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德芳掩不去漆目中透亮的光彩,唇边的笑加深许多,“我只是怀疑,现在确定了。”将她拥进怀中,他十分虔诚地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芄兰。”他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将她自她清醒后便一直惶惶不安的心彻底安抚,不管如何,有了这个孩子,他相信芄兰不会冒险去做一些或许会改变历史的事,他终于有一个堂而皇之将她锁在自己身边的理由了。
感谢上苍,你既如此仁慈,便把芄兰彻底交给我,不要再将她带走了。
“难怪我们出发前,你就一直在说要找大夫,”芄兰靠着他恍然道,然后又很是懊恼地捶了他一记,“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既然怀疑我怀孕了,又为什么肯带我出来?”她还以为他会把她锁在家里直到安全生出孩子为止呢。
赵德芳正待答话之际,璇儿端着一碗药汁敲门进来,后面跟着端着几样小菜的店小二。
“爷,夫人。”
“嗯,放下回去歇着。”赵德芳淡应一声,看着店小二将小菜摆上桌,在他哈着腰转身退出去之时适时开口,“东西明天再来收拾,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
“是是,客官慢用,小的告退。”
待房内重新静下来后,赵德芳拉起怀中已经闭上眼睛的女子往桌边走去,“想睡的话,先吃点东西。”
顺从地在桌边坐下,她拖着他的手却不肯放开,眨着好奇的眸子直盯着他瞧,“为什么在得知我怀孕的前提下还带我出来?你知道……呃,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知道她要拐着他私奔吗?所以才那么放心地将叙儿交给母后?
不对,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谈不上私奔吧?
赵德芳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取过药递给她,“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是你要离开京城,我势必要跟随左右,带你出来走走是早先便给的承诺,而我没打算让自己食言。”药碗凑至她微启的嘴边,成功将她的话逼了回去,他笑道,“先把药喝了。”
芄兰皱眉将嘴边的药一口气喝光,然后狠很地打了个冷战,急伸舌头低叫:“好苦!”这真是安胎药吗?不会以后每天都得喝这玩意儿吧?
满口腔的药苦味令芄兰有种想呕的感觉,一旁的赵德芳赶紧夹了点菜喂进她嘴里,“吃点菜就没那么苦了。”
咀嚼着嘴里的菜直至和着苦涩吞进肚子里,她才扬首认真地看着他问:“泽华,我们会不会很自私?你会……想念叙儿吗?”叙儿也是她的儿子啊,虽然是别的女人帮她怀的,却是她痛了那么久才生下来的儿子。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别想太多。”
她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在她再一次怀孕的现在,她突然有一种愧疚,叙儿自出世便时常与父母分开,现在他们做父母的甚至将他遗弃在京城,就算他将来的路他们无法参与,但是在他还这么小的现在就将他送与别人抚养,实在是……很对不起他。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安定下来,就把叙儿接回身边抚养,好不好?”
就给自己一个梦想,他们能顺利地自朝堂隐退,寻一清静之地相濡以沫,那个时候,没有皇室没有争斗没有别离也没有死亡,此生都不必为这些身外事烦恼。
赵德芳无声地拥紧她。
他们要安定并不是没有的,只是……安定和自由,在皇叔登上九五之尊后,对他们来说越发的遥远了……
荥阳位于河南中北部,隶属郑州,地理位置险要,素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是著名的军事重镇。
芄兰隐约还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荥阳还是象棋上的“楚河汉界”的发源地。不过她比较在意的是,荥阳是著名大诗人李商隐的家乡。
芄兰喜欢历史,也喜欢古诗,而她最喜欢的诗人之一,便是李商隐。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
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一首可作咏物诗亦可作寄托诗的《落花》全无脂粉气,诗人真乃艳诗好手。还有好几首《无题》情诗,或有人无法将全诗记住,但其中好些诗句却是许多人酷爱之词,常拿来引用表达己身的思绪和感情。
被禁足在客栈里的芄兰,在无奈之下雅兴大发,拖着赵德芳帮她把李商隐的诗句悉数写下来供她欣赏,聊表被禁的郁闷之情。
“凤尾香园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芄兰手执薄薄的诗笺摇头晃脑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朗声念着,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看得旁边执笔书写的赵德芳很是无奈地摇头失笑。
她真的闷坏了吧?
