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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修正版)[高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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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吴修治内心里最为敬佩的一个老干部。
    跟党走突然想起来,问吴修治:“唉,你一个大书记,深更半夜跑到银龙宾馆干吗?是不是也联系了一夜情什么的?”
    吴修治大窘,连忙撇清自己:“好我的老领导啊,我哪有那份闲情逸致,我是到这儿看望赵老的,就是原来的副省长赵银樱”跟党走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老贼跑来干吗来了?没皮没脸的又来要房子要地还是要东西?”
    赵银印在银州市工作过一段时间,升任副省长以后便把自己当成了银州市的太上皇,退休前后时不时地跑回来向银州市要福利,他除了在省城有房子,在银州市还硬赖了一套干休所的好房子,现在姚开放夫妻俩住着,姚开放自己的房子租出去挣钱,这件事情银州市的老干部非常有意见,也弄得市委市政府非常被动。
    吴修治正处于对赵老爷子极度的不满之中,对跟党走这样知心的老领导,忍不住就犯了一次组织原则:“人家这一回来既不是要地要房子,也不是要东西,人家是要官来了。”
    跟党走惊愕:“他要官?快到火葬场当燃料了,还要什么官?你疯了还是他疯了?”
    吴修治:“他当然不是给自己要官,他是给他女婿要官,就是那个在公安局当副局长的姚开放。”
    跟党走:“就那个连爹妈起的名字都扔了的小子?那小子我最看不上,文化革命中叫什么姚破旧,现在又叫什么姚开放,这种人臭狗屎一摊,还想当局长?妈妈的,老子现在没权了,老子要是有权,把他的副局长都抹了,让他回家开放去。”
    吴修治叹息了一声:“唉,老领导啊,你当了那么多年领导,觉得最为难的是什么事情?”
    跟党走想都不想就说:“最为难的就是在大会上念你给我写的破稿子,你那一手字,真难认。要是现在就好了,有打字机,我也不会念那么多白字,我在银州市的名声都是你给搞坏了。”
    吴修治自己也不能不承认,他的字确实太潦草了,而且潦草得不规范,这是银州市当时的秘书们公认的。吴修治嘿嘿哂笑:“老领导啊,说到这儿,我真感谢您,您老人家心胸宽广,与人为善,也就是您,如果换个领导,早就把我这个秘书赶走了。”
    跟党走呵呵冷笑:“你以为我没赶你走啊?提拔你到市委宣传部当科长,就是为了让你离我远远的,省得再念你的破稿子。”
    吴修治感动地说:“那还是您老人家宽容,即便是赶我走,也要用提拔这种方式。说到提拔,我担任领导职务以来啊,觉得最为难的事情就是选拔干部。现在用人问题真是越来越复杂,提拔干部花样越来越多了,公安局范局长一死,在局长的任命问题上,真是一言难尽埃”跟党走说:“不就是跑官买官要官吗?现在这一套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怎么,你收的钱太多没办法答对了是吗?给我分啊,人越老越爱钱,我要找对象,结婚,再成个家,费钱着呢。”
    吴修治知道跟党走这是在跟他逗乐子,就没答茬,顺着自己思路继续往下说:“跑官、买官现象确实有,但那仅仅是个别现象,更多的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情风、关系网给我们造成的压力埃”跟党走说:“什么人情风,关系网,你不认就什么风什么网也没有了,还是你爱认。马克思说,无私才能无畏;列宁说,心底无私天地宽;毛主席说,共产党员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吴修治给他纠正错误的老习惯又犯了,忍不住提醒他:“老领导,这些话倒都是名言,你千万别往革命导师身上套,实在不行你就说是你说的……”跟党走打断了他:“不管是谁说的,对的就要按照办,你患得患失说明你有私心,怪不得别人。看你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赵老贼欺负你,给你施加压力了?”
    吴修治:“那倒不是,赵书记现在怎么说也不在位了,人家也就是说说情,关键是我们领导班子内部,当着你的面我也不怕,老夏那个人真让人生气,他居然答应了赵书记,市长答应了,你让我这个书记怎么办?”
    跟党走哈哈笑了:“就那个瞎白话?可能是忽悠赵老贼呢吧?你是不是听赵老贼自己说的?”
