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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第4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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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红润的脸膛沾满冰屑,都是马蹄纵扬,给吹上的,遇到了哈气,给喷上的,人袖子都是披甲和护腕,发痒发疼发目,却眼睁睁,没法奈何它们,他判断过后,吐着人老之后,更加肉感的唇瓣说:“如果狄阿鸟不设防备,我们通过之后,要全力行军,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现在虽然不停收兵,也许有了几千人,可越这样越混乱,羊头越多,头羊越没法率领,就算杀不了他,也不给他机会了。”

福奎赞同,轻声说:“就算他狄阿鸟有天大的本事,他也要一战即溃,只要把他打败一回,他的主人就会嫌弃他。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了机会。”

后队也赶上来了,迅速攒聚,都下马休息了一晌子,过了一会儿,前方的游骑回来了,好多人都冲上去,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游骑下马,走到福奎面前,说:“前方没有敌兵,西山的川谷中似乎有潜伏的痕迹。”

福奎往福禄那儿一指,游骑连忙再到静静眺望的福禄面前,说:“老爷子,前方……”

福禄一挥手,说:“早听到了。”他再望山一番,挺立狼牙棒,冷笑说:“就算是伏兵,又能怎么样?!他当道迎击,我们颇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通过,也许,那小子在后方就接到了信,躲到他朝廷后妈的怀抱里,可是,把兵马放到西山,他就阻挡不住我们,我们很快就能通过,过去之后,让他们追都追不上,大家赶快休息,吃些干粮,过去之后,我们就不停歇了,杀了狄阿鸟回来,咱们再摆大宴,吃整只的牛羊。”

就是后队吃干粮的一会儿,赵过开始向正道移动。他并不着急,即便看到了豆点大的游骑,也不着急,因为兵少,也着急不得,最重要的是有秩序,在运动中,完成作战布置,这样一来,敌人抢夺山口,和自己遭遇的同时,自己就打了个应战布置的时间差,虽然时间很短占,但足够抢占先手。

福禄还在休息,游骑回来了,他父子上马,奔到前方,望山再一看,平坦的上谷道,一群兵马就像是突然被风吹到那儿,飘了上去,人数不多,似乎不足千余,福禄急了,不再等后队妥当,给福奎一挥手,大声说:“快,快,让后队继续吃干粮,你带前队给我冲上去,不要再列队了,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趁他们没有布置好,给我冲开,冲散他们。”

福奎不敢怠慢,走马下来,再马上挥刀:“孩子们,赶快,趁敌立足未稳,给我抢下上谷坡,走哇,走哇。”

一群骑士先后在雪上滚马。

福奎身边,不少人用头盔煮汤水,一脚踢了热汤,往雪里驱赶头盔,希望冷却了,能戴上。福奎顾不得了,大叫:“头盔不戴了,不用戴了。”

他走马解释:“这些兔崽子也刚刚绕过来,正混乱,只要你们冲到跟前,他们就会哄散。”说完,为了表示这是个事实,把自己的头盔取下来,扔到雪地上,大吼:“谁磨蹭我杀了谁。”

骑士们争先恐后地上马,雪尘顿时就高扬起来了,一滚滚,一团团,越弥漫,范围越大,整个人马好像被一团浓烟给裹了,声势巨大。

赵过也在指挥,举着一把马刀,大声冲人喊:“把那块山崖给我占上,占上,参军,参军,查哪支弓手可以调用,立刻把前方五百步的山崖给我占上,白衣军给我往东走,传令兵呢,拿着你们的三角旗,站到显眼的地方,给我挥舞,指挥他们,告诉牛六斤,让他的中军再上前一百步,将两翼收在身后。”

