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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我带来了,那先前你我说好的交换之物你可曾得到。”
张逢山神色一凝,收回了手,双眼微眯打量着眼前的持剑大汉。
泼雨剑吴微,据传早年是行走于川北两地的一名镖师,武功稀松平常,但曾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在一次走镖途中在一间破庙里巧然得到一本不知来历的无名剑法。
从那次走镖后直接金盆洗手,隐匿十多年苦练武功,再在江湖上出现时却已有了江湖二流好手的武功水平。
因其所倚剑法攻势猛烈、迅疾,似瓢泼大雨笼罩敌人全身而扬名,所以得了一个泼雨剑的不小威名。
据张逢山所所猜想,这门泼雨剑绝对可以排到江湖一流剑法之列,毕竟吴微本身只是一个野路子,没什么太好的内功心法,却还能仅凭这一门剑法跻身江湖二流好手之列。
而这样一门剑法正是张逢山此时所需的,因为不久就将有一场大战,波及整个江湖的大战。
他要早做准备,毕竟富贵险中求也是需要自身有实力拿得动那份富贵。
吴微似耐不住又再此提醒询问了几句。
张逢山收回目光,眼缝里闪过一丝莫名情绪,左手伸进另一边的袍袖里像是要取出什么东西。
吴微不敢掉以轻心,期盼着的同时也做着随时拔剑的准备。
下一刻张逢山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卷起来的薄书。
看到终究不是什么冷镖暗针,吴微也不禁轻吐一口气,像是在庆幸总算这场交易还能继续下去。
而马上吴微脸上的炙热贪婪似掩饰不住全流露了出来,模样比先前的张逢山还要不堪。
“张兄,这可就是……”
语中还带有几丝颤音,似有些夸张。
但要是把吴微换做这江湖中九成九中的人怕是比吴微表现得还难以自持,甚至脑袋不太灵光的直接暴起出手抢夺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到吴微这幅样子张逢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接着晃了晃手中的薄书,牵动着吴微的目光,同时也让他回了神。
重新把心神放回交易上来的吴微似因刚才的不堪模样落在了张峰山眼中,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惭色,之后一拱手看似恭维的的说到。
“让张兄见笑了,手握如此重宝却仿佛只是拿着一本普通经卷一样平静如常,张兄心性实非我能及也。”
听闻此话张逢山却是冷哼一声,嘴里毫不留情,极尽嘲讽:“怀疑是假的就明说,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实在让人不齿。”
“你!”
吴微脸上迅速涨红,怒目圆瞪,狠狠的盯着张逢山,一幅要是再受一点刺激就会直接出手的模样。
但下一瞬张逢山仅仅一个动作就平息了吴微的怒火。
似滔天浪潮扑灭海边的丁星篝火,快得不能再快,连一缕细烟都没有留下。
吴微面色转变十分之快,怒色全无,只剩下一脸的惊讶和火热,因为张逢山居然将手中的薄书扔给了他。
“对待重宝如此随意,张兄居然不怕我拿了就跑吗?”
张逢山闻言嗤笑:“吴微,你怎么能问出如此白痴的话语,要不是你我实力伯仲之间你觉得今天的交易还会发生吗?”
这话其余的意思不必明说,两人心中自然明白,互相交换哪有独占两宝来得痛快舒心。
张逢山伸手示意,吴微似也没有武功到手动手翻脸的准备,也将手里的泼雨剑法扔给了张逢山。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话,而是开始以自己的认知去判定这两本武功的真假与否。
吴微火热的看着手里的薄书,书页墨迹皆是新的他也不以为意,这才是正常。
要是张逢山扔给他一本古旧模样的他才要翻脸呢。
江湖中人众所周知早在二十多年前崆峒派的镇派武功古本就已经被如今踪迹不明的金毛狮王谢逊抢走,并且还击伤了崆峒五老其中三人。
就算到了现在,这还是江湖中崆峒派最为“声名远扬”的事情,张逢山不会蠢到在这方面骗他。
不错,现在在吴微手里拿着的正是武林六大派之一崆峒派的镇派武功—七伤拳。
由于拳谱卷痕未消,吴微翻看了几页有些别扭,不自觉的顺着卷痕反向折了又折,捋了又捋。
这过程中,吴微还皱着眉头看了张逢山好几眼。
“还真是越容易得到就越不知道珍惜,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小子好生让人不爽。”
拳谱恢复平整之后果然看起来也方便了很多,只一刻钟吴微就看完了拳谱,反观张逢山那边连剑谱的一半都没有看完。
倒不是吴微的武学认知高于张逢山,反而恰恰相反年岁更长一些的吴微在武学这方面的认知要远远要差于张逢山。
毕竟吴微只是一个野路子,张逢山才是名门大派崆峒派崆峒五老行四常敬之的唯一弟子。
不过他也看了个大概,没发现什么问题,至于其他的精细之处想来也不会有错。
早早看完的吴微把拳谱收入怀中,一手提剑看着还在验看的张逢山眼神流转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远处的李休小心翼翼的又换了一只胳膊支撑身体,但眼神却不似刚才,炯炯发亮看着远处两人,嘴里还不时的轻声嘟囔着什么。
“捅他,捅他呀!你不是有剑吗?看他那认真看书的模样你不偷袭他,这大好机会不要浪费!”
