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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都是近海,超过千里的外海,就隐约可以看见天边的无息暴风,据说那是从太始仙主所居住的大溟海中吹来的,也有说法是大溟海中生活着叫做巽的神兽,它的呼吸形成了这永不停息的暴风。
西边的赤炙之地是太阳落下之后歇息的地方,常年酷暑难耐,据说赤炙之地的极深处,就连岩石也全数融化;北边的银雪之原是月亮落下之后歇息的地方,终年有不化之雪,在雪原的极深处,就连灵气都会冻结。
对于这些记载,古毅都是抱着怀疑态度的;虽然万界求道玉和真气已经非常不科学了,但是太始经注记载的东西,简直就和太始救世真经这种神棍传教书里面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现在古毅还真的有点信了,因为在古毅的南方,水天一线间,有着细微的黑线;古毅展开真气双翼,极力的向上飞行着,越是向上飞行,那极远处的黑色风暴就越是清晰可见。
按照太始经注的记载,那是距离神州有数万里之遥的无息暴风,无息暴风广有万里,高至百里,堪称通天辟地;而无息暴风距离古毅至少也有万里之遥,但却能被古毅所看见,可见记载或许有些夸大,但是却绝对不是虚构。
古毅心中突然很想去到南海的极深处,看看这所谓的无息暴风是怎么样的壮丽;“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啊。”古毅叹了口气,“但是总有俗事沾身,真是无奈。”
将观看无息暴风这个计划默默的记在心中,并且只排在报仇以及去钟南山参悟之后;古毅终于调转身形,想着北方疾速飞去。
太始经注也涉及到了天文部分,它将划分为九重,最高的一重叫做阴阳转运天,那是太阳星和太阴星运转的地方。下一重叫做诸星移转天,顾名思义,那是星辰运转的地方。
第七重天叫做元气真形天,这一重天是山海界元气交汇的所在;元气真形天、诸星移转天和阴阳转运天统称为太上天。
太上天之下叫做太明天,也有三重。太明天之下叫做太常天,太常天分为三重,从上到下分别是无空洞虚天、平风造雨天、红尘浊世天。
红尘浊世天以山海界的最高峰天极山为界限,大约是一万米;平风造雨天的下界同红尘浊世天的上界常有重叠,两者间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清晰的界限。
古毅之前是从来都不把太始经注的天文部分当回事的,但是当古毅飞行到五千米左右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相较于近地的灵气,高空的灵气更加狂暴而不受控制。这也符合太始经注对平风造雨天的描述:诸气混杂,乱成雨雪,定有晴明。
古毅为了节省体力,不得不将飞行高度降低到三千米左右;他飞速的掠过了南海近海以及半个南海郡,万界求道玉一刻都没有放松过扫描,他要找到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仇人,一个8级天才模版的武者。
只是当古毅回到定乘县,却并没有扫描到叶赤城的踪影,不过定乘县中还有着南海阁武者驻守;古毅直接从空中降了下来,定乘县中只有一个4级武者薛兰江,他是南海阁真传,同时被选定的定乘县县令。
按照山海界的规律,最强的武者往往就是职位最高的人;古毅没有收敛真气波动,而是停留在县衙的百米之上。
所有的武者都能感受到天空中庞然的真气,这是远超宗师的真气量;薛兰江近距离见过叶赤城,即使是这个在他眼中无比可怕的武者,论真气量,也不及此时古毅的百分之一。古毅用真气将声音凝成一线,直接打入薛兰江的耳膜。
这个南海阁的主事武者一点反抗的姿态都不敢露出,他甚至都不敢抬头做出直视古毅的姿态,对于古毅的问题,他也是有问必答。
“叶赤城。”古毅这才知道了仇人的姓名,仔细回想着叶赤城的资料,古毅收敛了真气波动,向着山南郡城飞去。
薛兰江跪倒在地,直到古毅离开许久,才敢起身;这个甚少经历战斗的武者被冷汗打湿了衣裳,刚刚被古毅以真气压制,让这个武者再次感受到了生死不由己的莫大恐惧。
良久,薛兰江才平复了心情。突然,县衙之外传来了喧哗惊惶之声,薛兰江心里一惊,以为是古毅回转,双脚都有些发软。