不过他这里一点也不乱。

几辆别致的大车竟然坐落着炉灶,冒着浓烟,专门的士兵们掀开锅盖,就是一股股浓香,他们有条不紊地往里头倒作料,哼着小曲,烹煮得有生有色。狄阿鸟坐在家里,与他一样地忙,刚一回来,就被人塞了蜜蜂,本来眉开眼笑地抱着,猝然蜜蜂就尿了,只好忙着给蜜蜂换尿布,一边换,一边说:“谢小婉,这也是你女儿,别动不动就给我,马上就要打仗了,说不定已经打上了,镇子周围还要布置,你女儿她又尿我一身,你总不能让我带着一身湿,跑出去见人吧。”

杨小玲连忙代替他,给他说:“你快走吧。”

谢小婉却觉得镇子安全,给杨小玲说:“他不想被他女儿折腾,我问了图里图利,仗是到外头打,镇子就是作个防备,刚刚霞子出去,就见他跑人家刚刚开张的小馆子边敲门,还说让人家继续开张。”

狄阿鸟解释说:“这都是咱拉过来的小店主,不安人家的心,人家不就跑了?!”

他说了一句,出来透气,看着自己身上的湿痕发愁,后悔这天,怎么看到蜜蜂冲自己笑,就接过来抱了。

算算时辰,赵过大概已经与敌人相遇。北风把对面房顶的雪花吹过来,滴溜溜几点白影,他凄迷地抖抖眼睛,好像望到了战场,心头顿时一沉,暗暗道:“这是成败之战哪,不但要打赢,更不能把兵拼完。”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八十二节

福奎率领骑兵,向闪电一样冲上去了。

他们很快看到对方,能看见对方嘴里叼着块冒着热气的肉,很肯定地确定,对方和自己一样,刚刚赶到,正在用餐,相当地肯定,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晚上一会儿,战争将会无比艰难,现在打敌人个不作提防,顿时不作片刻停顿,拉了一道漫线向上冲去,霍霍哑哑地追风上去。

山脚下是大片的开阔地,上谷坡底不停内收,收到了半里左右,虽然仍然开阔,却比下面狭窄了,兵马摆在这里,是正当道,不要双翼,双翼因而就像是一双翅膀,收缩在中军背后,使得前头的士兵看起来非常少,不过北侧山面短削一块,耸出一块山崖,属于侧面高地,上头已经被赵过抢占了。

骑兵在这里一摆,上头就泼了箭矢和石块,不过石块倒是远射了出去,不能打中马队,关键是箭矢,在马队中迅速咬出不少血朵子,沾染上雪地。

两朵黄色的三角小旗,刷刷直摆,福奎抬头看到,虽然不知什么意思,却知道,那是用来通讯号的,他看那片山崖虽处得位置好,让自己没法仰射,致使奔纵的骑兵伤亡很大,推测骑兵经过,不过刹那,人手再折,也不至于威胁到主力的分量,而且越快,越有利,疯了一样挥着马刀,赶着骑兵加速往上冲。

从上谷坡往底下看,两路是渐渐阔的,就像是一个贝壳从壳底往外辐射。

不过这种仰角并不高,不足以呈现优势,地利只在瞬间的接触面儿,接触相对比较小,对兵力少的一方有利。

牛六斤迅速指挥士兵,在战场前头摆开战车,依靠这些战车顽抗,往前射箭,骑兵到了,怒奔着往前还射,双方流矢交织,战马折脖。

只一个照面,牛六斤就确信,这是一支劲旅。

本来箭矢的杀伤力,二百步的,有效的体现是在一百五十步,一百五十步的,有效的体现是一百步左右,因为骑兵拉趟子冲击,前头兵少,虽然快,按照弟兄们二百多步的复合弓,在第一轮箭雨下,他们很难冲过百步。可是这支骑兵真的太疯,第一轮箭雨还没歇,就到了五十步外,按这个打法,双方顶多伤亡百人,就绞杀一气了,毕竟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时间开第二轮,不过车上已经填充了弩机,弓是根据远近组织的,不会一轮就停歇。眼看骑兵到了五十步,后面开始散射。

