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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他已经明白所谓的小手段是什么。
小男孩又说道:“我们至少为你准备了七八种布置,哪怕是传说中的龙过来,也会让它留下一鳞半爪。”
他低头看向孟昶不自然的左脚,笑了笑,说道:“可惜到目前为止,我才看到两种。”
孟昶突然问道:“剩下的几种是什么?”
小男孩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但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孟昶说道:“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非但已经达到。”
小男孩高兴的说道:“而且比想象的更好。你的左脚恐怕现在连站都站不住。”
他脸上露出丝许跃跃欲试的兴奋,说道:“一个人的左脚废了,身体的灵活性就会差很多,如果继续用不光彩的方式对付你,就算赢了那也是件不光彩的事。”
孟昶说道:“所以直到现在你们才肯真正面对我?”
他眯着眼睛看着小男孩,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小男孩笑了,他摇着头,说道:“我只是个卖花的,只希望能赚几个小钱,回去买两壶酒,再找个女人。”
说出女人,他的脸上突然放着光,轻轻叹息后说道:“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世上再没有比女人光滑的皮肤更让我感到兴奋的了。如果你尝试过,你一定会像我一样的迷恋。”
他看向孟昶,突然用一种非常温和的语气说道:“为了我这个可怜的人伟大梦想,你为什么不来买我的花?我的花很便宜,才一两银子一朵。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做成一笔生意,看在我陪你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你为什么还不来帮个小忙。”
孟昶摇摇头,说道:“我不买。”
小男孩冷声问道:“为什么?我实在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年青的人居然也这么冷血,难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孟昶说道:“我的同情心一直都有,但绝对不会给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想杀我的陌生人。”
他仔细看着被提在手中的花篮,又说道:“普通的花很美,也会让人开心,但是你的花却有可能要了我的命,况且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但也绝对不会只值一两银子。”
小男孩突然退后一步,嘻嘻笑着,说道:“既然你不肯买,我只好去卖给其它人。”
他突然又换了一语气,很认真的建议道:“一两银子一朵,天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在山上等你。”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上山,走得很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孟昶的眼睛紧盯着他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因为在他的身边突然多出几道呼吸声。
呼吸声很微弱,但在安静的石道上却显得格外的清晰,孟昶甚至已经准确的判断出他们的数量。
十个人。
十个突然出现的人在孟昶的身边围成一个半圆,只留下后背的那一块空缺。他们为名,赢得当然要光明一些,从背后下手无颖是一件很没有身份的事情。
雨水滴落在刀身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如同死亡序曲里简单的音符,却不知道迎接的是谁的死亡。
十个人齐头并进,同时沉默着向孟昶逼近,十个人走路却只发出了一个人的声音,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显然是极为默契。
孟昶却笑了,他已经看出这十个人单独的实力并不强,唯一的威胁就在于他们的人数和对彼此之间的信任,对付这样的人孟昶有的是方法,他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最简单有时候也是最有效的。
孟昶突然一步踏出,身体的变化隐藏了左手的细微动作,脚踏在石地上的沉闷声响也掩盖了渺渺不可闻的破空声。五根竹片已经从他的左手里消失。
等到它们再次出现时,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五个人的额头。
五个人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微小的血洞,洞口里流出红白相间的液体。五个人齐刷刷地倒下,就像是一把筛子从十个人的身前经过,剩下五个人身边出现了一个人的空位。
剩下的五个人身体露出刹那的僵硬,脚步也不再整齐而变得杂乱,然后他们就感觉到脖子上一丝微凉,微凉之后是一阵刺痛,接下来雨水、石道和围在中间的那个人都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他们看到了无边的冰冷与黑暗。
刚刚那一步踏出,对于左脚的影响显然很大,孟昶感觉到左脚的疼痛更加的剧烈,一刀斩断五个人的脖子,显然也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他静静地看着倒在眼前的十具尸体,微微地喘息着。
敌人当然不会给他太多的机会。
十个人尸体的前面,突然又多出两个人,没人能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出现的,他们静静地站在雨水中一言不发,仿佛自远古以来就在那里站着,又仿佛是刚刚从雨水中凝结出来的。
这两个人虽然好像是在随随便便的站着,占的方位却很巧妙,就好像一双钳子,已将孟昶钳在中间。
现在钳子虽然还没有钳起来,却已蓄势待发,天上地下,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这把钳子间逃走。
孟昶也不能,他也没准备逃。
当一口气缓缓地从鼻孔里呼出去的时候,孟昶突然动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击。他不得不这么做,这两个人给他太大的压力,甚至已经影响到他的恢复,如果这样一直站下去,第一个支持不住的一定是他。
左边一人轻轻地笑道:“他还真看得起我们,居然主动过来送死。”剑随着他的话语慢慢地举起。似乎这把剑有千斤重,他举起得非常吃力,剑法在空中不断的晃动,不知道下刻会出现在哪里。
右边一人也笑着说道:“想不到原来我们这么厉害,他是不是知道不是我们对手,所以才主动求个痛快?”一把刀从他的手上出现,刀似乎很轻很薄,随着他的动作,刀刃不停的摆动。
他们同时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这样。”刀剑齐动,如同天地间亮出的第一道光。
谁能在光亮起来的时候,躲到黑暗里去?
