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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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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郑县到这里,已经走了三天的路程,若是没有了粮草,无疑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就算是神仙也变不出这么一只庞大军队的食物来!

    一旦无粮,军心立散!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亲卫提醒,皇甫嵩心中也是清楚,可是等他准备下令让两翼的骑兵迅速回援后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归属的这两个侧翼的骑兵已经听从他之前的号令,和袭来李傕的西凉骑兵纠缠在了一起……

    “将军!怎么办?”众人都看向了皇甫嵩,等着他下令。

    是啊,要怎么办?

    侧前方双方的骑兵战在一处,先不说能不能抽调脱身出来,单单说已经在交战状态的骑兵硬生生的转向将后背露给敌方,这种危险比迎面对冲还要更可怕三分!

    可若是放任不管,在后营的辅兵和民夫能抵挡得住骑兵的突袭么?这些大军所需的军资器械粮草,一旦损坏,那么还能支撑大军几日?

    “擂鼓!令前营出营列阵迎击敌军!令中军向后营移动!令两翼骑兵尽快脱离战斗,向后营救援!”皇甫嵩咬紧牙关,不顾中军的步卒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现状,只能的放手一搏了!

    步卒在平地之上,就算是结成战阵,对抗骑兵依旧并不具备太大的优势,主动权依旧在骑兵手中,就算是强行冲阵,如果不能抵御得住冲击,那么步卒往往都是成为要么被击溃,要么被最终拖垮的一方。

    然而皇甫嵩现在也顾不得了,只能是抛弃了原先调整完备之后才和李傕骑兵作战的思路,仓促的派遣前营的步卒进行列阵,为的就是给自己中军和骑兵多争取一些时间,可以救援一下后营的那些粮草器械等军用物资……

    但是这样做法,几乎就等于是将前营的兵卒卖给了先头来的李傕的骑兵部队!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又能如何?

    皇甫嵩现在的举措也是眼下最正确的做法,只不过这个最正确的做法并不一定代表着最有效,也并不能挽救多少后营的混乱局面。

    如果说之前李傕带着骑兵袭来的时候,后营的辅兵和民夫还可以寄希望与前方的兵阵能够挡住西凉骑兵的袭击的话,而现在,在那些主战兵力都被李傕的骑兵吸引的时候,从后方直接杀向后营而来的马腾,几乎是瞬间就摧垮了这些辅兵和民夫仅存的哪一点微薄的希望。

    马腾带领的羌骑,不管是游弋骑射还是制造混乱,乃至于驱赶人群,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因为这些事情,向来就是他们的老本行,就连多一个命令都不用马腾说,行动之间几乎是如鱼得水一般的流畅。

    汹涌而来的羌骑没有直接冲撞进后营,而是按照老套路,先弓箭压制,离得近了才用火箭和火把,甚至是将临时扎就的一些引火物件到处乱射乱丢,顿时就让后营的混乱程度更加的剧烈起来。

    那些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辅兵,最初还勉强维持秩序,可是等到火头四处一起,各种物资被引燃,浓烟开始滚滚袭来的时候,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崩溃的民夫在后营,呼号惨叫着,毫无目的性的到处奔跑,哭天抢地的乱成一团,有的往两侧空档上狂奔,有的爬上了寨墙不管墙下还有鹿角就往下跳,有的则是钻到了辎重车下抱着头瑟瑟发抖,还有的钻回了原本他们歇息的地窝子扯了些残枝败叶企图遮掩地窝子的洞口……

    一个人情绪崩溃,或许只需要大吼一声,就可以让其冷静下来,而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崩溃,就不是一声两声能够解决问题的了,当这些随军的民夫开始杂乱无章的溃散的时候,就连原本还算是有点秩序的辅兵,也一同被带动了起来,纷纷丢下了手中原本捏拿着的武器兵刃,大家伙一同掉头就跑。

    许多人的想法不约而同都是一个字,反正不就跑么?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难道还跑不过旁边的那个矮矬子么?

    等到马腾扯开鹿角拒马,杀进后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多少敢于正面抵抗的兵卒,纷纷乱的一片一片的都是慌不择路逃跑的皇甫嵩的辅兵和民夫,有的甚至蒙头蒙脑的撞到了马腾的枪前!

    越来越多的火头升起,四下里烟雾弥漫,隔绝了人们的视线,只能听见不断突进来的羌人轻骑的狂呼乱叫,只能听见身边接连不断的人员痛苦的临死之前的惨叫,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增加了崩溃人群的不安的情绪。

    在下一刻,冲进后营的马腾羌骑已经分散开来,朝着皇甫嵩后营之内堆积如山的粮草和辎重,扔出了手中各式各样的火种,还有的将携带不多的火油罐子也砸到了辎重车上,顿时一片烈焰升腾!