类似于神箭手的好弓手,非常轻松地把第一波箭雨的漏网之鱼干掉,一匹、一匹空马哀鸣着往后奔了。

后面的骑兵还在逾越,他们依然不肯簇拥,显得冲击粗犷而有序,因为刚刚一轮箭雨结束,他们瞬间就过了百步,可是这时,后面的弓手散射,不过动用了一些找点弓手,他们过了百步,前头的组织箭雨。

后面的箭却一波一波,有致地在空中拉开流星般的序幕,射得人心惊肉跳。

这时,前头的弓手第一排抬弓了,正好接上,又泼了,这一泼,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又泼。

泼箭其实没太大的准头的,只能应付冲锋,因为冲锋时,敌骑速度太快,一旦顾不住,顷刻之间,敌人就到了跟前。

但是,如果敌人没有用密集阵形,这是非常耗费弓箭的。

骑兵们不相信对方的弓箭不会停歇,次序发起冲锋,可是青牛营人人配弓,二百人,二百弓手,分前后两轮,加上两翼没摆出来,也能支援,硬是把他们给射住了,马蹄前头顿时密密麻麻都是箭。

牛六斤真感到无比心疼,打完仗这些箭矢可以捡回来,可在这一战中,却浪费了,按这个射法,几千只箭泼过去了,只射死了一百多人,等于还没正面接战,怎么能行呢?!

这般耗箭的战法,在带了八个箭袋的游牧人中也不常见,他们虽有八个箭袋,但事实上,一战当中,谁也不会射完了,跳下马来,拔自己的箭袋补充。

平时中原弓手射个七、八箭,手指往往就血淋淋的,草原射手,一连射一、二十弓,也可能两膀发软,福奎战争经验很丰富,他相信这样打下去,敌人也是强弩之末,眼看伤亡一百多人,没取得一点儿进展,却仍红着两只眼睛不停督战。骑兵势头已老,此刻干脆摆开了,一队一队,绕转跑开,再往上猛冲,冲得青牛兵头皮发麻,不过头皮再麻,也是为敌人送死而麻,他们是不会手软的,一口气,又射住了。

牛六斤干脆后面去去,爬上一辆车,自己舀肉汤喝。正喝着,赵过的传令兵到了,大声说:“不要再射了,耗费太大,这样射,得不偿失,还没有真正接仗,就把箭射光了。”牛六斤也知道,不过他是想一口气把敌人射软下来再说,就说:“我心里有数。”

他喝碗肉汤上前,只见敌人仍不密集进攻,只伤亡二百来人,不是死亡,只是伤亡,虽然自己占了绝对的便宜,可仍有点儿不疼不痒,眼瞅着地上都插满了自家的弓矢,就说:“次序减射,给出已经没有箭矢的假象。”

此时,一般人已经射了八、九箭,按常规的标准来看,特别是按中原人的标准看,没箭了,也射不动了。

箭一稀疏,福禄大喜,咆哮一声,密集递兵了,马队猛地攒聚,一浪一浪地往上冲,眼看过了二百步,稀疏几只箭,敌人就在眼前,两眼只看到被杀戮的一团血肉,不料,过了一百步,天下又下雨了,这次比任何时候都密集。

福禄大喝一声:“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任何一个部落,也不可能。”

马队像是被疾风卷了无数树叶,飘荡零落,福禄往前一看,只有几十步,也不顾的,举刀大吼:“都给我冲,给我冲。”一支箭奔他脸上去了,如果有头盔,他只须侧侧,可是他把头盔扔了,只要两眼睁大着,用脸颊接上这一箭,用手一拔,腮骨都拧出来了,却还含糊不清地咆哮:“不要让他们再射。”

事已至此,也是不能退下去,从头再来。

骑兵们都明白,最前头的,已经不需要明白,他们知道敌人不可能再射了,立刻把马刀扬起来。

但是,意外地是,箭又“嗖嗖”地喷发了,这是弩,填充的弩就放在脚下,而且,有不少拉杆的,大大减轻了力量。

一排排骑兵,前头的,都在二十步数了,却浑身插满长箭,被割韭菜一样扫倒,后面的再冲,又是一片一片地倒,马也怕箭,都挣得如龙似虎,骑兵再好的骑术,也无用武之地,当真是人仰马翻。