    吴修治:“是啊,我刚刚从他那儿出来。”
    跟党走:“你让赵老贼忽悠了,八成是他自己拿瞎白话挤对你,反过来他可能又找瞎白话说你吴书记已经答应他提拔姚开放那个小混蛋了。不管怎么说,赵老贼太不像话了,这个老东西,脸皮真厚。我可把丑话说到头里,别的事情我不管,这一回我管到底了,如果你们真的提拔了姚开放那个小混蛋,我就把你们告到中组部去。”
    吴修治知道,跟党走是个一不做二不休、说到就做到的主儿。他离休已经十多年了,从来没有找组织上提过任何要求,整天不是打门球就是蹲到大街上跟别的退休老头下象棋,老伴去世了,市领导到他家里慰问,他一概不接见,他有他的道理,他说他现在就是老百姓,银州市老百姓千千万,老婆死了市领导都去家里慰问吗?今天说出这么重的话,看样子老人家真的生气了。吴修治反过来劝他:“老领导啊,看样子您还是不相信我们啊,难道您认为凭赵老爷子那么几句话,市委市政府就真能提拔姚开放当公安局局长吗?”
    跟党走气呼呼地说:“我就是看你们不成器,一个个稀屎软蛋的,要是我,知道赵老贼来干吗,我连理都不理他。你们倒好,高级房间让他住着,好吃好喝供着让他给女婿要官,难怪人家半夜三更敢把你市委书记招去,还是你们自己稀屎一摊,撑不起房梁。我睁大眼睛看着,看看你们到底提拔谁,用人不公我这一回告你们告定了。”
    吴修治让跟党走训得非常舒服,忍不住拍了拍跟党走瘦骨嶙峋的肩膀头说:“老领导啊,有您这样的老领导监督,是我们的福气埃”跟党走说:“你不会说我退而不休干预你们的工作吧?”
    吴修治连忙说:“不会,不会,您监督我们的工作是行使公民的正当权利,起码您还是公民嘛。”
    这时候车子行驶到了十字路口,往左走是吴修治家,往右走是干休所,司机问道:“吴书记,先送你还是先送老首长?”
    吴修治说:“这还用问,当然是先送老首长了。”
    跟党走说:“不对,先送你们吴书记,然后把车借我用用,我还有点事呢。”
    吴修治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还用车干吗,又不好追问,追问怕跟党走误解他不愿意借车,连忙说:“好好好,就听老领导的,”然后对司机吩咐,“今天晚上你就陪老领导吧,明天早上你不用接我了,我叫车队另派车来接我。”
    司机就把车直接开到了吴修治家,吴修治下车之后,跟党走吩咐司机:“回银龙宾馆。”
    司机疑惑不解地问:“我们不是刚刚从那出来吗?”
    跟党走用打狗棍敲敲司机的肩膀头:“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问那么多干吗?”
    司机不敢再多嘴,老老实实把车开到了银龙宾馆,跟党走又吩咐:“去问问服务台,赵老贼住在哪儿。”
    司机这才明白他要去看望赵银印,刚才拉着吴修治才从赵银印那里出来,也用不着问服务员,直接就把跟党走拉到了赵银印住的楼前面,告诉跟党走:“他就住在310房间,用不用我送您上去?”
    跟党走拿了他的打狗棍下了车,吩咐司机:“不用你上去,可是也不准你走,等着我。”
    司机看着跟党走拎着他的打狗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宾馆,暗想,这老爷子真逗,到银龙宾馆看望客人还拎一条打狗棍。赵银印老爷子已经躺下了,刚才他打电话把找夏伯虎和吴修治的情况告诉了女儿赵改革和女婿姚开放,女儿女婿感激万分,要马上过来道谢,他拒绝了:“别过来,你们谁都别过来,就当不知道我来了,成了啥也别说,万一有什么问题,你们一推六二五,啥也不知道,全都推到我身上,省得影响你们的前途,量他们也不能把我一个老头子怎么样。”
    他心里明白,仅仅有了夏伯虎和吴修治的承诺并不能保证如愿以偿,终究共产党的干部管理制度还有着一套严密的操作程序,并不是哪一个人能够垄断得了的。而且,他这种做法显然是违反党纪原则的,万一有人捅了出去,还真不好放到台面上理论,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女婿的政治前途,所以他要事先和女婿订好攻守同盟,以防万一。打过电话,他还想冲个热水澡,可是看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了,终究是年过七十的老人家,精力有限,奔波了一天,又劳心费神跟夏伯虎、吴修治两个官场老油条周旋了一夜,身心疲惫,于是澡也不洗,钻进了被窝,按照他的计划,明天再去找市人大主任曾聪明,拉大旗作虎皮,拿着夏伯虎和吴修治的承诺去要挟曾聪明,还是老办法,别人都答应了,如果他不答应,他赵银印就把账记在他的头上,这就叫借力使力,这一招屡试不爽。就在这个时候,跟党走用他的打狗棍把他的屋门砸得震天价响,赵老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耐烦地冲外面发脾气:“干什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外面的人喊着说:“明天你女婿升官的事就凉菜了,最好今天晚上有啥话就说透彻,明天就来不及了。”
    赵银印愣了,从床上爬起来问道:“你是谁?”
