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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楚城看向江阳，虽然现在发光的是楚城自己，但由于楚城是个活人的原因，所以他自己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此时江阳也被楚城晃得十分难过，但还是眯着一道缝在环顾四周。
“在那边……”江阳冲着一个方向举起了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带着楚城向那边飘，但却被楚城反手拽住：“远不远？”
江阳被问的有点懵，他又看了看林岚所在的方向：“是有点远，但是没关系，她现在好像没看见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楚城突然一把拉住旁边的胖子：“胖子，我有个事拜托你。”
江阳看着面前的二人微微瞪大眼睛：“我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而马上这不妙的预感就实现了。
最后这位可怜的鬼差是被胖子甩飞出去的，连带着楚城一起甩飞出去的。
在半空中飞着的时候检验还不忘对旁边死扯着自己的楚城大声控诉：“这就是你说的我有一个更快的办法？”
旁边的楚城按着头顶的符咒，以防它掉落下来：“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的确更快了吗？”
“去尼玛的更快！”江阳在大骂着，他还在骂着，突然又看见什么一般在空中大叫起来：“扔的太准了！要撞上了！”
要撞上了？楚城也向江阳仓皇张望着的方向看去，果然一扭头就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双腿曲起，头埋在其中。
看到这个人影时，楚城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也觉得胖子好像扔的太准了……”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砸落到这个人影身上，将刚才还蜷缩在这里的人砸飞两米远。
远处盯着楚城方向的子良有点崩溃：“难道正确的做法不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打动林岚，让她不要继续这样下去了吗？”
但楚城倒好，不但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反而结结实实的砸在人身上，还把人砸出去两米远，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在被砸飞两米远的人慢慢的将头抬起来的时候，楚城突然上前，把她的头又按了回去。
“继续哭吧大兄弟”楚城还在按着她的头：“别把头抬起来了。”
旁边的江阳脸皮微微一抽搐：你从哪看出她是大兄弟来了？小心她跟你翻脸哦！
但这被称呼为大兄弟的人竟然没有翻脸，也没有挣扎，一直保持着把头埋在膝盖里的姿势，不一会，江阳就听到了极小声的啜泣。
听见这啜泣声之后江阳微微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凶猛的大boss呢。”
但人家只是个受了委屈之后藏起来偷偷哭的小女孩而已。
楚城还在按着人家的头：“这位同学，那你不要太悲伤了，人生还是很美好的，不用非得毁灭世界。”
江阳在旁边小声开口：“她都死了，人生再美好也感觉不到了。”
楚城一抿嘴，瞪了江阳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阳看见他的表情便缩缩脖子，不再说话。
“不要太悲观啊，你看那边还有一个一直在为你默默付出的人……”楚城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胖子几人所在的方向。
江阳也好奇的扭头去看那边，他忍不住开口：“哪里有一个为她默默付出的人？”
那边除了正在发狂的吴彩玲之外就只剩刘仁善和林岚有交集了。
吴彩玲是绝对不可能为林岚默默付出的，刘仁善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林暮云现在的脸黑的可怕，仿佛正在情绪爆发的边缘，她手里还攥着一封信。
楚城并没有注意那边的情况，而是收回了自己按在林岚后脑勺上的手，凑过头去看她。
林岚仍旧没有抬起头来，楚城只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你……你们不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我……我杀了那么多人……很多人，你不觉得我太偏激，太可笑吗……”
这是一个执着于报复伤害自己的人，又极力自我否定的女孩。
楚城看着她的后脑勺：“没有意义。”
“什么……杀死他们……没有意义吗？”
楚城摇头：“不，我是说在意别人的看法没有意义”
“无论你是否有罪，无论别人觉得你多偏激，多可笑，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旁人无权置喙”
