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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骥紧张的神情稍一缓和,侧头问倾之,“难道还有什么掌故?”
倾之说得轻松,笑得随意,将一段散落人间的旧事信手拈起,娓娓道来,“这河本叫‘大泱川’,四百年前花氏攻打时称烨滥的锦都,烨滥王派侍卫将他怀有身孕的妻子娆煌送出王宫,城破之时,烨滥王不愿被俘,自焚于宫中。侍卫护送王妃南下至此,前有江水,后有追兵,走投无路。娆煌离开丈夫,苟活于世,只为生下孩子为父报仇,可眼见复仇无望,她唯有仰天大骂苍天不公,绝烨滥之嗣,而后毅然投河自尽。后来,这河就改名‘娆水’了。”
左骥不禁轻“啊”了一声,赞道:“真是个刚烈的女子。”
“是啊。”倾之也道。嘴角轻轻扬上去,竟觉好笑:不知这四百年前被花氏祖先逼得家破人亡,诅天咒地的烨滥王妃会不会“特别关照”他这花氏遗孤。
四百年命运轮回,天道不可谓不公——花氏孤儿今日竟来到了烨滥王妃的葬身之处,娆煌地下有知,不知是恨多一些,还是叹多一些,或者,她终于可以笑了。行已、去罹是知情人,平日里虽不信鬼神,听了这故事却难免心里发毛,冒出些荒唐的想法:但愿烨滥王妃和那未出世的王子的冤魂不要缠上倾之。
焱部大帐。几日前挫败了虎贲军前锋的族长多穆独自喝着闷酒,已快醉了。
“我尊敬的族长,是什么事情令你如此烦忧?”苍老的声音。
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交叠在胸前躬身行礼,白色长发滑落白色的长袍,抬起头来,是一张银制的面具,有着精致的“五官”。
赤|裸右臂的族长多穆放下酒碗,缓缓抬起头来,披散的头发略显颓然,眼眸中竟充满了敬畏的绝望,“够了,”他说,“白姜祭司,我们的战争够了。”
面具下发出轻轻的哂笑,“族长是畏惧了左都的二十万大军?”
“不,”多穆摇头,虔诚道,“我畏惧了天神。”
多么愚蠢,多么可笑,这世上根本没有神!“娆煌就是我们的神,她命我们来进行这场战争。”白姜没有愤怒,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神秘。
“不,”多穆的眼神因醉酒而有些涣散,“白姜祭司,你看到那从天而降的白衣天神了吗?他挥舞着黑色的长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白衣天神?白姜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难道是花倾之?
“我看他不过是个少年罢了。”不满一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多穆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不可能,你没有见到他风一样的身影,霹雳一样的剑法,神明一样的冷酷,他一个人,一个人杀死了我们上百族人。”
白姜承认颜鹊的小徒弟确实勇猛异常,在黑衣的虎贲军和□古铜肌肤的焱族人中间白衣也是个极好的选择,衣袂翩然,有如天神,连屠杀都极尽华美。
但多穆就这样被吓倒了?没用的东西,白姜暗骂。
“他只是一个人,我们却有五万人,他们都是最勇猛的战士。”
“可左都有二十万人,还有神明相助,我们如何才能取胜?”多穆迟疑着。
“我们有‘桃花烬’,族长忘了吗?我们可以把这二十万大军烧得片甲不留。”坚硬的银色面具上没有表情,却让人无端的起了寒意。
“真的要……”那可是二十万条性命啊。
白姜对多穆的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沙哑的声音喝道:“难道族长忘记了娆煌的诅咒?忘记了只有让娆煌焚身的火光重燃大地,焱部才能从神的惩罚中解脱吗?几百年来族人生活在上天的谴责中,那么多人无辜丧生,难道这还不足以坚定你打破诅咒的决心吗?!”
“诅咒?”多穆凄然一笑,打了个酒嗝,“我的族人四百年里承受诅咒而丧生的恐怕……,恐怕也比不过这一场战争……”
“哐”一声,多穆推到了酒坛。
“哐”又一声,多穆踢倒了桌子。
白姜斜睨着醉瘫在地,呼呼睡去的多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婆婆,多穆想罢手了?”来人是趁夜潜入营帐的颜鹊。
白姜踢了踢毫无意识的多穆。沙哑而颐指气使的笑声,“无妨,等他醒过来,就会忘记这些醉话,即使是族长,也不能不听祭司的话,不听神的话。”又略有些不悦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过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吗?”