    对方高喉咙大嗓门地回答:“老子是跟党走。”
    赵银印知道这是一个油盐不进的鬼难缠,不知道深更半夜他来做什么,不开门是不可能的,只好无奈地起身穿上衣服,慢腾腾地过去打开了门。跟党走拎着一条棍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也不等他招呼就一屁股坐到了客厅的写字台上,赵银印茫然失措地问他:“老跟头啊,你来干什么?”
    跟党走一张口先问他:“赵银印,你是哪一年参加革命的?”
    赵银印有点胆怯,一看跟党走那个架势,他就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好回答:“我是1950年,土改的时候参加革命的。”
    跟党走“呸”了一声说:“老子鸡鸡还没长毛就参加红军了,那才叫参加革命。1950年都解放了,共产党都掌权了,还用得着你参加革命?你那是蹭共产党的饭来了。你给我说说,今天你到银州市革什么命来了?”
    赵银印是副省级退下来的,跟党走混到离休也不过就是个副地级干部,虽然资格比他老,可是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赵银印也由不得生气,当下拉了脸说:“我到银州干什么来了还要给你老跟头报告吗?”
    跟党走说:“那倒不是,你向我汇报我也不稀罕听,我就是想知道你这次到银州干吗来了,俗话说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怎么,不敢跟我老跟头说吗?那就肯定没做好事。”
    赵银印气恼,却也无可奈何,看着盘腿坐到套间办公桌上跟党走和他手里那根乌油油的打狗棍,也有几分胆怯,如果真的跟这老东西计较起来,不论动文的还是动武的,自己眼见都占不了上风。想到这里,语气就放和缓了:“唉,年纪大了,怀旧啊,银州也是我工作过的地方,不来看看心里不踏实埃”跟党走嘿嘿冷笑:“怀旧?你怀个屁旧,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这个老贼是来为你那个不成器的女婿要官来了,就凭你那个一会儿破旧一会儿开放的活宝女婿,能混着当个副手不操心不劳力就不错了,当了公安局局长银州市老百姓不就倒大霉了吗?这件事你就死心了吧,我已经给市委、市政府、市人大都打招呼了,如果这一回你女婿当了公安局局长,我就到中央组织部上访去。另外,你明天就赶紧滚蛋,别赖在银龙宾馆丢人现眼了,蹭了一辈子共产党的饭,便宜别占个没完没了埃丑话说到头里,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看望你,如果你还赖在这儿享受高级待遇为你女婿要官,可别怪我的打狗棍不认人,到时候我敲断你一根脚孤拐,然后等着你女婿过来抓我。老子向来说一不二,你是了解的,我也不跟你废话,不识相就等着我明天拿着打狗棍来赶你。”
    赵银印老爷子让他连损带骂带威胁闹得目瞪口呆,脸气得涨成了猪尿脬,浑身直哆嗦,跟党走却已经跳下办公桌拉开屋门走了,赵银印还半裸着站在地上发呆。跟党走一出门,就看见两个服务员神色慌张地守在门外,见他出来胆战心惊地躲到了一旁,显然他刚才在走廊里狂呼乱叫惊动了服务员,服务员刚才一直在门外面偷听。跟党走冲服务员挤了个笑脸,满脸皱纹织成了一张破鱼网,尽量和蔼可亲地对服务员说:“这里边住的不是好东西,是来跑官要官的,你们别给他服务。”说完,扛着他的打狗棍昂然离开了。
    赵银印透过宾馆的窗户,眼睁睁地看着跟党走钻进了等在楼下的轿车里,那是一台黑色的奥迪A6,牌照是多少赵银印没记住,但他却看到了牌照号码前面一连串的0,由此便可以认定那一定是市委市政府的公车。他套上裤子,跟出门外,问服务员:“刚才楼下等着接人的那台车的号码是多少?”