    大火要将这些物质燃烧殆尽,自然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办到的,但是火头既然已经升腾而起,那么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

    而皇甫嵩就还想再抢夺一下这时间,从火神的手中多少挽救回一些物资……

    马腾看见皇甫嵩中军的旗帜在往这里移动,便举起长枪,呼喝一声:“压上去!赶着他们往前!”

    羌骑近乎于疯狂的呼应了一声,便跟着马腾向前冲,驱赶着后营那些溃散的民夫,朝着皇甫嵩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军阵而去!

    等到皇甫嵩下令砍杀了无头无脑冲击兵阵的那些民夫,好不容易闯出一条血路,逼近后营的时候,马腾已经施施然的带着羌骑调转了马头,最后抛射出一波箭矢,然后扬起漫天的烟尘,绕了一个圈子,和李傕的骑兵汇集到了一处,扬长而去……

    浓稠如同黑墨的烟雾弥漫天地,将原本还算是晴朗的天空遮蔽的都阴沉了下来,就像是皇甫嵩此时此刻的心情,冰冷一片。

    李傕趁着皇甫嵩的疏忽,调虎离山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战兵注意力后,以马腾的羌骑破袭后营,焚烧粮草,战法虽然简单,却十分有效。

    虽然这一个短暂的战斗,李傕和马腾同样也有损伤一些骑兵,人员的伤亡还在其次,主要是战马的损伤比较严重,但是和皇甫嵩相比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一场战斗,从凌晨战到日出,虽然只有短短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却完全发挥出了骑兵战斗的优势,搅乱、破袭、破坏、撤离,干净利落酣畅淋漓。

    最重要的是,李傕和马腾并没有奢望于一击之下就将皇甫嵩聚拢在一起的大军完全一口吞下,而是就像是一只毒蛇一样,猛不丁趁着黑暗的掩护咬上重重的一口,然后就缩回了草丛当中,等着猎物毒发身亡。

    “……整军!”皇甫嵩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长长的呼出去一口气,咬着牙,从牙缝当中崩出一个字,“撤!”

    不撤不行了。

    物资绝大部分已经焚毁,没有粮草的支撑,军心说散就散,就算是皇甫嵩威望再高,也不能临时将这个什么声望拿下来在这个荒郊野外充当粮草食用,因此便只能是趁着还能管控得住的时候,迅速撤离,同时派遣快马返回郑县,再次筹集物资粮草等等……

    但是,被李傕和马腾盯上了,又怎么可能让皇甫嵩这样轻轻松松的返回?

    两千余的西凉骑兵,就像是小股狼群跟随着大群的牛羊一样,前后穿插,不断的切割,前一队刚刚停下,后一队又接踵而至,李傕和马腾轮流带着骑兵,将皇甫嵩留下断后的部队一点点的击溃,一口口的吃下,就像是不停的在皇甫嵩的部队这个庞大的身躯上放血,每增加一个伤口,皇甫嵩的部队就虚弱一分,每割下一部分血肉,皇甫嵩的大军就缩减一分……

    皇甫嵩不是没有想过反过来用剩余的千余骑兵来打一个埋伏战,但是从新丰到郑县,全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哪里能够有什么埋伏的场所?

    更何况如果连手头上这一点点的骑兵都丧失殆尽了,那么皇甫嵩还有什么希望卷土重来?

    接近三天的路程,宛如在地狱行走一般,每前进一步,都要献祭出血肉,都要用生命进行铺垫,当郑县开出前来救援的兵马烟尘在天边腾起的时候,皇甫嵩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之前从郑县出发之时包括辅兵和民夫近两万人的大部队,如今只剩下不足两千人。粮草无继军心溃散之下,就连皇甫嵩都无力整合。其实真正当场战死的并不是太多,也就顶多四五千人左右,而其他的,基本上就是趁乱逃亡了,就连那些皇甫嵩拼命想保下来的骑兵,在半路上一方面又折损了一些,另外一方面那些南匈奴胡骑,也是见势头不对在夜间逃走了一些,如今加起来又只剩千骑左右……

    “这老匹夫……”李傕和马腾站在一处,望着远方腾起的烟尘,啧了一声,“……算他命大……”

    马腾哈哈大笑,说道:“稚然好胃口!怎么,连这些新来的,都想吃掉不成?”

    李傕磨了磨牙,沉声说道:“若不是还有一路军需要解决……哼哼……这些来援的兵卒又怎么会看在某的眼中!”

