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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宾客的目光又转向庾亮,他肃然道:“这种带坏主人声誉的侍从,我家中断然不会留他,诸公放心,我会给王家一个交代的!”
司马绍悄悄地问王初:“阿初你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吗?”
王初笑着看他,也悄声对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失去庾亮这位挚友,我帮你一次不好吗?”
司马绍无语地看着她:“我只是想让你亲自出了这口气,谁成想你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得,得,您先请吧。”王初不愿意跟他废话,就算自己误会了他,反正人都放了,后面怎么样,就看庾家的态度了。
这场戏总算落幕了,众宾客都散了。王初那位出家为僧地阿叔笑着对王初轻轻点头,也飘然而去。
本来以为这次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事降低庾亮掌权的可能性,谁知历史不曾被动摇分毫,司马绍并未对庾亮生出隔阂,依然与他亲厚非常。
不过是争个路庾文君就要置她于死地,那这次梁子岂不是结大了?要是将来庾文君做了皇后,庾亮掌了权,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
第五十四章 秋日建初寺
因为前面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庾文君心肠歹毒。眼见今如她已到了适婚年龄,却没有人向她家提亲,原先有意向的人家也都唯恐避之不及,偌大一个建邺城,那么多名门大族,贵家子弟,竟无一人愿意娶她。
司马绍当笑话跟她说这件事时,王初倒没觉得怎么样。她心想别急,这可是您将来的皇后,要是她现在嫁给别人,哪里还有以后的荣华富贵呢。
“阿初,”王初正望着门口出神,听见王导唤她。
“咦,阿叔怎么来了?有事找阿初派人说一声就是了。”王初赶紧站起来迎他。
“呵呵,你阿叔派人来请你去建初寺游玩,你可愿意?”王导温和的笑道。
今日庾家派人来说那位蒙面人已被处死,王初身上的禁令总算被解除了。这时候有人来请,王初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就是那位少年出家的阿叔吗?”她问道。
王初的危险解除了,王导也很为她高兴,他笑道:“正是他,建初寺旁有大市,你游完建初寺还可以去大市逛一逛。”
她轻轻蹙着眉,两手交叉成祈祷状握在胸前,可怜兮兮地问:“那阿父也同意我去吗?”
王导看她如此期待的样子,笑着点点头。
“好啊,终于可以出门啦!”王初欢呼道。
王导笑道:“快去收拾收拾,阿叔先出门了,一会儿可要记得多带些侍卫。”
“知道了阿叔!”王初脆声答道,目前她确实得多带些人,庾文君失了这么大的面子,难保她不会是又对自己下手。
“什么事这么开心?”王导刚走,司马绍便从门口进来。
王初笑语嫣然道:“你猜!”
“这些天你都闷在家里,自然是能出门了才这么开心的。”司马绍道。
“没意思,你装着猜几下也行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本小娘扫兴啊?”王初闷道。
“好啊,那就让我来猜猜,恩,不知王家女郎否赏面与仆一同出游呢?”司马绍做沉吟状。
“得了吧你,说你要去哪儿?”
“去覆舟山南面的西池怎么样?现在那里风景正好,又不远,一会儿就能到。”
“西池?那里无人打理,日渐荒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咱们不是去过嘛?”
“说得是,西池就这么荒废了着实可惜,将来我一定叫人重修西池。”司马绍点头道。
王初笑笑:“今日我阿叔邀我去建初寺,你去不去?”
司马绍无所谓地说道:“反正我都来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呗。”
他们二人带着侍从骑马向建初寺行去,一路上王初不停的感慨,她这次出门发现,怎么好像整个建邺城都变了样似的。
一会儿那边的街道似乎翻新了,一会儿又说怎么那个买胡饼的小贩不见了。
司马绍直笑话她:“阿初你不过几日未出门,哪有那么多不同之处,我看却都差不多。”
“你懂什么,有道是山中一日,人间百年。虽然才几日不出,却已经仿若隔了数百年了。”
“哈哈,”司马绍笑道,“不知你的骑术现下如何?是不是也仿若隔了数百年一样退步许多了?”
“别小看人,看你能不能赶上来!”王初抢先策马狂奔,撂下一串清脆地笑声。
司马绍笑道:“我一定比你先到!”
