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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一阵释怀,把自己害怕部下到处乱说的心收回来。
他回到静室,由狄阿雪陪着,很快看到了别乞,就说:“别乞呀,你给我看病,期望多少报酬呀?”
狄阿雪大吃一惊,投眼朝别乞看两眼,不敢相信地说:“你让他给你看病?”别乞连忙回话说:“小公主,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大王的意思。”接着一回过,慌里慌张给狄阿鸟说:“大王,我这做奴才的,哪敢要报酬?”
狄阿鸟笑着说:“上次你立了功,我还没赏你吧?!放心吧,我没忘,这一次全当酬谢给你,好不好?”说到这儿,他宣布说:“一百头牛,一百匹马,一百匹绢帛,五百头羊,你说好不好?”
别乞不过自己却把两朵微笑挂上了,忸怩着说:“大王,这,一点功劳,不算什么……”
狄阿鸟反倒隐隐生了气,说:“我的身体不值这个钱吗?”
他扭过头,给狄阿雪说:“我还嫌少了呢,要是我现在更有钱,我会给你更多,不过说了好,给不给你还不一定,得?先把我的病给治好吧,啊?!东夏虽然小,它总是一个国家吧,我是东夏国的国主,不找东夏人治,还要去让他国的郎中在身上摸过来抹过去的么?让他们摸,我们心里舒服么?”
别乞情知他的话是说给狄阿雪的,但还是晕头转向,连忙说:“我们萨满全是凭借长生天的天意,不摸人,不摸人,这一点利好,再说了,大王受天地佑助,福泽无边,我请示一下长生天他老人家,什么问题都没有。”
狄阿鸟点了点头,端正、端正身躯。
狄阿雪实在气不过,只好用自己透明娇嫩的手指点了他好一会儿,评价说:“他不治坏你才怪了,给你试试,让你后悔。”
狄阿鸟立刻扯了嗓子,望空气喊:“死也是我们东夏人自己的事儿,和别人无关。”
别乞连连点头,他们的仪式刚刚做了准备,说开始就能开始,到了外头就换上法衣,发号起施令。
屋子里,狄阿鸟趁机问狄阿雪谈到了另外一件事:“发行货币的事儿,一定是你告诉母亲的吧?”
狄阿雪没否认,轻声说:“是呀。阿妈说你的想法好,只有我们有了自己的钱,才能脱离朝廷的控制。”
在水磨山时,不曾考虑,也不用考虑商业贸易,只求怎么调动百姓种地,修山寨,怎么集中货币,采购粮食,而现在呢,完成支付百姓的同时,还要发展商业,筹片需要时刻兑换成货币流通。
所以,这个事情仍不算旧有成例,风险很大,什么比打仗还凶险。打仗的时候,你有三五分胜算,甚至没有胜算,必不得已,你都得下决定,而有了五分以上的胜算,你就可以下手,胜负就在瞬息之间,就是有了错,对手也来不及反应,可经营一个国家不同,有一个漏洞在,它就有可能一直存在,有足够的时间让别人从这里下手掏你,只要那些商人一下手,那是又狠又可怕。
本来前几天他准备去克罗子部一趟,设法孤立纳兰部的,可有着这几件事,他就没去,时而跟自己的新谋士狄阿雪商量一些自己不敢轻易向外人吐口的事情,当时看着狄阿雪呼呼喝了一半儿专门补脑的人参炖肥肉,等着对方说话。狄阿雪也就把自己的成果说了出来:“要不,我们发行与朝廷一模一样的钱,这样一来……”狄阿鸟眼睛差点掉下来,他也就苦笑着问:“你觉得可以吗?!”
