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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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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10年来,中国有关土地、森林、水、矿山和房地开发方面的立法也不少。
  1987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的《土地管理法》,对制止乱占滥用、保护耕地资源,规定得清清楚楚。随后国务院又制定了《城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和转让暂行条例》等8个行政法规和一系列法规性文件,相继出台实施,加上国家土地管理局等制定的法规和规章,业已形成了一个与现阶段国民经济建设、土地管理工作相适应的土地法律系统框架。
  不知为什么,中国法律总是出现错位?每当头脑发热,法律便被束之高阁,随之涌来的便是“以权代法”、“以言代法”,特别是1992年以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无可奈何!在1992年11月22日,国务院看到全国一哄而起的“圈地旋风”禁而不止,又发布了《关于加强土地管理制止乱占耕地的通知》,针对当时全国的情况,提出了明确的要求。
  然而,有令不止,圈地歪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刮得人心惶惶;“炒地皮热”、“房地产热”,一个劲儿地刺激着一些人的神经。他们发疯似的,不顾中央政策和国家法律,推波助澜。尔后,中央又采取了宏观控制的强硬手段,紧缩银根,强行拉下闸门,才算堵住了一个个“血盆大口”。紧接着制定了《房地产法》、《土地增值税暂行条例》。1994年8月,国务院又颁发了《基本农田保护条例》,把我国基本农田保护纳入了法制轨道。
  对于法律,有人用主观臆断去抵制它,还有人,包括政府中的少数官员“无法无天”,用行政手段去干扰它。
  有一次,我到一个镇去采访,了解到这个镇要引资建食品加工厂,项目资金不到位,八字不见一撇,就匆匆忙忙地圈起一块开发地。我问镇长:“把地围起来,撂荒,这不是糟蹋良田吗?”他笑道:“这个我没有想到啊,我想的是吸引别人,先围上地,表明我们有诚意。”
  “你们办理了征地手续吗?”
  “不用。”他若无其事。
  “这是违法呀,你知道吗?”
  “我是一镇之长,镇里的土地我有权处置。难道自己建厂占点地,国家也要来管吗?”
  我不禁叹了一口长气,堂堂镇长,竟然说出这般话,叫人啼笑皆非。
  更有甚者。1992年,胶东有个县级市,为了尽快出名,引资,不顾国法、国纪,竟然在海边黄金地段划出大块沃土,作为特殊使用。干什么呢?赠给国内的歌星、影星、笑星、节目主持人,好让“明星”们盖别墅,建“明星村”,给市长、书记们“光宗耀祖”,美化门面。
  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儿呢!“明星”们做梦也没想到有这等好事。他们见地价陡涨,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便蜂拥而至,不到半年就有80多个明星报了名,不费吹灰之力,便拥有了该市非常宝贵的一亩土地,当时的地价每亩25万元。
  人们常说:互助互利。第二年,这个市的头儿忽然灵感涌来,决定花百万元巨额在首都召开新闻发布会,一则大造舆论显示自己的气度;二则要“筑巢引凤”,招徕凤凰。拥有一亩土地的“明星”们纷纷前来捧场、作戏,并选出了一位以滑稽而出名的“星”当明星村的“村长”。这个会开得热闹非凡,“明星”们十分开心。
  这些“明星”真叫人难以想象。相比之下,中国的这些“明星”们,还不如外国的明星明智。巴西著名女明星格洛里亚·波雷斯主演过多部富有国际影响的电影和电视剧,如《蜘蛛女》、《全都值得》等影片。她在1996年1月看到自己国家仍有许多人处于饥饿之中,受到很大震动,毫不犹豫,将自己原来用于畜牧业的2250亩土地,悄悄地捐献给戈亚斯州的贫困农民种粮食。元月15日,得土地的农户已开始播种稻子和玉米。
  这位巴西的明星,她有一种忧患意识。中国的明星也应多一点忧患意识。自己吃饱了,还该关心关心我国农村众多的贫困户。
  再说,土地是国家宝贵的资源,一个县级市的头,竟然可以把土地当作礼品送人。这等事,本应给予曝光批评,处罚。嗨,有人却赞口不绝,认为是“上策”。还有人效法给“明星”赠送地皮。不久,这股歪风,从山东刮到了河北。
  一个县的头,有啥权把国家的土地送人呢?国家对土地出让的审批权是作了严格法律规定的。一个县级市,审批土地的权限是耕地3亩,或非耕地10亩,至于送人是一分一厘的权力也没有。
  80亩耕地,白白送给私人,实属罕见!
