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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俯身扶起他,“不必多礼,快去看你姐姐吧。”
“老刘,随他一道儿去。”
馆主进去为赵炎施针时,兰月便候在外面,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已然是半个时辰后了。兰月瞧着大汗淋漓的大夫,问道,“情况如何?”
大夫递过来一张药方,“针灸还算顺利,按照上面分量的抓药,连服三日定有起色。”
兰月拱了拱手,“有劳大夫了。”
“娘子不必客气。”
大夫离开后,兰月忙进屋探视赵炎,她于榻边坐下,抚着他汗湿的青丝,喃喃低语,“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傻瓜?”
赵炎次日清晨方才醒转,兰月去药房取汤药时,却听闻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
馆中抓药的小童见着兰月,轻叹道,“娘子节哀顺变。师父常说生死有命,这是谁也左右不了的。”
兰月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发文,“小郎君此话何意?”
抓药小童疑惑地瞧着兰月,“娘子还不知道吗?同你们一道儿过来的小娘子,昨个儿病逝了。”
见着兰月仍是一副茫然地神情,小童不禁又道,“便是那个脸上带着伤的小郎君,一道儿过来的姊姊。”
兰月这才恍悟过来,她昨个儿一宿都在担忧赵炎的身子,竟是将这码事儿给忘了。
“有劳小郎君告知,不知他们姊弟现身在何处?”
“医馆里是不允许留死人的,昨个儿那小郎君便已经带着他姊姊离开了。”
兰月颔了颔首,不再多言,同小童道了别后便回到房中。
赵炎见兰月神色郁郁,便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笑道,“我一觉醒来,怎么觉着兰姐姐越发像老太婆了?”
兰月瞧着赵炎越发尖翘的下巴,不由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即便病着也这般不老实的人,怕是除了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赵炎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吐着粉粉嫩嫩地小舌头凑到兰月面前,腆着脸贼兮兮地笑,“倘若阿炎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兰姐姐又怎会喜欢阿炎?”
兰月只当他孩子心性,却未曾注意到他漆黑瞳仁里的烨烨光辉,她轻柔地抚了抚他耳边的碎发,扬眉笑道,“你如今的模样,可谈不上叫人喜欢。倘若你这脸颊上的肉再多些,想必会越发惹人喜爱。”
赵炎瞧着兰月眉尾上轻微颤动的朱砂痣,也不禁跟着咯咯笑了起来,捧着自己的双脸撒娇,“这可是兰姐姐说的,到时候不许耍赖哟!”
兰月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骂,“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般。”
赵炎扭动着身子倚靠在兰月肩上,“在兰姐姐面前,人家一辈子都是小孩子。”
兰月哑然失笑,见他终于精神好了些,便由他去了。
兰月命老刘给前行的张好好带了书信,她与赵炎二人便在医馆落了居。数日细心调养之下,赵炎的身子确实大有好转,只是大夫再来把脉时,却且喜且忧。
送大夫离开时,兰月随之出了房门,询问道,“大夫,依照如今的情形看,他的身子是不是能够彻底痊愈?”
大夫背着手捋了捋胡子,片刻后方道,“医者父母心,老夫已经尽力了。娘子,小郎君的病根是烙下了,已不可能痊愈根除。倘若日后细心调养,未必不能与常人无异。”
兰月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大夫,那他今后可会生活有碍?”
“这点儿上,娘子大可不必担忧。平日倒也无甚大碍,只是经此一劫,小郎君的脾胃怕已不大好,日后稍忌饮食,杜绝辛辣冷硬之物。加之好生调养,身子定无大碍。”
兰月知晓这些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便决心此后定要仔细督劝,务必将赵炎的身子调好。
又过了两日,赵炎已经恢复到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模样,兰月担忧赶不上行程,便未再于此多待。置备了干粮行装后,便上了路。
然而,尚未出得城门,马车便被一波层层包围的人去阻住了去路。兰月头疼地抚了抚额,不由反思,此次出行自己是不是真的该看看黄历。
第二十八回明月当歌美人醉()
五日后,兰月与赵炎终于赶上沈述师一行。张好好见着兰月身后又多了个小尾巴,不由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赵炎见着张好好便可怜巴巴的告状,“娘子你看兰姐姐,阿炎都病了她也不管,却跑去照顾那街边捡来的臭小子。要不是这样,我们早就能和娘子汇合了。”
将吃醋的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之人,怕是除了赵炎这世间再难找出第二人了。张好好哑然失笑,瞧着赵炎越发溜儿圆的眼睛,问道,“这可如何是好?竟敢让我家阿炎受这样的委屈,要不然,我罚她抄经百卷便是入了夜也不能歇息?”
