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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点点头，这小丫头今天说话越来越没谱了，明显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我给她疏导下或许好一些？想到这些我不由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容不得你和我平起平坐，看不得你和我坐在同样重要的位置，我还想要那个对我服服帖帖的小姑娘，好吧？再说了，我做到现在的这个位置用了多长时间？整整五年！我做了多少个策划方案，跑了多少业务单位？可是你呢，你才来一年，而且你在公司的业务不都是我带出来的吗，凭什么现在就要和我坐到一样的位置？这对我就公平吗？”这么说着，我突然很想哭。谁又没有一些委屈来？谁又不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扛一扛了？为什么偏偏你就要走，躲得开这里，难道你也躲得开自己心里的创伤吗？什么时候想想它又不会疼？这样想着我冷冷地说道：“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满意，很满意！”于嫣然笑着点头，“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这很好！”她点着头微笑着，眼泪却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来，一行行一串串，她也不去擦，就让它们流着，手上却非常急切地敲击着，偶尔又极其认真地停下来，想着措词似的斟酌，一如她以往起草企划的稿件。终于，打印机轻轻地响了起来，她飞快地站起身来，轻快地拿起打印好的辞职报告，“终于好了，葛经理，签字吧。”她像以往走到我桌前一样，把辞职报告放到我的桌上，用手背去狠狠地擦掉眼泪，带着些笑容看着我。
我看着她静静地把眼泪流完了，神情已经现出轻松来，不由伸手把辞职报告接住，看看她：“于嫣然，我再问你一次，如果你辞职走了，最快多长时间能找到工作？”
“我不准备找工作了，我这样的人哪用得着找工作，随便找个人就包…养我了。”于嫣然突然笑着说道。
我抬起头来瞪着她，她才突然笑起来：“逗你呢！不过我真的不想再打工了，我想要自己干，做自己的老板！”
“你是早就想好了吗？”我问道，对于她的能力，她这样的性格，创业好像倒是蛮不错的出路哦。
“以前是想想，现在是打定了主意。”于嫣然说，“姐姐，你快签了吧，我知道刚才你说的话是半真半假，但不管怎样，我都很感谢你！我现在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了，当然不会再冲动地做决定！我是很冷静地思考，这样的环境真的不适合我，我虽然也勤奋，也努力，但是我受不了这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天知道我每天在忙碌着处理公司很多无谓的关系时，心里有多渴望把时间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我需要一个更宽松的环境，一个能够自己掌控局面的环境！”
看着于嫣然年轻、秀美的一张脸，此刻却是很有决断的样子，我在她的辞职报告上签上了我的名字：“我知道现在我签字肯定要挨骂，不管是方总，还是杜总，肯定都会骂我！”其实不止他们，恐怕不太了解事情真相的同事也会认为最想赶走她的还是我。
“姐啊，我都要走了，难道还要为你给我签字请你吃饭吗？”于嫣然又露出以前偶尔耍赖的表情。
“我舍不得你行不行啊？”我突然说道，“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一个助理，做到一半还跑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是副经理！”于嫣然突然说，“我也是有文件任命的！”
“那你倒是做你的副经理啊！”我说，“本来都想着怎样和你做好工作的！”
“难道就没想着也会和我有明争暗斗？”于嫣然眨着狡黠的大眼睛问道。
“当然也会有，不过和你的话，就不是暗斗了吧，争也是明着争。”我说，“结果现在倒好，你整个就是不打自退，于嫣然，你到底适不适合职场啊？不行就赶紧找人嫁了吧！”
“哼，想娶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于嫣然自得地挥挥拳头，又拿起我已经签好字的辞职报告，“不跟你贫了，我现在去找方总签字！”
唉，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办公室去找方总签字，我坐在椅子上，想着自己终于还是被于嫣然说服，同意她辞职，没准一会儿就要被方总或者杜总叫去大骂一通，心中不由一阵不安，心虚地赶紧找些比较要紧的工作来做。