  对这类行为,有些干部也明明知道自己越了轨,违了章,但他们仍然要去“创新”。他们往往觉得自己有能耐找到,或者说手中已握着“挡箭牌”。古人作战,常用长矛、弓箭、挡箭牌。这三种武器,各自的功能十分清楚,长矛用于刺杀;弓箭用于射击;挡箭牌呢,用于防身、抵抗。
  随着科技的发展,长矛、弓箭早已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飞机、坦克和导弹。没有了古战场上的烽烟和刀光剑影,本来“挡箭牌”也失去它的功效,没有存在的必要。
  然而,现今一些人把“挡箭牌”留在身边,作为“抵御箭的盾牌,推卸责任的借口”。
  中央三令五申,禁止乱占滥用耕地,稳住农田面积,虽然有些地区正在贯彻执行,但目前仍有一些地区行动迟缓,等待观望,甚至使出“挡箭牌”,或寻找“变通”妙技。也就是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宏观我乐观,你整顿我发展”。他们编织了很多说法,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了发展经济,为大家谋福利”;什么“地是祖宗留下来的,用点卖点有啥不得了?”
  乱占耕地的原因很多,但就目前看来,一些人的头脑中,核心问题是“钱字当头,农业错位”。
  首先,他们没有摆正第一、第二、第三产业的位置。党中央、国务院一再强调各级政府要切实重视农业,必须把农业放在一切经济工作的首位。然而,他们随心所欲,换腔走调,另唱一支歌,说什么“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啥来钱快就干啥”。似乎他们的理由很充足。他们抛出了“心理话”,农业生产,特别是粮食生产周期长,灾害多,投资大,效益低,长期搞农业不划算,不如搞第二、第三产业赚钱,出政绩。他们有了这种搞农业生产吃亏的思想,一说搞开发区,便不顾实际情况,一哄而起,任意圈地,哪怕晒地也在所不惜。
  实践证明,目光短浅常常会把事情弄糟。违法占地,总是只顾本地区、本部门的利益,缺乏全局观念,没有想到12亿人的吃饭问题,更没有想到耕地占了,儿子的儿子,孙子的孙子,将来吃什么?
  他们的如意算盘是“有钱可以买到米”,“钱袋子”满了,“米袋子”就不会空。假如都这样想,不知大米从何处而来?即使国际市场有米卖,外汇又从何而生?
  形势急迫啊!
  第五个全国“土地日”到来之际,《人民日报》又发表了评论员文章,观点很明确:“对于那些至今还对违法批地用地不以为然的领导干部,我们必须大喝一声:‘赶快回到依法办事的轨道上来!’对于违法批地的行为,必须严肃查处,追究责任,给予应有的法纪处分,再也不能姑息了!”
  对中国人来说,法制建设是个艰苦的过程,特别是那些法制观念比较淡薄的人,不大吼一声,猛击一掌,他们是难以深思、觉醒的。
  大地在呼唤法律!为了让法律在土地上扎根,必须使土地法制意识在全社会扎根。我们只有利用各种宣传形式,广泛、深入、持久地宣传土地国情、国策、国法,树立起全社会学法、懂法、执法、守法,管好用好土地的风尚。
  殷切地希望我们的干部,以及广大群众多一点忧患意识,多一点法制意识!

  第十章 靠谁养活中国
  粮食,人类面临的危机
  中国,明天还有足够的粮食吗?
  清醒“脑袋”,充实“米袋”
  靠中国农民养活中国

  第十章 靠谁养活中国
  文章即将进入尾声,但全文的实质性问题,似乎在本章方才鲜活地托了出来,也就是本文谈论的主题,即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一个带根本意义的战略性问题。
  目前,粮食、人口、环境问题成为世界性的困扰,不得不警示人们积极的行动起来,千方百计,摆脱困境。中国12亿人的吃饭问题,更为当前国内外理论界,以至政界所关注。
  中国的农业半个世纪以来,冷冷热热,潮起潮落,经过无数次的折腾与磨练。目下,人们对此又有新的说法,叫做“热门话题”,“冷门行业”,像进站的火车,吼得凶,地得慢。
  在这一重大问题上,我们究竟持啥观点呢?以我之见,不能盲目乐观,也不能过分悲观。
  无农不稳,无粮则乱。中央领导看到了这一点,下了狠心,要让“冷门行业”热起来。
  究竟靠谁养活中国12亿人口呢?靠西方发达国家的恩赐不行,靠国际市场供应粮食也不行,只能靠自己,靠9亿农民的辛勤劳动!
