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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刘猗懵了,他愣愣地问:“臣快马加鞭赶往临淄,请求汉王发兵来救?”
不知道为什么,冉闵遭遇危机时,脑海里面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刘彦,他自己也说不上是因为什么。
“寡人有预感,汉王不会坐视不理。”冉闵有着莫名的自信,又说:“哪怕汉王只是名义表态,对大秦也会莫大的好处。”
有件事情冉闵还真猜对了,一直关注关中战事的刘彦还真从来没有打算袖手旁观,是出于国家利益,也是他内心里的一种情怀,差别就是代价大不大,又能获取到什么样的好处。
其实要是绕秦岭的石碣赵军不走得那么匆忙,有空多探索和观察一下,他们会发现一些山谷之内充满了各种建筑。而这些建筑当然就是刘彦之前派出系统农民建造,不止是在秦岭,其余很多地方也有这样的布置。
……分…割…线……
晚上那章是帝殁盟主的加更,不确定是几点。
第374章:这是“药丸”(下)()
差不多在冉闵知道关中的消息,李农也接到了来自苻安的绝笔信。
苻安在信中写的东西其实不太多,当时的他身受重伤能撑得住就算不错,又哪能有过多的赘言,只是着重点出冉闵为薄幸之人,再来是冉闵或许一时能成大气但终究会因为其性格而有悲惨结局。
谈了冉闵的性格问题,苻安接下来就讲苻洪的决定,那就是氐族夺回关中之后要锁关不出,名义上依然属于石碣赵国,可是苻氏一族不会掺和石虎的破事了。接下来他就说苻氏一族不会向石虎透露李农在潼关战场的所作所为,反而会为其美言。
苻安的一整封信就没有说要让李农参与攻击冉氏秦国的什么事,看着就是为李农着想。
李农看完信件再从送信者口中得知苻安已经伤重不治身亡的消息,以他这种多愁善感的性格自然不免是要感怀一番,内心很自然而然又陷入一种谁也搞不懂的挣扎。
“首领?”李存孝(不是唐朝那个)是李农相对看重的将领之一,见李农一脸的怅然若失,就问:“发生了什么。”
“苻安战死了。”李农又讲述了一下苻洪是怎么夺回峣关与蓝田关的过程,后面才说:“吾要发兵将苻侯救出重围,诸君认为如何?”
一片诧异的“啊?!”就在帐中被发出,他们有懵掉的理由,是因为李农之前一直与冉氏秦国“你侬我侬”,虽说最近摩擦又增多,可怎么突然又要刀兵相见了?
“苻洪率军入秦,投奔者甚多,看来是又要重新控制关中。”李农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又说:“苻安死前写信予吾,可见长久情谊非假。古人已经离世,吾救出其兄弟也算尽了情谊。”
“那永曾那边……”王孝之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永曾还不得恨死我们?之前所作所为又是为了哪般。”
“永曾啊?”李农理所当然地说:“吾帮永曾已经很多,仅仅是要保苻侯,又不是全军都保下来,永曾怎么也会卖个情面吧?”
众人无言以对,他们觉得李农的思维诡异,可不就是因为李农是这样重情义的人才选择跟随吗?
李农可是说做就做,派的还是王孝之前去晤谈冉闵。
介时的冉闵已经在准备给予苻侯最后一击,听到王孝之的来意沉默了很久,经过可怕的沉默,说道:“吉儒可以孤身入敌营,若是苻侯愿意,寡人自然成全李公的情谊之情。”
王孝之本来就认为冉闵不会同意,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怎么用心,一听冉闵同意却是非常欣喜,认为冉闵是重视与李农的情义。
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农就是那样的人,麾下的人也就可见一斑,王孝之不免也劝了冉闵一些话,至于冉闵有没有听进去那是不知道的。
苻侯当然是没有可能走,他不走这边还能坚持下去,一走还在抵抗的部队就该土崩瓦解。
“威武侯好意侯遥领了。”苻侯一脸感动地对着李农所在的方位拱手致谢,对王孝之说:“却不知道事态发展至今,威武侯有何打算?”
