……”人与人之间,往往由于权力欲望的争夺,而使许多颇具聪明智慧之人,失去理性而做出许多罪恶之事。
这位得道的老道,不禁为本门灾劫与本身所遭遇的痛苦打击,深深的叹息起来。
顾剑南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道:“道长伯伯,你方才还劝我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现在你又为何说出这番话来?我晓得你不会死的,因为……”玄天道长微笑道:“因为什么?”
顾剑南冲口道:“因为你是一个仁慈的长者,古人不是说过仁者寿吗?”
“说得好!”玄天道长感叹地道:
“贫道尽管此时已知来日无多,也将会永远记住你的话!”
顾剑南道:
“等一会儿,道长伯伯,你跟我们下山,养好了伤再上来,把那些恶人杀死!”
“好!我知道,我知道!”玄天道长点头说道:“孩子,你晓得你们从海南岛取得的朱果放在何处吗?”
顾剑南道:“就放在我的那个竹篓里!”
他苦笑道:“那个竹篓就等于我的屋子一样,我有时在想,爹真可怜,天天都要把我的‘屋子’扛在肩上……有时我看到蜗牛带着自己的螺壳时,我就想到爹爹,他真比蜗牛还辛苦,因为他带着的不是自己的‘屋子’,而是我的!”
玄天道长深深的被这番童稚之言打动了,他感叹的道:“天下唯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才是最真挚、也最是令人感动的!”
他沉声道:“孩子,你要永远记住令尊对你的爱心,永远不要使他痛苦!”
顾剑南摇摇头,坚决道:“不,我不会让他老人家痛苦的,我会永远听他的话!将来我长大了,我会永远永远的孝顺他……”“好!”玄天道长道:“好孩子!”
他自言自言地道:“这样,我更要成全你了!”
顾剑南不懂得他这话的意思,问道:“什么?您说的什么成全?”
“对!”玄天道长道:
“我要成全你,让你将来做一个天下无敌、举世钦佩的高手!”
顾剑南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道:“我?我能够吗?”
“能够的!”玄天道长道:“你一定能够的,现在,孩子,你听我说!”
他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道:
“现在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等一会儿,你会感觉身体里钻进一股热流,烫得肚子难过,但是你千万要忍住,千万不能动一动,知道吗?”
“知道了!”顾剑南点了点头问道:“但是,为什么呢?”
玄天道长说道:
“你不要问为什么,将来你自会知道的,那时你千万要记住我方才说过的话!”
顾剑南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玄天道长自言自语似的道:“这样,我的一番苦心,也不会白费了!”
他的眼神立即又回复到方才的凌厉,说道:“等到你感觉到你身上的那股热流消失了,你试着走几步看看,那时你就要记住,立刻走到竹篓旁把那颗朱果吞下,记住了没有?”
“嗯,记住了!”顾剑南不解地道:
“不过,我从来都没走过路,我能够走吗?”
“能的!”玄天道长说道:
“最低限度,这几步路你一定能走,孩子你要记住,人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
顾剑南半信半疑地道:“我知道了!”
“好!”玄天道长说道:“那么现在就闭上眼睛!”
顾剑南依言将眼睛闭上,立即觉得玄天道长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头项上,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背心。
在他还没有想出原因之际,头顶和背心两处,突然有两股热流冲进体内。
那两股热流钻进身体里,立刻一上一下,循着两条不同的路径向前窜行,所到之处,有如火烤,顿时他的额上沁出了汗水。
难是难过之极,可是他却勉强忍耐住了,动都没敢动一下,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全身好似浸在开水里,烫得满身冒汗。
好几次他都忍耐不住,差点要叫出声来,可是他想起玄天道长刚才对他所说的话,勉强自己紧紧的咬住牙关,苦苦的撑持着。
渐渐地,那两股循着不同方向,在他经脉里运行的真气,在他尻尾之处相触了,然后又合为一股,分向他双足攻去。
由于顾剑南根本就没有练过内功,而一双腿从生下来便已瘫软,所以那股热气连续的冲击了几次,始终没有将他双腿闭塞的穴道冲开。
可是凝聚在他双腿的阴寒之气,却被这股热力一冲,散了开去,使得顾剑南觉得两条腿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就在这时,他耳边听到自己的爹爹蓦地大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话声在石室中回荡,还没有从耳边消失,顾剑南已觉得背后的玄天道长,长长的吁了口气,双手竟已无力的垂落!
