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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铺的老板不是自己人,只是个寻常的买卖家,看到乾隆爷走了,这就走上来道:
“德行,还把自己给当皇上了,这要饭的满大街都是,装什么大尾巴狼,连一碗都吃不起,还严查贪腐?喝多了吧?”
这便宜话说地真是不知死活,大管家听完,嗷唠一声暴喝,照着这人的脸,抡圆了巴掌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给那买卖家打地七荤八素,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跌坐在地上,望着大管家全身发抖。
这类市井小民看似胆肥,真碰到什么硬茬子,龟缩地那真是连孙子都不如。
被大管家打了一通,也不敢说话,只能坐在地上傻傻发愣。
大管家赶紧起身,这也就走了,他刚一走,就看到一伙人面目狰狞,把这买卖家给架起来带走了。
一同带走的,还有一对母女!
自那以后,再没人见过他们。
到了晚上,大管家安排好了一切,这才坐在椅子上,缓缓心神。
地上摆着一口大箱子,那箱子曾让大管家好几天睡不踏实。
这睡不踏实的梦里,还夹杂着窃喜和激动。
可如今放在这的箱子,真是催命的砍刀,大管家又摸了几下自己的脖颈儿,吞咽着口水。
该舍的还得舍,不然可就完了。
这送钱来的官员、小刘三曾去加码的那群人,正来自于山东。
山东连年旱灾,这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朝廷每岁都会发下赈济粮草。
换了一任巡抚,砍了无数人头,可还是堵不住人心有鬼。
新上任的官员也起了心思,这粮草不能全空,不然到时候不好交代,干脆换成给牲口吃的麸料,滥竽充数。
折换来的银两,三七分账,三分留给他们,七分上贡给大管家。
这本来是细水长流又滴水不漏的绝妙勾当,却不料被一对乞丐给破了局。
想到这,大管家怎能甘心,气得牙都快肿了,拖着腮帮子只看那眼珠子都是猩红的。
到底还是堵不住这么多疏漏,这事情其实早都知道得东窗事发。
毕竟连年克扣,灾民是越来越多,慢慢的这群饿死鬼实在没辙,只能进京求活。
毕竟京城乃是帝都,这地方都活不了人,那这天下可就真没出路了。
进京的灾民越来越多,时常在街上也总能瞧见,大管家曾经和顺天府尹一道商量过此事,把灾民都轰出城外。
结果现在顺天府换人了,新上任的家伙还没完全轻车熟路,这么一不留神的功夫,到底还是放进来两条漏网之鱼。
也就这两条漏网之鱼,断了一条生财之道!
“哎,气死我了,刘三,把这箱子抬回去吧。”
大管家最后看了一眼金银财宝,把所有山东运来的银两都贴好了封条,严丝合缝。
这大管家不愧是高明之人,知道这事情迟早要落案,早都打下了埋伏。
所以自打山东运来的金银财宝,都贴好了封条,只要案子一发,便可以有所行动。
寻常的大官去查,那也无妨,天大的案子只需要地大的银子。
可皇上知道了可就不一样了,这可不能心存侥幸。
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把这钱都给送回去,脱离干系。
所以大管家收受山东的贿银,都要冠以“暂为保管”的噱头,只要出事,分文不留尽数返还。
于情于理,这事情都说得出口,也有个顺理成章的由头,大管家可是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刘三在旁看着眼热,但他也不敢打主意,听了老爷吩咐,就把箱子盖好了,吩咐人给抬出去,连夜运返山东!
与那群山东的官员所往来的信件,今夜也要尽数焚毁,做事一干二净绝不留情。
那群山东的官员现在还在那客店中等着消息,等大管家上奏朝廷再增粮草,“救济灾民”。
可大管家现在只想“救济”自己。
看一口一口的箱子,一箱一箱的银子就这么往外抬,大管家心都碎成了驴肉馅的韭菜盒子!
还加了一撮盐!
这一晚自又是无眠之夜,等转天醒过来,大管家眼睛猩红,眼眶子青紫,三魂七魄少了足足一半。
唉声叹气了一整夜,嗓子也哑了,就差哭爹喊娘了。
可还是要上早朝,这就准备好了奏折,钻进轿子里,一路颠簸赶奔朝廷。
到了早朝之时,所有官员分了文武,麒麟仙鹤,宝鼎袅袅。
皇上扶额垂头,坐在龙椅上一句话都不说,看得出心情很是不好。
“奴才有本启奏!”
