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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石脸色非常苍白,人也相对显得萎缩,那是长久在潮湿的地窖环境所影响,他问:“谢平……以及大家呢?”
后面过来的谢氏护卫是用着暗淡的神情说:“谢将军包括四千余将士一同被俘虏了。”
谢石后面又了解到更多,谢平那支军队仅仅是坚持到了第三天就被破开城寨,他们在没有获胜希望下谢平依然想要抵抗,可是并非所有晋军的将校都有在完全不利环境下的抵抗意志,是谢平被袭击捆绑之后,河岸边的晋军才放下武器投降。
谢平所率的军队发生哗变投降后,汉军立刻直扑新息。
新息其实是有五千守军,但他们没有料到桓温会真真假假地让汉军混着投降的晋军,一块作为溃兵入城。应该说是有那些真正的晋军将校叛变,守城的晋军负责人才会看到熟人没有迟疑地打开城门,导致城门被突然遭受袭击之后由汉军控制,等待汉军蜂拥进城,情势已经发展成为不可逆转。
“汉军的损失惨重吗?”谢石很想知道一点:“他们进逼褒信时,有多少军队?”
这个问题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答出个二五六来,谢石没有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做出了一个大略的估算,那就是经过战斗的汉军怎么也该折损个三四千,那么六七千再加上投降了的晋军降兵,桓温手头里的兵力还是一万。
真实情况是,汉军并没有折损三四千那么多,直至拿下新息之后,桓温手头里的汉军还有接近八千人,他也没有带那些降兵一块行军,是直接将降兵驱赶上船,会运往江都那边,稍微休整之后的最终目的地是跨海送到辽东。
谢石现在面临着一个难题,他们一共七个人想要前往新蔡非常困难,直接返回长江以南也不是那么容易。
一个长相粗犷的护卫说道:“小主人,新蔡已经是孤城,该是已经有汉军进行围城,哪怕是我们能够成功靠近,怎么穿过汉军的层层截击进入城中?”
本意上来讲,谢石真心不想丢掉那么多军队后灰溜溜地逃回长江以南,尤其是他把带出来的一千四百精锐家族私兵给葬送。他经历一次打击后却也是成熟许多,没有狂妄到认为带着六个人就能在满是汉军的地界上纵横。
“我们一定有逃散在荒野的士卒吧?”谢石还真的不想现在回去长江以南,他又说:“当地还有许多豪族,能不能取得他们的支持?”
看样子,谢石是想要再重整旗鼓,与汉军再进行较量?
另一边,又是轻易攻克褒信的桓温心情极度良好,他已经收到来自王朴的消息,从徐州逼近的大军已经抵达汝阴城下,李匡那边分兵三万正在朝褒信而来。
“那个小子的行踪没找到就算了。”桓温说的是谢石,他满脸带笑地说:“哪怕是看在安石的面子上,吾也没有可能在交战时杀掉,俘虏了也不可能有什么虐待,既然找了没有找到,也算是那小子的造化。”
袁乔根本就没打算在谢石身上多浪费什么时间,他知道桓温提起谢石也是一种心情愉悦下的调侃,没有接话题,反而是说:“汝阴已经攻克,现如今只是剩下新蔡了。”
汝阴城的攻防战是在三天前结束,李匡一阵威胁之后,汝阴城内多的是想要作为内应的人,但是汝阴城的陷落却不是内应打开城门,是城内的那些家族私兵夺取城门不成,导致守城晋军与城内各家族私兵乱战。汉军在适当的时机发动进攻,应该说是死伤惨重才夺下一些城墙段,后面是汉军亲自杀到城门处进行打开,才导致汝阴城的陷落。
攻取了汝阴的李匡带着部队转进新蔡,战局的发展中那位国丈一直都是“以静制动”,这一“静”是直接让新蔡成为绝绝对对的孤城。
“新蔡被一再加固加高,褚裒手中亦是有接近七万的兵力?”袁乔倒是没有多么看不起褚裒,是蹙眉说:“濮阳郡那边的战事已经爆发了。”
对付一个缩头乌龟其实最容易让战争演变成为烂仗,也就是一场一方严防死守,另一方只能是死伤惨重外加耗时日久,完完全全就是双方士卒拿命去耗。
无论怎么看,褚裒都不会派遣军队出城,估计是他不懂孤城不可守,死守不可取的兵家常识,可也让桓温想要轻易攻取新蔡成为不可能。
“是啊,濮阳那边的战事已经开始了。”桓温同样在蹙眉,他说:“双方是围绕着白马与濮阳作为分割线互有攻防。大汉的兵力处于劣势,很快就会演变成为一场城池间的攻防战,就是不知道王上是怎么安排?”
