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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属猫的吗,走路没有一点声音。”说完才想起来这是在别人家里。连忙转身施礼。
一个标准读书人打扮,二十岁左右的翩翩少年站在范遥身后,闻言也不恼,“有趣,阁下是何人?从哪里来?为何在我陶家?师从何处?刚才那局诗词可是阁下所做?可有完整的文章?”
一连串问题接踵而至,“完了,哲学三问都出来了,好像惹上了个大麻烦。”范遥听了不禁觉得头大三分。
第四章 总管府前()
范遥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个麻烦的人,正巧见到陶适从不远处走来。赶忙匆匆背诵一段爱莲说,丢下一句“告辞!”头也不回地跑到陶适身边,拽起他就跑。
“怎么了怎么了?遥哥,二少爷好像在叫你啊。”陶适一头雾水。
“啊哈哈,你说啥呢,我听不见啊,这儿信号不好。”范遥装聋作哑,硬是拽着陶适出了陶家。
一路小跑上了官道,松开陶适的手,双手撑在微曲的膝盖上气喘吁吁,“好了,去蒋州县城吧,你在前面带路。”
“我没去过县城啊,遥哥你不是去年帮府上采买年货的时候才去过么?”陶适一脸迷茫。
“有这回事?”范遥挠了挠脑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回是跟着其他人去的,根本没有记住道路,小手潇洒地一挥,“忘了!”
“啊!那我回府禀告老爷,让陶达陪你去吧。”陶适无奈地准备回府。
“别啊别啊,我在陶府干短工不少时间了,最熟悉的就是你,还是你陪我去吧。不认识路嘛,找人孙大婶问问不就好了。”范遥拉住陶适。
“什么?至少要走一个半时辰?”从孙大婶那里问来的答案让见识过高铁飞机的范遥有些难以接受。
“我们赶紧上路吧,已经辰时了。”陶适催促道。
从未走过如此远路的范遥发出一声哀嚎,却也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
漫长的道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日头渐渐升起,官道上开始有车马往返,七月中酷热的太阳开始散发他的威严,上午尚且如此,更不论大哥幸苦劳作一整天了,范遥咬咬牙,不再抱怨。
过朱雀桥,沿前朝的右御街向北,有不少的断壁残桓,半数之地已经成为了农田,前行约二里,折而向西,远远的已经能望见石头城逶迤雄峙的城墙,前方道路上行人车马络绎不绝,疲惫的范遥不知从哪里又生出一股劲,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
石头城依山而筑,整体位于石头山上,范遥站在山脚处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及人力的无穷。
嗯,顺便找个树荫处休息下。
“小适,你知道总管府在哪么?”范遥坐在地上,用手扇着风,随即醒悟这个连蒋州县城在哪都不知道的小子,问了也是白问。
见陶适果然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自己,范遥狠狠地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准备进城再找人问问。
“遥哥,”陶适忽然拉住范遥的衣袖,眼神示意不远处一位华服公子“那不是韩家的二公子吗?他不在家里作威作福,怎么来了这里?”
“韩家二少?你怎么认识?”
