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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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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当爱雅闹得她差点又以泪洗面的时候,兰西推门进来了……

“那是你到伦敦第一年的事情了。”薇妮甜甜的嗓子随著感激而变柔。“你走过来把爱雅的蝴蝶刀抽走,换上一支战斗匕首给她,你指著她的……这里”薇妮心有余悸地点住自己的颈动脉。“叫她切下去的时候用力一点,不要割错地方。”

她还叫爱雅要死就快一点、干脆一点,不要拖拖拉拉,一刀下去最好脖子切掉一半,免得後患无穷。若没勇气动手,以後就闭嘴,不要动辄拿性命当武器威胁人。

爱雅吓哭了。

那是她唯一一次看见兰西发脾气的样子,她发怒的时候整个人好像一把火焰,艳光四射,烫热在场所有人的心……包括很少注意女人的TC,他也笑了……

兰西是从那时候开始走入TC心中的吗?薇妮若有所悟。

“爱雅那位印地安朋友,是艾利克斯吧。”兰西不著痕迹地试探。

“你也见过艾利克斯吗?他面恶心善,有一次他帮爱雅吓哭我後,趁爱雅不注意,偷偷溜来向我道歉。他人其实不坏的……”是爱雅比较坏……

“利用别人的感情当武器,那个人就很坏了。”兰西眼中蒙上一层愠怒。“我有事处理,先离开了。”

薇妮站在车道上,目送兰西走出大门不曾回首,几度想叫住她,转念又作罢。

差点忘了,兰西帮过她好几次,她竟然把这种事情都忘记了……她到底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她凭什么怪罪人家抢走TC呢?明明是TC需要她。

可是……兰西已经得到太多TC给她的第一次,而他还在创造各种第一次讨她欢心,她无法不嫉妒。她晓得TC的世界太复杂,不适合她,她注重门当户对的家人们也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可是,只要一看见那个孤僻冷傲的身影,她的心就不由自主抽痛。她可以放弃和TC在一起,却无法放弃自己最真实的感觉……

薇妮在原地挣扎良久,终于决定保留不说。

她有权嫉妒,有权不说TC是为了谁而换名字,她就是小心眼,不想说……

她就是不想叫他那个兰西专属的名字,宁死也不愿叫他,雅各。

第七章

这是一本因应圣诞舞会特别追加的校刊,具有纪念的价值与意义。

校刊封面是一对适值花样年华的小情侣,男的温文儒雅,女的娇美俏皮,两人都穿著正式的黑色晚礼服,正对视而笑,一望即知在热恋中。

由校刊社生动的文字得知,这两人是该校最新诞生、也最引人注目的校园情侣。

小俩口不仅外貌出众,也是分属于该校大学部与高中部的风云人物。

刊内图文并茂,详尽地介绍两人的身家背景。男孩出身书香家庭,品学兼优,是该校女生连续八年票选为第一名的梦中王子;女孩从小自力更生,是孤儿,功课超卓,运动神经出类拔翠,身兼高中戏剧社长与学生会长,同时是不分部级的校花。

整本特刊围绕著小情侣打转,如同摄影社为两人量身订做的写真集;里面到处可见两人在校园、操场边、走廊上或漫步或嬉闹的甜蜜身影。照片不下四十张,几乎全是女孩俏皮地捉弄文静的男友,男孩书不离手,大多时候是一脸怜爱地望著活泼好动的女友。

大部份的照片均会艳羡地注解一句话:管学长与兰校花感情甚笃。

大隐隐于伦敦市中心,不到五坪大的陋室静悄悄,偶尔只闻书页翻动的声音。

相较于校刊内字里行间随处可闻的蜜意与天真,空气闷浊的斗室简陋中见俗丽,此刻烟雾缭绕,倍增颓靡与苍凉感。

在桌下交叠的长腿放下来,灰蒙蒙的天色从雅各背後洒人,滑过他棱角峻利的侧脸,投射在桌上那对洋溢著无邪幸福的小情侣脸上。夹下嘴角的短菸,手掌顺势撑住他坚毅的下巴,印满繁体中文的校刊一页页流畅过,翻页时,修长的手指总会不经意抚触到图中少女娇娇嫩嫩的笑颜。

