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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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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廉听了,忽然脸色就掉了下来。魏续,侯成,宋宪都是并州人,吕布和高顺也是,唯独成廉不是,成廉是荆襄附近的……

    当然陈宫也不是,陈宫是兖州人。

    侯成看到了成廉面色不虞,眼珠转了转,拍了一下宋宪说道:“是不是并州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温候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你我也终有出头之日了!这才是大喜之事!”

    “啊?对,对!大喜,大喜啊!”宋宪恍然,朝着吕布拱手说道,“温候大喜啊!”

    于是乎所有人都纷纷向吕布道喜,就连一向都是沉默话不多的高顺也一同站了起来,表示贺喜。

    “哈哈哈……”吕布大笑,很仗义的挥动着手臂说道,“诸位放心,有吕某的一份,也就有诸位兄弟的一份!来人,准备宴席,某要与诸位兄弟好好共饮一杯!哈哈哈……”

    虽然吕布是临时住在驿馆之中,但是一来征西将军也有吩咐,二来吃喝之物在平阳也真的不缺,所以吕布要举办酒宴,驿馆之内的主事业没有多说什么,便让人开始准备酒水菜肴,顺便还叫人去外面的酒楼订了个席面送了进来,让吕布很是满意。

    吕布嘴上说的共富贵,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也是这么做的。吕布喜欢钱财,但是手底下的找他支取借用钱财的时候,吕布向来都极少过问,有盈余的话便是直接给了。所以这一路坎坎坷坷走来,吕布身边并没有积累下多少的浮财,总是左手进来,右手便出去了,若不是陈宫多少精打细算一番,说不得早就入不敷出了。

    站在吕布的立场上,吕布认为,兄弟么,自然是有通财之义,所以一些钱财什么的,就不用太计较了,兄弟用了也就用了。

    而陈宫认为,兄弟归兄弟,钱财归钱财,不能混为一谈。

    为此,吕布和陈宫没少碰撞和争执。

    依旧还是立场不同而已,没有完全的谁对谁错。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吕布和陈宫新的一次碰撞和争执会来的如此之快……

    正在吕布和高顺魏续等人吃吃喝喝兴致高昂的时候,陈宫取而复返。一开始吕布还以为陈宫是得知了酒宴过来吃喝的,因此也就很热情的邀请陈宫就坐,但是陈宫却沉着脸,一张嘴就差点怼了吕布一个跟头。

    “温候,并州刺史一事,不可登坛拜授!”

    泥缩麻?

    吕布差点连家乡话都冒出来,不登台拜授?你陈宫脑袋是不是这两天没睡好,糊涂了?

    征西将军斐潜为了表示正式和隆重,特意在城郊设立祭坛,还要大张旗鼓的进行登坛拜授,这如此荣耀的事情,然后陈宫你说不能接受?

    开什么玩笑?

    “……”吕布当时脸就沉了下来,将酒爵重重的往桌案上一顿。

    陈宫没理会吕布的脸色,反正这么些时日来,不看吕布脸色的次数多了去了,也不差现在再多这么一次,尽可能简单的解释说道:“登坛拜授固然荣耀,不过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若是我等受了此礼,便不再是客将的身份了!若是将来……”

    客将?

    吕布心中一跳。

    陈宫也很无奈,说道:“征西此策,堂堂正正,就是为了将温候捆绑在同一辆车上!若是我们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也就等于是我们认同了归属于征西将军麾下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岂不是……所以,绝对不可登坛拜授!”

    魏续“哈”了一声,说道:“陈公台,你说的轻巧,说不要就可以不要?你当并州刺史之职是这酒水菜肴不成,可以随便吃喝?现在是我们有求于征西将军,不是征西将军有求于我们!你倒是要先想清楚!”

    吕布沉吟许久,说道:“公台,既然你提出异议,可有破解之策?”

    “这个……”陈宫有些尴尬的说道,“尚未有策……”陈宫刚刚想通了征西的计策,便急急赶来见吕布了,哪里来得及还想什么对策。

    “……”吕布也无奈,陈宫你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但是眼下你有没有计策,让我怎么办?“此既然如……公台再去想想再说吧……”

    登台拜授?