汉国现在正在爆发大战的战线只有两处,一处当然是桓温这边,另一处就是刚刚开始的濮阳之战。
桓温这边动用的汉军本部仅是三万,配置二十万的仆从军。他们已经将褚裒包括剩余的晋军全部堵在新蔡城内,长江被汉军舰队控制的前提下晋军想要北上驰援难度很高,应该说他们这一路的战事其实还算是非常顺利。
濮阳郡的汉军面对的石虎亲率的接近十八万羯人本族大军,处于外围的石碣赵军数量该是有个三四十万左右,等于是战事爆发后是八万汉军依靠冬季建立的防线在与所有石碣赵军进行周旋。
“还能是怎么安排?”桓温想都没想,直接说:“豫州不是只有我们这一支大军,还有与孙伏都对峙状态的三万。王上肯定是在关注我们这边的战事,就等待解决晋军,调动我们北上参战。”
两人是骑马状态下的交谈,比较夸张地带着一千人就向着新蔡而去,沿途的风景没有半点能够吸引两人的地方,无论是桓温还是袁乔都想要尽快抵达新蔡城下,亲眼观察一下那位国丈究竟是个什么布防法。
应该说桓温还是非常谨慎,他在新息那边留下三千,又在褒信留下了四千,是会等待李匡调动的三万人到了才会替换那些驻防的汉军本部。
现在桓温并不知道自己的谨慎并不是无用功,那是新蔡的攻防战进入到激烈阶段,谢石还真的依靠收拢败兵和说服地方豪强给弄出一支军队,还是因为在新息和褒信留下足够的守军才没有让谢石造成更多的麻烦,只是桓温暂时空不出手才由得谢石带人在荒野乱窜。
褒信距离新蔡并不是太远,桓温和袁乔在靠近新蔡十里内时,李匡是亲自带人进行迎接。
作为豫州方面汉军的第二副将,李匡有责任亲自向桓温汇报战局发展情况,甚至包括前期的战事过程。
“承基干得非常好!”桓温极度肯定李匡的功绩,含笑说:“本将定会向王上为你请功!”
李匡听了十分的高兴,他之前已经不止一次给自己盘算过,要是功勋被肯定的话,爵位怎么也该提升了两级,连带官职进行晋升个两级,介时他就是中郎将级别的武官,有望角逐一下西、南、中三个中郎将的其中一个。
别看只是中郎将,汉国的官职是在西汉和东汉的基础上,没有太多的杂号将军,中郎将已经算是军队的高层,而能带兵征战的核心武将就是四镇和四征,再往上的车骑将军、骠骑将军……等等那些只能是坐镇中枢不轻易出征。
“主将打完这一战前途更是似锦。”李匡满是恭敬地对桓温说:“必定是四镇或四征级别。”
桓温听后是一阵“哈哈”大笑,他本来就是奔着成为核心武将而去。笑完之后,他脸色逐渐变得严肃,一路无话来到军队营盘,等待坐在中军大帐的主位,问道:“新蔡城是什么情况?”
这一次进行汇报的人是王表,之前是由他先率领三万汉军来到新蔡,兵临城下之后的情况相对诡异,说道:“自我军抵达新蔡城下,无一次交战发生。”
袁乔听了大奇,问道:“连斥候战都没有?”
