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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玛依停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这还不是你在痛苦?!”
她为了确信这一点,说:“我们荆人有一种法师,大人出海打鱼,很容易就会丧生,照料孩子们的女人,一定得能看透凡人的内心,安抚孩子的心灵,我的母亲,就是一个心灵法师,我感觉得到你的痛苦,你想哭,却不愿意哭出来。”
狄阿鸟眼角立刻一阵发酸,连忙打个哈哈,说:“你们荆人,还没有完全开化,哪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复杂。我们都读书,都要学习耕作,牧养,得会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整个中原,足足有成千上百种职业,成千上百种稀奇古怪的人。卓玛依,你说,你能看透他们哪,你认识他们碗里的各种饭菜吗,认识他们面对的艰难吗,知道他们为什么发愁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复杂,一个简单,明白了吗?!”
卓玛依摇了摇头。
狄阿鸟扬起小臂,好半天才解释:“比方说,我没花费多少时间学习你们的语言,却很快就学会了,因为你们语言简单,词语少,翻来覆去,你看到鱼了吗?!噢,大白狗,毫不费力,可你呢,一天到晚练习发音,到现在为止,舌头还打弯儿,说话还别扭,除了生活用语,别的,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他自己也觉得逻辑不够严密,干脆恶狠狠地说:“我也是一个法师,只要感到有人刺探我的内心,我就会忍不住拔剑,一挥,把他的人头砍掉。以后,你最好还是再也不要看穿我的内心。”
卓玛依大概害怕是真的,连忙往他腿上看去,发觉没有佩带长剑,大大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我到前面,找你,没有。客人吵架,好像要打——打起来了,也让我喊你。我去后面,夫人和客人说话,客人一边打她耳光,一边让我找你,他连夫人都打,还让一个大笨熊,晃呀晃的守住门。他们都让你去,你快去吧。”
狄阿鸟有着意料之中的神采,竖起一只小臂,出掌比划,慢又斯文地说:“当你拒绝不了别人的建议时,你得有一个推诿的对象,让她知道,不是你不接受,而是别人在拉你的后腿,拉得很厉害,拉得你走不动;而当事态严重,你无力阻止时,你得更为激进,让他们知道你的行动比他更大胆,让他难以想象,他们就会满意你,甚至一心一意地推崇你,然后,你与他们一起完成这个大胆的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让他们一点、一点地困顿,再拿出一个不易接受的,你当初的主张,他就会容易赞同,因为他相信,做出这样被迫的行为,你比他还难以接受却做出了决定,又不是与他有二心,他是不是就能冷静地考虑,再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所以,我不想再钻到他们面前,与他们一起吵架,只想让悠闲地呆一会儿?!不要认为我在偷懒,我很忙,只是呆了一会儿,你明白吗?!”
卓玛依摇了摇头,茫然无一语。
狄阿鸟笑道:“你当然不明白,你要是明白了,我便不会跟你说这些,说实在的,我仍然还在怀念你不会说话的时候,那个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明白,不明白,永远不会有是非。走吧,我与你一起,先去阿过那儿看看。”
他来到穆二虎那儿,果然是要动手动脚了。
穆二虎和赵过密谈一番,更坚决地说服众人,出面统一思想,要狄阿鸟做大当家,并主动提出,不造反,只反贪官,不反朝廷,只落草占山,不攻城略地。
这无疑在包括陈半仙在内的一干人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他们团团坐成一圈儿,有的继续怂恿穆二虎,有的怪穆二虎不坚决,有的质疑狄阿鸟,最后,他们决定让武艺最好的一个人出来,给狄阿鸟的铁杆支持者赵过单挑,按照所谓的江湖规矩,拳头大,做大当家,拳头小,靠边站。穆二虎生气了,咆哮了,能去找言语不逊者,劈头盖脑;击脸威胁。狄阿鸟知道,他并不是真答应不造反,只占山落草,不攻城略地,只反贪官,不反朝廷,而是他和赵过对话之后,认为这一切都是外在的掩饰,是为了一个自己根本想都没想过的计划——也是自己的投名状,这纸投名状远比他自己叫嚣对朝廷的打击更大,成功的机会也更大。
他自然要配合,全力配合,全大舍小,为一个真正造反成功地机会,肝脑涂地!