“如果你做错了，自然要承担做错事的后果，但绝不是去听闲人的批评，他们不是你，没有身在其中，想象不出你的绝望”
“旁观者清，他们可以在局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口诛笔伐，但有朝一日他们如果投身局内，可能会更加疯狂更加极端”
“所以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在意局外人的评价，因为毫无意义。”
说到这里的时候楚城顿了一下，然后才开口：“所以咱们现在能不能停手，我现在还不想从灵异频道跳到末日频道。”
这画风改变的猝不及防。
江阳撇他一眼：“好歹你还记得正事。”
第三十七章：……（）
这时候蜷缩起的人终于抬起头来。
面前的楚城和和江阳也看清了林岚的脸，她的脸让二人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的脸了，她的脸如同破碎了一般中间空出来一大半，其中没有血肉，只有暗黑的空虚。
而这脸部的崩溃还在想周围蔓延，楚城看到林岚脸上的空洞正在逐步扩大，几乎要蔓延到脖子上了。
“你怎么了？”楚城皱眉皱眉想碰一下林岚的脸，却被旁边的江阳一把拉住手，林岚也迅速的别过了自己的脸。
江阳扯住楚城：“不能碰！”
为什么？楚城看向江阳。
“如果不想变成她这样就不要碰她的脸。”江阳凝重的开口。
林岚的声音从脸上那空虚的黑暗处传来：“我已经没办法阻止什么了，但你一定可以。”
楚城有点懵的看着面前的林岚：“谁，我？”
“嗯”林岚重重的点头，然后一下扯过楚城的手紧紧攥住：“从现在开始，我把这座门交给你，这样就算是我彻底消失，这座门也不会因此崩溃。”
楚城还被攥着手：“等等……我有点搞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用这种嫁女儿的语气和我说话，还有为什么你彻底消失这座门就会奔溃。
林岚摇头：“来不及解释了。”
她摇头的时候脸上还有碎片簌簌的掉落下来，看的楚城有点脸疼。
楚城的还在脸疼着，面前的林岚突然重重把他和江阳向后一推：“快走！”
接着推了二人一把的林岚突然开始迅速向身下的黑暗中坠落下去，就在这时下方如同深渊一般死寂的黑暗中突然发出沉重的轰鸣，如同怒兽的咆哮。
旁边的江阳听见这声音后突然叫了一声：“糟！”
紧接着他便拉着楚城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但就在他伸手拉住楚城的一瞬间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恍惚闪烁着，闪烁了没几下，楚城就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已经不再是一片黑暗，反而有了些许光明，周围的景象看起来甚至还有一点眼熟。
又过了几秒楚城才认出这地方：“这里是联华七中后门的小巷子里？”
旁边的江阳也头昏脑涨的：“我们这是出来了？”
楚城又看了一眼周围：“是出来了，但是我们怎么出来的？”
难不成是因为最后林岚推的那一把？那其他人呢？
楚城并没有在附近找到其他人的身影，他看了一眼还能看到的办公楼楼顶：“其他人不会还没出来吧？”
就在这时，巷子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楚城侧头向传出动静的草丛看去，只见这草丛只是窸窣了一会，里面就爬出一只一米多长的四脚兽来。
明月呸呸的吐出自己嘴里的狗尾巴草，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我是谁？我在哪？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城看着面前四脚朝地的明月：“看来大家是都出来了。”不过可能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暂时无法汇合。
明月倒还好，只是散落到了联华大学附近的狗尾巴草丛里，万一有人不慎散落到了南非去那可怎么办？
一边这么想着楚城一边拿起手机，想联络一下胖子。
但他刚刚播出号去，就听见头顶传来了奇怪的震动声。
楚城默默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正仰面躺在这小巷旁一排小卖铺的房顶，那凸起来的肚子有规律的收缩着，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轻微的喘气声。
上面这庞然大物绝对是胖子无疑了。
“你躺上面看月亮呢？”楚城收回了自己的手机。
肚子起伏着的胖子好歹没睡着，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是，我正在思考一件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翻过身来趴在屋顶上看着地面上站着的楚城：“我在想林暮云看到了什么。”
林暮云看到了什么？楚城有点困惑。
胖子接着开口：“你飞出去之后，我看见林暮云手上有一封信，看完那玩意之后她整张脸都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住了，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夜幕，紧接着伸手向天上指：“比头顶的这玩意都黑。”
