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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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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以后他就算乐意,我也不会让他给你们邵家干活!现在,给我拿十两汤药银子来!”

    里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气急败坏:“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你给不给?不给我可就自己进来取了!”

    “好,好,算你狠!来人,去拿十两银子给他!”

    眼见得那被人称作牛四爷的巨汉砸门之后根本就没进去,就凭借这实际行动的威势,让人狼狈不堪地拿了十两银子出来息事宁人,汪孚林不禁啧啧称奇。可等到看见这位牛四爷掂量着手上那锭银子,回转来直接塞在了起头那中年汉子的手里,他更是对人刮目相看。就连小北也忍不住惊叹道:“原来他真的是给人出头打抱不平!”

    “牛四这个机霸,平时确实专为机工打抱不平,惩治那些过分贪婪压榨机工的机主,又或者是给人追讨欠薪,替死伤者追索抚恤,替病人讨要汤药费,逢年过节替他们索要给家中老人子女的压岁钱,甚至帮那些无业的机工另谋生路……所以机霸这两个字,那是机坊东家给他起的诨号,下头的机工全都尊称一声牛四爷,他也当得起。”

    吕光午说到这里,见汪孚林流露出了一丝异色,他还以为汪孚林是奇怪此人靠什么生活,就笑着解释道:“有这么个人出面,机工自然都会出钱供养。只要求他庇护认他这个头,每个人不过缴纳一个月工钱的百分之一,但聚少成多,几百个机工全都如此,自然就够其生活了。他在三班六房颇吃得开,而且做事有分寸,手下还有一批有力气的机工,纵使机主想要雇外来的机工,他也会拼死帮人抗拒,所以威望很高。”

    此时此刻,汪孚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大明版工会吗?就这巨汉一个人,就做到了人家一整个组织才能做到的事?人才啊!

    果然,尽管那捧着十两银子的中年人喜极而泣,想要掏钱谢人,牛四这巨汉却一口拒绝,甚至还吩咐其他人送其回去。等到目送其他人离去,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他才双手叉腰来到了吕光午面前,声若洪钟地说:“好了,正事做完,这下可以好好说话了。吕公子,你这次又来丹阳什么事,是不是手痒了想找我牛四打架?”(未完待续……)

第四一六章 仗义每多屠狗辈

    牛四嘴里和吕光午说话,眼睛却往他身侧两个少年身上瞟,见他们无不一脸惊讶看着自己,他忍不住踱了过来,陡然笑眯眯出手往其中一人肩膀上拍去。虽说他刻意收手没用大力,可在他看来,吕光午名声在外,却又文武双全,上次交手的结果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人说,他怎么都不可能打得过,给这两个后辈一点点小小教训,也算是能找回面子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掌拍下去竟是完全扑了空!

    那小少年滑溜得犹如泥鳅一般,一晃就溜出去老远!

    他正觉得有些没面子,瞪向了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少年,却见这个却憨憨地朝自己一笑,随即左手解下了腰间佩剑,有些无辜地说:“牛四爷,竹小弟轻身功夫一流,至于我只会一两招杀人的剑法,不敢请您赐教。”

    嘴里说这话的时候,汪孚林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敢情当初吕光午与这牛四来往的时候,并不曾隐姓埋名,而是直接挑明了身份来历?

    刚刚小北那敏捷的身手已经让牛四吃了一惊,现如今汪孚林一脸老实地说出这番话,他就更加不会怀疑了。他虽说并不觉得汪孚林的剑术能够高明到什么程度,可有吕光午这样的人教导,说不定怎么妖孽呢?不说别的,他只要被划上一道口子,那就够丢脸了。于是,他不得不悻悻收手,随即抱手看着吕光午,等着人家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次我带着两个晚辈来丹阳。是到丹阳邵家做客。”见牛四那张脸登时变得有些难看。吕光午就似笑非笑地说。“只不过是不请自来,硬赖上邵家的恶客。这不,才刚落脚住进去,也没主人招待,我就带着他们出来逛了。”

    “原来如此。”

    牛四这才转怒为喜,笑呵呵地说:“我就说,丹阳邵大侠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只顾着自己挣家业。成天想着巴结权贵,交往官府。哪像吕公子这般肯和我这样的人往来,认我这样的朋友!没关系,邵家不招待你,我招待,走,我带你去咱们丹阳最好的馆子!”

    说话间,小北已经回到了汪孚林身边,听到丹阳最好吃的馆子这几个字,她第一时间去看汪孚林。却不防汪孚林也正好看着自己。四目对视,她就只见汪孚林低声说道:“你别用这样看大吃货的眼神看我行不行?我这人嘴很挑的!”