    虽然李傕嘴上说的硬气,但是实际上李傕也是知道,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极限了,皇甫嵩一路逃命,他和马腾一路追杀,虽然说杀得挺爽的,纵然是一人双马,但是现如今不管是人力还是马力,都已经消耗到了一个最低的水平了,再想面对新来的这一批援军,多少也是有心无力。

    虽然这些新来的援军未必有多少战力,但是问题是自己这一方也是疲惫不堪了。这一路压着皇甫嵩穷追猛打,靠的就是一口气势,若是和新来的这一部分体力完整的部队交战,先不说万一碰到铁板,就算是磕上一根钉子,搞不好局面就调转过来也不好说……

    作为西凉的老牌马贼,在沙场上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因此李傕将长矛一摆,回转马首,对着身后的兵卒高声说道:“儿郎们,这三天,杀得土鸡瓦狗一路逃窜,你们开不开心?”

    西凉骑兵纷纷大笑,有人还吹起了呼哨,大叫道:“开心!开心!”

    “开心就好!”李傕也是大笑,“再问你们一遍,这个关中地盘,是谁的?”

    “是我们的!是我们的!”西凉骑兵齐声呼啸。

    李傕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如果他娘的有人敢伸爪子,怎么办?”

    “剁了他娘的!”西凉骑兵挥舞着刀枪,呼喝震天!

    “哈哈哈哈……”李傕仰天长笑,然后将长矛在空中转了几圈,指向了西面,“好了,现在我们杀够了,也玩够了……留这些关东猴子一条狗命,下次再继续玩……走喽,我们回家吃肉喝酒去……”

    “噢噢噢……”西凉骑兵齐声欢呼,然后跟在李傕身后开始返回。

    马腾也跟在李傕身侧,一同领着大队的人马向西而行,虽然也是带着满脸的笑意,但是目光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第九四六章 是团队还是团伙() 
    天色渐渐明亭起来,对于在白水沟的斐潜营地来说,这个关中战场上的日子,又过去了一天,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当然,目前来说,谁也不知道这一场战事,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当天空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在白水沟的营地之内的兵卒就已经从帐篷内出来,开始了一天的训练和劳作了。

    和绝大多数的这个时间段的部队不同,斐潜的下辖的兵卒,并没有什么正卒辅兵之类的区别,因此所有的事情,都是轮流安排来进行的,这样虽然说会在某一些时候花费一些战兵的体力,但是也会带来一些比较好的效果。

    就比如简单的营地架设,如果叫辅兵或是民夫来进行操作,那么便只是一项工作而已,反正上头怎么说,就怎样做,至于好坏与否,只能是凭着管事的人来进行衡量。

    换成了战兵,相对来说对于防御工事就更加上心一些,他们知道怎样才能更稳固,才能更好的防护,虽然他们并不是专业的工匠,但是他们知道哪些才是最重要的,甚至他们会在营地木墻上刷上泥土,会在草丛之处扯点草打个结,还会在落差大的岩石下方落脚的隐蔽处钉上几根削尖的木棍

    这种事情,其实都不难,只不过人类的天性往往都是习惯性的去选择最懒惰最简单的方式来处理,只有当自己确实不得不面对了,才会认真的去做好。

    就像是后世所谓的女汉子,提矿泉水桶,修理电路水管,消灭蟑螂老鼠,甚至没有人帮忙的时候硬生生拖着煤气罐也能上楼,但是只要是身边一有了其他男性可以依靠,立刻摇身一变,就这个也搞不定,那个也拎不动了。

    并不是所谓的虚伪,而是人类的天性,反正可以选择动动嘴皮就行的简单模式,为什么要去选让自己辛苦不已的困难模式呢?

    一队队的兵卒分别在曲长队率的带领之下,开出了营地,练习阵列的,挖掘壕沟的,伐木做拒马的,扛石头圆木打熬气力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论,反正是没有让任何人闲下来的。

    只是这样闹纷纷的情形,让远远躲在山坡上窥视的西凉斥候们很是为难,这样怎样才能数清楚斐潜在白水沟这个大营之内的数量?而且这些西凉斥候还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太久,因为大营周边巡视的游骑随时都可能会出现

    “这该死的并州佬,难道是要将这里变成个要塞不成?”一个西凉斥候看了一会儿,不由得低声嘀咕道。

    白水沟大营如今不仅有木制糊泥的寨墻,还在四面挖出了一圈壕沟,开掘在离寨墙一箭射程左右的距离上,经过这几天不断的修整挖掘,已经挖出了模样。壕沟足有五步宽,也已经挖了快有一人深,挖出的泥土和碎石,全数都堆叠在壕沟的内侧,形成一个小小的土墙。土墙的侧面也做了一些夯实,用砍伐下来的树木的枝杈,铺垫在上面,交叉编制在了一处,一个是防止泥土回落,另外这不断加高的土墙,也就成了进攻方更加难以跨越的障碍。