就是这样王表才会满脸诡异,答道:“回长史,敌军完全龟缩,我军没有冒然攻城。”
一方是全数躲在龟壳之内,另一方觉得暂时没有必要攻,结果就是真的连小规模的交战都没有发生。
有那么一刻,桓温和袁乔是面面相觑状态,他们有些没有搞懂那位国丈是个什么盘算。
“褚裒一直是待在新蔡,他在收缩兵力时极力收集粮食入城,末将估算城内的粮秣应该足够他们一年到一年半的食用。”李匡没有将城内的居民消耗算进去,他又说:“从降将李迈的口中得知,城内正规晋军有三万,各世家私兵接近三万,投靠的地方豪强武装该是有两万左右。”
说到地方豪强,李匡脸上明显出现了杀气,连带包括桓温和袁乔在内的汉军将校就没有一个存在什么好脸色。
汉军所到之处并不是完全没有地方豪强主动投靠,应该说投靠的还不算少数,可投靠的无不是各怀鬼胎或是盘算着怎么获取利益。那些没有投靠的豪强,要说全部站到东晋小朝廷那边也是没有可能,就是采取两不相帮态度的居多。
都是身份到了一定高度的人,他们哪能不知道地方豪强一直是困扰中枢的大事,关于怎么处理一直有争论的地方,战场之上存在那么多态度不明的地方豪强却绝对不会让统兵的将校能够愉快得起来。
“之前是没来得及……”桓温在冷笑,他是手不断摸着剑柄的情况下说话:“是时候进行清场了。”
袁乔点着头:“褚裒龟缩不出,可能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城池攻防战,是该进行清场。”
简单的道理,两军交战,尤其是入侵方绝对不会允许不可控的武装在战场范围之内,再来是接下来的城池攻防战,不管是哪个汉军将校都认为有越多的炮灰越好。
第422章:老夫稳得很()
如果可以,包括桓温在内的所有人无不是希望能够前去濮阳郡参加那一场注定会是旷世之战的战争,而不是说待在外围干一些虽然有意义却很难被关注的事情。
濮阳之战肯定会名留史册,哪怕是一场干巴巴的消耗战也会,一切只因为那是一场会决定国运的战争,后人会根据真实的作战经历再加上一些凭空的想象,演义出无数个版本的故事。
桓温内心的急切是表现在行动之上,他下令除了包围新蔡的七万部队之外,余下全部出去扫荡周边。
哪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剿灭战,不分是什么族群,檄文一到只有两个选择,或是归顺,或是抵抗。
汉军的大行动从新蔡为中心在席卷而出,先前做好的一些标示也终于起到作用,那是先打掉认为实力强和名声大的一些地方豪强作为杀鸡儆猴,用以震慑另外一些弱小者。
困守新蔡的褚裒先是得知有至少十六万汉军兵临城下,过了两天又发现城外的汉军仅是剩下七万左右,他一直在苦苦思索应该要有什么对策,诗是酝酿了不少首,可是应该怎么来展开军事行动却是一筹莫展。
“都说说。”褚裒看着可没有什么大祸临头的模样,他是用着无比镇定的语气在问:“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大堂之内,右侧是屈膝跪坐着好几排文士,一个个看着很是有那么点道貌岸然的相貌,他们有一些是晋军任职的文人,不少是过来找褚裒快乐玩耍然后被困在新蔡的大书法家、大诗人、大画家等等;左侧亦是屈膝跪坐大约二十名将校,他们毫无疑问都是长江以南的世家出身,光看长相其实不缺有威仪之辈。
面对褚裒满怀期待的询问,不管是文还是武,他们第一个举动是找熟悉的人面面相觑,随后是统一看向了褚裒,就是没一人吭声说点什么。
之前,不少人给过褚裒建议。
例如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人提出建议“放开一路,引汉军南下,调动兵力合围”,这个建议被褚裒的“以静制动”给否决掉。
新蔡周边的外围据点一个又一个被汉军扫除时,又有人建议“所有据点就地坚决抵抗,新蔡的晋军移师与汝阴中间,以新蔡、野外营盘、汝阴成为一个掎角之势”,毫无意外再次被褚裒的“以静制动”给否决。
好嘛,是等待汉军大举进兵汝阴,褚裒总算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接受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将能够收缩的兵力全部调遣到新蔡,来一个集中优势兵力固守一点,等待南方援军抵达。
现在,除了新蔡之外,褚裒所知的是只有汝南郡还有晋军存在。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桓温已经从长江登陆,攻克新息之后又打下褒信,桓温北上的同时是王朴借力在横扫汝南郡其余城池。
这个就是困守一城带来的信息不平等。城池完全被封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去猜,能不能蒙中完全就是看运气。
恰恰就是因为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势,褚裒一问,甭管是谁都答不出一个所以然。
褚裒见没有谁搭腔也不气恼,他甚至还有心情露出笑容,笑了一小会才说:“汉军一直没有攻城,显然是知晓新蔡城池不好攻。我们的粮秣充足,大家可以慢慢想。”
那一刻,大堂之内不止一个人在心中赞叹褚裒的气度,比如什么镇定自若,或是处变不惊,总之是觉得很有大将风度。那么一想之后,原本因为举城被围而有些着急的人,他们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安。
正事谈完,按照魏晋的社交习惯,褚裒很是尽责地准备宴会,等待食物、水酒、五石散,包括美姬、伶人等等玩物上场,一场围城中的狂欢上演了。
魏晋的社交习惯用简单的一些形容来概括,曹魏时期是世家发展到了顶峰,奢靡在上层社会形成风气。到了司马1晋国时期,西晋依然是曹魏的社交习惯,到了“衣冠南渡”之后,变成社会精英分子屡次北伐恢复中原无望之后的一种自暴自弃,认为除了醉生梦死来发泄自己的报国无望之外,没有更好忘却烦恼的方式。
桓温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干什么,他在干的是尽可能地寻找新蔡城的薄弱之处,一天又一天的逛下来,讶异地发现褚裒将新蔡真的变成一座坚城。
“城内拢共有多少人?”桓温发现新蔡并没有连接城外的水渠,他问:“城内大概有多少口水井?”
