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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走到休息营帐前时,忽的驻步,心中划破明光:“樱公主,这似乎有点耳熟呢……”
“怎么?”女娲见他脸色稍异,就不由问。
“突想起些事……”
叶青摇摇首,没有细说,总不可能说自己想起这公主以后是怎么死了……死得还挺不值,说起来跟一个老对头有关,不知这两天有没有机会碰到。
相对来说,刚才没有印象的那个少女,才是值得注意,他看了下两个少女都没了人影,又不好在这金帐营区探查,不由回首问女娲:“你刚才有没有留意到那两个修为?”
“一个年幼点的是灵池真人,另一个年长些……咦,当时似没感觉。”女娲有些诧异,或可以用没修为的普通人来解释,但既叶青问起,肯定是有点问题:“你认识?”
叶青笑了笑没说,心中有点明确起来……这种情况,只有是太真紫府的种子。
………………
当夜作客人就宿在草原上,女娲细心在营地周围巡视一圈,入帐时,感觉到些,抬首望去。
云开雾散,夜空中星光垂落下来,整个草原笼罩在幽宁中,一片祥和。
“天晴了。”她这样说,掀开帐篷进去。
帐篷不大很精致,泛白琉璃灯光里,叶青在阅览一卷草原上的书卷,听见她刚才的话,随口应着:“隔了北邙山,这里晴,回去多半还是雨……”
女娲微敛裙裾,在桌对面坐下来,说起对西方圣人的观察,有点担心:“你真相信对方盟约的诚意?”
“不,有蔡朝之前教训,现在哪家的盟约我都不信。”
“唯有实际利益罢了。”
叶青抬首,望见她灯光下俞清丽的姿容,颇有些赏心悦目,就笑着:“这所谓暗盟,跟现在蔡朝挂在空中的议和条约有着区别么?”
“外域的压力还是很大,各方高层意向都是合作的好,实际又少不了利益冲突,离真正合作达成还有很长一段路……或等哪天我真去了东荒,对方才会放心。”
女娲见他心中有数,就没再提醒,想了想又说:“魏王,他应离仙园凝塑不远了。”
叶青回想了下,是有点忌惮:“此人确实深孚草原众望,而且四个下土洞天串联优势,这是人祖祖辈辈的家业优势,我们没法比。”
“这感觉起来……”女娲蹙眉,有点不能确定:“他走的是人皇道?”
“这不是,我听芊芊说过,九州各地族气都让天庭抽走,除我们这下土新汉族,其余蕃国都没完整族气,所以是阉割版,叫天子剑……跟我是有点像……不过他用的不是剑,是贪狼星君戟。”
叶青摩挲着手里光滑的书卷,有点遗憾,这次没见到对方随身带着此宝,大概收藏在储物空间里。
希望以后也不会见到。
………………
主帐中,魏王送走了几个部下,回到后帐时,看见小女儿趴在桌子上,手拄下巴,有点心不在焉。
他对家人不会摆威风,这时只是笑着:“最近老看你魂不守舍,我们的小樱儿也有心上人了?”
魏樱儿脸颊微红,连忙摇首:“没有,最近母妃都拘着我没机会出来,而且女儿也知道……不比各姓部族的姐妹婚前随意,王庭和几家重臣勋贵之家都是南来的正统,女儿还是要守身留待以后……夫婿。”
说这话时,她心中闪过一个孤狼一样的青年影子,有些期待想……慕容正正在很努力奋斗,一定会符合父皇标准!
真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
等她走后,魏王脸色就一沉,召来暗卫:“彻查最近出现几位公主身侧的所有人,特别是年轻男子。”
“是,王上!”
到入寝时,王妃就问起这事:“以前不都放宽,怎要严加管束几个女儿了?”
“大业刚起之时,少不得对外联姻,不能跟以往宽松,草原上各部族不大讲究婚前贞洁,只要婚后守规矩就行,但到南方去还是很看重……”魏王揉了揉眉:“我本没想起这事,就是今天跟汉侯见面,突想到这方面可不能让人钻了空子,那嫁过去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啊……夫君准备跟汉侯联姻?”
“还没有谈过,不过跟汉侯约为兄弟之邦,这辈分很关键,要嫁也是在几个未婚的胞妹中选,跟女儿没有多少关系,她们这辈要嫁的多半是附庸藩国……”魏王想起些,有点歉意看着王妃:“到我们这一代不同以往,没法在自己国内随意下嫁公主,是要牺牲几个女儿婚姻幸福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连国主都浴血沙场,她们几个哥哥难道就没有牺牲了,何况是她们!”
