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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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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儒忽然笑了笑,说道“谢谢。”李儒心中清楚,贾诩这是看到自己容颜衰老,担心自己心中忧郁难解,为了开解自己,才特意表现得诙谐了些。

    贾诩这才来了些精神,摆摆手,坐正了一些,说道“哎!这才像话么……不就一个董仲颖么,死了一个董仲颖,还有……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贾诩看着李儒的脸色又有些变化,连忙改口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其他的不说,我其实很不明白一件事情……你说这个平阳,为何能够如同磁石一般,吸金无数?”

    “你确定征西将军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举措?”李儒想了想,问道。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有,某也不会如此疑惑了……制售些器物什么的,倒也是有,不过肯定关联不大……唯一有所变动的,便是商税……十取一,虽说也不算是重税,虽说比一般的可能会略好一些,不过比起征西同时在推行的,减少了许多的田赋来说,这个商税么……就没什么新意了……”

    “嗯……军爵田赋……”李儒点点头,说道,“走得有些像是老秦人的路子,不过么,又有些不像……毕竟秦法森严……”先秦的律法简直就是将处女座的法家发挥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后世军管政府的优良模板,和这样做到了吃饭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有细致规定的政府法规相比较,斐潜的一些法令确实是宽松了不少。

    “商尚徙木,方信于民……而这个征西,似乎什么都没做啊?”贾诩有些挠头,说道,“捣鼓了些吃食算不算?真是想不明白……”

    “国贫而务战,毒输于敌,无六虱,必强。国富而不战,偷生于内,有六虱,必弱。”李儒轻轻的念叨了一句,然后说道,“……征西与商公迥然不同也……平阳之地,胡人环顾,人丁稀薄,征西却能无中生有,也是了得……”

    商鞅是先秦最重要的一个变法家,可以说如果没有商鞅,秦朝绝对不可能走到统一的舞台上面去。商鞅最重要的一个理念,便是“防六虱”。

    商鞅变法“行之十年,秦民大悦,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似乎效果很好,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当时的秦朝百姓所受的盘剥比重非常之大,始终在生存线上下挣扎,想要提升家庭地位,便只能从军,拿敌人的人头来换。

    因为商鞅认为,“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按商鞅的逻辑来说,百姓贫穷,就会有求富的动力;富有之后,就会“淫”,“淫”了之后,国家就会有“虱”,就不能强盛。所以,国家必须想办法在百姓富裕后“合理”拿走他们的财富,让他们再度陷入贫穷。

    如此,才会重新激发百姓的求富动力,他们为生存疲于奔命,没有精力求智,国家也不再有“虱”了。

    然而征西将军斐潜却并没有想商鞅一样,采用剥夺百姓的财富来富强,甚至还看得出来是在鼓励百姓的富裕,这一点,从军功爵田赋制度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没有军功爵的减免,百姓一样可以活得不错,当然,如果有军功爵可以减免的话,那么家中的余财肯定也会增加,同时,斐潜也没有像先秦一样,制定各种大大小小的规定了律法,来时时刻刻给百姓挖坑。

    “先秦失其国,乃刑苛也,汉失军爵,乃沽滥也……”贾诩捋着胡子说道,“如今似乎征西将军平阳治下,既刑之又度,又爵赏有方,这一份均衡之术……征西师从蔡中郎,庞德公,如今又兴学宫,倡儒经,纳黄老,用法家……不知将来且行于何处也,故而某留于平阳,以待观之……”

    李儒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悠然说道“汝欲曳尾于涂中,自便就是,为何拉扯于某?”

    贾诩转了转眼珠子,笑嘻嘻的说道“不若于众也……”

    李儒哼了一声,便说道“如此说来,汝出雕阴之时,恐怕已经打好主意,不论胜负,都会前来搅某清净吧……”

    贾诩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师兄之才,十倍于某,不达于天下,何其惜也。”

    李儒扫了贾诩一眼,对于贾诩的奉承话,一脸的无动于衷。

    贾诩继续说道“师兄之学,治政整军,理财度物,林林总总,又岂是一两个聪慧弟子便可全盘传承的?并且此地偏僻,良材多少难寻,就连某与平阳,桃山学宫在侧,亦是难……嗯?师兄,方才所言已有传承弟子,莫不是在诳某不成?”

    贾诩一眯眼,眸子里精光一闪。

    贾诩自己就在平阳学宫左近,来来往往看了不少年轻的才俊,都没有物色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当然也有贾诩自己眼角太高了些的关系。而李儒这里,草场之内,都是粗人居多,怎么可能立刻就能寻得一个所谓“聪明伶俐”的传人来?