此时李休的脑中已上演了小剧场。
一人贪婪之心骤生拔剑便刺,被偷袭那人躲闪不及要害大穴被伤,将死前愤恨暴怒一击出了奇效,两人双双毙命,同归于尽。
而他则是天命加身,慢慢走出,淡定的捡起两本秘籍挥一挥衣袖携宝远去,他日则是神功大成称霸武林。
倒不是李休他幼稚、妄想,而是此种境地、此种情况,不这么希望还能往坏了想吗?
更何况这种结局也确是合理的可能发生的一种可能。
许久,张逢山合上手中的泼雨剑法,长吐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这剑法是真的,而且也如他料想的一样此剑法绝对不弱于武林中任何一门剑法。
看到吴微已将拳谱收了起来,张逢山嘴角浮现一丝隐约的嘲讽。
两人都已核对完毕,吴微脸带笑意先说了话:“看张兄的样子应该已经确定完秘籍了,那此事已了,你我二人江湖以后再……”
刷,利剑出鞘!
此时异变突生,吴微“见”字还未脱口转而换做一声高喝,响彻百步。
“谁?”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窥探,给我滚出来!”
吴微眼神锐利、脸若冰石,满身杀意看向他侧处的某一方向。
第四章 渔翁一句有点伤()
吴微这一声暴喝却是惊得两人心中随之一紧。
张逢山心中机警,反应迅速至极,脚下手中架势转瞬就起,一边防着吴微有什么动作一边也转头向吴微看向的方向看去。
而百十步外的李休也是心神一紧,接着作势就要转身逃去,但幸亏他反应得快,没有暴露身形才免了一场杀身之祸。
认真小心看去,那人虽是冲着这边喊的,但细微方位却有些不对。
“莫非是诈?”
李休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躲在青石竹丛后也侧头向他的左边看去。
透过竹子间隙,他还真的看到了十几步外有一团过腰高的杂草在晃动。
但不像张逢山二人有角度问题,李休看得很清楚,依稀能看到那团杂草的后边,哪有什么人影。
难道是什么小型动物撞进了杂草里在晃动挣扎?
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李休开始紧张起别的事情来,心跳如击鼓,越来越快。
疑似有人在一边窥探他们的隐秘交易,那二人一定会过去查看那团杂草,就算没发现什么也要驻足四顾,这过程中他简直不能再显眼了。
要是他被发现,自己能否在两人手上逃走活命!该死的,自己的运气怎么如此糟糕!
张逢山眼神敏锐,很快也发现那团还在晃动的杂草,脸上焦急、惊疑之色一闪而过。
他比吴微还要紧张,他把镇派武功拿出来交换别家武功这事要是泄露出去让派里知道,他想死都会是一种奢望。
在经历过二十多年前谢逊那档子事之后,派内五老已经把七伤拳谱视为禁忌。
就连前一段时间自己的师父常敬之传给自己七伤拳谱说起谢逊时,那恨不得生啖其肉、敲骨吸髓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使他汗毛倒竖。
自己可不是谢逊,能凭借一身高强武功与身份使崆峒派束手无策打掉牙只能往肚子里吞。
那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怨气、愤怒要是皆发在自己身上,自己可就完了。
在吴微又喝问几声依旧无果后,心中大急的张逢山刚要迈步去查看。
吴微带着一丝猜想问道:“张兄,你说会不会是野兔之类的。”
“难说,我们还是去看……”
回答到一半,张逢山只感觉头顶上恶声袭来,来势汹汹。
“头顶有人!小心!”