“天变!天变!”好不容易,薛兰江才听到了外面叫嚷的究竟是什么,他快步走出房间,抬首望天,看到了他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奇异的天象。
原本在夜空中的太阴星,它的光芒已经被“太阳”所掩盖;这个“太阳”有着七彩光芒,一开始还很昏暗,但是很快就如同平日里太阳一样不能直视。黑夜变成了白昼,这等奇特的景观,让薛兰江呆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太阳”照耀了大地足有半个小时,才骤然转暗;如同七彩的亮星一样落到了山海界之中。
齐史*昭帝传:十二年七月初五,有客星显,昏夜变昼明,数刻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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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人()
正在天空中飞行的古毅,比薛兰江更早注意到了“客星”;得益于武者超人的五感,古毅能够看到“客星”实际上是从极高处下降。星辰坠落,在山海界的历史上并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情,但是亮度如同太阳一样的星辰坠落,就堪称绝无仅有了。
一开始古毅还以为是超新星爆炸,但是他随后就注意到了这颗星辰正在接近大地,立刻就排除了这个猜测;不过古毅的好奇心也因此而起,他调转了方向,朝着星辰坠落的地方飞去。山海界中的武者,都将坠落的星辰当成是打造通灵神兵的绝佳材料,许多武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颗奇特的星辰,一些行动力较强的武者,也开始追逐星辰。
随着星辰逐渐接近大地,真容也被武者们所发现;它根本不是星辰,而是一头冠羽庄严,呈七彩之色的凤凰,
而越是接近这头凤凰,武者就能感受到自己的真气运转几乎停滞;古毅的感觉就比普通大周天武者更加深刻,不只是真气运转被压制,同外界灵气的交互被压制,就连真气感应,也被压制到微弱不可用的地步。
惊骇之下的古毅连忙停下了飞行,目送着凤凰远离;但是他依然还不想放弃,只是放慢了速度,在凤凰的压制之力外跟着。
凤凰的目的地是关中,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当年天人传法,如今的武道圣地——钟南山。在凤凰接近钟南山的百里之内时,钟南山中腾起一道银色光辉,在凤凰身前中显出一道极为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足足有数千米大小,如同墙壁一样挡住了凤凰。
凤凰只是用爪子一抓,便将这图案抓成了漫天银辉,银辉纷纷洒落,但是还没等落到地上,就逸散而逝;整个关中都可以看到这幕奇景,古毅自然也看到了。
撕碎了银色图案,整个钟南山再也没有其他的异动,凤凰迅速接近钟南山上的传法峰;传法峰上有一处仿佛天造地设的平台,据说八百年前,天人就是于此传法。
八百年之后,传法峰被视为圣地中的圣地,在齐朝建立之后,世家宗门彼此斗而不破;每年都会挑选一些青年才俊上山参悟天人传法残痕。为了防止没有跟脚的武者和不守规矩的武者也来参悟传法,更是设立了都督府看守此地。
都督府内武者来源都是顶尖世家宗门的子弟弟子,叶赤城当年也挂名在其中,如今更是担任了都督一职;当然,叶赤城能够命令的也就是叶氏子弟,其他世家子弟听不听在两可之间,宗门弟子是绝对不会听从她的命令的。
叶赤城并不在都督府内,暂时执掌都督府的是守一观真传弟子赵符游;守一观如今天人派如日中天,赵符游自然是根正苗红的天人派,才能作为真传弟子的代表被派到都督府中。对于天人派来说,钟南山传法峰不但是武道圣地,更是天人这一信仰的圣地。
赵符游看见凤凰落入传法峰,整个人的脸色都是煞白的,从凤凰撕碎钟南山上腾起的银色图案,就可以看出一些不妙了,如今更是闯入圣地;赵符游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宗门的处罚。
赵符游直接召集了守一观以及亲近门派的弟子,要上传法峰查探情况;宗门弟子要上去,世家子弟也自然不能落后,除开少数退缩的武者,整个都督府七十余名武者,争先恐后的往传法峰上赶。
