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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听你说什么结果不结果的,你们总是拿这一套来搪塞他人。”长渊听着我这些话更来气,一时间无遮拦的说出了心里话,自己都一怔。
我也想到了,他还放不下寒月。“你若是心里有寒月,就去寻她,有些事不到心死不会忘记。从前我也不怎么理解寒月,只不过这时候才觉得她是对的,曾被深情相待,怎愿负了时光。”
长渊连连摆手,不想再与我谈论寒月。“陛下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从前落下的这个烂摊子,现在倒轮到他接手了,难得抽出空儿来想见见你,可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避而不见呢。”
长渊说的,是自那日元珏撞破,误会我与元赫仍有些什么之后,这个把月来他时常到我这山上来走一走,坐一坐。每次来也不让夏臻打扰我,便只是随意坐在正殿,制造机会“偶遇”。夏臻自然会在他来了的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我,是我不愿见他,所以故意躲在了房中,哪怕是翻翻书打发打发时间,等到夏臻再来告诉我说,他走了。“你若是来替他做说客的,那就放弃吧。”
“为什么?阿姐,你们既然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又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只是一个你点头就可以圆满的结局,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长渊不解,不过仍是好心。
“如今我也这个样子了,不想再给他留什么念想了。'。。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之前不觉得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可现在每每被铜镜里的自己吓着,都会哭上一场,变成了这个样子,比死更难受。
“你知道,他根本不在乎的。”长渊迟疑,明白我所在意的事。
“大祭司,可还好吗?”我黯然神伤了一会儿,缓和了情绪,才向他问起凤凰。
“被关在道观里,怎么,你要见她吗?”长渊虽然气,可是也心疼我现在的下场。
我想见凤凰。这句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只是幸亏反应得快,没有说出来,我现在这样子,就算见了凤凰,她也未必认得我,就算她又记起了我,也只会因为我现在的样子而难过。我实在不想再刺激她了,“算了,还是不见了。长渊,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长渊皱眉,好似想到了什么让他烦躁不安的。
“她,大祭司,于我有恩,她若是还有得救,你就帮我好好照顾她。”我说。
长渊有些不耐烦,“等你好起来,自己去照顾她。若是你跟陛下说,他怎么会拦你呢。”
我摇了摇头。“从前我劝寒月,今天只想劝劝你,夏臻虽非你心爱之人,可她对你的确用心,她同我们一起走过的这些坎坷,也着实为难了她。我并不是很喜欢她,可也不像当初那么讨厌她了,如果我走了,即便你仍是不愿意娶她,也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阿姐你在说什么。”长渊越来越气,“我不跟你说了,天色不早了,陛下今夜设宴,要为熊烈践行。我不能迟了。”
长渊以为我在怄气,不愿再听我疯言疯语地说下去,转身向外走去。
“宇文将军……”夏臻与他擦肩而过,刚刚从外迎了过来,都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将要枯死的身子在垂死挣扎。
掩在锦被下的身子上,起了许多的小红点,一片片的溃烂。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都没有掉下来。
……
“谁在外面。”我睡着的很轻,外间传来些许的动静,便已经将我惊醒,我扯着锦被坐了起来。
“夫人,是臻儿。”夏臻点着烛台赶忙走了过来,“天亮了,臻儿在给您收拾衣服呢,这天热时穿的都该收起来了。臻儿正琢磨着,您没有几件稍厚的衣服,是不是该让宫里的人给您做两件呢。”
“秋天了吗?”听她提起,我想觉得这几天的确冷了许多。“我以前的衣服呢?”
“以前的衣服?”夏臻糊涂了,“臻儿没有找到您以前的衣服啊。”
我心里怀疑,穿了鞋子走到了外间去,夏臻又举着烛台跟了出来,我见她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都叠好了放置在周围,我上前翻了一会儿,的确没有找到我以前的衣服。
我是在去年的寒冬前被孟大人寻到这宫里来的,的的确确是在这宫里度过了一个冬天,只是去年冬天的衣裳怎么这会儿就找不到了呢。“会不会是落在了以前的寝殿,没有收拾过来?”
“呀。”夏臻一惊,想起来了,“夫人,怎么办,臻儿忘记了,咱们搬过来的时候还是夏天,收起来的冬装都还没有拿出来。那,臻儿明天就去拿。”
我的衣裳落在了寝殿,从那里搬走的时候,寝殿的主人还是元赫,如今竟已经变成了元珏。
我边想着,边随手从一堆夏臻叠好要收起的衣服里抽出一件来,“这一件,我还挺喜欢的,颜色也好看,样子也好看,也要收起来了吗?”