王孝之还不知道李农的打算,只是一再劝说苻侯还是离去。
苻家三兄弟一盘布局,有各自的分工前提下,苻安已经为了苻氏一族的事业战死,一开始苻侯也有遭遇不测的心理准备。
事态的发展已经按照他们的方向进行得差不多,苻侯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全,去不顾苻氏一族的未来,自己挖掘自家的坟墓,只能是一再感谢和拒绝。
真实而言,苻侯这里守得是有些困难,可是再支撑个一两个月真心没有问题。
一场战事中的一两个月并不算短,甚至说到了关键时刻显得至关重要,苻洪现在可是兵临长安城下,苻侯每在这禁谷之中多坚持一刻,苻洪就有一刻的时间用来攻取长安城。
王孝之带着遗憾走了,他还是比较希望苻侯能够接受好意,一是乞活军可以施恩于苻氏一族,二来也算是帮冉闵一把,可惜的是没有成功。
李农得知苻侯不走立刻就感伤了,对王孝之说:“苻氏一门三豪杰,注定苻家要兴起。”
苻氏一族重新占领关中之后就要锁关,看着就是要坐拥关中静待时机。他们在关中的根基从苻洪一进入就有人争先恐后投奔也看得出来,那可是显得根基相当雄厚。
“我们准备一下,明后日撤军。”李农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他目光看向了邺城的方向,说道:“这边的情谊尽了,也该去尽忠了。”
说石虎率军前往顿丘郡,可是后面传来的消息却不多,只有关于汉军不断调动水军前往战区,黄河的控制权是掌握在汉国手里。
在东南区域,汉军是在一个月前攻克许昌,率军的主将叫谢安。
汉军攻克许昌就停止扩张脚步,不是在这边的扩张到了头,是渡过长江的晋军趁汉军与石碣赵军大战的时候攻取了汝南郡、新蔡郡和汝阴郡。
统兵北伐的是庾冰,他可真的是碰上了一个好时候,以区区三万晋军就拿取三郡之地。
晋军拿下三个郡之后还做出向北继续进发的姿态,本来被占便宜显得相当不爽的汉国上下见晋军北上,恼怒之中也必然是要进行提防。
实际上庾冰只是向北走了五十余里就被圣旨招回,他被严令不得离开驻防之地,一方面是由褚裒来顶替驻守新得的三个郡。
褚裒是国丈哟,还是无比新鲜的国丈,比庾氏一族那种“过时”的外戚可是要新嫩许多。再来是现在执掌国事的是褚家太后,庾氏一族风光了那么久,排队轮流也该轮到褚氏一族风光一下了吧!
庾冰是带着郁闷和遗憾回到长江以南,不但北伐主帅的官职没了,连地方上的一地刺史实权也被撸掉,被调回建康来了个持假节、车骑将军。
褚裒上任成为新一任的北伐主帅,按照褚氏这么一个只能说是二流世家靠一流的水平,他自然是无法像庾氏一族那样调动数万私兵,可现在执掌国政的不是褚家的太后的嘛。
褚太后还是一个比较向着娘家的人,要不也不会顶着巨大压力撸掉庾冰,将新一任的北伐主帅头衔“丢”到褚裒头上。她还来了个合纵连横似得策略,主要是结交门阀之一的王氏一族和其余能排的上号的数个世家,筹集粮秣与兵源给褚裒。
庾冰当北伐主帅的时候,手头里只有三万兵马,轮到褚裒当北伐主帅给增加到了五万。
说五万就是晋军体制下的国家武装,东晋地界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出战能够带私兵。因此庾冰先前的兵力三万只是晋军,没有算上手里五六万的私兵。褚裒光是晋军就有五万,褚太后帮忙凑了五万私兵,那就是手里有十万兵马。
这位诗人国丈过了长江就开始视察三郡之地,还胆子非常大地跑到汉军设立的关卡附近张望。这一番举动看着是个能够带兵的人,可下一幕就显得诡异,他看了该看的就缩回新蔡,来了个老神在在地按兵不动,给建康那边的理由是汉军兵锋正锐,会找最合适的时机,顺带将关中发生的事情汇报建康。
东晋小~朝~廷得知关中态势与汉国这边的时间点只是一前一后,长江以南的那个小~朝~廷对冉闵的倒霉是幸灾乐祸,临淄那边则是早有计较。
依然不是什么大小朝会,汉国这边是十天一次大朝会,小朝会每天举行一下。处理事情的套路相对来说比较灵便,有什么需要君王知道的什么时候都能汇报。
“这么说来,苻洪又带兵进入关中。”刘彦没有什么特别表情,评价:“苻洪的这一手声东击西玩得不错,就是后续的决策上显得不大气。”
纪昌直接说出关键:“进入关中后的苻洪要是不打长安直接进逼潼关,哪怕是攻不下也有重大意义。”
汉国这边是不清楚一件事实,说起来可能搞笑,可苻洪手里的兵力显得不够了,是害怕留下背后的长安去潼关,会变成自己两面被夹击。
“王上,现在接受冉闵称臣就显得合适了。”桑虞看着心情愉快,不过倒不是对冉闵的状况幸灾乐祸,他说:“就是让谁带兵去救?”
