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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今夜谁寺寝-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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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他受了伤,就算他不受伤,也不是敖卓凡的对手。敖卓凡挑了挑眉,直接忽略他的话:“润儿,此人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武润懒得理他,当年红娆把炎如霄带走,其中内情她也了解一些,并非炎如霄和红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炎如霄,你怎么来了?有事?”

炎如霄抬眸看她:“没事就不能来了——嘶……”

有敖卓凡在身边,武润也不怕他:“既然来了,坐吧。”

敖卓凡最看不惯这女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当初,她对自己,也是这个态度——当然了,这样的态度对其他男人,他是不介意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对自己能和颜悦色一些:“要不要我扶一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不吭一声,如霄王爷真不愧是真男人啊!”

炎如霄瞪他一眼,知道他这样说不过是想看自己的笑话,可他受伤了是事实,但武润身边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人物?难道是临渊派来保护她的?想起临渊,炎如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哼!谁用你假惺惺!”

武润颦眉:“你受伤了——亦吉!”

亦吉从外殿进来,看见炎如霄,咦了一声,随即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武润抬抬下巴:“让木子风给他瞧瞧。”

敖卓凡那样说,武润就已经猜到炎如霄是怎么受伤的了,估计是听到了敖卓凡让炎如霄进来的声音,才没对炎如霄下死手。

的确,炎如霄没想到武润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暗器的速度和力道,都是他没见过的,更糟糕的,如果他没猜错,暗器之上应该是淬了毒的。刚刚,他也是边打边退,直到窗边,听了敖卓凡的话,那些人才放了他。

木子风给炎如霄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才开口道:“没那个本事,何必偷偷摸摸?要见人,不会光明正大地来么?”

亦吉在一旁听了想笑,木子风这话真是有趣的很,他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手上有武润的腰牌,进宫畅通无阻?

炎如霄不语,他这次来,是和武润谈条件的,其他人说什么,他完全可以不理。

武润这下彻底放心了,之前只知道三十六子厉害,但从来没遇到过对手,今天看炎如霄这样,也很欣慰。毕竟,当年炎如霄胁迫自己的时候,身边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的。

她心里有了底,也就不怕了:“没事可以走了。”

炎如霄猛地坐起来,牵扯到刚刚包扎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你——嘶……”

木子风抬头看天,当没看见。如果可能,他真不想管这个男人的死活。

武润淡淡地扫他一眼:“如果你是来看我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再说一次,没事可以走了,想必魔教还需要你的打理。”

炎如霄咬牙:“谁说我没事?这次,我就是代表魔教来和你谈判的!”

并非武润轻敌,而是以魔教现在的能力,真的不是大商的对手。五年前她就不怕,难不成现在会怕了他?

当年红娆离开之后,武润不是没对那蛮夷之地的魔教起了杀意,但后来得到的消息,蛮夷之地的人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五台城四周,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了人烟。

武润后来派人打听过,魔教那么多人,要有什么动静,总能查到线索。果然,据得到的消息,魔教众人并非解散,而是离开了大商,在云国地盘上另立门户!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武润倒是想派军队过去灭了他们,可既然他们去了云国,这样贸然出兵,自然不合礼数。后来武润也想通了,既然他们走了,还走到国外去了,那自然就是云含卿的事了。

于是,她修书一封,送去了云国都城。

照她想的,如果云含卿有所行动,这几年,魔教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不过,如今炎如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倒是很奇怪,她和魔教之间,有什么需要谈判的吗?

见她不说话,炎如霄扫了一眼众人,毫无意外地在那些人眼里看到了戒备。他在心底叹口气,如他一般痴情的人,她的身边从来不缺!敖卓凡那样的人物都甘愿在她身边呆了五年之久,那他如果不使点手段,又怎么能在她身边留下来?他开口:“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见众人俱都高度紧张地看着他,他轻笑:“我受了伤,就是想动她,也有心无力。”

武润也笑,其实就算他没受伤,武润现在也是有恃无恐,有了属于自己的强硬势力,那种感觉果然不一样!她开口:“亦吉留下,你们都先退下吧。”

