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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三国-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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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日贾衢才特意亲自过来,拜见卢常,也是要再进行确认一下,结果发现的确是和自己的推断相差不多……

    半响之后,贾衢扶了扶头上的头冠,然后轻声的说道:“可是,我这里有凭据。”

    卢常哎了一声,耷拉着眼皮,没怎么心思搭理贾衢的这个话,在城外死了那么多的人,况且还有一个军候,自然是铁证,只要和安邑在册的兵士一核对,怎么也无法掩盖的……

    贾衢又缓缓重复了一下:“我这里有凭据……”

    卢常摆了摆手,下意识的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

    卢常忽然咯噔一下扭过了脖子,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一样,差一点点就从席子上蹦起来,半倾斜着身子问道:“贤侄的意思是……”

    贾衢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文书,轻轻的放在桌案之上,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说道:“这是城东张家与我家使君签的出售粮草的凭据,前日又悍然毁约,想要抬高售粮的价格,被我拒绝了……”

    卢常紧紧的盯着那张文书,刚伸手想去拿过来,却被贾衢按住了。

    卢常不解的抬头看了看贾衢。

    贾衢还是重复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这里只有凭据……”

    卢常恍然,皱着眉头,左右衡量一下,终于是咬着牙说道:“贤侄放心,这个的凭证,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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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章 以势之杀() 
张路趴在庄墙之上,露出了半个脑袋,偷偷摸摸的向外看去,然后面色沉重的缩了回去,慢慢的下了庄墙,回到了厅堂之内,却不由得愣了一下:“父亲大人,这营地都扎到家门口了,您还有心情看书呀……呃,父亲大人,您的书……拿倒了……”

    张翰闻言连忙将书倒了回来,怒声道:“糊涂!逢大事要有静气!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成什么样子,看什么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这个沉稳的心态!”

    “唯!孩儿受教了!”张路拱了拱手,也取过了一本书,准备学学父亲的样子。

    但是张路毕竟还是没能忍得住,翻了两页之后又说道:“父亲大人,您说会不会有事啊?该不会真的要打吧?”

    “哼!这些人也就顶多装个样子而已!那会真的打的起来?就算真的打起来了,营地内都是些新招的兵士,能有多少本事能攻城拔寨?再说了,卫家也都说了,必要的时候会出手相助的,无需担心!”张翰说道,像是在安慰张路,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张路听完了,倒也是略微放下一点心,喘了一口气,才有心思翻看起书来。

    不过两个人才没有翻过几页书,一个护卫便匆匆的跑了过来,禀报说是庄外的兵士出营了,正在结阵,像是即将要攻打庄寨了!

    “什么?!”张翰再也装不下沉稳了,将书一扔,站起身来,便出了大厅,和张路一起往庄墙而去。

    “一炷香之内,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大军齐至,定然不饶!”张翰张路上了庄墙,只见一箭之地开外,有几个大嗓门兵士扯着脖子狂喊,在其面前插着一炷香,青烟缭绕。

    张翰估算了一下,眼前大约有千余的兵士,不由得也是皱了皱眉头,按道理说千余的兵士攻打自己的庄寨还真不一定能够立刻拿得下来,自己的庄寨也是墙高壕深,还有吊桥和女墙,并不比一个小县城差多少,但是毕竟战事一开,自家中的护卫估计也是要死伤惨重,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想到此处,张翰令几个嗓门大的护卫喊话,想要邀请对面军阵的主事来谈一谈,终归先礼后兵试试也好。

    “尔等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大军齐至,攻破小小庄寨轻而易举!届时张家悔之晚矣!”没想到张翰的喊话根本就没人理会,那几个大嗓门的兵士继续嚣张的吼叫道。

    见没得谈了,张翰也怒了,喊道:“竟然小看我们张家,就那几个简陋的云梯,就凭这点兵士也想攻破庄寨?简直是痴心妄想!张家儿郎们!准备接战!”

    张家护卫也随着张衡,齐声高喝了一声,倒也挺有气势。

    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庄寨之外,战鼓隆隆的响起,黄旭领着兵士一步步的往前逼近,眼看就要进入一箭之地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都住手!都住手!”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道路拐角出奔出了几匹马,为首的一人正是卢常,连声高喝着就往兵阵前面冲来。

    黄旭手一举,兵士们渐渐停住了脚步,站在庄寨的一箭之地上。

    “你们主事的人呢?出来见我!”卢常翻身下马,拦在了兵士前面,站在庄寨墙之下,朗声叫道。

    贾衢分开了兵士,从军阵当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庄寨前面,向卢常拱了拱手说道:“卢郡丞,您怎么来了?”