之前汉国不愿意接受冉闵的称臣,那是清楚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可现在时机已经不一样,冉氏秦国的状况糟糕到近乎于没有救的状况,哪怕不为得关中,只为接纳消化冉闵以及一众文武,怎么看都算是有恩而不是有仇。
“咱们的辽东战事马上爆发,再有多处局部战场,去的兵力不可能太多。”纪昌摸着下巴,肃声道:“由水路驰援,再有原本就隐藏于秦岭内的禁卫军,实际上是兵力不在多寡,是给冉闵一剂强心剂。”
刘彦异常认同纪昌的说法,他们的所作所为有着重要意义,不但是对冉闵,实际上对苻洪,或是对本国本身,那可是汉军首次进行千里之外的奔袭驰援,寻常国家根本就玩不出来。
“这也是吓唬石虎……”刘彦想到什么似得,突然“哈哈”大笑,说了一句文武听不明白的话:“对于冉闵,寡人在干的就是递上速效救心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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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盟主帝殁加更的第一章,还剩下十章。荣誉怎么有点痛苦并着快乐的感觉?
第375章:千里驰远(感谢大选帝和一叶+沐南的万赏)()
要是能够让武掉天王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为了共同的一个目标使劲,说实话刘彦还是乐意付出一些看着很傻的代价。而这个实际上也属于穿越者的一个大乐趣,了解历史的发展收集历史名将什么的。
“这一次的主将就选谢安。”刘彦看了看文武,见没有人发表反对意见,正式敲定道:“任谢安为征西中郎将,率两万千水军,统属一万五千禁卫军,驰援冉闵。”
谢安专事武职之后干得相当不错,尤其是接任徐正征战豫州,虽说是有徐正之前打下良好基础,可是看一连串的用兵还真的是比徐正多了不少套路。
所谓的套路就是计策什么的,谢安的指挥风格一变,与之对阵的石碣赵军真心是没有反应过来。
要深切地知道一点,一直以来汉军都是喜欢干一些打堂堂正正之战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以实力进行碾压,极少会有什么计谋之类的东西。
哪怕是有熟读兵书计谋都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读了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来灵活运用,要不敌方知道想要行使什么计策不是能够反设局吗?因此读兵书的人多,真正能用计谋的其实是少数。
谢安应该算是一个既是熟读兵书又能灵活应用的人,他接过兵权之后改变战法,主要还是以穿插机动和分割包围为主,相对轻易就吃掉了陆永的几路兵马,零碎的战场格局也让陆永和刘辏ё攀的岩哉屑埽峁切聿А
远在许昌的谢安接到来自临淄的命令后,他实际上是一种不太乐意的想法。
“支援冉秦?”谢安看着地图有些惆怅,对着袁乔说:“上千里的路程啊!”
袁乔不但送来了王命,他还被任命为谢安的行军长史,与之一同前来的李匡成了豫州假刺史。
所谓的假刺史的那个“假”可以理解为暂代,也就是临时官职,要是干得好了当然就能得到真的任命。
从许昌前往潼关平面地图看着是有七百里左右,但路程远了从来就没有什么直线一说,必然是会根据实际地形弯弯绕绕,因此谢安说上千里路程其实还是往少了说。
“一路上要穿越数个石碣的郡,时间又那么赶……”谢安也就是对袁乔才有抱怨,要有其他人在场肯定不会说那些话。他苦笑着说:“王上对冉闵何必那么看重?”
与之长江以南的近乎所有人的态度一样,同样是出身长江以南的谢安和袁乔对冉闵的感官也是差到不能再差,谁让冉闵在为石碣赵国卖命的时候那么尽心尽责。
“安石,王上支援冉秦自然是能够让国家得利,再则来回拉锯的关中总比一个统一的关中好。”袁乔相对看得开,他关注的是其他事,问道:“褚裒上任北伐主帅之后,都在做什么?”
