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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于最下限的便宜价格。谁知她付了四分之三的钱款后,才知道几乎所有的北京房
产正在调低价格。而她所付的价钱也不是当时最低的,她的那位朋友却拿了将近一
万块的回扣。一怒之下,她拒绝按期交付余下的钱款。巧的是,在她被赶出以凌岩
名义分到的房子时,这处房子成了她和新生女儿的安身立命之地。
但是,走出影视界精英云集的电影学院大院,简音却没有走出她的爱。她思念
他,渴望他,期待着哪怕看在她放弃一切,辛辛苦苦养育他孩子的情份上,能重新
爱她,要她,重新将她迎回他们的家,甚至再次抽她,踢她,砍她,她都愿意。
简音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又见到凌岩高大强壮的身体在床边立着,棱角
分明的脸向自己的头俯下来,发烫的嘴咬住自己的脖子,随后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被
子。简音从未遇到过他那样带着野味的男人。从他咬住她脖子的一瞬间,她开始真
的爱他了。那一天是她的《钗头凤》开拍的日子,他是她的编剧兼导演。那天他们
在唐婉的出生地绍兴干的很晚,还开了一个盛大的宴会。回到宾馆的住处已经十二
点多了。已是精疲力尽的简音进了屋,没有关门就躺在了床上。她十分庆幸自己能
将凌岩请到。看到他在现场工作的样子,她简直被他迷住了。虽然只认识一个月,
可她觉得他正是她从前梦想过却一直未曾见识过的男人。整天的工作中,她都在看
着他,甚至忘了做为制片人的责任。她的样子被他发现了,于是,他在午夜没用敲
门就走到了她的床前,一言不发地俘虏了她。
后来,他告诉简音说,那时他和妻子已分居两个月,太想女人了。拍片的时候,
他就打定主意要她。再后来,他将她打得伤痕累累时骂她说:“你这个臭婊子,所
有的男人走到你的床前,你都不会起来。那晚一开始,你知道是我吗?你他妈的不
知道是不是?不知道你他妈的就哼哼叽叽地享受起来。臊不臊?”他骂的既肮脏又
凶狠,骂晚之后,还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倒在地毯上,最粗暴地要了她。简音将
那一切设想为他爱她,但却误以为她不爱他并还有别的男人,并且,她好象还有些
喜欢他的粗暴,那粗暴带给她从未有过的新鲜感受:惊恐的快乐。她以前的一个丈
夫和两个情人对她都象奴隶一样温顺,令她索然无味之下和他们分了手。因此,她
就更加舍不下她的暴君凌岩,对他的爱恋也就更加三分。
简音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仿佛这就是绍兴宾馆的那个房间,他突然出现并俯
下身来,他咬住了她的脖子,那感觉真是美妙极了。那时,简音的脑子里除了兴奋
什么都没了,完事的时候,她松开他的头发,莫名其妙地大叫了一声“《钗头凤》”。
“《钗头凤》”。此时,简音又同样地叫着从床上噌地爬起来,跳下地。然后
怀着异常激动的心情,掀开书桌上的一块精致的丝绸盖布,盖布下一大排录像带,
总共十八盘的《钗头凤》。她拿起第一盘,用手在上面温柔地摸了摸,一边念着那
首《钗头凤》,一边将带子放进了电视下的录相机。
美丽的唐婉身着唐服,飘逸高贵,从一片蒙胧的景色中缓缓地走来。画面被定
格在制片人的名字之下,那是她的名字,简音。随后,唐婉坐在陆游身边,轻运笔
墨写下秀丽的《生查子》词名。画面被定格在编剧和导演的名字之下。那是他的名
字,凌岩。到了这儿,简音毫不摇犹豫地按住了遥控器上的暂停按钮,将画面停止
在电视屏幕上。
“凌__岩__,凌__岩__!”简音一字一字重复着屏幕上的大字,流下了泪水。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她的《钗头凤》录相带了,有几十次了吧,或许上
百次了吧。在馨月苑寂寞的日子里,她看这部录相,只为一个画面。
她只是为了看他的名字。
简音久久地看着,不由得伸手抚摸起“凌岩”两字。随着手指的移动,她仿佛
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恬恬闹得厉害,你来看看吧。”菊子敲了门,在门外说。