“去年拜年回礼的时候,少爷带着我去了韩家。”
范遥偏着脑袋一想,原来是东阳村的韩家。韩家老爷前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大公子也是一位仗义疏财,知书达理之人,整个家族蒸蒸日上。
至于这位二公子,胸无大志,知道轮不到自己继承家业,整日无所事事,欺男霸女之事虽然没有,在平民百姓前作威作福却是不可少,韩老爷多次管教无果,大公子对其不置可否,放任自流,往往在他身后为他赔礼道歉了事。
“别管他,办好老先生的事便是。”想起了这是个典型的二世祖,范遥顿时没了兴趣。
可惜不是冤家不聚头,打定主意不去搭理韩二公子,却在七拐八拐问了一些人找到总管府的时候,韩二公子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总管府门前。
“也不知韩家是来干什么的。莫不是和陶老先生一个目的?但是韩家且不论民望,即使是让他们编纂县志,他们也没有那个人才啊。”范遥想着摇了摇头。
远远地相遇可以说没看见,近在眼前还不上前问候便是失礼了,毕竟韩家大老爷和大少爷在乡里的声望都算上等,但范遥却真心不想和二世祖打交道,便瞅着陶适一偏头,示意陶适上前见礼。
陶适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了过去。
总管府门前有两只石狮子,台阶上有三名侍卫,想来是有一名侍卫进去通报韩二少的到来了罢。
范遥步上台阶,门前一名侍卫马上拦住范遥去路。“来者何人?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贫僧自东土大隋而来,去往西天取经”范遥没好气地答道。
侍卫一挑眉,回过头似乎是要找人拿下范遥。“别别别!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范遥连忙制止,施了一礼,“草民范遥,应杨昭公子之托前来,还望转告一番。”
“你从何得知殿下到了扬州?可有信物?”侍卫还是不肯相信范遥,看来之前的那句玩笑给他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
殿下?果然是杨广的儿子,可惜对杨广的儿子没什么印象,不知道是第几个儿子,还不如杜伏威,窦建德这几个反王印象深刻。范遥心里有些奇怪。
“军爷转告便是,草民也不会逃跑,何必说这样转眼就能识破的谎言。”范遥硬生生地憋下了心里最想回答的那句,出家人不打诳语。
侍卫皱眉看了范遥一眼,示意其他两个侍卫看住范遥,转身进去通报。
“遥哥,韩少爷说让你过去,有事要问你。”陶适回到范遥身边说道。
“什么事?”范遥奇怪地问道,“我更他很熟?”
陶适也不答话,只是讪讪地笑,范遥随即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明白了韩少爷的原话恐怕没这么好听。
为了不让陶适为难,况且杨昭估计很快就会让自己进去了,陪韩少爷玩玩打法下时间也不是不行。
范遥耸了耸肩,信步来到韩少爷面前,随便作了一个揖,“不知少爷有何指教?”
“你是陶家的新来的长工?陶适既然认识本少你为何不上前见礼?陶家的家教呢?”韩少爷颐指气使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
范遥无奈地瘪了瘪嘴,看着二少爷显得有些兴奋的脸庞,看来这个习惯在家里指手划脚的二少爷是在人生地不熟,总管治下的石头城不敢随便撒野,在总管府门前只能装好孩子,抓住自己这个勉强算是熟人,又有些微有些得罪他的人,发一顿少爷脾气罢了。
“回少爷,小民范遥,是陶家的短工,来这里是为了给陶老爷办些事情。”阎王好躲,小鬼难参,范遥一边想着,一边道,“之所以不上前给少爷见礼是怕少爷日理万机,没有空暇接见我等小民,况且怕我等小民弄脏了少爷雍容华贵的衣物,还请少爷恕罪。”乱七八糟用成语先搪塞过去再说。
“哦?那就是说你还是认识本少的咯?只是怕本少没时间接见你?”见范遥如此上道,韩少爷有些飘飘然。
“那是自然,江宁县不认识才高八斗、文武双全、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华绝代、威镇寰宇、震铄古今、旷世奇才、貌若潘安、毁天灭地……的韩少爷呢?”范遥恬不知耻地称赞道。
韩少爷听了连连点头,但是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却有些不满,“嗯?”
“哦,不对,口误口误,最后一个不是。”嘁,还以为混在这些里面能瞒过去的,看来韩家二少爷也不傻。范遥有些失望。
“继续啊!怎么没了?”韩少爷催促道。
“啊,啊?”范遥有些傻眼,随即明白了,“好吧,我对少爷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陶适以手覆面,不忍直视。
范遥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前往通报的侍卫终于出来了,“范遥在哪,殿……公子要见你。”
妈呀,终于可以解脱了,范遥说得口干舌燥,现在只想喝杯水。
“且慢!为何本少先来,却是这小子先觐见?”一直在闭目倾听不住点头的韩公子出声问道。范遥耸了耸肩,依旧是小子,看来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这……韩公子求见的是总管大人,晋王殿下日理万机,自然不能马上回应。而这位……范公子求见的却是我家公子。”侍卫回答道。
韩少爷闻言看向范遥的脸色开始不善起来,范遥心中叫苦,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要我背锅?真真是浪费口水。
还好此时另一位侍卫也从府内出来,请韩少爷一人入内会晤,韩少爷这才面色转喜,对随从道,“你们在门口等着,待我入内面见杨总管。”杨总管三个字咬的特别重,言毕还挑衅似得看了范遥一眼。随后跟着那名侍卫进入了府内。
范遥抹了抹额头并没有的冷汗,感叹这位少爷真难伺候。
“遥哥,你刚才说的那些能不能找个时间给我单独说一遍?刚才说太快了没记住。”陶适小声地在一旁询问道。
“烦着呢,别说那些没用的,在这呆着,我进去一下就来。”范遥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啊少爷,我这还有一封老爷的亲笔信,必须面呈给总管。”陶适急道。
“还有这事?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范遥有些诧异。
陶适支吾着不回答。
“好吧,这位军爷,公子不知是否允许我带着随从入内?”
