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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来朝他咆哮:“叫你滚你听不懂中文吗?滚!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你——真是冥顽不灵。”他也发起脾气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大叫:“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打开门让我进去?难道你看不出我是真心的吗?到底为什么?”
她怒极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滚开。”
“我不走。”
凌思气急败坏地冲向电话筒,他抢先一步夺下话机将整只电话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砰!”
那声巨响使两人都楞了一下,门口已有人在观望。
“林皇宇,你给我滚出去。”她怒吼,气得抓起桌上的书打他:“滚。”
他连忙用手去挡,被她硬是逼到门口:“凌思……”
“滚啊!”
他捉住她的手,两人仿佛两只野兽一般互相喘对峙着。
她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复仇女神般地瞪视着他。
他猛然放下手:“好,我走。”猛一咬牙,他头也不回地开了门出去。
她发着抖,努力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拾起地上的话筒放好,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竟已满面泪痕。
她正准备出门去接替凌思的工作,好让她能到医院去看阿凯,才拉开门便发现他正伸手准备按门铃:“威庭?”
“嗨。”他看来有些憔悴疲惫,下巴上的阴影和眼中的忧郁都在表示他并不愉快。
她打开门让他进来:“轻风不在,她到公司去了。”
“我知道。”他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你要出去?”
“恩,去店里接替凌思。”她打量着他,眼底写着关心:“你还好吗?看起来好象没睡好。”
他涩然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已思索了许久,彻夜不眠地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所有的迷惘与问题都没有解答,他发现他必须见她一面,即使他并不明白为什么。
阿敏迷惑地打量着他,罗威庭的衣着有些凌乱,平时他很注重外表,虽然随意,但相当整洁;而他现在却似乎正面对着十分重大的问题而不知如何解决似的,连衬衫的领口都只翻了一边。
“志敏……”
“恩?你想说什么?”
他烦躁地耙耙头发:“我不知道……”他苦恼得瞅着她:“一直想见你,可是见到你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烦。”
她有些忍俊不住地微笑;他的样子像个小男孩,难怪他和轻风会互相吸引,他们实在很相象。
“到底怎么回事?是和轻风有关吗?”
他张口欲言却想了一想又吞了回去改口说:“我那天见到的是谷之瀚?”
“你知道他?”她很意外:“轻风告诉你的?”
“不是,是姑婆告诉我的。”
她有些无奈地摇头:“她真是的,怎么连这种事也对你说。”
“有什么不对吗?”他有些赌气,她那态度根本当他是小孩——一个外人和孩子:“我很关心她告诉我那些事。”
“没什么不对,只是没必要。”
罗威庭直直地盯着她看:“你们看起来很合适,像一个家庭。”
志敏微笑:“我和他原本就是夫妻……”
“那是过去。”
她意外地望着他,有些莫名其妙:“那的确是过去,有什么不对吗?”他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
他警觉到自己已逾矩,但又无法克制住自己地脱口而出:“你们还可能复合吗?”
她楞楞地望着他,发觉他问得实在太唐突:“威庭?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一咬牙:“因为我喜欢你。”
五秒、十秒……终于一分钟过去,室内一片死寂,两人都不可思议地互相对视着。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话。
她的表情无比愕然,他凝视着她,好半晌才终于相信他自己,他丝毫不为自己所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我是说真的。”
“你在开玩笑。”她摇摇头拒绝相信。
“真的,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有些着急地站直身子仿佛强调自己的可信度:“我想了很久才发现这个事实,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句话。”
他的表情很认真,可是教她如何相信?他是轻风的男朋友啊,这实在太荒谬了。
“阿敏……”
“我不相信。”她平静地打断他:“请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你是轻风的男朋友,或许现在她为了阿凯的事有些冷落了你,但那并不表示她不爱你,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我不是因为那件意外才……”他有口难辩地挥挥手:“我知道我现在表明心意很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这一切和轻风都没关系,我……”
“什么事和我没关系?”欧阳轻风打开门走了进来,自然而直接地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坐下,亲密地拥着他:“不是告诉你我到公司去了吗?我还以为你也会在公司,怎么又跑到这里来找我?”她丝毫未察觉室内那股不对劲的气氛,仍爱娇地挽着他的手。
罗威庭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阿敏笑了笑:“你们聊吧,我要到店里去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罗威庭开始在心中诅咒自己。
“在飞机上遇见的,我似乎和她所认识的某个人很像,而那个人正巧对她的意义重大。”
“我还以为你会比我知道的多些。”他阴郁地开口和她一起漫步在医院的庭院里。
“我的确知道的比你更多,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谷之涵微笑:“看来你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居然爱上周凌思那样的火暴女子。”
林皇宇苦笑:“她还真是脾气够大的,乖乖,没见到比她更火暴的女人,这样被轰出来还是第一次。”
“可见你真的很喜欢她。”她摇摇头:“我最高傲、自信的学长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上,相信有很多女子会为了这件事而大放鞭炮庆祝呢。”
“你就不能放过我?”他苦恼地咕哝:“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有某件事使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像谁?”
