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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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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昌却是能看出刘彦满脸笑容中眼眸里的冰冷。

    均田是由三公九卿中的民政体系来提,本来是要小范围的探讨一下或者说试探一下,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彦竟然提议公论。

    后面,又有重臣在推波助澜,要不然就算是速度再怎么快,也没有可能会在一两个月之内将讨论均田蔓延到全国,更形成一股决然的大势所趋。

    纪昌是逐字摘句在理解刘彦简短的那句话,他最为重视的是刘彦话中的那个“若”字,要是没搞懂刘彦其实没拿定主意,那数十岁也就白活了。他搞不明白的是,既然刘彦没有拿定主意,为什么会允许民间进行讨论,一旦可以公开讨论,均田势必是要为众人所期盼,不是自己绑架了自己吗?

    “臣”纪昌这一刻觉得自己喉咙干涩得厉害,吐出一个字之后忍不住咳了几声,那么一咳嗦心里的底气更加不足,略略惶恐地说:“一切但凭圣裁。”

    刘彦轻微地点点头,看向徐正,说道:“太尉呢?”

    “臣对均田依然抱有疑虑。”徐正从来都是这个态度,哪怕是均田看着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他声音听上去也是干涩,行礼后却说:“若您决定均田,臣哪怕再有疑虑,也必将遵从您的意志。”

    刘彦已经知道徐正反对均田的原因,会对军方的求战之心造成严重打击是一方面,难得的是一帮武人却目光足够长远,推论出均田其实利在当代祸在子孙,甚至都有了均田是在鼓励天下人觉得不如意就打破一切再来一次重新分配的结论。

    庙堂之上呈现诡异的一面,本来应该着眼长久的民政系统没了自己该有的长远目光,只需要重视眼前的军方却在思考未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诡异,主要是现在文武的划分只是官职,不管文或是武却是都有着高质量的素养。说白了就是文人也不是不能上阵杀人,武人不杀人也不是不能当文官,两者之间只是职责不同,却不会出现难以横跨的界线,谁都有换个位置都能干活的本事。

    军方中的绝大多数将士也在期盼均田,一旦均田谁都能增加名下的持有土地数量,谁会去拒绝这种好事?相对比其它群体的热烈,军方却相对保持克制,也就是私下里闲聊的时候提上几句,可不会连正事都不干了。

    “使耕者有其田为大势所趋。”刘彦又重新迈步,当朝丞相和太尉落后一个身位跟着。他讲道理一般地说:“我辈浴血奋战,不正是为自己富贵?若是民心如油沸腾,我辈的富贵可能长久?”

    绝对是天大的实话,他们已经成为最为富贵的一个群体,手里面瓜分着蛋糕最大的那一块,总是应该漏出点什么让其他人也能尝一尝,要不然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直富贵下去。

    刘彦执行如先秦的土地国有政策,一开始是怕军功爵没有足够土地的前提下崩溃,也是要用土地的赏赐刺激军队奋勇建功。他后来逐渐发现自己遭遇的情况与始皇帝不同,始皇帝是因为手里的土地不足以赏赐有功将士苦恼,他却是因为有太多闲置的土地在苦恼。

    汉国一直有屯田兵团,也是为百姓租赁土地大开方便之门,不就是要将闲置的土地最大程度的利用起来吗?

    长期以来汉国也一直是在为粮食短缺而烦恼,虽然说是因为战乱的破坏和土地的锐减,导致建国之后生产一直跟不上消耗,可是怎么鼓励生产真的是一个大学问。

    “大汉疆域之辽阔,却是地广人稀。”刘彦一想到超过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只有一千七百万人口就脑仁疼:“北地与西南大部空置,甚至有无人区,寡人心中忧虑。”

    汉国取消了“州”这个行政级别,刘彦是孤家寡人没有直系亲族也不存在封王的诸侯国,体制是很纯洁的郡县制,要称呼某地却是麻烦了许多。

    北地泛指的是包括黄河南北两岸和以北,以先汉的行政划分,包含原先的冀州、幽州、并州、关外草原和东北。

    西南则是东汉行政划分的交州刺史部(含交趾)、夷州刺史部的南部和中南半岛。

    对了,中南半岛已经算是汉国疆域,只是不像其余本土的郡县为中央直辖,是被当做自治领,也就是所谓的殖民地。

    自治领和殖民地就是现代的称呼,今时今刻应该称呼为羁糜区。

    羁糜区的首创是在西汉,也就是军队攻下一地,可是中央没办法将手伸得那么长,画入疆域图确定为本国所有的同时,中央任命本国的某个人或是当地的土著为行政长官,可实际上当地是没有缴纳赋税,只会一年中以进贡的模式向中央缴纳类似于保护费的钱财或是物,很多时候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受于通信和交通的不便利,中央能够控制的地区不会太远,只能是羁糜区的管理方式来,类似的行为一直发生到满清时期,只是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命名。

