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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没想到有秘密的不只是我,现在的元赫让我觉得害怕,很害怕。从前我以为我了解的那个他,根本不是这样的,就像丽夫人跟我说的,我以为我控制住了他,却没想到只是我被他控制了。
丽夫人死了,这宫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元赫被我这一躲,弄得愣了一下。他原本缓和了一些的神色,看起来更加深邃了,我侧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睛,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难以平衡,我怕被他看出我的异样。
……
“夫人,你还好吧。”夏臻走过来时,又惊了我,看着我吓一跳的样子,夏臻轻声安慰道,“还在因为昨夜的事担心吗?夫人,要不然让太医来看看吧。”
我摇头,拼命摇头,“不要。”
“夫人……”夏臻看到我的反应,更加焦虑。
“去让人备步辇,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说。
从昨夜到现在,我还未合过眼,只是觉得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丽夫人死去时的样子,所以我不敢睡去。孟王后死了,蓝夫人死了,丽夫人也死了……不知道今天早晨这宫苑之中又该流传着怎样的流言蜚语。只是这一切我真的都不在意了,元赫昨夜将我送回寝殿之后,前殿传来大臣趁夜进宫觐见的事,他便去了。
“夫人,您想去哪儿啊?”夏臻问了一句。
我这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缓过来,看向她,的确,去哪儿啊?这宫里宫外的,我连个去处都没有,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了许久,“我想去落香山走走。”
夏臻想了下,应了,大抵是觉得没什么问题,所以走到殿外去跟宫人吩咐了句。没多会儿,步辇准备好了,夏臻才又回来扶我起身,穿好了外衣,走到殿外坐上了步辇。
我们向落香山的方向走着,却恰好路过昨夜备马车出事的地方,我抑制不住心底的冲动还是看了过去,只看到地上还有一片鲜红的痕迹,是昨夜从马车里流出的血。
我抽搐了一下,抓在步辇旁。
“夫人,没事吧。”夏臻很担心我的状况,而我只能摇摇头。(。)
第两百五十八章 落香山居()
昨夜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难以忘记丽夫人竟然就这么死在我眼前了。(。。l’)
那羽箭擦过我的肩膀,直直刺入丽夫人胸口的时候,我只是没想到,一切竟然会结束得这么快。在她挟持着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借此将我带出宫去,哪怕外面无处可去,我也想要离开这里了。
肩膀划破的地方还有些痛,我不禁伸手去按着那伤口。
“夫人,你还好吗?要不然……”夏臻跟在一侧一直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
我摆手让她闭嘴,步辇抬着我向山上而去。山顶上的宫殿已经修建完工,还在整理当中,步辇在宫殿前停下,夏臻扶着我走下步辇,我向着宫殿里走去。
“还好,”这宫殿里的一切都超出我预想的,除了刚完工到处还都是脏兮兮地,我回过身去叫夏臻,“你去安排人,把这里打扫一下,然后回去,把我自己的东西取过来。”
“夫人,你……”夏臻猛地就明白了我想要做什么,所以大惊失色。“可是这里才刚完工,各处的小细节还在修缮,现在住进来还有些早。”
“没关系,先住着,慢慢弄。”我甩开夏臻的手,独自走到殿外,与这宫殿正门斜对着有一棵参天大树,从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树上垂落两条藤蔓,吊着个秋千,和我在韶山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拖着羸弱的身子走到树下,坐在了秋千上。
夏臻还想要上前来劝说我,我看着她将要走近,闭上了眼睛,靠在藤蔓上。她最后还是没有过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向下山的路走去。
知道她走了以后,我才又睁开眼睛。
其实想想,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如果想要证实丽夫人昨夜在我耳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宫珲。可是这禹宫这么大,如果元赫有意要藏一个人,我又到哪里去找他呢。
如果丽夫人说得是真的,我之后又该如何呢?明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元赫的阴谋,我还能像以前一样对他毫无戒心吗?之前在这里,他已经听到了长渊与我争执时说出的那番话,我不知道他接下来是否打算对付我了。
我径自想了许多,却没注意有人来了。等我倚着藤蔓抬起头的时候,元赫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能感觉到这一刻,我身体的本能反应,害怕,抗拒。可我下意识让自己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我只是担心如果过早让元赫察觉,恐怕接下来的情况会对我更加不利。在这里,我完全被孤立,是彻底被困在了这里束手无策,就好像当时的丽夫人那样,而我比她幸运的是,至少我的处境比她好一些。
