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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格，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林灵柔柔的说道。
“可是，”马小格推开林灵，“我最难过最难熬的时候你在哪儿？小灵，前天晚上太过于混乱，可是昨天你回来了呀，为什么你不来陪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娘死了，你不知所踪，我以为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可事实上，你没有，你在清风阁！小灵，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马小格神色癫狂，面色凄苦，林灵忙抱着她往外走，这里是清风阁，让人看去了终归不好。
“你说啊你说啊！”马小格大叫大哭，“就算我娘不是你的亲娘，可她养了你五六年，从来没有虐待过你。你怎么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呢？小灵，我就剩下你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呀……”
林灵慢慢安抚着马小格，待她平静下来后，才解释道：“我和小侯爷逃到了京城外数十里的破庙了，回到侯府的时候，我看了大夫，喝了一碗药就睡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才醒。我并不知道大娘出事了，也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小格，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理所当然的，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我们是好姐们，怎么能分开呢？”
“是小侯爷特意不告诉你的吧？”马小格突然幽幽的说道，紧紧地看着林灵。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灵下意识的解释道：“或许小侯爷并没有时间管这回事呢？”
马小格不再说话，一步一步的往碧荷园走着。她的腿伤那个还没有完全好，一跛一跛的，林灵看着心里难受，想上去扶一把。但马小格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漠的气体，让林灵也不敢过去。她突然很难过，明明前几天还无话不谈的好姐们，怎么今天她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堵墙呢？
到了碧荷园，马小格才道：“我们以后怎么办？”
“侯府乃是非之地，大娘也不在了，我们更加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林灵叹气道，脑海里无端浮现出秦以岩的面容来，虽然这个男人是害怕她难过才没有告诉她马道婆的事情，可他知不知道就因为他没有告诉才导致她和小格之间产生了隔阂啊？
而且，秦以岩难道真的是怕她难过才不告诉她这件事情吗？
她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魅力让秦以岩对她心生怜惜。
“小灵，你想离开秦府？”马小格惊讶的说道，“老夫人说即使我娘死了，秦府也会庇护我们的，没必要离开这里。”
林灵却摇头说道：“我们只是乡土间的女儿，比不上这个豪门大户。即使出了事情，小侯爷最先想到的也只是安置好老夫人和秦可可，如果他能早点想到我们，那大娘会出事吗？小格，秦府水太深了，说不定哪一刻我们就死于非命了。大娘已经死了，我不能再让你置于危险之中，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马小格垂着头思索着，慢慢道：“我想替我娘报仇！”
“小格，你不要乱来！”林灵吓得脸色发白，“那群黑衣人你怎么惹得起？我们暂时离开秦府，以后我会想尽办法为大娘讨回公道的！再说，秦府也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其实林灵也不想离开，但秦府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前她还可以心存侥幸的留在这里。但马道婆一死，她们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寄人篱下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有本事，她可以另立门户养活自己和小格，她也要努力变强，有朝一日替马道婆报仇。
第13章 013 离开秦府
或许是林灵的坚定说动了马小格，她终于点了头。两人收拾了一番后就去了静心堂，向老夫人表达了谢意，老夫人挽留不住，只得多备了一些细软。接着，两人又去清风阁向秦以岩辞行。
“小侯爷和二皇子正在议事，林小姐和马小姐随我去侧厅稍候片刻吧。”门口的丫环笑道。
林灵点点头，她和马小格也不急在一时，是定在明早离开，多等一时也无妨。
两人刚走进侧厅，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是龙钰泽和秦以岩笑着走过来。
“有何事？”秦以岩的笑意还未褪去，坐在主位上看向林灵。