雅各吐了口烟圈,左右瞄不到菸灰缸,随手将香菸捺熄在“感情甚笃”四个字上,俊脸压低又点燃一根菸,意兴阑珊的视线始终不离甜得腻人的校刊。

“三点了,咱们的下午茶时间到了。”大猫满头大汗,端著龙舌兰和姆妈独家调理的德国猪脚,懒步绕过砖砌拱门,走入雅各一人独据的扑克牌室。

把刚才从老布那里摸来的校刊丢给雅各欣赏後,大猫让出兄弟们平时寻欢作乐最喜欢待的小空间,被爱雅拉去帮她排练最新的脱衣舞步半个多小时,总算脱身。

午后的阳光被伦敦错综复杂的小巷小弄遮挡于建筑物之外,透不入一丝,室内荫凉,腾绕一缕从雅各指间袅袅飘旋的淡白烟雾。扑克牌室紧临红灯区湿暗的绶巷,格局差,采光更差,却意外搏得老布旗下一票退除役特种楕英一致的青睐。

“姆妈说你家校花小姐快来了。”大猫放下餐盘,一屁股瘫人雅各对座的破旧红沙发,两腿大剌刺跷上被烟雾熏得焦黑的木桌。“你家小姐好像要单独出门一趟,我嘛,下个月可能要跟穆斯林联络感情。你呢,蒙老布宠召了吗?”

“这几天我会到府让他宠召。”

“到府宠召?你够大牌。又要采取突击攻势强行突破人家的保全系统啊?要不要我调派直升机支援你空降到他的宝贝古堡?”大猫见低眸浏览校刊的雅各举一下夹菸的右手附议,他哈哈大笑著将切片的猪脚洒上酸菜。“老头子早晚被你吓死,你这不知收敛的猖狂家伙。”

“吓了这么多年还没挂,可见我下手太轻。”雅各将菸灰敲掉。“转告他了吗?”

“哦。”大猫爆笑的脸忽然变正经,搓著下巴缓声沉吟:“你是不是说,那桩本来你不给某位骄纵幼稚王子近距离接触你的荣幸,後来不幸发现某位可爱校花难忘的完美情人跟王子长得是一模一样,两人简直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于是出尔反尔,不惜大材小用接下的烫手山芒?”

“很精采的废话。”雅各抽了口菸,懒得解释他的用意,也懒得为疯狂大笑的兄弟费事抬起头。“老布怎么说?”

“你是通知老板你的决定,不是询问人家意见,除了默许,老布能怎么说?不过……”大猫捧腹狂笑起来,“老头这回的反应可绝了,一听到你要接下姬家小王子的保镳工作,他把来自杜若河流域的葡萄酒整瓶滑掉,全世界只剩八瓶哦,市场一瓶叫价五千美金哦,他差点尿失禁,哈哈哈哈……”

“这么感动啊。”雅各扯唇一笑,快速扫完拚命歌颂校园王子的页面,一翻页,一张叛逆美少女的独照跃人他眸光微动的瞳眸中。

少女穿著红衣黑裙的高中制服,中规中炬留著学生头,削薄的秀发被微风吹扬,看起来青春娇丽。照片定格在少女拎著三袋垃圾行经某栋楼底下,她桀骛不驯地仰高娇容,怒瞪楼上正在偷拍她的人。

由于摄影者功力极佳,少女仿佛是仰脸瞪著所有胆敢翻阅校刊的人。

朝气勃蓬的小豹子,这么嫩……雅各眼露痴迷,心中初尝的妒意淡了些许。

“你只喜欢这张,不喜欢其它张?”大猫吃著点心,故意比著小情侣亲密相拥的合照。“占有欲太强,吃味啦?人家忘不了的校园王子可是完美无缺哦。”

“拐弯抹角会引发我嗜血的一面,在我不耐烦动粗之前,你最好有话明说。”