“你要搬回到这里来住?”元赫见我抬头,又走近了几步,我抓紧了手中的藤蔓,看着他走到我跟前半蹲下身来,他倒没了架子,还比我要低一些,“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这里不是,本来就为我建的吗,我很喜欢,想要搬来住。”
元赫却抬起头犹豫了许久,最终他叹道,“既然你喜欢搬来,那就搬来吧,我会吩咐人马上把这里整理干净,山下也会加强守卫,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了。”
加强守卫?是为了保护我,不再发生例如昨夜被丽夫人挟持的事,还是为了看着我,防着我?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站起身来,走向候在一边的肃公公。然后元赫回过身来,就只见肃公公一个人离去,元赫重新走到我面前,“我已经安排好了,夏臻正在寝殿里收拾东西,稍晚一点,等我忙完了,我再过来。”
“你去忙吧。”我转开了目光,并不希望他再回来。
元赫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我的意思。
……
这落香山虽然被困在一座围城之中,山上山下可见侍卫巡逻驻守,我就像是换了个地方被软禁了起来。可还好的是,这里离前面的宫苑较远,远离那些是是非非,远离那些总是仿佛刻意将流言蜚语传到我耳朵里的宫人。
元赫昨夜来过一趟,可见我倚在秋千上动也不动,说也不说的,没多久他便借口离去了。
大清早的醒过来,走出殿外,吸了一口气,略带微凉的空气沁入心脾,仿佛一下子将我的身上的病痛治愈了一般,也比前些时候困在寝殿里要有精神多了,想起那个时候,我恐怕真的觉得自己的命数到了尽头,撑不下去了。
我走到秋千下,又坐在了秋千上,倚着藤蔓小憩。
“你果然在这里。”
我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睛看过去,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熊烈。我朝他示以浅笑,算是打过招呼了,熊烈并不见外的向我走过来。“你今日进宫是来看我的吗?”
之前一直见姜延,自从上次和熊烈一起见过丽夫人和赵晟的事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见过他,只是这一次他主动找到了落香山,如果说是巧合那就太刻意了。
“听说前几天,你出事了。”熊烈没有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却直接问出了他的问题。
我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停顿了许久,他没有说话,我想了想,“还记得那****和我一起见到的那个女子吗?”
熊烈被这突然的一句问愣了,只是反应得快了些,立马想起了那天的状况,只是看他的样子,大抵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至于这个人的具体相貌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是她挟持了你?”
“她是元赫的丽夫人。”我先说了她的身份,熊烈听了之后,果然有些唏嘘,我才接着说,“她的饭菜被人下了毒,而她以为是元赫做的,所以趁着空当跑来求助我。我当时……我就让身边的丫头去请司监,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下了毒。结果司监带着人包围了寝殿,她挟持了我想要逃出宫去,却在最后上马车的时候被人射杀。”
熊烈听完,也没有说话。
“那你呢?你今天特别来看我,是做什么?想要知道那夜禹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想确认我是否平安?”我笑着问,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打听情况来的,只不过还是有些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刚出了事,他在这个时候来探望我,恐怕也是冒险。
“你的处境,似乎并不像我一开始想的那么好。”熊烈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看了看周围,“元赫很在意你,可是正是这种在意,会害死你。”
我豁然一笑,不以为意。
“这宫里的其他夫人都出了事,如今只剩你了,你有什么打算。”熊烈却微蹙眉头,好像是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满。
“难道你以为,我也会出事吗。”我只是有些在意而已,可是对生死,我早已看开。说罢,我不禁想起了梓苑,“若是一死,可以从这牢笼里解脱,也是好事。”
熊烈却没有接我的话。
“不过现在,我倒也想通了你那时劝我的话。不过却觉得,幸好是这样而已。”我这几日总在回忆从前,或者说是不得不回忆,自从寒月和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一直都在努力回忆着从前或许可能发生过的一切,所以便将那些有的没的从心底里翻出来晾一晾。
我是真的觉得,这样还好,如果那时委屈跟了元珏,再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只会比现在更凄惨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样子太过于惨淡,熊烈看向我,然后移开了目光。他明白我的意思,我却看着他,“怎么,你现在开始后悔那时送我回到这里了吗?”
