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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1月8日,清晨4点多钟,天很黑很冷,路上没有行人。他们就各带一把尖刀,乘坐汪家礼家的130货车,倾巢出动了。不过,他们不是去抢劫夏任凡家,而是抢劫南塔鞋城的一个经商富户。没有想到出师不利,那天早上,那家里里外外人很多,正在组织货源,不能下手。于是,他们垂头丧气地开着车往回转,经过“安乐窝”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哎,那不是夏任凡家么?干不干?”
“贼不走空,”又冷又气的孙德林吐口唾沫成钉,“干,咱不能白出来一趟。”
他们都是作案老手,孙德林命令一下,不用多说,一看四处无人,汪家礼迅速地把车停在那栋楼东北角隐蔽处,他们各自都带上了大口罩,遮掩住脸,便敏捷地窜上四楼。没想到,他们一敲门,没费一点口舌,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保姆。很凑巧,原来夏任凡的妻子告诉保姆,夏的二弟要来,她以为夏的弟弟来了,便问都没问就开门了。说时迟、那时快,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个身高1。8米,带着大口罩的陌生男人,已经脸露凶光,一把把她拽住,用刀尖逼住她的脖子:“别吱声,吱声我就要你命!”这时,躲在他身后的劫匪才一拥而上,三下五去二将保姆的嘴封上,用绳子把她反绑好,扔到客厅里。
继而,他们迅速地上了楼,分头查看了三个房间,都没有人。孙德林便轻轻推开了卧室,他一看,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原来是夏妻身体不舒服,正在睡觉。他立即粗暴地把她弄醒,用刀尖逼住她。
从改革闯将到死刑犯第二章(4)
老色鬼汪家仁一看夏妻有些姿色,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撩开被子,就去扒她的短裤。这时,孙德林一眼看到挂着的警服,知道她是交通公安分局的警察,便把汪家仁推到一边:“怎么狗改不了吃屎,别因小失大,快把她绑上弄客厅里去。”当时夏任凡家是四室一厅,他们把夏妻与保姆制服后,立即翻箱倒柜、大肆掠夺。其间,夏任凡的弟弟携妻女来串门,自然也被他们捆绑起来。夏弟挣扎,被孙德林用刀柄狠狠砸了一下后脑勺,流出了鲜血,他也不敢反抗了。
那一次,他们在夏家究竟抢劫到了什么财物?我们可以从他们落网后的供述中了解一清二楚。
孙德林供述:“那次,我们从后进来的一男一女身上搜出1000多元钱,我们回来后平分了,那个摄像机在我手上保存,后来没有用被我踹坏了。”
汪家礼说:“我们回来后,把抢来的东西都放到炕上,现金能有三四万元,是平均分的,
首饰不少,是扒大堆分的,分四堆,还有五六块手表,谁看好谁拿。”
众口一词:他家钱不多,金银首饰不少。
案发后,尽管夏妻在向警方报告被抢的清单时,有意打了“埋伏”,她没有说多少钱。但被劫的首饰中,她不得不说其中价格不菲的贵重珍品,有红宝石、蓝宝石戒指、白金钻戒,单是一条纯金项链就有三两多重(夏弟告诉我那个项链是马来西亚商人送的),还有“欧米茄”男表、瑞士坤表等。
有人说,夏任凡家被劫案发生在1993年,他作为公职人员,即便是一个国有企业总经理,他当时的工资也不过千八百元。那么他们家被劫的首饰扒堆分,就不得不使人惊讶其富有,不得不在心中问几个为什么。尽管当时公安部门为了保护改革者,封存了消息,知道底细的人并不多,但是已经变成人们的口头文学,散布在社会档案里。
当时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也许反贪的正常渠道还没有完善,贪官被发现、能暴露出来,一般都很偶然。往往不是被小偷偷出来曝光的,就是被抓嫖抓赌抓出来的,因此,他们轻易不会让人发现。
我想,如果这时夏任凡能把这次有惊无险的抢劫事件,当成一个警世的信号,注意自己
以后的行为;如果他能在社会上听进去一些说法,接受一点教训,哪怕是消极的,听进“一点点”,就凭他的聪明才智,也会把以后萌发的那点念头消灭在萌芽中,恐怕就没有了今天的故事,一个不该发生却发生了的故事。那末,他也许还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一个有着温馨家庭的丈夫,一个有着天伦之乐的父亲……到后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凄惨命运。
