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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老乡。”许陌这话还真没说错,别看贾宝玉最远不过只去过京郊,可人家是正经的金陵人,可不是跟这些江南的举子都算老乡么!
宝玉看到许陌就开心,其实他对认识别的什么人兴趣真不大,虽然他现在对科举并不排斥了,可是想也知道这些举人肯定年纪都小不了,能玩到一起去才怪呢!不过既是许陌要他见,那他自然高高兴兴的去见见。
院子里的人还真不少,或站或坐有十来个穿了披了斗篷的书生样子的人,周围还有些伺候的小厮,把不大的小院儿塞的满满的,却是隔壁的几位举人也带着书童也跑来了。中间的空地上拉了一道网,两个穿了短衣的人正跑来跑去的把一个羽毛围成圈儿的漏斗形状的东西拍过来打过去,屋檐下的雪都没化呢,这两位却出了一头的汗。
打球的两个人长的是分有对比性,一个身高足有六尺,面黑体壮,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胳膊上纠结的肌肉,乍一看根本不像读书人,倒像个武夫;另一个面白有须三十上下,长得很是儒雅,一跑起来胡子就飘,配着一身的短打瞧着反倒比比前一位奇怪多了。
宝玉随着许陌在院中站定,却见那黑面壮汉忽然把手上打球的拍子往一旁一放,叫道“不打了不打了,再跟你打下去得活活累死我,东奔西跑的接球也就算了,还得费劲儿把球专门送到你手底下!”
白面书生怒道“你这厮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本事打保龄球的时候你赢我啊!”
黑面壮汉假惺惺的笑道“真是可惜可惜啊,京城竟没有能让你汪保龄一展球技的球道,哈——哈——哈——”
“我说过几次了,不许叫我汪保龄!”白面书生大怒,抡着球拍冲上前来就准备抡那黑面壮汉,一旁的人慌忙来劝架,又有人在
一边大笑“别费劲拉架了,理他们干嘛?哪天不装模作样的打上两场,人家这是打是亲骂是爱……”
许陌正跟宝玉说“那黑脸儿的是艾达令艾兄——”一听这话顿时喷了,哭笑不得的往一边看,说话的却是个矮个子的灰衣人,许陌连连摇头“孔兄的嘴巴还是这么坏!你看你不劝着也就罢了,还火上浇油……”
那个姓孔的举人慢悠悠站起来,冲许陌一笑“没办法,艾达令纯粹就是特地找抽来着!平日里都是洪秀全跟许阳打架他拉架,如今那两个家伙没来,他寂寞的很,可不就是到处找茬么?劝了有什么用,这会子把汪全明劝住了,一会儿他又去找别人麻烦!还不如就让汪全明狠狠揍他一顿,他还能老实一会儿。”
被人抢下拍子的白面书生愤然接口“可不是!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这才离开扬州几天啊?就变成这幅讨人嫌的样子,我看也不光是许阳跟洪秀全不在的问题,根本就是何娘子没跟来,没人揍他,他皮痒!”
一说起何娘子,顿时所有人恍然大悟,齐齐大笑“怪不得,达令这是想媳妇了!”
艾达令也不生气,也不害羞,捡起挂在一边的长衫穿上,笑道“说我想媳妇,难道你们不想?怕是做梦都要做到吧?好歹我还能没事儿看看我媳妇儿的小像儿,你们到哪里看去?只能做梦了……”
这下子连孔举人都火了“说你讨人嫌你还是来劲儿了,大家一起来,揍他!”于是一群人欢呼着扑上前把艾达令压倒了地上。
贾宝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读书人跟市井泼妇一样闹成一团,扭头看许陌,果然他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隔三差五就要闹这么一下子的……”
许陌真是郁闷了,今儿这是怎么了,本想让宝玉结识几个正经有功名的读书人,可是大家今天的表现怎么都这么猎奇啊?难不成这就是许阳说过的,那个什么考前综合症?可我考举人之前也没这样啊,果然是那个难度太小所以压力不够么?唉唉我以后就是去参加春闱也一定注意,千万别变成这样儿。
好在大家还是很快的恢复了正常,纷纷过来与宝玉打招呼。贾宝玉毕竟是林家的表少爷,自己的出身也本来就拿得出手,再说他的卖相甚好,如今肚子里的墨水也足,跟举人们说话也还是很有底气的,因此大家对他的态度真不错,
说实话,贾宝玉这一年多的变化确实非常大。他是个聪明孩子,某些事情一旦想通
,那成长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再加上他天资本就不在许陌之下,因此如今在他那个班,宝玉早就冲进了那些刻苦了好多年的学生的行列,成了优等生的代表。