狄阿雪倒很有自信,就地献策说:“暗中发行。”
这个问题,狄阿鸟根本没有去考虑过,朝廷有三羊,铜和钱的比价最为恰当,铸朝廷的钱,冒那么大的风险,却等于拿钱买钱,自然大不划算。
狄阿鸟也就一直想着,是不是要试着发行筹片,除了能到官府这儿购买东西才可以使用,平时只用来储存财富,暂时解决一下眼前的问题,日后再转化为货币。
这想法,他没给狄阿雪说,狄阿雪就找阿妈去想办法。
狄阿雪笑眯眯地凑狄阿鸟耳朵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自一侧小声说:“是不是生气呀?怪我给阿妈说了?”
狄阿鸟否认了,有司马唯和盛世才的出现,他高兴还来不及。
狄阿雪又说:“要不,你让百姓自生自灭,像高显,像游牧部落那样儿,无为而治,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狄阿鸟嘿嘿笑笑,说:“这倒是,最好逐水草放牧,走一个不见。”
他又说:“高显?你提到了高显,我就不得不告诉你了?高显没有自己通行的货币,只有朝廷的钱,朝廷的钱一贬值,他们就损失惊人,现在,他们还没有人重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你!知道咱二叔怎么胁迫舅舅打仗吗?”
狄阿雪凝思片刻,说:“我觉得舅舅有点怕二叔,是不是?你可不要说因为钱?”
狄阿鸟笑着说:“阿舅怕二叔?他这样的英雄怕过谁?!我还真想明白了,就是因为钱。舅舅家比咱们家实力雄厚,跟着二叔走,最根本的原因恐怕还真的是因为钱。当年,二叔捣腾中原的货币,中原货币一崩溃,二叔手里攥的都是真金白银,而高显立刻深受其害,国库都形同虚设,舅舅只好跟着二叔一起开战。”
狄阿雪说:“这是你想当然了,不可能。”
狄阿鸟反问:“想当然?!”他笑了笑,说:“现在朝廷还说二叔留了一笔宝藏,就连母亲,司马叔叔都这么认为,你来能告诉我,这笔真金白银,据说还有粮食,都藏到哪去了吗?!”
狄阿雪腻糊糊地贴着狄阿鸟,想了一会儿,说:“武律山,一定在武律山里。”狄阿鸟哈哈大笑,笑了好久,才说:“世上的人都想不到,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当今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是捡到了,心知肚明,而另外一个人,恐怕就是那个经手人,他不敢回高显,怕有人杀他灭口,最后一个人,自然就是我,我可是生生推测出来的。”
狄阿雪撇着嘴说:“你别说笑话了,怎么可能?”
第三部 第一卷 二十五节
面对狄阿雪的不以为然,狄阿鸟故作神秘地说:“我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母亲。这批真金白银,在母亲看来,是让我这个小朝廷壮大的希望。我想她也怀疑过,怀疑钱在高显,或许也怀疑过这个钱就在高显的府库,我想这也是高显屡次伤害她,她却还是一心让我去做上门女婿的深层原因。”
说到这里,他一转脸,脸擦着狄阿雪的嘴唇扭转,却并不在意地说:“你别看现在我建国了,要是再没钱,今年冬季下场暴风雪,什么事都可以发生。”
他再一次肯定:“我二叔的黄金白银大部分都在高显的国库里,而粮食,则留在庆德的粮仓里。”
狄阿雪脸色果然变了,讷讷地说:“阿哥,你说的是真的?!都便宜了外人?”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当今朝廷的大业就是靠这批粮食,当然,也有秦台收刮的粮食,所以,自从皇帝入关,各地无论怎么歉收,军队供应上,也一直不曾缺粮,多奇怪?!至于高显,当年朝廷货币贬值,我们在长月深有感触,高显自己又没发行钱,那么高显的国库中会是什么呢?”