但是,历史拒绝“如果”,像天要下雨,人要老死一样,事物都有着一个不可抗拒的规律。当时就有人跟夏任凡说“绑匪为什么盯上你家,你要注意”时,他拒绝了提醒,他大手一挥:“我哪能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经济问题没有,生活问题抓住算。”在以后有关会议上,交通局一些领导与群众多次反映要制约他手中的权力,在干部考察中,也有人对夏任凡的素质提出异议。这些问题也都以正式和非正式的形式,传达到夏任凡的耳朵里,遗憾的是,夏任凡非常抵触这些意见,他把这些当成人事间的矛盾,当成别人对他的嫉妒。他的口头禅就是让他们去嫉妒吧,我就是在嫉妒和打击中挺立的。 一念之差,使他坠入红尘。
这时的夏任凡,在沈阳已经到了上街可以不带钱的程度。甚至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抢着为他付账,他又何乐而不为呢?说心里话,他是贫苦出身,从小就知道节俭,没有乱花钱的习惯,现在成了名人与企业家,这种有点小抠的习惯也没有改变,既然有人愿意“出血”,他何必装大个呢?为此,他的口袋里很少带钱。当然,他的账面上也没有多少大吃大喝的报销单。据说有一次,他在马来西亚请一位一起来的老朋友在一家饭店吃饭。吃完后,正准备结账,饭店的小姐比比划划地告诉他,已经有人替他买单了。买单人并没有露面,只留下一张中文的名片。他拿在手里,左瞧瞧、右看看,歪着脖子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怎么也想不起来,露出很遗憾的样子。一个人活到这种份上,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想就是在最富有的美国,在世界任何地方,任何一个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恐怕也做不到。美国的盖茨上街如不带钱,那一定得带上支票。
他如果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不再向前跨一步,他今天仍然是那个愿意滔滔不绝、指点
江山的夏任凡。因为任何法律也很难制裁一个上街不带钱的人。
事实上,夏任凡在经历了官场上的大起大落之后,这个时期无论从外表到内心都有一些非常大的变化,虽然他还没有发展到行贿的地步。在法庭认定的夏任凡罪状中,还没有找到他的犯罪事实,但已经基本变成“吸烟靠送、滴酒不沾(他有糖尿病,不敢喝酒)、工资不动”。
工资可以不动还好说,可老婆基本不碰就麻烦了。这两件事对后来夏任凡堕落产生了很
大影响。
说心里话,夏任凡的堕落从客观上看,还真有点原因。夏任凡的患难妻子(从保护个人隐私权的角度,不在文章中出现她的名字,以下简称夏妻),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她出身在当时最好的家庭,军人之家。她是家里老大,个头1。6米,身材匀称,眉眼也好看,她在外边不爱交际,工作岗位上是模范,在家里做饭、洗衣服、缝缝补补样样都是一把好手。拿夏任凡父母的话说,咱儿媳妇属于“五好女人”,属于那种各个方面都不错的贤妻良母。他们1975年结婚,不久有了一个女儿。
他们的生活一直是比较美满的。据说,沈阳灰尘太大,夏任凡又很爱干净,因此每隔两天就得换一次衬衣。夏妻也上班,每天回家还得做饭。但是再忙也要把他的衬衣熨得平平整整的。这时候,夏妻把对他的爱、对家的爱,都熨进他那贴身的衬衣里。
夏任凡对她也非常感激,她本来在大东粮食局工作,属于算账快、算盘快、数钱快、业务精那样的技术能手,在家里又忙得脚不沾地,还在沈阳财经学院念电大。夏任凡看她太累了,曾于1984年动了恻隐之心,将她调到电车公司修理厂。但是她是个要强的人,不愿意叫人说三道四。到这里不久,当她听说沈阳市要成立交通公安分局,就自己通过考试,成为一名交通警察。由于她是财会出身,最大特点是算小账,不算大账。她相信夏任凡,不管他的事。这样,两个人各忙各的,很少交叉,倒也和和美美。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伴随他女儿一天天长大,他们的心里也一天天难受。因为他们的女儿有先天性的糖尿病,并且不断发展,一天比一天严重,发展下去,那就是综合症,心脏和肾脏都会衰竭,随时可能死亡。这就意味着他要断子绝孙,与他生机勃勃的事业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感到一种深深的苦闷与失落,似乎没有了“精神寄托”。
这样一来,他作为“五子登科”的名人,总认为美中不足,完全有理由去再找一个“精神寄托”。这也为他后来找二奶生儿子提供了契机与条件。