大管家迈步出来,拖着朝珠,低头而报。
“说。”
乾隆爷话音都透着烦闷,很是不畅。
“臣闻听近日来山东又起灾荒,彻夜难眠,但朝廷每岁赈济粮草,本应该无事可表才对,但这段时间总有山东灾民于京畿之地哭嚎叫天,惊觉之下,臣发现山东府尹及各部官员贪财敛财,居然把朝廷救济灾民的粮草换成了麸料,实在可恶,臣请奏皇上,严查此事!”
“大胆!刚斩了一批猛虎,又来了一群饿狼!传朕旨意,命山东各部官员,羁押到京,兵部刑部会审此案,牵连之人必要尽数查出来!”
“万岁英明!”
众官员齐跪拜,唯独九门提督没有喝喊皇上英明。
还不待他说什么,只看那刑部堂官站了出来,弄珠报事:
“臣启奏皇上,和大人体恤百姓,查出此案,实乃功臣呀,臣请皇上表彰和大人,以慰忠贤!”
“准了,将此事批示下去,张贴于城外,让老百姓都看看。”
再叩首,齐喝号,皇上又问道:
“新上任的顺天府,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事?“
新上任的顺天府赶紧是跌步而出,报道:“城内无事,就听说八大胡同起火了,现已扑灭。”
“那种地方烧了也无妨,不碍事,退朝吧,朕乏了。”
这朝就散了,大管家得了赏,山东贪腐的官吏也都要悉数落案了。
退朝之后,九门提督在门口等着,看大管家如三月春风,闲庭信步出来,这就上前给拦住了:
“胖子,是不是那点土盖不住你那点粪了?抽手够快的了。”
大管家一听这话,脸就垮了下来:
“你说你这嘴,还能再脏点吗?我怎么就盖···去去去!”
“嘿,别嫌我话难听,你那点事情谁不知道?出岔子了吧,该着你受罪,明告诉你说,这回你是说什么也躲不过去了!”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话,每一次都能奏效,大管家一听九门提督如此说,当即凑了上来,一脸慌张:
“怎么回事?”
“哼哼,药炼成了吗?”
大管家闻听此言,呲牙咧嘴!
第312章:赵大御医()
大管家既愧且恚,低声唾骂道:
“你这厮忒也无耻了,是不是也惦记我这宝药?告诉你说,这东西是给太后的,你驳了我的彩头也没用,实打实的药效在这摆着呢!”
“是是是,药效好的很,胖子你聪明。”
九门提督此时像个泼皮无赖,正跟这忙不迭调笑着大管家,遂即又伸手搭在了大管家肥厚的肩膀上,嘘声道:
“那你也躲不过去喽!”
大管家心里面七上八下,说实在的还真让九门提督给唬住了:
“你···什么意思?”
九门提督背负双手,摇头晃脑道;
“不知道呀,不知道,我就觉得这里面不对劲,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完,背着手慢悠悠就这么走了。
大管家愣在那,不知道九门提督是什么意思,还想着去追问一番,可还没动,只看身后火速围上来一群刚散朝的官员:
“和大人,听说你弄了一个宝药,献给太后做寿礼?好手笔呀。”
“是啊,和大人什么时候拿出来让我们掌掌眼?”
一群人叽叽喳喳把大管家围了起来,大管家都快哭了,心说这九门提督嘴也太快了,现在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什么药,不知道,没弄,没听说,边呆着去,别跟这瞎起哄!”