    服务员说:“那台车是市委吴书记的,经常过来,我们都认识。”
    赵银印愣了,他实在想不通跟党走怎么会乘坐吴修治的车来寻衅闹事,难道他受了吴修治的指使?据他对跟党走的了解,这个老东西可不是谁能随便指使得了的。不过现在的事情也难说,过去吴修治就是跟党走的秘书,现在反过来跟党走伺候吴修治也不是不可能,谁在台上谁风光,这是普遍规律。如果他真的是受了吴修治的挑唆指使,那吴修治可就太过分了。回到房间,赵银印已经决定,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天都得赶紧离开银州,如果跟党走真的一大早过来动手打架,他既不是跟党走的对手,也丢不起那个人,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等回到省里再跟吴修治和跟党走算账。
    

    第九章
    就在银州市的官场被一群野猪闹腾得纷纷扰扰的时候,彭远大带着准刑警大李子和小刑警黄小龙在福建省公安厅庄文明警官的陪伴下,正冒雨行走在福建省闽南地区的深山老林里头。说大李子是“准刑警”,是因为他还不是正式的警察,只是一个编外警察,时髦的称呼是“协警”。大李子当年跟着彭远大破了女澡堂盗窃案,对当警察破案上了瘾,不再安于当那个公共浴池的保卫干事,整天追在彭远大的屁股后面东跑西颠的当帮办。后来发生了让彭远大走麦城的9·11黄金盗窃大案,彭远大担任专案组副组长,就把他借到专案组帮忙,一借就是二十年,案子至今没有破,成了彭远大心头“永远的痛”,而前不久东方红浴池进行体制改革,大李子由于长期外借,自然而然成了第一批下岗人员,好在这时候彭远大当了副局长,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权力,便给他办了协警手续,好赖算是有了干活的地方,每个月能拿四百块钱的基本生活费。
    大李子领头走在前面,闽南山区山高林密,淅淅沥沥的雨水在空中织成了半透明的帘子,把地面变成了泥泞难行的池沼,红色黏土层被雨水和成了胶泥,活像地底下有一只只小手拼命扒他们的鞋子,稍不小心,脚上的鞋子就会跟脚丫子分离留在泥水里头。大李子一步一滑地艰难往前蹭,嘴里嘟嘟囔囔骂老天爷:“老天爷他妈的也得上前列腺增生了,尿不干净,哩哩啦啦没完没了真他妈的烦死人。”
    黄小龙逗趣:“你给老天爷垫一块尿不湿雨就停了,不然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大李子趁机发牢骚:“尿不湿得花钱买,老李挣的那三钱半银子哪够买尿不湿的……”省厅警官庄文明操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解释:“这个时间天气就是这个样子,多亏你们听了我的意见,没有带车进山,如果把车带进来,啥也别想干,集中全力推车吧。”
    彭远大夹在几个人中间默默前行,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此行涉及的案情。他们这次千里迢迢要追寻的是一个姓名不确定、身份不确定的犯罪嫌疑人。这个人并没有在银州市现行犯案,但是他最近办的一件事却挑动了银州市公安局的神经,让银州市公安局上上下下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尤其是彭远大,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从他的脚底板往外抽他的筋,又痛又痒难抓难挠,让他寝食不安。根据公安部内部通报,福建省泉州市城市银行受理了一项黄金兑换业务。一个人拿了一大把做工粗糙的金条、金戒指、金项链来银行兑换。银行鉴定黄金成色的时候,大惊失色,这人兑换的黄金纯度竟然达到了四个九,24K金也不过才三个九,能达到四个九的绝对不会是天然黄金,而是工业精炼黄金。国家对工业精炼黄金的控制是极为严格的,银行也不敢随便收购这种黄金。于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没敢兑换,按规定要求对方拿出黄金来源的合法证明,对方说他有合法证明,要回家去龋结果那个人离开之后就再没有露面,银行职员这时候才察觉其中肯定有问题,便很负责任地放了一个马后屁:向公安机关通报了这件事情。公安机关也非常重视,派员到银行进行了一般性调查,这种事情既没有人报失窃,也没有近期的发案记录,根本没有立案条件,当地公安局的公安信息上稿率低,就在公安业务通讯中把此事作了一般性通报,好赖也算多报了一条信息。公安部也就在内部通讯中报道了此事。银州市公安局在内部通讯中看到了这一并没有引起多大重视的消息,却像多年疮疤又让人揭开了,尤其是彭远大,真有那种鲜血淋漓、疼痛难忍的感觉。
    银州市有一家国有贵金属冶炼厂,代号886,是专门从各种矿物原料和废旧金属合金里回收提纯金银铂钯铑铱锇钌等贵金属的。这个厂的工艺很先进,精炼提纯的贵金属纯度高达四个九以上,为国家提供军工、航天等高科技产业和科研试验方面所需要的高纯度贵金属材料。他们厂有一个二十四公斤重圆柱状的金锭,纯度高达四个九,平时存放在保险柜里,每到有高级首长或者贵重客人来厂里参观访问视察的时候就拿出来展览一番。这是他们用建厂后电解出第一块高纯度黄金以来,积攒十多年电解金的边角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二十周年的时候铸造成的镇厂之宝。1980年9月11日,这是彭远大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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