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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瀍丢了笔,对王才人说:“眼里有朕这个皇帝的只有爱妃你了。”见皇帝精神疲倦,王才人便献上新排的歌舞一曲以助兴,原本怏怏不乐的李瀍眼睛一亮:王才人还真是把他放在心上,都这个时候了,还忙着排演新曲来取悦他。
宫妃不能干政,取悦皇帝就是她的全部,时事艰难至此,她不曾懈怠,自己贵为天下之主又有什么理由消极、懈怠?
面对人生中的困苦,消极逃避是种境界,麻木不仁是种境界,苦中作乐也是种境界,但更高一层的境界是坦然面对,不堕青云之志。
想到这,李瀍含笑离座,下堂来与王才人共舞一曲。李瀍精通音律,与王才人又心灵相通,不消片刻便是琴瑟和谐,鸾凤齐鸣。
尽兴处撤去酒宴,又去浴堂殿洗浴,就在水池里和爱妃温存了一番。
劳累了一天,洗漱睡下,李瀍却还有许多话要对王才人说,正在鸳鸯帐里呢喃私语,忽然突吐成骅闯了进来,就在殿门外叩请见皇帝。
深夜闯宫觐见,必有大事,李瀍不敢怠慢,拉下罗帐,令人挡了屏风,就在寝殿接见突吐成骅。突吐成骅报道:“宫城外忽有数千兵马喧哗,李全忠指责刘悟刺杀了韩弘,正要出兵要攻打西大营。”
李瀍大惊道:“韩弘让人杀了,谁干的?”不待突吐成骅回声,便忽然狂喜起来,拍手大叫道:“天助我也,立即叫朱克融,不,不要叫了,你立即去他大营,让他出兵接管洛阳北城防务。”
突吐成骅先是一愣,旋即也就明白过来,应了声是接过李瀍的信物飞奔而出。
李瀍兴奋难抑,手舞足蹈,闯入屏风后对正梳妆的王才人说:“狗咬狗,狗咬狗啊,朕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王才人从容整好妆容,面上无喜无忧,却提醒道:“狗咬狗,咬急了,防止他狗急跳墙,宫里人少,陛下还是立即动身去神策军大营比较妥当。”
李瀍笑道:“小傻瓜,神策军大营也不见得妥当。朱克融鹰目狼瞳,绝非善类,你立即收拾,不,不要收拾了,什么都不要了,就你一人随朕立即出宫,去成都,找光王,朕要脱离牢笼了,朕要自由了!等到了成都,朕重整旗鼓,传诏天下,把这些祸国殃民的逆臣一个个都收拾了。”
王才人闻言,秀眉一蹙,面露忧虑。
先前李瀍到了洛阳后,李全忠为了方便监视,让他住了上阳宫,上阳宫在洛阳城西,距离主城尚有一段距离,孤悬在外,对李全忠监押皇帝十分有利。
李瀍自不想被李全忠一人挟持,便暗中授意突吐成骅说动刘悟和韩弘,在刘、韩二人的强烈反对下,李全忠只得答应皇帝迁入宫城内居住。洛阳的宫城位于洛水之北,位于主城西侧,位置相对独立。三家经过争执,由李全忠驻防宫城以北,刘悟驻守宫城以西,韩弘驻守宫城以南,名为保护,实为监押。
朱克融崛起后,三家允其分兵一千在洛水之北的永福门外扎营,分担宫城以东的防务。而洛水之北的洛阳主城却被李、刘、韩三家瓜分,神策军非得三家允准不得入城。
王才人劝李瀍退驻永福门外的神策军大营,以策安全,但李瀍慧眼独具,早已看清了朱克融的小算盘,担心一旦进了神策军大营,难免不被朱克融所挟持,对其也不信任。
光王李忱旧日出京游历,外界传言他是为了避嫌,实际他是肩负着一件秘密使命:在成都站稳脚跟,为皇帝将来南狩蜀地预打前站。