冲锋已经不能停下来,伤亡再大,也不能停下来,福禄眼前一片血光,一马当先,冲了上去,最终和几名骑兵一起到了跟前,可是这时他们类似于绝望,自己一方,敌方的军士的枪比自己一方的短枪长,比数丈长枪短,适合使劲儿,三人一组,一人持盾,一人举枪,一人持挂枪的短戈和大刀。

这样的军队从来也没有在中原人中见过。他们围裹一辆辆战车,就像一团的刺猬,自己一方,弓箭的优势又丢失了,又不是充分接触的混战,上来之后,你扎不住人家,人家却几条枪扎尼,何况枪兵中,有抱弩下偷射。

即便如此,事到如今也得拼了,福奎也是勇武不可抵挡,举着马刀,断了好几杆长枪,一直等到自己的人密集地在身边攒转。

赵过倒希望他们上来多一些,正在粗略地点人头呢,眼看另一支骑兵远远的往这儿赶,想必是他们的大队人马,说:“两翼冲出去,这支马队消灭,我们且战且退。”

传令兵摆了旗帜。

贝壳一样的地形,适合两翼从中军背后伸出,顷刻之间,两翼就抽出来了,步兵,常子龙带领蓝衣军,狄哈哈带领宿卫骑兵,给抽出来了,瞬间把锐气消耗殆尽,兵数锐减的敌人包围起来。

福禄眼看大事不妙,只想回头看一看自己的父亲,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知道不知道自己这里的战况,否则自己的千余骑士,非在这里全军覆没不可。

第二卷 大漠孤烟 八十三节

福禄自然看到了,他正领着骑兵飞驰自己的儿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英勇善战的儿子,竟被数量相当的敌兵包围,这是家族的半数力量,如果陷在这里,被敌人绞杀了,自己家族再没恢复元气的一天。

快了,快了,自己就要接近了,我的孩子,你要顶得住呀。他伏在马上,横举着狼牙棒,好像会在第一时间蹿到跟前,猛地一轮,将拦路虎消灭精光。

赵过正在叹气。

他不怕这后来的马队,可是两者之间的时间差似乎没有计算准,这支人马不等自己吃下他们的前部,就已经给冲上来了,而自己的两翼,甚至没来得及包围对方,双方肉搏,惨烈非常,自己一方伤亡非常巨大。

鏖战良久,自己一方的战士都非常英勇,在如此劲旅面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人数处于劣势,几百健牛不在战场,几百白衣不在战场。博大鹿已经看不下去了,请求说:“让我出击吧,再不出击,我们就要败了。”

赵过摇摇头,说:“不行,你出击,也一样败。”

他吩咐说:“传令,我们且战且退。”

博大鹿大吃一惊,现在还没有明显的败象,自己冲下去,一定能挽回败局,要是且战且走,敌人趁势而今,那就全完了,他大声请求:“阿过,你不能这样,你让我支援他们,我这里都是精兵,都是健牛,足可以抵挡,鏖战一久,他们就会支撑不住地。”

赵过说:“阿鸟说了,谁不听我的,杀无赦。”

博大鹿眼看传令兵已经在摆旗,连忙往上扑,咆哮说:“他是让你打胜仗。”

赵过和卫兵一起把他按住,不停地说:“我们不能和他们同归于尽,不能,无论胜败,都不能,尤其是健牛队,更不能有事,我们撤,牛六斤摆下战车,你接应一下,我们会撤出来的。会的。”

博大鹿没有办法,跺着脚大叫说:“来之前,你说我们必胜的,你给阿鸟许诺过了的,既然不能打赢,你为什么不让阿鸟亲来。”

他望南大声疾呼:“阿鸟。阿鸟。”声音在群山上响当。

这时,狄阿鸟已经准备出门了。

战争的准备越早越好,虽不确定敌人一定进攻镇子,可早做准备总比晚做准备要好,大伙都在布防,但是有经验的人不多,自己虽然可以闲坐,可是出去看看,这才保险,他并不知道前方战事凶险,只是对阿过很有信心,唯一担心的就是,阿过打胜了,自己这儿的大本营却被敌人抄灭了。