    更何况说自己多少也算是“师叔”的身份,既然自己来了,这个所谓的“传人”又在草场当中,却久久不唤来参见一下,还要自己等以后再说……

    因此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也是多少于礼不合,而向来一本正经,最为重视规矩的师兄,又岂能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

    所以便只有一个解释,所谓传人,只不过李儒诳言而已。

    李儒笑笑,不置可否,然后说道“谁让你整日惦记着某这点残破底子……说罢,某若不愿,汝待如何?”

    贾诩叹息了一声,说道“某原想着只是对付右扶风老贼,掩袭粮道便可,未曾想韩文约竟然藏于其后……便来寻师兄了……不过么,若师兄不愿出山……”

    “韩文约所凭,不过羌人而已,若欲破其军,须先乱羌从……”贾诩眯缝着眼说道,“……不过如此,此举若是某来,难免琐碎极多,还是师兄出面省事些……”

    羌人,在整个西凉,属于一个非常特殊的胡人群体。

    说是胡人,其实也不完全是胡人,要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属于半汉化的游牧民族。

    秦人一脉,就是“西戎”无疑。春秋时期秦霸西戎,吞并西戎十二国,陇山这一代,便是在春秋时期正式的进入了华夏版图。西戎当中,多有姜姓、姬姓,说明其实当时的西戎人,和周王朝的周人其实也都是同族之人,只不过因为只是出于历史或文化的原因,使他们分道扬镳,在不同的地方生活而已。

    而西戎,是周朝的称呼,到了夏朝,称西方的这些人为昆仑、析支、渠搜等等,在商代的时候这是变成称呼其为羌人……

    羌人之间部落太多,先有烧当崛起,又有先零称霸,不过如今先零羌也已经是昨日黄花,部落破败,在和汉朝几番争斗之下,衰败不堪,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于羌人的约束力。

    大汉与羌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历时百年。由于西羌的内迁,和河西走廊、陇西当地的汉人时常发生冲突,加上派遣到西北的担任地方官的官吏,多数都采用残酷苛暴的手段,导致羌人反抗此起彼伏。羌人杀汉人,汉人也杀羌人,纠葛不清,羌人在汉代取代了匈奴成为汉朝第一外患,在这个时候,鲜卑人还忙着侵占北匈奴草场,没有空理会南面的事情。

    到了灵帝时期,伴随着董卓这样的西凉豪族崛起,取代了西凉原本羌人豪帅的地位,才使得西凉的羌人势力显得薄弱了一些,而韩遂手下,这些羌人胡骑,也是同样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

    西凉三辅之地,零星的这些羌人部落,以及在汉代镇压迁徙策略之下的羌人,就组成了一系列的汉代雇佣兵,只为了金钱和财富出售武力,这些人组成了数量不少的所谓先零降羌骑、湟中义从胡、凉州义从羌等等。

    既然是为了钱财,那么就基本上和信仰这些东西绝缘了。

    李儒点点头说道“汝欲采用神爵赵翁孙旧事?”

    贾诩嘿嘿笑着,说道“昔日斩大豪,钱四十万,中豪十五万,下豪二万,大男三千,女子及老小千钱……此令一出,羌人定当大乱……”贾诩说着,表示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李儒瞥了一眼贾诩。

    “呃……当然,此策尚未禀明征西将军……”贾诩摸了摸胡子,补充了一下。

    李儒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毕竟之前是整个国家作为赵翁孙的背书,信誉么多少有些保证的,而现在一地郡守,地方大员就算是愿意出面,也未必能够有足够让所有的人都相信……

    贾诩笑笑,从怀中掏了个皮夹子出来,然后从中取出了几张交子,放到了桌案之上,说道“师兄有所不知……因五铢钱大坏,平阳征西便用此物作钱,名为‘交子’,故而若是征西想要印制多少,便可……嗯,等等,莫非征西聚财,与此物相关?”

    原本贾诩是想说,这个交子是斐潜说印制的,而且和铜钱比较起来,其实在价值上略有相差,最关键的是面额大的交子也就只是面积大了一些而已,并没有等比例增长,所以如果真的斐潜采用自己的策略,也就是多印制一些交子而已,和当年赵翁孙的收买人头的国策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但是当贾诩拿出交子来的时候,却猛然间触动到了什么,顿时发现这交子或许就是斐潜聚财的手段……

    “怪不得征西曾言,其所作所为,具为阳谋,皆呈于天日之下……”贾诩喃喃的说道,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如今只是并北,河东,西河,太原,壶关一带具用交子,冀豫关中等地间或用之……这……这……这若是天下皆用此物,岂不天下财尽集于征西一人?”

