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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交凤殿因为只是帝后成婚时,用来迎娶皇后的一间大殿,故而并无内室外室之分,前后两间屋子之间,只用精致的屏风作为遮挡,故而,无论是外间的人声还是脚步声,都听得比别处清晰一些。
陆蓁应了一声,想要坐起身来,可无奈腰间酸软无力,支撑不住。赵文烨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扶她。
“臣妾惶恐。”她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半个宫人的影子。
“人都被朕赶走了,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入内。”赵文烨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明早之前,朕的身边只有蓁蓁一个人。”
明早之前……
赵文烨没有看到陆蓁脸上一闪而过的怔忪。他晃了一眼四周摇曳的红烛,将人轻轻揽进怀中,“朕以前,从没做过这样的事,这是第一次。”
什么都不想,前瞻后顾未雨绸缪都丢到了脑后,
他低头,却发现陆蓁有些出神,不觉无奈,“还以为蓁蓁会感动流泪呢,怎么又发起了呆。”
陆蓁回过神来,“臣妾很感——”
“迟了。”他“毫不领情”的打断了她的话,“下次请早!”
说罢,又忍不住轻笑出声,一边摇头,一边暗道,原来自己也有这么不成体统的时候,还好周围无人见证,不然……
“皇上。”陆蓁沉默了半响,突然低声开口,“臣妾……想要沐浴。”
“啊,你不说,朕差点都忘了。”赵文烨弯身从一旁扯来一件杏黄色的披风,将人一裹,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中。
“水已经备好了,朕带你去,但是不准乱抬头。”
……
夜凉如水,阶白如洗。
陆蓁站在灯前,替赵文烨缓缓研墨,红袖添香。沐浴之后换上的一身月华薄衫,衬得她身姿婀娜,肤白如雪。而细滑的脖颈间,几处若隐若现的“红斑”,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蓁蓁不累么。”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三次问她同样的问题。而这一次,陆蓁以摇头作答。
“真的?”他搁下笔,抬头瞧她,眉眼温温润润,“刚刚在芙玉池中,你可是差点睡着了。”
埋下脸庞,她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段尴尬至极的回忆,摇头的速度下意识的加快了。
陆蓁的别扭,赵文烨自问是见识过的。当初,他隐瞒身份与她相识相交,进宫之后第一次相见时,因为抱着别样的心思也未跟她坦白。谁知他不说,她也就跟着不提,顽固而执拗,非要等着自己先跟她妥协……
一滴墨,在他晃神之中,突然从笔端滴到了即将下笔的地方。
赵文烨微微摇首,合上了手中的公文,“去睡吧。”
陆蓁惊讶,还想要拒绝,就听到那人接着道——
“去睡吧,朕……陪着你。”
这不像赵文烨的举止……陆蓁有些意外,垂首屈身,“可是臣妾打搅到了皇上?”
他没有否认,牵过她的手,看着眼前乖巧至极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惆怅和无奈,“嗯,蓁蓁在朕身边,朕下意识的,就要分出三分心思去想你,剩下的七分,还要用来阻止这三分……”
抬手抚过她的侧脸,这般坦白的情话,让眼前人一瞬间绯红的脸颊。
“朕忘了件事。”
“嗯?”
“何卿跟朕说,民间的洞房里,都有红烛高烧,交杯喜酒。”赵文烨凑过头去,与陆蓁鼻尖相抵,声音喃喃,“蓁蓁,朕忘了备酒……”
原来……
真的是洞房花烛夜。
陆蓁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伏在他怀中,双手环上他的腰。任他一点一点,将细密的吻落在自己脸颊,颈间。
不动,不痛。
“蓁蓁,为何——”
脱口而出,却又戛然而止。
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眼前人明明就在他掌控之内,也允了他今生今世,但是,还是觉得哪里空空落落,飘摇不定。
他想看到那个当初策马恣意,红颜英姿的陆蓁,但又不想只遥遥的看着她。想要拥有,想要那抹万人欣羡的颜色,只属于他一个人!
……
“蓁蓁。”
他吻上她的额头,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丝。她靠在他胸前,睡得很沉,纤长的睫毛静静的贴着眼帘,眉头却微微蹙着。
她怕冷,赵文烨之前就发现了这一点。醒着还察觉不到,但只要她熟睡了,就会不自觉的偎依过来,索取他的体温。
不由得将人揽的更紧了些。
赵文烨抬起手指,缓缓抚过她的眉心,声音轻轻,“原本,想要你来温暖我,却没想到,倒头来竟要我先来温暖你。”
……
次日醒来时,床帏外,模模糊糊传来宫人走动的响声。
赵文烨站的不远,有人正在服侍他穿衣挂冠。陆蓁知道,他从不晏起,故而,现在该是卯时刚过。
她竟一觉睡到了天亮,真是稀罕……
故意在床上弄出了些动静,很快,便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醒了?”
