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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笛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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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打开坟墓的时候了。

潘多拉魔盒又一次被打开了,然而——

盒子是空的。

苏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抖着捧起盒子。不,没有笛子,什么都没有,盒子里空空如也,这只是一只空盒子。

“千万,千万不能吹响这支笛子。”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这句话,这是老师临死前的警告,可老师为什么不把它带进坟墓呢?现在,这支笛子已经不翼而飞了。难道它有独立的生命?自己会从盒子里飞走?

或者,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张小盼还没有回家。

他失踪到现在已经将近48小时。尽管张名已经报了警,还跑遍了儿子可能去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令他失望的是,包括学校和同学们,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儿子。张小盼就像是泡沫一样,被风吹到了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名给远在日本的前妻打了电话,还没等他说完,前妻就在电话里劈头对他一阵痛骂,然后挂断了电话。他不知道前妻会不会为儿子的事情回来,但他宁愿那个女人永远留在日本。他们离婚已经3年了,经过漫长的官司,张小盼最后留在了父亲身边。但儿子似乎对此无动于衷,他并不在乎照顾自己是父亲还是母亲,张名一直对儿子的冷漠感到忧虑,但他无能为力。这会是儿子失踪的原因吗?他不知道,在张名10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了,到现在已经30年了。清明节那天,他第一次带儿子去给爷爷扫墓,张小盼在爷爷的墓前却显得异常恐惧。

张名不明白,儿子从来没有见过爷爷,为什么会害怕呢?他的脑子里浮现起了30年前,父亲临死前的那一晚。父亲在不断地吐血,长年累月的肺病让早已让他奄奄一息,他抓住儿子张名的手,张名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父亲的手是如此冰凉,那感觉就像是骷髅。那晚,父亲贴着张名的耳朵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故事吗?”10岁的张名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从他记事起父亲就不断地告诉他那个故事。父亲又咳出了一大口血,就连张名的手上也沾上了父亲的鲜血,他恐惧万分地看着垂死的父亲,明白死神已经趴在父亲的身上,随时都会把他带走。父亲继续说:“笛声会把你带走,把你的孩子带走,把你的孩子的孩子带走。”说完,父亲又吐出了大口血,几乎喷到了张名的脸上,然后就断气了。

“笛声会把你带走,把你的孩子带走,把你的孩子的孩子带走。”张名永远不会忘记父亲死前的话。现在,这个可怕的预言成真了。

他感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扼住了,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立刻冲到了窗边,打开窗户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月光出奇地明亮,照射在他惊恐的脸上,在一片银色中,他似乎见到了一个孩子的背影。

儿子回来了?张名睁大了眼睛,几乎把半个身体探出了窗户,他的手抓着窗外的铁栅栏,向楼下的花坛望去。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孩子的身影。

不,那不是他的儿子。

站在楼下花坛里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披着长长的黑发,穿着一身白色连衣长裙。冰凉的月光洒在她的眼睛里,反射出一道冷冷的光。

张名能听到自己牙齿之间碰撞的声音。要不是有铁栅栏在,他恐怕已经从窗户里摔下楼去了。那个小女孩正在冷冷地看着他,幽幽的目光绝对不是她那年龄的小孩所能有的。月光在她身体周围,覆盖上了一层奇特的银色,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之下,宛如是黑色的舞台上表演的白色幽灵。

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把身体从窗户里抽了回来,然后飞快地跑出了房间,按响了隔壁叶萧的门铃。

出乎他的意料,叶萧很快就打开了房门,他的眼圈红红的,好像还在熬夜。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名说:“出什么事了?”

“叶警官,你去看看窗外。”

张名惊恐的神色和语气让叶萧莫名其妙,他缓缓地说:“你这些天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你去看看窗外。”

叶萧拗不过他,只能走到窗前,低头向外面看了看。张名紧跟在他身后说:“看楼下的花坛。”

几秒钟以后,叶萧回过头来,皱着眉头说:“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小女孩。”

“你自己看看吧。”

张名又把头探出了窗外,然而,楼下的花坛里却什么都没有。外面的月光依然明亮,除了花影婆莎,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他又冲出了叶萧的房间,来到了楼下的花坛里,借助着明亮的月光,仔细地搜寻着。他就连花丛深处也不放过,结果只惊出了一只白色的野猫,从花坛中掠过。张名回头望着楼上自己的窗户,难道刚才真的只是幻觉吗?

