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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4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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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候,大队抢关的先头骑兵已经冲到了潼关西城门,速度如此之快,甚至连马延的先头部队都还没有来得及将空空的辎重车从道路当中全数推开!

    “快!推开!后面大队来了!”

    最前方的几十骑兵一边带着马,在辎重车的缝隙中穿梭,一边高呼道,然后便是一刻不停的冲进了城门,沿着街道,直接和城中开始汇集起来的潼关兵卒撞到了一起!

    双方顿时爆发出巨大的喊杀声响,一方要将杀退,一方要救援,两方面纠缠在了一起,兵刃四下飞舞着,碰撞着,不时有人落马,不时也有人浑身血污的倒下。

    可是毕竟徐庶的扑城骑兵准备多时,并且又是装备齐全,后续冲来的骑兵见道路拥堵,熟悉战阵的老兵都不用特别号令吩咐,很自然的就取出了弓箭,对城墙上和城中的潼关守兵一阵漫射!

    夜色当中,只见雪白的翎羽在夜空当中划过略有略无的痕迹,便扎在了人的躯体之上,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等徐庶带着大部队赶到城下的时候,顿时就让潼关守兵原本就不多的抵抗意志崩溃,许多人开始抛下兵刃,试图逃离战场。

    城门之处的抵抗渐渐的微弱,除了城头上杨通和李贤勉强带着些人手在抵挡这马延的进攻之外,其余的地方已经是基本上放弃了。

    就这样短短的不到两三刻的时间之内,潼关西城门附近已经是尸首遍地,血液横流,将人马都染成了一片血红,在火光的照耀当中更显得狰狞无比。

    徐庶将战刀举起,高呼一声:“进城!不降者,杀无赦!”

    此时此刻,李贤也是杀得满身是血,有些别人的,也有一些是他的。

    从驰道上被马延堵了回来,几乎就是立刻陷入了混乱的潼关兵卒当中,好不容易让周边的兵卒稍微安定下来,却发现整个战场已经是无法收拾了。

    如果没有被骗开城门,那么自然还可以抵挡一阵,但是现在从城外源源不断的冲进来的兵马已经将城中的其余潼关兵卒和城头守兵相隔开来……

    马延此时已经下了马,却是冲在队列的前方,他的动作很大,却准确有力,用左手的臂盾磕开对方的兵刃,长枪或砸或刺,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每一次的挥舞就是一个潼关兵卒的倒下!

    在马延身侧左右,人人都是大呼酣战,和潼关守军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破城!破城!”

    “不降者,杀无赦!”

    越来越多的声音高呼着,而城中的声音则是一点点的小下去……

    “该死的!杀!给我杀回去!”杨通尖声叫着,死命喊着要让手下兵卒往前冲,而他自己却缩在最后面。

    李贤垂着一只手臂,气喘吁吁的退到杨通身边,说道:“校尉,守不住了……我们怎么办……”

    “杀!杀了他们!不然你们都要死!都要死!”杨通尖叫着,然后宛如癫狂一般的死死盯着李贤,一把抓住了李贤的衣襟,喷着唾沫喊道,“你退下来干什么!还不上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校尉!”李贤试图让杨通清醒过来,说道,“守不住了!校尉,我们已经败了!守不住了啊!”

    杨通原本只是一个学了些军略的士族子弟,哪能和真正上过战场的将校比拟,在丢失关隘的慌乱和恐惧之下,显然已经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边抓着李贤的衣襟,一边就将手里的刀举了起来,嚎叫着:“不!给我杀!不然老子砍了你!”

    见李贤还有些迟疑的模样,杨通竟然二话不说就真的一刀砍了下来!

    李贤连忙用刀招架,他一只手臂已经受伤,有些艰难的躲避着,一时间狼狈不堪。

    杨通依旧不依不饶的用刀砍着,吼叫道:“杀了你!杀了你!全都杀了!全都杀了!杀……”

    杨通叫到一半,身形却顿住了,低头一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贤的战刀已经捅穿了自己的身躯。

    杨通喉咙咯咯出声,然后战刀脱手掉在地上,仰天便倒……

    李贤看着杨通,扭过头去,喊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投降!投降……”