但是事情的发展大出我的意料，整个上午我都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没有领导叫我过去，方总或者杜总也没有大光其火地上门问罪，只是整个上午于嫣然都没有回来。
看看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我整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听着楼道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以往大家彼此呼叫着去吃午饭的嘈杂，我反倒有些坐不住了，想给于嫣然打个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看，她的手机就在办公桌上放着。
这时楼道里传过来清脆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接着听到楼道有人在高声说话，我细一分辨，听出是冯志霞在和公关部的人走过去，隐约听冯志霞说道：“能把我怎样啊？当然有人会走，不过不会是我！我没做错事，有什么可怕的！”
她去人力资源部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听着她一如既往的嚣张，我心中不由疑惑。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于嫣然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看着她此刻极为平和的表情，我问道。
（本章完）
第51章 19、变故（）
“都签了。”于嫣然好像很累，又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脸上的神色却还是有些失落。
“方总和杜总都在你的辞职报告上签字了？”我问道。
“嗯。”于嫣然点点头。
“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我问道。
“在方总那儿，方总好一通劝，还是希望我能留下。”于嫣然说，“我没想到方总那么能说，而且，真的，好多道理都是掰开了揉碎了地给我讲，就像，高中时的语文老师。我突然觉得方总其实并没有人们传说的那么坏。
“她本来就不坏！”我说。
“人们传说的和你接触的完全不一样。”于嫣然说，“我所看到的和人们所说的也不一样。所以，看一个人毕竟还是需要多角度地了解，否则很容易认识片面。”
“有长进啊？”我看着于嫣然。
“唉，就好像上学的最后一课了，我还不好好听？”于嫣然轻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杜总倒是说得不多，看前面你们都签了字，又劝了我两句，最后还是签了。”说到这儿，她环视周围：“终于还是要走了，也有些舍不得了！”
“我叫上咱们企划部的，晚上给你饯行吧。”一旦交上辞职报告，一般当天人就会离开了，关系再融洽的同事，眨眼也就各奔东西，这么大的城市，如果不是特意相约，恐怕就此再难见面。这是大城市最让人感觉无情的地方，其实又何止是一个城市如此无情，这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处处透着无情与冷漠呢？所以我愿意把她捂热一些，哪怕这些热量对于她也只是杯水车薪。想想于嫣然和我一起工作的日子，这小姑娘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电灯一样，给了我不少温暖和光亮。
“整个企划部就算了！”于嫣然赶紧说，“我就想悄悄地离开。”
“小葛，你安排一下，晚上我们和于嫣然一起吃个饭！”这时门开了，方总推开门走进来，对我们说，“把企划部的人都叫上！”
“方总，这是不是太麻烦了？不然就算了吧。”一听方总说要把整个企划部的人都叫上，于嫣然不觉有些慌乱，她连忙阻拦道：“我请您和葛经理。”
“那怎么行呢，这是咱们例行的饯行宴，哪能让你请客？”方总正色说道，“每个同事离职的时候我们不是都会聚一下吗？为什么到你这儿就让你请呢！小于，记住，你没有对不起谁，挺起腰杆来，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是啊，于嫣然，听方总的吧，方总毕竟见识得多，听她的肯定没错。”我看看于嫣然说，于嫣然也点点头，“好的，谢谢方总。”
夜色笼罩下的CBD才是它最为美丽动人的时候，恰如一位芳华正好的年轻女郎，刚刚上好浓淡合宜的妆容，却还戴着一层面纱，那份美丽就明明昧昧的，隐约可见。此时正是路上最繁忙的时候，车行道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行人步履匆忙，倒显得我们这一行人是少见的悠闲。方总、于嫣然和我三个人走在最前面，后面断断续续地跟着十来个企划部的同事。去龙吟轩的路上，于嫣然和方总并排前行，偶尔侧过脸去倾听着方总说话，看上去两人竟十分亲昵，而我一向不太喜欢和人走得太近，所以看上去反倒有些疏离。