狄阿雪失声说:“朝廷的钱。”
狄阿鸟说:“当然并非全部,但一大部分都是。高显当时恐怕很艰难,可是阿雪,高显财政不但不缺钱,而且,完成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要知道高显和游牧部落还不完全一样,有不用粮饷的兵,也有用粮饷的兵。舅舅却做到了。以我看,战争之前,朝廷货币一贬值,他就慌了,肯定求助于叔叔,贷了一大笔款,而后,发动战争之前,他肯定又以没钱打仗为借口,又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笔钱。这也是在战争中,舅舅想置于二叔死地的最重要一个原因,因为他欠二叔太多的钱,他还不起,二叔不死,高显可能会破产,国家破产,简直就是一个国家最大的噩梦,所以,他开始了他的阴谋,最后,二叔死了,战争结束,按说这个时候,高显应该山穷水尽,可阿妹知道吧,高显反而盖了一座宫殿。”
狄阿雪说:“那也不对,高显也该没钱了呀。”
狄阿鸟微微笑了笑,说:“舅舅又想了个人给他买单,他接二连三诈死,朝廷遣返游牧大军,花的是谁的钱?朝廷的。他诈死,人质死在朝廷,战败的条款又不用履行,还调动了全国上下同仇敌忾之心,不说别的,朝廷的条款一条也用不上了,连看一眼他的国库都做不到,因为那个时候,要么重新开战,要么你得用人家国王的死亡免除一些东西,到了最后,舅舅的国力简直雄厚到了极点,可是他的丞相还因为几匹瘦马的死亡叫穷,那真是越富越叫穷,你说他们穷?就是因为悔次婚,他们不经讨价还价,毫不犹豫地送了我三万石的粮草,这才几年,他们那时会穷?”
狄阿雪感叹说:“舅舅真是这个世上排行第二的奸贼呀。”
狄阿鸟愕然更正:“第二人,还有第一人?!”
他顿时明白过来了,这是在说他本人,连忙谦虚地说:“阿妹呀,这第一人绝对不是我,奸诈不是好事,我得坦然说,我奸诈远不及舅舅,他一诈起来,我二叔,当今皇帝,都在他手指缝里跳舞,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算人,不如算天,而我,则已经不奸诈啦,都是在算天呀,要知道,人总要得做点傻事,这时算算上天的那笔帐,说不定,上天反而在某一天会给他一个意外的好事。”
中间的间隔并不长,等别乞再一次进来,狄阿鸟便走了出去。
他走出来,看一看别乞选的挺是地方,还搭了台子,立刻走到当中,盘腿坐在坐毡上,双手往腿上一放,闭目养神儿。
这么一坐好,叮铃铃,喝呀呀就是一攒响动,他不为所动,狄阿雪却浑身一震,赶紧跑了,不大工夫,扯了李言闻闯进来。
别乞又着急又没法奈何,只好把声乐停了。
狄阿鸟听到异样,睁开眼睛说:“干什么呀?!”
狄阿雪折中说:“两个人都给你看病,都给看。”
李言闻踟蹰了一下儿,尽量笑笑,说:“大王,是呀,这祈祈神拜拜仙,也无可厚非,可是指望它把伤势治好,恐怕五五之数,还是让我给看一下,好么?俗话说,这医巫僧丐,他都是上不得门面的人,你给我教什么劲儿,是不是?哪有跟郎中较近的?”
狄阿鸟说:“我给你教什么劲儿?”他大喝一声,强调说:“我的病,它非得东夏的人看不可!”话音刚落,哪儿飞了鞋子出来,正正砸他脑门上。他倒是临危不乱,泰山崩与前面不改色,除了眼皮眨眨,再没有别的动静儿,当既再转脸一看,谢小婉叉着腰站那儿呢。只见谢小婉往前一指,大叫一声:“狄阿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自己不清楚,言闻是咱们自家的人,不比你招来的什么玩意?”