颜鹊先点头称是,又道:“我是来告诉婆婆左都将左骥剩下的一千二百余人编为‘千狼曲’,仍由左骥带领。行已、去罹和倾之也被编入其中。”
白姜漫不经心道:“你来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千狼曲’是死士,要承担最危险的任务,万一……”颜鹊迟疑着措辞。
“你是想说万一你的徒弟有性命之危,要我帮忙照应?”不待颜鹊回答,白姜便说道,“我只管发动这场战争,却左右不了战局,也左右不了任何人的命运。再说,连这么点风浪都经不住,也就不要奢望复仇了,我不会帮他们的。”
“婆婆……”
“好了,”断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
颜鹊被白姜喝住,后者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问道:“你现在处境如何?”
“我扮成当地的大夫,混入军中,专治暑热之症。”颜鹊虽然心有怨言,却不敢公然忤逆婆婆的意思。
“这法子不错。”白姜点头,又道,“以后少见面,你可以走了。”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颜鹊道了声告辞,转身离开。
“颜鹊,”白姜却叫住他,“你是因为喜欢商雪谣才对花倾之如此上心吗?”
颜鹊脚下一顿: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倾之是个可怜的孩子,又是个懂事的孩子,还是个天赋极高的孩子,所以他怜惜他疼爱他,可是真的跟商雪谣没有一丝关系吗?倾之的眉目里,看得出他母亲的影子……
“商雪谣是只乖顺的猫,你不要也把花倾之当猫,他是狼,是兽,你要小心。”
颜鹊心底陡然一阵失落,多年之前,撷苍山前也有过这样一次,但是时,他并不赞同白姜的话:不管倾之是什么,他始终是他的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与朋友聊天,总感慨为什么我身边的好女孩儿们不能得到配得上她们的爱情?
真想给我身边的每一个好女孩儿一个故事里的男主角啊!
娆煌
【章三】娆煌
景象变幻,光怪陆离。云烟转眼间,天上人间阅尽了四百年的悲喜,死生契阔。江山静好,红颜白发,心底一点苍凉,滴出血来……
“王……”冯虚御风的身影遗世独立,山巅流风回雪轻打裙纱,翻起无数风干的落花。倾之神色一凝:她是谁?王又是谁?
女人的影像渐渐清晰,云髻峨峨,眉目如画,额上花钿如血似泪,是他心头滴下的那点苍凉。倾之愕然——初尘!
“四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她微微一笑,山顶的风更猛烈了。
她不是初尘——即使梦中,倾之也始终保持着沉着的心态和清明的神智——初尘的眼睛里不会有化不开的忧伤。她是娆煌,四百年前葬身大泱川的烨滥王妃!
“我等了四百年,只为见你一面,你终于来了……”那么一笑,风雪都近不得她身,只绕她周身回旋。
倾之知道:他不是烨滥王,不是她等的人。
凝望良久,她长长舒了口气,似是放下了一切负累,笑着说:“能与王上相知相爱,娆煌生而无憾,死而无悔!”纵身一跃,抛下所有的悲伤,带着寂灭的决绝——前尘往事在下坠的疾风中灰飞烟灭。泪水风干。
“王,死生契阔,莫忘莫失……”
“莫忘莫失……”
“不!”倾之大喊——他所有冷静和理智在她跳下山崖的那一刻轰然崩溃,或许她太像初尘了,像到让他不能自已——他伸出手,想接住她,却只接到一片枯萎的花瓣。花瓣扎进他的掌心,生了根,汲取了他的鲜血,瞬间红艳夺目。
……
倾之低“啊”一声醒来,已是浑身冷汗。手心尚有余痛,竟不是梦吗?
他轻轻抬起右手,举到面前,盯着掌心愣了一会儿,不由失笑:原来是他被梦魇住,挣扎着想要醒来,双拳握紧,指甲陷进手心,竟将自己掐伤了。侧头看看睡在他右侧的去罹,忽而冒出个顽皮的念头:幸好他抓的是自己,不是别人——嘴角掀起个淘气的弧度。打个哈欠,夜色尚深。
“莫忘莫失……”
“莫忘莫失……”
一闭上眼睛,耳边萦绕的是娆煌的话,面前浮现的是酷似初尘的脸,有些懊恼地睁开眼,望着帐顶,心想:这一夜,怕是无法入睡了。
既无睡意,倾之便悄悄起身,出了营帐,抬头望一眼夜幕,黑暗中泛着带煞的红光。避过巡夜的士兵,偷跑到营边的树林,找个高高的树杈躺下。
不由攥了攥右手,琢磨着这梦的蹊跷。他向来不信鬼神,自然不会认为那是娆煌的魂魄——若她真是娆煌,又怎么会糊里糊涂的将他误认为烨滥王?想来是因他日间提及烨滥旧事,才会夜有所梦吧。至于娆煌因何与初尘相貌酷似,恐怕是……,倾之叹了口气:太想她了……
“骥儿,你怨为父吗?”