孟昶同样也不能,但是亮在他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光,所以他还有机会做出反应。
他的反应让人惊讶,他突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似乎是他的左脚再也没办法支撑他的身体,就好像初学走路的孩子一样重重的摔倒让人来不及反应。
他落地的时候刚的摔在了他们的脚下。
手中的竹刀在他落地之前就已经在空中无声无息的飞过,斩断几滴雨水,又从他们的手上轻轻地抚过,就好像情人温柔的挑逗,他们甚至觉得很舒服。
很快他们就再也舒服不起来,不管是谁被别人斩断一只手都不会感觉舒服,反而会生出无穷的愤怒之火,唯一能够熄灭火的方式就是那人的血。
但是他们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并不是他们有多么的开朗,而是在断手落地之前,孟昶已经从平台上弹身而起,竹刀随着他的动作,从两人的喉节处划过。
两人用剩下的一只手捂着喉咙,眼睛不甘的看着孟昶,而后缓缓倒下,刚好倒在了身后尸体的身上,这个时候孟昶也不过刚刚站稳了身形,竹刀还有空中没来得及收回。
血液在雨水中混杂,又从石道上流下,浓郁的血气也被从天而降的雨慢慢地带走。
第五十一章 雨后的一抹白
天下的雨从什么地方来,落下之后又流到什么地方去?
花瓣轻飘飘落下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些不舍,花是不是也感觉到疼?
牛羊吃草,人吃牛羊,牛羊和草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感叹命运的不公?
如果有人在刘雨面前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回答一定是两只硬如坚铁的拳头,拳头与鼻梁骨接触时发现的咔嚓声响,对于他来说才是这世上最动人,最美妙的音乐。他甚至还会关切的问一句:“疼不疼?”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问题无疑是极为白痴且愚蠢的,问出这些问题的人就算不是个疯子也是个快要变成疯子的人。
刘雨对自己的这个判断非常得意,当年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甚至激动地偷喝了村子里整整半年的藏酒,结果在酒窖里醉了三天三夜,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连爬都爬不动了。
被抬出酒窖时他居然还在得意地笑。
但是他现在却再也得意不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更为白痴的问题,而他的拳头却只能规规矩矩缩在袖子里,因为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虽然不是疯子却比疯子要可怕的多,况且他在青城里一切的吃喝玩乐都是这个人的。
他只能忍,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成功了。
小雨骤停,天空看起来更加明亮。
柳大胖看着天上落下的最后一滴雨,看着天下飘浮着的白云,看着洁净如新的蔚蓝天空,突然问道:“人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问得非常的认真,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此时看起来他并不是曾经闻名天下的柳元,也不是青城的包子铺老板,反而像是一个诗人。他抬头看天,岂不正如同诗人在浩瀚书卷里寻找着答案。
但是没人懂,他身边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话里的意思,如同见到一个疯子一样诧异地看着他。
孟昶同样也不明白。
第三层的平台上站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很白,衣服很白,脸也白,甚至连头发都是白色的,绝对找不出一根扎眼的黑色来。他的腰间挂着一柄白色的剑,负着双手凝望着天空。
他仿佛一直在那里站着,从亘古到现在,整个人化成了一个白色的雕塑,在青城山的石道上守望万年,宁静又凄凉。
孟昶走到平台上那一刻,就看到了这样一个人。
这个时候,孟昶已经很累。就算是杀十几头猪,只怕也会累得气喘吁吁,更何况是十几个人,十向个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要了他命的人,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只怕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再也拿不出一分力气支撑疲惫的身体。
