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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思不得其解,终究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令她一言不发便入了沈府。
一场宴席中,我终与她重逢。她仍是风华绝代、琴舞双绝,然而待我却是一视同仁的冷漠,恍若从未相识。
宴罢后,我质问她,“好好,你究竟是怎么了?当时为何没赴约?你为何要入沈府?难道我待你不好吗?”
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久久方才吐出六个字,“杜郎君,请自重。”
那时的我,并不晓得她从前有这什么样的过往,更不知道她纤弱的肩上究竟背着什么样的责任。
很多时候,得到后失去比从未得到过痛苦千百倍。我忘不了曾经的欢愉,不放手便成了我最本能的反应。
初时她冷漠的态度确是狠狠刺伤了我,久而久之,我终是想通了。只要能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即便是如此相处,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再后来,她在沈府中举步维艰,我不动声色地助她于危难,后来更是为她百般周旋,化解沈主母的为难。
她并非冷血之人,我所做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里。后来,她对我的态度逐渐软化,我方才得知,当初于高阁中成名是她筹谋了许多年的事情。
而做那一切的最终目的便是留在沈观察使的身边,调查一桩十几年前的陈年旧案。至于是什么案子,她从未提及过,我见她说起这些时难掩哀伤,也不忍问下去。
再后来,当一切水落石出,她却选择放弃了真相。沈观察使的情深缘浅,沈主母的因爱生恨。
在那桩旧事里,每个人都没有错,只是活得太自我,方才生成了一场悲剧。
三个人的感情,有人得意便难免有人失意。自打来了洪州,我始终寄人篱下,其中自是不乏沈使君与沈二郎君的关照。
因而,当沈二郎君来请我约她一叙时,我这才惊觉她的执拗远非常人所及。而我,当真是太过幸运了,而曾经的种种浮现眼前,方才惊觉当时的她是多么隐晦而温和地对待着我。
我正是因为她的决绝,方才为了偿还所欠下的人情约她出来。倘若我能对后来的事情未卜先知,或者当时的我能够明白,有些人并非相爱才能在一起。
那么,我与她是不是会一直幸福的走下去?
沈二郎君掏心掏肺的倾诉,她的冷漠全然在我意料之中,然而,我不曾想到的是,这一切竟是叫沈使君看了去。使君不明其中缘由,见自家弟弟如此倾心一名女子,便做主下了聘礼。
以沈观察使在洪州的影响力,此事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她与我得知时,已是阻止不及。
那时,正巧远在扬州的牛僧人节度使寄来了亲笔书信,邀我去扬州共事。仕途与美人,在我犹豫不决之时,命运却从未给过我抉择的机会,用它不可逆转的大手将我推上既定轨道。
沈使君之恩,沈二郎君之聘,牛节度使的书信,或许那将会是我唯一一次摆脱眼前局势的机会。可我终究是放不下她,这三重巨石却也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后来,夏梁带回了一封她的亲笔书信,终是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分重量。信中说,她过够了漂泊的日子,想要安定下来了,而这一切唯有沈二郎君才能给她。
她祝我步步高升,祝我一路平安,祝我康健安乐。可是,自打收了那封信,我便再也不晓得何为快乐了。
当年,我不是未曾对书信的来历怀疑过,然而沈府的护院许子周无意间证实了夏梁的话。
来到扬州后,洪州的颓然一扫而空。仕途的光明,牛僧孺节度使的看重,令我渐渐忘却洪州的种种不快。我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广交好友频频出席宴饮,时常于风月场中流连。
于我而言,那三年光景不过浑浑噩噩,谈不上多快活,也谈不上不快活,就那样日复一日的过了。
我本以为这样的平静会继续下去,然而,在一次好友的主厨宴上,我看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坐在窗边角落里的纤弱女子,唤起了我落满尘埃的记忆,我悸动我心酸,甚至隐隐带着不可思议的快活。
我以为洪州一别,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却原来,有些东西终究是流年抹不去带不走的,它唯一教诲世人的,不过是粉饰太平。
然而,那名女子却倚入别的男人怀里,说着娇嗔入骨的话,行止间尽是我所不熟悉地种种。那一刻,我迷惘了,远在洪州的她怎会在这里?