“啧啧！”龙钰泽盯着林灵看了一会，道，“你们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两个小丫头恐怕也是受了惊吓吧。瞧瞧这样子，都瘦了一大圈了。”
林灵闻言看着龙钰泽，见他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那日礼学院里的事情。她开口请求龙钰泽处置阮武，自己却要离开了，真是平白无故欠了一个人情。
马小格见两个男子都盯着林灵看，心下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柔柔的笑道：“这些日子多谢小侯爷的照顾，我和小灵决定离开侯府，今天来就是告别。”
秦以岩的脸变了又变，紧紧盯着林灵：“走？你们能走去哪儿？”
林灵抿着唇，低低的说道：“我跟着大娘学到了不少本事，能够自立门户。”
“什么本事？”龙钰泽疑惑的问道，看了一眼秦以岩。
林灵知道这件事不能随便说出去，连忙道：“养家糊口的本事罢了，我和小格两个人很好养活的。老夫人也赐了不少银子，总归是饿不死的。”
“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我就不留了。”秦以岩淡淡的说道。
林灵猛然觉得一阵失落席卷全身，低低的垂着头，双手绞在一起，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却，秦以岩又开口了：“我们秦家在郊外有一个庄子，不嫌弃的话，就去那里住着，如何？”
他话音一落，林灵浑身的细胞都畅快起来，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秦以岩深沉的双眸。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如深潭一样幽黑不可测，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无法挪开视线。林灵睁大眼睛看着，在那双眸子里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马小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似乎有一根线断掉了，她握紧了手，淡淡的说道：“小侯爷，我还是想回泉州，那里才是我的家乡，我想带我娘一起回去。”
龙钰泽看着林灵和秦以岩视线相对，心里有一阵怪异的不舒适，他咳了咳，笑道：“莫非以岩舍不得放佳人归家？哈哈哈，难得看到以岩有这副样子，怪哉怪哉！”
秦以岩恨恨的瞪了龙钰泽一眼，看向林灵，说道：“小灵，你真的要离开？”
林灵看了一眼马小格，见她神色淡漠，眼中浮着淡淡的悲伤，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说道：“嗯，我和小格要送大娘回泉州，那里才是大娘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好，我派人一路护送你们回泉州。”秦以岩无奈的说道，“但是，如果哪一天你们想回京城，哪一天你们无家可归，一定要记得秦府随时欢迎你们。”
林灵松了一口气，和马小格告辞出门，刚好撞见走进来的秦可可。
秦可可睨着眼打量着两人，不冷不热的说道：“听说你们要走了？我也不虚留了，我让人准备了一些衣服首饰脂粉什么的，不嫌弃的话就带走吧。”
“谢谢。”马小格淡淡的说道，毫不留恋的走出去。
林灵觉得马小格很怪，却说不上了具体哪里怪，只得皱皱眉，快步跟了上去。
秦可可走进屋子，纳闷的说道：“人都死了，她们还回去做什么？不是添乱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秦家刻薄呢。”
秦以岩摇摇头说道：“她们不姓秦，住在这里名不顺言不正的，而且马道婆是在秦府出事的，难免会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等我揪出了幕后黑手，定会给她们一个交代。”
龙钰泽的神情也变得凝重，皱眉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夜袭侯府？”
秦以岩眯着眼睛说道：“我也不知，侯府历来不拉帮结派，也不知得罪了谁。那伙人明显是来打探消息的，也不知侯府有什么值得他们冒险前来。哼，要是查出来，我绝不会轻饶！”
“哥哥，恶人自有天收！”秦可可抬起下巴道，“我们侯府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垮的，二皇子，你说是不是？”
龙钰泽的眉毛跳了跳，试探性的说道：“会不会是我三弟？”
“三皇子？”秦以岩想了想说道：“三皇子整日游手好闲，沉迷女色，对朝堂之事不闻不问，我实在想不出他偷袭我秦府的理由。”说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龙钰泽。
龙钰泽跳起来，不满的说道：“你怀疑我？我们可是十几年的好兄弟，我偷袭你做什么？你们侯府里有什么我都清清楚楚，还用得着半夜派人来吗？”
“对啊，哥哥，你怎么能怀疑二皇子呢？”秦可可皱着眉说道。
秦以岩立刻笑道：“你们真是想多了，我只是在思考而已，不要多说了，总有一日我会找出那人是谁的！”
龙钰泽的眼神顿了顿，一丝寒光浮过，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他率先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宫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先走了。”