顿时,顾剑南体内的那股热气仿佛凝结住,凝结在他小腹的丹田处。
他楞了一楞,惊骇地睁开眼来,回头一看,玄天道长面色苍白,瞑目垂首,两条鼻筋挂在鼻下,早已没有一点声息了!
顾剑南骇然惊叫道:“道长伯伯!”
顾明远闻声飞奔而来,道:“孩子,什么事?”
顾剑南道:“他……道长伯伯已经……”顾明远惊骇万分,望着玉筋垂落的玄天道长,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剑南放声大哭道:“道长伯伯,他已经死了!”
“死了?”顾明远茫然道:“他这么快便死了?”
顾剑南看看那苍白的脸庞,突然记起玄天道长刚才对他说的话来,他也没有考虑什么事,站了起来便朝那个竹篓走去。
顾明远茫然中,望着顾剑南一步一步的走到竹篓前,伸手探进篓子里,取出那个盛着朱果的玉盒。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地道:“孩子,你……”顾剑南闻声转身,道:“什么,爹!”
顾明远的面上,混杂着惊骇、喜悦、诧异和不解的表情,颤声道:“你……你能……走了?”
“我?”顾剑南这才发觉自己竟已能够走路,他全身一震,半天才进出一句话:“我能走路了!”
他惊喜交集,大声叫道:“我能走了!”
他的声音叫得如此之大,彷佛要整个世界都晓得他已经能够走路了,顿时石室之内回荡着他的叫声,震耳欲聋。
顾明远飞扑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双眼泪水纵横,道:“孩子,你总算能走路了!”
顾剑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光是不停地叫道:“爹!爹!”说话之间,他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们父子这相拥而泣的情景,只怕任何人看了都要掉泪,这实在是人间最感人的一幕。
哭了好一会儿,顾剑南叫道:“爹,让我下来,让我再走几步路看看!”
顾明远兴奋地将顾剑南放下地来,道:“孩子,慢慢来,好好走,不要太急!”
顾剑南走了几步,回头笑道:“爹,我不是走得很好吗?”
顾明远的目光从孩子的身上移到玄天道长僵硬的遗体上,顿时恍然大悟。
他喃喃道:“谢谢你,道兄,谢谢你……”他这才明白玄天道长是以毕生苦修的玄门内功,用一种类似佛门的“开顶大法”,灌进顾剑南的体内,冲开他双腿的阴寒之气……这种伟大的行为与博爱的心怀,使得他感动得五体投地,心中的感激真是无可名状。
他心中的意念,被顾剑南的尖叫声打断!
“爹!我又不会走了!”
他骇然侧视,只见顾剑南双腿一软,已跌倒在地上。
他慌忙飞奔过去,将顾剑南扶了起来,道:“孩子,你怎么啦?”
顾剑南强自笑道:“不知怎么,我走着走着,这双脚就失去了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他咬了咬嘴唇,道:“我太高兴了,没有听道长伯伯的话,即时吃下朱果……”顾明远急忙道:“孩子,那你快吃下呀!”
顾剑南揭开盒盖,将放在里面的一颗鹅卵大,色泽鲜艳的朱红果子吞进嘴里。
那颗朱果甜甜的,有似水蜜桃,一进嘴里,立即便溶化了。
顾明远焦急的望着他,说道:“孩子,你再试着走走看!”
顾剑南双足一落地,立即瘫软了下去,任他挣得红了脸,也没有办法使出一丝力气,让自己双足立稳。
顾明远安慰地道:“不要急,慢慢的再试一试!”
顾剑南连试几次都无法站立起来,他禁不住哭道:“爹爹,我实在没有办法!”
顾明远感到一阵失望,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道:“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到了昆仑,你一定可以走路了!”
顾剑南哭道:“爹,可是我……”
顾明远沉声道:“孩子,不要失望,不要焦急,黑暗已尽,曙光已露,离天明还会太远吗?爹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路!不但能走,而且还能走得比别人快!”
顾剑南止住哭声,望着自己的父亲,被他那坚定的语声所感动,他喃喃道:“是的!我不该对自己失去信心的!”
