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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基本都有了解推演过七阶的层次，却从没感觉过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即使是在白墨提供的“资料”里，所谓的“仙”，也不曾有过与这种力量对等的描述。
……
“终于要走了。”追求自由，不想再活在某个阴影的人们松了一口气。
“有生之年，我一定会回来的！”被迫背井离乡，踏上茫茫星海，满腔愤懑无处释放的人不甘。
“也许到死，都见不到她了。”也有选择不同，从此天各一方的情侣。
月球上不需要专心应付要塞启程的人们，这一刻无不思绪万千。
“我”留下，“非我”离开。
白之大地非己则彼一刀切的方式，生生割裂了原本联系十分密切的人类社会。
无论选择哪一边，都需要面临着与相当一部分熟人的诀别。
第五百九十二章 阵（）
不只是月球上的人对地球难舍难离，地球上的人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纪念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有点蜡烛的，有默默祈祷的，当然也有少数没心没肺或者说是感情淡漠的，压根不关心这种事情。
说到底，地月两个星球上，同出一源的人类，根本就没有什么骨子里的深仇大恨，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源于某个人的疯狂，才导致了今天人类的大分裂。
但不管怎么样，分裂已经无可挽回，要走的，还是要走了。
不过在这里面也勉强算是有一些好处。
人类确确实实是比原来各国制定的太空开拓计划，强行地加速了至少三十年。
一个被迫统一的人类政权，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完全殖民控制月球，整合了原本在太空竞赛中各自为战的几大强国所有的成果。
大量其实理应缓慢测试，以确保稳定性的探索研究，在那几年里被不计代价地推进着，只为了能在限期内完成离开的任务。
全社会的高压下，一直缓慢前进的科研计划骤然加速。
……
占据月球表面三分之一的灵能聚变发动机网络苏醒后，之前一直显得“人畜无害”的人工大气层，第一次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层柔软而厚重的半气态凝胶层，铺在了发动机网络以外的月球表面。
用拟人一点的方法描述，就像是一个上半身用被子卷得严严实实，只在下半身露出两条腿的人一样。
这张巨大的“棉被”除了隔绝无处不在的太空辐射隔绝以外，还兼顾着月球要塞的防护任务。
不超过上限的动能武器、激光武器、灵能武器攻击，全部都会被“棉被”所吸收，以保证生活在月球要塞表面的人类不会因为太空的战斗余波而丧命。
……
与此同时，光圣教大教堂的所在地，也是势力大本营的核心城市新翡冷翠，几个神色匆匆的年轻人，正小心翼翼地躲闪着维持秩序的圣殿卫队。
一身白色灵装的卫队士兵，挨家挨户地进行着检查，尽可能地平息月球要塞起动时所产生的骚乱。
“大师，我们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走在众人前头的一个少年，不免有些忧心忡忡。
“只要这次能成功，你们所有人都可以逆天改命！”隐藏在队伍中间的神秘人东方萨，又开始给几个愣头青打鸡血。
“你们是被选中的人，绝对可以完成这次的任务。”
“……”
“还有一分钟，一分钟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至少到这一刻，八个年轻人对东方萨的话还没有任何的怀疑。
一路走来，他们对神秘大师的本事早已领教过多次。
被激励了一番以后，每一个人都死死地捂着手上的特制灵器，那是他们眼里，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钥匙。
……
“轰轰轰轰！！！”经过精密的计算，来自地球束缚的引力减少到一个临界点以后，代表着人类希望的月球要塞月神号，开始脱离固有的地月轨道，准备飞向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火星。
站在月神号的表面，引擎网络带来的冲量天惊地动，还好月球上的建筑从修建的第一栋开始，就为了今天而服务。
地表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只有低矮如藤蔓一样互相纠缠的平房，大量的设施修在了月球内部，一直向着月心拓展。
……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
月神号脱离轨道的那一刻，一直将身影隐藏在黑色罩袍之中的东方萨，从怀里掏出一个黄金罗盘轻声念道。