放下笔,赵德芳绕过桌拦住她的步子,伸手取走他手中的诗笺,“芄兰,别念了,休息一会儿,饿了没有?我让璇儿拿点东西——”
泽华!”芄兰瞪眼,万分好笑却又无奈地睇着他,“除了睡就是吃,又不许出门,你当我是什么了?人家念个诗解解闷,你又来拦我!”
赵德芳敛眉轻笑,按住她的肩将她推往桌边坐下,“这段时间一直在路上颠簸,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多休养一阵子总是好的。”
“我没事!”芄兰连叹息都免了,眼前男人太过小心翼翼,让她有种自己根本不是刚刚怀孕,而是已经快临盆的错觉。“不要在这里担搁时间了,我们到洛阳再休息行不行?”因为只是暂住,所以他们这几天一直住在客栈里,但客栈总归不太方便,若是到洛阳的话,也许他们可以找个落脚地暂先住下来,住个一两个月也无妨。
“再等一天就好。”
芄兰狐疑地凝视着她一脸浅笑安然,“泽华,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神秘兮兮地,到底在搞什么鬼?说起来,这两天似乎也没见蓝氏兄弟俩,被禁在房里的她也只见到时不时给她送饭和补药的璇儿。
赵德芳被她一质问差点没噎着,他愕然看了她半天,唇畔很怪异的弯着,似笑非笑,“我背着你……做坏事?”这如何说起?
“那不然你神神秘秘的做什么?蓝文和蓝武两兄弟去哪里了?”
赵德芳在她旁侧坐了下来,漆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芄兰,我们在荥阳住下来,你看如何?”大夫说,怀孕初期要非常小心才行。
芄兰讶然挑眉,失笑地看着他一脸严肃,“住多久?”不会要住到她生下孩子吧?他们才离开京城多远?还打算着将他带离朝堂越远越好,这会儿不会因为她的怀孕而有所变化吧?
这孩子来的……未免太巧合,也太不巧。
赵德芳略一沉吟,便起身将她拉了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原本打算明天再带她过去,那会儿应该一切都备妥,不过现在——应该差别不大。
卷五 若即若离 第84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1)
时值未时一刻,气温比上午高了许多,加赠的披风似乎显得多余。
刚入夏而已。
芄兰淡淡想着,无言地跟着赵德芳绕过热闹的街道拐入一条宽巷,凉意袭来,她忍不住微笑,暗想着泽华要带她去哪里?
他方才说……要在荥阳住下……
巷子并不长,转眼便走出去了,巷子另一头是条临江的大街,相对之前那条长街来得清静些,也更凉爽,无怪乎方才一进巷子便凉风习习。
芄兰指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这是鸿沟吗?”也就是象棋上“楚河汉界”中的楚河,莫不是就是她眼前这条河?
赵德芳轻讶地瞧着她一眼,弯唇浅浅一笑,“不是,这是汴河,自黄河直接分支而下,运往京城的四方粮草均自此河过,所以也称粮河。”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赵德芳神秘一笑,却并不答她,只道:“你随我来。”
沿着汴河前行约莫两刻钟后,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横穿荥阳城的汴河分流,赵德芳领着她踏上河上拱桥到得街对面,拐入一条巷子停在一幢平房前。
平房的大门并未关上,芄兰往内瞧了瞧,看着像个四合院,很是素雅,他扬眸对上身边的男人,无声询问。
赵德芳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前院堆了一些桌椅显得有些拥挤,芄兰正当不解,却见大厅内走出的几人后有些恍然,低呼出声:“还真的要在这里住下来啊……”
那自大厅内走出的人正是蓝氏兄弟和璇儿,后面还跟着几个陌生人,看起来像是劳工,一走到院子里便抬起桌椅往大厅搬。
“爷?夫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整理得如何?”
蓝文笑呵呵地指着院子里余下不多的家具,“就剩下这些了,等摆妥后再简单擦拭一遍就可以了。爷不是说明天再住进来吗?”
赵德芳垂眸看着沉默不语的妻子,只见她举目四顾,脸色倒也平静,却只是闭嘴不语,对他们的话语也无兴趣似地。
“芄兰,你觉得这屋子如何?”
芄兰并不作答,她踱着步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这个四合院的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南面便是还在整理家具的正厅,她暗中猜想,正厅是不是应该有个后院和厨房之类的。
璇儿看了一眼静静凝着夫人的王爷,举步走到芄兰身侧,低声问道:“夫人,爷在问您,这屋子可还满意?”
芄兰终于止步,旋身遥望十步外的男子,一脸平静地问道:“要住多久?”
