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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也不敢轻追,败退,设伏,这都是双方心照不宣的战术,自己人少,收兵是正途,经过这一败,下一战更好打。
他就鸣金了,收兵回去,就地让军政上的人提人问功,格外谨慎地论功行赏,尽量不让一人委屈,不让一人多沾。
天已经要黑了,想必对方兵败,收兵,冰天雪地立营,夜晚袭营的机会不大,干脆吩咐过图里图利驻守,自己往家奔了。
他不是顾家,而是这边打过了,兵力集中在这边,谁说敌人不会绕绕,明天换个地方,他们要是深入营地,说实话,营地可以让他们深入,都是老弱,可是自己的主镇不能,君子营手无缚鸡,自己麻雀般的小内脏都在,军械,粮食,囤积众多,俨然是成了规模的城市,下半夜,或者第二天早晨,突然被袭,自己不在,那就比今天要凶险百倍。
到了主镇住下,到了半夜,反倒是巡镇的人送来了几个朝廷的军士,过来通信,看自己这边情况的。
他们表示他们走在兵马前头,尽量让狄阿鸟拖住这些人马,一起围歼。
狄阿鸟答应了,不过他却真的不想配合围歼,因为打走巴伊乌孙,自己还需要战士,跟朝廷一气,把他们一批一批围歼了,现在是好,将来,自己就是光杆了,所以,他却是有点不忍心。
这时,德棱泰正在与自己的将领们讨论,怎么回家见巴伊乌孙呢。
深入帝国,士兵反倒不容易独自逃走,所以兵跑得不远,收兵容易一些,损失也少,大伙立了简单的营寨,想到不可能打得过东夏王,就想着回家,连巴伊乌孙的佐罗部士兵也一样,大伙在这儿,朝廷的兵马超过自己,不久前,自己遇到了一支一千多人的军队,战斗力也是很强,抓了舌头问了,长官叫陶坎,以前到处打仗,却因为不得重用,又回乡了,几年来,为了不至于忘战,在家开了石碑场,每天背石碑,在上头刻字,刻出来的都是耻辱之类的字样。
这里是他的家乡,杨雪笙和他们家老爷子相交甚后,又欣赏他的才能,不但启用他,还一再举荐,他就重新作了一城之守,调教了一支劲旅。
这么说来,朝廷的兵也不是都不能打仗,何况他们的人数居多,在这里,即便是能与无敌的东夏王厮磨,最终战胜,可是时间允许么?!一时半会儿,你啃不动他,一啃牙疼,多呆无益,不回去能行么?!
可问题是,回去可以,可是怎么与巴伊乌孙交待呢?!狄阿鸟的人,大家看了,一千多人,自己四千人,怎么交待。
德棱泰比着巴伊乌孙的族人仍是外人,他就问,怎么给巴伊乌孙大首领交待。巴伊乌孙家的人也想好了,回答说:“福禄父子失期,无法合战,东夏王又……”这个他也不敢多说,萨满估计就是这么说的,被杀得一身零碎都用上了,亲戚也不行呀,能胡乱说?!就说:“诡计多端。”
他忘记士兵们传言的,狄阿鸟浑身刀枪不入,肯定地说:“诡计多端,给中原人要来许多的武器,一点,箭满天飞,人伤马惊。”
他们自家人都这么说了,德棱泰也不打算再留,作为一个有着才能的将领,他自然知道留下的凶险,就说:“我们远遁,不能让东夏王知道,明天一大早,咱们就派出使者,替他母亲责问他,为什么投靠仇敌,攻打那些打算为他报仇的草原人。”
第二天,天一亮,他的人就出发了。
狄阿鸟早晨起床漱口,使者就到了,进来谴责呢,脸皮超级厚,骂狄阿鸟与朝廷蛇鼠一窝,他们大伙能被打败,套上木枷,能枷住人,却枷不住灵魂,倒是狄阿鸟想再给他们开枷,也来不及了。
来人也是萨满出身的贵族,口舌厉害得很,好多人都围过来看,他却搞统战呢,大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彼此有仇,都是外仇,如果东夏王不能迷途知返,我们就不停地攻打他,我们的援兵,夜晚就到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八十八节
狄阿鸟不相信他有什么援兵,阿过若是打了败仗,那也不可能全军覆没,他肯定能派个人回来,让自己做准备。
所以,援兵是假的。
他们的援兵是假的,可是自己的援兵是真的,不过,这些人竟然知道利用自己阿妈,知道来打道义大旗,让他产生不少兴趣。
他如果理论朝廷对草原人的恩惠,无疑不大妥当,只尖端地说:“我与中原皇帝有君臣之盟,不是我帮助中原朝廷打你们,而是中原皇帝帮助我复国,然后,我们会罢兵言和,像许多年前一样,互市共荣,不再让勇士没有终止地留血。这是我为你们而牺牲了仇怨。”
使者一直闹到日上三竿。
狄阿鸟有了不祥的预感,有了之后,立刻派人出去打探,发现这支兵马竟然天一亮就跑了,问问方向,阿过的方向,知道坏了,一脚把使者踩倒,大叫道:“集合人马,跟我走。”
骑兵立刻就被火熏火燎地集结了,狄阿鸟什么话也不说,只管带着他们追,追了不远,前方的消息又被人给摸回来了,德棱泰又领着人马给回来了,绕着路跑,这一举动,把狄阿鸟给绕湖涂了。
按说阿过若取胜,他应该回来消息才对。
他没回来消息,双方应该就是在对峙,赵过守隘,敌人攻坚,双方势老,慢慢碾磨。这时,德棱泰从背后插一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从胜到负,意味着他扬长而去,可结果他又跑回来了,不但跑回来了,还一副远绕游遁的样子,这也太古怪了吧,不会走是假,而其实,却是调虎离山吧?