第一卷 雪满刀弓 一百二十五节
无论打架还是比武,都为了狄阿鸟该不该做“大当家”,这样的事儿,狄阿鸟避嫌,自然不肯观光。
他轻轻叫了穆二虎一声,等穆二虎到了跟前,告诉说,为了稳住朝廷,自己给陈元龙大总管修书一封,让对方寻个合适的人选,送过去。穆二虎想也没想,答应下来,喊个自己信得过的,把信一递,让人揣了,这又回身寻狄阿鸟,发觉狄阿鸟正在责怪赵过狂妄,明知自己无意争锋,偏偏跟人赌斗,而赵过那个委屈,简直没法形容,连忙上前,大声为赵过分辩,最后挠着后脑勺,低声说:“我误会小相公的意思了,真的,以后全听你的,你就应下吧。你放心,这群龟儿子要是不听话,我给你拔了他的皮——”
狄阿鸟叹了一口气,低声怪他:“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冲弟兄们动手,要哄着,哄着,算了,算了,给你说你也听不进去,我那边还有点事儿,过去看看,你们闹就闹吧,下着雪呢。”
说完,扶上卓玛依的胳膊,轻飘飘地走了。
一干人看着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陪伴他左右,想也是他的禁脔,再看着他扶着人走的那背影,个个都在想:“当真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就是荒淫无道,都玩金发奴。”
在他们的遐想中,狄阿鸟来到段汉章那儿,段含章不去看他阿奶,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但是走到这儿,确定她不曾想着要去,心里还是难过,心说:“夫妻都做到这一步,这都什么呀?!”
他不动声色,朝卓玛依说的那个摇摇晃晃的大笨熊看去,果然,那个彪悍的家伙,一听到里头的异动,就打一战栗,肩膀一耸一耸,确实是摇摇晃晃。他走过去,看到这个武士给自己行礼,觉得怪了,樊英花也是个人,这些大老爷们出生入死过来的,怎么就这么怕她呢?!听着她动怒就这熊样儿,跟阿过真是没得比,阿过从来不吃她恐吓,相当年,阿过可是在自己和樊英花动手动脚的时候说“一个老鼠坏一锅汤,一个狄阿鸟能煮多大一锅,不是浪费嘛”,多么不同凡响,多么像自己的兄弟。
说着,他已经迈进帐篷,只见除了捂着脸的段含章,眦目而坐的樊英花,还有两个女仆,缩在婴儿的摇篮边,给她们往外点点,看着她们离开。
他这会儿也觉得樊英花过分,樊英花再怎么说也不该初来乍到就冲自己有着名分的妻子动手吧,一刹那间,他甚至认为自己可能招了匹更凶悍的母狼回来。樊英花见他进来,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冷笑说:“阿鸟,你来,亲口告诉她,你不是什么胆小如鼠,一心抱上皇帝大腿的懦夫。告诉她,你这就回草原去,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告诉她,你没有玩弄什么花招。”
狄阿鸟发觉段含章某种程度上最了解自己。
自己自然不是因为胆小如鼠,而是一个红了眼的赌徒,也许一开始进到这个赌局中,是无路可走了的,是被逼的,可一步步走过来,既有赢望,又付出惨重之后,自然是毫不犹豫,把自己的一切都摆上赌桌,而且自己的确玩弄花招了,现在还正在玩弄。
他惊讶地挑了段含章一眼,奸诈十足地说:“是吧。你怎么能这么以为呢?!”
转了个身,他谴责樊英花:“那你也不该打人家呀。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你怎么能因为意见不合,就动拳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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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花叹了口气,想说什么没说。
狄阿鸟转向段含章投去视线,煞有介事地说:“你错了。阿章。我的确已经下了决心,你我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走与不走的分歧吗?!就是为了修补你我的感情,我也会走,你怎么拿不堪的言词形容你的夫君呢?!这是一个贤惠的妻子该做的吗?!”
段含章倔气地抬起头,给了个白眼,轻蔑一笑。
狄阿鸟再次示好,说:“阿章?!你知道,阿晴不在了,我身边还有谁?!我难道不爱你吗?!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说给我知道,别藏在心里,憋着,一个人夜里盯着黑处,时间久了,会出毛病的。”
樊英花实在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说:“你就去表现你的柔情吧,娶回来一个什么玩意儿?!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一个妻子,说起自己的夫君就像在评价一段臭肉,即鄙视又漠不关心,煽动手掌,生怕闻着臭味。我看,这都是你的柔情蜜罐给养出来的,叫性格。你们那儿不服管教的女人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她淡淡地说:“大概是鞭子吧,小事儿么,你就用鞭子抽她,要是不行,你就用锤敲她的骨头,锤头还不行,这就不是个能喂养的东西,一刀杀了。”
狄阿鸟发觉段含章也有点变色,剧烈地颤动,登时就想到了站在门口摇摆的大汉了,他一拍脑门,心说:“这才叫悍妇,说起杀人,既平静又轻快,以后她与我闹起矛盾,会不会提剑一指,大叫一声,你这个不能喂养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似乎她说的有道理,对于段含章,自己打也打过,爱也去爱,仍这般模样,怕真是个自己不能喂养的,可惜呀,她没有什么生身之门,一旦休却,便无处可去了。他只好再抱着合好的意愿,轻轻地说:“阿章,中原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不回去,哪儿可去?!”