第二十四回取次花丛懒回顾()
“回公公的话,奴原甘露殿张歌人。”
掖庭虽是素来消息闭塞,却对“张歌人”这名字并不陌生。前几日皇上出宫与人斗殴带伤而归,昨个儿皇太后赐死,竟能逃过一劫。
这般带着传奇色彩的女子,一传十十传百,早已被说得近乎奇迹。掖庭犯妇无一不曾是容贵出身,见着张好好如此纤纤弱质且貌不惊人,自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说起话来更是毫不客气。
“原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却不过堪堪能入目。”
郭公公横了那些欲要跟风起哄的犯妇,转而上下打量张好好一番,“你,跟咱家来,其他人都去干活。小心着点儿,若叫咱家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偷懒,仔细你们的皮。”
张好好扫了一眼侧旁或冷漠或嘲讽的妇人,静静随在郭公公身后。两人走走停停,郭公公间或回头瞧瞧张好好。
见她始终神色平静、不紧不慢的跟着,郭公公蓦然停步,转身行至张好好面前,“怎么?你便不怕咱家吗?”
张好好福了福身,“不知奴做错了何事,还请公公明示。”
郭公公睁大浑浊地双眼,“哦?”
“若非奴做错了事,公公何以相问惧怕与否?”
郭公公哈哈大笑,肉滚滚地脸颊挤作一团,显得分外狰狞,“咱家是该说你心思澄明,还是天真呢?”
张好好一言未发,只疑惑地瞧着郭公公,这样稚嫩地行止,无疑大大取悦了郭公公。皇宫里自来不乏美人儿,最不多见的却是至纯至善之人,且生得颇有几分姿色。
“丫头,须知这皇宫里从来没有是非对错,只有荣辱功过。你跟我来!”
郭公公行至一片生满杂草的花圃旁,“从今天起,这里便归你打理了。每日晨昏定省,浇水除草务必周到,十日后我再来察看。”
这处花圃似是太久没有打理,有不少地方甚至长出了荆棘。张好好除草时纵然分外小心,也不禁被划伤了手臂刮破了衣衫,便是脸颊上也染了些许尘土。
李昂随着皇太后秘密来到掖庭,见到的便是这一幕,皇太后瞧着李昂喜怒难辨的神色,“皇上,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褪去了妆容华服,也终究不过一寻常女子,哪里值得你堂堂九五至尊牵挂于心?”
李昂神色如冰,“儿子说过天下为重,自是不会食言。皇太后不必如此费尽心思反复提点,但凡危及我大唐社稷之人,儿子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皇太后自知此事上决不能不能退让半步,沉默片刻后,又道,“昨个儿入宫献舞的女子,皇上觉着如何?”
李昂收回投放在花圃中的目光,仰头瞧着昭昭青天,“姿容艳丽,风情万种,放在后宫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只是,朕尚未思虑好给她个什么位分好。”
皇太后见李昂如此上道,一时间不知当喜当忧,“涵儿,你明白就好。并非我要逼你,而是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李昂面色冷清,眸光如华,透不出半分情绪,“母亲的苦心,儿子都明白。只是宣州疫病刻不容缓,母亲预备何时放她出宫?”
皇太后瞧着花圃间忙碌的身影,“朝堂之上,此事尚且僵持不下,想必两日足以周旋。届时,你便派人送她出宫吧。”
李昂见皇太后松口,最后瞧了一眼远处的纤影,“皇太后,掖庭污秽之地还是莫要久留为好。”
两人离开后,李昂回到宣政殿便召见了高肃,“二郎,皇太后答应两日后放歌娘出掖庭。如今朕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了,届时你便亲自去接她。宣州之行必定难免风波,若有你随行朕也可放心许多。”
听闻李昂竟是命他随行前往宣州,高肃一时难掩欣喜,瞧着李昂沉肃的神色,却不得不肃容领旨,“谢皇上厚爱,臣定当不辱使命。”
李昂起身扶起高肃,“你此行同往,意在护歌娘周全。至于疫病勘察,你毋需介入,只管让宣州官府的人调查便是。”
自打郭公公将张好好领至花圃打理花草那日起,掖庭中的人便避她如蛇蝎。张好好不明就里,直到第三日黄昏,郭公公突然造访。
瞧着花圃里虽仍是不甚健壮,却娇艳欲滴的花株,郭公公不禁轻柔抚着枝叶上晶莹剔透的雨露,“这么多年了,这里终于像点儿样子了。”
张好好不明郭公公此话何意,便极为正中的道,“公公放心。此处水土甚好,假以时日这些花草定会枝繁叶茂。”
郭公公循声去看张好好,只见她神色淡淡、宁静安然,“丫头,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掖庭里的人都躲着你?就连赵芳那受了高肃嘱托的老女人也对你视而不见?”