    李儒皱眉将交子取于手中,翻转了几下,忽然叫道“来人!传闫巧手前来!”

    闫巧手就是个工匠,擅长于制物。基本上每一个大家族都会养着几个这样的人物,关山草场这么大,需要的器物自然也多,所以自然也是需要。

    不久的功夫,闫巧手就来了。

    “此物汝拿去看看,可否仿制……”李儒指了指交子,对着闫巧手说道。

    闫巧手接过来一看,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将交子奉还,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解开了,取出两张略微陈旧一些的交子说道“这……这其中一张,便是小人仿制的,只不过……请郎君查看……”

    李儒将两张交子接在手中,略一扫视,便指着其中一张说道“左首便为汝仿制之物?”

    闫巧手看了一眼,点头说道“正是……此物虽然看起来简单,然手续所需皆繁杂无比,单单纸内夹丝线一法,就已经极难,加之朱玄二色油墨调制亦有定例,不知比数如何,亦是难为,再者其勾连文字,阴阳双面……就连这些未明符号,似乎也暗藏规律,故而……实难仿也……”

    交子这个玩意,毕竟和铜钱不太一样。铜钱就是做出一个模具,然后往里面灌注调配好的青铜即可,出来的或许只是粗糙一些,然后字迹什么的模糊一点,但是铜钱依旧是铜钱,如果铜质不是太差的话,并不会有太明显的区别。

    而斐潜所用的交子,是采用的后世的纸张油墨彩印,加上彩色丝线夹杂在纸张当中,对于大多数的汉代的人来说,要破解其中的工程技术,在这个连写个字都是个技术活的年代,确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纸张作为一般等价物虽然有些稀奇,但是也并非不可以接受。许多普通百姓甚至一年都用不到一次钱,以物易物才是最常用的交易模式,所以大多数钱财还是属于士族豪右们在使用,只要这些人愿意用这种交子,自然这就成为了一般等价物。

    李儒挥挥手,让闫巧手退下,然后看着桌案之上的交子,沉思良久才缓缓的抬起头来,说道“……于雒阳之时,斐潜斐子渊几次献计……于今看来,呵呵……昨夜贪狼星动,实应干戈之事……也罢,某便随了汝意,先乱了羌人再说!莫道董仲颖不在,便肆无忌惮,坏了规矩!”

    。

第1131章 长生天之咒() 
当斐潜带着人马赶到阴山的时候,最先出发的鲜卑人已经到了阴山,死在了阴山,尸首就像是一条连线,从阴山的满夷山道的入口处,一直连到了阴山营寨之处。

    阴山营寨,在经历了上一次的拓跋鲜卑的战役之后,便又重新修整了一番,而且还开始了扩建出了第二圈,也就是将原本附着在阴山山壁之上的小营寨为中心,向外扩展到了整个的阴山满夷谷道,彻底的将整个山道用寨墙封了起来,只留下中间用来通行的一个门洞。

    只不过这一次的工程量还是较大,因此到现在外围的壕沟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只是浅浅挖了一道,大概还不到一丈的深度,距离两丈的标准深度还略有些差距。

    而此时,已经有了不少鲜卑人马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壕沟当中……

    斐潜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扶了扶头上死沉的铁盔,然后将戴在口鼻之前的面罩又往上拉扯了一下,然后小声的嘀咕道:“……谁他娘的惦记着老子呢?不就是四五章没有出场么……”

    战争啊……

    斐潜念叨着。

    战争对于后世的大多数键盘侠们意味着什么呢?。。

    刺激?

    热血?

    哦哦哦,血肉横飞,噢噢噢,尸横遍野,嗷嗷嗷……

    不刺激不舒服斯基。

    但是战争是很丑陋的,丑陋到了就算是斐潜当下,也是依旧有些觉得有些恶心,虽然不至于像第一次杀人一般的呕吐当场,不过依旧不太舒服。

    看着壕沟之内,手脚以一种极度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的,脖颈或是胸膛中箭仰天而倒的,攀爬壕沟寨墙被砍断了头颅或是手脚的,不一而同,林林总总,什么形状的都有,和后世大部分电影电视里面,躺得齐齐整整,连发型都没有乱半分的所谓尸首完全不同。