段含章嘴角动了动,平淡地说:“是吗?!中原是没有容身之地了,可你这种软弱的性格,回到草原,那儿是巴特尔的天堂,你就一定能生存了?!我把你看透了。与真正的巴特尔相比,你更擅长取悦女人,在内帏之中厮混。”说完,倨傲地挺了挺下巴,坐得更直,还向樊英花瞥了一眼,意义明了。
狄阿鸟若无其事地微笑,而实际上,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卓玛依拉了拉狄阿鸟的一角,大胆上前一步,弯腰说:“夫人,巴特尔,我知道,他们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勇气,源自于爱。”狄阿鸟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卓玛依,回想她曾脱了衣裳,给几人看屁股,发觉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们荆人,这些偶尔坐着大船劫掠的强盗,一有机会就大半个民族南下的冰原人,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有什么心灵法师,专门照顾所有的孩子,而一个普通的少女竟有这样的真知灼见,谁能说他们就是半个野人?!忽然间,他记得少年时翻越大漠,走过黑水之旅,自己对猛人乃至草原人留下的深刻印象,越是往北,土地越是贫瘠,气候越是寒冷,就越英勇善战,兄弟越是团结。
他下颌活动,斜斜地看着卓玛依,心说:“她今天这么大胆,往常没有过呀,在所有人面前,都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因为她自己知道,他们一家人与别人不一样,不小心,就招惹祸端,这是怎么回事儿?!”
卓玛依无限怀念地说:“我们家族的族徽是冰熊,男人们都说冰熊比所有的熊都强大,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爱。”
这就是混话了,熊的力量来自于爱,能说明什么?
不过,狄阿鸟也不难理解,比方说,一个草原人举例子表现勇气与力量,他也会拿出虎狼作比,告诉你说,虎狼的力量来自于爱,道理,大多都是用他们熟知和崇敬的形象来表达的。
不过,这对段含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会知道陈元龙叔父有心索要她的宝刀,自己思及她的痛苦,宁愿失去这位越发越不可靠的叔父的信任,也断然拒绝了?!
自己恼恨她,恨到骨子了,恨得牙根痒痒,可是自己为什么恨她,岂不是因为自己爱她。
他看着段含章,心说:“她也许是口是心非,我不能太苛责,算了,把英花叫走,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想到这里,正要唤过卓玛依和樊英花,听见段含章冷笑数声,说:“你一个奴隶,今天谁给你撑了腰,教训起我来?!信不信我用马鞭抽死你。”他一时冲动,大声说:“卓玛依不是奴隶,她是我们家的家臣,我早就给她自由之身了,早就给了,她的爷爷,为我鞍前马后,出生入死,立了大功的,你要是抽她,那就是在抽我。我问你,你为我们家……”
说到这里,他觉得问及段含章的功劳,太过伤人,及时停住,喊过卓玛依和樊英花,一起走出去。
樊英花到了外头,找到一支马鞭,往狄阿鸟手里递去,轻声说:“你不能太谦让自己的女人,该用鞭子的时候,不要妄以言词打动,身为一个女人,别说你已经符合了她的意愿,就是你没有符合,就是你固执地要留下,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她也要毫无怨言地跟随着你,夫唱妇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狄阿鸟表情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说:“夫唱妇随,也包括你吗?!”
樊英花愣了一下,在狄阿鸟的注视中不可思议地轻轻点头,默认了。狄阿鸟拿过马鞭,冲她看来看去,忽然直勾勾地盯住她,嘴角一提,发现她竟有畏惧躲闪的征兆,胸中腾然被什么给充胀起来,暗暗寻思:“她竟然怕我打她,真难让人难以置信,倒也是,自从某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再冲我火冒三丈过,我一时起心玩闹,顶着她屁股,她也没有给我颜色看,至于揪我耳朵,谁都知道,那也只是闹着玩儿。”
他把马鞭交给卓玛依,忽然少了一种要给樊英花一个交代的紧迫感,叹道:“我们不跟他们走怕是不行,我拒绝了穆二虎数次,可你看看他,与那群小子在雪地上坐个圈儿,逼将起来,官兵什么时候来,不好预料,是不是暂且应了他,再从长计议?!要不然,我先应了他们,带着他们碰壁,等他们走投无路,再一起走?!”