示意正在为他整理衣襟的宫女先退到一旁。
“现在起,还是朕过一会儿再让人来唤你?”掀起床帏,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笑问。
纱纬上的金凤花纹映入眼帘,陆蓁惊觉自己还躺在交凤殿,一个激灵,连忙撑着床沿坐起身来。
“起了也好。”赵文烨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散发,手指顺势抚过她的脸颊,停在纤细的下巴上,“这里睡不安稳,回去再睡吧。”
陆蓁低头应是,又见赵文烨伸手打理自己的衣带,连忙出声道:“让臣妾来吧。”
赵文烨本要拒绝,但陆蓁的手已然伸了过来。她支着腰俯身靠近,显示替他理顺了里衣衣襟,然后才埋首去替他系腰间的系带,动作轻缓而娴熟。
鼻里全是她颈间发上的幽香……莫名的,心头就是一软。
“蓁蓁……”
“是。”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
“保护好自己。”
他握住她的手,略略用上了力气。“没有朕的允许,这几日不准乱跑。若是太后传召,你就去见,但不准顶嘴。至于容浣,不管她说什么,你忍了便是。”
“是,臣妾遵旨。”
“不是遵旨!”他几乎就要恼了,这人可是在故意气他?
“是……”陆蓁被吼的突然,只觉很是委屈,肩膀渐渐耷了下来。
“你——唉,罢了。”赵文烨深觉受挫,但又奈她不可,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嘱咐:“朕知道你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必须听朕的。以后,朕说的是从此以后,离南家人远远的,若是南岚凑上去,你闭门不见即可。”
赵文烨这么一说,陆蓁不由得又忆起昨日见过的那份名单。看来,南家是真的有问题。倒不知,父亲和大哥知不知道这些事……
回过神来,陆蓁正要接着答是,却突然听那人又加了一句——
“……还有,别去碰陆瑞宁。”
陆蓁一愣,下意识便觉得,是不是昨夜她梦呓了什么,让赵文烨有所察觉,才突如其来的加了最后一句。
“蓁蓁,回答朕!”见她一听陆瑞宁的名字就开始犹豫,赵文烨不由得有些烦躁。
事出突然,陆蓁也来不及想应对之策,只好先旁敲侧击,试探的开口道:“皇上难道忘了,瑞宁是臣妾的表妹?而且,她又怀了身孕,臣妾觉得——”
“蓁蓁。”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打断了她的话,“朕再说一次,无论陆美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不准插手,更不准替她做主。否则,朕会罚你,狠狠的罚你。”
他是认真的……这种神态和语气,陆蓁简直不能再熟悉。前世,每当赵文烨的用这种态度与她下了命令之后,便是死令。前几次,她还仗着恩宠,曾抱着侥幸的心态与他撒娇耍赖,但吃了几次特殊的苦头之后,就彻底学乖了。
不让她和瑞宁扯上关系,还用如此严厉的口吻……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蓁蓁,回答!”
“是,臣妾遵……”本来习惯性就要说遵旨,但又突然想起刚刚这两个字不知为何,莫名惹了他,陆蓁只好临时换词,“臣妾知道了,皇上怎么吩咐,臣妾就怎么做。”
赵文烨叹了口气,虽然对这回答还是十分不满,但好歹她没再继续跟他辩执。
穿戴好一切,他回头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准备离开。
“奴才……参见皇上。”殿外阶前,赵文烨不意看到了熟悉的人。
“嗯。”他看那人的眼神很是平淡,仿佛昨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陆嫔醒了,你进去小心伺候吧。”
“是,奴才遵旨。”
交凤殿内,正在梳妆的陆蓁看到刚刚进来这人时,几乎吓了一大跳。
“靳公公?”