“这……公子没有说不许。”
嘿,这侍卫倒是挺上道。
“跟上,什么信神神秘秘的。麻烦。”范遥拉了一把陶适,进入了总管府。
第五章 治水献策()
随着侍卫进入总管府,陶适显得有些慌张。
“慌什么,你进来送封信,我进来回个话,盏茶的时间就出去了,出去后拿老先生给你的盘缠买点吃的犒劳犒劳自己,也不枉出来一趟。”走了一上午,范遥有些饿了。
陶适只是苦笑应对。
沿着一条小道来到一座凉亭边,亭内坐着的杨昭见到范遥带到,连忙起身走下台阶,“范公子来了,有失远迎,父亲在客堂会客,只好在这里屈就了,不知是否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话说得虽然漂亮,有失远迎你不会来门口接我么,果然只把我当做信使看待,范遥心中不以为意,答道:“殿下折煞草民了,草民担当不起公子这个称呼,今日来此有两件事,其一,确实带来了老先生的回复,经过草民的全力劝说,老先生终于答应了此事。”
杨昭以为范遥在夸大自己的功劳,也不点破,示意侍卫可以离去,“那真是多谢小范了,不知陶先生可有具体回信?”
果然谁都不相信我,范遥心中苦笑,看向陶适,谁知陶适却踌躇着不肯拿出信件,范遥疑惑道,“小适,怎么了?信呢?”
“老爷说这信要亲手交给总管大人。”
范遥嘴角抽搐,这陶家居然想直接攀上太子……好吧,晋王杨广,心倒是不小,范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老先生在书房看的那封信,不知老先生态度突变是否和那封信有关?自己不过是瞌睡送枕头那个人?不过眼前这位是杨广的儿子啊,这样不给面子好么?
杨昭见陶适委婉地拒绝了,也不生气,喊过一名下人前往客堂通知杨广,伸手示意两人进凉亭小坐。范遥与陶适屡次推辞不敢当,最终还是在杨昭的强烈要求下坐下了。
“不知第二件事是什么?”三人坐定,杨昭问道。
“这第二件事,乃是秦淮河的治水问题。”
“哦?小范有什么想法么?本王初来此地,对此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不过倒是可以像负责此事的官员转达一下你的看法。”
范遥有些犯愁,这件事自然是需要和负责人探讨,需要的许多数据想来杨昭也不会知道,“家兄也参与了重修堤坝,但据家兄所言,似乎水位上涨速度超过了预计,若日后几天,仍旧普降暴雨,情势不妙啊。”
“这个……这就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了,或许可以增加服役人数加快堤坝修建?小范难道有什么良策?”
“堵不如疏啊殿下!草民有一些想法,但是需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力可用,未来几日暴雨的可能性,燕雀湖的水位及储水能力,青溪是否通畅等多个情况与数据,不知殿下可否提供?”范遥希冀地看着杨昭。
“这……会不会是小范你杞人忧天了?这两日的雨水不是少了很多么。”杨昭有些为难,“你能提出这么多有针对性的问题自然是成竹在胸,但是负责这方面的大臣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能解决这件事?”
“因为草民的家在这里。”范遥简单而又坚定地说道,“万一洪水泛滥成灾,凭借已经开始修筑堤坝的举动,大人们自然可以推脱为人力不可为,甚至以民夫不力为借口脱罪,无过便是有功。而我等卑微草民失去的却是家园,一年的收成化为乌有,在水位上涨速度超过预计的现在,诸位大人们却没有新的举措,我们能不为保住自己的家努力吗?”