    被陈宫这样一搅和,吕布也失去了饮酒的兴致,难道征西将军斐潜,真的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第1380章 难为() 
吕布一震方天画戟,长戟尖啸而过,划出一道道的寒光。

    院子内的积雪被长戟的风带动了起来,呼啸着,上下左右如同白龙一般在吕布身边围绕着,跟随着,就像是在吕布的节奏之下舞动。

    吕布在武力方面的天赋很高,但是有得必有失,他在其他方面投入的点数就不足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在某一个方面发挥到了极致之后,想要再突破另外一个方面的极致,往往就已经走到了岁月的尽头,不管是**上还是精神上,都不再允许了。

    武术嘛,其实也是大道至简,好看的都是花架子,能杀人的就那么两招。就像后世的那些所谓宗师一样,擂台下姿势摆得有模有样,上了擂台要么改用王八拳,要么被人秒杀,打得鼻青眼肿……

    吕布招式全数都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看起来似乎有招式,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招式,不外乎就是刺扎划挑崩砸等等基础的组合,但是吕布却能让这些简单的组合化成绝妙且让人无法阻挡的戟法。

    若是单单论武艺,吕布可以绑着一只手都能打得赢十个斐潜,但若是论谋略,十个吕布绑在一起,也破解不了斐潜布下的局。

    所以吕布只能苦恼的自己把自己关在后院当中练武,他连去找斐潜询问对质的理由都没有。要找斐潜具体说什么?说你不该叫兄长,你就把我当一外人看就行,我随时都会走的?还是说想过了,并州刺史太大了,换个小的,最好换成太原郡守就最好了?

    长戟在手,策马奔腾,这是吕布的长项,可到了这样的精细之处,吕布的长项便全然没有半点帮助,不管是用那一种说法去找斐潜,吕布就等于是自行招供了原本他就是存心不良。这让吕布的面子完全挂不下来。

    原本来打兄弟斐潜的主意已经够让吕布难受了,没想到若是按照陈宫的说法,斐潜则是一开始就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这就让吕布更加的难受了……

    但是难受的,不仅仅是吕布一个人。

    陈宫也很无奈。

    陈宫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抚着胡须,慢慢地来回踱步。这两天他也很辛苦,睡眠严重不足,眼圈有点黑,眼睛里弃满了血丝,就连一向很在意的仪容都有些顾不上了。陈宫必须在斐潜正式登坛拜授吕布并州刺史之前找到破解的方案,否则一旦是吕布被盖上了这个章,就算是将来想要翻身,也是极难了。

    客将,也就是客卿,源于春秋战国时期,比如孟尝君的三千门客什么的,再比如商鞅其实也是客卿……

    所谓客,就是随时可以来,也随时可以走的意思。吕布原本是不愿意来找斐潜的,经过了周章的挑头,又在陈宫借鸡生蛋之策的劝说之下,才最终同意。也就是说,吕布其实还是想要做一个一方的诸侯,而不是屈居人下做一个打手,纵然这个征西斐潜比那些其他诸侯都要好很多。

    吕布做打手已经做了好多年了,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好诸侯,但是就像是一个士兵难免有做将军的梦想吧?

    陈宫也有他自己的梦想,而这样的梦想恰巧只能由吕布这样的主公才能实现,武力高强却不擅长谋略,那么陈宫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一些安排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抓住了小辫子……

    做客卿可能永远沾染不到兵权,就像是商鞅当时在秦朝说一不二,但也只能变法,无法变军一样。另外一个方面,一旦接受了斐潜的拜授,那么除非是斐潜直接授意,又或是斐潜这个大旗彻底倒下,否则是不能反叛斐潜的,一旦反叛也就意味着这条道路同样走到了终结。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叛徒,更不用说交付重任了。就像是商业契约,可以提价,也可以违约,但是只想着拿钱不想给货,那就失去了信用,也成为了诈骗。

    怎么办?

    陈宫左右为难。

    规矩终究是规矩,尤其是在自己的实力依旧弱小的情况下,还有什么资格和强势方研讨规矩?就像是汽车撞倒了电动车,不管有错没错,实力不够的普通老百姓总是弱上三分,至少要承担百分之十的责任,而有律师团的才可以选择反诉电动车,让电动车赔偿车辆损失……

    所以留给陈宫的便只能是在有限的条件之下破局,而现在陈宫不仅要考虑用什么方式来破局,还需要考虑的是他的破局手段是不是已经被斐潜等人计算在内了。

    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

    “我知道温候在为难……”

    斐潜静静的坐着,转头看着亭外,虽然用布幔遮挡,但是依旧可以看到一面的景色,朝着平阳城的那一面的景色。

    冬日银装素裹,但是似乎在地下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就等着春暖花开的那一刻。远处红城之中,隐隐可以见到人马车辆,冒着寒风在大街上来来去去,酒楼高高的幌子依旧不停的晃动着,就像在其中来来往往的酒客。城外黄氏工房不分昼夜的吐着黑烟,幸好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环保局,要不然肯定是停业整顿少不了了……

    所视之处,皆是繁华。

    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在繁华之下的艰辛?