简音极不情愿地关了录象,来到大卧室,从漂亮的带花围网的小床里抱起十个
月的女儿。恬恬“哇哇——”地哭叫着,两只小手使劲抓住她的耳朵不肯松开。简
音费力地掰开孩子的手,将上眼帘贴在恬恬的额头上,感受她是不是在发烧。
“菊子,拿体温表来。”她觉得女儿的额头有些烫。
试过表,恬恬的体温有些高,但不是很高。“也许昨天上午开窗子时间长,着
凉了。”简音想,便给她服了半袋《小儿感冒冲剂》,哄她睡着了。
“过半小时,提醒我再给她试试表。”简音对菊子说,“你再去煮点梨水,加
一根胡罗和几个山楂,再多放些冰糖。今天让她尽量多喝。”菊子答应着去了。
简音每月付给菊子七百块钱,比一般的家庭保姆要高出许多。菊子也因此时刻
不闲着。没有和凌岩结婚时,简音就带着菊子,结婚后还带着她。离了婚,菊子又
跟了她来。菊子不但象从前那样照顾她,更多的还要照看恬恬,比从前更辛苦了。
可是因为自己的经济状况已不如先前,《钗头凤》一时半下又找不到买家,简音给
菊子的工资从离婚前的八百降到了七百,还常常不能按月及时付给她。菊子却说:
“没关系,再低了,我也跟你干。你一直待我好,我知道你是讲义气的人。我在许
多有钱人家干过,没有哪家象你这样和我象一家人。我不愿离开你。”简音被菊子
感动,将一件八百多块钱买来的衣服找出给她说:“我现在不能多给你钱,这件衣
服送给你当补尝吧,反正我的体形也变了,穿不好它。”那件衣服一直被菊子放着
没有穿,只有一次,菊子穿它照了相,然后又收了起来。菊子说:“要是将来你能
穿了。你再穿吧。”
半小时后,菊子将煮好的自制饮料端到恬恬的专用桌上,对正在看电视杂志的
简音说:“半小时过去了,还给恬恬试体温吗?”
“试。”简音放下杂志,走到恬恬身边。“不好。”她的手触到恬恬的脸,
“怎么这么烫?”她再次抱起恬恬,坐在床边上,将水银表放进了孩子的腋内。
“啊,三十五度八。”五分钟后,简音拿出表一看,大吃一惊。“菊子,快找
退烧药来。要那瓶粉红色的《泰诺》。”简音说完后心想:“说不定这次又要到医
院给孩子扎头真输液,才能好。”自从搬来馨月苑,恬恬已经发过两次烧了,每次
服药一个来星期都不能彻底退去,不得以,扎头针输了进口的头孢拉定才解决问题。
简音决定这次趁早去医院。
“菊子,我看咱们还是现在就去医院吧。”简音说,“你准备一下。”
“好吧。还叫老猴的黑车吗?”
“他今天拉依依她妈走了。咱们只好走着到赵庄十字路口打的了。”菊子准备
好去医院的必需品,简音给恬恬穿上厚衣服,戴上帽子,又在帽子和脸上搭了一条
透明的纱巾,便让菊子抱着她,一起匆匆下楼了。到一楼楼道时,简音不经意地通
过朝南的窗口看见斜对面楚琳的窗外边飘着一块红纱巾,巾角系着一小块花手绢。
按她们的约法,楚琳表达的意思是:“可以出去走走,但我看BP机时已经晚了。如
还可以,请再传呼告诉我。”简音哭笑了一下,心想:“今天真是谁也顾不上谁了。”
她掏出手机,给楚琳留言道:“去不了了。我正在带恬恬去医院的路上,她又发烧
了。”
第三章 过往
再次接到简音传呼时,已是晚上六点半了。当时,吃了一天速冻食品的楚琳收
起幼儿画册,拿出塑料积木给丹丹说:“妈妈该看新闻了,丹丹自己插会儿积木吧。”
楚琳刚说完这话的时候,简音打来了传呼。“我回来了,方便的话,过来坐坐。”
楚琳也正想找简音,看了传呼,便领上丹丹出了六单元,摸着黑,小心翼翼地
朝简音的家走去。
路过梅雯家的时候,依依象简音那样从窗户探出头来说话:“楚阿姨,去哪儿?”
“简阿姨家呀。你妈妈呢?”
“出去找爸爸还没回来,都一天了。”
“你一个人在家呀?”简音心想,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带上她一起到简音家。
“不是,我姑姑来了,我们俩在一起。”
“等你妈妈回来了,就说我找她。”楚琳说罢,朝三单元的入口拐去。
“楚琳呀,咱们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简音拉开门的同时,大声说,
“原来我们可都是工作狂,都是干事业的,比男人还能干的,现在全成了这样。”
楚琳淡淡地苦笑了一下,进了门,换上脱鞋:“恬恬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打了针,拿了药。现在睡着呢。”简音一付愁眉苦
脸的表情,“我真想她现在就象丹丹这么大,会说话,能走路,省去许多
麻烦事。“
“那以后呢?不是照样要面临新的问题吗?我现在不是照样什么都干不好吗?”