杨昭皱起了眉头,似乎因为范遥的话有些不满。“啊!小民唐突了,请殿下忘了这件事吧。”范遥以退为进。
“这件事确实有必要过问下,两位少待,本王亲自去问。”杨昭说完便匆匆去了。
“遥哥,这事是老爷让你说的?你怎么一点都没透露给我啊?看你们俩要吵起来的架势,吓死我了。”一直正襟危坐的陶适等杨昭离去之后问道。
“第一,不是老爷让我说的。第二,就我接触的情况来看,这位殿下还算平易近人,不会轻易动怒。最重要的一点,隋朝平陈不过十几年,民心尚未完全依附,这次危机朝廷肯定会全力解决,大概现在几位负责的大臣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范遥慢慢地解释给陶适听。还有一点没敢明说,杨广此时应该在争太子之位,怎么可能允许治下出现大范围水灾呢。或许这点才是范遥最有把握的。
陶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少顷,杨昭与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结伴而返。“这位是扬州总管掾,张衡张大人。治水事宜现在主要由张大人负责。”杨昭像范遥介绍道。
“见过张大人。”范遥与陶适起身施礼,待两位入座后方才坐下。
“据殿下所言,小友有治水良策?”张衡捋着胡须,不紧不慢地问道。
“不知现在水患还在官府的掌控范围之内吗?”范遥避而不答,反问道。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你一听有办法马上过来干什么,死要面子,到时候遭殃的依旧是百姓。范遥心中冷笑。
“如此,草民便安心了。”
“哦?莫非小友是来消遣本官不成?”张衡提高了声调。
范遥闭口不答。
张衡起身作势要走,杨昭不满道:“防灾才是大事。两位为何不开诚布公?张先生把遇到的困难都摆出来,小范则完整地把你的方案说出来,何必针锋相对?”
“张大人若能正视官府的无能为力,不为了官府的颜面硬撑,小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范遥冷冷地坐着说道。
“你……”张衡吸了一口气,道,“若非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本官根本不想过来听你的高论。引溧水入燕雀湖?嗬!这种事情早已探讨过,小子纸上谈兵,不知民力不足,时间不够,燕雀湖之大容量难以计算,挖开新的河道需要经过大片陶家田地。这陶家,连编写县志百无一害之事都百般推诿,更遑论失利之事了!别以为只有你在想着保家,把官府想的像前朝那般无能!”
陶适听着张衡非议陶家,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反驳,只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范遥见张衡确实是有真正地思考过各种方案,也不好意思继续顶牛。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张大人请坐,是小子鲁莽了,不过张大人说的这些困难在小子面前都是有办法解决的。”
“哦?说来听听。”张衡缓了一口气,在杨昭的注视下坐下问道。
“首先,民力方面解决办法有两个,一、一部分府兵参与劳作。”
“已经有部分府兵前往修筑了,不能再多了,守土才是晋王殿下的首要职责。”张衡出言打断道。
“那么,便只有改良工具这一种办法了。”范遥也不生气,继续说道,“燕雀湖蓄水量好办,这个我就能算,至于第三点,陶家我想……我也可以试试。”想起那封神秘的信件,范遥感觉有些把握。
“改良工具岂是朝夕可成?燕雀湖之大你个娃娃能计算明白?”张衡显然还是不信。
“大人若是不信,小子当场便可画出工具草图,若能提供燕雀湖详细资料,计算大致的蓄水量也不是什么难事。”范遥信心满满。
“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
“随本官来。”张衡当机立断,带着范遥走了,范遥还记得匆匆向杨昭施了一礼。
“小适是吧?陪本王在这坐坐,不必太过拘谨。”杨昭哭笑不得,只得安慰下坐立不安的陶适,“父王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了,有陶家的出面,韩家就不那么重要了。”
果不其然,范遥离去后不久,一位三十许的年轻男子在两名侍卫的陪伴下来到了凉亭。
“父王。”
“草民见过总管大人。”
“坐,这位便是信使?不是说有两个人么?”杨广也不摆架子,笑着说道。见陶适不敢坐下,也不勉强。
“范遥被张大人带走了,这位是陶家的仆人,带着陶老先生的回信而来。”杨昭解释道。
杨广接过陶适递过来的书信,边拆信边问。“张衡带走了?他要做什么?”
杨昭简略地说了下事情经过,杨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放在心上,仔细地看起信来。
阅罢,长舒了一口气,想来此事已经尘埃落定,在争夺太子之位这样关键的时刻,杨广的武功方面不需要任何的粉饰便已足够,而这件事使得杨广的文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接下来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