熊烈别开的目光,眼神很复杂,他长叹一口气,“我不是为了害你才这么做的。”
“熊烈,”我直呼其名,“男人掌权如此复杂,若是这天下能由一个女人来当权,该是什么样的?”
他一怔,直觉地看向了我,“你……”
“我只是问问,好奇而已。”从他惊讶的样子,我就看得出来他在听到我的话那一刻所感受的震撼,恐怕他那一刻是真的觉得,我有意要从男人的手中夺取这个天下。“也许是因为见多了,感受得多了,才觉得若是女人当权,可能这一切就会有所不同吧。”
熊烈心软了,只是苦笑着说,“她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
“她?”我出乎意料,只是转念想起了熊烈放在心里的梓苑,“你说的,是梓苑吗?”
熊烈没有否认。
“像梓苑姑娘那样不受拘束的女子,固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吧。”想起梓苑,仍心有余悸,“只不过,在这权力的牢笼中,先困死的,都是不受拘束的女子。”
梓苑如此,我也如此……还有珈蓝。
“前些时候,我将她的骨灰送回到了她父母身边,黄泉之下,她与梓菀也能做个伴。”熊烈却洒脱说道,“到死去才能真正的身份还清,才是她最大的不幸。”
“你没事吗?”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落寞,恐怕这些话他也是头一次说。
熊烈摇了下头,“你和她很像。”
“是吗?”能比熊烈说是很像他放在心里的那个女人,我深感荣幸。
“是和最初的那个她很像,无拘无束,张扬率性。只是她后来装作梓菀嫁给我的时候,也许是刻意要掩饰她与梓菀的不同,才处处忍让,一日比一日无奈。”熊烈想起曾经,难得看到平日里嚣张的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你知道的吧,他们几个人最开始玩得要好,我是后来才加入到他们的圈子里去的,我先认识梓菀,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梓苑,我身为庶子,处处受嫡兄打压,也不被父王看重,梓菀与我亲近,是因为她认定我日后必定继承渠熊,是将来渠熊的首领。而梓苑,她根本不在乎,不在乎权势,不在乎我是嫡是庶,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很普通的朋友,因为她并不怎么在意我。”
因为梓苑不在意他,结果他反而在意梓苑,这或者就是男人的通病,“既然她不在意你,你为何还放不下她呢?”
熊烈也觉得自己那时很傻,他苦笑着,“梓苑对朋友都很好,她和部落里的女子走得不怎么近,却经常和男人们一起骑马打猎。她曾经救过我的命,”熊烈说着,回过头看了看我,很认真地说下去,“我嫡兄觉得我是个威胁,所以他那一次想要杀了我,我们和其他人走散,幸亏梓苑为了找我骑马折了回来,故意弄出动静吓跑了我嫡兄。”
这也难怪熊烈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我一直都在怀疑,紫菀就是梓苑,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证实。”熊烈终于坦诚,他一直都有所察觉的,这是梓苑死去这么久以来,熊烈第一次面对过去坦诚自己的想法,他此时退去了平常的高傲和冷漠,仿若一个旧友一般和我说起他的心事,“刚成婚的时候,我以为我娶的是梓菀,尽管是以侧夫人的身份迎娶她,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是被逼着娶了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女人,所以我很讨厌她,讨厌她利用我父王挟制我,我对她很不好,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做了很多故意羞辱她的事,我只是想发泄自己的不满,想要激怒她,把所有的不满转移到她对我们的婚姻上。只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因为梓苑并不像梓菀那样,喜欢我,在意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是淡淡的接受,像一个妻子该有的态度一样承受一切,却从不反驳。”
原来如此,是因为一开始将关系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后来即使开始怀疑,也不愿意主动去证实,不愿意亲自去向她求证。因为他也害怕,看尽他丑态的人其实是他一直想娶的女人。
于是就在这一天一天的时间中,一直在错过。
我也觉得有些苦涩,让他在旁边坐下,因为他的样子太失落了,只是,“既然你已经怀疑她可能是梓苑,为何还要算计着让她承受着一切死去呢。”(。)
第两百五十九章 兵不入城()