当日皇帝还是李涵,朝政操控在仇士良的手里,阉宦势力极大,与朝臣、藩镇和皇室矛盾异常尖锐。李忱和李瀍推断长安城里不久将有一场激变,皇帝将和朝臣、藩镇联合对决阉宦势力,若皇帝胜,则李忱此行就此不提,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皇帝在激斗中失利,在长安无法落脚则巡狩蜀地,召集各地藩镇入关中勤王,以武力铲除阉宦势力。
此后不久大明宫内就发生了震动天下的“甘露之变”,皇帝、朝臣和藩镇联合势力在与阉宦的大决战中一败涂地,大明宫里血流成河,长安内外乾坤倒置,大唐江山几乎倾覆。那时李涵已经被仇士良控制,成了大明宫里的高级囚徒,想去成都而不得。
再往后,风云突变,裴家兄弟叛国投敌,吐蕃犯境入侵,关东诸侯入关勤王,皇帝猝死,李瀍上位。再后来仇士良及阉宦灰飞烟灭,长安失陷,皇帝东狩,大秦建国,分庭抗礼。最后终于引来了李茂这匹终极大老虎,幽州军强势入关,驱逐吐蕃,扑灭大秦,收复长安,皇帝则滞留在洛阳与关东三强藩斗智斗勇斗狠,望断西京留传奇。
李瀍身不由己被卷入漩涡,在漩涡中起起伏伏,随波逐浪,多数时候都身不由己,南下蜀中的计划只能深藏心底,不敢跟任何人说起,甚至是最信任的王才人。
逃难到洛阳后,李瀍就在等着这一天,李忱已经在成都站稳脚跟,成功说服西川节度使段文昌、东川节度使裴灼炎发誓拥戴皇帝,只要李瀍到了成都,两镇立即竖起讨逆大旗,传檄天下,讨逆兴唐。
第696章 洛阳乱(续)()
王才人诧异地望着李瀍,他今日的表现完全像个陌生人,她熟悉的那个檀郎连影子都不见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她被吓着了,定了定神,王才人盈盈下拜,低头不置一词。李瀍大惊,伸手欲扶,却问:“你这是何意,起来,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走?”
王才人道:“后妃不干政,臣妾曾发过誓,可今日事急,臣妾有句话不得不说,便是陛下怪罪也要说。”
李瀍吃惊地望着她,王才人虽也潇洒干练有主见,但在他面前却从来都是一副小女人姿态,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从来不会对他说的话、做的事有任何质疑,今晚的她是怎么了,太不寻常,太陌生了,一时急道:“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我怎会怪你。”
王才人道:“朱克融狼子野心,的确不能信任,但皇帝是皇帝,他是臣子,君臣名分已定,他再凶狠,充其量不过是和李全忠、刘悟、韩弘一类,终究不敢加害陛下,陛下平安无事,就还有翻转的一日。如今去了成都,且不说山高路险,会有多少意外,就算平安到了成都,又会有多少变故?段文昌老谋深道,号称不倒翁,为人惯会骑墙看风。裴灼炎做华州刺史时被御史弹劾贪暴,是宋申锡救了他,宋申锡跟光王的关系陛下是知道的,当年正是光王的举荐他才得以入朝拜相。这个人细论起来也是光王的人。光王是宗室皇亲,宪宗皇帝的皇子,比朱克融等人更有资格做这天下之主。将来万一他逼迫陛下禅让,陛下将如何以对?”
李瀍既是惊愕又是满心愤怒:“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能知道这些?你说皇叔他,他怎会叛朕他不会的,你,你这是挑拨离间,你是何居心,你意欲何为?!”
王才人见皇帝仍执迷不悟,遂大叫道:“乱世危局,人心怎能靠的住?”