    小北顿时恍然大悟。却破天荒没有讥笑他,心中其实也有些担心。这好吃的自然很重要,可若是那等太过腌臜的小馆子,她也确实望而生畏。好在两人说话声音很低,牛四又硬是拉了吕光午在前,两人吊在后头长吁短叹,全都对那牛四口中所谓丹阳最好的馆子不抱太大希望。

    毕竟,只看牛四身上的打扮,他们就能看得出来,这位机霸强势归强势,其实并不富裕。

    可是,当他们跟着牛四穿小街,走暗巷,最终来到了地头时,全都吃了一惊!因为那座酒楼坐落在一条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挂着黑底金字的丹阳阁招牌,上下高三层,富丽堂皇,进进出出全都是遍身绫罗绸缎的人,牛四口中丹阳最好的馆子看样子竟是所言不虚!眼见牛四径直往大门口走去,汪孚林还来不及说什么,却没想到吕光午已经闪身上前伸手把人拦住了。

    “牛四,上次那般喝酒吃肉的地方不是很好,何必到这种地方来?”

    “吕公子,你瞧得起我,一到丹阳就到老地方找我牛四,我这地主之谊总得尽吧?我可不是那小气的邵芳!”牛四二话不说扳下了吕光午的手,继而大步走到丹阳阁前。门前迎客的几个伙计见他这行头,全都呆了一呆,一个年轻气盛的便立刻上前阻拦道:“喂,我们这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后头追来的两个伙计一个架住胳膊,一个捂着嘴,而最后赶上前来的一个年长伙计却点头哈腰道:“牛四爷少见,今天是带客人来?楼上请!”

    “好吧好吧,既然你非要如此大手大脚穷大方,那我带着两个晚辈也不客气了!”

    吕光午见牛四笑嘻嘻地侧身在前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只好摇摇头跟在了后头。至于落后他们几步的汪孚林和小北,在经过几个伙计身侧的时候,就只见起头那个拦人的伙计被人放开了,紧跟着就遭到了一顿教训。

    “擦亮招子,别只凭衣冠认人。那牛四是什么人?振臂一呼,丹阳城里几百上千的机工全都听他的,就连那些一等一的豪富人家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三班六房也有不少差爷佩服他的义气,你还敢挑他这一身行头?他要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尽可穿得起,可这位讲义气,手头只要有两个钱就接济底下人去了,这才能有这么大名声。能让他请客往这领的客人,谁知道什么来头?”

    汪孚林听着身后这样的解说,这才对小北笑道:“看来这位牛四爷还真是面子不小,这才叫真正的侠义之风。”

    小北却突然扭头往后望去,见街角那边一个人正鬼鬼祟祟瞧这边,发现他的目光后立刻缩回了脑袋,她就沉下脸道:“有人跟踪!”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汪孚林随眼一瞥,便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道:“随他去,别管他们,且大吃一顿再说!”

    正如同迎客的伙计说牛四面子大,上了丹阳阁,汪孚林就发现,这位机霸巨汉果然是面子很不小,因为众人竟是被带到了最高的三楼,直接开了一个临街的包厢雅座。而牛四犹如富家阔少一般,大手一挥就叫拣拿手的上。

    就在这时候,汪孚林却抢过了话头:“牛四爷,我和竹小弟都是第一次跟着吕叔叔到丹阳来。正想吃点丹阳特色。不如就让我们两个晚辈点菜吧?”

    牛四才一愣神。却不想汪孚林已经笑呵呵地叫了那伙计过来,娴熟地问起了各色菜肴。等到汪孚林听完之后,一口气开始点单,面上满不在乎状的他却竖起耳朵听菜名,发现都是些名字好听却价钱颇贱的东西,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免不了有些尴尬。

    这时候,还是对面的吕光午笑道:“孚林向来是个吃货。一路上大鱼大肉吃多了,差点没把邵芳给吃穷,现如今难得想要换点清淡口味,你就随他去。”

    汪孚林虽说拉上小北,但小北只不过看着那大吃货点菜而已,此刻听到吕光午揶揄汪孚林,她忍不住扑哧一笑,那两朵小酒窝倏然绽放,吕光午习以为常倒也罢了,牛四却忍不住在心中嘟囔一声男生女相。等到菜肴上齐。他见果然琳琅满目一桌子,颇为丰盛。作为自己请客却也还体面,好面子的他顿时完全满意了,接下来自是殷勤劝酒布菜,说到兴起时,他那大嗓门顿时又显露了出来。

    “我这人脾气大拳脚粗,想当初哪怕一身大力气,可家里半分地都没有,也没人敢请我当长工,我就只好到这丹阳城里来找活干。学过几天机工,织布的本事倒没学会,还弄坏了人家的织机,要不是因缘巧合出手给几个机工打抱不平,说不定还不知道眼下在哪当打手。那些感激我的固然叫我一声牛四爷,可那些真正有钱的却大多都恨得我要死,平时哪会搭理我,就比如那个赫赫有名的邵大侠。也只有吕公子,和我打过一次不说,这次还又来找我!”