秋日的风清爽之极,王初感受着这一切,不管是空中隐隐约约的桂花香气,秦淮河边的摊贩的叫卖声,都让她心生愉悦。王府大宅也有各种常规的花木,也有假山曲池供人观赏,但不同的是出了门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然与自由,这是再华美的人工景观都取代不了的。
这时候的寺庙多数还是建在城区,是以策马疾驰,没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同时到达建初寺,王初气喘吁吁地跳下马,欢笑道:“我先到的。”
“怎么是你先到,明明咱俩是同时到的。”
“因为我先下马,而你还在马上,所以嘛,你还是慢了一步。”
司马绍无奈道:“谁让你比我小呢,让你先到就是。”
建初寺面积很大,四周围墙环绕,围墙四角有角楼,形成一个平面呈方形的院落,王初记得早期的寺庙的确是脱胎于中国传统的院落式住宅。正门还建有重檐门楼。
他们牵着马走进去,看到进门处站着两位小沙弥。
有一小沙弥上前问道:“来的可是王家女郎?”
李桓答道:“正是。”
小沙弥笑容可掬地伸手做出请的姿态:“法深上人着贫道来为施主带路,请随我来。”
佛教自东汉始传入中国,最早的时候是被当做一种道术,所以这时候的僧人还是自称贫道。
“有劳法师。”王初道,到了寺庙,她不自觉的变得很恭敬,或许是寺庙的气氛感染了她。
这里给人一种很寂静,很肃穆的感觉,一走进来,连司马绍都敛了神色。
在这座寺庙中部建有两座木质结构四层高的塔装楼阁,楼阁上装饰着佛像,这应该就是佛塔较为原始时期的样子了。
另外一位小沙弥则准备带着王初与司马绍的侍卫去休息。
李桓道:“小娘身边不可无人护卫。”
王初郁闷地说:“在寺庙能有什么事,你随这位法师去吧。”
李桓看着王初,认真的说道:“小娘,李桓职责在身,绝不会离开小娘一步。”
司马绍道:“有我在你家小娘身边,你还担心什么。”
李桓拱手道:“恕难从命!”
王初很为难的看着那给她带路的小沙弥,李桓的倔脾气上来她也无可奈何,他到现在还为那日没追上王初,最后令她受袭的事情耿耿于怀。王初说过很多次不关他的事,他却听不进去。
小沙弥笑咪咪地说道:“无妨,这位施主同往便是。”
王初连声道谢,司马绍轻笑道:“李桓却是尽责的很。”
王初道:“少废话!”还以为他也受了佛门肃穆氛围的感染,收起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了呢,哪知不过片刻就露出原形了。
司马绍笑笑与王初并肩跟着那小沙弥。
寺庙里种着一些松柏……经过一排佛殿后,突然一阵喧嚣传来,赫然看到有一间大室内乌压压的坐满了人,少说也有近千人。
“这里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王初乍见这个场景吓了一跳,刚才一路走来都没见有什么人,还以为这个寺庙今日休息呢,原来信众都到这里来了。
小沙弥道:“施主,此间为本寺讲堂,今日康僧渊上人首次于此讲经说法,所以建邺的许多信众便都慕名而来了。平日里讲经时不过几十数百人。”
王初点点头,司马绍问:“你想去听听吗?”
“我没有那个慧根,只要能在寺庙洗去一点尘俗之气也就罢了。”王初道,其实她实是不愿凑这个热闹,那么多人乱哄哄地混在一起,能听到些什么佛理?还是那种数人或者一对一的讲经比较好,既能静心参悟,也合着寺庙的肃穆与超脱。
现在这场景,简直跟菜市场似的,真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越是人多就越是愿意挤上去。她摇摇头,继续跟着小沙弥往前走。
瞥见王初的表情,司马绍会意一笑:“确实太过喧哗了。”
走过康僧渊讲经的讲堂百十米远,便能看到几排错落有致的禅房,走到这里便又陡然恢复了宁静,完全不同于方才那个讲堂的喧闹,就仿佛是一夏一冬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讲堂主要是对外部信众宣讲佛理的地方,而这里则是寺庙僧人专用的静修之处所。
在禅房的前面有一棵生地极茂盛的银杏树,足有十米高,树干非常粗壮,大概王初与司马绍两人张开双臂环抱树干都无法合拢。树上的扇形的叶子最边缘已经变成金黄的,中间还有一些渐变地淡淡黄绿色。
树下积了厚厚一层黄灿灿的扇形落叶,也不见有小沙弥去扫。秋风一吹,便轻轻的在禅房前飘飞,还有新的落叶适时地随风而下,如同无数的金色蝴蝶翩翩起舞。
王初深深的沉醉于这种清寂的自然与空灵幽远的梵意融合在一起的意境,她望着那银杏树出神。
那小沙弥也不打扰她,只是悄悄地去禅房告诉竺道潜王初已经到了。
司马绍也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一帮人如同煮沸了的水一样,喧杂纷乱地从讲堂方向朝着禅房这里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打头那人戴着白色纶巾,松松地穿着件轻薄地袍子,解衣当风,坦胸而来。他腰间随意佩挂着玉剑,像个疏狂散漫的浪荡子。簇拥在他身边众人则个个佩戴着环首刀,那人在一群勇武彪悍的侠士中间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只是他们一来,这寺庙的一方清净便被破坏殆尽了。
“叔祖,”司马绍对着来人叫道。
王初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位南顿县公吗?