楚琳想起妈妈曾说过的话,重复那意思说,“操心的日子长着呢,一辈子的,永远
的。他长大了,还要给他孩子操心呢。谁让我们是女人,谁让我们生他们呢,谁让
我们爱他们呢。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别说这些了,说了也没用。我们该好好想想怎样办才能改变目前的被动生活。”
简音拿过垫子让楚琳坐在地上。菊子将丹丹领到另一个屋去了。
“我要跟你说的事呀,”简音拿来苹果递给楚琳说,“我的一个女朋友,就是
演唐婉的杨阳,今天下午给我来电话说,她昨天碰到那个王八蛋了。”一提起恬恬
的爸爸,简音总是毫不掩饰地将爱恨交加的感情表现的淋漓尽至,此时,她的脸上
又浮起了表示这份感情的奇怪神色,两眼发光,嘴唇发紫,双手仿佛身体上多出来
的东西,不知怎么呆着是好。
“有什么新鲜的,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碰就碰到了呗。”楚琳心不在焉地说。
每次和简音在一起,楚琳都要听她唠叨凌岩,以致于对她们的事无所不知。有
一次,简音找出一件血迹斑斑的睡衣对她说:“瞧吧,这就是他那天砍我时我穿的
衣服。”发霉的血腥味令楚琳差点吐出来。简音却毫不在意,撩起衣服让楚琳看她
胸口和背上的刀伤。然后接着讲述昏迷的她被送到医院救治醒来后,忿怒的母亲要
叫警察怎样被她苦苦拦住。“就只因为我爱他。”简音说,“别说那时,就是现在,
他对我说声好听的话,我还会和他上床。”简音还说,“对他的爱和想就象着了魔
一样,自己明知如此下去没有好下场,可我欲罢不能,怎么也不能超脱出来。”在
楚琳看来,简音真有些受虐恋倾向,惊叹之余,也为她的爱感动。
现在,简音又要开始讲述了。简音每次讲完后都说:“唉呀,我不那么憋得慌
了。”
“这次不同,杨阳说,看见他们两个人。和他在一起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女人了。
他换了一个年轻的。”简音说这话时,紧皱眉头,咬起了牙,嘴唇的颜色变得更紫,
好象血在薄薄的一层皮下凝固了。
“我就奇怪,这样的男人,你怎么那样爱他。”楚琳忍不住气说,“整天换女
人上饭店,却连孩子的抚养费也不给,还对爱自己的女人大打出手,拿了你的钱不
肯还。他有什么可爱?”
“你不要这样说他,他是个非常复杂的人,非常文艺性的人。他可爱的时候比
任何男人都可爱。”简音的双手在两条腿上翻着抓着,“我在想总有一天,他会对
我回心转意。因为他所有的女人中,只有我真的爱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名声,地位
和别的什么。”
“别的女人也会这样说。”楚琳说。
“这不是我说的。”简音的脚又动了起来,“这是他自己说的。说这话的前一
天,他从我手里拿走了二十六万工作费和我给他买的一块三万块的手表。那时,我
们刚好上一个来月,还没结婚。”
楚琳笑了:“那是你用钱和东西买来的话吧!”
简音摇摇头:“不是,他说过不止一次。”
“算了,别说他了。”楚琳站起来看了看另一个房间的丹丹和菊子,回过身坐
下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简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说,“杨阳跟他说了恬恬
长的可象他了,简直就是一个小凌岩。你猜他说什么?”