吃这一叫,李瀍愕然失神,继而神情委顿,跌坐在地。王才人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头,抬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眸子里已满是疼惜。
李瀍低着头细细想了一会,抬起头,跪在王才人面前,扶住她,抱住她,哭泣道:“差点铸成大错了。”王才人努力撑持着他,将自己肩膀借给他,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陛下是太渴望自由了,家国糜烂至此,身为君主怎能忍心?但自古成大事者,莫不要坚毅忍耐,万万急躁不得。”
李瀍抱着王才人呜呜哭了一回,轻轻推开她,用袖子拭去泪水,沉声道:“朕会跟他们周旋到底,朕会做个好皇帝的。”
韩弘猝死,韩公武和韩绍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全忠,就在前一日的午后,李全忠和韩弘为了一件事在朝堂上吵的面红耳赤,几乎要动手厮打。
李全忠现在是穷途末路,难保不会出这种下三滥的阴狠损招,以求反败为胜。他现在急着指认刘悟是凶手,不正是贼喊捉贼,心虚吗?
韩公武就要点起军马跟李全忠火并。倒是韩绍宗沉得住气些,他劝道:“以常理判断,真凶难言就是李全忠,刘悟、宫里、朱克融乃至李茂都脱不了嫌疑。李全忠说刘悟是真凶,怕是为了洗脱嫌疑,担心父亲联合刘悟一起打他。这对父亲倒是一桩好事,父亲可借为祖父报仇为名立即接掌帅印,视他两家的成败,拉一家打一家,趁他两败俱伤,夺取洛阳。再慢慢搜查凶手不迟。”
韩公武闻言大喜,借给韩弘报仇为名而接管帅印,显得光明正大,谅谁也不敢说个“不”字。此乃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接管了兵权又趁机打走了刘悟,削弱了李全忠,这洛阳就是他韩公武的了。
朱克融兵马虽多,却是拼凑来的,战斗力一般,届时再找机会灭了他,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普天之下唯他韩公武一人而已。
想到这,他接受了韩绍宗的建议,立即召集府中将领,自称宣武军留后,声言临危受命,接管宣武帅印,为韩弘报仇雪恨。
众将中虽有不服气的,也无人敢说什么,韩弘猝死,三军无帅,韩弘的其他儿子又不在洛阳,只能由韩公武接管兵权。谁要叽叽歪歪,弄不好被韩公武父子打成刺客一党,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此刻李全忠跟刘悟已经分出了胜负,昭义镇本是为了遏制河北而设,其兵骁勇善战,只是刘悟父子是外来户,并不得军心,刘家父子只得另起炉灶,编练听命于自己的新军,经过多年的分化瓦解、排挤、收编,终于用刘家军取代旧军一统昭义,但骁勇善战的昭义军却从此成为了历史,刘记昭义军的战力一般,比之李全忠的义成军差了不是一点点。
加之毫无征兆地被李全忠突袭,顿时一败涂地,刘悟穷极之下就要横刀自杀,被刘从谏死死抱住,父子俩正彷徨无计,忽然听得南方又杀来一支生力军。领军大将正是韩公武。接掌宣武军的韩公武听信了李全忠,竟然相信了他刘悟是刺杀韩弘的凶手,倾巢出动,要为韩弘报仇。