“这是你说的,伤了你高傲的自尊心,我可不管。”先雅各一步把整本刊物看完,大猫大致了解兰校花隐姓埋名、避走英国和他们这帮凶神恶煞搅和在一起的因由,不由得苦口婆心奉劝兄弟:“你家小姐没见识到完美学长的缺点,人家就挂了。他留给她的都是最美好的回忆,你给人家的恰好相反,都是最不愉快的回忆。”

“这是你不辞辛苦,把校刊带回来让我欣赏的原因?”雅各推开玻璃窗,让屋内的空气流通。“原来如此,受益良多。再来呢?还有什么?你可以一次拿出来。”

“在兄弟面前你别嘴硬了,这几年你这人家逼得这么紧,什么事都不跟人家解释,你以为人家小姐能体会你的苦心吗?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

“这样啊。”雅各兴味盎然地挑挑眉,拾趄死冷的眼神,瞥著义愤填膺的大猫,“我对她用了什么苦心,你说来听听,听完後我考虑要不要颁感谢状给你。”

“呃……”大猫被雅各阴柔的语气这问得神经发麻,後侮不该往义弟最不爽的痛脚踩下去。趁兄弟翻脸不认人之前,大猫识时务拿起法国面包摇了摇,哀声叹气道:“我拔枪的速度没你快,我投降。”

雅各冷冷瞥视惺惺作态的大猫,别开视线前他不悦一哼:“你愈来愈客气了。”

“有自知之明也不行啊!”大猫悲愤地举起搁在桌上的长腿抗议。“你这家伙真难相|奇…_…书^_^网|处,难怪你家小姐拿刀砍你……好好!我知道错了,我三天没性生活了,今天很饥渴,拜托别动我的脸,我晚上泡妞要用。”大猫态度诚恳地举高双腿道歉。“你不爱听,本猫也不想自讨没趣,话说太多嘴巴会酸。”

“你知道多说无益啊,这样最好,口水省下来用,不要在我身上浪费。”

“混蛋家伙!完全不懂义兄用心多苦。”大猫为自己抱不平:“我担心你跟亡魂竞争没胜算,懂吗?人家小姐心中那个人死在最完美的时候,这种无趣的比赛看不到时限又缺乏成就感,我怕你争不过人家。”

凝望巷口的眼瞳缓缓拉回,雅各直视大猫,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争不过是问题吗?我们这种人,什么时候跟别人文明的争夺过什么?”眼角擒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巷口翩然走动,他不经意瞄了一眼,撇嘴淡讽:“你被世俗规范得很成功,离老布远一点,你快被他一瓶五千美金的杜若河美酒净化性灵了。你可别太光明,我怕我适应黑暗的眼睛看了会不舒服。”

大猫狠狠一愣後爆出大笑,开心地纵怀大笑。

雅各说的再正确不过。他们从来不争,那是徒劳无功又愚蠢的行为。培育他们成长的环境只让他们看清楚弱肉强食的残酷,他们奉行丛林法则,想生存就必须凶狠地抢夺;不愿被踩,他们必须先一步踩著别人野蛮地往上爬。

没学会走路之前,他们已在藏污纳垢的黑街学会了凡事用抢。

雅各这家伙从没忘本,他完全……黑到骨子里去了……

“你这坏胚子从小作恶多端,犯罪纪录从伦敦拉到东京绰绰有余,从小被女人宠得无法无天,不懂温柔体贴,脾气烂透、形象差透,你恰好强烈凸显出白马王子的圣洁,将人家衬托得完美无缺,到达神人的无上境地。”

“不错的赞美。”雅各语带调侃地笑了,“你很为我操心啊,老妈子。”

“我看叫你黑马王子好了。”见他始终气定神闲,反观自己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人猫没好气,“我们反正在黑街混大,起码大家都是王子,你的输相不会太难看……”