孟昶当然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现在还有力气走路,还有力气挥起手中的竹刀斩断敌人的脖子,可是当然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累,不是身体而是心里的累。
他突然感到疲倦。
世上有一种人,只要你看到他一眼就会无条件的信任他,这个人也是其中之一。
孟昶看到这个人时感觉似乎已经认识这个人很久,久到他连时间都已经记不清,他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拉着这个人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在这个人面前说出他的苦,他的累,然后在这个人面前沉沉的睡一觉。
孟昶没有睡,他眼睛里刚刚升起的一丝迷离就被心里的警惕驱散,等到他眼睛重新恢复清明时,再看到这个人的感觉就已经变了。
这个人轻轻地笑了,说道:“你比我想象的清醒的更快。”
他摇了摇头,又说道:“我本意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下,可惜效果并不怎么好。”
孟昶只是冷冷地看着,并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突然间发现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想杀这个人的想法。
这个人也没准备让孟昶回答,他突然说出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草一岁一枯,经历何其短暂;牛羊食草而活,却亦不知道天高地远;苍鹰翱翔空中,不知道有没有感到过孤独。”
他看着孟昶,说道:“我说的这些你一定不懂,所以我会慢慢给你解释。”
他轻轻地坐在石凳上,丝毫不顾忌残余的雨水,柔柔慢慢地说道:“牛羊因草而活,如果没有苍鹰,它们的数量只怕会达到一个天下难以承受的数字,那个时候草不再生长,牛羊也终会饿死。”
他的眼睛轻轻闭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复又慢慢地说道;“命运何其神奇,天下的一切都有着相生相克的道理,这是一个永丰存于世的规律。可惜天地间却有一种不在此例,他们已经跳出的这个规律。”
孟昶忍不住问道:“什么?”
“人。”
他突然睁开眼睛,说道:“这就是人。人在这天地间可以无尽索取,草木、牛羊、苍鹰……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他们的目标,只要他们需要,就可任意索取,然而天地间却没有什么能够制约人的存在。”
他低下头,轻声地问道:“你说这种情况下,人的存在究竟是为什么?”
孟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根本回答不了,所以他紧紧地闭着嘴巴。
可惜那个人却逼着他说话,那个人突然指着孟昶,毫不客气的问道:“比如说你。天下希望你活着的人也许只有几个,但是盼着你死的人,你这辈子都数不完。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孟昶依旧回答不了,他也从来没有去想过。
那个人又继续说道:“你要是死了,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拍手称快,用一句举国同庆都不为过,为你难过也许只是寥寥的几个而已。”
“如果我死了,谁会替我难过?”孟昶突然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他的眼前浮现出瞎子那双温暖的手,柳大胖温和的笑容,山脚下刘雨的那丝无奈,最后他想到了小叫化。
他摇了摇头,自嘲般的笑了笑,想要将那张小脸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可惜这张脸却愈见清晰,最后竟变化成梨花带雨般痛哭的样子。
这一刻,孟昶突然觉得有点疼,心疼。
竹刀平举,指向那个白色的身影,他坚定的说道:“只要有一个就已经足够。哪怕天下人都想杀我,只要有一个有肯为我难过,我就不能死。”
那个人眼睛突然一亮,笑着问道:“如果一个都没有呢?如果能替你难过的突然全死光了,你是不是还会这么想。”
孟昶的回答依旧坚定。“那我就更不能死。天下人还管不了我的生死。”
那个人说道:“那一定会有很多人要来杀你,就像今天一样。”
孟昶突然笑了,他说:“我不想死,只好让他们去死,就像我一路走来做得一样。”
那个人突然点头,说出了几个字。“很好,你走吧。”
听到这几个字,孟昶突然愣住,一个原本想要杀你的人却突然说要放你走,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只怕都会和他的表现一样,而且还绝对会问出一个问题。
“什么意思?”