调虎离山,自己才刚刚出山,这么说,自己就要回去守山。
不。自己守山,是稳妥了,可这个不对劲,是不是意味着赵过刚刚打了胜仗,还没来及通知自己,恰好封了这支人马逃回去,汇合的道路?!要是那样,这个便宜就大了,自己追,对自己不但追,还是判断他们的去路,先堵截,让他们别无去处,他们在这块地上别无去处,要么被歼灭,要么只能投降自己。
他们要是投降自己,这就不得了,三、四千条精壮战士,加上自己现在人马,自己足以聚集和巴伊乌孙决战的力量了。
要是放过了,那自己就后悔了。
怎么办?!
冒险。对。冒险。
自己是追击,抄截,只要密切注意对方的动向,熬过晌午,或许朝廷的兵马就到了,他们半夜来,说什么晌午也会到,这不过是一会儿工夫,朝廷总不能坐看自己被攻破,这里头是有个时间差。
可是自己这个冒险,胜算更大,如果盯得再小心,即便他突然一调头,冲镇子去了,只要一下不破阵,就能被朝廷和自己围结实。这么一想,他就下决心了,喝道:“有负重的把负重去掉,掉队的任他掉队,全速截击敌军,就是把马累死,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这么一说,大伙都很激动,格外激动,昨天还耀武扬威,铺一天地的敌兵,今天竟然惶惶乱跑,等什么?!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大伙飞一样驾起了雪,跟敌人赛跑了。
他们出镇不久,不像对方,天刚想亮,就已经逃蹿了,跑了好几十里,所以,抄到敌人的前方,机会很大。
机会越大,众人越肯尝试,越不分代价。
狄阿鸟想起来自己人少,如果这一拉,到跟前可能没人了,就说:“把旗帜卷上,带上旗帜,谁能跑前头,旗帜归谁。”
他们腾雪驾雾,就与另一支人马赛跑了。德棱泰开始虽然焦急,却没敢像狄阿鸟这样飞奔,可是他的人也发现狄阿鸟这边的骑兵了,回头一说,当然得拼死赛跑,于是,德棱泰也下达了类似狄阿鸟的命令。
两只人马斩浪而行,狄阿鸟底下的马匹,却有不少胜敌人的,何况他们连日跑路,渐渐就超过了。
他们渐渐走到前头了。
德棱泰的队伍已经拉了好几里,如果他不这么跑还好,这么跑,一旦他跑不前头,再换方向,士兵就要大量丢失。
可是要被人封上路,又不甘心。
怎么办?!他干脆指挥强壮的,把受伤的,孱弱的马抢过来,奔跑着换乘,渐渐又给追上来了。
这时他们越发接近。
狄阿鸟干脆只带着前头几个人再提速,觉得对方也这样了,到跟前的人再少,抢上了,大家都打不上啥激烈仗。
像图里图利,像张铁头,这些人的马都是经常喂精料的,体力长。
德棱泰他们万万不可能喂豆饼,时而长途奔袭,喂喂青稞,马虽然长在草原,有耐力,但是这点耐力,都耗在奔袭上了,狄阿鸟这么一走,差距就出来了,差距出来了,偏偏德棱泰还不能看到前头几匹马。
他眼看着自己就要胜出了,那是给马加了最后一把劲,毫无疑问,他的人,大部分马吐白沫了,这时,他们的队伍,可能拉了将近十里了吧。
太阳到了正午,后来又偏转,开始有大量的马匹往雪地上扎。
不少人,不让马啃雪,不少人,却想用雪刺激马,总之,那些老实马,肯出完全身力气的马,啃了雪,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他们的主人都哭着,可是也没有办法呀。
慢了,就回不去了。
这个时候,狄阿鸟已经赶到了,一个人赶到地方了,几山中间开了一条谷路,就在自己脚下,从马上下来,他真把爱马感激死了,亲了一口又一口,不敢让它现在啃雪,就用头盔生火,在地上煮。
他的头盔,漂亮得没边,一煮,就完了。
这么一煮,倒把他煮醒了,他发下去的头盔,无疑也经不得煮,一煮,铁壳就露了,自己是多费了一道手,以后再造头盔,再不能要两层装饰皮了,如果要保护,不让它生锈,就用造宝剑的法子造,或者用铜造。
这么想着,水化开了,温了,人马也歇过了第一口气,想必马耳朵不大鸣叫了,他便把马辔头取下,给马喂水。
第二个到的是张铁头,张铁头能到绝对是他自己的无赖造就的,他依靠自己和牧场,从里头要好马。
两兄弟相互看看,笑呢,笑了一会儿,决定藏起来,因为对方也是这么拉的,贵族的马比士兵的马好,先到的肯定是首领,即便他肥,他胖,因为他的马多,出来作战,不是一匹马,他宁愿不让任何人走,也要先到,到了之后再接应他的人,所以,两人藏起来,准备活捉,活捉之后,利用他劝降。