  粮食,人类面临的危机
  地球在紧急呼救!
  人类发展到20世纪末,在高科技的背后,似乎出现了可怕的阴影,出现了人类自身难以治愈的创伤。
  创伤来自于人类无计划繁衍而对土地的撞击,它无情地冲击地球,威胁着人类的生存。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官员们,也许有先见之明,早在1992年初,便动员大批科学家,整整花去三年时间,对地球上的大事要事,作了详细调查,绘出一副全球土质下降的清晰图画:约占世界植被面积11%的12亿多公顷土地,正变得日益贫瘠,部分已变成不毛之地。遭受严重毁坏的土地,主要集中在经济落后的非洲和亚洲。这是造成69个发展中国家粮食产量赶不上人口增长速度的重要原因。
  土质恶化,已是全球性的问题。农业科学家作过具体分析,有9.1亿公顷土地的肥力正在缓慢流失,这些土地大部分是因为连年水涝冲去表皮的土层,而失去了耕作的价值。如果投入较多的肥料,或者用劳力保护、改造,下一番苦功夫,维护其耕作能力,还可勉强维持增长。但是要花巨大代价,投入巨额资金。这些国家因为太贫穷,无能为力。其实,对付水涝也有良策,即兴修水利,降伏洪水,防止水土流失。但投资巨大,大多数贫苦的农民只有望洋兴叹!
  今天,严重的而且广泛的土壤条件恶化,每年使7个南亚国家遭受的损失十分惊人,高达1400亿美元,大约相当于这些国家农业产值的7%。联合国官员说:“这对于穷人的影响最大。”而且破坏目前仍在加剧,“有43%的农田正在受到程度不同的土壤条件恶化的影响。”
  也就是亚洲,莽莽苍苍,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正遭受着一场浩劫。森林面积日益缩小,随之大片草原渐渐枯死,大地脱去绿色美丽的外装,逐步走向沙化。森林和草原的消失,破坏了生态平衡。耕地的水土流失,也就成了不可抗拒的现实。这一部分土地仅次于前一种情况,但也是个不小的数字,多达3亿公顷。
  亚洲,是世界上粮食生产的主要产地,然而过去的10年中,亚洲在经济上创造的奇迹,却危及到粮食生产,因为大量的农田被工业生产所占用。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奥贝杜拉·汗十分惋惜地说道:“农民的土地被用光了。耕地被非农业用途占用,抵消了改进技术所带来的效益。土壤遭到破坏的程度已到了使地力枯竭的地步。”
  亚太地区的耕地只占全世界耕地的27%,但却养活了地球一半以上的人口,因此,一切情况表明亚太地区已面临着饥荒的危机。全球耕地一天天地缩小,而人口在一天天增长!
  目下,地球人口已达57亿,已经接近极限了!
  人流滚滚,人海茫茫!
  关于人口大爆炸,联合国早在1990年就发出了危险信号:预测到2050年,世界人口将达到100亿,到那时,无论人类如何艰辛勤劳,地球也难以养活100亿人口。
  人口过剩的阴影,使人们深感不安。生存的空间日益缩小,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显得拥挤。人类生存的空间正在变得狭小,而生存的条件也日见艰难。
  在所有的资源中,与人类最亲密的,提供人类最基本需求的,要算土地了。如今,在越来越沉重的负载下,土地已疲惫不堪。随着人口的增长,森林和田地的压力增长,在不远的将来,为100亿人口生产粮食可能会成为一场梦魇。
  并非杞人忧天!
  社会上,凡是有着责任感和良知的人都在关注地球上发生的变化,都为之而忧虑和不安!
  怎不叫人忧虑呢?展望全球,展望人类,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地球已经养活不了人类啦!
  由于歉收和战乱,农业产量大幅度下降,全球粮食少了。
  1993年岁末,联合国粮农组织在最新粮油展望报告中说:目前全球的粮食供应情况比一年以前更不妙,严重的地区性缺粮问题依然存在,特别是非洲,歉收和动乱是造成缺粮的主要原因。报告预计,全球粮食总储备量在下个收获季节前将降至3.1亿吨,比今年夏季的储量少5000万吨。如果不想储量继续下降的话,必须使1994年全球产量比今年(1993年)增长3%,即多打6500万吨粮食。
  自80年初以来,全世界食品生产年年呈现下降趋势。1993年世界人均粮食产量比1984年下降6%。最令人担忧的是,近十余年来,世界上主要食品的生产增长缓慢,甚至减产。
  1994年岁末:
  那么,人们渴望的1994年的状况怎样呢?