秦可可痴迷的盯着龙钰泽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嘟着嘴不满的说道：“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秦以岩眉头紧锁，接了秦可可的话，却丝毫没有回到她的意识。
“你不准怀疑二皇子！”秦可可大声道，“娘说过，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嫁给二皇子。二皇子也说过，等我及笄以后就娶我做二王妃。”
“小时候的话你也当真？”秦以岩严厉的说道，“如若那晚夜袭侯府的人真的是二皇子，你该当如何？还是要一意孤行嫁过去？”
秦可可固执的嘟着嘴，一言不发，眼眸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水汽。
第14章 014 分道扬镳
第二日一大早，林灵和马小格就坐上了回泉州的马车，只有老夫人身边的桂大娘出来送了她们，再无其他人。想想也是，秦以岩要早朝，秦可可要上礼学院，还会有谁来送她们？毕竟她们在秦府也不过待了半月多，能和谁产生好的感情呢？
一路上马小格都沉默不言，林灵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们俩坐一辆马车，后面跟着的是马道婆的灵柩。秦以岩倒是派了不少人保护她们，安全无虞。林灵却一直在思索着要如何打破与马小格之间的隔阂，马道婆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她们两人相依为命，怎么可以像陌生人一样呢？
日暮时分，马车在前面的小镇子上停了下来，一行人吃完饭后就休息。破天荒地，马小格竟然要求与林灵一人一间房，林灵无奈点头，道：“我给你独处的空间，想清楚之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马小格一笑，推开林灵的手：“别担心我，我只是很难过，明天我就好了。”
看着马小格的笑，林灵觉得很虚，仿佛是天空划过的一颗小星星，闪过之后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她心中有点慌，却找不到慌乱的由头，只能看着马小格走进隔壁的房间，听得“吱呀”一声，门就关上了，仿佛真的在她们之间竖起了一扇门。
林灵心中的恐慌像一个无底洞似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安眠，仿佛睁着眼睛就听到了鸡鸣，尽管天还没亮，林灵还是立刻起床，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却，久久没有声响。
“小格！”林灵破门而入，只看见被子整整齐齐的，床上根本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林灵的心迅速的收紧，抬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一张信纸，她飞奔过去，拿起信纸。
“小灵，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并不想回泉州，我想留在京城，秦家的人间接害死了我的娘亲，那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离开？我要留在这里，一方面找出杀害娘亲的凶手，另一方面，我想继续在礼学院上学，我大字不识一个，我怕被人笑话。小灵，你会理解我的对吧？你带着我娘的灵柩好好回泉州，若是想我，就来京城吧。”
看完这封信，林灵无力的瘫坐在床上，掩面而泣。
小格就这样抛下她回京城了，怎么能这样呢？
她们俩不是应该相依为命吗？
林灵越想越难过，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在秦府，她为了能够接近当朝国师了解自身秘密，将所有的委屈都忍下了。马道婆死了，她也愿意放弃那个机会陪马小格回泉州，可她怎么就一走了之了呢？
她只是一个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人，京城和泉州对她来说并无分别。
罢了罢了，回泉州就回泉州吧，她凭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下半生。这个时代她不熟悉，但并不代表她会消沉堕落。她会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她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在这个世界活得精彩！
到了泉州，将马道婆的尸骨埋在了后山上，与马小格的爹爹埋在了一起。至于她们以前住的小土屋，林灵没打算再住。她的手上有一笔不少的银子，她可以暂时在泉州城里安家。
但让林灵觉得纠结的是，那十几个护送她来泉州的侍卫除了有几个回去复命，其他的五六个竟然不肯再回京城了。林灵遥想到秦以岩温润的语气，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虽然情意萌动，但吃不准秦以岩的心思，而且，她才十二岁，还小，这种事情她不该过早的去担忧。
京城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一座不起眼的茶馆包厢内，空气凝滞，人人面带惧意。