很多时候,长大就好像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如今的宝玉,跟前年初到官学那个一身纨绔气的孩童已经判若两人了,他如今十三岁了,完全已经是一个少年的模样: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你可以不欣赏他过于柔和的长相,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生来就让人没法子讨厌的脸!配上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未带头冠,只用带子把一半儿的头发束在头顶,因天冷,披了宝蓝色的大氅,越发衬得他面白如玉,这样打扮的宝玉,从头到脚看不到半分纨绔气,见了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艾达令便冲许陌笑“真是稀罕了,好像天底下的灵气儿都被你们几家的孩子给吸走了!许阳就不用说了,如今就是洪秀全也不敢说比他更俊了,你这个做堂弟的不比他逊色也就罢了,如今他七拐八绕的一个表弟过来,也这么的像样儿!对了,说起来还有林大人的女公子,也是许阳正经的表妹了,当年九岁就考进春薇,还是第一名,当时真是惊倒了满扬州的读书人……”
话还没说完,汪全明便在一边训他“快闭嘴!好端端的怎么却提起林大人的千金了,闺阁小姐的事儿以后少挂在嘴上,这儿不是咱们江南,林姑娘还得回京呢,传出去真不是好听的话。”
孔举人也道“唉,这边风气确实差,女孩子全被关在家里,一家家的,养姑娘跟养鸟儿似的。咱们在扬州,说起谁家姑娘新做了什么诗或是在学校考了前几名,于那家而言是多骄傲的事儿?到了这里,姑娘们的才华传出门,倒成了不规矩的事儿了,真是岂有此理。”
艾达令冷笑“男人混账,当然最怕女人知理了!犯了错说不过老婆可不是要头疼了?最好女人都不识字,老老实实他们说什么应什么把他们的话当圣旨,那才好呢!呸呸呸,刚才是我失言了,以后一定管住这张嘴,你们也多提醒着点我,别让我又不小心提了不该提的东西……该死的京城,哪里来的这些狗屁风俗。”
贾宝玉猛地听到人谈起黛玉,顿时痴了。于他而言,黛玉是他童年最绚丽的色彩,便是如今与宝钗相处了这久,依然觉得与她比不得黛玉的情分。当日一别,本以为最多一年就能再见,谁知道一去就再没回来……便是姑父回京任职,也没把林妹
妹带回来。
他很想问问其他人,那个春薇女学是什么样子的,很想问问他们黛玉的那个阳表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想知道她过的快活么,他想知道那个阳表哥是否对林妹妹很好……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最想知道的是,在林妹妹眼里,自己跟那个阳表哥,哪个对她而言更好。可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是的,林妹妹的事情,本就不该在外面随便谈论的。连非亲非故的扬州来的举人都知道维护她的名声,自己又怎能连这些人都不如呢?
贾宝玉终于还是知道了一点儿黛玉的情况,却是跟许陌回了内书房聊天的时候忍不住问起黛玉,许陌告诉他的。
许陌听宝玉说起林黛玉小时候到过京城的事情,便问道“你跟小师妹小时候也是要好的吧?不知道她小时候什么样子……一定很调皮吧?她现在也很调皮,有次我到花园儿里散步,竟看到她爬到树上去够羽毛球,结果她爬上去却下不来了,下面的小丫头急的跳脚……后来还是把堂哥叫过来,他在下面接着,让她直接跳下来的。小师妹倒是没事儿,堂哥的接她的时候坐到了地上,脚腕子给扭了,肿了好几天……”
“我那堂兄啊,简直快把小师妹惯上天了!就是亲哥哥也没有这么好的了。他除了字好,还画的一手好西洋画,只是西洋画太费功夫,他几乎不给外人画。只是偶尔收了润笔给人家写几个字罢了!不过我倒是看到了几幅他的画,有一幅是给我伯娘的,一幅是给老师的,另外几幅都是画的小师妹。小师妹还特地显派过,说这世界上唯有她能让许大师画这么多的画儿……”许陌一提起林黛玉,眼睛都在放光“难怪堂兄疼她,换了我,也愿意帮她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从没见过比她更开朗的女孩子,每天都是笑,再烦的事儿,见看到她的笑脸儿,都会全都给忘了。”
宝玉却已经痴了。
这是林妹妹么?
林妹妹会爬树?
林妹妹爱笑?每天都是笑……
可他记忆里的林妹妹,为什么每天都那么静静的坐着,为什么那么的爱哭?是她的性子变了么?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本就该每天都欢笑着才对!