敖卓凡看过去。

武润给他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

这几年,敖卓凡算是彻底了解这女人了。说她清冷无心,她便衣出宫的时候却对贫苦百姓屡施援手;说她高傲无尘,每每和武山武辉在一起玩耍,她又平凡如同天下最普通的母亲;说她绝情寡欲——这倒是真的,几年了,一直在她身边,却怎么也入不了她的眼,即使刚刚的吻,也是这五六年唯一一次大动作的偷袭。他没戏,木子风自然更没机会。他算是知道了,这女人,就算没男人,也能活得很好。至于她的清冷性子,那是因人而异。如果是她一心想守护的,她也会掏了心对人家好,可如果不是,她自然不会多看那人一眼。

敖卓凡现在不好给自己定位。

他自然不是武润想守护的人,但他也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被她忽视的人了。至少,有什么事她解决不了的,她会同他商议。

但敖卓凡还是很郁闷。他留在她身边,口口声声说不图回报,只是想守护她。可他是正常的男人,他能没有想法?就算不能给他同等的爱,可,哪怕多看他一眼,关心关心他,偶尔,能让他……

呸——他瞬间鄙视自己!亲一口都难于登天,更别说别的了!可他就是想怎么办!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早晚内伤而死!

木子风第一个离开。

其实他知道,武润对他很信任。但仅仅是信任,不关乎其他。他知道三十六子,他也知道武润手下的秘密武器,所以,他很清楚炎如霄动不了武润。

当然了,前提是武润不想让他动。

但就这一点,他敢说,在武润眼里,所谓的男人,和她身边的太监没什么区别。这还是说好听的,说难听了,就是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如来福在她心里的份量重!

最初,木子风挺不甘心。他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太监了?

后来,他想通了。武润之所以排斥他们,而喜欢来福,那是因为来福无所求,一心尽忠。可他呢,虽口上也说无怨无求,可时间久了,谁心里没有一点想法?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或许,就算他想做,只怕还没动手,就被三十六子的暗器戳得满身都是窟窿。所以,他索性放下了,既然她信任他,那他就不辜负她的这份信任。能让她用这种方式另眼相待,他也觉得值了!

木子风走了,敖卓凡觉得自己也不能被人家误会是扯后腿的,何况武润现在已经有了自保能力,他也无需担心什么。

来福最后一个退下。之所以对炎如霄产生戒备,并不是因为怕他伤了主子,而是担心他做出什么事情,让主子心里难受。

亦吉无所谓地站在一旁。最早仁心殿还有各种级别的小宫女在这里伺候,可这几年下来,能在内殿走动的,也就是她们几个了。能近身伺候武润,亦吉一直觉得这是她的福分。武润是她的主子,让主子高兴的人,她当神一样供着,可要是让主子不高兴,她也不介意那把刀捅死他——和来福学了几年武功,亦吉自认已经能保护自家主子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机会罢了。

武润开口了:“说吧,想谈什么。”

炎如霄深深地吸气,缓解伤口的疼痛:“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武润没觉得这是赞美,她又不是妖精,难道还能容颜永驻:“说正事。”

炎如霄心底的苦涩慢慢涌上来,或许,他就不该奢想,即使几年不见,她依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那一年,他那么卑微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依然不为所动,但她把敖卓凡留在身边什么意思?而且,他没有瞎,刚刚两人接吻的情景他也看到了,虽然不知道敖卓凡有没有强人所难,但两人吻了是事实!既然敖卓凡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再开口,他声音里就有了浓浓的酸意和不甘:“不说正事,你就不打算理我?”

武润抚额。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和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她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让敖卓凡和木子风安静下来,却不想,刚消停没多久,老天爷又送来一个:“好,你说。”

炎如霄最恨的就是她此时的模样,他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她的目光却从来不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钟!就像现在,她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凭什么就能活得如此恣意洒脱!这五年来,他水深火热的思念和痛楚又该如何解脱?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了又如何,无论她信是不信,不过是自己一片真心再次被她无视罢了。可不说,自己心里的痛又有谁能理解?

最终,他启唇,问的却是:“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他语气轻柔,明明是普通的问候的句子,却有了几分惆怅和伤感的意味。

武润在心底叹口气,有时候,她真想看看这些男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都说古代男子薄情,三妻四妾犹不知足,可为什么她碰到的这些偏偏都是一根筋的认死理?都拒绝了千百遍,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就算是图一时的新鲜,五六年过去了,也该清醒了啊:“炎如霄,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想必,你也很好吧?”