等赵符游登上传法峰,并没有看见凤凰的踪影,偌大的一个峰顶,只有一个身着七彩羽衣的曼妙身影;赵符游顿时明悟,这人便是凤凰所化。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赵符游只看到朦朦胧胧一个人影,竟然完全看不到这人的容颜;“果然是失落小界,纵使得了原初武道传承,也是不堪入目啊。”七彩人影将目光停留在赵符游身上一瞬又移开,扫过登上峰顶的其他武者,以一种说不上是意料之中还是怜悯的语气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伸出食指在空气中画了一道符,这道七彩光符在画好的一瞬间就立刻溃散;伴随着光符的溃散,山海界中所有小周天层次以上的武者,都听到了一个讯息。
“十日之后,演武法会,地点,钟南山。”
赵符游一愣,神情突然变得欢喜而又有点不敢置信;他猛然跪下,向着七彩人影磕头祈祷。口里开始念起了天人救世真经的经文:“大劫来时,神州有天人降世,领五百仙圣,同乘壶天,来接道士有经之人,子等候之。”
在天人救世真经中,有四个字常常被提及,那就是演武法会;八百年前天人降世,不但传下了武道功法,临走时还向武者传了话。百年之后,会有一次演武法会,表现卓异者会被接引至大溟海,从此脱离山海界的无数劫难。
当然,百年之后,天人没有再次降临山海界,同样也没有所谓的演武法会;守一观中兴祖师认为,这肯定是由于山海界人心混浊,被天人所厌弃,只要人人膜拜天人,复返天生的真心,天人自然会再次降世,救世人脱离大劫。
如今这七彩人影从天外降临,地点正是当年天人传法之处,说出的话又是早有记载;一条一条都印证了这人就是降世天人。
赵符游一跪倒,其他守一观弟子也反应过来,纷纷跪下;其他人虽然不信所谓的天人救世,但是向天人下跪,也有感激天人传法的意味。于是传法峰顶,一片人向着天人统统跪下。
“你们这一界的习俗,还真是有趣啊。”天人受了他们的跪拜,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误会,但总而言之,你们应该是拜错人了。”
天人继续说道:“你们这一界距离下次大劫还有十二万年,渡世使就算来,也要过很久才会来。而我是征召使,来此界只为征召英才。”
“渡世使是什么?”一直躲在峰顶下的古毅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再加上看到天人似乎并不凶恶,于是出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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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解惑()
突然出现的古毅让其他人都有些吃惊,因为此刻的古毅并没有收敛自己的真气运转,在场所有武者的真气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古毅。如果古毅年纪大个几十岁,那么这些武者最多也就认为是哪里冒出来的隐世老怪物,但是偏偏古毅的年纪只有十五岁,外表来看就比在场武者大多数都要年轻。
“丹田蓄气,开辟经脉,打破玄关。”天人没有回答古毅的问题,但却将目光转到了古毅身上,停留了数息才慢慢说道,“能够在十五岁的年纪,以残缺的原初武道传承,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后天圆满,资质却也算是不错,只是太心急了,可惜,可惜。”
当天人将目光停留在古毅身上的时候,古毅顿时生出了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觉,他下意识的用万界求道玉扫向面前的天人。扫描的结果让古毅大吃一惊,面前的天人,等级自然是古毅见过的最高,足足有25级,但是她居然是废柴模版,一个废柴模版的25级强者。
不过不管怎么样,一个25级强者,就算是废柴模版,战力也超过了自己13级,古毅只要想一想10级的自己和0级的普通人之间有多少差距,自然也知道了天人估计是一个念头就能碾死自己的存在。面对这种根本不能与之为敌的强者,古毅恨不得将自己在副本里面养成的乖张性子全给废掉,他可不想得罪面前这位天人。
古毅表现的十分恭敬,按照山海界的规矩向天人行了个师礼:“敢问天人,为何可惜?”