赵炎拨浪鼓般摇着头,“不要,这样阿炎夜里怎么入睡?”
“这倒也是。阿炎,要不这样吧?”
张好好不由压低声音,就连坐于一侧的沈述师也不禁转眸看去,“那就罚她为随行之人洗衣半月,这样她便分身乏术,再也没有精力去找旁人。如何?”
赵炎转头瞧了瞧兰月白皙娇嫩的双手,再度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岂不是糟蹋了兰姐姐美丽的柔胰?”
张好好不由抿唇压下涌动的笑意,“这也不行,那也不要。罚重了心疼,罚请了又不解恨。阿炎,你自己说当要如何才好?”
赵炎嘟着嘴歪头思索了片刻,继而笑眯了眼睛,“娘子,不如便罚兰姐姐贴身照顾我一个月吧?”
莫说是张好好、兰月等人,便是静静品茗的沈述师也被惊了一惊,口中的茶水几乎喷将出来,被呛得咳嗽许久。
一干人又笑闹了片刻,张好好转而瞧着兰月身后的少年。皮肤黝黑身形消瘦却高挑,似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在数日前,张好好便收到兰月的书信,她早已将这些事情尽数告知。只是眼下她们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又多了这么一个柔若无骨的人呢?
从最根源上来说,张好好本不愿再多连累一个人,更不想多添事端。若非兰月心中难以掩饰的愧疚,张好好定然不会同意此事。
“邵岚,近前来。”
少年闻声抬头,只觉眼睛似被万张光满刺中,怔怔愣在原地。兰月颦了颦眉,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娘子在叫你,还不上前见礼?”
邵岚蓦然回神儿,俯身走上前未及跪拜,便被张好好托了起来,“你的遭遇,阿月都同我说了,日后你便跟在我身旁吧。我这人想来不喜虚礼,恪守本分便好,无需作此类伏低姿态。”
邵岚指尖轻颤,直待张好好收手做回主位他方才回过神儿来,敛眸道,“多谢娘子教会,奴日后定当恪尽职守,不辜负娘子的期望。”
张好好颔了颔首,“你们舟车劳顿了整日,想必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莫要再耽搁行程。”
赵炎也收了玩笑姿态,同兰月齐齐退了下去,张好好看似神色淡淡,落在沈述师眼中,却似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待房中人散尽,沈述师方才起身,行至张好好身前,“行途乏闷,难得清闲片刻。好好,你可愿同我出去走走?”
前途未卜,离宣州越来越近,张好好反倒越发忧心此行差事。
“走走也好。只是,子明能否顺便同我说说宣州境况?”
沈述师打着手中的折扇,扬眉轻笑,“愿意效劳。”
明月皎皎,夜风习习。
张好好抬手接下身侧翩然飘落的树叶,端详了片刻方道,“听闻两日前,宣州来了书信。不知子明可否方便透露一二?”
沈述师抿唇不语,只是直直盯着张好好,“倘若你是在担忧宣州疫病之事,大可不必如此费神儿。”
迎上张好好乌黑冷清地眸子,沈述师惶然转眸。然而,他眸中转瞬即逝的情绪,却终究没能逃过张好好的眼睛。
“好好,身处皇宫多日,想必你已然晓得长安城里的党派之争。这么些年来,也亏得有皇太后的辅佐与支持,皇上才能走到今日,两派势力方形成持平之势。因而,皇上最不能忤逆之人便是皇太后。”
接下来的话,沈述师没有说出口,张好好却已明白了七七八八。沈述师想告诉她的无非是,李昂当初遣她赶赴宣州解除疫病不过是个托词,那时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强硬到足以在皇太后面前保住她性命的理由。
至于宣州之行中,她发挥了多大作用并不重要,只要疫病能顺利解除,她便是有功的。届时,回长安复命,皇太后便是不待见她,也定然不会在那样的节骨眼儿上要她性命。如此一来,她便得到了喘息之机,只要设法离开了长安,所有事情都将告一段落。
只是,时至今日,张好好都未曾想通自己是否当真能了无牵挂的离开长安。
“子明……”
淡淡地冷香自身侧幽幽传来,沈述师转头瞧着那抹纤袅清雅的身影,似魔怔了般。待他回过神儿来,已是将她纳入怀中,“子、子明,你……”
“好好,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只求你能成全我片刻。你知不知道我、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可以离你这样近。”
次日醒来的时候,张好好只觉头昏脑胀,浑身上下都酸乏得很。兰月进来伺候她盥洗更衣时,端了一盅醒酒汤,“这是沈二郎君特命婢捎带来的,娘子还是趁热喝了吧。”
张好好不由回想起昨夜的事儿,始终难以明白自己最后怎就由着沈述师叫厨房温了酒小酌。两人吟诗作对、谈天论地,不由便贪嘴了几杯,后来沈述师似是说了很多话,她好像也跟着说了些什么。
张好好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额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昨夜发生的事儿。
兰月瞧着张好好的动作,以为她不舒服,忙搁下手中的活儿为她揉捏额角,口中却埋怨道,“娘子已经多年不饮酒了,昨个儿是怎么了?竟喝得酩酊大醉,倘若不是沈二郎君将娘子送回来,娘子怕是便要露宿庭院了。”
张好好端着桌儿上的醒酒汤喝下,察觉到里面隐隐地焦糊味,她不禁颦了颦眉,“阿月,昨个儿沈郎君送我回来的时候是何行状?”