他转了个弯,忽然就愣了,阿狗和土狸子也把自己的盔甲和头盔穿上了,弓箭背到屁股后面,一人拉匹小马驹,一人拉只老绵羊,焦急地门口走来走去。

嗒嗒儿虎头上戴着斗笠,背一把短剑,一手放到身后,“哼哧”,“哼哧”拖着一个筐,一手拿本书,时不时递到嘴里咬咬。

几个妻妾想是在纵容,因为他们发现孩子这样很可爱,所以,几个孩子就这样站到眼前了。

狄阿鸟眼睛紧了一紧,大为意外地站定了,都不知道是该骂他们,还是该高兴。

秦禾也一样提把短剑,她正在指挥三个亲兵,发现嗒嗒儿虎一出现,就咬本书,上前给他拽下来,递给狄阿鸟,表现说:“他啃你的书。”狄阿鸟没接书,反而愣在那儿,把目光放到自家三个孩子身上,旋即问秦禾:“他们这是干什么?!”

阿狗说:“跟你一起去打仗呀?!我弓有了,马有了,冲出去……”谢小桃正好走到,补充说:“被人家捉。”

土狸子说:“我假装送山羊,卖山羊的,趁他们不在意,就冲过去……”谢小桃再一次补充:“仍然给人家捉。”

阿狗毕竟年长,连忙说:“那我们不出城了,跟阿哥一起巡看,巡看,阿哥,是吧,我们巡看,巡看。”他竖着两根指头,往上戳:“士气就往上飘。”

狄阿鸟哭笑不得。

秦禾见他不搭理自己,晃晃嗒嗒儿虎嘴里抽走的线装书,问嗒嗒儿虎:“你呢?!”嗒嗒儿虎说:“我?!我读兵法书,让阿狗冲出去,他骑马,跑得快。”

秦禾懵了,收回书本看看,还真的是兵书,孙子兵法下册,牛皮封面上都是口水。狄阿鸟一把夺过来,翻翻,蹲下来问:“谁告诉你这是兵法书的?!”紧接着,他大吼一声:“谁让你拿我的书的?!”嗒嗒儿虎乱跳几把,差点没歪倒,被秦禾扶住,发觉阿爸是生气,怯生生地说:“狸猫。”

土狸子摇摇头,说:“我没有。”嗒嗒儿虎诬赖说:“就是狸猫,他说,他说,这是他的兵法书。”

土狸子着急地说:“我是后来才说的,阿狗也说了,他咬着不丢,我说你知道了,肯定拧他耳朵,可他还不丢。”

狄阿鸟连忙往阿狗看去,如果嗒嗒儿虎撒谎,那么他咬的一个人,是冤枉的,另外一个人,则是罪魁祸首。

阿狗说:“真是他自己找的,可能是我阿嫂告诉他的,反正他咬着不丢,给我们说:“打仗用。是想让阿哥给他读吧。”

狄阿鸟眨眨眼,无可奈何地把书别腰后了,转身走到嗒嗒儿虎身后,看他用绳子牵的筐里到底装些什么,上头盖了他的皮老虎,一摸,下头一块干年糕,再一摸,一双保暖的大个草鞋,应该是偷的他哪个阿妈的,平日他脚冷,人家就把他的脚包包,塞到这草鞋里,给他暖脚,一把全倒下来,好些沉木疙瘩块儿,七、八个髀石,一罐蜂蜜,两个鸡蛋,一条绳,大概他平日能摸到的东西都放里头了。

狄阿鸟苦笑,说:“这家伙准备逃跑呢,保暖的鞋,吃的年糕,蜂蜜,鸡蛋,玩得髀石,沉积木,用的绳索。”

嗒嗒儿虎大叫:“我不逃跑,阿爸,我不是去逃跑,我要去看他们打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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