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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三十年1978-2007-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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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正在发展国内的交通事业,但是民航依然不可靠。首先是时刻表不可信,在一角钱一份的中国民航时刻表上,就混杂着“幽灵班机”。例如,在时刻表第25页上写着每天有去哈尔滨的班机,早晨8点15分从北京起飞。但是,实际上星期四和星期日都没有班机。我到窗口问是什么理由。奇書网回答是:“哎呀,这是什么原因呢?大概是从什么时候改了吧。”乘上飞机后又怎么样呢?无法保证能按时飞到目的地。这次从北京去哈尔滨,起飞就晚了一个小时,在沈阳停留又耽搁了四小时,好不容易到长春转机,又宣布“因为哈尔滨在下雨,今天的班机取消”。只好在长春住了一夜,第二天竟还是“今天停航”。到了哈尔滨,我才知道原因,原来哈尔滨机场没有水泥地面的跑道,飞机是在草原上咕噜咕噜地滑行。难怪一下雨,就必须得停航了。

同样是在8月,一位名叫伊莱·布罗德的美国房屋建造商参观了北京、广州等五个城市,他对合众国际社记者谈到了对中国的观感,“我看到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不发达国家”。“中国人用黏土和稻草做砖,但也使用一部分预制混凝土板来建房。中国的住房是原始的,建成后的质量很粗糙,但非常讲实用。往往一个两居室的房子里要住四代人,从80岁的曾祖母到小孩。”同时,伊莱·布罗德也感觉到了刚刚开始发生的变化:“我所到之处,他们都在换自来水管。一些新的工业区正开始建造,不过我没有看到什么污染控制的措施。”

《读卖新闻》驻香港记者松永二日也对中国企业的落后深为惊讶。这年6月,他参观了上海的一家集成电路工厂,他写道,“日本的集成电路工厂干净得一点灰尘也没有。相比之下,上海这家工厂简直像是马路工厂。工厂方面说,产品一多半不合格,卖不出去。”他还观察到,长期的政治斗争,学校停止招生,使得中国工厂的基础人才极度空乏。他举例说,上海内燃机研究所的31名技师,平均年龄是56岁。

在上海闵行的一间机电工厂中,松永看到了一条标语,“看谁先到达目标”。这家工厂开始对超额完成指标的工人实行奖励,每月的奖金分成三元、五元和七元三个等级。松永问了一个问题,“有没有送还奖金,仍然努力于社会主义建设的工人?”工厂负责人明确地回答,“没有。”

在经历了这一些观察之后,松永预言中国即将开始一场新的经济革命。在10月3日的一篇述评中,他直截了当地宣称,“进入建国30年的中国今后的课题是,实行高速经济增长政策,把中国建成一个强大的经济大国”。而中国正在采取的办法则是,“在再度复职的邓小平领导下,设法加强同外国—以西方发达的工业国家为中心—的经济关系,在国内则推行讲究能力和效率的路线”。

松永试图用事实来证明他的观察,“中国的领导人已经意识到,靠上海那家老工厂是不可能迅速实现现代化的,因此必须下决心引进外国的先进技术。近来,中国加强同外国的经济关系的活动令人目瞪口呆。到今年9月为止,中国派出党政领导人到31个国家访问,并且接待了15个国家的政府领导人。而它们绝大多数是以前的敌人—西欧发达国家。不言而喻,这种门户开放政策的目的在于引进先进技术。”

应该说松永的观察是很精准的。1978年,除了主要领导人频频出访之外,中国政府还做了一些动作,它们在当时似乎并没有引发联想,然而在后来的研究者眼中却绝非巧合。这一年的7月3日,中国政府停止对越南的援助,13日又宣布停止对阿尔巴尼亚的一切技术和经济援助,10月23日,《中日和平友好条约》正式生效,12月16日,中美发布建交联合公报。

一疏一近,貌似毫不相干,其实却不难看出内在的某种抉择:摆脱意识形态的纠缠,以经济发展为主轴,悄悄向发达国家靠拢的发展主导型战略已经开始发酵。

《激荡三十年》之五

在这一年的天安门国庆典礼上,出现了一个名叫李嘉诚的香港商人。他穿着一件紧身的蓝色中山装,不无局促地站在一大堆也同样穿着中山装的中央干部身边,天安门广场是那么的大,让这个从小岛上来的潮汕人很有点不习惯。从11岁离开大陆,这是他40年来第一次回乡,在几年前,他还是一个被大陆媒体批评的万恶的资本家,现在他已经成了被尊重的客人。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再过20年,他将在距离天安门一公里远的地方盖起一个庞大的、超现代的东方广场。他是受到邓小平的亲自邀请,来参加国庆观礼的。来之前,他给自己定了“八字戒律”—“少出风头,不谈政治。”