    “竟是贾从事啊,你还问我怎么来了?我如果再不来你们都打起来了!哎呀,说说吧,到底是因为何事?”卢常痛心疾首的说道。

    贾衢大概说了一下,然后愤愤的说道:“明明好好的,连文书都签了,偏偏要反悔,你说这是如何能行?”

    “啊呀,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多分润一些而已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卢常劝说道,“就为了几个钱,动刀动枪的多不好,旁人若是知道了,还笑话我们河东人都不讲情面呢!”

    “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贾衢愤愤不平的说道,像极了年轻人刚刚想要表现一下却被人拆了台的气急败坏,“斐使君让我主事,头一份差事就让这张家给坏了,你说往我去怎么跟斐使君交代?!”

    卢常仰头看了一眼张翰,然后说道:“张公也是肯定也是无意的,贾从事,你就放心啦,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什么事情不好谈的,我说的是吧,张公?”

    张翰听着,心中猜想卢常多半是来调和的人了,因此也是配合着连连点头,说道:“贾从事,我也不知道是你在主事,行事多有冒昧,还望恕罪!事情都好商量,好商量!”

    “你看看!张公也都这样讲了!贾从事啊,听某一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就是几个钱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以坐下来谈谈么,何必这样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散了吧,散了吧!”卢常大声的劝说道。

    贾衢犹豫了半响,最后还是听从了卢常的劝说,挥手下令解散军阵。

    “张公,此地也非商讨之所,难道一碗茶水都舍不得么?”卢常仰着头看着张翰,打趣道。

    “是、是!如此是老夫待客不周了!来人啊,开中门,迎贵客!”张翰看到居中调停的卢常到了,贾衢也下令让士兵解散了,感觉是危机终于过去,也觉得这样谈话有些不妥,便下令打开庄寨大门,迎接卢常和贾衢等人入内详谈。

    眼看一场剑拔弩张的战事化成了清风细雨,张家的护卫不由得都喘了一口大气,纷纷将手中的刀枪放了下来,几个人连忙去转动轱辘,将寨门的吊桥放下,把门打开。

    张翰看见寨门之外只有卢常、贾衢和黄旭带着十余人在外候着,而大多数的兵士已经散开,有的甚至已经坐在了地上歇息起来,便放下了心,邀请着卢常和贾衢进内。

    “张公先请,张公先请!”卢常呵呵笑着,见眉不见眼,双手拢在袖子之中,微微拱了拱,谦让着说道。

    张翰哈哈笑着,捋了捋胡须,也没有一直推辞,便带头进了大门,领着卢常等人进了庄寨。

    黄旭落在后头,按着环首刀,低着头慢腾腾的走着,黝黑的脸上毫无表情。

    似乎是有意无意间,跟在黄旭背后的一些兵士也慢腾腾的走到了一些关键的门户和走廊之处,寨外的兵士也渐渐的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往寨门靠近……

    “卢郡丞、贾从事,为何不进厅内?”张翰站在大厅前,一转头却看见卢常和贾衢停住了脚步,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卢常和贾衢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来人!将张家父子拿下!”贾衢暴喝一声,顿时就有几个兵士窜了上去,将张翰、张路二人拿绳索捆绑了起来。

    听到号令,早就占据了险要位置的黄旭带着兵士沿着两侧的院廊往内扑杀而去,而寨门之外的兵士也都蜂拥而进,顿时刀枪交接之声大作,原本以为已经太平无事的张家护卫措手不及,而张家父子又都双双被擒,无人指挥,根本抵抗不住节节败退……

    听着惨叫之声渐渐往后院蔓延,张翰强忍着心头的惊慌,沉声问道:“贾从事、卢郡丞,这是何意?!”

    卢常和贾衢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黄旭提着染血的环首刀,押着张家大大小小,还有一些投降的张家护卫,全数都押到了院中。

    卢常双手拢在袖子之内,圆圆的脸笑眯眯的,看起来甚是亲切,但是讲出来的话一点都不亲切:“昨夜斐使君营地,有匪人纵火,毁粮草器械无计,经查,系安邑张氏假不满售价之由,外结羌胡,内勾兵士,欲行不轨之事,坏复上郡大计,依律,当诛!”

    贾衢看了看卢常,有些惊讶,上午的时候只说了要构建一些证据来以此来整治张家,但是没有讲要诛杀张家满门啊?