她一转身,扯上别乞的僧衣,提一提,问:“你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这毛条子洗过没有?这就是你们东夏一绝了?”别乞尴尬到家了,一扭头,连声大叫:“大王,大王。”狄阿鸟在脑门上揉一揉,轻声说:“小婉,你不清楚,长在中原缨络之门,不解风俗,不识萨满,我不怪你,可这神坛?它是你踏的地方么,天下事,哪两件最重要,祭祀和打仗?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祈求长生天,祈求长生天。”他要求说:“你们这些做萨满的,让天神在上面看着吗?把人给我赶走。”
谢小婉给说虚了,声音一低,说:“那你也不能不让言闻大哥给你看病呀。”狄阿鸟说:“有这你劝我,不如去劝劝他,我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轻来小去,都让上国人给看病么?”说完他一摆手,目视狄阿雪,要求说:“还有你,给我下去。”说完,喊了一声:“梁大壮,把人给我赶开。”
别乞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在想:“不管他在中原多少年,他骨子里还是我们东夏人,这不,都只让我们东夏人给看病。”
他猛地往地上一跪,双手举向太阳,皱起皱巴的面孔,扯着六音不全的嗓子大叫一声:“长生天哪,看看我们大王的心。”法式又开始了,显得比刚才隆重十倍,没有一个萨满弟子在这个时候,敢行差一步的,这不只是看次病,这还得让大王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们大王,我们东夏,就是有着这种传统,在他们的表现下,烈马奔跑了,野性燃烧了,灵魂鼓舞战旗,生命像是黑暗中突然的勃发,一匹老狼站在无人处,让人不知道这是野蛮,是邪恶,还是激情的澎湃。
花流霜也被惊动了。
她走过来,儒家出身的家令一溜烟往外跑,他们不允许一个国王和巫人混在一起,去请援兵,去找别的人商量,看看怎么办?她也苦笑连连,扭头一找狄阿雪。狄阿雪和谢小婉口径都很一致,个个小声说:“他说非东夏人,他不让给他看,这是想用他自己的身体逼迫李言闻定居东夏。”
花流霜回思一番,眼看龙蓝采也来了,担心地望来望去,大概是想上去说,你这样,我也这样儿,病我也不看了,于是,一把拉住她,说:“妹子。你别管他,别管他了,他这是想让李言闻留下来。”
说到这儿,花流霜猛地转过脸问谢小婉:“那小李先生,他能留下吗?你就让他看着一群妻子,一个母亲的真心,留下来,我们东夏,虽然国不大,可我保证让他一世不受冷待,衣食无忧。”
杨小玲便说:“他就是疯脾气,婆婆,你管他,你把他打下来。”
花流霜强调说:“这是神坛,能吗?”
那边已经有人在劝李言闻了。谢小婉只好怏怏地说:“我怎么嫁了这号人?!”她们只好一起望着,望着。
下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游牧人都疯狂着蜂拥。紧接着,渔阳方面上了样儿的官员也突然集合。
史文清怒不可遏,叉着手指激动:“各位,各位,国王有病,不去看病,他现在……他现在求巫师保佑他,这怎么能行?!我们得把他给劝醒。”博小鹿上午被赵过提去集训,正走在王府的路上,走一半碰上他们,眼看他们跟闹蝗灾了一样,群情汹汹,人还分成两派,一边走一边,一边支持,一边反对,上去一问,扭过头,呵呵笑半晌,一看,人又往前跑了,连忙追上去,要求说:“排好队,排好队。”
他们并成两列,文文武武,穿着一色的衣裳,排着队上门了。
大人孩子都不曾想到,连忙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不时还能听到狄阿狗大喊:“他们穿的是发的衣裳。”
他和阿宝,嗒嗒儿虎都在大人的腿下到处跑,去看看他们的阿哥,父亲怎么这么奇怪,干这事儿,却在兴高采烈的热闹中被各自的母亲给收走了。黄皎皎看四下太乱,指挥着狄宝的乳母,一溜烟把狄宝塞回去了,阿狗则被杨小玲掳走了,杨小玲是一边走一边说:“你敢学这些,我打断你的狗腿。”狄阿青也被人带走了,蜜蜂,就连蜜蜂,也被谢小婉的母亲抱着换地方,老夫人一边走一边说:“这干啥,把孩子吵吵的。”
只剩一个嗒嗒儿虎。
李芷把他抱起来,可是哪也没去,就站在花流霜身边,让他往里头看他父亲,一边让他看,一边告诉说:“看看你阿爸,在干嘛?”