楚城也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天空确实一片漆黑，半点星子都没有。
“然后她把枪给掏出来了”胖子伸出手比划着：“差点崩了我……旁边的刘仁善”
“但是还没等刘仁善给她崩了，我们就都出来了”胖子摸着下巴：“所以我就好奇，好奇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气到差点把刘仁善就地解决了。”
听见这话楚城顿感不妙，立刻重新把手机掏出来拨上了林暮云的号码。
胖子在上头看着急切的楚城：“你他娘的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没告诉胖子我？”
“是有点事没告诉你，但你应该马上就知道了。”楚城按下了拨出键。
胖子有点急切的想要从房顶下来，江阳去拉还趴在地上的明月了，没空管他，胖子只好把殷切的目光投向楚城。
但楚城直接把他晾在一遍，他正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某个方向不算很远的地方好像有手机铃声传来，那方向是联华七中的西侧。
那边有一条宽阔的公路，通向远方。
听到动静后楚城立刻抬腿向那个方向走去，胖子见状也不再哎呦哎呦的叫人拉自己，他看着离自己三米远的地面，一咬牙一跺脚，攀着房顶的边缘跳了下来。
落地后他仿佛听见自己的腰发出了脆弱的声响，他涕泗横流的捂着腰向着楚城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一会胖子就追上了楚城。
只见楚城此时正静静地站在大路边的一棵绿化树旁看着一个方向。
胖子颠颠的上去，也跟着楚城看向一个方向，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两个失踪的警察。
同事之间原本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但此时林暮云和刘仁善之间的关系现在好像是剑拔弩张的。
因为林暮云正端着一把枪在刘仁善的正对面举枪相对。
胖子缩缩脖子：“现在你能跟我说你有什么关于刘仁善的事情瞒着我了吧？”
楚城扭头看他：“其实林岚和刘仁善之间的事情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第一章：感觉人好像快复活完了（）
“当年刘仁善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平息了林岚的父母”楚城看向胖子：“你觉得当年他使用什么手段平息的他们？”
胖子有点茫然的摇头：“你知道吗？”
“这么说吧”楚城又重新看向林暮云的方向：“当初我们看的那封信，署名是‘刘’的信，那应该不是刘仁善写给校长或者别人的，收信人应该是林岚的父母。”
因为信的开始就提到了“二位”这个字眼。
“那信上说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处理，而后来林岚的班主任孙晓就出车祸了，你现在明白了吗？”
胖子闻言头发一炸，激动的开口：“我记得！在我们出来之前吴彩玲说刘仁善的通讯录里有撞孙晓的那个司机！”
孙晓的车祸果然是刘仁善有关。
胖子不可置信的开口：“刘仁善当时是向林岚的父母保证会让孙晓出事？”
但他为什么这么做？如果刘仁善一开始就想处置罪魁祸首的话为什么当年还要压下林岚的案子？
这个人太复杂了，胖子怀疑他还有别的阴谋，但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刘仁善到底有什么阴谋来。
“我猜不仅仅是车祸这件事情”楚城道：“孙晓今晚好像死了吧，校长也是。”
而刘仁善恰好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一身黑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
胖子睁大眼睛：“你不要跟我讲是他今天晚上出来杀了校长和孙晓。”
楚城侧头看了一样林暮云：“你看她那么气，估计是知道刘仁善杀了人才会气成这样。”
他是真的杀了人，那两个人都不是变成鬼的林岚杀死的。
“为什么？”胖子和林暮云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同的是胖子是在询问楚城，林暮云却是在质问刘仁善。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徇私枉法压下了林岚的案子，却没有想到你身上竟然还有那么多条人命！”林暮云有些激动地声音传来。
现在是半夜三四点左右，夜幕还是一片漆黑，上面半点星光都没有。
广阔的公路就在几人眼前，两个人站在夜幕下对峙着，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黑色的老式桑塔纳。
漆黑夜幕下的人格外渺小，时不时有冷风呜呜吹过，二人在风中僵持着。