“公公是皇宫里的老人,深谙存活之道。奴只想活下去,还请公公成全。”
郭公公怔了怔,竟是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倒是有趣!放心,咱家要说的都是你可以知晓的。你这样贴心的可人儿,咱家还舍不得要你的命。”
虽是不过两度相处,张好好却再次体会到传言不可信,郭公公并非如传闻中的那般暴戾好色。虽是行止不按常理出牌些,却也算不得喜怒无常之人。
“公公倘若愿为奴解惑,奴定当洗耳恭听。”
郭公公随手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放在鼻下轻嗅,漫不经心地道,“因为这片花圃,是以人血肉为肥料养起来的。而且,掖庭中传闻但凡与这片花圃接触之人皆难长命。那些个仆婢是担忧性命不保,赵芳那女人却是怕麻烦得很。”
纵然张好好素来沉稳持重,也不禁觉得毛骨悚然。郭公公见着张好好只是有些面色苍白,并无其他反应,不由笑得越发愉悦,“倒也算个胆儿大的,和当初的……颇有几分神似。”
“这片花圃已经缺照料许久了,咱家也曾选过几个看似周正的宫女来打理。可那些胆大包天的贱人,没一个上心的,听闻咱家不时常来花圃,便得过且过的偷懒。后来,你猜怎样?”
张好好已大致想象到了结果,却终究不敢直言出口,“奴、奴不知,还请公公告知。”
郭公公也不为难,兀自狂笑着将手中鲜花温柔地簪在张好好发髻上,“咱家全将她们做成了养料,洒在了花圃中,从此与这些花花草草再也分不开了。她们不可能再偷懒,只能耗尽最后的力量去滋养这花圃。”
张好好嘴唇紧抿,一言不发,郭公公反手抚了抚她青丝散落的脸颊,“咱家已经好久没同人说过心里话了,今日果然畅快。以你的聪慧,想必定然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张好好明白,郭公公既是敢对她说这些便不怕此事泄露。她尚且自顾不暇,怎会多此一举去找旁人麻烦?只是……今后再要照料这些花草,她便很难同前几日那般坦然了。
“这么多年了,咱家终于碰上了你这么个可人儿。只是可惜呀!掖庭终归不是你的栖身之所,皇上已传了话,明日要派人接你离开。”
张好好正欲稍稍舒口气,却无意瞧见郭公公如曜石般闪烁的眸子,她忙敛眸轻叹,“奴得罪了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便是出去了也注定难以安宁。倘若不能离开皇宫,哪里又比得上掖庭宁静呢?”
郭公公终是转眸去瞧圃中的娇花,“你倒看得通透,只是在皇宫里,如你这般难得明白之人却不多。进了这掖庭又出去的人并非没有,但咱家却从未见过哪个落了好下场。不过,你不必担忧。倘若有朝一日遇了难,但凡咱家能为的,便是念着今日与你这般投机,也定要护你一护。”
郭公公离开后,张好好分外小心的打理了圃中花草,便回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张好好于喧闹中起身,高肃一身红衣候于破败庭院中,烦躁地瞧着摇摇欲坠的房门以及多处塌陷的围墙。
见着张好好出来,高肃忙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继而颦眉道,“那赵姑姑究竟怎么回事儿?我好说歹说请她照应你,怎就让你住在这般破败不堪的地方?”
张好好勾唇浅笑,“高郎君可是错怪赵姑姑了,她确是关照过我的。按照掖庭的规律,新人进来头一个月是不能睡床的,姑姑却特意为我准备了一张‘床’。”
当时,高肃并不晓得张好好口中的“床”究竟是何模样,只是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好看了些许。
“便是如此也不行,她竟然让你住这样的地方,迟早我要同她好好算算这笔账。”
张好好知高肃性子,晓得多说无益,因此并不劝说,只是转而道,“郎君此次奉命前来接我离开掖庭,莫要让皇上久等,还是快些回去复命吧。”
想起那日李昂最后的嘱托,高肃面上的神情不禁僵了僵,“宣州情势危机,皇上特令你即刻前往,不必前去谢恩复命了。”
张好好不禁百思不得其解,宣州疫病倘若真如高肃所言的那般严重,恐怕她便不会被关在掖庭数日之久了。前往承天门的路恰好经过宣政殿,复命谢恩顶多不过耽搁刻许时辰,何必多此一举申令不必前去?