    说到这里,他满斟了一杯平举双手道:“我先干为敬!”

    见牛四一饮而尽,吕光午欣然跟着满饮。至于汪孚林和小北当然不会勉强自己,象征性地呷一口就糊弄过去了。饭桌上,汪孚林更多的是当听众,只在那听着牛四借着醉意说这些年怎么过的,末了却突然直接提起酒壶咕嘟咕嘟灌了一气酒。

    “只不过,我已经四十二岁了,若日后这一身膂力不如从前,只怕那点威名也就再不管用了。就算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多少人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

    他一面说一面用力砸了一下桌子,最后露出了几分颓然:“听说苏州杭州,像我这样的人很多,甚至还有一家家打行,丹阳却一直都没有。为什么没有?是我用拳头把那些好逸恶劳的家伙砸得去做工种地,以后我要是不成了,只怕这些家伙就再不能禁绝……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些家伙其实和我差不多,我也不算自食其力,我凭什么教训人?可我总不能看到他们骑在机工头上作威作福!要是我不收那些机工的钱,我的腰杆就能更硬了。”

    “只可惜我不是邵芳那样的有钱人,总得先过下去。旁人要给我说媳妇,我也一直推,只在楼子里有个老相好!”

    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真是不假。汪孚林忍不住瞥了一眼吕光午,见其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却没有说话,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之后,也就顺势看了过来,那眼神中有一种隐隐的暗示,他顿时心中一动。然而,这种酒楼其实就等同于大庭广众之下,他丝毫没有在这说正事的打算,当下对吕光午微微颔首之后,就继续闷头吃菜。等到这一顿饭风卷残云似的扫完,吕光午一把架起已经烂醉的牛四,小北则是直接跳了起来,主动结了账,却不过半两银子。

    然而,一行人才刚出丹阳阁大门,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个锦衣男子拦了下来。来者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道:“闻听新昌吕公子驾临丹阳,今夜练湖花魁大会,敬请吕公子务必赏脸。”说完这话,他立刻奉上了请柬,却是直接往瞠目结舌的小北手上一塞,随即又依样画葫芦拿出了另一份。

    “这是给牛四爷的,还请牛四爷一并出席。”

    而这一份请柬,当然不会送给烂醉如泥的牛四,也同样直接塞到了汪孚林手中。等做完这些,那锦衣男子转身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只留下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傻呆呆地看着这粗布短衫的一行人。就这些家伙,也有资格去练湖花魁大会?(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章 唯恐天下不乱

    花魁大会?这种耳熟能详的桥段终于出现在面前了!

    汪孚林此时此刻那简直叫又好气又好笑。要说他对风月场合并没有什么期待,而且他和这种地方似乎犯冲。想当初占据了杭州城风月生意第一把交易的陈老爷,曾经在西湖上的浮香坊上摆了一回鸿门宴,然后还授意了一个头牌色诱,他到最后干脆扑通一声跳下水,这才总算得以脱困,还亏得小北早早联络了北新关的朱擢和税关太监张宁调船接应,否则大冷天的非得冻出病不可!

    “汪孚林!”

    听到一旁这一声低喝,汪孚林这才意识到这会儿吕光午正轻轻松松架着犹如铁塔一般的牛四走在前面,而他则是和小北落在后面。见小北正脸色不善地瞪着自己,他便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浮香坊上的那个柳如钰?”

    只要是女人,对于那种青楼楚馆绝对不会有任何好印象,至于那头牌花魁之类送给青楼女子的头衔就更是深恶痛绝了。所以,对于汪孚林接到关于花魁大会的帖子之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北本来很是恼火。可一喝之后,他却突然提到柳如钰,她顿时想起了汪孚林那时候的纵身一跳,一时间,脸上那愠怒就变成了宜嗔宜喜。

    毕竟,当初软玉温香投怀送抱,他都能狠得下心让那个柳如钰遭那么大罪,现在这种艳俗女人选什么花魁,他理应这么不会没见识才对!