楚琳摇摇头。
“他说他想看看孩子。”简音走动了几步,“他终于说这种话了,很好。我就
是想在这一点上做文章。从这句话开始,我要一步一步地让他回到我这儿来。我要
好好盘算一下,怎么做最好。你说呢?”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楚琳比三十四岁的简音小八岁,她是不好给简音
出什么主意的。
“我们离婚时,他因为不负责孩子的任何费用,而自动说将来不见孩子,不认
孩子。离婚协议书上写着呢。”简音说着抬起手摸了一下短发,“当时,我很绝望。
我所以坚持生下孩子,就是想以此拴住他的感情,没想到他毫不念及孩子的情份。
可现在,孩子开始起作用了吧。”
“你打算怎么做?不会让孩子受什么伤害吧?”楚琳突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悲哀,
觉得恬恬十分可怜,进而想到丹丹更加可怜。自己毕竟是未婚母亲,又是被白种人
抛弃的,将来所面临的问题会有更多的意料之外。
“孩子现在什么也不懂。等她懂事了,我就会把一切都做好了,她反而会因此
生活的很幸福。”简音的双手垂放在两侧,腿也站得笔直了。楚琳心想她不再烦躁
了,一定是有了具体主意了。
“真是这样的话,你又这么有把握,就去做吧。”楚琳也站起来说,“我什么
也帮不了你,我只会在心里为你祷告。”
“不,”简音拉着楚琳走进卧室,“你能帮我,我给你看样东西。”她让楚琳
坐在小写字桌前,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厚厚的相册,翻了几下,放到桌上说:“你看,
这就是恬恬的爸爸。”
楚琳心想让我看这个干什么,但她还是认真看了看。相片上的男人翘着长长的
二郎腿,两手搂着身着短裙的简音,咧着大嘴笑的十分开心。大概是因为双手用力
的缘故,简音黑色的短袖衫被拉斜,本来开得很大的领口斜向一侧,露出了另一侧
又白又大的乳。男人虽然坐着,但粗犷的线条和棱角分明的脸型,特别是高出简音
的一个头还有半个脖子让楚琳给了他一个不过分的身高:“有一米八三吧。”
“是啊,你还真有眼力,一面八四,比我高整整二十三公分。”简音兴奋且自
豪的声音和神态,那样子让人觉得凌岩仍是她的丈夫。
“你怎么想起让我看这个?”楚琳不解地望着简音闪闪发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让你先认识一下他,好在见面时不要弄错了。”
“什么,你说什么,谁见谁呀?”
“你见他呀。”简音将手搭在楚琳的肩上说,“帮我走好第一步。”
楚琳不懂简音的意思,莫名其妙地扭过头,看着简音,以为她说错了。
“别这样看着我。”简音坐到楚琳的对面说:“听我说,我想了一个好主意。
咱们在春节前找一个好天气做件事儿。”简音将相册拿过去,翻了翻,又推到楚琳
眼前说,“看这张,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放弃他了。”
楚琳看到凌岩一手抓着简音的胳膊,另一只拿着文件的手拦住她的脖子,正俯
下头要吻她的样子。简音半闭着眼睛,双臂抱住他的胸部。而她的一条腿蹬在空中,
另一条腿在他的身上支撑着身体,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照片的背景显然是阳光下
的戏场,一些身着古装的漂亮小姐在相互补妆。
“他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想,他就能做。”简音合上相册说,
“这是剧组的一位工作人员不经意拍的。但却成了我这些日子最美好回忆的象征。
我就是喜欢他这样,他常常这样,只有他能这样让我的生活充满意外和惊奇。”
“你不是也记得他打你吗?你不是说他还当着剧组所有人骂你是臭婊子,臊货
吗?”
“是呀,那又有何妨,对我来说,幸福和快乐是最主要的。”简音的双手又开
始动起来,在桌子上来回搓着。
“但是,你不是也很痛苦吗?”
“没有痛苦算什么生活,算什么爱?太没味了。”简音笑了,“被打被骂之后,
再被他想方设法安抚,然后被他狂爱,再得到欢乐,那真是太美妙了。”简音的话
和表情都有些醉醺醺轻飘飘的,仿佛吃了迷幻药一般。
“你象是在吸毒。”楚琳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吸毒犯。
“太准确了,你这个形容。”简音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确实是在吸食自己为
自己生产的毒品,那就是对他的爱。你知道我为什么无法放弃他了吧。”简音哭了。
“不放弃,你能得到吗?”
“只要不放弃,就能,不论早晚。”简音擦去了眼泪,“为我,也为恬恬。”
楚琳点点头:“我能帮你什么呢?”
“说的就是这个,咱们找个好天气,让菊子在家带你的丹丹,咱俩带着恬恬去
找他。”简音的双手停止在桌面上不动了,“咱们先到他住的楼道里等他,我藏起
来,因为他一见我就会躲开。”
“为什么?”楚琳不解地问。
“我们分开后,我气不过,有一次,我出钱叫几个黑道的流氓到那儿将他和那
个女人拦住,狠狠地揍了他们,打那之后,我一个人去,他也会避开。”简音笑了,
“我就那么干过一次,花了五千块钱,还事先嘱咐那几个人不要真伤了他们。”
楚琳也笑了:“那你这次去到底要干什么?”
“我藏起来,你抱着恬恬在楼道里转儿,等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