兰月狠狠瞪了张好好一眼,“娘子还好意思说?沈二郎君可比娘子清醒多了,只是步履却蹒跚了不少,想必也是醉了吧。”
张好好不再就此事上多问,用罢早膳后便随队伍起行,素来老神在在地沈述师却似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她,这令张好好不禁越发好奇昨个儿夜里是否发生了什么?
途径茶馆歇息时,得以接近沈述师的张好好方才发觉,他竟是极少见的将衣裳对襟束得很近,领口处几乎包裹住了整个颈子。倘若不仔细去看,他便仿似被寸许来宽的带子扎住脖颈一般。
张好好从未见着沈述师如此奇怪的模样,不由关切道,“沈郎君将衣裳束得那样近,可是身子不适?”
沈述师面色红一阵青一阵,终究未发一言,张好好只好就此作罢。
如此又过了几日,一行人终到达宣州。张好好等人直接被安排进了行辕,沈述师则是回去向其兄长沈传师观察使复命。
次日,沈述师回来的时候,向随行而来的人致歉,“阿兄说宣州疫病刻不容缓,如今便免了那些所谓的拜访虚礼。此番舟车劳顿,便由我代替阿兄为诸位接风洗尘,宴罢后亦当早些歇息,争取早日赶路疫病村落。”
高肃与沈传师素未谋面,只觉此人思虑周全,行事厉练体恤下属。然而,只有张好好听得此消息后,静静来到沈述师房外。
“叩叩叩”三下敲门声后,张好好听得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待瞧见一抹修长的身影投影在门框上,她勾了勾唇,“子明,谢谢你。”
话音方落,张好好便转身离开了。虽说此次宣州之行难免遇见故人,可她终究不愿在未捷之前分了心。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感谢沈述师这份心意的。
然而,张好好没有看见的是,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高肃神情复杂的瞧着张好好渐行渐远,最终,竟是忍不住一拳打在门侧上。殷红地液体顺着他紧握的拳头答答滴落,片刻便染红了青石板台阶。
一宿好梦,翌日张好好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后便高肃先行出了宣城。当沈述师前来寻找好好时,只看见她留下的一封书信,上面写道,“我与高郎君先行出城打探消息,阿月不必担忧,至多黄昏便归。”
沈述师紧紧握着手中的书信,心里早已恨得牙根痒痒,“张好好啊张好好,我沈述师到底哪辈子欠了你的?”
兰月见着沈述师几乎疯癫的模样,欲要上前劝说,却见他转身便出了房门。
这厢,沈述师却是气得不轻,经过了那天晚上,她怎能仍旧这般若无其事?他前些日子的别扭,岂非成了笑话?