    就在这时候,她只听汪孚林继续说道:“对了。这所谓的花魁大会到时候会不会先是比拼才艺。让那些候选的姑娘们对诗比琴。唱歌跳舞,场外则是豪客为了要捧的姑娘一掷千金,又或者生意场上的对手也移师到这边来一决胜负?如果是,这种大戏比真正唱戏还要过瘾,没想到在这小小的丹阳竟能看到。”

    小北顿时笑开了:“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花魁大会我从前在宁波和在京师都偷偷去看过,哪有你说的这样一波三折,哪次都是还没选就都内定好了!”

    汪孚林差点忘了小北从前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而是可以随处乱窜自保能力又很充分的丫头。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不是颠倒了,我一个大男人都没见识过,你个小丫头竟然已经去过不止一次了?

    听到这话,前头的吕光午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随即头也不回地说:“小北说得没错,这些花魁大会,大多数是富商和本地有名的读书人合在一块办的,选出花魁之后,多数就脱籍去当良家妾了,如此两方都可以自抬一下身家。但孚林说得也没错。有时候花魁大会也会杀出来黑马,这种时候。大多是因为有人和主办方有仇,特意落面子,那就要看谁手段硬,财力大,这才能掰赢腕子。只不过这丹阳的花魁大会具体如何,我倒是不熟悉怎个情形。”

    汪孚林权当这是科普,姑且顺耳听了。果然,接下来吕光午丝毫没有名士英雄的架子,闲适自如地说了几个自己经历过的花魁大会中那些奇闻异事。包括被选中的花魁当场从良,对象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举子,也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富商,而是七老八十的官员,无他,那官员致仕前官居一品,名满天下,自然能力压群雄,然后一枝梨树压海棠。而从良的例子有好有坏,不可尽数。可吕光午的其中一句话,却引起了汪孚林的注意。

    “不过你可别觉得小小一个丹阳,花魁大会没什么了不起。丹阳距离扬州不到百里,历来扬州瘦马之中,也有不少就是丹阳这边调教出来再送到扬州的。”吕光午说到这里,却又意味深长地说,“而且,你们不觉得这花魁大会来得着实太巧?早不开晚不开,我们刚到丹阳第一天,这就要选花魁了。”

    嗯,确实是巧得就和天上掉馅饼砸头概率差不多……

    汪孚林点头表示赞同,小北却立刻皱眉问道:“既然知道有问题,干嘛还要去?”

    “若不是为了解决问题,我和吕叔叔又干嘛到丹阳来?”汪孚林嘴角一挑,笑嘻嘻地说道,“你就放心好了,有什么万一,我只说家中早已定下悍妻……”

    “呸!”哪怕知道汪孚林就是这没个正形的样子,小北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你要是有那贼心,别怪我当场就让你好看!”

    汪孚林毫不意外小北这强硬态度,耸了耸肩之后,压根没放在心上。回去的路上,众人少不得先回成衣店,换回了本来的行头。可汪孚林本以为吕光午知道牛四的住所,接下来会带着他们把牛四往那儿送,谁知道兜兜转转一大圈子,竟是回到了邵府门前!

    对于他们三个人出去四个人回来这种奇怪状况,从邵府门房再到仆役,竟然没有一个露出半点异色,也不知道是早就得了知会,还是主人严令所致。而当汪孚林对两个镖师以及闵福和王六一两个老卒说起要去观瞻一下花魁大会,这四个人却全都异常感兴趣,二话不说都希望同去。

    不但如此,就连解酒之后的牛四苏醒过来,从吕光午那一听到自己也得了这样一张请柬,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真的?今年花魁大会之前说是就这一阵子,没想到竟然是今天,这么巧!从前也就是底下人认同我是一号人物,这样富贵人家扎堆的场合,根本不会有人想起我,这次还是沾了吕兄的福。”

    见正好进屋子的汪孚林看到自己这般表情,显然有些好奇,牛四在踌躇片刻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说的那老相好,便是浮翠园的红倌人乔翠翠。她和我好了三年,从未要过我额外一针一线,上次她暗中告诉我,说是攒够了私房,想自赎自身跟我,过普通妇人的日子,可我这身无余财的样子,哪敢拖累她?那次之后,我都已经一个月没去见她了,想想她今年二十二岁,虽说年纪有些大了,但说不定也会去参加花魁大会。”

    说到这里,牛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惭色,随即低声说道:“今晚若是她能得花魁,嫁个好人家,我也能安心了……”

    这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冷哼。摔帘子进来的却是小北,她有些愠怒地瞪这牛四,气咻咻地说道:“你以为她嫁个富贵人家就能安心,可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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