“一个月。”赵德芳也静静地会啊她。
芄兰扯了扯嘴角,“计划多久了?”
赵德芳定定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自皇叔要召见你的那天开始,我便在计划着带你出来走走,而决定要在荥阳暂住却是前些天才决定的。”
芄兰半垂着头轻叹。
这么说起来,泽华还是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他也要远离朝堂,只是要他的目的却是要把她带离皇宫,害怕她被皇叔拉进国事里难以退身。
可是似乎也没必要在荥阳做停留,即便是再担心她的身子……也应该知道此地离京城并不远,泽华他当真放得下心?
“夫人?”
侧目看着一旁面露担忧的璇儿,芄兰勾唇,“卧房收拾好了吗?”方才说只剩大厅还没整好而已。
“好了。”
“带我去休息吧,我累了。”顿了一顿,又道,“回头你去客栈退房,顺便把我们的东西收一收拿过来。”
璇儿悄悄瞧了一眼对面的赵德芳,点头应道:“知道了,夫人。”领着她往东厢房而却,璇儿暗自咬了咬唇,怯怯地问着自己的主子:
“夫人,您……在生王爷的气吗?”
芄兰轻怔,摇头,“没有。”泽华有事瞒她,想来也是不想她担心,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只是这等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不好,有什么事不能跟她商量呢?
“芄兰。”
身后人叹息着唤她,令她止不住揪疼了心。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对他的温言软语毫无抵抗之力。
回眸看了他一眼,扬唇浅浅一笑,“我没事,只是想睡一会儿,改天带我出去逛逛吧,要住一个月之久的地方,总该要熟悉一下环境才好。”
“王爷……”蓝文皱了皱眉,颇为纳闷地看着自家主子,“您没跟夫人说要在这里住下来?”夫人那模样……不会是要跟王爷闹情绪了吧?
“……她现在知道也一样。”
赵德芳垂眸低低道,负手转身往外走去,“蓝文,你留下看着他们把东西整理妥当,蓝武跟我出去一下。”
当晚,泽华并未回四合院。
芄兰心里有些慌乱,却也知道泽华必定去做什么不便告诉她的事,若是有危险,他定然会给她提个醒,如此想来,心底的慌乱既而转成了疑惑。
蓝文说,泽华带着蓝武出门时并未说明什么事,也没说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为什么不跟她说?
因为她下午态度变了,所以他不好开口?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她?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夜,芄兰几乎不曾合眼。
隔天,芄兰刚起,还未及梳发,便听闻外面有脚步声,她扔下桃木梳起身奔至门边拉开,门外的璇儿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盆险些脱手。
“夫人?你怎么了?”
芄兰怔怔地看着她,长及腰下的乌丝披散肩背,因着她方才的奔跑而跃至身前,将她羸弱的身子包裹,看起来很较弱,甚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爷没回来吗?”
“回来了,在大厅——夫人!”
璇儿急将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跟着奔出房门的主子后急追,夫人连头发都没梳啊……
东厢房离正厅也只隔着半个院子,芄兰提着裙摆绕过院中的草坪奔至大厅门口,半刻不停地冲至门边,急喘着扬眸——
大厅除了赵德芳,还有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那女子背对门口而站,听到身后的声音时猛地回头,对上芄兰惊愕的眼,咬着唇唤了一声:
“小姐……”
芄兰怔怔地看着她吗,之前的心慌意乱瞬时转为不可置信,“苏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荥阳?她怎么会来找自己?
卷五 若即若离 第85章 夜长争得薄情知(2)
“芄兰!”
赵德芳一脸惊吓地奔过来拉过她泛冷的手,看着她一头乌丝披散的羸弱模样,心疼地拧起了眉:“你怎么急着跑出来做什么?怎么也不加件衣服?璇儿呢?我不是让她去服侍你起床吗?怎么——”
“泽华,”芄兰转眸看他,响起自己之所以奔过来的目的,“你昨晚为什么没回来?你不回来为什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他知不知道她会担心?泽华从来不是会让她担心的人,为什么昨天晚上会一声不吭地留她一人?
赵德芳却是一震,瞪大了眼:“蓝武没回来吗?我昨晚让他回来跟你说我有事耽搁,没办法回来,他没说?”
芄兰茫然地摇头。
蓝武回来过?
迟缓地将头转向门口,看着跟进来的璇儿,芄兰呆呆地问:“璇儿,昨晚蓝武回来了?”