宝玉忽然意识到一个他过去从来没想过的问题,他的林妹妹,在他们家,过的其实并不快活。
他呆呆的抬起头,却正看到许陌眼中那光华灿烂的神采,那是他从没有在许陌眼中看到过的光彩。他依稀觉得
,有些东西,似乎正从自己的手中轻轻的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都在写宝玉,小的时候,甚至直到前几年,我都一直觉得欧阳奋强演的宝玉真是不好看,一点儿都不帅……直到新红楼梦拍出来,唉,那时候我对新红楼梦报了多大期望了,选秀的时候看了好几期呢!结果,结果拍出来那么个东西,一看到新的大小宝玉的造型,我悟了……娘的,这世界上还真就只有欧阳是宝玉最合适的扮演者。
贾宝玉本来就不该是符合现代审美的帅哥,他就应该是是长相非常柔和的孩子。想一想吧,其实直到前八十回结束,他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少年罢了!文中很大的篇幅,其实写的都是个小孩子,这样的人,你弄个成熟的大帅哥那是扯淡……当然,弄个十几岁就一脸猥琐的小演员那真的更是太忒玛重口了,真不知道新红楼的造型师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看吧,欧阳奋强真的不是帅哥,可他演的宝玉,真的就是这样一个面如满月色如春花的温柔少年……
说起来好多人说林青霞演的宝玉帅,我很喜欢她,但是必须得承认,她演的只是一个美少年,但这个少年却不可能叫做贾宝玉……话说我看她过演的那个金玉良缘红楼梦,相信我,纯以情节来说,那个玩意比新红雷梦还要雷!一开头林黛玉要进京,然后长的跟老顽童似的焦大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大哭??:林姑娘你可不能来啊,这儿只有门口的狮子是干净的……我勒个去!原来弄错谁家只有门口的狮子是干净的这个让人纠结的大误从这时候就开始了!拜托那是宁国府啊……我是完全以看港台言情剧的心态看完的那个电影,黛玉妹妹脑袋左右两边各有三条小辫子的造型真让我扑倒啊,还有一人一把的统一圆扇子,更囧的是珍——珠——衫!!咳咳。不过以当时的化妆及造型水平来看,人物真的算是很漂亮了,毕竟那是1977年啊!看,宝玉不同年龄阶段的造型年龄感很强对吧?
张国荣…………其实我觉得,除了欧阳奋强,就数哥哥演的宝玉最形似了,那娃娃脸啊…………不过,你妹啊掀桌!哥哥你怎么想的,你忒玛演红楼梦没什么,你演三级片也没什么,可是你怎么就能演这么个披着红楼皮的三级片啊!一搜“张国荣 贾宝玉”出来的全是床*戏剧照,太坑爹了。《红楼春上春》,被张国荣的朋友打趣说应该花钱赎回这个片子免得在市面上流传……可见这个片子挫到什么地步。
10版红楼,关于宝玉,我也不说啥了,就这么一张照片,已经让我彻底没话可说了,好吧,我还是要说一句:导演你确定这不是贾环?
还有很多的版本,我觉得女性演的宝玉就没必要列举了,其他什么红楼丫鬟,黛玉传神马的,里面的宝玉真的没什么可提的………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来不是可以用“帅哥”“美正太”这样笼统的词汇表述的,不是每个漂亮的女演员都能去演林黛玉,同样,宝玉的演员的选择的难度也绝对不比前者低。
第二卷 第二十章
尽管黛玉的已经从春薇毕业了;尽管林如海十分想念女儿,可是他现在并不想接女儿回来。
这位不过四十六岁的左都御史,一辈子仕途平顺,可是家事上却没几件顺心的,少年丧父,青年丧母;中年丧子丧妻,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儿。他手上捧着一本翻的很旧的书,他盯着书上面的那几个自己用朱笔标出来的字儿;皱着眉仔细的思索着。
“林姑老爷是九月初三日巳时没的”林如海又看了一遍这句话,闭上眼睛,这上中下三本书除了最后一本后四十回是他人所续不足取信;前两本这八十回这几年他来来回回看了有百十遍,一点点的整理时间线索,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上面说的九月初三就是今年的九月初三。
尽管这几年,许多事情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对于自己原本注定的死期,林如海依然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恐惧感。他并非不怕死,可是他的恐惧绝大部分却并不是源于对自己的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对宿命的恐惧:如果自己还是在这一天死去了呢?自己现在身体不错,可是谁没有个急病呢?更何况这几年人人自危,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什么倒霉事儿?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逃过这老天原本为自己安排好的死期!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如果自己的死了那女儿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在这个日期到来之前绝对不能接女儿进京!