樊英花眼睛一亮,旋即又一下失望了,说:“有那么容易么?!他们旨在举事,行为引人瞩目,要是再与官兵大干一场,被官兵给圈了,我们就算插翅,也难飞出重围。”狄阿鸟胸有成竹地说:“不怕。他们已经答应我,不举旗号,上山落草,上了山,一个小小的草寇,官兵不会大举围剿的。”
旋即,狄阿鸟转过头来,问:“雕阴城里的事儿,你不管了?!”
樊英花爽快地说:“不管了,只要你平安无事,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是有什么损失,也是你的事儿,以后……”她没有说下去,笑了笑,用胳膊肘轻轻碰狄阿鸟一下儿,说:“带我去前边看看,要是不行,答应他们,跟他们走,上山就上山,上了山,也能腾出手,将这里的事安顿、安顿。”
狄阿鸟一阵感动,圈着她脖梗往前走,发觉她老想挣脱,心中不停问自己:“她是不是故意示好?!这与她的性格不符,两个圈子,她就能全心全意为我?!可我现在也算一无所有,她图什么呢?!建国,建国还只是一个梦想,她手里的力量超过我,还用委屈自己,什么都顺着我的意思?!大概是要哄我走吧?!”
他胡乱猜测着,走到前边,比武比了两场了,赵过连胜,用大擒拿抓翻了个后生,还在雪地上上膝卡着对方喉咙呢。
赵过是赢家,自然什么话都能说,一边放过输的,一边叫战:“来,还有谁来?!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了不起,就这,还想跟官兵干,做梦吧。来?!谁能在我手里走上三五个回合,我今天就爬着走。”
一群后生都瞄上了穆二虎,穆二虎也有点心虚。
当然,他不是觉得自己不是赵过的对手,而是赵过的手法太简单,太有效,就像第一个后生,上去就被他用个雁过山卡压了人,别着胳膊往后一荡,人翻了,胳膊也脱了臼,这他娘的就不是比武,你上去跟他过招,未战先怯,打个鸟呀。
他就站起来,摆了两只手说:“各位兄弟,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个大当家的,咱要不要?!”他看到了狄阿鸟,又大声说:“是爷们放个响屁,这就是咱北乡来请人的礼数吗?!咱不能让大当家笑话咱。”
陈半仙虽然在狄阿鸟手里吃了亏,不过这人半仙之数,本来就认为造反需要借士大夫的名头,何况越是吃亏,越觉着对方本事,也极力促成,大声说:“这大当家的不去,我们就是劫,也要把他劫走,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轰然:“那是。大当家也下来,给我们露两手吧?!”
陈半仙假意恼怒,说:“一群兔崽子,你们知道什么?!啊,小相公擅长什么,擅长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跟你们在这趟趟子?!告诉你们,这狄小相公的本事,城里都传开了,要是不信,进城问问去。”
樊英花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这都是你自找的。”
狄阿鸟给她一个无奈的神色,上前去了。其实,他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就是陈半仙不主动这么说,狄阿鸟也有办法让他们发慌的,毕竟给他们留了这么多统一思想的时间,这个时候来了,只要轻描淡写说一句:“阿过,你有完没完,收拾东西,我们该移营了。”他们立刻就会按着自己的想法来。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个台阶,上前说:“各位兄弟,你们让我说什么好呢?!不,不,这个大当家,我不能当,你们还是请回吧,我也要让大伙收拾、收拾,避避官兵了。”
穆二虎大声喝道:“大伙都给大当家的跪下,求他老人家成全。”
这次与上次大不一样,一遭人一撅屁股,跪完了。
狄阿鸟只好勉为其难,拿出实在没有办法的模样,抱拳说:“既然大伙这么看得起,狄某人愧领了,但是咱有言在先,一旦上了山,就要受约束,我抓陈半仙,你们也都看到了,为什么?!我们是要打仗的,上了阵,你让向东,清一色地不向东,意味着这一仗,我们的人全做了逃兵,全军覆没,噢,当然,还剩一个,剩谁,剩我,也是急急忙忙拔刀出来,赶着喀嚓脖子。”
众人轰然。
狄阿鸟又说:“再有言在先,我不管人家官兵怎么样,咱们不是官兵,不能恃强凌弱,不能殴斗,一旦分配了职劳,不许打骂士兵,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不说什么亲如手足,也都是爹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