大管家愤恨难平,挥舞着拳头从人堆里挤出来,朝着外面走了。
“哎呀,到底是官升脾气涨,还想瞒着呢,这药送上去,皇上肯定高兴的不行,咱们比不了呀。”
“这不还没升呢嘛,以后有得热闹瞧了,就看后宫那位还有这九门提督,他俩献什么礼了。”
“是啊,年年都如此,咱们都是陪衬。”
一群人丫丫叉叉,凑在一起摇头苦叹,谁也不知道这寿礼当中藏着多少机锋和城府。
···
大管家回到了府上,一进来就把小刘三叫了过来,侧着脑袋贴在耳边轻声道:
“去把后宫赵御医给我找来,再让他看看这药。”
“怎么了老爷?不是看过一次了嘛,效果还可以呀。”
小刘三闹不清楚怎么回事,但看老爷一脸怀疑的模样,自己也跟着纳闷了。
“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这药方别再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有,你去那药铺走一遭,问问什么时候能配好药,赶紧拿到手,我要贴身保管。”
“得嘞,老爷您瞧好吧。”
小刘三这就离开了,出了院门,掂量了一下位置,先没去找御医,而是朝着老杰克中药铺的方向走了过去。
转弯抹角的功夫就到了,从胡同一窜出来,小刘三再次化身刘三爷。
昂首挺胸,背负双手,回想着大管家平日走路的神气模样,刘三爷装了个三分像,七分怂。
看了看中药铺,刘三爷迈步这就进来了,刚进来就看到皮琵夏正坐在柜台里面,忙着算账。
“哎,伙计,那药怎么样了?”
刘三爷进来以后吆喝了一声,很是嚣张,皮琵夏眼皮一抬就看到了,赶紧客气起身回话:
“回爷,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味药材,找到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打包好给您送上去。”
拱手示意,皮琵夏又朝着刘三爷后面使了个眼色。
刘三爷进来的时候不可一世,根本没看周围情况,就在他进来的门框边上,有一个小板凳。
小板凳上坐着几个人,正在喝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此时都把眼睛抬了起来,盯着刘三爷不言一语。
刘三爷点点头,继续道:
“行,抓紧点,过时不候,明白告诉你说,这药一点纰漏都不行,到时候我们要找御医来试验药效,真出了岔子,没你的好!”
留下一句威胁,刘三爷转身出来,捎带着从柜台上顺了一手补身子的药材。
皮琵夏没说话,看刘三爷走了,这才把脑袋朝向那角落里坐着的几个人,嘘声道:
“没错吧?”
那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拍了拍自己的裤腿,点头道:
“错不了,看来算对了。”
“到底是谁跟他有仇?”
“要不咱去八大胡同溜达一圈打听一下?”
听到这,站起来那人把眉毛一拧:
“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办正事呢。”
说话的功夫才看得见,这人的嘴上,叼着一根稻草,只看是眉清目秀,人畜无害!
···
刘三爷从老杰克中药铺出来,换了个方向,直接赶奔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口,把手宫门的禁兵瞧见了,慢悠悠走了上来:
“三爷来了?什么事呀?”
刘三爷转换姿态,成了小刘三,这可是皇城根底下,他还真不敢造次,只听是谄媚的语气道:
“看看赵御医,在呢吗?”
御医一般是每天都要在宫内轮换值守的,无故不得出宫,尤其是旁人来找的话一般都不会让见,犯忌讳。
“在是在,你找他干嘛,前阵子不是看过了吗?”
那几个禁兵有些吊儿郎当,竖起眉毛看着小刘三,语气有些玩味。
小刘三怎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从袖口掏出了一锭银子:
“想仔细看看。”
“行,你慢慢看。”
禁兵收了钱,俩人废话聊不长久,小刘三就侧身回到角落里等着,寒风凛冽这城墙根下面更是肆意。
抱着肩膀等了一会的功夫,只看到一个灰白胡子的老头,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鹤袍就出来了。
正是赵御医。
“赵大夫,我们家大人要见见您,请吧您。”
小刘三很客气,赵御医却有些犯难了:
“哎呀怎么又找我,我这正忙着煎药呢,总这么出来不是个事啊,传出去落人口舌多难听。”
说是这么说,赵御医再想一下这大管家为人和每次去了以后给自己的银子,还是有些扭捏的。
“哎,快去快回吧。”
说完这话,赵御医这就跟着小刘三离开了。
俩人赶奔和府大院,走了一会的功夫也就到了,门一推开就看到大管家正在院子里面连连踱步,手里还捏着一纸药方。
赵大人一瞧见这方子,眼神有些躲躲闪闪,但没表露什么,走了上去,拱手道:
“和大人,下官来了,何事传唤?”
大管家走上前来,招呼了一声,这就带着御医进了房间,把门栓插好,让刘三在外面等着,屋里只留下他俩。
“和大人,你这···”
看大管家如此小心,赵御医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找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想看看你。”
大管家给赵御医倒了一杯茶,赵御医擦着汗把茶接过来,脸色有些青黄。
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谁都想“看看”自己?