    “开疆拓土为何?”刘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说:“不能只是地图上多了一块地盘,不能利用必然无法长久据有,想利用起来则需要有人。”

    所以说,刘彦对于均田的构思很明显,主要还是想要最大限度地将土地利用起来,出发点与吕后在特殊时期一致,却比吕后有更多的顾虑。

    事实上,吕后的均田也是收买有爵者的一次“大放送”,没爵位依然是寸土未赏,按人头赐田是文景的事。

    诸夏讲“以史为鉴”,无偿均田已经显示过坏处,西汉的终结就是百姓希望再来一次均田,结果是有相似理念的人汇集成为洪流将王莽推上帝位。虽然说王莽称帝之后真的下令均田,可是理想总要被现实无情的摧残,要是没有“卧底”在起义军的刘秀,也是刘秀足够的优秀,要不然汉皇朝基本也就走到历史尽头了。

    刘彦当然不想开那种没有付出就能有所获得的坏头,要不然就是在鼓励好吃懒做,所以真不是要搞什么无偿均田。

    “臣明白了。”纪昌虽然明白,内心里却是比吃了黄连还苦:“丞相府会立刻行动,下令北地以及西南丈量土地。”

    徐正内心的阴霾消失,却依然迟疑:“蛮荒之地均田?以何为由?”

    真正想办事还会缺了理由?就是将事情办得漂不漂亮罢了。

    纪昌是真正的迷了,均田风潮已经成势,结果还是要分散人口的那一套。他当然希望国家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百姓的身影,可也要百姓愿意去,之前好几次都没有办成,证明事情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大灾之年,用得上百姓的地方甚多。”刘彦慢斯条理地说:“有功必赏,天道酬勤。”

第739章:只是顺路溜达一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冉闵一身轻便骑跨在副马之上驰骋,朱龙马解开马鞍等用具轻松跟随在侧免,周围是一大帮没有身穿甲胄的骑士。

    他们从雁门关出草原,先去君子济……也就是盛乐那边溜达了一圈,后面转道弹汗山游逛,又沿着山白古道前往濡源,到了濡源才是径直北上,往北八百余里一路清扫,找到一些没有汉国分发游牧令牌的部落,很是愉快地玩耍了一番。

    一千骑兵,再加上冉闵一人和一百亲随,共一千一百零一人,两个月内在草原纵横,砍了三四千颗的脑袋,又为汉国增加了将近两万的奴隶,牛、马、羊和物资缴获无数。

    俘虏和缴获安排送往本方的屯兵点,斩获首级也已经登记上缴,自身也数量减少到九百六十七人,冉闵却是带着众人进入柔然境内。

    “本将有的是自强的决心,却是压根不信什么厚德载物。”

    冉闵放声高喊,一众骑士是哄然大笑。

    观看驰骋中的这批汉人,不到千人却有将近五千匹马,令人作恶的是一些马上用绳子捆绑悬挂密密麻麻的首级,一些首级甚至已经干瘪。不用说,首级是进入柔然境内之后的斩获。

    草原非常大,没有明显的地标很难认得清楚自己是在哪,冉闵等人知道自己进入柔然境内,还是碰上了放牧状态的柔然部落。

    误会什么的是没有发生,哪个带兵的老将不会派出斥候在周边境界,斥候必然是比本部更早得到发现,冉闵知道是柔然部落的前提下依然选择发动进攻。攻破小部落的营寨等柔然人愤怒指责汉军为什么要攻击,他才假惺惺地解释打错了人。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打错了就是打错了,挨打的柔然部落打不过冉闵,等待冉闵拿着抢来的东西跑路,死了再多的柔然人基本也是白死,就算是柔然可汗庭向汉国抗议,基本上也不会得到什么赔偿。

    事实上,挨打了柔然部落是收拾了一下立刻迁移,他们甚至没有向柔然可汗庭进行汇报。草原人很清楚强者和弱者的区分,挨打了叫屈不会有什么用,他们要是真的向可汗庭汇报,损失严重的部落不会得到什么公正,还会被迫与其它部落合并,那时候会更惨。