他们隐蔽好,准备好绳索,第三个到的,是德棱泰的弟弟,巴尔布,他连人带马只剩半口气了,眼瞅着没人,要在这儿等他们的人呢,不想还没下马,一个套索兜头就被人扔了过来,不禁大叫一声。
他拔出短刀,准备自救,发现狄阿鸟提着剑,从面前走了出来,就没举动了。他阿哥跟人是亲家,他又不是,事到如今,保命要紧,而且他现在也眼花花的,心神不定,不定则意志薄弱,开口就说:“我投降。我投降,东夏王是东夏共主,我愿意投降。”
后面又有人到了,是两个骑双马的,到跟前,马就拉不起来了,正想喘口气,前方站三个人,其中有首领巴尔布,可是他们先看到是东夏王,东夏王的衣裳太醒目了,正要跑,巴尔布怒叱道:“跑什么跑,没看到我们的东夏王在吗?!”
两人相互看看,愣着。
狄阿鸟说:“路已经被我封了,你们回不去了,要么过来服三个月的劳役,要么回头,死在他人的国土之上,你们自己选择吧。”
巴尔布被张铁头拍了一巴掌,连忙说:“你们也看到了,东夏王无人能敌,是天神下凡,你们还等什么呢?!于是,这两个人连忙匍匐下来,被搀起之后,这里就坐了五个人,等人呢。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八十九节
德棱泰目前没一点儿办法,如果他不是这么赛跑,他的人还能打仗,但是这么一赛,他的伤兵、老弱走在十余里之外,好多战士的马,拽都拽不起来,他还能打仗么?!他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选择,要么被朝廷和东夏王一起围歼,要么投降东夏王,要么投降朝廷,看起来分别不大,两者现在是一方,投降朝廷巴伊乌孙尚不会怪罪,投降东夏王,自己家眷也许将会难保,可是他眼里还是有区别的,东夏王再怎么说也是草原人,习俗与众人相近,朝廷才是真正的敌国。
最要紧的是,东夏王把他折服了,把所有的人折服了。虽然是在敌对之中,可是东夏王的气度,胆略,才能,勇气,也已经散发了,士兵们大多都服贴了,他们从来也没有碰到过像今天这样的英雄,虽然巴伊乌孙也是一个英雄,但两个人,一个人让大伙不舒服,一个让大伙向往。
巴伊乌孙就是一头在山谷阴暗的地方出生,两眼在黑夜之中闪光,会随时袭击你,毫不留情的一头青鬃狼,东夏王却是阳光下,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出现在你面前,让你不敢反抗,摩顶崇拜的苍狼。
也许两个人都是长生天的儿子,可是谁有王者之气,一目了然。
德棱泰可以选择朝廷,但是目前,他面前面对的是东夏王而不是朝廷,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就知道了。
东夏王已经坐前边收兵了,收他的,也收自己的,一收一个准,但凡到了目的地,都成了他的人。
他的骑兵,有着余力的骑兵,回来收兵,指名道姓地告诉喊:“德棱泰是个巴特尔,他是一部首领,老小还在草原,如果他不是心甘情愿地投降我,你们切不要伤害他,也不要违背他自己的意愿。”
这么一喊,德棱泰哪里还回得去?!巴伊乌孙是个英雄,可他的猜忌也是出了名的。自己回去,也许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为了一部老小才回去的,何况自己还战败了,毁了四千多人。德棱泰与几个心腹坐在雪沟中略微一商量,他再无别的选择,决定率部投降,算是为了弥补自己对孱弱和伤残的伤害。
朝廷大军的抵达无疑是空扑了一场,他们到了,德棱泰也投降了,狄阿鸟派人回镇动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调集人手,调集物资,去搜寻在雪上失散的人和马,让他们心里酸酸的。他们自然认为是他们的到来,使得德棱泰无路可走,投降了的,辛辛苦苦,顶风冒雪,耗费着物质,到了跟前,反而成就了狄阿鸟,哪里能甘心。
狄阿鸟忙碌完回去,他们却在镇子边驻扎下了,不走了,上上下下摆出一副怒目,好像得不到满意,就进攻镇子一样,随后还派出官员,讨要敌首,站在狄阿鸟上首,大声宣布:“尊敬的东夏王阁下,请把敌首交给我们,他侵犯了帝国的土地和百姓,必须受到惩罚,不能一降了之。必须以儆效尤,倘若没有给他应有的惩罚,将来敌人再来扰边,胜则掠夺我们,败则投向给你,怎么办?!”