话音未落，从罗盘的八个卦象中，便各自飞出了一道光芒，直扎入站在对应八个方位的八个年轻人心脏。
“大师说可能会有点痛，但没想到是真特娘的痛呀！！！”意图逆天改命的年轻人们，在心脏被光芒扎穿的一刻不禁咬牙切齿。
身体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们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抓紧手中的灵器，额角渗出的冷汗，略显扭曲的面容，就像是在这些人的身上写满了痛字。
“天……地……同……力！”面容同样有些扭曲的，还有身处正中央的东方萨。
“砰！”
“砰！”
“砰！”
……
他在这个特殊的时点，试图撬动远超自己控制范围的力量，恐怖的压力将他提前准备的一件又一件防身灵器挤爆。
那根本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力量，假如他在底牌燃烧殆尽前还没有成功的话，最后被压爆的，就会是东方萨自己的身体了。
不过在这等生死关头，他看上去仍然是十分的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还处于计划当中。
……
“大师，还要多久？”很快就有几个年轻人表示自己快顶不住了。
“十秒。”东方萨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为了原初圣体，拼了！”
“拼了！”
听到十秒的答复后，即使是早已经摇摇欲坠，双腿不住颤抖的两个小伙子，也燃烧起了自己的小宇宙。
曾经的他们，不过是月球贫民窟里到处可见的小混混，没有天赋，也没有资源，默默无闻地生，又默默无闻地死。
骤然到访的神秘人东方萨，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用命赌一个获得力量与富贵的机会。
……
“嗯？”白墨在他的灵能视觉下，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对。
此时为了理想而燃烧自己的刚铎，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个头颅，陷入濒死状态的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是有心无力了。
“东方萨这个家伙，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他稍稍使用了天网，很快便查出发生了什么事。
“造一个特地为了吸引我的风水人阵？”
白墨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但却清楚地知道对方以八个人构造了一个特殊的人阵，撬动起月神号起航时天地翻覆的一部分力量，专门吸引来自己的注意力。
灵能时代已经开始了数十年，出身自各行各业的人，都在不断地尝试将灵能引入到自己的行当当中，以期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
像以歌唱为武器的音道，以画笔为武器的画道，而曾经传统的风水堪舆学，也在灵能当中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出现了一批特殊的风水阵师、相师。
尽管走这些道路的人数目远逊于主流路线，而且很多其实也只是主流修炼体系的一个分支，但他们也在用自己的努力，开拓着属于自己的职业道路。
毕竟一个正常的文明，除了需要代表毁灭的战斗力以外，更需要创造与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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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寿命（）
白墨一步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离他最近的，是站在乾卦位置的年轻人，只可惜他被剧痛折磨得几近虚脱，全凭一口气强行撑着，连抬头看一眼都有心无力。
唯有身处阵中央的东方萨，跟他四目对视。
“你来了。”
白墨看着这个自来熟的神秘人，没有说什么。两人在此之前唯一的交集，只有萧家的姐弟，两个人甚至还没有真真正正地见上过一面。
当时只是路过的东方萨，将陷入绝境的姐弟二人，给指到了白墨这边，找到了一条不知道算不算是生路的路。
……
他探查不到敌意，东方萨身上没有展露出任何的感情光芒，就像是提前调查过白墨的能力加以针对一样。
但白墨不大相信，就为了跟自己打个招呼，会有人燃烧掉几十年的灵魂寿命。
根据他了解的风水灵师，这些风水灵师的战斗风格诡异，而且经常还能调动远超自己控制能力的力量进行攻击，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主流的灵能修士体系。