回到香港,李嘉诚当即决定,在家乡潮州市捐建14栋“群众公寓”,他在给家乡人的信中写道:“念及乡间民房缺乏之严重情况,颇为系怀。故有考虑对地方上该项计划予以适当的支持。”他要求家乡媒体不要对此做任何的宣传。有一个与此相关的细节是,两年后,“群众公寓”建成,搬进新房的人们将一副自撰的春联贴在了门上,曰:“翻身不忘共产党,幸福不忘李嘉诚。”此联很快被记者写成“内参”上报到中央,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震动。李嘉诚不惹政治,却防不了政治来惹他。

在李嘉诚从香港来北京参加国庆典礼前的4个月,36岁的荣智健随身携带着简单行装和单程通行证,远离家人,告别妻儿,从北京来到了香港。到码头来迎接他的,是他的两个堂兄弟,荣智谦、荣智鑫。显赫百年的荣家第四代终于在一个潮湿的夏天又聚在了一起。

无锡荣家,兴于清末民初,靠办印染工厂起家,是江浙沿海一带显赫的商贾大户,最鼎盛时,荣家几乎掌控了中国纺织产业的大半壁江山。1949年之后,荣家一直是共产党的坚定拥护者,1953年,党中央有计划地实验公私合营计划,在荣家第三代掌门人荣毅仁的积极倡导下,他所持股的广州第二纺织厂成为全国第一家递交公私合营申请书的私营工厂,起了全国性的示范和宣传作用,毛泽东因此赞许荣家为“民族资本家的首户”。三年后,全国公私合营计划临近收尾,在全国政协二届二次会议上,荣毅仁作为工商界报喜队代表,向毛泽东、刘少奇等报喜,这一天标志着“全国范围内基本上完成了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1957年,41岁的荣毅仁当上了上海市副市长,后来还曾兼任纺织部副部长。

“文革”期间,荣毅仁靠边站,没有少吃苦头,他的食指被红卫兵打断,好几年一直在全国工商联机关食堂的锅炉房运煤和打扫工商联机关的所有厕所。他的儿子荣智健被流放到四川凉山的一个水电站当抬土工。“四人帮”下台后,邓小平复出,荣毅仁也随即翻身,在1978年2月召开的五届政协会议上,邓小平被选为全国政协主席,荣毅仁当选为副主席。

政治上尽管重焕光芒,而荣家资产在大陆却已分文不存。此时已回到北京的荣智健无所事事,他对科研和政治均无兴趣,于是南下香港成了最好的一个抉择,在那里,一群解放前逃亡在外的荣家子弟尽管不复祖辈的荣耀,却也依然固守家业。行前,荣毅仁盘算良久,记得当年他父亲在香港开办了数家纺织厂,其中的股息和分红30多年一直未动,荣智健在父亲的授意下一一结算,竟得一笔不菲的资金,这成了他闯荡香江的资本。世家子弟毕竟不比寻常,其起点自当高人一筹。12月,他与两个堂兄弟合股的爱卡电子厂开业了,总股本100万元港币,三人各占1/3股份,一开始的业务是将香港的廉价电子表、收音机、电子钟等向大陆贩卖,在当时,获准“大陆贩卖权”几乎是一个难以想象的特权。3年后,这家背景深厚的小电子厂被美国的Fitelec公司以1 200万美元高价收购。荣家财技一试即灵,果然非同凡响。荣智健日后资产曾一度攀上“中国首富”的宝座,其渊源由来当是从这个夏天开始的。

与只身闯香港的儿子相比,当上全国政协副主席的荣毅仁鏖战大陆。他提笔向邓小平建议,“从国外吸引资金,引进先进技术,似有必要设立国际信托投资公司,集中统一吸收国外投资,按照国家计划,投资人意愿,投入国家建设”。在荣毅仁的提案中,即将创办的公司名为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简称中信(CITIC)。此议当即得到邓的认可,其他领导人也颇为赞许。1979年,中信公司正式成立。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它扮演了中国引进国际资本的中介角色。

《激荡三十年》之六

在国内成功地掀起了“真理标准大讨论”的思想热浪之后,1978年10月22日,邓小平出访日本。在此次访问中,走访日本公司是他出行的重要事项之一。这位早年曾经留学法国,在印刷厂当过工人的中国领导人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走进过资本主义的工厂了。这一次,他显然不仅仅是为了参观,而是在举手投足间一次次地表达出自己的深意。