雅各还以蔑视的冷哼,眼神移至窗外,眺望停在巷口一抹娇灿的红影。

“不要以为你没输过就不会输,凡事都有第一次。”大猫把校刊抽过来,奚落永远不懂体贴女人心的雅各。“看见这行没有?人家把小女朋友当成亲亲宝贝在疼,不像你,把自己美美的女人当死敌在操练。你惨了,你赢不了温柔才子的。”

“我何必,他死了,死人连最起码的参赛资格都不具备。”雅各被大猫执意得很蓄意的刺探惹毛。“不要再拿不是问题的问题烦我。”

他不耐烦的模样,乐得大猫哈哈笑。“够狂妄,深得我心,哈哈哈哈哈……”

门外,一名卷发染成夸张金橘色的娇小女子经过,听到大猫爽朗的笑声又倒退回来,雅各藉由捻菸的动作,不著痕迹将校刊收入桌下。

“大、猫,你们刚刚说的是哪里的话啊?”爱雅天使般可爱的脸蛋采了进来,随後蹦蹦跳跳而人,她惹火的晓鬼身材只穿了三点式的小舞衣,几乎遮不住正在弹动的壮观豪乳,金色流苏点缀在重点部位,更将挑逗的效果扩张到极致。

“爱雅,拜托你别在一个性饥渴的男人面前这样跳,你害我头晕了。”大猫夸张地捂著鼻子,故作喷鼻血状,跳坐在他大腿的爱雅笑得花枝乱颤。

“你很想要吗?我可以帮你纾解,用这个。”妖娆指著她嘟高的小嘴。

“爱雅……”大猫大声呻吟,“你是女人家,能不能含蓄一点……”

爱雅摸一下大猫的裤裆,满脸诱惑地捧住她伟大的胸围,“你又没硬,我很含蓄啊,我本来想用乳房帮你服务,艾利克斯说很舒服哦……”

大猫呻吟得更厉害,把豪放女抱下来。“雅各,我宣布阵亡,她交给你了。”

爱雅喜出望外地看著从小就难以亲近的酷哥,“雅各喜欢乳交吗?那我……”

“喜不喜欢都与你无关,以後没有我们允许,不要随便闯进来。你可以走了。”

不敢像对大猫一样放肆,爱雅下意识保持敬畏的距离,远观认识这两个男人起就莫名惧怕的雅各,“可是我真的很擅长乳——”

“出去。”

“喂喂!”大猫叫住垂头丧气转出去的爱雅。“你穿这样到後巷找死啊?”

“反正我死了你们又不在乎!”一再被她最想要的两个男人拒绝,习惯被男人娇宠的爱雅恼羞成怒,气呼呼大发娇嗔:“我就要穿这样到後巷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极端厌恶被人无聊放话,雅各垂睫冷笑,“我说过,命是你的,你坚持做蠢女人糟蹋自己,没人阻止你,别拿这种事情浪费我们的时间,滚开。”

“附、议。”大猫嘻笑的表情被她刁得瞬间绷起,“祝你行路顺畅,保重。”

“我……”兄弟俩软硬不吃,爱雅拉不下脸地迁怒道:“还不都是那个讨厌的女人莫名其妙叫我到後巷去,如果我发生什么事,都是她害我的!”

没头没尾嚷完,她气冲冲地朝酒馆的後门跑去。

“咱们的世界都是这种豪放货色,偶尔吃吃冰淇淋不是不好,从小吃到大,不腻到吐才怪!”大猫无限苦恼地揉额抱怨:“我真担心继续下去我会严重性冷感,我现在已经出现微度冷感了。说真的,你会不会有类似烦恼啊,兄弟。”

“曾经有过。”

“你曾经有过?!”随口问问的大猫惊异地弹坐起身。“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被你感觉出来就没救了。”这种感觉很早以前就形成,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麻木的过一辈子了。

那种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身体还是会产生性欲,和女人上床时还是会产生快感、会有高潮,如果没有遇见她、抱过她,他不会有空虚寂寞的感觉。

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只是这样远远看著她,他的心也会不由自主滚烫发热。当他发现事情不对劲,想要阻止她成为他唯一的弱点,她已经宰制他,变成他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她已经变成他鄙夷舍弃的灵魂。