龙钰泽猛地将手中的茶杯仍在桌子上，怒道：“本王养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找个人都找不到！难道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神女的秘密都来跟本王抢吗？”
“主上息怒！”一个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哆嗦的说道，“属下只知是一位妙龄少女，这京城的少女就多如牛毛，更不用说整个国家了。主上，是不是应该请人算一卦，算出神女的具体所在？”
龙钰泽冷哼一声道：“当初是本王偷偷听到父皇跟国师的谈话才知道有神女这回事的，如何能大张旗鼓的派人算卦？我先前还以为秦以岩藏在府上的那两个小丫头会有一个是天赐神女。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她们走了，看来是我估计错误。”
“主上，容属下大胆揣测。”那黑衣人又道，“皇上那边并无动静，说明神女下落连国师也不知。所以主上也不必着急，倒不如静观其变。或许大皇子也已知此事，主上不若派属下潜进大皇子府上探听消息？”
龙钰泽眯着眼思索半刻，缓缓道：“可能真是时机未到，等到时机到的那一天，也不知为了神女天下会乱成什么样。本王不欲争夺神女，但没有神女，就没有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的理由。鬼离，你先退下吧，让我先谋划一番再交予你任务！”
“是！”被唤作鬼离的黑衣人垂首退下。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龙钰泽拨了拨大拇指上翠绿的扳指，眸光变得深沉起来。
母后生下他的时候，前头已经有了一个妃嫔生下的哥哥，也就是如今的太子。他是嫡出，本该继承皇位，可是，母后却遭人暗算，死于非命。大皇子的哥哥却坐上了皇后之位，理所当然的，大皇子成了太子。
本来属于他的东西，转瞬就被夺走，叫他如何甘心？
他暗地里不停地积蓄力量，只为了打到人人称颂的太子殿下，只为了有朝一日站在世界的最顶端受人仇敌。他的才华、他的能力都不亚于太子，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想过逼宫，可终究会让皇位不稳，民心不安。
终于，他听说天将赐神女于天下，得神女者得天下。
这是父皇与国师之间的密谈，他相信这还只是一个秘密。
他要在秘密公之于众之前找到那传说中的神女，他要得到天下！
第15章 015 三年自在
三年只在弹指间，林灵眯着眼感受着阳光倾泻而下，觉得生活美好而充实。
这三年，泉州德胜寺的香火突然好起来，近来更是源源不断。
原因无他，德胜寺三年前迎来了一位神算子，这神算子据说年纪轻轻地，但经他算过命的人没有说不准的。只是这神算子虽然算得准，却不经常给人算命，每三日才会有一次为众人算命的机会。这个机会很难得，光有钱财还不行，必须还要合神算子的眼缘，她才会给你算一卦。
而且，没有人见过神算子的真容，她总是带着面纱，站在珠帘后给人算命。听声音，也知道这神算子也极其年轻，很多人想看神算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却没有人能近神算子的身。她的身边总萦绕着一群高手，还未走过去，就被制住。
林灵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看了一眼身边的阿信道：“明日又要给人算命了，阿信，你去把把关。上次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简直太恶心了，竟然还来掀我的帘子，要是再有这种人来算命，直接赶出去就是了！”
阿信是那帮护送马道婆侍卫的领头人，他低笑道：“小姐，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每算一次命就要养好些日子才能恢复过来。小侯爷多次教训属下，让属下带小姐去京城。小姐年纪也大了，不如就听从侯爷的吩咐去京城吧……”
“阿信，你真是越来越像老妈子了！”林灵翻了个白眼，她在泉州不知道过得多自由自在呢。
她未知未来事物的能力从未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就连与她最亲近的阿信也只知道林灵是得了马道婆的真传才会算的如此之准，只是年纪太小，所以每次算命后会大伤元气。阿信是秦以岩的人，所以秦以岩大概也是知道她现在的生活状况的，他可能心疼她，可能怜惜她一个弱女子在寺庙里讨生……可，他不是她林灵，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追求和快乐？
因为她算命的准确率高达百分之百，所以寺庙里从未有人为难她。
她有单独的院子，她的侍卫也住在独属的厢房，她的进出自由没有人能够管束。
这三年，林灵觉得很快乐。
这种感觉，她在现代都不曾拥有。
阿信看着林灵浮现在脸上轻松快意的笑，也不由得笑了，说道：“小侯爷也说了，只要小姐觉得快乐就好，他不会勉强小姐做任何事情。”
“小侯爷小侯爷！你整天嘴里都是小侯爷！”林灵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是逼我自己找人来伺候我呢！你现在伺候我，就一门心思的伺候我，干嘛老提小侯爷？”
阿信却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属下不提了。”
林灵摇了摇头，这阿信对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