熊烈的眼底有些浑浊,好像被往事所染,蒙上了一层晦涩。他再一次叹气,叹尽一个身在王位人的无奈,“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里,还以为可以舍得很轻松,可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未放下……”熊烈说完这句话,回过头来故意看了我一眼,他的笑容让我心软,“前些时候我还在想,如果那时候知道用不了半年的时间,渠熊会落得现在的下场,我又何必用她去换这一切。”
我不再做声,大概也是明白了熊烈的无可奈何。
渠熊现在的落得的下场,在熊烈看来,也许就是牺牲了梓苑的报应。或许正是因为他那时牺牲梓苑拉拢元珏,在军事上辅助元珏抗击夷部其他部落,所以成了夷部众叛亲离的背叛者,才会遭人围堵追打,这样的不堪的下场,才是对渠熊最大的报复。
看熊烈的样子,也大概猜得到现在的渠熊过得并不怎么好,要担负起这全部的责任,熊烈所承受的压力一定不小,可若是担负起着一切继续带着部落在夹缝中讨生存,艰苦,困难,身体的疲惫劳累伤痕就能弥补的,也是一种赎罪,可有的人却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了。
“现在的你,还在等机会重新崛起吗?”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担心,一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渠熊大王经历了这样大的挫折之后,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就这么消沉下去。
曾经的一代枭雄,如果因为这一次的打击放弃了重新崛起,我想,这才是最残忍的。
可是熊烈侧目过来,看着我,突然挑起了笑意。
我明白了,那就是他的回答,我竟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二公子的军队在城外,”熊烈低下头,声音却很清楚,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下意识四周围留意了一下,他在警惕周围不时巡逻过去的侍卫靠近,“不是因为他故意不进城,而是被人威胁,不能进城。”
他突然说起元珏令我猝不及防,只是他后面所说的话,令我更加惊讶。“威胁?”
“是。”熊烈又压低了声音,恐怕这些话才是他此次来找我的最终目的,“元赫表面上因为你病重所以召他回城,虽然诏书上并未说明召他回城的目的,可但凡知道你与他有一段情的人,大抵都会猜测是因为你的病重,这无疑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坐实了你和二公子仍有奸情的传闻。而元赫在你病重召二公子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也间接树立一个有情有义的形象。而元赫给二公子的密诏里,却让他将大军留在城外,独自进宫,挑明他若带人进城,便是意图谋反。”
“元珏一个人进宫?那岂不是……”如果元赫有意除掉元珏,那么让他独自进宫,元珏只会孤身落入危险之中,而元赫即使在此时借机埋伏抓住元珏,那么他先前树立的形象就会让朝臣和百姓一边倒的支持他,即使元赫用了这样的手段除掉他的亲弟弟,也会因为他先前所造成的假象而将责难全部推到我和元珏身上,那时候,元珏的性命捏在元赫手里不说,我就更逃不掉了,即使元赫不杀我,让我有机会离开禹宫,恐怕只要旧事重提,我就注定遭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了。(。。l)所以元赫的计划一旦成功,我就不得不一辈子留在这里了。“可是元珏不进宫,即使这么拖下去,一日复一日,驻兵城外只会引人猜忌,时间久了,更加坐实他有意造反的罪名。”
这么拖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守也不能守。
“所以来问问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熊烈直言。
“是他让你来问我的?”我有些惊讶,熊烈明明有一个料事如神的军师,他总不会舍了这个军师不问反而来问我吧。可如果是元珏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熊烈帮他来问我又是几个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二公子陷入困兽之斗,他是唯一可以帮我复势的人,我不想看他陷入最后的挣扎。”熊烈坦然。
“那,姜延怎么说。”我想知道,姜延的主意是什么。
“姜延说,此事唯你有办法破。”熊烈说到这,自己也有些想不通。大概是因为姜延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想不通,不过他却知道,既然姜延提到了我,就说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