虽然花坛里什么都没有,但张名似乎能感受到那个小女孩的目光,他伸出手在空气中猛抓了几下,只感觉一阵奇特的风从他的指尖划过。

他猛然回头,发觉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盯着他。



2003年。地铁拥挤不堪,各种奇特的声音混杂在地下空间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音响。苏醒从乐团里出来以后,通常会在地铁里转一段时间,等到下班高峰过去以后,再进入站台坐车。他讨厌那种拥挤的感觉,他觉得在那种狭窄封闭的空间里,是最容易让人发疯的。

幸好,苏醒还没有发疯。他将此归功于每天下班后逛书店,这是一家设在地铁大厅内的书店,虽然不大但很安静,已经开了七八年了,居然还拥有了一批固定的读者群,苏醒也是其中一员。

下午6点,他踏进了书店,躲在最后一排书架里,看着一些没人看的书,其中有些书已经放了好几年都没卖出去。然而今天,他始终都没有看进去,半个小时过去了,在苏醒眼前晃动着的不是书里的文字,而是那个神秘女人的眼睛。她是谁?还有那个小男孩,这一切的问题都让他感到困惑。

苏醒决定离开这里,当他把一本书放回到书架里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那撩人的身影立刻就吸引了他,应该是个年轻的少妇,但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把脸转了过来。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就是她。

真不可思议,她居然出现在这里!苏醒确信自己不会弄错的。他躲在一排书架后面,紧盯着那双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就像她撩人的背影,她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少妇,年龄大概在30岁以内,这是最迷人的阶段。只是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套装,似乎仍有些不解风情。她头发略微有些卷曲,自然地披在肩头,巧妙地衬托着她的瓜子脸。肤色非常白皙,在东方人中几乎白得有些透明,那是她天生的。

她似乎意识到了有人正盯着她,眼睛在书店里横扫了一圈,然后就离开了书店。苏醒立刻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苏醒跟着她通过了检票口,现在的人比刚才少了一些,但依然显得嘈杂。他们来到了站台上,苏醒看到她等车的方向和他是一样的。很快,列车进站,他悄悄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车厢。

车厢里人很多,苏醒靠在一根金属栏杆上,看着几米外的她。虽然中间隔着几个人,但仍能看清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忧郁的眼睛,瞳孔里仿佛埋藏着什么东西,她的嘴(文*冇*人-冇…书-屋-W-Γ-S-H-U)角和下巴都是非常古典式的,浑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在地铁车厢里显得鹤立鸡群。其实她早已经察觉到了苏醒的存在,只是不愿意流露出来。对此苏醒也很明白,这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彼此都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几站以后,她悄悄地下了车。巧的是,平常苏醒也是在这一站下车的,他依然小心地跟在后面。她走进了一条小马路,周围都是80年代建造的住宅楼,一栋栋看上去就像是火柴盒一样排列着。随着她的脚步,苏醒的心跳越来越快,怎么会在这里?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眼前那个女人的影子始终飘荡着。

她来到了一栋清冷的6层楼房前,那房子楼上楼下几乎见不到一点灯光,透露出一股沉沉的死气。苏醒呆住了,命运是如此地捉弄人,又让他来到了这里。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跟在她后面走进了楼里。

楼道里挂着几盏昏暗的灯泡,只够勉强看清楚眼前的路。除此以外,见不到其它房间里的光线,也听不到住户的声音。她走到了3楼的一扇房门前,从包里掏钥匙准备开门。

苏醒隐藏在后面的黑暗中,心紧张得要跳出来了。现在是时候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了那个女人身后。

她立刻回过头来。但苏醒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虽然楼道里的光线昏暗,但他们都看清了对方的眼睛。四目相对的瞬间,宛如重演了昨晚的那一幕。苏醒确信无疑,就是她。

“快放手。”她也有些紧张,轻声地说。

她口中的气息直冲到苏醒的脸上,立刻让他心猿意马起来,手仿佛已不受自己的控制,马上就松了开来。

“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苏醒愣了一下:“你是谁?”