林如海做出了这个决定。万一,是的只是万一,万一真如俗语所说:阎王让你三更走,谁敢留你到五更……自己贸贸然把女儿接到京里,到时候自己出了什么事儿,岳家就在京里,女儿肯定会被心疼外孙女的岳母接走,这样的话,岂不是又回到了老路上?这是他绝对没办法接受的结果。自己死没关系,但是再怎么说,也要把女儿安排好。让女儿在扬州多留一年吧,过了这一年,自己就真的可以确定命运已经被彻底改变了,就可以真正放心的跟女儿团聚了。就是真的有什么不测,自己的也姐姐一定会照顾好女儿的,在她心里,女儿一点都不比她的儿子的分量轻的,她自然能把女儿也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这样想着,林如海慢慢的走到书桌前坐下,研磨,开始给姐姐写信。只说过去的这个冬天太冷了,给女儿准备的院子的花木竟冻死了一大半儿,订了一大批花木,偏要三月份才适合移栽,到时候又要鸡飞狗跳一番不好住人,可若是过两个月再让女儿启程,怕是走上半截子就又热了。况且姐姐怕是也舍不得侄女,那就干脆再住半年好了!
然后又零零碎碎写了些别的东西。
写完给姐姐的信,林如海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坐下来给许阳写了封信,跟许阳他就敢说心里话了,告诉他自己很担心原书中九月初三这个日子,让许阳务必多给女儿找些乐子,让她不愿意回京才好。如果自己真有万一,无论如何照顾好他的母亲与妹妹,万万不可让黛玉到京中奔丧,切记,切记。写了半截林如海心头一阵酸涩,若是真的逃不过宿命,那他有生之年都真的再见不到女儿了!
其实林如海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思虑过多了,很明显,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至少在自己当年那个恍惚的白日梦中,姐姐这个时候已经去世了,可现在许太太还不是好端端的么?前儿接到信还在说她现在听了儿子的话,每天要在园子里走上半个时辰,身体比前两年还好些呢!前天接到贾府的消息,王熙凤又给贾琏生了一个儿子;许陌白天才跟他说,宝玉的老师对宝玉的功课很是满意,说他明年就可以回金陵参加府试考考秀才试试呢,若是想更稳妥些,就再等一年,那时候的话把握更大,也省的跑来跑去的折腾。这一件件的事情都在表明一个现实:许多人的命运,已经脱离了这本叫做《红楼梦》的书的范畴……大家的命运都变了,自己又哪里会还照着书来呢?只是关心则乱,一想起女儿就没办法完全放下心来,还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好!已经分离了两年,虽然很想父女团聚,哪里就差这最后的一年半载呢?
因为已经是开春了,这些天家里并不烧地龙了,太燥。可林如海在这一页折腾到了子时才睡,晚上毕竟还是很凉的,他把书童什么的都赶去睡了,自己也没想着给炭盆子填炭,早上起来便有些鼻塞头晕。他如今很是注意对身体的保养,一看这样连忙叫人请大夫,又勉强爬起来写了请假的折子。昏君这种生物有时候也有些好处,比如他恨不得大家都请假不上班他才轻松呢!故而林如海跟皇帝请假心里很没压力。
偏巧这天却是放榜的日子,林如海也乐得凑个彩头,叫了家人去看榜,让人把十几个举人都叫到自己的外书房一起等消息。举人们见林如海一脸病容还陪着他们等消息,很是过意不去,便劝他先在耳房的炕上歪歪,林如海也没太矫情,便在炕上歪了。
因喝了药,也确实不舒服,林如海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群举人在堂屋里没一个能安稳坐住的,时不时就要起来转一转,偏又是在林如海这里,也不敢发出太大响动。一个个大眼儿瞪小眼儿
,就是平日里总是一副闲云野鹤的装B模样的汪全明,这会儿也一脸的端不住架子了,是不是就想探头往外面钻。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打盹儿的林如海都又醒了,他出了些汗,看着好多了,便起来洗把脸,又跑到书房,刚坐下,便看到家里小厮一脸喜色的奔了回来“中了中了,艾举人中了第五名,郑举人中了三十二名,汪举人七十六名,胡举人一百九十二名。”在林家借宿的举人一共不过十一人,竟考中了四个贡士,这年月只要中了贡士,一般情况下,殿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