“享着王家荣华,自是要付出。”王妃脸色黯叹一声,靠在肩上,在这时她自不会给夫君压力。
夜色逐渐深沉,繁星满天,晚风中隐听到虫子求偶的鸣叫,越发显得周围平静,这草原万里最尊贵的一对夫妇,就这般和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靠在一起,久久都没有再说话。
第874章 楚国变革(上)
在叶青跟魏王暗盟同时,与北魏相隔万里,灵清江以南地形就变得复杂,雨林漠漠,烟雨一片。
因南方密林间道路交通没有草原方便,这里建立大大小小藩国,虽都远不如北魏强势,也是一种风情,一种悠久文化。
十万大山以南的楚国,更是众藩国中佼佼者。
在高山密林的掩映间是许多盆地一样平原,大大小小地相互嵌套或相连,又开辟着田野、聚落、城市,都由一条条官道串联起来,将整个楚国编制成烟雨一样的一张大网。
民人和商队道路行走,工匠和军人校验武器……千万人口繁衍生息,赤色龙气往来聚散,到中央越激荡起伏。
国都新绛城所在更烈烈如火,酝酿激烈气机,到今天时已压抑的火山一样,即将到了爆发时。
楚王宫
这宫几次扩展,本来只有一亩大小,现在变成上百亩。
围墙内花园,连绵宫室,沿途有亲兵侍卫,一座座殿厅台楼之间,是游廊连通,墙壁上绘满壁画,都是楚国辉煌传奇历史,一代代先人影像留在上面,似注视着后人,注视着国气的变化。
但活着的人并没有那么敏感,或有些知道,出于各种原因不说。
王宫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层层的精兵和真人护卫、巡视,在王宫最核心的宫殿里歌舞升平,这主殿筑起二层,底层是贵族大臣的宴会,二楼是楚王和妃子的作乐场所,熏香荡漾,酒菜一道道送进去,又一道道撤出来,流水一样,供着里面的权贵们享用。
或是历史上生死开拓压力下性格补偿,楚人向来有种特殊的浪漫,性情好奇,热爱各种艺术活动,比如绘画、音乐、舞蹈……剑道在这里也是被视作一种生命浓烈的艺术。
因先代楚王是因逆伦之罪,三年前给蔡朝废拘到玉京城,既至今都没有死,继任者也就不需要服丧,这代楚王受蔡朝扶持登基以来,这宫殿里的舞会从白天到傍晚,无一日停歇。
三年来都没有变化,似一切都能照旧。
直到今天的正午时分,天上的小雨忽停下来,城头上骤敲响钟声,某种信号一样,一条条街道上门户打开,走出居民,脖子上都挂着一块红巾,在坊区汇集,到街道上汇合,最终汇流向最中间的主干道,向王宫而去。
宛如血色的海洋,或火焰的洪流。
这一过程中,许多卫兵目瞪口呆望着,有军官要下令镇压,立刻被不知哪里来的冷箭或法术射倒,这时将士才发现平日里随军的术师都不见了……不,都站在了民众的人群中,甚至有些同僚出现那里,脖子上都系上了红巾。
“怎会这样?”有人茫然不知所措。
也有人振奋欣喜:“这天终于来了……”
“快去禀报王上——”一个忠诚大将喊声未止,一道火色人影破空而至,雷光爆发碾压后,一脚临空踩塌了他的头颅,在血泉和脑浆喷涌中疾越过屋脊、人群,遁光去往王宫方向……这是阳神真人才有的强大灵压。
将士就缩了缩脖子,有些一个激灵放下武器,或干脆站到了人群中。
“来不及了。”王宫这面更有些文官望着,震恐于这片汇流的红潮,低喃着:“他们……那些仙门已做出了选择,人民也做出了选择,或说赤脉龙气终做出了选择。”
“是谁?”
“当是先王之子了……最近暗中传闻庄将军回归,这样巧就发生暴动,看来又要改回景姓了。”
这话听得所有人都沉默,楚氏王族原姓景,楚是当年景侯的主家藩国号,后来临危继承了楚众而延续为楚国,期间和各部众联姻繁衍出昭、伍、建、成等十六个支姓,都是重臣大族,但王姓一直是景,特殊情况下会废除景姓而附到那些支脉。
“那位……不是姐弟逆伦产生的后裔,让蔡朝废除了继承资格么?”有人迟疑问。
“你真觉得是这理由?”刚才说话的文官冷笑一声,斜视过来:“不过是先王二子中以此子最为志气,唯恐将来兴兵报复,故意挑选最无能儿子扶持罢了……要不是十六支姓扛着庇护下来,恐怕早就让蔡朝压着除去了。”
无论如何,藩王必定有着嫡系的铁杆人马,这危险情况还是最快通报入了主殿,报讯的亲信也顾不得殿中的美人舞蹈,直接在众女之中穿过去,惶然喊着:“王上,大事不好了!国人暴动,攻进王宫了!”