狄阿鸟自然不给。
就是要杀德棱泰,他也不能交给朝廷,使得自己的威信不存。同时,他也怀疑这是朝廷的伎俩,就是逼自己就犯,让人知道,自己是看朝廷脸色行事的,回绝说:“首犯已经被我杀死了,剩下的都是被我打败了的,投降的,我武装起自己的妻子儿女,与他们打仗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现在我打了胜仗,将他们俘获,你们该不是眼红,跑来索要好处的吧。”
德棱泰大为感激,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有一个选择,可以投降朝廷,而投降朝廷,会更合适,没想到朝廷来要自己的人头,试想自己投降过去,也是去送死的,顿时涌起一阵后怕,眼看东夏王不给,只觉得自己一念之间,被迫做出正确的决定,投对了人,就给那些已经投降了的人说:“我们以前以为大王是为朝廷来攻打我们的,现在你们都看到了,他不是,大王是我们大王,东夏王是我们的东夏王,我们既然投降了,就不可再生二心,以后就是他的奴隶和百姓。”
话是这么说,问题却没有解决。
朝廷争上劲儿了,干脆派出一个使团,武官、幕僚,参军百余人,目中无人地进城,直接来到狄阿鸟的家,门里门外站满了。
他们是来争吵的,纷纷说:“既然你说你们打的胜仗,把你们的证据拿出来,拿出证据,让我们信服,不然,你就是忘恩负义,别忘了,你的一只脚,还踩在帝国的疆土上,你要是不说明白,你就是背叛了你的主人。”
这种声势太浩大了。
许多人都认为是朝廷想翻脸,觉得他们太不讲道理了,来了这么多人,硬闯岗哨,一进来几乎把王府围了,都自发地跑来守卫王府,说句实在话,冯山虢本人也不觉得备州军系有什么功劳,他是参军出身,虽还不知道赵过和路勃勃的军队开去了哪儿,却对战争的功劳有着明辨是非的能力。
德棱泰内扫,其实还是来打狄阿鸟的。朝廷的军队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置狄阿鸟于不顾,也许他们知道敌人的最终目的是回头,起码也怀疑过,但却更在意自己的城乡,被人调动,正是亲疏之分。且不说狄阿鸟与德棱泰打仗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就是他们的援兵,也是后到,即使有功劳,却也是在他们的地盘已经得到了的。出于这种公正,他虽然是朝廷的人,却只负责劝架,眼看王府被围着这样,狄阿鸟家眷受惊,儿子和幼弟背着弓箭爬到树上,往外瞄准,作为一个令尹,连忙与官员交涉,让他们到大殿聚集,有话到那儿说,别惊扰了“自家大王”的宝眷。
备州军系只是用这种使团的形式,使团的趾高气扬来表达朝廷的重视,来表达一种威胁,甚至有一种你敢不敬,我们攻打你的姿态。
他们来了将近两万兵马,这是带着十足的,教训你的底气,倒不是来吓狄阿鸟的老婆和孩子,接受了冯山虢的建议,到狄阿鸟的大殿去,当晚狄阿鸟还得极力款待,这么些人,住宿都是问题。
逼不得已,只好动员君子营给他们让房屋。
第二天天没亮,早朝都没法上,双方就到这大殿对峙了。
这边谢先令也组了团,略带自卑的寒门君子营抱着棉袖排着队,与趾高气扬的官老爷面对面地对峙。
争吵就来了。
狄阿鸟的部下,那些从中原来的,不从中原来,却对朝廷怀着感激之心的,都把好感给抛了,天灰蒙蒙亮,他们就爬起来,穿上能保护自己的盔甲,手持兵器,或者在上头的分发中,领取兵器,按编制汇集,看那边争吵的结果。
谁知道争吵结束,二万大军不会攻镇。
就这点而言,狄阿鸟心里也是没准的。不过,他也算服了,备州而今都成了这模样,军人们不思啃硬仗,保护疆土,反而威胁自己的盟友,来争功,也是脸皮厚到家了。举证嘛,真要公平地举证,无论让俘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