刘悟一口老血喷在地上,恨的拔刀在手要与李全忠、韩公武决死一战,又被刘从谏冒死劝阻。刘从谏道:“以一敌二,毫无胜算,这黑锅父亲暂且背着,咱们先撤离洛阳,保存实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愤一时之怒,只会便宜了李全忠那个奸险小人。”
刘悟恨恨地丢弃战刀,咬断小指对天发誓:“今世不灭李全忠,誓不为人。”
从刘从谏之言,立即下令撤退。李全忠穷追猛打,一直追到邙山脚下。眼见刘家父子走投无路,正要一鼓作气荡灭了昭义军,却忽然听闻朱克融趁他大军外出、城内空虚之际悍然出兵占领了洛阳城,李全忠大骂朱克融无德,急忙下令撤军回城。
刘家父子败阵之际,韩公武则听从韩绍宗的建议,并未穷追,而是折转进了洛阳城,和朱克融平分了本属于刘悟的防地。
待李全忠回到洛阳,两家瓜分已毕,各留了一座空营给李全忠意思意思,李全忠虽在心里把二人的祖上十八代一起问候了个遍,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出力不讨好,心里自是郁闷无比。
不过因此洗刷了刺杀韩弘的嫌疑,又赶走了刘悟,算算也是有得有失。
不过李全忠没能高兴两天,一条噩耗便从大本营传来:退出洛阳的刘家父子,在黄河边上分兵两处,刘悟率军回镇守住根本,刘从谏则率偏师东取郑州,抄李全忠老巢去了。义成军精锐尽在洛阳,后方异常空虚,刘从谏连战连胜,已经兵临郑州城下。
李全忠与刘悟一战,损失也不小,胜利果实却被韩公武和朱克融瓜分,自己连点汤水都没捞着,又闻刘从谏去打郑州,深恐根基有失,连忙率军回本镇,只留韩义率五百老弱在洛阳虚张声势。
如此一来,洛阳城内由三国并立变成了双峰对峙,朱克融和韩公武各自都看对方都不顺眼,只是势均力敌,谁也吃不了谁,只得暂时忍耐。
面上哈哈笑,暗里都在积蓄力量准备予对手以绝杀。
李茂得知洛阳生变,立即以天下兵马副大元帅的身份,下令关中驻军东进勤王,以史宪忠为主将,钱多多为副将。史宪忠出潼关,沿着函谷道向东而行,钱多多则经蓝田向南出武关至商州,翻越山岭,绕道沿洛河东进。
此时李全忠已经撤军,洛阳城内只有朱克融和韩公武,李茂以天下兵马副大元帅的身份出兵勤王,道义上毫无瑕疵,二人不敢公然反对,只能暗中授意函谷关守将挑刺不放行。史宪忠本来东征的意愿就不强烈,遇阻之后步伐明显慢了下来。万余名军士被困在山河之间的狭窄通道上,过不了函谷关,处境甚是尴尬。
韩绍宗提醒韩公武道:“李茂出兵势在必得,怎会过不了函谷关?我怀疑史宪忠只是虚张声势,父亲须提防他翻越山岭沿洛河东进。”韩公武道:“兵贵神速,舍近而求远,是何道理?”先是不以为然,后在韩绍宗的再三劝告下,才勉强派出一员偏将领数百兵前往洛河上游警戒。
第697章 保持距离()
这日李绛幼儿满岁,在西京留守府大摆宴席,李茂专程过府道贺,喝了两杯酒,因闻有重要军情,便告辞回城西参谋厅驻地,路过布政坊西南角时,瞅见黄叶飘零的秋树下站着一个穿碎花红袄的小女孩,那女孩约莫十岁,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街边,看她额头饱满,面颊丰润,红艳艳的樱桃小嘴似能滴出水来。
李茂只看了一眼,便让停车,叫奚襄铃过去问问。奚襄铃到了女孩面前,半跪下身,跟她说了许多话,这女孩才肯到车前来,盈盈下拜,问长者好,然后垂首等候问话。
李茂见她知书明礼,更是喜爱,便在车上问道:“你是谁家小娘子,为何一人在街上,你的父母兄弟呢?”