“孩儿不敢。”
倾之一惊:那声音分明是左都和左骥。
左都父子一前一后进了林子,左都站定,回身对左骥道:“这里不是大营,没有外人,也没有元帅和先锋,我只是你的父亲。”
左骥拧眉注视着父亲的眼睛,最后低下头去,问道:“今日中军大帐,若不是赵青求情,不是他建议将这一千二百人编为千人死士,戴罪立功,父亲是不是真的会杀我以正军法,孩儿是不是早已人头落地?”那口气显然是伤心委屈的。
左都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你是怨恨父亲了?”左骥不语。左都却忽笑了起来,拍拍左骥,“傻孩子,没有赵青求情,就不会有别人求情吗?”
“父亲的意思是……”一丝喜悦和期待。
左都笑得愈加健爽,问道:“你真把父亲当成泥古不化,不知变通的老顽固吗?军威当立,自己儿子的性命就不重要了?”这个小儿子呀,叫他说什么好。
左骥终于回过味儿来,傻笑了两声,“父亲早就想好如何救我了?”
左都摇头,叹道:“不是为父想到的,而是陛下想到的。”
“陛下?”左骥不解,“纵使陛下睿谋神断,可也不会算到我首战必败吧?”
左都呵呵一笑,“不是陛下料到你会战败,而是三十年前……”他神情倏然一黯,“三十年前,为父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铸下大错。”
“父亲也打过败仗?”话一出口,左骥立刻否定,“不会。陛下常赞父亲百战百胜,几十年攻城略地大小战役从未败过。”
左都举目远望,“不错,为父是从没吃过败仗,但那个错误却差点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后果,比一场败仗要可怕得多。”他深吸了口气,似是三十年的时间都不足以消磨心中余悸。左都回身看着儿子,问他,“骥儿,你想听吗?”
“嗯。”左骥用力地点了点头。
左都长叹,闭目良久才道:“三十年前,陛下还是玄都王,那是我们第一次出征攻打九狄,战前陛下做好了部署,将大军分为左右两路夹攻敌人。陛下亲率左军,我带领右军。不料途中突降大雪,右军失道,困于深山。当我率右军赶到时才知陛下所率左军与九狄主力正面交锋,相持半月,伤亡惨重。而陛下身中流矢,大夫说……”左都咬牙,“说那箭偏过心脏只有一指。”
左骥心惊:那个从他记事起就高高在上有如神明的君主也受过伤吗?甚至几乎被夺了性命?“我听人说陛下有上天护佑,身经百战却从未受过伤。”
左都笑了笑——苦笑,“那次除外,也只有那一次,陛下受了伤。”他至今都不敢想象,若那箭没有偏出一指,若商晟死了呢?他该怎么办?
“后来呢?”左骥问。
“右军贻误军机,使左军受挫,累陛下受伤,我为右将军,罪莫大焉。那时我是抱着必死之心去向陛下请罪的,我在帐外跪了一夜,越等越忐忑,直到天明才有一道旨意——陛下命我组织五千死士,要我率军破敌,如不能胜,提头来见。”
“那必是父亲出奇兵,以少胜多,将功赎过了。”左骥笑道。
“不错。”他只有五千人,却取得了完胜,如果没有“失道”在前,那该是大书特书的一笔,也足够当年二十出头的左都沾沾自喜。然而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左都知道,当他拼杀到几近疯魔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商晟报那一箭之仇!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帐外跪了一夜,陛下在帐内捂着胸口坐了一夜,他不睡,是因为他要想出个法子救我……”讲到此处,左都声音嘶哑,眼眶也湿润了。
左骥上前扶了父亲,“陛下待父亲确实恩重,可这些年……”
左都厉喝,“不得胡言!”
左骥立即缄口,低下头去。
左都拍拍儿子的手,叹道:“你说的也不错,陛下这些年是有意打压左家,不过帝王之术历来如此,即便我曾与他亲如兄弟,出生入死,那些都是从前了,再恃宠恃功,就是不识时务。如今我们唯有为陛下尽忠而已。明白吗?”
左骥点头,左都又道:“将你编入千狼曲,只是暂时全你性命,能不能立功,甚至能不能保命,还要看你的造化。这也是我将赵青等三人留你调遣的原因。 尤其赵青,他小小年纪,不但武艺超群、以一敌百,更难得的是他竟能与当年的陛下有同样的心思,此人非池中之物。”顿了顿,拧眉,“不过……”
“父亲仍不放心他们的身份?”
“骥儿,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他们……”,略一踟蹰,“是孤儿。”
左都摇头,“那你焉知道他们不是凤都颜氏的孤儿?”
左骥大惊,问道:“既然父亲有这样的担忧,为什么还将他们留下?”