她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我们进去谈吧。”

苏醒看了看四周,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识。他能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吗?他不知道,但无法拒绝。

他跟着她走进了房间。客厅不大,但非常干净,她摆了摆手,先请苏醒坐下。然后,她幽幽地说:“你不会把我当作小偷吧?”

苏醒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无论如何也不像小偷或是强盗。他不置可否地说:“那你是承认了?”

“是的,我承认。那天晚上,是我闯进了你的家里,但不是故意的。”

“一不小心闯进了别人的家?”苏醒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我的房门可是锁好的。”

“我有钥匙。”

苏醒很意外,他没有料到这一点。

她继续说:“我想,你搬进那房子以后,就一直没有换锁吧?”

“是的。”苏醒开始明白什么了,“原来,你过去就住在……”

“你猜得没错,你现在住的房子,就是我过去的家。”

“原来如此。”苏醒点了点头。

“可我并不知道那房子早已易主了。我离开家已经有六七年了,前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回家,我以为……”她忽然停顿了片刻,仰起头说,“我以为我父亲还住在那房间里。”

苏醒想,那晚她一定是把自己当作她父亲了,结果在他身边站了半天,当他一睁开眼睛打开灯以后,她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于是就夺路而逃。他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我是在半年前,通过中介公司买下这房子的。搬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只有阁楼里还剩下一点,过几天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我不想再见到那些东西,随便你处理吧。”她又轻轻吐了一口气,显得有些忧伤。苏醒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所承受的生活的压力。她的脸颊上有了些血色,用平稳的语调说,“昨天早上,我已经通过街道办事处了解到,我的父亲在6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你父亲去世都6年了,你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苏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低下了头,好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女孩一样。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轻声地说:“是的,也许在你眼中,我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女儿。没错,六七年前我离开父亲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也从来都没有和他联系过。”

“你出国了?”

“不,我一直都在本市生活。”她扫了苏醒一眼,眼角露出了某种淡淡的哀愁,“由于某种原因,我始终都不能回家。直到前天晚上,我才回去看了一次,却没想到打扰了你的休息,实在对不起。”

苏醒看着她的眼睛,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追问下去,她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一刹那,他联想到了很多,不禁感到自己心里隐藏的龌龊。他站了起来,轻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再见。”

当他刚转身要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童音:“妈妈。”

苏醒回过头去,看到客厅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小男孩,还有那双传说中重瞳般的眼睛——就是他。

前天晚上,他跟着眼前的女人追了出来,结果却追到了这个小男孩。更重要的是,男孩对他说的一句话让他不寒而栗:“你的笛子呢?”

女人回过头去,看着小男孩,用责备的口气说:“小弥,妈妈没有叫你,就不要自己跑出来。”

小男孩似乎没有听到妈妈的话,冷冷地看着苏醒的眼睛,那目光让苏醒浑身不自在。

“小弥,你忘了妈妈的话了吗?不要盯着客人的眼睛,这不礼貌。”女人又在训斥儿子。

苏醒看着这对母子,觉得这个母亲似乎过于年轻了一些。

忽然,小男孩对苏醒说:“你的笛子丢了。”

“什么?”

苏醒奇怪地看着这个叫小弥的7岁男孩,眼前却浮现起了那只宝蓝色的潘多拉之盒——那是一只空盒子,笛子失踪了。

“你的笛子丢了。”他轻轻地念了一遍小男孩的话,小弥并没有说错。

苏醒对小弥的眼睛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的笛子确实丢了。”

“对不起,小孩子就会胡说八道。”女人不好意思地说。

“不,他说得没错。”苏醒半蹲下来,盯着小弥的眼睛,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你知道我的笛子在哪儿吗?”

小男孩茫然地摇了摇头。

“求求你,别问了。”母亲忽然显得很激动,蹲下去抱紧了儿子,她不想让苏醒对儿子提问,或许,她根本就不想让苏醒打扰她的生活。

苏醒知道自己该走了。走之前,他先取出了名片,郑重地交到女人手里。

她接过名片,发现上面只印着一个头衔:“笛手”。旁边印着名字“苏醒”,下面就是地址和电话。这是一张奇怪的名片,只有头衔(更确切地说是职业)和名字,就连单位都没有印。她半信半疑地问:“你是吹笛子的?”