孟昶也是这么问的。
那个人笑了笑,说道:“很好的意思就是你回答的很好,只要你自己不想死,你就一定不会死。你走吧的意思就是你走吧,走得越快越好,最好立即从我的眼前消失。”
他忽然又用一种悲凄的语气说道:“不过在你走之前,还要做一件事。”
孟昶问道:“什么事?”
“其实是两件事。第一,你要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上面还有很多人想要你的命,每一个都比你之前碰到的要厉害很多,如果你没有恢复好,只怕你不想死也得死了。第二……”
他抬起头看向孟昶,眼睛里是一片灰蒙的色彩,他说道:“第二,在你走前,杀了我。”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要求,但是孟昶却已经懂了,他已经从这个人的眼神里看到浓浓的死意。孟昶轻轻地走了过去,拔出了那个人腰间的长剑,这是一把白如雪的剑,剑刃上刻着复杂又精密的线条,线条相互交错勾成一个美丽又神秘的图案,这已经不是一把剑,而是命运赐下地一件艺术品。
孟昶长长的叹息一声,在那个人的微笑中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剑,染红了洁白的衣服。他一尘不变的色彩里,终于多了一丝别的颜色。'Zei8。Com电子书下载:。 '
走到石道上,孟昶忍不住回头看去,那个白色的身影枯坐在石凳上,如同他生前一样的安静却又多了一丝详和。孟昶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这个人倒底是谁,但是却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孟昶又想起了桃花林里那个在桃花雨中慢慢陷入沉寂的人,两个人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慢慢重叠,最后竟然幻化成一张苍老的脸。在那个书房里,那张画,那壶酒,那几句简单的对话又从孟昶的心头流过,他们的身上都有着相同的气息。
强行将头扭过去,孟昶沉默着走着,他的路还很长,长得不见尽头。
一条狭窄的石道,一个渺小的身影,在他的身后流淌着看不见的血。
第五十二章
雨停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又开始下了起来。
孟昶正无力的靠在凉亭的檐柱,不停的喘气。
身上的衣服已经碎裂,只剩下的几块碎布片依旧不甘的挂在身上,他无力地伸出手将粘在身上的布片一一扯落,露出结实的身体,也露出了身体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伤痕的数量并不能证明一个人的实力,却可以代表一个人的过去。
身上新添的五道伤口,被雨水浸泡发出难以言喻的刺痛,向外翻卷的粉色血肉同样也在诉说着不久之前那一点的惨烈。
确实是很惨烈,他后背上有两道刀伤,伤口深可见骨,如是不是一刹那孟昶突然向前飞出只怕现在已经成为几块了,大腿和小腹上各有一道伤口,伤口虽然很深却不致命。
最大的危险来自于胸口的一剑,这一剑将孟昶的胸口整个刺穿。
一弹指就是六十刹那,决定他生死的关键,只不过是一刹那。在这生死的瞬间,孟昶的身体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在剑尖刺入身体前避过了心脏的要害。
在生死的刹那间,他的精神和反应都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所以他才能躲过必死的一击,付出的代价是后背的两道刀伤,以及小腹、大腿上的剑伤。
第四段的平台上原本有二十一个人,现在也有二十一个人,如果死人也算人的话。
孟昶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平台上的尸体。
二十具尸体,在短短的时间之前,却还是二十人活生生的人,他们也许是白发老人唯一的儿子,也许是温婉妇人钟爱的丈夫,也许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从平台向上看去,那座隐藏在云层深处,横亘在石道之上的青铜大门已经就在眼前。它离孟昶是如此的近,只要再走过一段石道,他就可以抚摸到大门上神秘而清晰的纹路。
平复了紊乱的气息,孟昶以刀作杖开始准备继续向上走,但是他刚刚走出一步,就听到四面八方又传来了曾经听过到的笑声。
孟昶听到地很多的人笑声,几乎已经包含人所有的情绪,但是却从来没听到这种笑声。
笑声里有刺入骨髓的冰寒,有一种让他说出不口的厌恶。
孟昶凝神静立,已经破损的竹刀轻轻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那从从雨雾里走出来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手里还是提着一个花篮,看得出来花篮里的花并没有减少,似乎过去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没有卖出一朵花。
事实也是如此。
小男孩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