纵观夏任凡的一生,这里边还有一个问题,笔者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搞清楚。那就是他这个农村出身、成长为高级知识分子型的领导干部,是人的本性难移、想随潮流玩玩女人呢,还是面对家里的“万贯家产”,没有完全脱俗,非要儿子传宗接代继承不可呢?以至更可怕的是,还把要儿子当成“借口”,是既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说心里话,在当今世界上,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就社会整体而言,应该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在当今社会政治与经济活动中,男人所承受的压力远比女人大。而在变革中的发展国家,男人这种压力更大。
其实,再成熟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懦弱的一面。且权力越大的人越脆弱,这是相辅相成的。每当他们遭遇打击的时候,每当精神苦闷的时候,每当感到有苦无处诉的时候,一般都在潜意识中希望得到女人的慰藉,希望去找一个女人倾诉,希望把平时看上去高傲威严的头,埋在女人温柔的怀里去稍息片刻。而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那些责任越重大、越道貌岸然、自我约束力越强、越是“正人君子”的男人,尤其是遭受过“重大失落”的人,越容易在失而复得后,非常珍视这来之不易的时光。他们会千方百计地“找个理由”轻松一下,以享受美好人生。如果平时有女人对他好感,对他崇拜,那么此刻,他就会撕去伪装、顺手摘瓜,发展关系。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女人,他们就会找个酒吧、找个歌厅去喝酒消愁、去跳舞解闷。如果这些还是排泄不出苦闷,他们也可能到足疗屋、按摩房里,去和那些特种行业的异性女人接触,致使这些女人乘虚而入。而这样的男人,一旦迈进了这个门坎,就像吸了毒上瘾一样,会一发不可收。因此,我们常常会对一些非常非常正派的人去嫖妓、层次非常非常高的人与小保姆鬼混,感到惊讶、感到不可思议。
夏任凡比别人高明之处在于,他不随波逐流,他知道许多官员有情人,都有时忙里偷闲地潇洒潇洒。但是,他在沈阳从来不去那些与色情沾边的场所,他倒不想表明是什么“圣人”,也不是没有什么欲望,而是有很强的自制力。再说了,在沈阳一旦沾上“腥味”,不传出去倒好,一传出去,他的那些“政敌”们岂能饶过他?岂能不用唾沫星子淹死他?岂能不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他太了解中国国情了,在中国你犯什么错误,人们似乎都能原谅,惟有“淫乱”大逆不道。他岂能给别人提供口实?据说有一次,他到大连,晚上酒饱饭足之后,一位大老板为了表示亲近,请他洗桑拿,他也没有拒绝。然而,当那个浓装艳抹、又不失漂亮的小姐,锁好门款款上前,告诉他钱已经交完了,可以“做”了,便贴过来要给他宽衣解带“共享鸳鸯浴”时,他大手一挥拒绝了。小姐以为他太着急了,想直奔“主题”,便告诉他这是“第一道服务工序”。他笑了,他说,他倒不是坐怀不乱,而是“三不能做”。一不能做,因为他不是野兽,一点交流没有,上来就“做”,他“做”不来;二不能做,是他怕小姐有病沾上后,说不清道不白;三不能做,是这事不传出去还好,一旦传出去,便永远受制于人。气得小姐说他有精神病,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事后,他曾把这件事大肆渲染,一时成为他拒腐蚀的美谈。以至今年,他被全国一家很有影响杂志披露的《情变’夏宫’:不做二奶的小保姆挺起了胸膛》(写夏任凡与小保姆小春的关系)时,人们还惊讶万分,都根本不相信,况且这篇文章的许多主要情节还不是那么回事。事情是这样,1996年夏天,夏任凡家想雇一个小保姆,便托老家东陵区深井子镇亲属,帮助找个托底的。亲属来到张家说明来意。张家父母满口答应,因为张家有个女孩儿没有考上高中,正呆在家里,准备复习一年再考。那个女孩个头虽然不高,也不算太漂亮,但人倒满聪明伶俐,心气也挺高。父母一说,她就答应了。她是个很现实的姑娘,她知道即使自己考上大学了,又能怎么样?将来分配没有门子,也照样没有工作。况且夏任凡在家乡人眼中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是个管3万人、手握大权的沈阳市客运集团公司总经理。要是在他家干好了,把夏任凡伺候好了,别说她能跳出农门,就是家里人也能借上光呀!她就是抱着这样一份希望,来到了夏家。
从改革闯将到死刑犯第二章(5)