    斐潜左右瞄了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罩,冲着一旁窃笑的亲兵说道:“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别小看这层面罩,关键的时候能救你的命!都给我去周边看看,检查下有那些兵卒没有佩戴的……他娘的……这群没文化的家伙……老子幸幸苦苦从平阳带这些面罩过来容易么……”

    进了军队久了,斐潜也不知不觉当中张口老子,闭口他娘了。

    徐晃扯了扯因为呼吸有些潮湿,导致粘在鼻嘴之间的面罩,说道:“君侯,这个……若是平日佩戴还算是可以,若是战时,恐怕多有不便……”

    “不便也要戴着!”斐潜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然后看着寨墙门洞打开,推着车出去的十来名鲜卑劳役……

    寨墙之上,二十多把弓半张着,闪着寒光的箭矢已经搭在了弓弦上,随时可以射出。

    派遣些鲜卑劳役去清理壕沟的尸首,然后便送往对面的鲜卑营地去,至于这些鲜卑劳役和小车到了鲜卑营地之后还能不能回来,愿意不愿意回转,斐潜认为这根本不重要。

    想必有在后世酒吧之外捡尸经验的,都是知道,人体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基本上就像是死猪一头般,死沉死沉的,似乎比活着的时候都要重上一倍,要想将这样的一块死猪肉拖上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然而这些鲜卑劳役或许是在头顶的弓箭威胁之下,或许是知道只要自己将壕沟内的尸体抬走,便可以脱离被奴役的命运了,显得分外的卖力,几个人在下,几个人在上,没有多久就将壕沟之内的几十具尸体都给拉扯了出来,然后堆上了车……

    几辆车堆得跟小山一样,一些尸首的手脚杂乱的从车上面的各个角度伸展出来,直愣愣的支在空中,骤然一看就像是一个怪物一般。

    两名鲜卑劳役见已经堆满了一辆车,颤颤巍巍的仰头望了一眼,在得到了准许的情况下,才一边一个推拉着车,在车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的声响当中,往北面的鲜卑营地走去。

    见到先出发的两个鲜卑劳役真的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只需要将壕沟尸首清理完,便可以带着战死的鲜卑勇士的尸首,回到鲜卑营地去,剩下的十来个鲜卑劳役顿时迸发出了全部的潜力,行动之间又再快了几分,然后纷纷推着装载了鲜卑人尸首的车,朝着北面而去……

    “啊啦……撑犁孤涂啊啦……”

    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到鲜卑营地去心情比较激动一些,还是感怀这些鲜卑勇士的死亡,其中有几个鲜卑劳役一边奋力的推着车,一边唱了出来。或许在这些鲜卑劳役的心中,他们又可以回归自由,回归他们魂牵梦绕的大草原当中去了……

    寨墙之上的一角,另外押上来的几名鲜卑劳役的代表,也不由得跪了下来,然后双手朝着天空举起,枯干消瘦的面容之上呈现出了悲愤的神色,泪水从眼角滑落,也不由自主的哼唱着,和城外的那几名鲜卑劳役的歌声应和起来。

    赵云略扫了一眼,默然而立,手却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徐晃皱了皱眉,略显得厌恶的看了看跪倒在营寨之上的那几名鲜卑,又看了看斐潜,张了张口,迟疑了一下,又似乎将话语给吞了回去,最终也是默然不语。

    从北面的鲜卑营地,泼拉拉的冲出了几名鲜卑骑兵,拦住了推拉着车的鲜卑苦役。

    虽然隔了两箭之地,已经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了,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到,似乎是爆发了一阵争执,然后鲜卑骑兵举起马鞭在其中一名鲜卑劳役的身上抽了几鞭,顿时皮开肉绽,衣破血流,甚至还有人举起了刀,大声的吼叫着什么,然后用手指着阴山营寨这里……

    鲜卑劳役明明见到希望就在眼前,光明就在咫尺,却又要被强令着返回阴山营寨,这样心境的大起大落之下,理智终于是崩溃,十余名的鲜卑劳役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顿时发了一声喊,丢下了车子,朝着北面的鲜卑营地狂奔而去!

    站在阴山营寨之上的斐潜,虽然听不清这些鲜卑劳役在喊着一些什么,但是他也基本上猜得出来,不外乎就是“回家”两字,或是大概相同的意思词语罢了。

    旋即从鲜卑营地当中射出了几箭,将这些朝着鲜卑营地狂奔,期盼着回归家园的鲜卑劳役,全数都射杀了……

    几名跪倒在营寨寨墙之上,高举着双手的鲜卑劳役已经不知不觉当中张大了嘴,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手也放了下来,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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