谷之涵摇头:“或许问志敏会知道,她们毕竟住在一起。”
他叹息:“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志敏就是之瀚的前妻,他结婚的时候我人在国外,他离婚时我根本不知道,因缘机会全都错过了。”
谷之涵沉默地漫步在林荫之间,和他一样对时间流逝之快感到感慨。
她再也不是当年的豆蔻少女了,用多了惊叹号到这个年纪,居然只有在感叹之时才能再用得上。
他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已走到中廊的入口处:“我得回去了,哦,对了,我哥开始上班了吗?”
“还没,他说还有些事必须处理。”
她点点头:“我想也是,他在国外太久了。”然后她认真而诚挚地望着他:“凌思一定是对过去的某件事仍无法释怀,如果想知道就一定要将它查出来。但是很可能会造成二度伤害,如果你真心爱她,请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她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皇宇叹口气倚在石柱上凝视这满园的苍郁,茫然无绪。
从何查起?她是那么样坚守着自己的心,戒慎恐惧地杜绝一切可能会有伤害的事物,而爱——通常是最具有伤害力的。
“阿凯?我来看你了。”
他转过头来,缓缓展开一个虚弱的微笑:“阿敏?”
她坐到他的床沿:“感觉如何?”
“还好。”
阿敏细心地打量着他:“我刚刚听护士小姐说医生正为你安排开刀的日子。”
他沉默着,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她在心里叹息,发生意外之后他一直很沉默,和过去完全不同,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关于他和轻风的事她一直不敢提起,深恐刺激到他,但那个心结若不解开,阿凯永远也不会痊愈,她真的很不忍心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阿凯,你是不是还无法原谅轻风?”她小心翼翼地探问,观察他的反应。
他沉默了许久:“没有所谓原不原谅,她有她选择的自由,我并不怨她。”
“可是你还在乎的对不对?”
又是一阵沉默:“换了你会不在乎吗?”
阿敏苦笑:“大概不会,但我也不会因此而伤害自己。”
“我不是已经认命地任人摆布了吗?”
“你并不想复原,在你的心里不想。”她温柔而直指他。
他没有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沉默。
“阿凯,看你这个样子我好难过。”她轻轻握他的手:“一点都不象过去的你了。”
“过去的我有什么好?”他干笑:“我呆板、木讷,和白痴没什么两样,看看‘过去的我’所造成的结果是什么?”
“不是这样的。”她急急辩驳:“那时候的你善良体贴,而且细心温柔,不象现在这样自暴自弃,那时候的你虽然常常受挫但从不怨恨。”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可不可以停止讨论这些?”他摇头苦笑:“反正我是已经瞎了,一切都再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或许这样还好一点,我可以不再去看那些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不许你这样说。”她突然不悦地提高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放弃你自己?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伤心吗?你太不负责了。”
“阿敏?”他有些意外她居然会为了他的态度而生气,她向来是最温和的,几乎没有什么事能激怒她。
“我很生气。”她说着:“不管你和轻风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
“我和她是不可能了。”
“阿凯,或许……”
“不再有或许。”他苦笑:“够了就是够了,我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在同样的地方再跌倒一次。”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一切都不对劲了,先是罗威庭对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接着又是阿凯万念俱灰地宣告爱情死亡,连凌思都不对劲,她刚刚开着车说要出去散散心,神情忧郁得像是世界末日。
似乎只有她还是正常的,但她真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在这之中正常多久。
“阿敏?”