炎如霄勾唇一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叫什么呢。”

武润再次表示很无语,她又不傻,还记不住一个人名?

炎如霄脸上有了笑模样,因了武润叫了他的名字,他几乎是瞬间就忘了之前自己的痛苦和坚持,声音里也有了几分喜悦:“润儿,你心里——还是记着我的,是不是?”

武润彻底无语了。是她表达有误还是这男人理解能力有待提高?她有说什么吗?不过叫个名字而已他至于如此激动?

见武润不说话,炎如霄心里又有了期待!五年前说过的话,又开始在脑海里盘旋。红娆身边的男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虽然她现在一心惦记着临渊,可也没少和那些男人亲近!既然红娆可以,为什么武润不可以!他不计较那么多,只要她能给他一个机会:“我知道,上次你给我下毒,也并非你情愿,只是我去了魔教,让你不得不提防。可润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之前进魔教,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我只是想拥有你!我不觉得我有错,同样的,站在你的立场,你对我下毒,亦不是你的错。”

听他提起往事,武润的思绪也回到了那一天。炎如霄之所以加入魔教,是因为红娆承诺给他,会除了大商,到时,武润自然是他的。而红娆依仗的,竟然是临天!

也就是说,当时红娆打算的是,借着临渊的手,除了大商,到时,武润自然是随她安排!

武润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之前不知道三国之间的种种因由,或许她还会后怕,但那日听了临惜玉的故事,她就知道,即使不是为她,临渊也不会对大商出手。

武润唇角的笑凝滞了——临渊。好久,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了。

自从五年前他离开,他说让她等他,他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可那日,临惜玉的话,让她心底再一次泛起了久违了的涟漪。

上千年前,天下并非三分之势。

造成今日三国鼎立局面的,不过是一场浪漫唯美却有悲戚动人的爱情故事。

当年,整个大陆之上,只有临天皇室一家独大。当时的临皇称得上是神人天姿丰神俊朗,而他的身边,没有三宫六院,有的,只是一位和他情投意合不离不弃的结发之妻,被人尊为临后。

两人感情甚好,临后迟迟未孕育子嗣,临皇也坚决不再纳妃。

武润觉得,一切根源还是在于人的欲望和对权势的追求。如果临皇不是一国之主,那么,他的妻子能不能生养,也就不会是那么多人关注的问题了。

结果,有一日,临后亲眼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和其他的女人睡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刚烈高傲的女子,爱人的背叛让她心灰意冷,却衍生了复杂的恨意。

她离开了,却才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很讽刺的现实,却让她的恨意更加浓烈。

十月怀胎,她诞下一双龙儿。

同时,那人立后的消息在整个天下传播开来。

她将恨意深埋,利用师门财富,培育二子长大成人,并在他们有了足够实力之时,鼓励他们自立为王!

如果只是帮派或者山头的小头目估计也没人注意,可这两人,明显的是想成立自己的国度,不但有国名国号,还在最短时间内成立了三公六部,有了自己的军队,更划分了原本属于临天的国土!

接下来的事,自然免不了刀光剑影。

但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战争都停止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临皇默许了另外两个国家的存在,并划出了更多的土地分给他们。

当然,这一切只是临后把实情告诉了临皇的原因。但临后想要的,不仅仅是临皇的退让。

她要让临皇后悔,要让当初所有撺掇临皇纳妃的人后悔!她想要的,是整个临天的毁灭!

个中辛酸,临惜玉并没多讲。但武润能体会到那个女子的恨意和悲沧,一个女子,被心爱的男人背叛——武润笑笑,她曾经,也体会过那种心情。或许是她爱得不够深,所以,产生不了恨。

最后的结局,却是谁也没料到的。

临皇当年,只是被人陷害,之后一直没去寻她,也是因为对她产生了各种误会,甚至一度认为她离开了他就投入了她师兄的怀抱。

大结局(上)【手打VIP】    阔别二十载再次见面的两人,知晓了所有的实情,消除了所有的误会,却再也回不去从前,彼此之间都有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悲凉和无奈。