    “啊?!这不是我家做的,我们张家根本就没有做这个事情!”张路挣扎着,怒吼道。

    “闭嘴!”张翰喝止了张路的辩解,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空白无力的辩解毫无作用……

    张翰往前走了一步,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颤声说道:“小人冒犯斐使君,愿依汉律以身家赎死!只求能保张家一点香火,宗位之下能有祭祀之人!”

    凄惨的话语伴随着张家的几个小孩的哭喊之声,让人心中不免生出一些不忍之意。

    贾衢看着白发苍苍的张翰叩头有声,额头上已经是破了皮,染红了青砖,不禁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卢常。

    卢常双手拢在袖子之中,带着满面的笑容,缓缓的走到了张翰身旁,露出了一只手,将张翰扶了起来。

    张翰顿时大喜过望,带着满脸的鲜血,笑着连声说道:“小人定不忘卢郡丞、贾从事饶命之恩!”

    卢常笑了笑,没和张翰说什么,而是扭着头跟贾衢说道:“贤侄啊,先前你帮了世叔一个忙,现在世叔也帮你一个好有时候啊,开弓就要开满弓,做事就要做到位,留些手尾终归是不好的……”

    卢常的话音还未落,张翰就觉的胸腹中一凉,待低头看时,卢常已经一侧身,熟练的躲开了喷射出来的血箭,不仅抽回了刀子,还顺手将刀子在张翰的衣服上擦了擦,留下了两条惊悚的血痕……

    张翰只来得及发出了半声怒吼,然后便伴随着咕咕而出的鲜血丧失了全身的气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路发出了一声惨嚎,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兵士的束缚,冲到了张翰的面前,试图用手去堵父亲胸腹上咕咕而出的鲜血,却因为手臂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用肩膀,用身躯尽可能的去顶着……

    张翰看着自己的儿子,艰难的说道:“儿啊……为父常骂你……糊涂……到今日……才知道……为父才是……最……最糊涂的啊……”

    言毕,张翰向后一倒,就此气绝。

    卢常又将双手拢在袖子里,缓缓的走了回来,微微的笑着看着贾衢,就像是丝毫没有听见张路伏在张翰尸首上的痛号之声一般。

    贾衢脸上青白不定,看着张翰尸首流出的血液慢慢的在院中蔓延开来,最终默默的冲着黄旭点了点头。

    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的黄旭手一挥,顿时整个院中就充满了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人头像一个个熟透的西瓜一般,扑通扑通的掉落在地面的青砖之上,滚动着,碰撞着,挤压着,然后渐渐的凑到了一起,堆叠的越来越高。

    浓厚的血浆在院中不停的积蓄,终于是漫过了庭院,漫过了门扉,漫过了台阶,开始向外流淌去,混杂了气泡的血浆异常的乌黑粘稠,就像是混合了朱砂的稠粥沸腾到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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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地志记载:“初平二月,安邑张氏,暗结羌胡,焚粮作乱,郡兵平之。”

第三四七章 天下熙熙() 
斐潜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看着书信。

    经过了许多白天摩擦再摩擦,夜晚涂油复涂油的时间,斐潜某个地方的皮终于是越来越厚,身体也本能的适应了胯下的律动,现在可以说长时间的驰骋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还称不上一个可以在乱军当中杀进杀去的骑艺高超的无双勇士,但是已经和一般的骑兵马上的本领差不太多了。

    如果说在洛阳的时候,斐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书生的话,那么现在已经逐渐的脱离了书卷之气,开始往军旅人士偏移,就像是一把原本一直在百炼的长刀,终于成型开始淬火开刃了一般。

    人体可以说天生就是有很强的适应性的,斐潜现在裸露在铠甲之外的皮肤的颜色,在连续多日的风吹雨打之下,已经逐渐的往着古铜色进行转变。同时斐潜也适应了身上套着将近四五十斤的铠甲,虽然每日在扎营之后,卸下铠甲之时还是会觉得浑身疲惫,但是已经比起刚刚从洛阳出发的时候好了很多了。

    书信很长,虽然是写的小字,但是仍然是写了好几张。

    斐潜一边看,一边点头,不是斐潜在表示同意又或是赞赏,而是坐在马匹之上就是上下起伏的,而且汉代书写的习惯也是从上而下的书写方式话说,古代人习惯上下写的模式是不是就是为了可以在马背上能够比较顺利的看书啊?若是换成为了左右书写,那脖子同时要跟着马匹上下起伏,又要左右而动,那对于脖子的技术上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些?