当初第一次见面,也是借着这个由头,今天刘三再来找自己,那禁兵回禀也是这么个说辞。
哪有那么好看?不就是个借口嘛,赵御医胡乱招呼道:
“您看吧,老夫在这呢,挺不好意思的,出来也没洗把脸掸个香露什么的。”
大管家没理他这玩笑,把脸一沉,凑了过来,眉毛拧成了一团,大声喝喊道:
“我且问你,这药方是不是下了毒了!”
这话一说出来,赵御医茶盏落地,崩碎四溅!
第313章:杜寒衷肠()
赵御医一脸的震惊失色,哆嗦着手还保持拿着茶盏的样子,但那肩膀已经忍不住颤栗起来。
“和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赵御医说话都带着颤音,下巴都合不拢了。
大管家没有说话,把药方递了过来,指了指药方,那意思是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赵御医赶紧接了过来,慌张从袖口里把眼镜掏出来戴上(对,那时候就有,墨镜也有,老花镜近视镜都有!),仔细观瞧:
“这···确是一味补身子的药方呀,没差别呀!”
赵御医急匆匆看了一遍又品了一回,发现这药方上确实和之前所见的一模一样,并无差别。
这药方可以延年益寿,因为后面添了几味补身子的药材,但至于能不能延缓衰老,他可不敢打保票。
毕竟这还不是什么绝世仙药,老御医从医一生,也曾见过几次这类药方,熟知其药性。
但有一点很关键,也很蹊跷。
便这药方没有拟完!
并非一副完整的药方,要是在后面再添上几味其他药性的引子,便可以转换药性,可至于是好是坏,那就要看所添之药了。
关于这点赵御医并没有告知大管家,因为之前曾有个要命的人找过自己,施以威胁说绝不能告之大管家这一点。
想想应该没人那般大胆会擅自改药,又加之这大管家可能是给家中女眷预备的,赵御医一时糊涂也就照办了。
本来就没什么毒性,但大管家寒声喝问之下老御医还真有些犯嘀咕了,看了好几次才敢确信开口。
但还是没有说出全部实情,因为那威胁自己的人,实在是心狠手辣,一旦开口,自己一门可能都有性命之忧。
大管家看着眼前的老御医一脸畏惧神色,战战兢兢说不出什么话来,好像看出了什么。
死死盯了半天,大管家哪看出来这御医不是在畏惧自己,而是另有他人,只听一声唏嘘,感慨道:
“你也别怕,我就是确认一下而已,毕竟现在风声已经走露了,很多人都知道这药是进贡给太后的,真出了岔子谁也耽搁不起,再加上九门提督那厮在里面搅合,我真是不胜其扰。”
说话间,伸手拍了几下赵御医的肩膀,赵御医一个激灵,这也才恍惚回了心神:
“那和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大管家没说话,伸手自打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老御医,安慰道:
“劳烦您了,跑了一趟也没给你预备什么,这点心意收下吧。”
说完,大管家把茶端起来,自顾自喝了起来,没给赵御医拒绝自己的机会。
端茶送客,这是个老理谁都知道,赵御医拿着银票,颇感沉重。
又看了一眼那药方,把话咽进去了,揣在了怀里这就颤巍着打开房门离开了。
这钱拿着太烫手了,实在是不想再掺合了。
赵御医打定主意,从和府出来,急急忙忙这就回去了。
到了宫中,还没落稳,手脚依旧冰凉后怕不已,银票也越来越烫手了。
想着接下来的打算,赵御医愈发害怕,可还没怎么着呢,只看一个人从门外慢悠悠进来了。
赵御医慌忙把银票揣好,看着眼前阴鸷的男子,又惊又怕:
“杜爷,您来了?”
正是杜寒!
看到赵御医那慌张的模样,杜寒不以为然,悄悄从门外进来,反手把门关好,严丝合缝。
屋里没有一丁点的光线偷跑进来,只有朦胧的雾气在空气中四散飘零,一桌两椅,二人无言。
杜寒弯着腰,有些驼背的姿态也看出了此人年岁渐深,拿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指了指另一把。
那意思是让赵御医也坐下来慢慢聊。
赵御医可不敢违背,大管家虽然也坏,但不及眼前此人心狠。
“您···”
赵御医坐下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就觉得怎么坐着怎么不舒服,只有一个词最为妥当。
如坐针毡!
手脚都好像是多余的摆设,老御医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