夏臻笑着解释说,“夫人,已经是深秋了,这件衣服太单薄了。该收起来换厚一些的冬装了。”
我听她说完,浅浅笑着,将那淡紫色的衣衫披在了身上,问道,“好看吗?”
“好看。”夏臻点头附和,“夫人是臻儿见过,这世上最最好看的女子了。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瞧你这小嘴甜的。”我被她一哄,心里乐开了花,“帮我换上吧,收起来之前,再穿一次。”
夏臻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上前来,利索的关上门,然后开始着手帮我换上这淡紫色的罗裙,只是换好了之后,夏臻抬起头看着我若有所思,然后又跑到一堆衣服里翻出一件浅灰色的薄纱外衣,帮我穿上,小心的遮了遮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满意地跟我说,“夫人,好了。”
我折身走回寝室,对着铜镜照了照,原是这薄纱是用来遮我身上这点点斑驳的。夏臻已经将寝室内的几个烛台都点亮了,房里顿时明亮了许多。可是这一下子,却露出了脸颊上难看的红点和溃烂。
我刚刚的笑意不自觉退了下去。
“夫人,要是穿这一身,得换个发髻才行。”夏臻透过铜镜看到我的表情变了,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让我在铜镜前坐下,然后散开了我的头发,垂落的发丝遮去了半边脸,夏臻一边帮我梳着新的发髻,一边和我说着话,“夫人,您今天夜里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呢,许是太医开的药起了作用,也该慢慢好起来了。您白天的时候一整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饿不饿?饿的话,臻儿去吩咐厨子给您准备些吃的……”
不多会儿,夏臻已经帮我梳好了新的发髻,翻了翻首饰盒,找出一支雕着凤样的檀木簪子插在了发髻上。夏臻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夫人,您看看,这样不是好多了?”
我恻了侧头,果然好多了,垂下的发丝刚好盖住了侧脸的难堪。只是慌神儿间,我看到了放在盒子里的一支玉簪,伸手取了出来。
“夫人,玉簪的话,和您现在的这一身不搭配呢。”夏臻见了,便说。
我摇头,把玉簪递给她,“这和丽夫人挟持我时拿的那支一样,那支坏了,是元赫才让人又给我做的一支,一模一样。我记得当时你多看了两眼,应是很喜欢吧。”
“夫人,您……您要把这个,送给臻儿?”夏臻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簪子,“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我低头对着铜镜又看了看,“是我该谢谢你的,还给我打扮得这么好。”看她笑着,我又想起来了什么,“听说今夜,陛下设宴为渠熊大王送行。寝殿里这时候应该没有人,你去帮我把冬衣拿过来吧。”
“这时候吗?”夏臻疑惑,“这时候毕竟有些晚了,还得再让寝殿的宫人去禀报陛下,等到明天吧,明天臻儿起个大早去帮您取来成么?”
我还是摇头,“别了,还是现在吧,东西都取来,也好一起收拾。”
夏臻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那好吧。夫人,您坐一会儿,臻儿去去就回。”
说完,夏臻急忙起身加快了步子走了出去。我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这个样子,我很满意,我知她很用心,极力小心的掩饰着我身上的溃烂之处,就是为了避免我自己看到的时候心里难受。想一想,我在这禹宫里住的时间也不短了,快一年了吧。
还记得我那时站在城墙上,逼元赫饶过元珏一命的样子。
那时候,还真好笑。
我起身,在这里到处转了转,想起当时元赫为了给我建这一座落香山,顶住了天下多少压力,更被人斥责是迷恋女色的暴君。
心口,有些闷,闷得上不来气。
我喘了喘,还是没有觉得好受些,眼前有些发黑,扶着一旁的门框慢慢倚靠着站着。
到底,是等到这一天。
还好,还好……
这禹宫还是元家人的,虽然过程有些折腾,可是好歹元珏还是成了王。他最想成为的王,只可惜,我看不到他成为像他所崇拜的父王那样的人物了,但愿他不会辜负这一切才好。
跟熊烈告别过了,跟元赫也说清楚,该交代长渊的话也说了,想送给夏臻的东西也送了。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没做的呢?