说到这个谢安就立刻苦笑:“还能是做什么呢?广邀好友门生,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满篇的诗歌与词赋,还派人来请过安。”
袁乔闻言翻了翻白眼,那还真的是符合长江以南一些世家的德性,有机会就吃喝玩乐,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吃喝玩乐。
“要说起来,庾公统兵时,安已经有率军与晋军一战的心理准备。”谢安摇着头,惆怅地说:“没想到庾公会突然被调回建康。”
各为其主的统兵厮杀对于世家子来讲没什么可以矫情的地方,该杀就杀,杀完可以嚎哭哀悼一场,完全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那也是东汉末年就养成的世家节操。
这个时候,李匡来了。
李匡对谢安包括袁乔的印象都相当之不错,连带在临淄也与桓温成了好友。
认真来讲,一些出身低微的人还是很喜欢向真正的豪门靠拢,可能不讲什么攀龙附凤之类的,但结交有知识和才学的人总是有好处的。
出身长江以南的那群人,他们都已经来到汉国,自然也是对“元老辈”的结交有兴趣,恰是有那么点水1乳1交1融的意思。
“安石选择的是陆路?”李匡眼睛看着山川舆图,点着头:“石碣赵军近乎全被调动起来,后方空虚是必然,介时匡自然是会配合。”
谢安其实还是比较纠结,不是说驰援冉氏秦国这方面,是禁卫军竟然已经在关中,要从汉国国境去的是由舰队来运输,那么他想从陆路只能是少量带些人。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谢安倒是看得比较开,揶揄袁乔:“就是彦叔屁股要遭殃。”
石碣赵国的无人区之多超乎想象,实际上谢安等人乔装之后赶路,他们要注意的是旷野的野兽而不是石碣赵军。
骑马在石碣赵国乱窜也属于正常的事情,谁让自石碣统治中原以来一直在制造无人区搞牧场,近百人骑马驰骋要是能遇上也会是一些游牧部落。
谢安等人用了四天就感到渑池,他们到了渑池之后才算是有点难以向前,原因是从潼关战场撤下来的乞活军就是活动在渑池一代。
乞活军的成份非常复杂,恰是因为复杂约束军纪也就无从说起,就谢安进入到乞活军的活动地带,散漫的乞活军将士在旷野上乱窜的身影到处可见,就是想祸害点什么人着实不太好找。毕竟潼关战场可是打了一年多,平民该是胆子多大才会留在战场范围。
对于一支没有军纪的部队,想要从中打听消息的难度只与付出多少有关,几乎是没有打听不出来的消息。
“这样说的话,冉闵还亲自带着大军围攻苻侯,一点都没有回军长安的意思。”谢安本来是翩翩公子的模样,连续赶了几天路看着怎么都显得脏。他啃着炒面,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奇也怪哉!王上不是说禁卫军已经在关中,怎么一点踪影都没有被发现。”
关中战场现在主要是分为两部分,一个当然是潼关战场,另一个则是长安战场,双方围绕着两个地方血腥拼杀,要注意的也是战场周围,谁有闲工夫去探索秦岭里面有什么鬼东西。
他们打探到的另一个消息是,汉军舰队顿丘郡那边被挡住过不来,原因是石虎玩命地调动水军要与汉军舰队争夺黄河控制权。
实际上哪怕是石碣水军不亡命阻拦,黄河也不是整条河段都能走舰队,能够容纳舰队通行的地方到濮阳附近其实是断了,不过汉国这边对中原腹地的黄河水系不了解,才会干出想要让舰队从青州直入三川之地的事情出来。
“那我们能够动用的就是一万五千的禁卫军。”袁乔模样看着也是狼狈,任谁急赶了上千里路其实都是这样。他并没有因为预料中的水军没来而有什么焦虑,平淡地说:“幸亏是禁卫军。”
随行的魏骏驰和丁毅默默对视了一眼,他们认同袁乔的话,汉军中的禁卫军该是最诡异和精锐的部队,一万五千的禁卫军构成又是七千骑兵突骑兵和弓骑兵,余下的步兵中更是有三千连弩兵。
魏骏驰和丁毅都是冉闵这边的出身,他们对于能够参与驰援冉闵只能说是感到非常高兴,不但是要尽原有的情谊,其实也有一种衣锦还乡的骄傲心理。
渑池距离潼关战场有一百多里,谢安等人在往潼关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麻烦,毕竟乞活军的队伍拉得很长,完完全全的稳稳当当是痴心妄想、
他们遭遇到最危险的一次是碰上王孝之,那一次王孝之肯定是认出了魏骏驰和丁毅,结果是王孝之连问都没有问给了军牌,随后的路段因为有王孝之的军牌可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
“还真是令人搞不懂的集体。”袁乔看着远处,那里旌旗招展,喊杀声亦是震天,对谢安说:“乞活军明知道我们是汉国那边的人,却白白放过?”
谢安倒是有些理解,崛起于草莽的人就是那个样子,要形容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很多时候情义比什么都重要。
冉闵得知有汉国的人来,他连梳洗都没有就直接接见,看到一副风尘仆仆的谢安等人,再看到原来的部曲魏骏驰和丁毅,却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说:“怎么只有近百骑?”
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