“我还在。”她叹息:“只是在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一直以为你和轻风会是很合适的一对。”
“是吗?”他干笑两声。
“轻风太孩子气,而你会是她安定的力量,或许她自己没注意到,但事实上她一直很依赖你。”
“现在她已经有属于她自己安定的力量了。”
她苦笑,再也不敢确定任何事。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他冷静而有些不胜唏嘘地开口:“突然发觉或许我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轻风,只是我一直没看清楚,还如此苦苦追求,其实,若是真的得倒也是很勉强的,我想我是清醒了。”
“已经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他有些迷惑不解:“你为什么一直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罗威庭相当杰出,难道你没看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吗?他和轻风才真的合适。”
是啊,可惜他用情不专,她在心里叹气,为轻风乖舛的未来感到忧心。
她抽着烟,在深夜里摊开那本尘封已久的相薄,同时也摊开尘封已久的记忆。
几年前的一切又重新在眼前飞舞闪耀。
她已许久没有抽烟了,有一阵子,她必须借助大量的烟及酒精来麻痹她自己,才不致由于心痛过度而疯狂或死去。
到后来,她被送进了心理医生的病房里,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不断地接受治疗,她才能重新活得像个人。
自从父母相继过世之后,她和整个家族都切断了联系,她知道他们在背地里是如何称呼她,他们说她是个疯子,因为是她一手将自己的妹妹推进了死神的怀抱里,因为是她使整个家分崩离析,因为是她间接造成她父母的死亡——
照片上的女孩巧笑倩兮,那年她才十七岁,如花朵般艳丽,狂野不驯的青春魅力,从她身上的每一处散发出来。
凌芬向来美得十分耀眼,在人群中永远是第一个被注意到的焦点。
亲友们说周家两姐妹,姐姐聪慧富才气,而妹妹则艳冠群芳,都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女。
凌芬活泼好动,任性而且刁钻,总是做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她好玩而且敢玩,功课不好却极受老师们的宠爱,因为她能言善道,顽皮得令人又爱又恨。
而她则是不同的,她向来潇洒独立,不太爱与人交际,做任何事都独来独往,崇拜喜爱她的通常是刚进校门的小女生;老师们疼爱她,因为她聪明得能举一反三,她也叛逆,只不过和凌芬全然不同,她的光芒恒久但并不刺眼。
另一张照片是她考上大学,全家陪着去参加开学典礼时的照片。
照片中的凌芬头发齐耳,同样是学生头,偏偏她剪起来别有一番俏皮可爱的味道,还记得当时凌芬好羡慕她从此不必计较那几公分长的头发了,着实为自己的短发哀叹了好半天……
一切都始于她上大学,如果……
“凌思?”阿敏在门口叫她。
“进来。”她熄了烟转头看她:“还没睡?”
阿敏端了一杯果汁给她:“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我们好久没聊聊了。”
她接过果汁:“谢谢,没什么,只是很不耐烦林皇宇老来苦苦纠缠。”
“你真的不喜欢他?”
“我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她答非所问。
“过去那些追求你的人并不能让你心情不好。”
凌思佯不在意地耸耸肩:“他特别难缠,标准的‘沙猪主义’,听不懂什么叫‘不’。”
阿敏有些失望地撇撇嘴:“为什么呢?我觉得他还不错……”
“阿凯怎么样了?我今天应该去看他的。”她扯开话题:“医生怎么说?”