“小葛啊，总是很难和人打成一片。”方总偶尔看一眼我，“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距离才产生美嘛。”于嫣然开玩笑般地说道。
方总看着我还是轻轻摇着头，看她的样子总是还有些对我不满意的地方，看到这样的景象，我只好走过去，扶住方总的左臂，“领导，这样是不是就感觉好多了？”
“嗯，你也不是点不透嘛！”方总笑起来，一向优雅端庄的脸部表情放开来，倒有些慈祥的样子了，“怎么说呢，工作中你‘端’的时间太长了，这样当然有好处，但是有时候你放下架子来，反倒更容易办成事。”
“方总这话说得对，”于嫣然附和道，“我们葛经理就是像个经理的样子，不像人家冯经理呀，处处圆滑，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虽然听她说得轻松，不过“冯志霞”这个名字，我猜于嫣然是要记上一辈子了。
“冯志霞，这个人嘛！”方总听于嫣然这么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及时住了口，没有再说下去。
有时候我就是不大会聊天，此时听着于嫣然明明是想要探探方总对冯经理到底是什么态度，方总却偏偏不想说，虽然看着有些冷场，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圆下这个场来，不过好在“龙吟轩”到办公大楼的路并不远，方总的话说完没多长时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龙吟轩”的门口。
龙吟轩是这条繁华街道上少见的味道独到的中餐馆，在这条街上，各个国家风情的西餐厅自然不在少数，味道大同小异的快餐更随处可见。要在这众多的各式西餐、快餐之中，找到一家风味独特的中餐反倒非常不容易，“龙吟轩”就是我们公司很多人在多次试验、品尝之后认定的聚餐最佳场所，什么节前聚会、同事请客总少不了要在这儿热闹一番。
“方总，我已经定了位置。”看服务人员走上来迎接，我对方总说，就示意服务员引着我们向已经订好的房间走去。房间足够大，能容纳十几个人就餐，圆形的深棕原色木质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餐具，厚重的木碗，极其趁手的木质粗筷，温度高高好的湿毛巾，灯光是淡黄色的，在这灯光映照下，氛围颇为宁静，深木色的墙壁，丰富的绿色植物点缀，让人如同置身于原始森林之中。也许正是这种古拙的风格反倒能让“龙吟轩”在这CBD一带走俏。在我印象中，方总是很喜欢这个地方的。
“在这个地方，我经常吃得太多！”果然方总说道，“不知道这个环境是怎么设计的，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呆时间长点儿，多点些东西吃！你们老板肯定是非常会做生意的！”这后一句话她是对引我们进来的服务生说的，服务生笑了：“那是您有眼光！”说着已经把菜谱递到了方总面前。
“龙吟轩的云南菜做得不错！”方总说着，“每次来啊，我都会点一道‘菠萝饭’，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吃？”
“喜欢，我一直挺喜欢吃菠萝饭的，饭稍微有点甜，热量又不高，挺好吃的。”于嫣然笑着说道。
方总就点了菠萝饭，又点了一大份玫瑰饼，一份茶树菇，一份糖醋鱼，然后把菜谱递给于嫣然：“小于，今天你要多点菜！然后让大家每人点上一个自己喜欢的。我看咱们来点酒吧，喝点酒是不是能痛快些？”
“好啊。”于嫣然说。
“喝酒啊？”我犹豫着问道。
“来两瓶红酒，”方总却不理会我的犹豫，只管对服务员说道：“就上次你们老板说新进了一批八年的赤霞珠，现在还有吗？”
“还有呢，您尽管点。”服务员说着有些眉开眼笑的样子，“像您这样懂酒的少。”
方总却不大在意人家对她的奉承，“那就先来两瓶，”然后又催着于嫣然点菜：“今天你是主客，你要多点菜！”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于嫣然抬起头来笑着看向方总，不知怎么的，我看着她虽然是在笑，眼睛里却隐隐的有些泪光在闪动。
（本章完）
第52章 20、师爷爷（）
此时策划部的人也都来齐了，大家纷纷入座后各点了一道自己喜欢的菜，就不由都把目光投向方总，等待着她的开场白。
看大家都看向自己，方总就叫服务员把红酒开了，看着每个人都倒上，先举起酒杯说道：“今天咱们是给于嫣然饯行，小于来咱们这儿一年了，工作表现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她聪明、能干，给咱们企划部做出了不少贡献。可是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照理说，小于刚刚升了副经理，正是好好干的时候……”