张逢山比吴微先反应过来,本着要是有事吴微也会是一份助力赶紧出口提醒到。
吴微闻言脚下一动,同时手中利剑也是一抖,似饿虎扑食、毒蛇出洞。
咻!刷!
冷光闪过!一声闷哼,点点鲜血!
百十步外,额头薄汗未消的李休,有些怪异、惊诧的看着眼前画面。
竹林间一片空旷之地,清风刚过,还有片片竹叶在空中打转未落地。
吴微面带得色持剑斜指而立,剑上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到地上。
不远处刚才还轻蔑凌人的张逢山此时却无力的瘫坐在地,胸前被利剑贯穿而过,伤口恐怖,血流如注。
两人中间的地上还插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绿弩箭。
张逢山面目狰狞、眼神阴厉的看着吴微,仿佛很不得将眼前之人扒皮抽骨。
他很清楚刚才是怎样一副情形,自己发觉恶声袭来,提醒吴微的同时他后退向上出掌拨挡。
但却万万没想到,吴微不但没有退后躲闪反而暴起迅进全力一剑偷袭于他。
张逢山刚挡开弩箭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还没来得及收掌就看到一点冷芒一闪而过、中之即退。
就算张逢山在其抽身时,怒极出手打中了他一掌,但那不过是仓皇之功,要不了命。
面对张逢山眼神,吴微却是坦然视之,他早已发现张逢山眼底那遮掩不住的慌乱、甚至惊惧,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刚才的一剑是由他刺出,张逢山的伤势到底怎样吴微再清楚不过,虽没有伤到心脏但也绝没了一战之力。
“这场交易明明是你大占便宜,可我是实在没想到吴微你居然贪婪龌龊到了这个地步。”
张逢山愤恨之言字字如同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此时自付掌握局面的吴微却是不复刚才容易被激怒的蠢样,反而放肆大笑。
“那又怎样!张逢山,七伤拳谱我想要,泼雨剑法我也不给,此时的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知道你是在激我过去好拼死一击企图与我同归于尽,可我就是不过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你!……”
此言一出,张逢山气得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眼里的光泽都不由得暗了暗。
吴微得意之余极尽落井下石之所能。
“大派弟子?不过如此而已!”
“张逢山,我知道你对我这种野路子心里不知有多鄙夷,可讽刺的是刚才为我创造出一击机会的正是我早年走镖时学到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机关而已。”
“此前你来时我一拱手你都是眼神一缩,互检秘籍时我先看完后每一次手上的不经意动作你都会眼神往这边瞟。”
“第一个机关发动时,我大喝拔剑假装有人你第一时间边警惕我边向那边看去。此后第二个机关发动弩箭射向你,你也是先观察我有没有合攻之意,之后发现我好似都没有发觉攻击才出言提醒我。”
吴微一字一顿:“我不得不说,张逢山我杀你杀得好辛苦啊!”
“但你此时不是已经几近成功了吗?”
张逢山好似已失了神,喃呢道。
“不错,那就还请你此时上路!”