志敏只好放弃为林皇宇开脱的打算:“还好,医生正在安排为他动第二次手术的日期,之涵书不能拖太久,否则伤害会更严重。”
“我回来的时候轻风正要出去,她好像还是满难过的,阿凯连一句话都不肯跟她说。”
“我知道。”她叹息:“今天我也和阿凯提过这件事,看来他们是真的玩完了。”
“反正她从来也没对他用过心,让阿凯早点死心也是好的,虽然付出的代价未免大了一点。”凌思摇摇头:“希望手术能顺利,要不然……”
“也只能希望如此了,不过……”她顿了一下,有些忧郁:“其实我觉得轻风还是爱着阿凯的,只是她自己没发觉。可是我一直看得很清楚,是阿凯一向太溺爱她,宠得她无法无天,才会造成今天这局面,如果他真的离开她,她会很伤心的。”
“她现在有罗威庭,伤心的程度会大大的减低。”
“是吗?”阿敏怀疑,今天发生的事她不打算对任何人提起,只希望他是一时迷糊,不要再有下次;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对他们的前景实在不敢太乐观。
“咦?谁的照片?”她伸手去拿。
“我的家人。”
“从来没见过呢。”她突然惊呼:“这是谁?好像之涵。”
“你也这么认为?”她苦笑,不由自主地又伸手拿烟:“那是我妹妹。”
“真的好像。可是你妹妹……”
“没错。”她点燃它,吐出一口哀怨的烟雾:“她死了,照片里的人,除了我之外全都死了。”
第七章 末世纪之恋
静静悄悄地她凝视他的容颜
眷恋着每一个目光所到之处
他睡了可是他也该走了
广告上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这是世纪末对爱情的新诠释
她恪守着这世界对她的教育
漫画上说不懂得争宠只要默默为爱付出
便觉得幸福
她努力学习而幸福很短暂
他从不许下承诺那违反了游戏规则他说
反叛着一切却又从那一切中组合
他们这世纪末的恋情
静静悄悄地她亲吻他的容颜
小心翼翼不敢让世界知道她已悖离一切
不敢让他听见她的叹息
然后潇洒地用最平静的微笑……
该走了你说
我再和你联络他说
当他转身走了出去
全世界的星子都在叹息
她落下了泪水
这绝望的末世纪之恋
他坐在阳台上,手握着冰凉的啤酒,在这种接近冬季的天气里喝冰啤酒有种萧索的苦涩,错过了夏日的狂野与痛快的冷清之后,连酒味都有点落寞。
对面的小公园已经完全沉入黑夜之中了,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极为苍郁。
他从不知道在尘嚣沉淀过后的世界竟是如此寂寞;他活得太精彩,至少在今夜之前他都活得莫名其妙的精彩,从来没遇过什么大挫折,即使是年少时风花雪月、轰轰烈烈的失恋,都像是打篮球时不小心撞伤的淤血,极易痊愈。
终于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年纪大了,或者该说是成熟了?
极少有男人会承认自己不成熟,而他却深知自己在处理感情上的确仍然幼稚。
每一次他都是那样到笃定,相信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每每到最后却又发现,那不过是另一场荒谬的错误。
他现在那样笃定自己爱的、要的是阿敏,会不会到头来又发觉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否认他常换女伴,因为在不同女子的身上他总可以发掘不同的特质,而那些特质经常吸引着他,却都很短暂。
当面对轻风和阿敏,过去的那一切悉数被推翻,他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迷惘和痛苦之中。
那天原本想对轻风说他们已结束,但望着她那纯稚的眼,他发觉那些话全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无法再像过去一样潇洒地挥挥手,转身就走;他无法背叛轻风对他那样全然的信任和依赖,愈是这样他就愈是痛苦。
她爱的是谁?他爱的是谁?
而阿敏爱的又是谁?
他懊恼地将啤酒一仰而尽,正要进去时,却发现楼下有个男人正走进这栋楼,那是谷之瀚……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啤酒罐,想也不想便开了门冲到楼下:“谷之瀚?”
正要上楼的他停在电梯口:“谁?”
“是我。”他一出声才发觉他们根本是陌生人,完全不认识:“我住在你们楼下,我是……”
“罗威庭?”
他一楞:“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常听姑婆和小怀提起你,上次不是也在阿敏那里见过?你找我有事吗?”谷之瀚倚在电梯口打量着他。
他又太冲动了,他在心里斥责自己,他到底叫住他做什么?难不成问他到底还有没有意思和阿敏破镜重圆吗?
罗威庭用里耙耙头发苦笑:“没什么,我只是正好看见你要进来,所以想认识你。”
谷之瀚微笑,眸子深邃:“我也想认识你,小怀说你对她很好,我正想找个时间去向你道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