听方总说到这儿，企划部有的人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好像是表示：“小于升副经理了，我怎么没听说呢？”有的则在别的部门听说了，此时并没有显出惊讶的神情，只是继续听方总说着。其中一位男同事李若成，是我们企划部年龄最小的男士，比于嫣然大一岁，早来企划部一年，一直都对于嫣然颇有好感，此时听方总说了，更是附和道：“小于的聪明能干我们都是见过的，确实难得！这一走太可惜了！”
听方总如此这般的夸奖自己，于嫣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听李若成说话，虽然知道不过是客气，实际根本于事无补，但是仍然有些小感动，不由红了脸小声地说道：“其实方总真是过奖了！”
“不管怎么说，我对小于这一年的工作成绩是非常认可的！”说到这儿，方总就把酒杯举了起来，“咱们就先喝了这一杯，祝小于今后能够发展顺利，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合作！”
听方总这么说，于嫣然赶紧先把酒杯举了起来：“谢谢方总，谢谢大家！我就不多说了，先干为敬！”说完，一扬头，居然真的就干杯了。
李若成离于嫣然最近，连忙给于嫣然又把酒杯斟满了，一边又夸奖道：“酒量不错啊！来，小于，我敬你一杯！”
“哎，李若成，你着什么急啊！”这时李若成旁边的丁茜拦住了他，“敬酒当然要先敬领导了，你不说先敬方总，就先敬小于。知道的说你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呢！”丁茜比李若成大两三岁，平时在办公室里和李若成开玩笑开惯了，大家听她这么说，都不由笑起来，有的还跟着起哄：“就是啊，李若成，看于嫣然要走了，这会儿真着急了吧！”
方总轻轻一笑：“今天于嫣然是主客，你们陪好她最重要！大家都随意吧小李，你继续敬你的，别管他们说什么！”大家知道李若成追于嫣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于嫣然一直也没什么反响，真要就此一别，只怕李若成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你们都听到了吧，是方总让我敬的，你们谁都别拦着我了啊！”说着李若成就举起了酒杯：“小于，喝了这杯，以后一定是鹏程万里，一顺百顺！”
于嫣然听李若成这么说，连忙端起酒杯来喝了。
“你瞧你说的什么呀，这哪是敬酒，分明是拜年的话嘛！”丁茜说着，也端起酒杯来，对于嫣然说道：“嫣然，来，姐敬你一杯，我要感谢你平时对我的照顾！”说着，自己先干了，又对于嫣然说道：“嫣然，我干了，你随意吧，今天你的酒肯定不会少喝，身体要紧！”丁茜感谢于嫣然我是很理解的，因为她半年前才休完产假，在她休假的时间里，她之前没有完成的工作都是由于嫣然帮她做完的，即便现在回来工作，因为孩子小的缘故，她也经常要请假，所以很难按时完成手头的工作，于嫣然就因此经常要加班帮她做完。在这一点上，于嫣然却从来也没有向谁抱怨过。
虽然听丁茜说自己可以随意，于嫣然却仍然一干而尽，然后对丁茜把杯底一亮，说道：“丁姐姐，你****就干！说真的，咱们的感情哪只是一杯酒的事啊！”说完很畅快的笑了起来。
我看着于嫣然是要喝多的样子，不由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大家想敬于嫣然的呢，自己要干杯就干杯，于嫣然就抿一口了好不好？”
“那哪成呢，”同事中有人就喊道，“小于的酒量葛经理你是不知道吧，每次聚会她都没少喝过啊！”我循声看去，是我们部门资格最老的吕士焕，比我来企划部还早两年，不过一直业绩平平，所以虽然资格最老，职位上却一直没有什么提升。此时只听他说道：“大家聚会嘛，当然都要尽兴！葛经理不是我说你，这是人家于嫣然的饯行宴，你不让人家喝痛快了好像不太够意思吧？”说着已经拿了酒杯，绕到于嫣然跟前，对于嫣然说道：“来，小于，我敬你一杯！今天咱不提工作，咱们只是要玩得尽兴，喝得痛快！”说着，先干了杯中酒，又看着于嫣然把酒喝尽，而后才向自己座位走去。
到现在为止，于嫣然已经喝了四杯红酒了，我看着她的脸色已呈酡红，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不由有些担心，看看桌上已经上来了不少菜，就对大家说道：“我们都多吃点菜吧！”然后我端起酒杯，对方总说：“方总，虽然说于嫣然是主客，不过我还是要敬您，这杯酒我代表我和于嫣然一起敬您，感谢您在工作上的指导！”说完我干了杯中酒，方总轻轻一笑，抿了一口，对我笑着说道：“我这样就可以了吧？还需要我干了吗？”神情竟然有些天真。
“领导怎么喝都行。”我连忙说，心想，敬领导酒如果缠着领导非得要干杯，那除非是我不想混了。
这时吕士焕也端了酒走过来：“方总，我敬您！算起来咱们也是老乡啊，不过我一直不敢认，怕给您丢脸。”
“哦，你是哪儿的？”方总听吕士焕这么说，问道。
“我是渔汾地区的嘛。”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