李迈是被带着溜达,他面对桓温的提问,很老实地回答:“除却军队之外,城内有大概四万居民。水井……没有具体计算过,该是有数百?”
认真而言,汉国和晋国的战争可以说是一场内战,双方不会去做出虐待降将降俘的事情,被俘之后想要使其效命其实难度也不是太大。李迈却是没有归降,他会回答是出自一种桓温待他不错的份上。
“那位国丈事先准备了多少柴火?”桓温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他笑吟吟地看着李迈问:“这个应该就清楚了吧?”
李迈默默摇头,过了一小会才说:“我离开之前新蔡守军没有收集柴火,离开之后就不知道了。”
桓温一直在考虑强攻的胜算,再来是强攻己方会折损多少兵力。
新蔡的城墙是四四方方的形状,高度约有四丈,城墙之上能够发现安排有八骏弩,晋军不会缺少强弓和劲弩,真要强攻起来肯定是要损失惨重。
按照平常的军事常识,面对一座坚城最好的方式就是围而不打,依靠围困来断绝对方的粮秣,可是任何一场围城战都要耗时日久,恰恰是桓温所不愿意看到的。
新蔡这边是在围困观察与被围困和观察中度过,外围的战事却是爆发得十分激烈。
汉军本部是监督仆从军对那些不愿意归附的地方豪强发动进行,因为是挑实力强的地方豪强来杀鸡儆猴,仆从军的胡人对于攻城并不拿手,那么攻击坞堡的难度肯定是大。
大肆攻击地方豪强对于汉军来说也不是没有副作用,那就是原本中立的地方豪强对汉军的态度转向敌视,等于是桓温下令攻击地方豪强迫使更多的人投靠到东晋小朝廷那边。
新蔡郡和汝阴郡的情况传到了汝南郡,汉军大肆攻击敌方豪强的消息让谢石相对轻易地说服大批豪强,差不多是汉军的攻击矛头转向汝南郡时,谢石包含收拢的溃兵和敌方武装,手里竟然凑出了一支约有两万人的杂牌部队。
到了这个时候,谢石已经知道新蔡郡和汝阴郡的情况,对于长江被汉军舰队严密更所的消息也是得知。他很清楚长江以南的晋军水师没有夺取长江控制权之前,那位国丈望眼欲穿的南方援军根本就不可能北上。
还有另外的信息,比如被收编的冉闵军,他们是在约一个月之前对南阳郡那边下手。这样一来的话,就谢石所知的情况是,汉军不但在与石碣赵国血拼,更是做出大举入侵晋国的举动。
“真是强大啊!”谢石经过打击之后看着变得更为成熟,他对投靠自己的那些地方豪强说:“不过也正是因为汉军四处开战,证明他们到汝南郡的军队数量不会太多。”
投靠东晋小朝廷的地方豪强都有各自的理由,主要原因还是汉国对地方豪强显得比较苛刻,例如汉国会进行最为详细的人口统计和登记,仅是这一项作为就足够要了大多数地方豪强的老命,勿论还有其余举措。
汉国开战的地方确实太多,消息不是那么闭塞也大多是知道濮阳之战会关乎到汉国和石碣赵国的命运,那么双方不拼命肯定不可能。
就是因为知道濮阳战场那边的重要性,不止一个地方豪强认为汉军根本不可能耗费太多的兵力或时间来对付他们,大多是觉得拖一拖会迎来改变局势的机会。再则,他们还有另外一种打算,比如濮阳战场那边是汉军获胜,介时出卖同为豪强或是东晋小朝廷也是一种立功手段。(类似伪军摇身一变成为革1命1战1士)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桓温从下令清缴地方豪强,到新蔡城外的汉军营地已经聚拢起约有五万的战俘,他在大举围困新蔡的第四十六天总算是下达了第一次攻城命令。
一直在醉生梦死的国丈褚裒,他得知汉军有攻城举动时,前一刻是与一帮知交好友在嗑药,带着昏昏沉沉的思维,是被搀扶着来到桓温将旗所在的城墙面。
“这个竖子按捺不足了!”褚裒的脸色潮红,那是五石散发挥药力的前奏。他对着左右大喊:“我们有高耸而又坚固的城墙,有犀利的守城器械,有万众一心的将士,汉军必将碰得头破血流!”
先是将校和一众文人给褚裒面子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