“这个事要说的话,就有些复杂了。”天人的语气中有些苦恼,“特别是你们这一界,传承残缺,许多基础知识都不知道,解释起来更复杂。”
“古毅恳乞天人传吾辈正法。”古毅听到天人的语气,立刻知道还有希望,立刻行了个大礼。古毅这句话一出口,其他人哪个不知道这是机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乞求天人传法。
天人沉吟片刻才说道:“好吧,我就讲一讲,唔,基础知识。”
“你们修炼的都是原初武道,所谓原初武道,其实就是最原始的武道传承,里面的毛病和问题很多。我看了一下你们这一界的传道使,他是八百年前太始仙庭所属,应当是道基境的灵尊。”
“道基境灵尊?那是仙道的一个境界称呼。什么是仙道?仙道就是修仙者的道路,就像是武道就是武者的道路一样。”
“仙道源远流长,其中知识说一千年都说不完,这就不提了。只说武道传承,武道传承兴起,其实也就是最近一千年,八百年前那应当是武道初生的时候,所流传的武道传承自然有着许多不成熟的地方。”
“丹田蓄气,开辟经脉,打破玄关;这是后天境界武者的三个关口,至少你们这种原初武道应当是这样的。前面两个关口都不难,资质平庸也能一路修炼上来。只不过打破天地玄关的话,就有些难处。”
“因为你们没有修炼锻体功法,肉身相较于天地灵气甚至自己的真气,都太过孱弱。打破天地玄关,将自身同外界天地勾连,这是何等的冲击,肉身孱弱,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只是这天地玄关,原本就是自身同天地的隔膜,不修炼锻体功法,这隔膜自然脆弱。我看你们,只要将经脉打通,就能尝试打破天地玄关了。而修炼了锻体功法,特别是修炼了洪荒种血脉秘法的武者,恐怕光是打破天地玄关,就能耗去百年。”
“当然不是说你们打破天地玄关就绝对会失败。大概来说,就是你们要操纵百倍于自身的真气如同探囊取物,有这份资质或是积累,自然就能顺利打破天地玄关。”
“很难吗?你们这一界人口有上亿,如果人人修炼,一年总会有几个这样的武者。这门原初武道被创立出来,应当就是为了筛选有这份资质或是积累的武者吧。”
“一年几个很少吗?如你们一般的小界不知道有多少万,再加上三十三天界,那才是英才辈出的地方,有这样资质的人,一年总要出个几百万吧。”
“三十三天界是什么?三十三天界就是诸天万界中的诸天。诸天万界是什么?诸天万界就是我们所生活的所有世界的总称,无论是天界还是微尘小界,都是诸天万界的一部分。”
“天界自然强于微尘小界,微尘小界每过一劫都会生灭一次,而天界,生灭的时间是一个量劫。一劫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量劫是六十四亿年。诸天万界最古老的历史,距离一个量劫都差了不知道多少。”
“说的太远了。就以古毅为例,他的资质应当达到了原初武道打破天地玄关的下限,不然他也活不下来;但是他也没有成功,成功打破天地玄关,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自身同外界天地极为密切,一身后天真气全数洗炼成先天真气。”
“古毅你的境界就正好卡在后天与先天之间,天地玄关破碎大半,真气没能得到外界天地的洗炼。境界没有得到完全的提升,体内却又流转着超出境界的真气,这是用小池子承载湖泊,每一刻都在损伤自身。你可知道,最多十五年,你的肉身就承载不了你的真气,那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有没有解决方法?自然是有的,而且有快的也有慢的。快的,我有一门法术,名叫燃髓咒,可以激发你肉身的活力,让你再尝试打破一次天地玄关。快的有什么后患?没有后患。你打破天地玄关失败自然是死路一条,被燃髓咒燃尽,同被天地灵气撑死,没有区别。你打破天地玄关成功,燃髓咒烧掉的寿元,可以慢慢弥补,谈不上什么后患。只是你要快一点,因为你肉身孱弱,就算燃尽血髓也就能激发十息,十息之内没能晋升先天还是会死。”
“慢的?慢的就是找一门锻体功法,将自身根基补全,再谈打破天地玄关。你如果能在演武法会上取得前十名,自然可以拿到锻体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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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震惊()
问答之间,太阳已经慢慢升起,而聚集在传法峰上的武者,也不再限于都督府或是古毅。昨天晚上的大变化,吸引了来历年龄境界各不相同的众多武者;天人对这些武者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一个武者是宗师,而另一个武者是蓄气期就有什么态度上的不同。
“或许,在她看来,宗师或者是初入门的武者,其实都和蚂蚁没什么区别。人不会觉得一个蚂蚁比另一个蚂蚁强一些就对他刮目相看,实际上,我在她眼里也和蚂蚁没什么区别吧,毕竟只是区区10级而已。”古毅并没有因此丧失斗志,恰恰相反,天人的出现,让他有了新的目标,“但是25级?我的极限,可不会只有这么点,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追上去,并且超过你!”
突然,天人止住了话语,传法戛然而止;天人原本所在之处,已经连朦朦胧胧的人影都看不清,只有一些炫丽的色彩证明天人依然停留在传法峰。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阵明悟,如果靠近天人会有极大的危险,或者说,绝对会死;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但是每个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不少武者已经明白,这是天人不愿意继续讲下去了。法不可轻传,这句话在山海界中是绝对的至理名言,