  信息传来,情况极为不妙。1994年世界谷物总产量下降5%,油料、棉花、粮食生产也都是一片哀叹声。1994年世界粮食总产量19.47亿吨。
  粮食储备攸关世界安全,不得不引起各国的高度重视。
  1994年世界粮食库存量减少到3.2亿吨,降低到世界粮食最低安全线。
  纵观世界,全球一派惊慌!
  世界大国之一的俄罗斯联邦已面临食品不足,1995年上半年将出现粮食危机。柬埔寨更不平静,水灾和旱灾交错造成的后果令人堪忧。这个长期缺粮国在1995年是最难渡过的一年,只好进口大批粮食解危。
  非洲的肯尼亚、苏丹、利比里亚、塞拉利昂和安哥拉1994年仍将出现严重的缺粮问题,而导致难民泛滥。
  泰国《曼谷邮报》在1994年12月6日撰文《全球大米出口量可能供不应求》,全文记录如下:据粮农组织说,1995年全球大米出口量估计为1490万吨,比不断增加的进口需求量少70万吨。
  除日本之外,许多国家都将缺少大米。日本1995年最低进口配额不会超过37.9万吨,比1994年240万吨下降8.4%。
  计大米进口需求量的增加主要在非洲和拉丁美洲,但非洲进口国的购买力满足不了其全部需求量,因为它们缺少外汇。
  对1995年出口能力和进口需求之间的差距所作的估计是根据全球大米储量作出的。预计全球大米储量将进一步下降至5300万吨。这表明:产量的增长无法赶上全球消费量的增加。
  然而,泰国和其他大米出口国美国、澳大利亚、缅甸和印度,仍将是世界主要的大米出口国,它们的库存超过了国内的需求,而且有可能大幅度增加。但孟加拉国、中国和印度尼西亚这几个不稳定的主要大米出口国库存将下降,可能无力出口大米。
  在美国,官方估计1995年的大米出口量为270万吨,比1994年多20万吨。越南出口的大米将增加到230万吨。
  1995年岁末:
  这一年总的概念是:需求增加,库存减少。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1995年10月13日在罗马发布的报告指出,1995年世界粮食产量估计为18.91亿吨,比上年减产5600万吨,即减产3%。这是继1993年和1994年之后连续第三个减产年。所以,世界粮食供应关系将比以前更趋紧张,必须动用储备,才能保证正常消费。
  全球粮食储备降至最低点。华盛顿智囊团、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的詹姆斯·加勒特说:“如果我们看到明年产量不足我们就没有太多的储备可以进行补救了。”
  世界分析家约翰·施尼特克尔具体分析了粮食面临的严峻考验。他说,1995—1996年的粮食储备数字大概相当于45~48天的供应量,这个数字是相当低的。世界粮食储备降到7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
  1995年,可以说是“世界粮食年”,其理由并非是粮食产量有多大的提高,生产技术有何惊人的突破,而是对下个世界粮食的预测,在这一年成了国际学术界、经济界议论的中心。
  粮食,已成为全世界沉甸甸的话题。
  从东半球到西半球,从发达国家到发展中国家。都出现了对粮食问题前所未有的关注。各种官方的、半官方的、民间的粮食问题研讨会、报告会频繁举行。中国作为此次“粮食热”的焦点所在,仅1995年9月份就接待并召开了第四十四届世界粮食生产会议、中国粮食问题前景研讨会等专门国际会议。
  世界粮食供应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中国粮食真的面临危机吗?国际专家们都作了充分研讨,让人们感觉到这一话题的热烈和沉重是空前未有的!
  1996年2月7日,联合国副秘书长兼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主任彼得罗夫斯基,在日内瓦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呼吁,全世界有1/4的穷人每天只有不足一个美元维持生存。如今,全球有15亿人在挨饿啊!
  世界粮食短缺的问题,已被社会学家称为人类21世纪面临的主要威胁。1995年3月份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举行的社会发展首脑会议上,这个影响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无疑地成为全会的中心话题。
  粮食是人类生存必不可少的东西。社会学家把粮食短缺称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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