    蔡琰温婉的坐在一旁。

    鹤形香炉细细蓝色烟雾从秀气的仙鹤翅膀下,从长长的仙鹤嘴中盈盈而生,然后在蔡琰衣角裙边沾了沾,又绕了绕,这才念念不舍的升到了空中,回头看了看亭中的两个人,才渐渐消失,就像是一声细不可察的叹息。

    虽然听到了斐潜这些没头没尾的话语,但是蔡琰依旧没有追问,而是用清澈透亮的眼神告诉斐潜,你说的我都有在听。

    “……幸好温候是真的在为难,否则该为难的就是我了……”斐潜絮絮叨叨的说着,就像是一个多嘴的老婆子,“可是我也不能因为他的为难,就让其他的人为难……”

    一碗水端平。

    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真正要端起来的时候,才会知道其中有多难。

    蔡琰轻轻的将茶汤用竹斗倾倒在茶碗当中,细细的流水声音就像是山间的溪水,叮咚有致,然后放下了茶斗,将装有茶碗的木托盘向斐潜这一侧微微推了推,然后在木托盘上,用柔荑轻轻敲了敲。

    斐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端起茶碗,微微一触,便知道温度刚刚好,于是就喝了一大口,刚好将茶碗内不多的茶汤饮尽。

    品茶?

    不存在的。

    常年在军旅当中生活过来的斐潜,吃喝上虽然有讲究,但是也不讲究,好茶喝得,白水也喝得,甚至有时候在野外,用兜鍪装的那些烧开的水,也照样喝得。

    兜鍪戴在头上,而一路征程,尘土混合着头油和汗水一同在皮线和铁甲间发酵,然后说不定还有些虱子螨虫什么的,虽然有稍微清洗一下,但是没有去污剂的汉代哪里能够洗得多清楚,呼噜噜从锅里打上一兜鍪水,难免还有各种杂质间杂其中……

    跟眼前的茶汤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见斐潜喝完了茶,蔡琰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对了……”斐潜转头过来,说道,“经书点注之事,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的地方?”

    蔡琰摇了摇头,带动着脸颊边的青丝也跳动了两下,然后说道:“校字问题倒是不大,纵然有些分歧,也就是翻找一些古籍善本对照就是……”

    “嗯……”斐潜点头说道,“那肯定是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了……”

    蔡琰颌首,说道:“句读。”

    现代的人可能会觉得句读并没有什么大用反正不就是一句话用一些标点呼号然后表达某些语气或是某些断句但是对于古代人而言句读却是相当重要的一个技能而斐潜就想要在新作的经书当中添加句读的标识。

    句。

    从最早的甲骨文到金文,到小篆,除了南越楚国那个不管是什么字都要加上花鸟的变态之外,句这个字的形态都有没有太离谱的改变。句,会意字,从口,有两条不同且不连接的曲线,代表着意思或是意识的不连接,然后由口从一个曲线转到另外一个曲线上。

    读,音逗,表示逗留,间隔。

    而在宋代雕版印刷之前,书本之上没有句读的标识。就算是北宋之后,也往往只有句号,没有中间的断句。

    “……为何?”斐潜有一些不理解。因为斐潜认为,在校对经文的时候,顺便添加一些句读,然后进行印刷,自然就可以让更多的人统一经文相关的认知,不至于出现许多民可使由之的问题了。而且只要求最简单的句号和逗号,没有在加上什么引号书名号等等的复杂的符号,这样的事情应该不是很难才对么?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斐潜也想借这个事情分散士族子弟一部分的注意力,毕竟现在要着手做的事情很多,几个方面一起做下来,自然就可以让局外的士族子弟不清楚到底斐潜主要的根本目标是什么。

    却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是比较简单的蔡琰这里,也同样是遇到了问题。

    蔡琰清澈的目光投了过来,说道:“句读一出,便断了口口相传之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学宫这些老先生,多半不愿意……”

    “嗯?”斐潜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这是怎么肥四?

    按照穿越者的惯例来说,不是提出一个创意,便会四周顿时一片拥护赞许的声音,然后穿越者便可以一边装“哔”一边收拢大量的名声财富等等么?