“是的,过去我是民族乐团的笛手,现在主要是为报社撰稿,偶尔也到外面去表演。”

“你吹的是中式的竹笛?”

“当然是吹竹笛。”他尽量使自己显得谦恭一些,后面特意还加了一句说明,“民乐团里没有西洋长笛。”

她挤出了一丝敷衍的笑意:“这个我明白。”

“这里离我家非常近……”本来他还想说:下次有机会我会来拜访的。但转念一下,还是别引起她的误会的为好,毕竟她是个漂亮的少妇。苏醒中断了这句话,他尴尬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客厅里面的房门紧关着,他随口问道:“你的先生不在家吗?”

她的面色隐隐有些不快,咬和嘴唇回答:“不,我没有先生。”

原来她是单身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这让苏醒感到非常意外。他略带歉意地回答:“对不起,我走了。”

“再见。”

他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小男孩在向他挥手。虽然他依然对那男孩的眼睛感到奇怪,但还是对男孩也挥了挥手做回应。

苏醒离开了这女人的家,但没有立刻下楼,而是沿着3楼的走廊,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一扇门前。他在门前停了下来,楼道的灯泡照不到这里,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他深呼吸了一口,他已经一年多没来过这里了,一切都像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犹豫再三之后,苏醒终于按响了门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门开了以后,那个男人立刻就会打他一拳。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还手,现在,他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

可是,门没有开。

他又连续按了好几下门铃,却始终都没有反应。从门缝里看不到一丝光线,他大着胆子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然而他却没想到,这扇房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当他把耳朵贴上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道细缝。

苏醒的心里一跳,这道门缝宛如一张微启的红唇,引诱着他进入。他记得自己上一次进入这扇门时,同样也是无法抗拒诱惑,但这一回呢?

他还是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踏进了黑暗的房间。他不敢开灯,就这样在黑暗中穿梭,他轻声地叫着这里主人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应。

苏醒对这房间很熟悉,便伸出手向前摸索着。突然,他摸到了一小截冰凉的手臂。

那感觉像是死人。

他后背心的汗毛立刻竖直了起来,立刻转身跑了出去。他冲出房门,一口气跑下了楼梯,一直冲到了住宅楼的外边。不管房间里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敢再停留,径直向他现在的家里跑去。

从这里跑回去只需要5分钟的路。有时候半夜里在那边吹笛子,而这边就可以听到。苏醒几乎是玩命地跑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自己真的见到了鬼。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不断地起伏着,白色的天光如水一般,在她的背脊上流淌着,仿佛是一场沐浴。

池翠是需要一场沐浴了。6年过去了,她的内心如同一间永远封闭的房子,积着厚厚的灰尘。她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从漫长的尘封中解脱出来。

一切都仿佛是在昨天。那时她还是一个少女,身体是那样洁白无暇,宛如这清晨流动的光。到了晚上,她已经成了一个年轻的孕妇,一个幽灵的孩子正在她体内孕育。清晨,那个小小的胚胎就已经发育成了一个6岁的男孩。她也不再是22岁了,到明年她就是30岁的女人了,青春就像泡沫,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了空中。

儿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池翠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初为人母的幸福,她只觉得一件异物被排出了体外。然而,将儿子拥抱在怀中时,她却感到了一股电流般的暖意,第一次感受到了母亲与孩子之间,某种神秘的联系,那种联系已经远远超越了肉体,进入了灵魂。不,他不是从她体内排出的异物,而是她灵魂和肉体的一部分,她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母爱吧。尽管,每当儿子睁开眼睛,就让池翠想起他那幽灵父亲。她明白,这孩子的一半属于她,而另一半则属于幽灵。

在产房里,所有的孩子都有父亲,而惟独池翠的儿子没有。她一个人在医院里坐月子,没有人来看她,她孤独地抱着儿子,在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护士们都知道了,池翠是一个未婚妈妈,她的儿子没有父亲,她们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池翠。但这个时候,她反而更加坚强了,她的奶水很足,儿子贪婪地吮吸着母亲的乳汁。儿子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当他还是一个胚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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