他先是参观了东京的新日铁公司和日产汽车公司。在日产的一个汽车厂里,他真正领略了“现代化”的生产线在大阪考察时,他专程去了松下电器公司的茨木工厂,在那里,翘首等待他的是另一位亚洲传奇人物,松下公司创始人、被尊称为“日本经营之神”的83岁的松下幸之助。

随行的新华社记者在报道中描述道:日本朋友向邓副总理介绍了松下电器公司生产各种电视机的概况。从1952年生产第一台电视机以来,截至1978年3月,这家公司已经生产了5 000台电视机。邓副总理走进生产车间,参观了电视机组装生产线、自动插件装置以及检查成品等生产工序。离开车间后,邓副总理被邀请来到一间展览室,日本朋友向邓副总理介绍了陈列在这里的双画面电视、高速传真机、汉字编排装置、录像机、录像唱片、立体声唱机以及微波炉等产品。邓副总理在讲话中说,在中国四个现代化的发展过程中,电子工业、电子仪表和自动化等都是必需的。《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的签订和生效,使两国的友好合作可以更加广阔地在多方面进行下去。邓副总理应主人的要求,在这家工厂的纪念册上题词:“中日友好前程似锦”。

邓小平对松下的此次考察,给83岁高龄的松下幸之助留下深刻的印象,这促使老人开始思考松下公司的中国攻略。在第二年,松下幸之助飞访中国,成为访问新中国的第一位国际级企业家,松下公司与中国政府签订了“技术协作第一号”协议,向上海灯泡厂提供黑白显像管成套设备,通过国际交流基金向北京大学、复旦大学赠送价值1。2亿日元的设备,松下公司的北京事务所随之开设。松下公司的率先进入中国,起到了巨大的示范效应,其他日本公司纷涌而至,在其后的10年间,日本公司成为第一批中国市场的外来拓荒者。

前日本驻华大使中江要介在《邓小平让中国富起来》的回忆文章中,记录了邓小平访日的另一个细节:中江在陪同途中问邓小平对日本的什么感兴趣,邓小平说中国老百姓冬天使用煤球,时常发生一氧化碳中毒的事情,他想知道日本有没有不产生一氧化碳的煤球。

访日之后,邓小平旋访新加坡。李光耀在《李光耀回忆录:1965~2000》一书中回忆了这段经历。李光耀对邓小平印象深刻,以致他在书中写道:“邓小平是我所见过的领导人当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位。尽管他只有五英尺高,却是人中之杰。虽已年届74岁,在面对不愉快的现实时,他随时准备改变自己的想法。”

出乎李光耀预料的是,邓小平对新加坡的经济制度表示出浓厚的兴趣。他在回忆录中写道,“邓小平离开几个星期后,有人把北京《人民日报》刊登的有关新加坡的文章拿给我看奇…_…書……*……网…QISuu。cOm。报道的路线改变了,纷纷把新加坡形容为一个花园城市。说这里的绿化、公共住房和旅游业都值得考察研究。我们不再是‘美帝国主义的走狗’。邓小平在第二年的一次演讲中说:‘我到新加坡去考察他们怎么利用外资。新加坡从外国人所设的工厂中获益。首先,外国企业根据净利所交的35%税额归国家所有;第二,劳动收入都归工人;第三,外国投资带动了服务业。这些都是国家的收入。’他在1978年所看到的新加坡,为中国人要争取的最基本的成就提供了一个参考标准。”

这些细节,在1978年的新闻报道中被淹没,人们只关注和称颂邓小平出访的种种政治意义,却没有发现他其实已经在为中国日后的经济制度改革汲取经验。邓小平是一个深思而慎行的人,当他提出某一个主张的时候,便表明他已经对此深思熟虑。在年底的一次中央工作会议上,邓小平突然提出了一个新的理论:“让一部分城市先富起来”。他当时一口气列举了十来个城市,第一个就是深圳。

当时在座做记录的经济学家于光远回忆说,邓小平提到的是“深圳”,而不是人们常说的“宝安”,还列举了为什么深圳可以先富起来的理由,可见邓小平注意深圳很久了,而且进行了深入的思考。1979年3月,深圳经济特区成立。

《激荡三十年》之七

1978年,中国最重大的经济事件并不发生在城市里,而是在一个偏僻、贫穷的小乡村。这在即将开始的30年里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日后更多改变中国变革命运的事件都是没有预谋的,都是在很偏僻的地方、由一些很平凡的小人物所意外引爆的。