左都笑了笑,“我要观察观察,也要你观察观察。骥儿,左家不能只依靠为父和你二叔,你大了,要学着用你的眼,你的心,识人才,辨是非。”
左骥抱拳,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军礼,“父亲教诲,孩儿谨记!”
“好好好,”左都满目慈爱,揽过儿子的肩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倾之目送左都父子离去,一时百感交集:对左都父子,他是羡慕的;对商晟早年的作为,平心而论,他说不出“不”字;但他现在首要做的,是打消左都对他的疑虑。环顾四野漆黑,轻笑一声:如此良夜,正好放火。
浓烟滚滚,百里可见,火,似要将这红得近乎妖媚的夜烧尽。
“起火了,起火了!”军营之内一片骚乱。
左都刚刚入睡,被帐外嘈杂的呼叫声脚步声惊醒,闻听起火,他猛地从床上弹起,险些没有坐稳,心中暗道:不好,粮草!
“父亲。”冲入帐中的是左都长子左骐,次子左骥。
“出了什么事?”左都急问。
左骐一边取来铠甲与弟弟一同服侍父亲披甲,一边道:“西边起火了。”
左都一把推开两个儿子,“快去,粮草要紧!”这个时候还披什么甲!
“是。”左骐、左骥不敢不从,交换了下眼色,退出大帐,却差点与掀帐而入的倾之撞在一起。“赵青?”两人异口同声。
倾之对两位少将军微一笑点头,进得大帐,施施然一丝不苟地对元帅左都行了礼,道:“元帅不必派人去看了,火是我放的。”
“赵青,你……”左骥不敢相信:难道真是他引狼入室?
倾之却笑,“左大哥别急,我只不过是烧了西边一片树林而已。”
“你……”左骥疑惑,“这是何意?”
“元帅以为呢?”倾之不答左骥,反问左都。
左都凝视着面前的少年,从第一眼他就觉得他眉宇间肖似一人,尤其是眼神——那种带着微笑、张扬、年轻、自信和亲和力的,令朋友倾心接近却可以让敌人死无全尸,死得连灰都不剩的眼神——那曾经是商晟的眼神。
左都自幼与商晟交好,这几十年商晟的变化他全都看在眼里。他清晰地记得自从商晟开始谋夺天下,眼神便愈来愈冷,有时冷得连他这少时好友都恨不能远远躲开。直到商晟登基称帝,眼眸里才再次焕发出笑意,然而已与当年大不相同。那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笑,是均衡势力游刃有余的笑,那笑不一定是真心,也不一定不是真心,那笑让他依稀找回了三十多年前的影子,却让他在清醒过来后毛骨悚然——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他已不是当年的商晟,他对他,只能仰望。
左都不曾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这样的眼神——在另一个人身上。
这时营中众将已集合在中军帐外求见元帅,左都笑了笑,已是放松下来,对长子道:“左骐,你去帐外安抚众将,另外,放出风去,就说,”笑,“粮草被烧。”
“是。”左骐抱拳领命。
“还有,”左都又道,“从今夜起,你亲自督粮,不得有误。”
左骐皱了皱眉头,心下不豫:就这样被父亲“贬”去督粮了?
对儿子的犹豫,左都不满地“嗯”了一声。
“末将遵命!”左骐不敢违命,在与倾之擦肩而过时斜他一眼。
倾之垂下眼睑,只当未见。
左骥扶左都坐下,道:“父帅,您和赵青的用意我明白了。”
倾之与左骥对视一笑,又对左都抱拳道:“元帅,赵青请命前去焱部大营。”
左都拈须不语,左骥问道:“又是为何?”
“盗犬桃花烬’。”不管桃花烬有没有传说中的厉害,总是个威胁。
“你打算怎么做?”左都发问。
倾之谋定后动,胸有成竹,“元帅,请您下令千狼曲以‘纵火烧粮’为罪名追过娆河捉拿赵青,将我赶至敌军境内。到时两军打一个照面,千狼曲即可撤回。我佯装被俘,见到焱部首领后就以颜氏后人之名提出与他合作,取得他的信任,而后伺机盗取火药。一旦桃花烬到手,我大军攻伐,再无顾及。”
左都击掌赞道:“此计甚妙,不过……”他笑了笑,“你不要去。”
倾之腹诽:老狐狸,竟还是不放心。
“元帅,此计险中求胜,非有勇有谋者不能担当,赵青不才,却自负有些武勇和手段,放眼军中,舍我其谁?元帅若遣我去,青愿立下军令状。”倾之撩袍跪倒,语气甚是激动,为激左都派他前去,更是信誓旦旦,夸下海口。
左都上前将倾之搀起,笑道:“正因如此,军中尚有更紧要危险,更舍汝其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