吴微觉得时间已差不多了,张逢山的大片衣襟都已被血染红,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好似完全失了血色,确已无还手之力。
他拿着剑慢慢向张逢山走去,一步一步,不算快的步伐带给张逢山莫大的压力,吴微享受着张逢山的脸上蔓延布满的恐慌与绝望。
但异变突生,吴微还没走出几步却觉得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吴微还以为是先前中得那掌受得内伤这时发作,也没放在心上,接着向前走去。
但依旧没几步,吴微越发越觉得脑袋发昏,手脚无力不受控制。
晃了晃脑袋再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瘫倒在地,拼劲全力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侧压在地,吴微面目沾满尘土,口水逐渐顺着已没有力气合上的嘴角流出,狼狈之极。
一抬眼却发现先前还满脸惊惧的张逢山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先前站俯看来的无力瘫坐此时躺仰看去却更像是颇具嘲讽意味的箕坐,吴微心里苦涩、惊恐之极。
形势转瞬间互换,此时占据极大的优势已变成刚才还束手待宰的张逢山。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有问却也无可奈何,现在吴微连最简单的说话都没有力气。
吴微沉寂下去,张逢山却虚弱的开了口:“惧怕我拼死一击,所以说些不知所谓的等我气弱力尽,而你殊不知我也同样是在拖延时间。”
嘴里说着的同时,张逢山也开始尝试站起来。
迎着吴微惊恐疑惑的眼神,张逢山嗤笑一声接着说道:“不要多想,中了我一记阴阳磨的阳掌,未与阴掌劲力相和其实没多大伤害。”
“你现在这幅样子,主要和你早早揣在怀里的那本七伤拳经有关。”
说完这话,张逢山也费力的佝偻着站了起来。
侧面贴地的吴微好像想到了什么,剧烈的呼吸吹起一团土尘。
“不要这么激动,我用七伤拳交换你的泼雨剑法这件事要是万一让派里的几个老家伙知道我可活不了。”
说道这里张逢山顿了一下,抬了一下脖眼神阴冷的看着吴微接着说道。
“……所以你活着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听心花花汁你这种野路子可能没有听说过,其实很鸡肋的一种药物。虽能致人麻痹,全身无法动弹只能静静躺在那里听自己的心跳,但却服用无效,必须见血随伤处进入人体才会发生效用。”
“致人昏迷无法动弹这方面有迷香、蒙汗药等等都要比它来得方便,见血生效这方面多得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所以才说它很鸡肋。”
“你的泼雨剑法剑招大开大合却又迅疾爆裂,这对虎口手掌是极大的负担。上次见你时虎口还有旧伤未好,应是不久才有过一次硬战。”
“所以我把听心花花汁涂抹在拳谱的每一处,还特意将拳谱卷折,料想你为了方便一定会将其反卷……”。。
“该死的!要不是怕剑法有假我就用见血封喉、马上暴毙的毒药了!
“要不然现在也不会……”
说到这张逢山顿住了,不再言语,继而嘴角生硬的扯出几丝嘲讽。
他也不知是在嘲讽此时重伤濒死的自己,还是在嘲讽不远处无法动弹着了他道的吴微。
先前料想计划得很好,结果事情却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
踉踉跄跄又是几步,捡起了吴微无力时摔落的剑,张逢山拖着步拄着剑向吴微挪去。
“近了!近了!”
两个人心里同时念着,一个杀意越来越足,一个越来越恐惧。
终于,张逢山脚步拖起的土尘已临到了吴微的脸上。
张逢山原本已因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又涌上一丝红光,眼神也亮了亮恢复了些许阴厉,他双手颤抖抓着剑柄费力的举起了剑。
吴微知道此时张逢山体内生机已近绝尽,此时只是心里愤恨不甘想杀了他的念头在吊着,等这口劲力一过张逢山会立马暴毙。
关键是他不太可能活过张逢山的这口劲了,吴微不甘愤怒的瞪着眼睛。
利剑高举,剑锋上还沾着些许干涸的张逢山的血,剑尖却直指吴微的咽喉处。
“去死吧!”声音虽低却充满杀意。
“啪!”“叮!”
身体摔倒,利剑落地磕到沙石上。
后腰有着一处清晰鞋印的张逢山费力的转身,颤抖的伸出满是练武留下老茧的手,指着一个站姿松垮、穿着怪异的短发青年。
眼神很是复杂,半分惊讶、半分疑惑、九分的愤怒!
“你!……”
青年摆手开腔:“别激动,气大伤身!”
“啪。”
脑袋一歪,手落下,江湖一代俊杰张逢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第五章 心里数问()
李休有些呆在了原地,去世得这么利索的吗?
说实话李休在百十步外并不能很清晰听到全部的对话,但几个重要的词串联在一起他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无非是两人说好了互换武功却都揣着龌龊念头想弄死对方独占两本秘籍。
这彼此间的心机交锋,血液飞溅、局势诡变,都看得李休心里微微发寒的同时却还有些莫名的激动颤栗!
有些诡异陌生,李休现在也有些不了解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在李休看到江湖一角的血腥恐怖之后,他第一时间居然想得不是如何远离这些危险的事情,而是自然而然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要是他的话该怎样防备对方、又该用什么样的方法省力安全的杀了对方!
尽管只是些许念头、一闪而过,但那也让李休有了重新审视自己的想法!。。
以前上学时喜欢看一些古史,其中给李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时势造英雄!
李休深以为然,不论是英雄、枭雄、奸雄甚至狗熊都是这样,如果时势没有把那些人推到那个位置那个境地,那些人就不会显露各自特质,可能也不会产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