哎,其实还想要做的事,还很多,可惜都来不及了。
我还想跟碧洛母子告别,还想去珈蓝墓上看看,还有,还有梓苑,熊烈说梓苑和梓菀葬在了一起……其实我还想要再见元珏一面……
想到元珏,心口更疼了。我想见他,特别想见他。
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我不曾有机会穿着最好看的嫁衣,嫁给我最心爱的男人。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答应的。
可答应又如何,都没时间了。若我再有多七天的时间,我一定答应他,哪怕不做王后,只是和他成婚。穿着大红的嫁衣,和他携手走上这他亲自赢回来的王位。七天,其他就够了,想把从前吝啬说出的话通通告诉他,想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多在意他,想在他的怀里紧紧拥着听他胸口的心跳。
我还想要……来不及了,来不及……
元珏,你知不知道,我用了这一生来爱你。
心口的憋闷越来越沉重,我不自觉地倚着门框慢慢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心口,浑身上下如同千万只蝼蚁撕咬,在痛不欲生之间苦苦挣扎,感受着身体渐渐冷却,大限已知。
宫殿四处突然起火,眨眼功夫已经烧成一片,火势窜上房梁,顷刻间蔓延开来。
我被火焰团团包围,微弱的呼吸间尽是炙热难熬。
我努力挣扎着抬起头看向外面,绮陌夫人手持火把站在宫殿大门外的身影渐渐模糊……
元珏,再见了。(。)
第两百八十二章 封印神凤()
这一夜的禹宫,注定不平静。'。。l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元珏大醉酩酊,半夜却被寝殿外传来的悉悉唆唆吵醒,原本心情就不好,难得借酒意才迷迷糊糊睡着。大怒着随手抓起塌上的玉枕扔到了门上,“吵什么吵!”
门外可是安静了一会儿,可没过多久,又开始微微的熙攘起来。
这下元珏的睡意可是全都没了的,索性翻身从床榻上站起来,开门走到了外面,“怎么回事!”
“陛下……”怎料到上前来回话的人竟是乔副将。只是抱拳施礼,却低着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元珏的酒意算是醒了,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看向周围,“长渊呢?长渊何在!这究竟是怎么了。”
“长渊,长渊去了落香山。”乔副将仍是不敢抬头,心里犹豫着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元珏。
“落香山?”元珏一怔,脸色即刻暗了下来,声音都是冷的。“落香山出事了?”
“是……”乔副将支支吾吾的答道。
“来人!备马……”元珏打了个激灵,终于明白,刚才那种不妙的预感从何而来了,心里有些没底,慌着大喝,让人准备车马欲赶上山。
“陛下!”乔副将上前拦,“先别去了,等长渊他们处理完了再说吧。”
元珏纳闷,只是心思愈来愈寒,他隐隐觉察到了什么,“什么叫处理完了!”可眼看着乔副将怎么都说不下去这句话,竟发狠一把揪住了他,“说!落香山怎么了!”
“昭华夫人……殁了。”乔副将被勒得喘不上气来,可偏偏又不敢挣扎,小心翼翼地说出了答案。
元珏身子一震,咣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眼神呆滞,吞了口吐沫。好半天竟才反应过来,只是他仍然不敢相信。乔副将俯下身去扶他,元珏揪住乔副将的领子,整个人都麻木了,“你说,她怎么了?”
乔副将见元珏这样,也心痛不已,刚才在宴上,元珏喝得多了,被宫人送回了寝殿,留他们这帮人继续饮酒作乐,好不容易打下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定是要多喝几杯的。可是喝着喝着,就有人觉得不对劲,盯着外面某处已经烧得火红了的天,问了句,“那是落香山吧?怎么着火了?”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吓了一跳,长渊立刻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跑到门口扒头一看,疯了似的就窜了出去。一看长渊的异样,在场的人的赶忙跟着往外跑探个究竟。此时禹宫西半已经烧红了天,在这夜里煞如白昼一般明亮。
“坏了。”彼时乔副将心中一紧,赶紧吩咐道,“快,去几个人,跟长渊一起。”
一行人匆匆起身寻着长渊的背影追去,乔副将自己带着人才赶去寝殿门口候着,生怕这时候元珏醒来再察觉到什么,好半天,刚才去追着长渊去的人回来了,脸色惨白,样子只比后来乔副将回元珏话时更加慌张,只说是他们刚到山脚下,就遇上了昭华夫人身边的夏臻姑娘。。l'小说'
夏臻本来是要为昭华夫人来拿东西的,人还没到寝殿,就发现了山上的异状,跌跌撞撞地就往山上跑,正好遇上他们这后来牵了马与长渊汇合一同上山的,长渊不由分说将夏臻拖到马背上狂奔回去。可此时山上的宫殿已经烧成了一片,隐约可见昭华夫人倒在门边上已经不省人事了,火势太大,瞬间可吞没一切,他们费了半天劲才拉住了长渊和夏臻,没让他们再白白送死。
只在宫殿前抓住了纵火的绮陌夫人,他们赶到山上的时候,绮陌夫人一手执火把,还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我以这余生诅咒你们,你们害死了云初,你们不得好死!”