当时夏家住在沈阳市和平区的一栋建筑面积1150平方米、楼高五层的豪宅里(这栋楼名义上挂着海城某公司的招牌,实际上是夏任凡私人的豪宅),那种由大小两间高级会客厅、七间卧室、花房、书房、餐厅、卫生间、厨房、佣人卧室(对了,在一楼暗门内,还装有一部直通五楼的电梯)组成的夏家,令她感到什么是侯门似海,羡慕赞叹不已。这时夏家已经有一个女厨师,30多岁,高高的个儿,据说是沈阳一个区机关的炊事员,因饭菜做得好,被夏家挖来的。而农村来的她没有什么技术,自然在夏家收拾卫生。但她很有眼力,手脚也勤快,很得夏任凡信任。尤其是她母亲脑溢血住院钱不够了,夏任凡知道后,立即给她拿了一万元,使她感激不尽。那年6月的一天晚上,夏任凡在一个四星级宾馆给她打电话,她去了,尤其听到夏任凡倾诉没有儿子的烦恼,她心里非常同情,并愿意献身去完成这个“神圣任务”。在这样一种水到渠成的气氛里,夏任凡也不是“圣贤”,欲望终于湮没了他的理智,使他终于没有守住最后那道防线,他堕落了。
像他这样的人,轻易不会张口,一旦张了口,那就是贪婪的血盆大口,胃口大得惊人,最终把自己也吞下去。果然不久,夏任凡为了达到目的,便以她在夏家呆的时间太长为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安排到集团公司工作。这样她名义上有了工作,拿着工资,离开了夏家。实际上,夏任凡是怕妻子知道,在华阳大厦又买了一套160平方米的房子(实际上是200多平方米),“暗渡陈仓”地把她包起来,养金丝鸟般地关进了大房子里。她也怀着有一天做总经理夫人的憧憬,不负重托,1998年12月,为夏任凡完成了传宗接代的这个神圣的任务,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哪里知道在半年后,夏任凡的妻子也生了一个胖小子。那一年夏任凡可谓好事成双,在前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先后得了两个儿子,使“夏家江山”后继有人,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呀!如果一般贪官遇到这种情况,这绝对是敛财的最好机会,是万万不能放过的。但是他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是怕摆不平呀还是怕漏了信息,反正低调处理,他没有办(至于那篇文章说大奶与二奶争夺儿子,二奶为了恢复尊严,挺起胸膛,光明做人,写了上告信,这些都是杜撰。因为夏任凡东窗事发后,小保姆为了保住夏任凡的孩子,已经跑了),只请了全家40多口人吃了一顿便饭。再往后来,他劳苦一生的母亲去世了,他是大孝子,按理也应该好好孝敬孝敬。在弟弟与妹妹的一片哀求声中,他还是坚持不办,忍受了。这也许正是他高明、不平凡之处。这样一来,他的内心还感觉到自己是一丝不流世俗、保持着一份高傲的一个人。但是,这样手握大权的领导人,一旦放任自己,一旦尝到了“甜头”,就会按捺不住,一发而不可收,自然权力越大,造成的危害越大。那真是蚁穴虽小,但可溃堤千里。 看破红尘,夏大胆贿赂黑市长。
说心里话,刚开始,他还苦心经营着单位和家庭两个“小天地”,看到与他肩膀头齐为弟兄的厅局级干部们,打着“人情往来”的幌子,有风行风、有雨行雨,变戏法般地升上去。他当初心里并没有着急,反而有些骄傲,耻于与他们为伍,甚至于有点瞧不起他们。而这时社会生活习俗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异。尤其是江山易主,沈阳市长换成了慕绥新后,每逢年节、大事小情,以各种名义给领导送礼的,已经变成了可以理解的不正常政治生活的补充。
毫无疑问,这背后隐藏着严重的“钱权交易”,他的想法骤然就越来越大了。
当时,这种不正常政治生活的“补充”,在沈阳市选拔任用干部上,就更离谱了,往往是主要领导说了算。致使那些跑官的人,只要抓住一两个领导,敢下大赌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如愿以偿、官运亨通。而领导们敢于接受这种“投资”,不仅万无一失,还有三个好处:一、这都是“一对一”的活动,两头保险,十分安全可靠;二、两头害怕,送钱的怕不收,收钱的不敢轻易不收,因为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官僚阶层,许多人都想通过这种“人情往来”,以消除“政治危险”,化解矛盾;三、一箭三雕,几头都好。首先是名义好,过年过节,大事小情来看领导。其次是两厢情愿,改善关系,加深了解。再往下来,送、收双方过手的大多是公款,皆大欢喜。于是,在这种“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观念影响下,沈阳市给领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