    冉闵等人不止袭击了一个柔然部落,他们向西边移动的路上,缺少物资了就是找个能下手的柔然部落抢,还每次都能得手。

    屡屡得手之后,他们有问过柔然人,得知压根就没有什么人示警,一个部落这样是正常,每个部落都是这样则太诡异,也就猜出被抢的部落是干净利落地跑路谁也没有通知。

    他们一直向西,直至看到峻稷山,后面的斥候才回报有大军逼近,不用说只要是在他们后面,除了柔然人真没谁了。

    峻稷山是在汉国西北的北部,以现代的地理位置来算是外蒙古,不过现在却是汉国的疆域。

    汉国在峻稷山设校尉部有长期屯兵,柔然方向有大批人马接近,校尉部的前哨其实是已经点燃狼烟,本部也是做到了应对准备。

    “来者前部为友军,后方近万骑乃柔然人。”

    “柔然人竟然有胆迫近汉土?”

    校尉部自然是校尉为主官,斗阿就是这个校尉部的主官。他集结本部人马,又向后方示警,却是不知道前方的友军属于哪个部分。

    “大汉并未向柔然宣战,友军怎么是从柔然而来?”

    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能看出那万余骑的柔然人是在追击,可见是那些友军干了什么惹毛了柔然人,要不然柔然人是轻易不敢集结人手靠近汉国疆域。

    说起来冉闵并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号,队伍里面漂的是很普遍的汉军旌旗。他们在柔然境内肆意胡为,袭击的部落多了,就是柔然可汗庭反应再怎么迟钝都该察觉端倪。

    柔然可汗庭得知有汉军在己方境内肆无忌惮抢劫和杀人,得知消息的第一瞬间不是震怒,其实大多数人是被吓尿了。他们是很不容易才将诸多的消息汇集起来,又确定那股汉军只有千余,汉境边上也没有大肆集结军队的迹象,很肯定汉国没有要开战的意思,经过一番惊吓觉得没有面子,又不能毫无作为,才有了等待冉闵都要接近峻稷山,才派出柔然骑兵前来追击。

    柔然是接替鲜卑人在草原的新霸主,就是这个霸主与之前的鲜卑并不是一个档次,与曾经盛极一时的匈奴更没得比。他们的疆域大概是后世的外蒙古和俄罗斯的中西伯利亚局部、外贝加尔湖边疆区,按照诸夏古时候的地理命名是在漠北。

    汉国与柔然的关系属于相对友好,主要是汉军横扫看似强大的拓跋代国和慕容燕国,吓住了当代的柔然可汗郁久闾跋提,使他们无比忌惮汉军的强大。

    再来是,拓跋残部和慕容残部退却到鲜卑草原(贝加尔湖东部),对柔然东部造成严重威胁,还有西高车和东高车也包夹着柔然,迫使柔然真不敢去招惹汉国。

    自谢艾率军击败柔然,郁久闾跋提就向各部下达严令不得主动挑衅汉国,游牧民族的特性也决定各部落其实并不会多么听可汗庭的话,自然是有部落挑衅汉国边军,就是前往挑衅的下场很不好,连带自家部落也要被收割,有了惨痛的教训才算是认清强者不可欺,变得相当懂事。

    柔然人的懂事得到了回报,其实也是汉国希望柔然人能更好地去找丁零人(东西高车都属丁零人)和两部残余鲜卑玩命,柔然人是能找汉国采购军械。

    以游牧民族的技术而言,汉国的军械自然是无比好用,柔然面对西高车、东高车和拓跋残部、慕容残部,以弱势的人口总算是顶住军事压力,可这样一来对汉国就更加的谦卑和忍耐了。

    斗阿判断是自己人惹毛了柔然人很有根据,过去两年柔然人的军队真没大股靠近过汉国疆域,至于小股柔然不怕死想大秋风自然还会是有的,就是汉军的报复相当激烈。

    峻稷山校尉部的驻军就多次进入柔然境内实施报复式的打击,柔然那边是保持着最大的忍耐。由于汉国没有向柔然展开大势入侵的心思,每次进去也会撤回,双方倒是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

    “两年过去了……”斗阿自然是骑跨在马背上,遥视远方军队驰骋的两大片黑影:“这还是第一次呢。”

    直至斗阿派去联系的斥候回来,他才知道那股友军是由骠骑将军冉闵直接率领,也大略知道冉闵等人在柔然境内都干了什么。

    “不愧是骠骑将军。”长史张皓一拍额头,满脸无语地说:“除了骠骑将军,没人会干这事了。”

    汉国是没将柔然怎么当回事,就是柔然还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汉国欺负柔然也不会太过份,问题是冉闵这一次真的有些过份了。