但这里面却是有一个相当致命的问题，导致他们永远无法成为主流。
这些人使用的高阶特殊术法，很多都需要大量燃烧灵魂寿命，一场激战下来，哪怕是赢了，也是分分钟减寿十年八年。
绝大多数人修炼还是求个长生久视，这样的邪道当然自带劝退光环。
即使是六阶的生命体，预测的灵魂寿命区间也只有三千年左右，一场战斗动辄减寿数十年的奢侈打法，连他们也玩不起。
所以，他们始终是一个极为小众而神秘的群体，不少人也因此称他们为“寿师”。
……
月球要塞即将脱离轨道，对视的两人周围越发混乱，构成人阵的八个节点已经摇摇欲坠，但就在这一刻，东方萨打破了僵局！
一个黑影自他的胸前飞出，直插向面前白墨的心脏。
然而白墨并没有躲闪。
不是因为他来不及反应，而是他很好奇，这个风水师到底想干什么。
他眼里的黑影是一条锁链，但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杀伤力，反倒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这条即将穿胸而过的锁链，将会给自己带来相当的好处。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勉强踏入五阶的东方萨，一招就将自己的主武器刺进了白墨这个六阶分身的心脏位置。
东方萨愣住了，他根本没想过，白墨会不躲不闪，甚至连格挡都欠奉，任由黑色锁链刺穿。
风水灵师有一门独家灵术“必中之枪”，通过燃烧寿命来达到无法闪避的攻击效果，燃烧的寿命越多，成功的概率就越高。
为了这一“枪”能够击中白墨，东方萨近乎孤注一掷地燃烧了三百年的寿命，结果对方居然，居然，居然不躲！气得他差点一口逆血涌上喉头。
“然后？”白墨说出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
他看见东方萨一瞬白头，也能感觉到有一股独特的波动掠过，但似乎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白墨的记忆中，两人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值得对方这般对付自己。
……
“星核磨盘，起！”东方萨没有解释的打算，而原本放在他手上的黄金罗盘则开始疯狂旋转，背后产生了一个圆形的虚影。
虚影轮廓像是一个罗盘，但中心却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月球。
黄金罗盘每转过一圈，虚影便变大一分，中心不断自转的月球模型也清晰一分。白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断地解构其中的风水灵术，心里面渐渐有了结论。
“挑的时间不错，刚好选在我压制地月引力的时候，借助这一层联系，月球上的黑色锁链，甚至可以透过分身作用到我的本体上。
而且跟推动月球要塞脱离轨道的伟力似乎产生了共鸣。”
“不愧是最强的灵主，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就看穿了我灵术的机理。”东方萨无奈地看着眼里只有对罗盘的好奇，而丝毫没有自己身影的白墨。
“……”
两人对话之时，位处罗盘虚影中心的月球模型开始发出一种独特的牵引力，这种引力似乎是只对被黑色锁链穿胸而过的白墨有影响。
随着虚影不停的自转，牵引力也在没完没了地提升，中心的月球模型在极速旋转中看着就像是坍塌成了一个微型黑洞，但这一切依然是动摇不了白墨半分。
“要不要走进去？”他想了想，决定先将分身的手伸进去试试，完全无视了布阵的东方萨。
……
“你在玩火。”主动将手放入月球虚影产生的黑洞后，白墨第一次以郑重的语气，向着东方萨说道。
“我要找到六阶寿师的路！不惜一切代价！”此时须发皆白，不复少年人模样的东方萨大吼。
风水灵师（寿师）的道路因为太过于小众，所以发展一直缓慢，其中领头人东方萨也只是勉强跨过五阶门槛。
除非回归主流的灵能体系，放弃在新道路上的探索，不然六阶寿师的出现大概就是有生之年了。
“风水学是从大地、山川、河流的布局中获取超越凡人力量的道路，但这些相较于可以拔山填海的高阶修士来说，仍然不够强大。
所以我要借助行星整体的力量！最后以星为节点，布星河大阵！”
东方萨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未来的道路探索猜想，将主要研究山川地理的风水学，上升到借用星球之力的天象学。
“我，是天象寿师！”
白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稍稍停顿了几秒后，主动地走进了罗盘虚影中心的黑洞。
最后进入的右手化掌为拳，向着虚空一扭，硬生生地将周围的一点空气用极高压捏成固体，随即注入了自己想留下的信息，一把抛给了东方萨。
这团记录着信息的空气，被表面覆盖的灵能强行暂时束缚成固态，做成了一个一次性的信息记录装置。