顾明远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当他看到孩子脸上的坚定表情,禁不住暗暗伤心,忖道:“唉!真苦了这个孩子!”
他将顾剑南放回竹篓中,说道:
“孩子,我要你记住一件事,玄天道长方才是为了你,才将他一生精修的功力,全部输入你的体内,在他来说,这种痛苦实在有甚于邪派中的散功。
所以你一辈子都要记住,你之能够有信心的活下去,坚强的站立起来,都是玄天道长所赐。
将来,你若稍有作为,绝不能忘记玄天道长的大恩,他可以说是为了你而牺牲性命的!”
确实,若非为了替顾剑南提炼“九转还魂续命金丹”,玄天道长就不会遭到玄清的暗算。
那么武当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灾祸……
当然,玄清勾结崆峒、峨嵋两位掌门对玄天道长施以暗算,并不是因为他要替顾剑南续命,而是为了夺取掌门之位与那暗藏珍图所致。
但是玄天道长若不是因为丹炉即成,而毫无防备,就不会给予玄清以可乘之机。
所以归根结底的说,顾剑南是武当惨剧的肇因者。
顾剑南默默思忖,忍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是感激之泪,顾明远自许坚强,又何尝没为玄天道长之死而掉泪?
他默默的望着自己的孩子,叹了口气道:“我们该好好的将玄天道长的法体封好,他年,当你重上武当时,也好再来瞻仰一下他的遗容!”
非常恭敬的,顾明远朝玄天道长深深的行了一礼,道:“道兄有意成全,不才终身感念,他日当重上武当,再来拜祭道兄……”话声未完,他自己也忍不住,两颗英雄泪落了下来。
举起衣袖,轻轻的擦了擦眼泪,他捧起玄天道长的法体,放进石棺里。
封上了棺盖,他又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道:“孩子,咱们现在赶往昆仑,除了将玄清篡夺掌门之位、谋弑师兄之事告知武林六大门派之外,并拜会昆仑掌门玉真子讨犬九转还魂续命金丹’。”
他揣了揣怀中的那张牛皮纸,但是心中已没有一丝兴奋之意。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在这石室里投下最后一瞥,托起竹篓,从那秘道走出去。
——请看第二部“怒海孤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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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试掌·喇嘛·丹珠活佛
经过了二十多天,顾明远连换了十匹马,兼程赶往昆仑山。
一路上,他也曾碰到不少带刀佩剑的武林人物,但是那些人一见到顾明远这个样子,便像是已知道他是血手天魔,纷纷垂首让开,却偷偷在后指指点点的。
起先顾明远还没感觉出什么,为了急于赶路,也没有多管那些人的闲事。
岂知他已进入西藏境内,向新疆边界而去时,依然看到不少武林人物。
而且他们的行踪时隐时现,似乎也是与他一样的朝向昆仑而去,他心中不免有点奇怪起来。
这一天,他们赶了整天的路,到黄昏的时分,来到了一个小镇。
顾明远望着那轮落日,道:
“孩子,再有两天便可以赶到昆仑,你心里高兴吗?”
顾剑南道:“孩儿心里有点紧张!”
顾明远笑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们带有玄天道长的信物,还怕玉真子不将那颗‘九转还魂续命金丹’拿出来吗?”
“不是的!”顾剑南道:“孩儿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明远笑道:“你是不是看见那些武林人物时隐时现,所以心里紧张?哈!你放心,那些家伙来个百儿八十个,你爹还不放在心上呢!”
“我知道的!”顾剑南皱了皱眉头道:“孩儿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明远摇了摇头道:“天下除了少数的两三个人之外,我还不放在眼里,嘿!谁吃了老虎胆子,敢冒犯到我们?看爹不给他们一记‘血手盈!”
说着,他缓缓的策马踏进小镇。
这个镇上真是贫瘠至极,较之中原的小村邑都不如,两旁都是些奇矮的房子,骑在马上简直比屋顶还高。
那一条黄褐色的街道,就算轻轻走过,也会带起飞扬的灰沙。
顾明远骑着马走完了镇上的泥土路,也没看到有什么客栈。
他心中正是诧异之际,只听得身后一个枯涩的声音说道:“请问施主是要找寻客栈吗?”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