林暮云颤抖着胳膊举着枪，仿佛只要对面的人一逃跑她就开枪，而被对准的刘仁善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盯着林暮云，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幕下不远处的那辆破旧桑塔纳显然是刘仁善早就准备好的逃亡工具，不过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命上去。
见面前的人不说话，林暮云又大声开口：“为什么！”
寒风吹的人瑟瑟发抖，胖子就在这愤怒的声音中打了个哆嗦。
良久，楚城才看见刘仁善动了动嘴唇。
伴随着夜风的呜呜声，他的声音有些不真切，但楚城还能依稀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证据——”
“没有证据……”
一望无际的公路尽头连接着乌黑的天空，此时那天空如同张大嘴的野兽一般要将公路上的二人吞噬殆尽。
林暮云的手已经被气到颤抖：“没有证据？你说没有你杀人的证据对不对！我不相信你动手的时候什么破绽都没留下，今天你绝对逃不掉！”
刘仁善却面色苍白的缓缓摇头：“没有他们犯罪的证据。”
林暮云一下愣住，就连楚城身边的胖子都停止了哆嗦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二人。
楚城继续安静的看着他们。
刘仁善接着苦涩的开口：“当初林岚那个案子，无论是谁，无论查案的人是不是我，它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被压下来。
“从别人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什么都问不出……他们可以是这案子的证人，但首先他们是参与者”
“不会有人头脑发热跳出来指认自己的罪证，别想从他们嘴里撬不出半点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他们只会在出事之后把自己缩起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然后祈祷着事情早点过去，这些人就是这样”
“而林岚，她可能留下了遗书，但是有什么用呢？也许早就不知道被谁销毁了，我们半点证据都没找到”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这案子只能这样。”
夜风依旧十分凌厉，在外面站的久了楚城觉得自己的脸也有点发麻。
旁边的胖子后退一步，表情复杂的揣了揣自己的手。
风呼啸了很久，良久之后林暮云才重新听见自己的声音：“所以呢？”
刘仁善看着她：“所以就如你所见喽。”
林暮云颤抖着开口：“所以你就杀了他们？没有任何法律的途径，你把自己当做判官，杀了他们？”
“我没有把自己当做判官”刘仁善微微抬头认真的盯着林暮云：“这世界上总有一把尺子，谁有罪，谁无罪，那上面明明白白，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自己所说的深信不疑。
林暮云的声音凌厉了起来：“他们确实有罪！但你的行为和他们一样，甚至更糟，他们是间接地杀人犯，而你……是直接的杀人犯！死刑，你没有权利执行”
她一口气都不换的说着：“我们制定的法律是一个警戒线，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杜绝罪行的发生，而不是为了犯罪发生后杀死罪犯泄愤，所以你这样做毫无意义！”
刘仁善的神色有点激动起来。
“如果这个校长、这个班主任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能不能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女孩因此而死？”
“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把用法律的手段把罪名扣在罪犯头上重要还是那些活生生的生命重要？”
“现在我刘仁善可以说，我所做的一切没有半点对不起良心，他们有罪，他们是罪人，因为找不到证据就要让他们逍遥法外快活的过日子？不行！”
“我们为什么要让这警戒线阻止住我们，他们明明有罪，我们却连自己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了，穿着这声制服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林暮云的手不断颤抖着，楚城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崩溃。
“小林，我知道你刚才已经报警抓我了”刘仁善最后缓了一口气：“如果你觉得我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我跟你回去，我供认不讳，但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哪怕一件事情是错的”
“我对得起所有人。”
林暮云死死咬住嘴唇，垂下了手。
第二章：咕咕咕（）
当那辆灰突突的桑塔在夜幕下纳喷着尾烟绝尘而去时，沉浸在美梦之中的刘福居突然被一阵铃声吵起。
多年来他都保持着手机在任何时刻都开机的习惯，以免错过突发任务。
半梦半醒的刘福居睁开眼后首先看了一眼正对面的挂钟，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