    ………………………………。。

    此时此刻,在长安的渭水北岸,也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攻城战。

    陵邑内外的烟火已经是遮天蔽日,城墙上下的尸首也是到处都是,鲜血将城池周边的泥土都变成了血色的泥泞,不管是人还是马,每一次踩下,翻起的都是紫黑一片的颜色。

    长安的陵邑,原本都是汉代皇帝的墓穴,因为修建的时间很长,加上需要的人手极多,因此也就渐渐的形成了人口聚集起来的小城池,却不知道这些汉代的皇帝们,在地下看着后辈们在相互砍杀,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

    赵温看着天光已经完全消失了,战场上也是昏暗一片,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鸣金,收兵吧。”连夜攻城不是不可以,但是损耗必然大增,更何况兵卒也是人,攻伐一天了也是要修整一下,因此不到情非得已,也不会选择夜间攻城。

    “铛铛铛……”

    伴随着金锣的声音敲响,正在攻城的兵卒立刻停下了脚步,掉转头就往回走,甚至有的已经是爬云梯爬到了一般,也不管不顾的立刻就往下滑落。

    城池下都是摇摇晃晃往回退下的兵卒,而在这个时刻,在陵邑城墙上的守军也都收回了兵刃,就连已经搭上弦拉开弓的,也一样收了回来。

    双方的兵卒,其实有的都认识,还有不少是朋友,如果不是将令,有谁会愿意向之前的朋友举起刀枪……

    “夏将军!”赵温有些不满的看着夏牟说道,“已经攻伐多日了,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攻下眼前这小小陵邑?”

    夏牟拱拱手说道:“赵使君,儿郎们攻伐之时,并无半点懈怠!此陵邑背山环水,本就是易守难攻……不过使君请放心,陵邑之中兵卒也差不多消耗殆尽了,也就是这几日便可攻下……”

    赵温哼了一声,正待还要说一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远方几匹战马奔来,顿时吸引了赵温的注意力。这几名骑士当中的一名传令兵,不久便急急奔到了赵温的近前,奉上了从左冯翊传递过来的急报。

    “征西……动了?!”赵温接着火把的光芒,看了几眼,不由得脱口而出。

    竖着耳朵在一旁的夏牟也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征西将军来了?到哪里了?”

    赵温目光转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牟,说道:“怎么,夏将军这是担心,还是胆怯了?”

    夏牟毕竟也是老油子,很快就调整了神情,捋着胡须说道:“赵使君言重了……某既然领兵,听闻对方动向,自然也要多些关注,怎么,到赵使君这里,如何就变成了胆怯了?”

    赵温笑笑,说道:“如此,到是赵某失言了。不过,夏将军但可放心,出动的并非征西将军,而是其麾下驻守在粟邑的偏军……”

    徐庶在粟邑驻军,赵温自然是时时刻刻关注,因此徐庶才从粟邑动身出击,没过过久就被赵温派遣的人所侦查到了,自然第一时间报到了赵温这里。

    夏牟眯了眯眼,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说道:“不知人数几何?战马多少?”

    “哼……步卒近三千,马军两千许……”赵温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缓缓说道,“……这可是倾巢出动,粟邑竟然只留了三百守军……”

    夏牟略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粟邑至此,快则五日,慢则七日便至!数量矣是不少,这……倒是棘手啊!”

    赵温看了看夏牟,然后沉声说道:“夏将军不必忧虑,此军并非往长安而来,而是向东而去……”

    “向东?难倒说……潼关?”夏牟略想了想,便是失色说道,“潼关若失,便断绝东西交通了……这,这要如何是好……”夏牟倒向赵温,其实多半还是看在杨彪的面子上,现在听闻潼关有风险,也就等于是和弘农的这一条交通要道要被切断,失去了联系,自然心中有些慌乱。

    赵温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潼关有两千余守军,粮草器械也不缺……因此说来,进,可能有所不足,守,应该可守得十天半月……纵然征西偏师兵力倍于潼关之数,欲拔城也并非易事……”攻城战本来就是最为残酷且耗时长久的事情,完全就是用人命去拼消耗,所以赵温有这样的判断也不算有什么问题。

    “不过……”赵温沉吟着,思索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一只征西的军队往东而去,那么下一只征西的人马会什么时候来,又会往那边走?

    赵温不相信斐潜会闲着无聊,让手下兵马随意攻伐,那么必定是有其目标的,而这个目标,怎么觉得都觉得是自己这里,毕竟种邵和斐潜似乎有点协议……

    赵温沉吟良久,然后咬着牙说道:“粟邑!”

    夏牟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赵使君之意是?”