靳得良,竟然是靳得良。她还以为,他会被赵文烨打死呢。谁知,赵文烨竟然还留着他。
不过,靳得良好像真的命硬的很。前世,她都一命呜呼了,他还好好的呆在赵文烨身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奴才在外头等着娘娘,等娘娘梳洗整理好,奴才就送娘娘回蕴华宫。”靳得良下跪和起身都十分缓慢和吃力,看来昨天是伤的不轻。
“好,麻烦公公了。”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又进来一位太监。虽然行色匆匆,但陆蓁一眼便觉得,此人对着她,神情中带了一丝傲慢,而且自视甚高。
“贵嫔娘娘,太后娘娘召见,您要是收拾好了就随奴才走一趟吧。”
第8章 。26()
这世上,有从第一眼起,就互为死敌的两个人么。
陆蓁不知。她只知道,前世的自己与敬太后从来都是虚意逢迎,阴奉阳违。她当自己是容浣的绊脚石,自己当她是容浣的靠山与——纵凶者。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哀家就不喜欢你……
这是前世,她在气绝之时,留给自己唯一,也是最后一句话。那时,她的身边除了容浣,便只有自己陪着,而她心心念念一直当亲生子对待的赵文烨,却始终没有露面。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寿安康。”
“起来吧。定香,赐座。”
陆蓁缓缓起身,却一直半低着头。只用余光略过端坐上位,一身牡丹金凤袍,华贵端庄的敬太后。而她,正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自己,目光中带了七分怒意三分揣测。容浣坐在她身侧,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经书,想来,陆蓁没来之前,容浣正在给敬太后读佛经。
“陆嫔,哀家今日为何召你过来,你可知道?”
陆蓁抿了抿唇,起身重新跪了下去,“臣妾知道,是臣妾没有劝服皇上,请太后娘娘责罚。”
“罚你,哀家不是不敢。”
敬太后语中不满,但见陆蓁如此服软,脸色倒比一开始好了一些。
“昨夜之事,哀家知道,皇儿也有不妥之处。但你身为嫔妃,就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当初殿选之前,宫里给了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学规矩,就是要你们知道,以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哀家听说皇儿宠你,是因为你乖巧听话,但听话,不是要你一味顺着他纵着他——”
容浣伸手抚了抚敬太后的背,“姑妈,小心身体啊。我想,陆嫔应该是劝过的,但皇上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后宫姐妹虽然不少,却难得见他如此宠过谁。而且明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不如,您就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你啊。”敬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容浣摇了摇头,“就知道处处向着他,可他呢,最近几日,可去你宫里走动过?”
容浣眼中闪过一丝窘迫,撇过眉眼,“有的……”
敬太后瞟了陆蓁一眼,对容浣道:“还撒谎骗哀家。要是有,你就不会连着几天都过来陪哀家念经。这个皇儿,哀家是该好好说说他。正经人不疼,也不知瞎胡闹什么。”
“姑妈,别……”容浣有些羞涩的扯了扯敬太后的袖角,“我每天能陪着姑妈,就很知足了。皇上每日忙着朝政,再让他分心,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敬太后看着容浣,一脸疼爱,“你就是太懂事了,知道什么时候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规劝。唉,可惜皇儿还年轻气盛,不懂你的好处。”
“姑妈……”
“什么姑妈。”敬太后握上她的手,故意打趣道:“你动不动就来陪哀家这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才能给哀家生个皇孙。”
容浣一听,似是想起了那个早夭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姑妈可是忘了,陆美人现在就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呢。想来不到年底,您就能抱皇孙了。”
“嗯。”敬太后一听这个,面色也带了几分喜,“昨儿哀家为那个孩子念了两个时辰的地藏经,保佑他平安降生。”
陆蓁本来跪在一边,很是无聊的听着这姑侄俩一唱一和,一赞一讽,但没想到容浣突然把内容转到了瑞宁身上,不由得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开始仔细听。
“陆嫔,哀家听说,你是陆美人的表姐?”
“回太后,是。”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敬太后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宫女去扶她。“陆美人,唉,哀家见她也是病秧子,你身为表亲,要多多照顾她,经常去看看她。”
“是。”
“对了,姑妈。”容浣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既然陆嫔和陆美人是表亲,对于陆美人的吃穿喜好肯定比旁人要熟悉的多,不如,我跟淑妃姐姐开口,让陆美人搬到蕴华宫去和陆嫔同住好了。”
陆蓁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一紧。瑞宁想搬到她身边住,容浣肯定知道,甚至说不定,连瑞宁曾苦苦哀求过她这件事,容浣都有所耳闻。而此时,容浣明明不想瑞宁生下孩子,却故意遂了瑞宁的心意……
她想做什么?