    漠北以北前些年不断发生暴风雪,草原之上的白灾迫使北边的部落不断向南迁徙,位处南边的部落则是被从北边来的部落挤压着也不得不向更南的地方迁徙,同属一个联盟的各个部落尚且纷争厮杀不断,不同联盟的势力自然也少不了因为生存空间的争夺爆发血战。

    自元朔八年之后,草原的暴风雪才算是没有那么激烈和频繁,可要说天气变得暖和也没有。比如说汉国的西北部和北疆已经有发生旱灾的迹象,可是草原该下雪还是继续下,尤其是越北的草原雪量是一点都不见小,只是相对靠南的地方环境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西高车和东高车的疆域相当靠近北极圈,恶劣的天气迫使他们必须向南迁徙。

    西高车的地理位置注定了一点,不是选择被汉国占领的位置,就是得向柔然动手,可他们却是同时向汉国和柔然动手。

    东高车并不如西高车,他们在拓跋残部和慕容残部北迁之后已经自顾不暇,再有柔然也趁机北上要剪除威胁(实际上是想抢劫),完全无力南下。

    在这个大局态势下,汉国完全没有理由找柔然的不自在,冉闵这一次进入柔然境内肆意非为,要是没有中枢许可的话,真就不是一个位比三公的骠骑将军该干的事。

    “我等并未得知中枢意图。”斗阿现在能干什么?他只能是带着部队缓缓向前:“去人警告柔然人。若他们接近汉境五里之内,将视为对大汉开战。”

    没等斗阿派去的人警告,柔然人是在靠近汉境十里左右主动停了下来,却也是派出人到汉军这边。

    在柔然人到之前,斗阿率部与冉闵等人会合,理所当然是峻稷山校尉部这边的头头脑脑主动拜见冉闵。双方经过简短的交谈,也确定冉闵有出兵的合法手续,更确定冉闵没有指挥峻稷山校尉部的相关公文和虎符。

    “也没啥,就是太多的柔然人部落越境放牧,得到应有的教训。”冉闵才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本骠骑率领众将士捍卫疆域,去柔然境内小小地教训了一下那些不识趣的家伙。”

    斗阿和张皓只能是在无语中面面相觑,都是“冉闵是骠骑将军,那就骠骑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咯”的无奈心情。

    汉国在羁糜区有设立校尉部的习惯。这种习惯其实还是先汉留下来,看地理位置决定某个校尉部的驻军多寡,像是平蛮校尉部那种作为大型战事前沿基地的地方驻军肯定多,像峻稷山校尉部这种防御性质的地方则会相对少,每个都是有着不相同的规格。

    某个地区的校尉部从低位上来讲远远高于普通的校尉,也就是有特殊前缀的校尉基本是拔高一等,公认的就是位比郎将,甚至从职权上来讲要高于郎将,那是同时有军政大权本身决定了的。

    柔然人识趣停在汉境十里之外,他们派到汉军这边的人很快就得到接待。自然是不能由来人直接交涉,是邀请汉军这边的负责人到两军中间的空旷处交谈。

    冉闵自然是不会出面,不是他心虚什么的,只是简单的认为自己是堂堂的骠骑将军,就是要交涉的话,柔然人那边的可汗出面才够资格,其余人是完全没让他出场的资格。

    出面交涉的斗阿对于柔然人的一阵控诉没有什么特殊想法,咬定的就是那股汉军是在己方境内活动,哪怕是有哪些柔然人遭遇不幸,也是柔然人越境得到该有的惩罚。

    世界上的很多时候压根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看的完全就是拳头大不大。很现实的是汉国的拳头比柔然人大,汉军这边咬定的事情,哪怕是柔然人不承认,汉军认为的事实就绝对会是比事实还真的事实。

    “太过份了!他们(指冉闵)一度靠近天山(可汗庭),难道天山也成了汉国的领土!?”

    “……?迷路,那完全是迷路!没有明显地标,你们也没有派人交涉,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们汉人太霸道了!”

    “哪有的事情,俺们汉人最讲道理了。”

    唔!汉人的确很讲道理,就是道理该是汉人认可的道理,要不然就不是道理。

    强权即是正义,力量就是真理,“道理”站在了汉人这一边,柔然人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交涉到后面只能是不了了之。

    柔然人撤军,汉军这一方也退回峻稷山,可事情绝对还不算完。

    “将军,末将只能是据实汇报今上与太尉府。”

    “报呗,该怎么报,就怎么报。”

    斗阿就与张皓再次眼神交流。

    “将军……”斗阿多少是带着期盼:“大汉……这是要对柔然动手了?”

    “没有的事。”冉闵很是随意地摆着手:“本骠骑出雁门向北,巡视一路,琢磨着该和柔然打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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