    “前些时日,河东传来消息,征西将军依旧在平阳未动!何况平阳至北屈,北屈至雕阴一带皆为山路,蜿蜒崎岖,辎重难行!所以计算时日,就算是征西将军轻车快马,当下也到不了雕阴!”赵温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也就是说,征西将军很有可能为了尽快赶至此地,援救种氏,走得便是河东一线!”

    从平阳到河东,再从河东到关中,除了陕津需要渡河之外,其余地区便大都一马平川,自然比起走山路来的更快更方便了……

    更何况,只有走这一条路,才需要攻克潼关!

    “是了!”赵温重重一击掌,说道:“就是如此!哼哼,某便派遣偏军收了粟邑,堵住雕阴南下路口,然后转兵支援潼关!如此一来,即便是征西再想回转,也是晚了!”

第1112章 行进() 
哪怕是在后世,若是没有了通讯手段,人类依旧是在自然界内寸步难行,而汉代则更是如此。对于在这样一个通讯工具全靠人马来传递的年代,任何一点点的信息都是弥足珍贵的,一边竖着耳朵,小心的观察局势的发展,一边谨慎的将手上的兵力根据信息来调配,也就成为了汉代许多将领们的选择。

    甚至也是关中许多豪右和士族的唯一的选择。

    前些时日,粟邑之内原本属于征西将军的驻军,全数开拨出来,越过了左冯翊,往东而去,所过之处,自然引起了关中震动。依旧残存在关中的地方豪强和士族,耳朵里面对于像是彗星一样迅速崛起耀眼无比的征西将军的传闻,早就满满都是,尤其是其兵马强悍的消息,更是被吹嘘得神乎其神……

    对于风雨飘摇当中的大汉,这些关中士族豪右们,其实都有些兴趣缺缺,他们原本心中的一些民族大义什么的,也在近二十年的西羌叛乱战争当中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对于这些关中士族豪右而言,残留在此,不过是因为舍不得放弃手中的那些土地而已,至于头上的统治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漠然,换来换去,还不是一群喜欢作威作福的人?如果能够保证这些关中士族豪右们的权力,换谁都一样。

    斐潜这个征西将军崛起的时候,也就仅仅是在并北,统治力也不可能可以到关中区域这里,但是并北平阳的变化,却在许多人的心中发了芽。一个苦寒之地,竟然能在几年之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同时,这些关中士族豪右绝大多数的人,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经济学的概念,因此对于平阳一系列的吸引财富的措施都丝毫没有反制的能力,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许多的商贩从关中转移到了平阳……

    越是富裕,越是商贩多,便越吸引商贩,冒着庞大的竞争力也要扎堆在一起;而越是贫穷,越是没有购买力,便越没有商贩愿意去,这样的循环一旦被建立起来,普通人也难以打破。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关中实在是乱得太久了,已经不仅仅是伤筋动骨这样的程度了,甚至可以说是支离破碎,这些残存的关中士族豪右,渴望着一个强大的政治集团能够阵容煊赫,兵锋极锐的直接控制关中,哪怕是如同董卓一般残暴的,也就是活得艰难些而已,也比当下在多方纷乱相争当中不知道何日就变成了白骨好些。

    杨彪在关中的时候,为了拉拢这些关中士族豪右,也许下了若干的好处,但是转眼之间杨彪自己拍着屁股去了弘农,这些原本允诺的好处也就全数落在了空处,要不是因为杨彪多少影响力还是有些,这些被剥削了一层又一层的关中士族豪右恐怕早就跳着脚破口大骂了。

    当然,也仅仅是破口大骂而已,让这些习惯当一个富家翁的士族豪右悍然提兵做乱,他们大多数也没有这个胆量,都指望着别人领头,所以就没有任何人领头。

    既然如此,这些在左冯翊残存的士族豪右也就都做出了最现实的选择,一方面尽可能的和关中新贵京兆尹赵温保持关系,一方面又偷偷的找些精细挑选的礼物牲口什么的,送往粟邑……

    因此当赵温带着一部分兵马扑向粟邑的时候,这些得到了消息的关中士族豪右们也不由得隐隐有一种终于最后要得出结果的期待感。

    越是到这个时刻,便越是加倍的派出各种人员进行哨探,同时也加强坞堡相互之间的联系,小心翼翼的观望者风向,究竟到底会吹向哪一边。

    粟邑留下守城的,也是原本粟邑的官吏,在徐庶带着人马走了以后,便整日的提心吊胆,听闻赵温带着大队人马将至,便领着一帮残留的小吏,捧着图册到了城外迎接……

    “什么?!这么说来,城中粮草全数被搬空了?”赵温拿着粟邑的图册,诧异的问道。

    粟邑留守的官吏应答道:“启禀使君,只剩余数十石……城中百姓即将断粮,还请使君调拨一二……”。。

    赵温哭笑不得的哈了一声。原本还想着说到了粟邑这里,可以用一下粟邑城内的粮草,没想到反而要亏出粮草来,这真是让赵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城中兵卒呢?”赵温问道,“莫要说就是眼前这些……”