司马绍见王初盯着来人看,便笑着对她道:“这是我叔祖南顿王,与我最是亲厚的。”
“南顿王?”王初道,她心中哀叹,才几年没见他就封了王。这司马绍是怎么回事?凡是她不喜欢的人他都亲近,将来想好好活下去当真是困难重重啊。
南顿王轻佻地笑道:“哟,这不是小王初吗?不用介绍了,我们识得。”
他如同墨染的双眉之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水波粼粼,却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第五十五章 和尚、王爷与王初
原来南顿王和王初竟是相识的,司马绍喜道:“这更好了,阿初与我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友,不知叔祖怎会识得阿初?”
这南顿王似乎又喝了酒,眼神有点迷蒙,眼睛周围带着点轻浅的红晕,面若桃花。这群人身上酒气冲天,熏地王初忍不住捂着鼻子。
“在洛阳时常见着她,”南顿王道,他歪歪斜斜地站在那儿,仿佛站不稳似的左右摇晃着身体,吐字却还算清晰:“阿绍,小王初,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深公邀阿初来此,我便陪她一道来了。叔祖怎得也来了建初寺?我记得叔祖对礼佛之事并不甚喜欢。”
听到司马绍的问话,南顿王脸上满是后悔不迭的神色:“还不是听说今日有一位极出名的西域胡僧在此讲经,孤便来瞧瞧这秃子当不当得起如此高的声誉。谁知道竟然来了这么些人,满屋子净是腌臜气,忒是无趣,孤便先行出来了。”
原来他也受不住那般拥挤,王初在旁边轻轻笑起来。
“小王初,你笑我?!”南顿王斜眼看着王初,口中慢悠悠地指责道。
“没有没有,初怎么敢笑南顿王呢。我是笑若今日这么多蜂拥而至的信众都如南顿王一般想法,也不知下次康僧渊再讲经还会不会有人来?”王初赶紧将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放下,连连摆手否认道,这南顿王不是个省事儿的人,还是不要轻易与他结怨。
“呵呵,”南顿王用他那双略带迷离地的丹凤眼不信任地瞅了王初两眼,忽然笑道,“说的是,下次这秃子再讲经,孤是一定不会来的!”
“叔祖现在是要到哪里去?”司马绍问道,他显然也看出南顿王又喝醉了。
“到哪里去?”南顿王有些困惑地重复道,他慢慢转头问身边的侠士:“咱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来着?”
“去找深公。”一名侠士提醒道。
“哦,对,就是去找深公。”南顿王虽有些醉意,却也条理清楚。
“怎么南顿王也要找我阿叔?”王初笑着问道,她心中啐道:喝了这么多酒,又带着武器,也不怕亵渎了佛祖!
原本是兴致勃勃的来建初寺,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个南顿王。这且不提,只说他这一幅熏熏欲睡地模样,还不赶快回府睡觉去,却要找竺道潜作甚?
“正好,我与阿初也要去看深公,咱们一同过去。”司马绍爽快地说道,王初不满地扯他袖子,司马绍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她,王初小声道:“他喝了酒不去歇着,干嘛要找我阿叔?”
司马绍笑笑:“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吧。我叔祖虽然简傲,但他生性侠义重情,素日他与深公也是相识的,不会闹事。”
南顿王停住脚步摇摇晃晃地回头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来。”
“就来。”司马绍答应着,拉了王初上前,王初满心不情愿地跟着他走。
南顿王径直走到一处禅房门口,他对身边众人道:“深公不喜喧哗,诸位在外间等我。”
“深公,”南顿王一看见竺道潜,便亲热的凑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又招呼司马绍与王初:“快坐快坐,别见外。”说着他便解了佩剑,随手丢在一边。
南顿王这一连番的动作毫无阻滞,犹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优雅顺畅的很。王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真当这里是自个家啦!