他也想要比这个姓管的男人更加亲密地拥抱她、亲吻她,听她说话,让她逗笑,她却不要他太接近,他嫉妒得快发狂。他快发狂了……

他始终相信,她是为了和他一起才会不远千里来到英国,来到他面前。既然她是为他而存在,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将她夺走,她最好不要有舍弃他的念头。

他的心沸腾太久,已经过不惯麻木度日的生活,他不能失去她。

听见高跟鞋清脆的跫音从巷子口转进来,雅各偏头示意大猫和他一起退到门外,直到一条红丝巾从窗口迷人地拖曳而过,两人才回座。

“哗哇!我们校花小姐今天美呆了,女人还是这样才能引起男人的性欲……好好!我又错了,别动我的脸,拜托!”哀哀讨饶的大猫突然觉得不对劲,他白净的眉头一蹙,“她就是爱雅说的讨厌女人?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我也纳闷。”非常纳闷。

听见危机四伏的後巷蓦然起了骚动,大猫好奇,探头一望,“喔哦,你家小姐似乎遇到麻烦了,你应该出面英雄救美了,兄弟。”

“她可以应付。”一眼即判断出双方的实力差距悬殊,雅各从桌下拿出校刊继续翻阅,偶尔抬眸关注倒映在玻璃窗上疾速掠动的身影。

大猫的蛇目坏坏一斜,撩拨下为所动的兄弟:“白马王子若在世,以他举世无敌的温柔体贴,遇到这情形,人家会拚死跑去护卫他心爱的女人哦,兄弟。”

“所以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这辈子注定是他的女人了。

※※※※※※※※

下午两点半,天光亮灿,伦敦恶名昭彰的红灯区正在深眠状态。

姆妈的小酒馆大隐隐于伦敦心脏地带,未到营业时间门前人车几稀。打电话请姆妈叫爱雅出来,兰西绕到酒馆後门,探头看看又湿又暗的小巷弄。

扑克牌室紧邻後巷,是几个大男人最爱待的秘密基地,可能因为酒馆还没营业,里头冷清清的似乎没人在。兰西无名松了口气,不想被伙伴看见接下来的这一幕,而这笔帐她非算不可。

原本打算机票拿了直接回台湾,没预期今天会到这里,否则她不会连最基本的贴身小刀都没带。姆妈的小酒馆位于治安死角,是犯罪者的天堂,在这里没带武器自保等于自寻死路,幸好天色还亮,她暂时很安全,暂时。

酒馆後门的垃圾桶旁躺著一个流浪成癖的老游民,他是这区的熟面孔,被在红灯区呼风唤雨的姆妈和酒馆的常客罩著,这一区的地头蛇没人敢动他。

喀。锈蚀的小铁门打开,爱雅从门後谨慎采出头来,东张西望著。

“我在这里。”兰西停在巷口的转角处,不打算为她移动位置。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自从雅各和她同居之後,爱雅看她分外不顺眼。

“我不打算浪费时间跟你谈。”她们之间有笔帐得算清楚,她恩怨分明,该还的一定还,该算的她也不让人赊欠。“这里是死角,没人看见,出来。”

兰西的模样让爱雅一阵心惊,想起当年她抽走她的蝴蝶刀,破坏她戏弄那个愚蠢富家女的乐趣,不禁怒从中来。

“是你找我,我不是吃饱无聊的那个人,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嚣张了!”

兰西懒得跟她做口舌之争,移步过去。一站在杏眸圆瞠的爱雅面前,她左右开弓,立刻狠甩她两巴掌,力道之重惊醒沉睡中的游民。

眼见情况不对,老游民赶紧爬起,佝凄著身体往巷子里头逃去。

“你!”事出突然,爱雅被打得头昏眼花,捂著红肿的脸颊,她冲回厨房抓出一把牛排刀,歇斯底里地刺向兰西,“我杀了你!臭婊子!我要杀丫你——”

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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