嗒嗒儿虎说:“在看伤……”
花流霜冷冷地哼哼,告诉说:“看伤?你哪只眼看到你阿爸再看伤?”
嗒嗒儿虎想一下说:“那他晒太阳,身上湿了。”
他说的湿是太阳下沁的汗,花流霜都被气笑了。李芷轻声跟她说:“娘,这既然是东夏的风俗,您老都不要再苛求了,和二娘一起回去吧。”花流霜叹了口气说:“我看着他。”她感慨说:“这孩子,打小就没听过话。”说到这儿,用手捏了捏嗒嗒儿虎的脸,说:“哪像我们的嗒嗒儿虎。”
李芷见她已经不生气了,就告诉说嗒嗒儿虎说:“你阿爸是在祈求长生天的保佑,祈求她保佑我们东夏国,国泰民安,人人安康,祈求风调雨顺,祈求我们家的嗒嗒儿虎快快儿长大。”
嗒嗒儿虎重复说:“长生天。”
他好奇地问:“长生天是什么呀?”
花流霜拿不可思议的眼神往李芷看去,轻轻地说:“长生天就是上苍,是天国的统治者,是芸芸众生的父亲。”
嗒嗒儿虎问:“也是我阿爸的阿爸吗?”
花流霜笑笑,嗒嗒儿虎说到父亲的父亲,让她有点伤感。李芷趁此机会却又说:“嗒嗒儿虎你记着,你阿爸之所以会祈求长生天,是因为他永远和东夏国连在一体,你也是。”花流霜浑身一震,伸出胳膊去抱嗒嗒儿虎,责怪媳妇说:“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他才多大?”李芷叹了一口气,说:“他不管多大,今生已经是东夏国的王子了。”
嗒嗒儿虎忽然有了点儿鬼头鬼脑,说:“那,我和我阿爸一起求求。”他一心往下溜,突然,花流霜就看到文武大臣趟开一片空地,一起跪下了,上头别乞做法,下头他们一句长一句短狄喊:“大王。”一时没奈何,只好嗒嗒儿虎放下了,就嗒嗒儿虎他打后面上去,小老鼠一样,爬到狄阿鸟身边,眨着两只眼,左看看,右看看,自己别自己的腿,盘盘一坐,只有两只眼睛动。花流霜扭头看向李芷,想再说句责怪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就说:“你看,这一大一小两个兔崽子,真是的,闹翻天了。”
第三部 第一卷 二十六节
翻天也好,入地也罢,很快脱离东夏王看病的事儿。狄阿鸟对内外臣民的一视同仁,刻意揉合,使得中原旧部和东夏人平日好像毫无嫌隙,可就是这个已经撮合了缝隙的时候,这一天,就因为这一件小事儿——一件即便是花流霜自己都不觉得是多大的病时,两边的阵营突然间分明了。
他们先争论大的道义,讲礼仪,谈王化,要不要这种愚昧的仪式治病,再一争,给争到要不要赈济流民。
一阵捋袖子的吵嘴,花流霜彻底傻上了眼。
靖康国过来的中原人一个也不要赈,但凡东夏土人,却个个要赈,中原的文臣们说:“我们没有粮食,赈了自己就没有吃的了。”他们攻击对方说:“你们是一群粗人,都是二五眼,根本不知道咱们的粮食够不够,快饿死了还能往外掏。”东夏的武将说:“往常朝廷一会给我们这给我们那,到处指挥我们,我们也给他一回,还还人情。再穷的奴隶,有客人上门,没大羊也要把羔子掏了。”而他们则嘲笑反击:“那不还是你们的族人么?难道你们自己有了饭吃,就看着自己的族人饿死?”
吵到后来,花流霜都“哎呀呀”着咳嗽,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