女孩答:“我父母去世的早,我自幼随舅舅生活,家乡闹灾来长安投亲,舅舅让我在此等候,说去西市拿点东西就回来,却是一去不还。”女孩说到这眼圈微微泛红,却是强忍着没哭。
李茂对奚襄铃道:“你派人带她去找找,再给她买点吃的。”
那女孩谢过李茂,恭恭敬敬地让在路边,放李茂一行过去了。车马过后,李茂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便又伸出头来呼唤奚襄铃说:“若是找不到,便带她回来。”
到了参谋厅,会同常木仓、胡南湘、李德裕、谢彪、夏忍处置了几桩急务,又对李德裕说:“陛下东狩未归,文饶又只肯招揽人才,不愿管事,户部和转运使的那一摊子事你就先管起来。”又对谢彪说:“文饶广揽人才,咱们也不好坐等吃现成的,你对吏部最熟,要督促各部郎官动起来,不能懈怠了。”谢彪道:“天子在洛阳,西京是留守,二十四司主印官都在洛阳,期间公文往来十分繁琐,一些琐碎小事是否可以留守府的名义行使政令。”
李茂问李德裕的看法,李德裕道:“小事还是事事请示比较妥当,无非繁琐些,误不了大事,纵然误了也无关大局。大事嘛,若是怕耽误了就以兵马元帅府的名义行令,事急从权,副大元帅有便宜之权。”
李茂道:“这话有理,既不会耽误了大事,又不会怠慢了东都。好。”
谢彪拱手道:“文饶高见,我是服了你了。”
李绛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开府出任西京留守后,抓紧帮李茂搜罗各类人才,团结京中权贵,务虚不务实。
关中军政实权渐渐落在了李德裕和谢彪的手里,他们一人掌财政,一人管人事,虽无名分却握有实权。李茂的这番话定位了二人在将来新朝中的角色,意义深远。
这时参谋厅收到了钱多多发来的军报,得知他已经顺利抵达洛阳西南八十里的神仙山,设伏在河谷里俘虏了三百宣武军前哨,并没有走漏消息。
李茂大喜,对常木仓等人说:“多多是越来越能干了,此番去必能吓韩公武、朱克融一大跳。”众人哈哈一笑,这才散了。
李茂回到崇仁坊,奚襄铃来报,没有帮那女孩找到舅舅,他揣测说八成是年景不好,做舅舅的养活不起外甥女,这才将她带进长安,借故丢在街边,等着有缘人来收养,好让她有条活路。每逢大灾之年,贫穷百姓便卖儿鬻女,像这种把人丢在街边或富贵人家门口,等别人来收养的也不在少数。
李茂命将那女孩带来,问她姓名,答曰卿雨秋,李茂道:“好美的名字,你必是出身书香门第。”卿雨秋道:“我姓卿,母亲生我那天,恰巧窗外下着雨,又是初秋,便有了这个名字。我父母都未读过书,我舅舅也识字不多,他是个吃百家饭的。”
奚襄铃恐李茂不解什么是百家饭,忙解释道:“他舅舅是做小买卖的,挑着货郎担走门串户,俗语谓之吃百家饭。”
李茂点点头,道:“你先安心住下,让你襄铃叔叔继续帮你找舅舅。”
卿雨秋谢过李茂,随奚襄铃去了。
李茂又叫来秦凤棉说:“洛阳方面报说要搞一次大的行动,计划我看过,风险很大但也值得一试,你多调派人手过去。”秦凤棉道:“洛阳方面近来有一股势力若隐若现,能量很大,却摸不清他的底细,我怀疑跟九姓有关,这次行动是否暂时押后?”李茂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动一动也好,来个引蛇出洞。”
拂晓时分,田萁从洛阳城南温柔坊的一间酒肆出来,一更天起的薄雾尚未散尽,空荡荡的一条青石板街,朦朦胧胧的看不见一个人。
温柔坊这一带历来睡的晚起的迟,这一点并未因为时局紧张而稍有改变,整座洛阳城虽不及长安城那样终日浸泡在势力和名利里,却也绝无寻常郡县的质朴和单纯,这里的空气充斥着奢靡、颓废、挣扎和绝望,绝无一丝一毫的希望气息。
田萁的身后跟着两名中年汉子,都是万一挑一的好手,精悍而低调。
虽然卫士示意周围安全,田萁却仍仔细地扫视了四周,目光犀利而冷峻,最后,她望了眼灰蒙蒙清冷的天空,收起手中折扇,健步朝停在街角的一辆黑油布马车走去。
走到街道的正中央,她却再也迈不开脚步,在街对面的榆树下,薄雾中,和她面对面地站着一个清瘦的老者,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