璇儿也是一脸惊愕,“爷,蓝武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没有看到啊。”
“他没回来……”漆目一沉,赵德芳转头看向被他们遗忘在一旁的女子,沉声道:“苏离!你是怎么得知我们在荥阳,并且还这么清楚地找到我们的落脚处?”
芄兰蓦然转头看向苏离,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带着惊慌失措,芄兰暗暗咬牙,“苏离,你来这里做什么?蓝武的事跟你有关吗?”
苏离整个人轻微颤抖着,但是她避无可避地对上芄兰的眼,低声道:“小姐……苏离求你……救救燕王殿下吧,我、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救?”
芄兰皱眉,松开赵德芳的手走到苏离面前,“赵德昭怎么了?”
“王爷他……他慢性自杀!”苏离骤然抓住芄兰的手,一脸希冀地望着她,“小姐!苏离你不起,但是王爷他从来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一切都是……都是苏离自以为是求来的,自从一个月前他得知你和泰王要离开京城开始,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支撑一样再没有精神,好像没有了活着的动力,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很好,但是、但是可不可以救救他?他做尽一切为了你,就算你不领情……也不能抹杀他对你的心,吸纳在只有你才能让他重新站起来……”
芄兰一动不动地任她抓得自己手腕泛起疼痛——史料上虽说赵德昭是自杀而死,在没见到他本人不曾了解他时,她虽未尽信,却也很轻易便接受了。
但是,如今的她清楚知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以很淡薄,也可以充满掠夺性,端看他自己想要什么,如果今天的他能与德庆公主双宿双栖,她相信,那个男人完全可以是一个心无尘念的平凡男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不可能会懦弱地去自杀。
他不知道她已非德庆公主,就算她现在不爱他,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就算年前的那次,在得知他们想远离朝堂,会不惜弃了己身的安危贸冒然向皇叔说出母后的秘密,他在拿自己的性命跟他们赌博。
那个男人,也许真的是个完全不看重自己性命的人,但是只要他不放弃,那么他就不可能让自己变得一蹶不振,遑论是慢性自杀?
他在想什么?
“你放开夫人!”璇儿奔过来将苏离拉开,护在芄兰身前瞪着她,“燕王以前怎么对夫人你不知道吗?不管他现在变成什么样那都是他咎由自取!夫人才没这个精神去管他!”
芄兰直勾勾盯着苏离,缓慢地将璇儿推开了,浅声问:“蓝武呢?”
“我不知道,”苏离急摇头,极为认真地回视着她,“小姐,我昨天的确见到蓝武,但是他在听我说到王爷的事后就离开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芄兰敛眸,却并不回头问身后的男人,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只是这件事……这件事到底怎么发生的,她不知道他是否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泽华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出去?去做什么?又为什么要把蓝武一个人遣回来?今天又为什么带着苏离上门?
这一切……绕得她头很痛。
甚至,她觉得心慌。
为了心底莫名冒出来却不敢去碰触的某个想法而心慌。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她只能问苏离。
“我说燕王情绪低落,状态非常萎靡不振,希望能找你去见见他。”苏离徐徐道来,“然后蓝武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哎……
蓝武不是一向沉稳内敛得让她相当赞赏的吗?何时变得如此冲动?
“赵德昭现在在哪里?”这一趟,非走不可吗?
苏离怔了一怔,遂惊喜交加,“小姐愿意去看他了?”
容得她不去吗?
璇儿在一旁急呼;“夫人!你不能去!”
芄兰却不理会,她终于回身对上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勉强扯了扯嘴角,“你要我去吗?”
不……也许她改问,他希望她去吗?
赵德芳静静地看着她一脸牵强的浅笑,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整个人也僵硬住,但是他仅是看着她,抿紧嘴唇并不回答。
如果她决定去,就算他出言挽留,就算她成功留下来,也必定不会就此安心。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芄兰苦笑垂眼——就算自己会不放心那个男人,泽华不是也应该留她?他这样一句话都不说……是因为他也不放心他大哥,还是……其实是希望她去的?
“苏离,你等我一下,我跟你走。”
淡淡抛下话,芄兰举步便往外走,她走得很急,险些跟从外面奔进来的蓝文撞上。
“夫人!”
蓝文急往旁边一闪,错愕地看着奔向东厢的女子,反应迟钝地看向赵德芳,“爷,夫人她怎么了?”
赵德芳需得狠狠咬着牙才能克制自己不追着那个伤心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