“国人……暴动?”
王座上的青年人一下站起,身子摇晃了下,也顾不得的奔到殿门口,触目就是一片赤红,一块块红巾,一双双灼热的眼睛,云间破泻下一丝丝天光,印染整座新绛城,火焰一样在城里激荡,让他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每一夜梦中最恐惧的情形,还是发生了,这样猝不及防,完全没有一点预兆……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
“庄公子为王!庄公子为王!庄……”呐喊声在四面八方响起,龙气翻滚,一下抽空许多。
年轻的王者眩晕一下,惊怒回首,盯着一个个大臣:“你们昨天还告诉我,伍庄滞留在边境剿灭外舰,现在怎么回事!”
所有人沉默,回避着王上的目光。
“好,好,你们这些吃里扒外……”
楚王拔出长剑,暴怒要砍杀这些怀着异心的臣子,亲信就跟着跑过来,焦急说:“陛下,城防军的几位将军都音讯无踪,凶多吉少,趁着北城门还来不及关,必须决断了!”
“跑?那岂不是放弃了名分,正遂了作乱者的心意?”
这楚王脸色苍白,考虑到自己在外并无威信和地方支持,一时咬牙,大声嘶喊起来:“来人,升起王宫大阵——叫朝廷真人团来……传王令,叫最近军团都来救驾!入夜前必须赶到——”
“至于你们……就先待着吧!”
大门嘭的关上,原先宴会的贵族和官员们都被锁在里面,顿时议论起来这惊变,也有小部分人心照不宣交换了目光。
“革命,革命,国运何其多艰……”有人低低叹息了声,在大殿里清晰可闻,再度恢复沉默。
………………
入夜,王城附近驻扎的援兵没有来,所有楚国将军对此事保持沉默。
而王宫的情况越发恶化,赤红法阵已撑不住快要崩溃,比大阵崩溃更早的是人心——在城外街道上聚集的都是父老乡亲,因守卫皇城的都是国人中挑选的良家子,也就是说里面说不准就有自己父母兄弟姐妹。
这让王宫大阵节点上的道兵、术师都无心参与,各种放水,来自蔡朝下派的真人团不得不加大灵力输出,很快耗尽了自己力量。
特别是真正适合王宫赤脉大阵的火德真人,在这里没有出现——楚国因特殊的开拓历史,有十六姓都跟王族有着血统渊源,而民间认同度很高,在先王自愿就缚、让蔡朝的大军拘押着去京都后,所有仙门都视就任楚王是蔡朝傀儡,拒不配合。
现在他们出现在暴动的队伍中,参与击破王宫大阵,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火脉本就善攻不擅守,随着最后一下赤芒爆发,一片焰光呼啸席卷,整个大阵“轰”破碎,人群中爆发出欢呼,然后推举出一个身穿赤色战袍的青年将军。
“庄公子为王!庄公子为王!庄公子为王——”
万众瞩目热切呼喊声,瞬间就云集起了浓郁的赤气,与着龙气相互呼应着,而景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旋即掩住……
虽是亲身参与这场国人暴动,对于真正天命而言,其实自己也是上面火德仙人的棋子。
“但这个王位终归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来取回了。”
在一群仙门真人的簇拥和保护下,他踏步进入王宫,前面除了乱奔逃避的太监和宫女,王宫护卫都是纷纷抛下武器,并无多少杀声。
而偶尔拐角遇到的文武大臣都是跪伏在地:“臣等拜见王上!”
这样……容易。
穿过王宫的前殿时,景庄还有些感慨,但当第一幅壁画映入眼中,他就停下脚步。
黑白的画面朴素,正中是一座喷发的火山,王城、王宫都摧毁,和今天民众暴动的火焰一样。
但天灾更加破坏性,几乎没有人幸存,只有画面边角画上了一小群人,在相互搀扶,望着故园哭泣,一个高大的男子抿着嘴,目光坚毅望着画面外面……他在看什么呢?
外面山呼海啸声都在淡去,大阵余烬的烟火气息刺鼻,就恍回到传奇开始一天,似穿越数千年时光,先人这目光透出画面,与年轻的后人目光交触在一起。
景庄停下脚步看一会儿,脸色有点复杂起来。
过去可没有现在这样占便宜,正常情况下,就藩建国,不过千户,时到现在,数百万户,这里面多少荆棘,出了多少英雄?