    看着眼前两三列排在道旁的老弱病残,赵温就知道为何徐庶走了,却将这些人剩了这些下来,如果是他自己,自然同样也是做出这样的选择。

    粟邑官吏拱拱手,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回使君……这个……正是这些……”

    赵温不由得有些气结,半响才又说道,“那么城中兵械还有多少?”

    粟邑官吏低下头,说道:“这个……没有……”

    赵温翻了翻白眼:“檑木滚石,守城器具总是有了吧?”兵刃什么的被带走了也情有可原,这些沉重的,不利于搬运的守城器械,则是多少要有一些的吧?

    “这个……也没有……”

    “……”赵温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么要你们何用?”

    粟邑官吏沉默片刻,然后伸手解下了头冠,和怀中的铜印一起放在了地上,拜道:“……某无能,恳请使君允某辞之……”

    赵温咬咬牙,闭上眼,沉默片刻,然后挥了挥手。

    粟邑官吏,或者说前粟邑官吏,又拜了一下,才站起身,走了。

    赵温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这个粟邑官员能够做主的,但是要什么没有什么的情形,也是让赵温满肚子的火气,要不是还有一些残存的理智,赵温甚至都想让人一刀砍了这个粟邑官吏……

    “滚!放下兵刃,脱下甲袍,滚!都滚!”

    喘息半响,赵温用马鞭一指在道旁的老弱残兵,怒声吼道,然后便打马往粟邑而去。明知道粟邑一穷二白,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粟邑便是堵住雕阴这个口子最好的地方,因此纵然是眼前的情形,赵温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

    人马在蜿蜒的山道上盘旋,浩浩荡荡的大军,似乎无穷无尽。

    转过几个弯,眼看着在远处山头上显露出来的关隘身影,斐潜队列当中的兵卒也都不由得欢呼起来。

    “雕阴,看!前面就是雕阴了!天啊,终于是要到了!”

    “直娘贼,这爬上爬下的,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什么也别说了,给俺来碗热汤比什么都强!”

    “中!再生个火,将身上的这些衣袍好好烤一烤,然后睡上一觉,啧啧……”

    兵卒兴高采烈的议论纷纷,大呼小叫的传都到了斐潜的耳旁。

    斐潜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在斐潜身边的张济,有些怒了,直着脖子喊道:“你们这群瓜皮!你们啃凉饼子,难倒将军就不是了?将军都没说什么,你们叫个屁啊!都动作快些,步伐迈大点!别夹着腿,碎嘴的像个娘们!”

    斐潜也说道:“大伙儿加把劲,到了雕阴便好好修整一下,热汤什么的肯定是有的!”

    兵卒便哄然的应答一声,也是加快了脚步。

    从平阳到雕阴,确实是山路难行,尤其是辎重车,稍微不慎,便会卡在山道的坑中,甚至会因为道路不平整导致倾翻,又是在这样的冬日之下,白昼又短,一天真的是行进不了多长的距离。

    斐潜和张济张绣先行出发,而庞统和贾诩则是跟在后面,押送着辎重车慢慢跟进。要是斐潜这一只先头部队和辎重车一起走,别说五天的时间,就算是十五天二十天,也未必能够从平阳赶到雕阴……

    但是冬日也有一个好处。

    寒冷。

    天气冷,吃食便不容易腐坏。

    因此从平阳出发的斐潜这一只军队,根本就没有和普通的军队一样,而是有些像是胡人的军队,携带的不是辎重车,而是马匹牲口,并且大多数牲口上面的负重,也都是马匹的草料和豆料,至于人的吃食,都是由兵卒自己携带着。

    少了辎重车拉后腿,行军的速度自然增加了不少。

    再加上斐潜从去年开始储备的普通毛衣,也是帮助了不少。这样的毛衣虽然穿在身上难免扎得痒痒,但是对于向来在冬天只能考葛布衣袍和身体硬抗寒冷的兵卒来说,这样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前一段时间,张济在阴山之北,也是受了些小伤,身上也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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