“陆嫔,你觉得本宫这个建议如何?”
容浣在笑,笑的陆蓁莫名浑身发冷,那个眼神,分分明明,就是要她一口答应的眼神。原来,容浣是想要借她之手,来除去瑞宁的孩子——
“臣妾……”她喉咙发颤,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逼上了绝路,“臣妾以为贵妃娘娘说的是。但之前,臣妾和淑妃娘娘都问过陆美人这件事。”
“哦。”太后一听已经问过,而现在陆瑞宁却还住在淑玉宫,很明显是被拒绝了。不由坐直身子询问道:“怎么,她如何答得,是不愿么?”
“嗯。”陆蓁低下头,不去看容浣的表情,话止于此。
她不能答应容浣。
如果瑞宁搬来蕴华宫,容浣真的要她动手,不仅会彻底毁了她跟瑞宁的关系,还会让她背上杀害皇子的罪名。
虽然她敢十成十的确定,容浣就是在玩一石二鸟的把戏。不仅要除去瑞宁的孩子,挑拨自己和瑞宁,还要测试已经得宠自己,是不是会继续对她忠诚。
无论她是否对孩子下手,都会将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陆美人真的那么说?”容浣难言惊讶。
她几乎没有想过,自己的计划会受挫。陆蓁竟然会拒绝她,她的提议,不是正合她姐妹俩互相拂照的心意么?
“罢了,不搬也好。”敬太后倒是反应不大,反倒带了一丝赞许,“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她这么做,也是按规矩来。看来,那丫头也是个明事理的。陆嫔,这一点,你这个当姐姐的要好好学学。”
又绕到她身上来了……陆蓁暗自喊冤,但又无处说理,只好垂下头去,低声道了句:“是,臣妾知错,谨遵太后娘娘的教诲。”
“嗯,没事了,你去吧。记得,皇儿虽然宠你,可也要你肚子争气才行。”
“是。”
陆蓁跪在那里,想起来之前背着众人偷偷吃下的那颗避子丸,心里一时滋味莫名。
离开圣宁宫,陆蓁独自一人匆匆往回赶,却被半路上被人追了上来。
来人是容浣的侍女云子,之前救安林的时候,陆蓁曾暗中受过她的照顾。“娘娘,贵妃娘娘问您今日酉时可否有时间来贵妃宫一趟,说是有本经书想要送给您。”
陆蓁心里明白,容浣已经反应过来,想要兴师问罪,但还是笑着谢过了云子,让她回去回禀容浣,说她一定会去。
看着云子离开,陆蓁无奈的撇了撇唇角。
罢了,问罪就问罪吧,反正事已至此,她是不可能再强迫瑞宁搬来蕴华宫,毕竟太后都发了话。
不过,瑞宁既然目前只能住在玉漱宫,她便有些鞭长莫及了。虽然说,常婉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太会让瑞宁在她眼皮底下出事,但若是容浣逼她,就不知她有什么应对之法了。
不知为何,重生一次,陆蓁觉得自己对常婉,好像少了几分刻意的防范。
明明容浣,南岚和她三人之间,自己最该警惕的便是她。前世,她害自己失去孩子,四妃争斗,只有她一个人安安稳稳的活到了最后,但是,自从她灵魂飘荡无依之时,亲眼目睹她为自己弹琴凭吊,就不知为何,对她心生了犹豫……
婉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匆匆回到蕴华宫,一进院门,就看到恩归和小还守在那里,翘首张望着。一见到她回来,连忙迎上前来,又是担心又是欢喜。
“娘娘,您没事吧。”说话的是小还,比起恩归脸上的喜,她对陆蓁的担忧更多了一份,“恩归姐昨夜一夜没睡,奴婢和安林也暗自四处打听了一宿,就怕您在交凤殿侍寝这件事,引起其它嫔妃娘娘们的介怀。”
陆蓁冲她笑了笑,四处看了一眼,开口道:“我没事,具体的回去再说。”
回到屋子里,正好安林也在。陆蓁看他们三人齐齐排在自己跟前,神情又焦又喜,似有要事要做,但又不知到底做什么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
“好了,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有些手足无措。”
“哪里是无措。”恩归的声音里带了些埋怨,“奴婢一开始差点就吓死了。昨天宣政殿里,打死了三个,罚去浣衣局十好几个,连靳公公都是到最后才捡回一条命,奴婢还以为,娘娘也……”
恩归说着,眼眶便红了。
“没出息,我是那么短命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