现在,这国运,要交到自己手里了。
后面跟着的群臣和真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多加催促,只能小声问着:“王上在看什么?”
第875章 楚国变革(下)
“我在看……过去绛城,原真是血火染红呢。”
众人听得,有些茫然,有些知道历史的都是怔怔不语。
“绛就是赤色,新绛城是现在国都,但在楚国最北还有一座绛城,称故绛城,是楚国五千年前早期发源地,画面中指的应是这座了……你们不觉得与今天很像么?”
景庄扫一眼众人,刚才或还有些无奈,这时眸光里就带了点不寻常,叹着:“我们这一国最初的封壤,不过百里地,且那时不叫楚国,叫景国……壁画上这座城其实不归我们所有,那时景国只是由南方一藩国私封的侯位。”
众人都是颔首,历来这种私封的侯国都是边疆开拓的权宜之策,实不受中土王朝承认,含金量很低。
“我早年有幸听先王教诲,这壁画上是第一代景候,很长时间里都只有千户左右,内地一县都不到,只是一乡罢了。”
“这种规模,勉强有着庙祭罢了。”
景庄上前半步,目光落在壁画中央火山上,以前不是第一天见到这幅画,可这三年来的跌宕经历,重见这画很有感慨。
“我在想,要是没有遭遇后来不幸,我们的这位祖先应会平安活到老,那就泯然于众,没有后来的事了。”
这感慨不是无由,八荒地域因新诞生而各种不稳定,除荒兽、蛮族还有各种天灾,这使得边疆开拓的危险是九死一生,很多时成败都看运气,曾是景侯的藩国,就因一次火山喷发而灭亡……这还不算最倒霉。
景庄越过这幅壁画,又一副画呈现在面前。
或是天无绝人之路,主家遭遇灭顶之灾,景侯幸运存活下来,收拾自家和主家散落四方的遗民,得一线生机。
当时景侯决定离开化为熔岩地狱的故园,可发现了更严重事情——向北内迁的道路已堵塞,甚至没办法向内地请援,因岩浆摧毁了沿路的讯盘站点,而景侯又非原本的楚王,没有祭天渠道。
当然可以抛弃十万遗民,带着精锐翻山越岭回去,但国主没有抛弃,他对众人宣布重建楚国,并将带领楚人向南越过大山,这在理智上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冒险。
传奇就开始了。
景庄这次不再停步,只是一路走着,一路观看,这接下来的一幅幅壁画就描绘了这次大迁移。
在之后一代代楚人热情的歌颂和绮丽的描绘中,先代列侯是率民“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渐渐迁移到了十万大山南面,一路繁衍生息同时,楚人也在寻找地脉更稳定的乐土,整个藩国经济政治中心也逐渐转移向南。
从壁画中的场景可以辨认出许多不同风格的城市,都城先后迁都至丹城、郴城、有盐城、驱狄城……见证着一代代楚人的迁移路。
值得一提的是,因脱离九州太远而凡间通讯、交通断绝,楚人始终没有得到过中土王朝的任何实质支援,这在史上藩国开拓中都十分罕见,造成了楚人开疆时间的漫长艰难,这对楚人的性格影响很大。
几乎每个楚人,自出生到死亡,都在努力寻找更有利的生存环境,为此不惜冒险。
但某种意义上或不是坏事,千年的漫长迁移与殖民,患难兴邦,一种精神在凝聚,且跟楚国原本火德相合,涌现无数英杰探索、奋斗、变革,使楚人与山南原住民的楚蛮百族交战不休,顽强生存,并且逐渐壮大了族群。
宫殿群落间游廊转折,到了靠近主殿的一座宫殿里,黑白画面变作了色彩,栩栩如生起来。
彩色画面最中央是一座祭坛,上面写作许多古老的祈祝文字,吸引了君臣一行人的目光。
“真像啊……”
景庄暗想着,或跟今天一样,当年的天庭赤脉是这样特殊关注下来吧?
与北魏这种末代皇帝突围到边荒建立的藩国不同,多数藩国的人口增长,都是经过漫长的积累,运气好些能趁着中土王朝乱世吸纳流民,但那时楚国与世隔绝并无此条件,花了千年时间才积累到千万人口。
也就是千年前,达成人口千万的临界线,质变完成,积薪自燃。
那一代楚侯先祖终得以登坛祭天,联系到天庭,当时整个赤脉瞩目,据说赤帝都直接关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