这年11月24日晚上,在安徽省凤阳县小岗生产队的一间破草屋里,18个衣衫老旧、面色饥黄的农民,借助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面对一张契约,一个个神情紧张地按下血红的指印,并人人发誓:宁愿坐牢杀头,也要分田到户搞包干。这份后来存于中国革命博物馆的大包干契约,被认为是中国农村改革的“第一枪”。

在1978年以前,已经实行了20多年的人民公社制度把全国农民牢牢地拴在土地上,“大锅饭”的弊端毕现无疑,农业效率的低下到了让农民无法生存的地步。小岗村是远近闻名的“三靠村”—“吃粮靠返销,用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每年秋收后几乎家家外出讨饭。1978年的安徽,从春季就出现了旱情,全省夏粮大减产。小岗村的农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被逼到了包产到户的这一条路上。包干制竟十分灵验,第二年小岗村就实现了大丰收,第一次向国家交了公粮,还了贷款。在当时的安徽省委书记万里的强力主持下,小岗村的大包干经验一夜之间在安徽全境遍地推广。此后,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命名的中国农村改革迅速蔓延全国,给中国农村带来了举世公认的变化。

包产到户的意义无疑是巨大的。它让中国农民摆脱了遏制劳动积极性的人民公社制度,从而解放了生产力,它的推广在根本上解决了中国的口粮产能问题。而在另一个方面,它让农民从土地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在土地严重缺乏而观念较为领先的东南沿海地带,大量闲散人口开始逃离土地,他们很自然地转而进入工业制造领域寻找生存的机会,这群人的出现直接地诱发了乡镇企业的“意外崛起”。在某种意义上,中国民间公司的庞然生长,在逻辑根源上也可以从小岗村的那个冬夜开始追寻。

如果说小岗村的包干制是一场革命的话,那么,也是在1978年,距这里数百公里外的江苏省华西村则发生着另一场农村变革,与小岗村不同的是,它是从人民公社的肌体中变异过来的一种集体经济,它代表了另一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受到政府认可,并也确实发展了生产力的民间公司模式。

华西村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是“农业学大寨”的全国典型,吴仁宝在这个村里当了创纪录的48年的村党委书记,他既是一个农村基层政权的领导者,同时又是一个乡村公司的企业家,这双重的角色让他在很多时候游刃有余,也在另一些时候,遭遇终极难题。这种欣悲交集的命运将贯穿他整个的变革生涯。

当年,华西村成为全国闻名的“农业学大寨”样板大队,吴仁宝还因此当过所在的江阴县的县委书记,在江浙一带,华西村的地位和风光可比大寨,吴仁宝则赫然是“陈永贵式”的好干部。在1975年10月26日的《人民日报》上,新华社记者还曾用充满激情的笔触描写过华西村:“华西大队认真学大寨十一年,过去粮食亩产超一吨,今年可达2400斤……吴仁宝同志向自己提出了五项要求……四是百分之八十的力量用于抓农业,百分之十的地方财力用于农业机械化,把各行各业纳入以农业为基础的轨道;五是继续抓好六十四个先进大队,同时帮助六个后进公社赶上去。除此之外,还要建立一万人的理论队伍,一万人的科学技术队伍。他还向全省代表讲了改土治水、作物品种布局、秋肥造田、平整土地的规划,他把自己的蓝图编成了一首诗:九十万人民心向党,七十万亩田成方,六万山地换新装,五业发展六畜旺,社员人人喜洋洋。”

这样的报道充斥了一大串看上去确凿的、闪闪发光的数据,它曾经引得81岁的文学家叶圣陶激动不已,这位江阴人据此写了一首很长的赞美诗,其中有“仁宝同志江阴众,英雄业绩维仔肩,更思举国数千县,孰不能如江阴焉”之句。而在事实上,吴仁宝在高调学大寨的同时,却又干着另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早在1969年,他就抽调20人在村里偷偷办起了小五金厂。“当时可千万不能让外面知道,正是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呢。”后来顶替吴仁宝担任华西村党委书记的他的第四个儿子吴协恩回忆说,“田里红旗飘飘、喇叭声声,检查的同志走了,我们转身也进了工厂。为什么冒险搞工业?因为种田实在挣不到钱。当时全村人拼死拼活,农业总产值24万元,而只用20个人办的小五金厂,三年后就达到了24万元的产值。”1978年,吴仁宝盘点过华西村的家底,共有固定资产100万元,银行存款100万元,另外还存有三年的口粮,这在全国的数千乡村中可谓富甲一时。在当时,一包烟的价格是0。2元,整个江阴县的工农业总产值也仅仅数亿元而已。

就这样,吴仁宝用一种很特殊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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