只要第一个人打开看过里面的东西，装置很快就会化作普通的空气，像尘埃一样四散开来。
。
第五百九十四章 造灵（）
“颠倒乾坤！”
从白墨手上接过空气结晶的东方萨如释重负，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长达八年的谋算，每一步的计划预案，全部都是为了今天的行动。
人的名，树的影，要利用这样的一个恐怖人物，实在是太耗心力了。
作为整个计划所付出的代价，他前前后后用掉了超过五百年的灵魂寿命。
从隐瞒天机到布置大阵，再到那必中的一“枪”，分分秒秒都是燃烧生命。
单是隐瞒天机，不让白墨察觉到自己正在被算计这点，就让东方萨付出了十倍寿命的代价。
长达五年的隐瞒时间里，他烧掉了五十年的寿命。
更别提为了解决各种问题，而耗费心血的占卜。
按照众多超凡生物学家的测算，五阶修炼者的预期平均寿命大约是一千年左右，而勉强跨过五阶门槛的东方萨，他估计自己原本应该能活大概八百五十年的样子。
虽然有了十倍于常人的生命长度，但他依然很着急。
因为在多年以前，他艰难登临五阶层次的那一刻，东方萨发现，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拒绝自己，抵制自己继续进步。
他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可能就是自己资质的极限了。
随着修炼理论的逐步完善，资质这个概念在社会上变得越发的清晰起来。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决定了一个人所谓的“资质”，但却有很多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确实有一道很明显的界限。
当修为临近这个界限的时候，个体的修炼速度会开始发生十分显著的下降，离极限越近，进度就越缓慢，直到最后几乎一动不动。
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看着，自己数百年原地踏步直到死亡，想要创出自己一条道路的东方萨更是如此。
虽说五阶的超凡者，就可以在联邦中当上一城的挂名总督，荣华富贵一生，但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他宁可孤注一掷，去赌一个属于自己的未来。
同样参与这场性命豪赌的，还有分列八个方位阵眼的年轻人。
他们在接受这个任务以前，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回首只有黄泉路。但底层出身的他们毫无选择，想要逆天改命，这是唯一的机会。
“灵潮，起！”目眦尽裂的东方萨眼角冒出血泪，极其吃力地掌控着罗盘。
当白墨主动走进罗盘的虚影后，之前一直飞速旋转，看起来轻盈的罗盘，瞬间就慢了下来，就像是旋转木马突然坐上了一头霸王龙，连旋转本身都变得极为吃力了。
而在此同时，罗盘的边沿也开始渗出一些奇异的物质。
化身大磨盘的罗盘虚影，似乎是要将白墨磨成白墨粉。
“天才的构想，竟然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试图重现三十年前的灵河之秋。”
身处罗盘黑洞中心的白墨，此时已经放弃了人形，任由这个名为星核磨盘的东西剥离自己的力量。
只是磨盘的力量太弱，费尽力气也才消磨了他这个化身力量的冰山一角。
“他真的进去了？！”
联邦首都马林乔亚，所有议员都看着白墨主动走进乾坤磨盘的一幕。
作为最高级别的关注人物，他化身来到月球后的每一个镜头，都有专门的队伍进行跟踪。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请君入瓮，竟然真的骗过他了！
“两个可能，第一，他真的上当了，第二，他不在乎，或者说走进去可能会获得某些利益。”
确认了影像的真实性跟短暂的震惊过后，冷静下来的众人很快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那个布阵的人叫东方萨，是堪舆研究会的会长，最后一次参与力量认证的结果是5…1。”东方萨的资料档案马上就被工作人员呈上。
“五阶初期吗，很有勇气。”
联邦内各种名目的研究会数不胜数，太多太多的人想要开创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成宗做祖，名垂千古。
可惜绝大多数的尝试都只是镜花水月，倘若不是东方萨有着五阶层面的力量，在一众草台协会中也算鹤立鸡群，议员们恐怕都不会留意还有这么一个协会。
“所以我们有没有必要”
“先静观其变，一切以脱离地月轨道为重。”
“说得对，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化身，即使是毁了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