临皇并非薄情之人,之后被人算计和那女子有了一夜情缘,谁料那女子就有了身孕,后诞下一子。此后,临皇再也没有近过她身。临皇给了她天下尊贵的称号,却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意绵绵。

他已经让一个女子含恨而去,却也无法再去爱上另一个女子——他割让土地,他对新成立的国家以礼相待,自然,对他身边的皇子就有了影响,而当年那睡在他身边的女子,积压已久的怨念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终于化为恨意蓬勃而出。

女子被人称为贤妃,因诞下皇子,即使后宫无人,也再没人敢说什么。女子身份尊贵,却因爱上了临皇,又无法从他身上得到应有的回应,一直心有不满。

但最后,日子还是要过,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选择就这样一辈子。

谁知道,临皇竟然突然多了两个儿子,而且还是比她的孩子大的皇子。看临皇的态度,明显是想补偿,割地赔偿不说,看那架势,就恨不得把临天也双手奉上了。

情爱之事本就难说,更何况还夹杂了国仇家恨。

贤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然是为自家儿子的未来谋划,但临皇也坚决不让步,在他心里,天平自然是倾向于二十年未谋面的儿子,更何况,那还是和自己心爱女子的爱情骨肉。

武润觉得,爱情里面,其实最怕的是对感情的偏执。一旦钻进牛角尖里爬不出来,女人的报复和仇恨其实比男人更加可怕。

贤妃开始觉得是临后毁了她的一切,于是,一系列的暗杀开始在地下展开。

世上最痛苦的事,并非不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而是眼睁睁看着她倒在你的怀里,你却回天乏术。

或许在那一刻,两个分别了二十余年的爱人才认清了自己心中所爱,临皇无法挽救她的生命,最后,选择了与她一同离去。

贤妃此时才明白,她输了,彻彻底底地输了,但她怎么甘心,就算她死,她也不会成全那个男人!

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她都在他身边,可他从来不多看她一眼——凭什么!那个离开了的女人能得到她求了一辈子的东西!他生病的时候,是她在身边伺候,可他嘴里叫的,却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恨!她怨!她不甘!

她不惜以自己的血立下毒誓——生生世世,她要缠着他们!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绝不会拱手让人!

临惜玉的故事讲到这里,她突然问武润:“你信鬼神吗?”

武润愣了愣,还是那句话,即使她以前不信,可现在,由不得她不信了:“信了。”

“其实,人生循环,转世轮回,不过是前一世的因,后一世的果。上辈子的债,下辈子来还。如此反复,周而复始。我话已至此,你可猜出我为何要和你说这些?”

武润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如此,你也知道我本不是这里的人?”

临惜玉点点头:“千世轮回,到了你和秦朗之时,本该有个结束,万事也终究有结尾的一天,再多的债,终有还清的一日——只是,中间,出了一个小小的差错。”

武润抬眸看她,听到秦朗二字之时,目光里多种情愫一闪而过。

“本来,上天有好生之德。当日那贤妃,我佛也准备洗去她灵魂里的怨气,抛开一切怨念,让她重生,谁料,在最后一世,她却附身在一女子身上——秦朗对你,其实是一往情深,但终究斗不过积怨了千年的幽灵。接下来的事,想必不用我说了?”

武润苦笑:“那么,我又为何来了这里?还能——回去么?”

临惜玉定定看着她:“你想回去?”

良久,武润却摇摇头:“罢了,我已经有了山儿和辉儿,如何还能脱身?”

临惜玉含笑问她:“你留下,只为了那两个孩子?”

武润垂了眸,卷翘的睫毛掩住了目光里的种种情愫:“现在想来,那个世界,似乎没了惦念的东西。留下——甚好。”

“你和秦朗如能白首偕老,这个故事也就算圆满了。可因那怨灵纠缠,使得秦朗不得不娶了她,而你——你的姻缘自不会就此结束,既然那怨灵改了结局,我定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这才使了仙术,让你来了这里,和渊儿再续前缘。那红娆,恰是这一世的怨灵转世,她身上怨气冲天,却又在轮回道里修炼了绝高的法术,我和夫君二人,用了五年时间才能压制她身体里的恨意和不甘,也因此,让你等了渊儿这五年。”

武润很久不曾开口,临惜玉始终含笑看她,似看自家儿媳那般欣喜。她再开口,问的却是:“秦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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