竺道潜温和地笑道:“阿初来了,坐。”
他只一笑王初便心生亲近之意,仿佛真有一种奇妙的亲缘关系连接着她与竺道潜,这是在王敦与王导身上王初都不曾体验到的。
“阿叔,”王初乖巧地唤了一声,虽则他早已出家为僧,还是叫阿叔亲切些。
竺道潜点点头,以王初阿叔的口吻对司马绍说:“劳烦世子送我家阿初来此。”
王初这下更是对他亲近了,其实按说他的年龄与王初实际年龄也差不多,但王初却觉得他就是自己真正的亲长。
身边的两位长辈,王敦虽然很疼王初,但他脾气暴躁,不易亲近,又有梦魇中那段前尘往事横在王初心中,王初与他很难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王导虽然对她多宠爱,但他身上似乎总有一些令人无法亲近的距离感。
这两人始终让王初感觉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但竺道潜身上没有任何阻隔的东西。他清逸超脱却温润随和,令人见之忘尘,王初不自觉的便对他心生亲近,孺慕之情。
南顿王笑道:“深公见了自家姪女就不理孤了?”
“去给南顿王煮碗醒酒汤来。”竺道潜依然是很温和的对小沙弥说道。
“这才像话。”南顿王满意地点头,在等醒酒汤的时候,他不知不觉歪在座塌上睡着了。
“不知阿叔唤阿初来可是有事吩咐?”王初问道。
“我得知你今日能出门了,所以叫人请你来散散心。”竺道潜道。
王初开心的笑道:“阿叔真好,多谢阿叔。”
司马绍道:“我还不是一听说你能出门了,大早上就跑去找你,怎么也没听见你有一个谢字?”
王初道:“这怎么同呢,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我记事以来,加上今日才是第二次见阿叔,但他却如此关心我,我能不感动吗?”
司马绍瞅了瞅王初,轻声笑道:“原来是因为我一直对你太好,所以你就不觉得了啊。”
“喂,你怎么说话呢,难道我对你不好吗?”王初大言不惭的问他。
司马绍轻笑道:“你对我也是很好的。”
王初咬着唇不说话,她自然知道自己对司马绍的那点好,绝对比不上他对自己的万分之一。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对自己是毫无保留的最纯粹的友好,但自己接近他打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
“得了得了,你以后多对我好些就是。”司马绍看不惯王初这种低落的样子。
“恩。”王初笑着应道。
“对了,阿叔,你怎么认识南顿王的?”王初好奇道,这南顿王满身地浮华疏狂之气,而竺道潜却是最清逸出尘不过的一个人,他俩怎么会这么熟的?
竺道潜笑道:“我与南顿王自幼便相识。”
“阿初你不知道,深公曾救过叔祖,是以叔祖对深公一向很看重的。”
“是吗?”王初惊讶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南顿王也有需要别人救命的时候。
“那时叔祖只有四,五岁,我从曾祖因事被害,”见王初欲问,司马绍解释道:“也就是叔祖的父王。叔祖趁夜逃了出来,在半路上差点被抓住,是深公救下了他。”
竺道潜淡然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王初看向挨着竺道潜酣睡的南顿王,原来他也不是一直都生活得养尊处优,那么小父亲就被人害死了,王初不禁心有戚戚焉。
南顿王皱眉哼了一声,似乎睡的不好,他慢慢地睁开眼,有些茫然地望着在场的人:“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
王初顿时哭笑不得,这人到底喝了多少酒,才睡了一会儿就失忆了。
“叔祖醒啦?”司马绍笑谑地看着南顿王。
南顿王坐起身:“阿绍也来了?”敢情刚才他就没认出来。
“叔祖不记得啦?”司马绍依然一脸笑意的望着南顿王。
“恩,我想想,”南顿王以手捂着额头,又按着太阳穴轻揉几下,“哦,对了,我梦到刚才在路上遇见你啦。好像,好像还碰见小王初了,我好几年没见过她,怎么会梦见她呢?”
……
“噗,”王初忍不住笑出声,这南顿王竟把真事儿当成了做梦,这酒喝得也太离谱了吧。
“小王初,真的是你呀,”南顿王转脸看见王初,得意地笑道,“看来我的记性还不算差。”
“瞧瞧你都长这么高了,”南顿王打量着王初又说道,这简直是一个大人看到几年没见的小孩必说的套词,亏他还这么若有其事地对王初讲。
“谢南顿王。”王初有礼却疏远地答道。
“这么客气干什么?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论理你该跟阿绍一样叫我叔祖呢。”南顿王眨着他水波粼粼地丹凤眼笑道。
“叔祖是什么样的辈分?”王初问道,怎么他们司马家的人都这么爱跟旁人攀亲戚。
“叔祖——就是你阿父的阿叔。”司马绍好心地解答王初的疑问。
王初差点没拍案而起,脱口骂出脏话来。竺道潜与他年龄相仿也不过是王初的叔叔,凭什么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