这人赶回到乔副将这里,也只是想问,对纵火的绮陌夫人当如何处理。一个疯女人纵火烧了落香山,众人眼睁睁看着昭华夫人躺在大火中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竟连个尸身都落不下。
“陛下,昭华夫人殁了。”乔副将此时回了神儿,淡定了许多。
元珏沉眸,眼底尽是伤。突然甩开乔副将,独自向前狂奔而去。
来不及了……那时,她这么说过。原来是这个意思……她早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吗?才狠心拒绝,那双眼睛,那盈盈笑意,真的再也来不及了吗?
所有人这时候都在落香山上的宫殿前拼了命的救火,那个芳华一世的女子,终于殁在了这一场烈火之中。生于火,死于火,梧桐畏火终逃不过殇于火中的命运。半山的道观里,忽传一阵嘶鸣,然后,是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叫声,凤凰早已泣不成声,她知,她知,却无从阻拦,要承受着每一刻都感受着小梧桐正在逐渐死去的悲痛,却束手无策。
她是她曾经负尽轮回,背弃天界也想要救回的人,如今,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死去。这才是她生而为神最凄惨,最无力的一刻,这才是她的报应。凤凰疯了似的拼命摇晃关着她的笼子,她不得已因病重被困在这铁笼子里,被那些卑微的人关在了道观中。
一下,两下,三下……愈发疯狂,愈发狠烈,她要把这最狠的力气逼出来,她要救她的小梧桐。
在一下下的撼动之中,粗如手腕的铁牢竟然开始松动了……一次一次的猛烈撞击,缝隙处掉落少许灰尘。她的双目渐而赤红,如同那已晚发疯的时候一模一样。
肃公公从道观的一处厢房里跑了出来,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道观后面那地牢里关着的大祭司发出惊异骇人的声响,让他心里毛毛的。匆忙披了件外衣就跑来看看,打开了地牢的门瞬间吓了一跳。凤凰一双血目瞬间吓得肃公公跌坐在了地上连连后退,心想说坏了,出大事了。凤凰已经破牢而出,眼前活生生的一切都成了敌人,她步步逼近倒退着的肃公公。
“啊!”肃公公惨叫一声,死在了凤凰的一双利爪下。
天空一抹异色,划破长空,顺势直入大火蔓延的宫殿之中。等众人回过神来,才在火光之中发现若隐若现的身影,众人错愕大祭司竟然已经置身在火海之中,紧紧拥着昭华夫人故去的遗体。她仰着头望向烧着的屋顶,神色哀极,悲愤至绝,那赤红的双眼无助彷徨,让人心生畏惧,偏又心痛无奈。
外面的人可以透过火光看到大祭司守着昭华夫人的轮廓,可就算拼了命的也闯不进去。
烈火困住了一切,元珏赶到宫门口的时候,挣脱开追赶上的人,闷头便要往火海里冲,不停都叫着“霓音!霓音!……”
乔副将死死抱着元珏的腰,任打任挣扎都绝不放手,应是扛着元珏的愤怒拼命拦着他。
凤凰抱着霓音的尸身,慢慢抬起头,她将霓音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听着元珏在外面的嘶喊,她偏过头去挨着她心爱的女子,“他来了。”
可怀里的人却怎么都不会再回答她了。
“如果你现在醒过来,我就答应你跟他走,好不好。”她绝望了,知道她的小梧桐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即使醒过来能与自己争执也好,即使是想要从自己的手中保护她心爱的人也好。
可是小梧桐,都不会再醒来了。
凤凰双目留下了眼泪,和那赤红色一般,赤红色的血泪印在那白玉般的脸颊上,两行血痕清晰刺眼。她的泪,落在了霓音的额头上,一滴、两滴……
“以吾神尽之身,愿佑吾爱之永生……”凤凰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