    贾衢在书信中详细的将发生在安邑前后,包括和卢常郡丞联手,最终将城东张氏满门诛杀之事都说了一遍。贾衢用词语气很是平稳,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只是在书信当中最后注明一共诛杀张家上下计七十三口,张家护卫共计三百二十七人,抄没粮草二十一万五千石,钱千三百万,另有金银器具等等,其中半数归了河东郡,半数即日起运。

    数目很详细,甚至显得有些繁琐,但是在其中却透出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笔墨中摇曳,就像是已经凝固的污血,飘荡不去。

    这也许是张家几代人,甚至是十几代人奋斗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这样一分为二,一半被河东郡吞到了肚子里,一半落到了斐潜的手中。

    斐潜叹息了一声,叫来了黄成和马延,递过去书信。一个人默默的想,默默的做决定,虽然是挺不错,看起来也挺酷,动不动就掏出一个锦囊什么的,但是实际上对于下属的能力提升并没有多少作用,斐潜希望再他的小团队里,至少每一个人都能够多动一些脑筋,这样他自己就能够少动一些脑筋了。

    黄成显然对于书信当中那些描述并不是非常的感兴趣,大概扫了几眼之后就往后翻,一直看到了最后的那些数字,啧啧的吧咂了一下嘴,说道:“看不出来梁道还可以么,这手笔挺大,也挺好。”对于过程而言,黄成更看重结果。斐潜决定不返程而是只写了一封书信,让贾衢全权去处理的时候,虽然黄成他并不会反对斐潜的决定,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贾衢才十六岁不是么?当然这个结果让黄成挺满意,至少心目中也算是比较认可了贾衢。

    斐潜闻言略微笑笑。

    挺好?

    是挺好,后世不都讲究挺好么……

    古代人还真的不怎么把人命当一回事啊……

    倒是马延看得非常仔细,很认真,但是却依然没能看得太明白,合上了纸张,又将书信放回了封套当中,然后一边交还给斐潜,一边说道:“使君,这个卢郡丞……为何要帮我们?”虽然说张家的家财不错,但是对于一个大郡的郡丞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在其手中流淌过的钱财要比这个数目多上十几二十倍,所以为了钱财与贾衢合作的可能性不大。

    “张家并不算大,但是却敢站出来……”斐潜轻轻的跟着马匹的韵律晃动着身体,仿佛要将字里行间的那些血腥味全部晃出去,说道,“……如果张家之前的家主就是那么的愚蠢,那么早就该覆灭了……”

    “可是张家敢站出来,这件事,本身就是挺愚蠢的。”黄成在一旁也说了一句。

    马延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张家之子张路,和卫家的卫峰关系不错。”

    斐潜点点头,这个事情马延不说,他也猜得出来,“……张家以为背后有人,但是到最后恐怕才知道其实并没有人……”

    “难道还是因为郡丞卢常?”黄成说道。

    斐潜嗯了一声,说道:“梁道在书信中说,当晚有安邑军候带着兵士携了火种,意图冲进后营,多半是为了烧毁粮草……这些兵士,恐怕是卫家的手脚,并且多半没有经过王郡守和卢郡丞的同意,如此一来自然是动到了王郡守和卢郡丞的敏感之处。这一次卢郡丞如此态度坚决的对张家下狠手,多半也是王卢二人以此向卫家表示不满……”

    汉朝法律,郡太守不得在本姓之地为任,恐怕也是为防止地域性的豪强一手遮天,所以郡太守和当地的望族之间总是相互利用又同时相互对抗的。卫氏若是动用自家的护卫,未免与跟扯旗造反差不多了,而且让郡兵动手,也隐含着栽赃的可能性……

    “这么说来王卢二人是比较倾向于我们的了?”马延也是听明白了,略带了一点欣喜的问道。河东郡也是大郡,人口粮产都是不错,如果真的是能比较亲和与斐潜,岂不是收复上郡多了一份的助力,成功的可能性也就增加了不少,自然会让渴望重返上郡的马延欣喜。

    “或许算是吧。”斐潜模棱两可的说道,并不想给予更多的说明。

    毕竟能做到一方大佬,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对于站队,像这样的人哪有什么绝对的倾向性可言,这一次与贾衢联手合作对付张家,根本上的原因不是王卢二人倾向于斐潜,而是卫家动到了王卢二人的利益,自然就愿意联合斐潜来敲打一下卫氏,下狠手诛杀掉张家满门也刚刚好在这条线上,会让卫氏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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