    而且多少穿越先辈都告诉了斐潜,句读这个事情简直就是一拿出来,便是天下赞叹,就跟雕版印刷术一样,怎么到了这里,画风便完全不对了?

    “童子师,乃授书以习句读者。”蔡琰看着斐潜,又给斐潜倒了一碗茶汤,然后自己也捧起了茶碗,轻声说道,“句读一出,要断了多少童子师的生意?更何况……”

    蔡琰目光流动了一下,盈盈如水。

    明白了。

    断人财路了,但是这个断人财路却跟童子师关系不大。

    这个事情,虽然嘴上都是说老百姓,但是有几个会真正考虑老百姓一样,这些老先生也就是拿童子师来做借口罢了。

    “某是为了天下童子师伸张正义!”看看,不管是挂在嘴边,还是挂在脑门上,这句话都是那么金灿灿的光耀照人,但是实际上在光鲜之下必有龌龊。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对于知识这种资源的控制和把持。

    一句话,不管是印,还是抄写,然后扩散出去,对于这些知识的继承者和掌握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从汉初五经一书难求,到现在士族各家各户当中肯定都有五经之书,经书的传播已经是扩大化,并且不可能收敛的了。

    因此斐潜在平阳印刷一些书籍的时候,很多士族子弟并没有将其当成一回事,毕竟他们也经常拿书本做交易,但是当要推行句读的时候,就不同了。

    一本书,如果不认识句读,是很难进行理解的,尤其是在文言文一词多意的情况下,而如何句读又是从汉初开始,从五经博士那边口口相传而来,也就成为了士族子弟默契配合之下的设立的门槛。

    辨字,句读,会意,运用,多少年来,知识的掌握者便是利用这些门槛,拦截了一个又一个企图自学成才的普通人,使得知识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小圈子内流转,直至唐代的韩愈,依旧在师说当中写有“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的句子,来说明句读的重要性。

    蔡琰看着斐潜,忽然轻声说道:“其实此事也不是很难……”

    斐潜转头看了看蔡琰,沉默了片刻,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是用我的方法先试试吧……我不想师姐为难……”

    蔡琰微微愣了愣,然后低下头,捏着儒裙的衣角揉搓了几下,抬头看了斐潜一眼,又转开了目光…… 富品中文

    

第1381章 拜授() 
大雪不管多大,终究有雪化的一天。

    下雪的时候很美。

    化雪的时候却很丑。

    大自然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在他身上寄生的人类,能给予美丽,也可以给予丑恶。

    斐潜站在祭坛之下,正坐,并不去看吕布陈宫等人。

    祭坛三层,以土木为基,以白石为栏,四周插了旌旗,并没有修建得不高,顶多也就是五六米的高度,但是已经足够居高临下,给予地面上的观礼人众一定的压迫感了。

    生活要有仪式感,政治职场也是一样。

    一个官员到任,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由上级部门派个人送来的,还是由有关部门组织上专人送到任的,亦或是特意召开大会在全员面前公开宣布的等等,每一种背后的意思都完全不同,所代表的意义也不一样。

    荀谌充当礼官,站在祭坛台阶之前,鼓吹和乐工围绕着祭坛而坐,钟鼓已经拜访到位,卫士站在四角,持斧钺长戟矗立。

    昼漏辰时二刻。

    负责记时的小吏紧张的看着漏壶中的浮箭缓缓的指向了预定的刻度,连忙抓起漏壶一侧的红色角旗,高高将其举起。

    钟鸣。

    几乎所有人都伴随着钟声一震,不由得挺直了身躯。

    荀谌微微看了一眼斐潜,然后仰首高呼道:“进”

    鼓声和钟声齐鸣,激扬四方。

    谒者小跑到了斐潜身前,然后弯腰引领。

    斐潜高冠长袖,双手拢在袖中,一步一顿,缓缓跟着谒者到了祭坛之前。谒者拜礼,退到一旁,斐潜一步一步的向祭坛之上走去。

    鼓百下。

    斐潜在鼓声当中走上了祭坛最上【 。】面的一层,然后站定。

    鼓止。

    荀谌双手高高举起,扬起大袖,像是扯出了两面旗帜一样,伴随着高呼而拜:“祭”

    击鼓九通,鸣金九响。

    斐潜也在钟鼓之声当中,朝着祭坛中间桌案上拜访的祭品和牌位大礼参拜。

    祭坛四角卫士半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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