    在这枝条加固的土墙之后,便是是密密层层的鹿砦和拒马,几乎填塞了壕沟和营寨之间的空地,只在营寨的南北两个方向上留了四五丈宽的空地,架设了简易的吊桥。在营寨内部,树立着十几个哨塔,一方面可以无死角的监视周边的动静,另外要是遭遇敌袭的时候,这些牙就成为了箭楼,控制着南北的通路。

    骑兵的营寨则是在步军营寨的后面,虽然没有寨墻,但是沿着山脚铺开的骑兵营地横跨了整个的白水和无名山脉之间的空地,留出了相当开阔的出击道路,随时可以披甲而出,策应前方的步卒营寨。

    这样的营寨,足够让每一个想要进攻的人看见了,就丧失了想要攻取的欲望。

    “旗号都还在?”

    “呃,还在,都还在的”

    “灶台清点完了么?”

    “点完了,没什么变化”

    “成,撤吧”

    几个西凉斥候低着头,弯着腰从小山坡上下来,然后转到山坡后面,牵出了战马,静悄悄的离去了。

    过了不久,在白水沟一侧的无名山脉之上,有一个灌木丛忽然动了一下,几个身上扎这一些草叶子的人站了起来,相互之间看了看,不由得笑了出来:“君侯所说的方法还真的不错!这些西凉贼子,离得这么近居然都没有发现我们”

    “走了,回去禀报徐从事!”

    几个简单伪装的兵卒,将草叶子等物品收好,便绕到后面比较平缓一点的地方下了山,进了营地向留守在营地之内的徐庶禀报

    没错,现在营地之内,只留下了徐庶和马延。徐庶负责大小事项的调配,马延负责军事行动,而作为主帅的斐潜,早在几日之前,就已经和张辽偷偷的从白水沟大营溜走了。

    当然那个三色的旗帜,还是留在了大营之内。

    作为最为了解西凉这些人的贾诩,早在起初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联合马腾韩遂的建议,但是那个时候的李傕郭汜心高气傲,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因此也对于贾诩的建议不当一回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关中局势的恶化,李傕郭汜等人必然会重新回想起这个事情,那么也就意味着整个战局的力量对比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而李傕在新丰发来的这一封斐敏的书信,算是劝慰也好,算是挑衅也罢,终归是希望斐潜等人将目光集中在新丰这样一个地方上。

    新丰,位于关中的腹地,水土肥美,地势平坦,不适宜步卒的防守,却非常的适合骑兵的活动!

    那么结合贾诩所说的情形,几乎就可以推断出李傕是想在新丰打一场骑兵为主的战斗了,也就等于是说李傕郭汜等人已经和马腾韩遂联手,否则就不可能有充足的骑兵数量来打这一场战斗。

    虽然说斐潜手头上也有相当数量的骑兵,但是同样的斐潜也并不愿意将手头上的这些骑兵全数投入到关中这个绞肉机当中。因此,对于斐潜来说,庞羲的提议就更为适合一些

    当然,只是更为适合一点而已。

    但凡是联盟,自然就有联盟的特性,组织松散,为了竞争而合作。不管是李郭还是后续加入的马腾韩遂,必然也是如此,所以一旦外界压力过大,反而会导致他们更加紧密的联合在一起。

    所以,要想打破这种联盟,就必须开一个口子,然后就可以让这种联盟不均衡起来

    频阳县城城郊的一个坞堡之内,斐潜和庞羲正在坐在坞堡的大厅之内,和坞堡的主人庞舒在一起商议事项。

    庞舒和庞毅,同朝为官,关系一向不错。因为庞姓其实非常的古老,源于姬姓,出自毕公高之后,属于以封邑名称为氏,几乎就是从周朝就开始有这个姓氏了,所以也一只都在大河这一带繁衍生息,虽然并不是同一支出来的,但是基本上算是同族了。

    庞舒到过平阳,见过了斐潜,所以相互之间也并没有太多的陌生感,气氛还算是比较的融洽,说是比较,那是因为在某一些问题上面还是略有分歧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比较和谐的,因为在说道这些西凉人的时候总有说不出的一种欢乐感。

    庞羲微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祭天之所,某意池阳,故说美阳,然美阳侯恐池阳侯在外多有不满,故而”

    池阳侯是李傕。美阳侯是郭汜。池阳就是在长安城以北,相对来说比较近,而美阳则是在靠近郿坞的位置,属于长安以西较远一些的县城。

    所以不管从地理还是从方便行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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