善作主张前去打探消息也便罢了,她唯一留下的书信却是给兰月的。她究竟想怎样?那天晚上的一切……
沈述师之佳音何期()
我出身官宦世家,自小便有一个宏图之志在心底扎根——入仕为官,造福百姓。肃清腐党,光耀门楣
这个宏图之志一直伴随我十六年之久,在那段日子里,我兢兢业业攻读各类治世书籍,就连素来严格的父亲也称赞我的才能。
同年,我不费吹灰之力考上秀才。两年后,我辞别父兄远走他乡,只为增长见闻,学以致用。
那段日子里,我走遍山山水水,方知大唐并非如记载上的那般博大富庶。纵然很多州城确是繁华,但能得享富丽之人却寥寥无几。我深知,官宦大户之光鲜并非是真的富饶安泰,百姓能够衣食无忧才是大唐幸事。
每走过一处,我便会帮助有缘遇见的苦难百姓。虽出门时钱财充裕,如此下来,不过短短数月便已捉襟见肘。
我已然到了自立门户之年,自是不愿再想家中伸手。因而,此后我再到一个地方,便是寻好闹市支个摊位卖画。由于我本性嗜画,再加上又是打小练出来的功夫,只要留上两三日,除却头天的冷清,其后生意皆说得过去。
身为外乡人,兼之营生红火,难免招些地头蛇的记恨。几乎每到一处都要碰上收保护费的恶霸,我也从初时的慌乱,到后来的驾轻就熟。
我用两载时光踏遍了大唐的每一寸土地,在那些岁月里,我尝尽了世态炎凉,见惯了人生百态。
回到吴县,再见着从前的人事,我不复从前稚嫩,皆能从容以待。在家中闲置数月后,我收到兄长的书信赶赴长安。
在那个衣香鬓影、浮华翩跹的繁盛之城中,我看尽了达贵的荒诞不羁、清流的兢兢业业。兄长于宦海中沉浮起落,便是在我面前,也极少见他眉头舒展的模样,再也不复儿时那般温文爱笑。
后来,我爱上了一名世家贵女,在我百般努力之下,她父亲终于答应只要我能高中状元,便同意我们在一起。
再后来,我阴差阳错的名落孙山,她却被送进了皇宫。我为此心伤许久,却无意中从兄长口中得知,她早已是皇太后默许的秀女人选。前些日子,一名与兄长交好的达贵子弟喝得酩酊大醉,同他说着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而那达贵子弟心中念念不忘之人,却是同我一般无二。
那一刻,我方才晓得自己究竟多可笑,自负看透世间百态,却这么轻易便落入一场笼络人脉的阴谋中。
数月后,兄长委任江西观察使,我毫不犹豫地随行前往洪州。
对于兄长来说,洪州是个不愿被提及的伤心地,却不得不日日相对。加之江西错综复杂的脉络,白日为政务恪尽职守的兄长,便用夜间的放诞来舒缓心中抑郁。
初时,我并不赞同他的行径,日子久了倒也觉着,纵然风月之地大抵如是,却也比那寂寥浮生多了几分情趣。我虽不沉溺此道,却也并不厌烦那些女子使劲解数的讨好。我如同看着一场又一场或相似或异同的好戏,在风月场中栖身,却总能片叶不沾。
后来,一名出身京兆万年的文士投入了兄长麾下,他姓杜名牧字牧之。不久后,兄长令他担任团练巡官一职。
那人看似文质彬彬,却也是个精于玩乐的,久而久之,兄长再出行便会带上他。打那儿以后,我们三人变成了洪州颇具名气的“风尘三客”。
兄长已有家事,而我素来待人冷漠,倒是那杜牧颇得美名。只因他惯常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遇人先笑三分,由此受尽洪州女子的爱慕,回回出门皆难免被手绢、香果之类的东西砸中。
每每这般情景,兄长便退居一旁看热闹,我则是不厌其烦,冷着脸喝退那些女子。不久后,我便落了个“冷面郎君”的称号,为知情百姓所盛传。
文宗大和三年,日子仍旧如流水般平静中带着那么点儿小水花。这一年里,最轰动的风月之事,莫过于悦泠坊中的高阁重启。
我们三人皆尽收到悦泠坊张妈妈的亲笔邀请函,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谁也没想到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欢宴会成为我们不死不休的劫。
高阁中,年方十三岁的她惊艳了整个洪州。但真正令我难以平静的却并非那场足以盛名大唐的歌舞,而是她回复给我的寥寥书信,那端庄秀致地鸟虫篆似被钉入了我的心上,令我久久难忘。
那晚,倾尽才华的达贵文人皆未能入她眼,反倒是我阴错阳差的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后来的欢宴中,我一反常态回回出席,她的态度却是讳莫如深。
真正的转变,是在她离开洪州数同牧之一起回转那日起。我百般打探,却始终没能弄清楚为何他们会走在一起,可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异样的情绪袭遍我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曾经的情伤,让我痛恨那些暧昧不明的女子。她看向牧之的眼中已然是掩不住柔情,却日复一日的邀兄长与我抚琴品茗。
每每见着她,我纵是痛并快乐着,在她看向我的眸子里,寻不到我所期望的半点儿柔情。自那时起,看她痛苦见她伤心,我便有种与她血肉相连的畅快。
在一次被砸场子后,兄长将她接回府中,入编了官籍。那时我正寄居在兄长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