第二十五回半缘修道半缘君()
高肃所说的理由漏洞百出,可张好好却不禁想到前些日子,李昂在甘露殿同皇太后所说的话。她明白他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方才故作冷漠,可终究仍是忍不住觉着刺心。
高肃伸手去接张好好身上的行装,却无意中瞧见她红肿粗糙的双手,他忿忿地冷着脸,“是谁?到底是谁这样大的胆子,竟将你折磨成这般模样!”
张好好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袖,敛眸道,“郎君不必担忧,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左右不过皮肉小伤。”
高肃沉着一张脸,暗怪张好好不懂照顾自己,且恨她太过慈善被人欺凌。
出得掖庭,张好好便被引上了软轿。素来寡言的高肃却时不时同她闲话一番,还尽拣些可有可无的话题。
张好好见高肃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终是忍不住道,“高郎君,倘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高肃握马缰的手不禁顿了顿,片刻后,一件指腹大小的物什自轿帘处飞了进来。张好好俯身捡起,见是一张折叠成团的纸笺,便将其展开,“我可以将天下人瞒得滴水不漏,却唯独难以欺你分毫。奈何皇命难违!无论随后听到什么响动,望你皆可不去深究。”
时至此刻,张好好方才明白,原来种种异样不过是为了瞒她一桩人尽皆知的事情。
张好好不禁动容,片刻后压低声音道,“谢谢你,高郎君。时值今日,于我而言已没有什么是不可承受的了。”
高肃听得心中涩然,久久方扯了扯唇角,“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好好,我保证今日过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如此委屈了。”
听着软轿外来来往往地脚步声以及远远可闻的歌舞奏乐,张好好一瞬不瞬地盯着摇摇摆摆的轿帘。
晨风习习,锦帘轻扬,缝隙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的艳色。
张好好正自恍惚间,隐隐听到一阵压低了声的对话,“你听说前个儿含凉殿的那场歌舞了吗?”
“听倒是听说了,只是不比妹妹你亲自在旁伺候知晓得楚。”
“那女子当真是倾国倾城呀!除了从前甘露殿里的那位张娘子,怕是无人能出其右吧。当时含凉殿中皆是皇上亲信之臣,无不为之惊叹,李宰相更是赞她‘当世舞神’。”
“这样的女子,也难怪……”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了皇宫,张好好方才下了软轿,换了身男装,而后翻身上了高肃提前置备好的马匹。两人起驾并驱,高肃瞧着张好好沉冷的神色,不禁调笑道,“好好如此模样,当真叫天下男子汗颜。”
张好好抬眸扫了一眼道路两侧驻足观望的女子,间或有几个大胆的甚至抛来随身手帕。她皆恍若未见,马蹄踩在飘落的帕子上,不知碎了多少女子芳心。然而,她冷峻如锋地神色却是引得更多女子围而观之,只是唯独不敢再有过多动作。
出得朱雀门,张好好直奔临仙阁,“高郎君,此行离开怕是要去上许久,我想去同故人道一声别。诸位也劳累半日了,不如便在此处歇息片刻。”
高肃瞧了瞧身后的随从,微颔了颔首,“如此也好。这么多人跟着终究不便,尔等便在此茶肆稍加歇息,我与张娘子去去便回。”
张好好转眸瞧了瞧高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他一横身侧之人,吩咐道,“都愣着作甚?还不进茶肆歇着?”
高肃一夹马腹,便朝临仙阁驰去,张好好阻止不及只得随于其后。
张好好出宫的消息一传出,便见一抹青葱地身影若如燕投怀般飞扑过来,紧紧拥着她,“娘子,你可回来了。叫婢子好生担忧呀……”
张好好抚了抚兰月的发顶,温和笑道,“傻丫头,几日不见,你是越发孩气了。”
兰月不管不顾紧紧搂住张好好的腰不肯松手,她暗自好笑,却也不由暗生欣慰。自打赵炎来了以后,兰月便有生气多了,再也不复昔日的行尸走肉。那岁月里兰月当真是背负了太多太多,她能有如今的喜乐,张好好无疑是欣慰的。
“阿月,我离……
张好好尚未将话说完,便猛觉腰上皱紧,随着兰月拥着她的双臂劲力后带,二人齐齐向右侧仰倒。好在高肃眼疾手快拉住了张好好,两人方才幸免一难。
兰月转头瞪着一旁无辜兮兮地赵炎,“你想干嘛?皮又痒了不成?”
赵炎鼓着腮帮子,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兰姐姐这么凶干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再说……”
兰月扬了扬眉,“再说什么?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个儿起你便睡走廊吧。”
赵炎焦急地拽住兰月的衣袖,“兰姐姐,不要啊!人家、人家只是见不得兰姐姐抱着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